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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是下手的好机会。”向衡道:“我们人手非常紧张,我今天跟聂昊核算了一下人力,没办法一直安排人干等着,所以只能是装监控,一旦有人试图进入你家,我们会收到影像,马上锁定嫌疑人,附近巡警也会赶过来。”
“所以我在家阳台窗台到处晃的时候,你们装监控?”
“对。”向衡道:“你晚上在家有什么习惯吗?比如什么时间在哪个房间,开灯关灯的习惯。我们会安排人按你的行动习惯做这些。”
顾寒山想了想:“我从来不关客厅灯,大多时间就在客厅呆着。回房间就是洗澡睡觉。这个时间不一定,没规律。有时候很早有时候半夜。”
“这样很好。”没规律就比较方便,不容易被看出来。
“可我从来不拉客厅窗帘。”顾寒山又说。
向衡:“……那也没办法,如果真有人观察你,希望他觉得你出事后按警方吩咐加强了安全措施。”
顾寒山没意见。
向衡的车子在离翡翠居两条街时停了下来,聂昊的车子在那个路口等着。两人下车碰了个头,之后向衡拎了一个袋子回到车上。
“这套是给你一会乔装用的衣服、帽子。你放你包里。”向衡把袋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担心一会上楼时多拿个袋子引人怀疑,所以提前分装随身带着。
袋子里另外的东西就是需要安装的监控和相关工具等。向衡东西收拾了一下,一些放自己身上,一些也塞到顾寒山包里。
“我们先回去,准备得差不多了再通知聂昊,他的人再进去。这是他的样子。”向衡把手机亮给顾寒山看,上面有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他会在楼梯间等你。你们穿着情侣装,戴帽子,手挽手从楼里出来……”
顾寒山的表情马上变得冷凛:“我没办法跟陌生人手挽手。我可以把我爸的车借给你们。从楼梯间走到地下车库,也不会有人看到。我爸的车能开,加满油的。”
翡翠居的车辆管理是外来车辆只能停地面车位,而地下车库的车位全是业主购买的,车牌号都录入了系统,车辆被识别才能出入。
向衡道:“就是担心那个观察你的人在物业内部,所以才不让你坐电梯下楼的。你爸的车一出地库,那个人也许就会知道。”
顾寒山抿了抿嘴。
向衡道:“克服一下可以吗?只需要从出楼门走到车子那里就好。”
顾寒山不说话。
“只是演戏,为了找出杀你爸的真凶。”向衡又道。
顾寒山过了好半天,“嗯”了一声。
向衡松了一口气,她答应了就肯定没问题。
一切都安排妥当,向衡重新上路,这次直接开进了翡翠居小区,停在了顾寒山家楼边上。
顾寒山在车上平静地问:“开始演了吗?”
向衡噎了噎,心道要这么早就进入状态吗?他应了一句:“嗯,就按我们商量好的办就行。”
顾寒山猛地推开车门,“呯”的一声用力甩上,然后大步朝楼门走去。
这甩门的动作非常真实,声音巨大,车子都被甩得震了一震,向衡吓了一跳。
我去!刚才说的剧本里有这条吗?
幸好他还记得自己该做什么。向衡推开车门下车,对着顾寒山的背影大声喝:“顾寒山。”
就差没敲锣打鼓召告全小区她顾寒山回来了。
顾寒山猛地回头,也大声喝:“走开!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你跟屁虫一样跟着我。”
向衡:“……”刚才说的剧本里有这一条吗?
没等向衡再接话,顾寒山已经走进了楼门。
向衡赶紧跑了几步追上去,奔进楼里,在电梯关门之前冲了进去。顾寒山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转开,一直盯着电梯厢。
向衡无语,都不知道该夸她演技不错还是该吐槽她借题发挥,这肯定是在报复他的“跟陌生人手挽手”计划。
楼层到了。
顾寒山率先迈了出去。
向衡紧跟在她身后,压低声音道:“用不着演得这么夸张……”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顾寒山一摆手,阻止他继续说。
向衡不高兴了,这还耍起来了?他正待再开口,却见顾寒山指了指她家门口的地板。
向衡顿时警惕,上前一步。
顾寒山小声道:“你上次送我回来,说让我在家等着证明简语究竟有没有来过。我离开的时候就在家门口洒了粉,如果简语来过,会留下鞋印,鞋上也有证据。”
向衡低头仔细看,楼道里光线不好,那些粉如果没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此刻,那上面真有鞋印。
男人的尺码。
向衡身上每一分警觉都活跃了起来。
当然不会是简语。
向衡蹲下来用手机打了手电仔细看。
那鞋码踩在上面几脚,像是有人曾趴在门口。向衡把鞋印拍了下来,又用手机手电去照了照顾寒山家的门锁。
门锁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但向衡并不放心。虽然他给顾寒山家换的锁防盗性能很不错,但现在入室技术真的不可小觑。
向衡给聂昊打电话,轻声告诉他这边有情况,让他带人先过来。守住地下车库和楼门,堵住外逃的路。然后他把鞋印发给技术科,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出这鞋的品牌款式鞋码。
做好这些后,他问顾寒山:“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的。”顾寒山酷酷点头:“冲进去,把人抓住,就不用跟陌生人手挽手了。”
向衡:“……”
顾寒山见他没说话,还问:“对吧?”
“对。”向衡没好气。
两人等了一会,等到聂昊的回复说出口位置已经守好,也已经通知附近派出所待命。向衡这才挥手让顾寒山往后退:“我先进去看看,确认安全你再进来。如果有任何情况,你不要管我,冲到楼下,聂昊会接应你。”
“好的。”顾寒山答应得很爽快,很有“你放心我一定会丢下你保命”的决心。
虽然话是向衡说的,但他还是没好气地看了顾寒山一眼。那个说一定会拼命保护他,因为他的遗愿太伟大太辛苦她完全不想帮他实现的姑娘去哪里了?
顾寒山淡定地往后退了一步,等着向衡开门。
头顶的楼道灯光闪了闪,在这种时候营造了一些紧张氛围。
向衡掏出了钥匙,看准了钥匙孔,动作迅速,开锁推门一气呵成。
第174章
省中心医院。
简语的手机响了,来电是一个座机号码。
简语认得这号码,是医科大的。
简语心里一动,赶紧接起:“喂。我是简语。”
手机里传出的果然是钟敏的声音,她第一句话说的是:“我要看到房本。”
“没问题的,一直放在家里,我出院就拿给你。”简语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他研究人的大脑,他很懂心理学,但他并不能完全理解钟敏。
或者应该说,他并不能完全客观地去理解钟敏。
“你听我的吧,孩子,我不会害你的。我一直在尽力帮你,但你得明白,我没有一手遮天的能力,我没有把握。”
“会良心不安吗?”钟敏忽然问。
简语沉默了。
钟敏也沉默,过了好一会她又问:“会良心不安吗?我害死这么多人,你居然帮我。”
“会的。”简语承认。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眼睛湿了。“会的,孩子,我的良心倍受煎熬。我不知道它还能支撑多久。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为什么呢?”钟敏又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良心不安还要去做呢?”
简语再次沉默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他近三十年来都一直倍受煎熬,没有完全舒心放松过。在喜悦和成就感中总有不安,总有后悔,总会对自己谴责。不是这个事也会是那个事,他太想成功了,太想完美了。
“我没有办法相信你。”钟敏在简语的沉默中道。
简语不说话,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也没办法相信她。
“可是我还想看看你究竟会做什么。”钟敏继续道,“我心里对你有过最歹毒的念头,这其中当然不包括杀死你。我不想要你的命,但我想看到你痛苦、难堪,想看到你因为对我做过的事而后悔。”
简语不知道能怎么回应,他只能继续沉默。他知道,钟敏现在也不指望他的回应,她只是想发泄。她心里希望的火苗并没有完全熄灭。
“有时候我甚至会妄想,你有没有可能对我有一丝丝的亲情,你有没有可能,真的能实现那些哄骗我的话。”
简语心里五味杂陈,钟敏的这些话就像是窥探了他的内心,在复述他的所想。
他跟钟敏完全一样。
他怨她的时候可是太怨了,甚至能说得上恨。他恨她不懂事,他恨她不争气,他恨她的叛逆和愚蠢,他心里有过最歹毒的念头,当然不会杀死她,但他真的想剥夺掉一切他给予她的利益和扶助,砍掉一切他和她的关联。但他也有过妄想,他希望他世上唯一的血脉能忽然醒悟,能踏踏实实好好做人,然后可能等再过几年,或者更久的时间,总之等到合适的时机,他能把她带上讲台,他能为她的成就而骄傲。
但这样的妄想,在最近一系列的真相打击之下,已经荡然无存了。
可他被紧紧地绑在她的船上,良心的谴责吗?当然有。可是还有名誉的恐惧,前途的惊虑。
他的脑子肯定是不清楚了,但他真的想救她。
如果几年前他愿意放弃一切,帮她报警,也许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简语忽然又生出了一丝妄想,他问:“你愿意自首吗?你把范志远对你做的事说出来,你可以做证人,帮助警方指控范志远。我可以陪着你,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把所有事都梳理出来,想好辩词,做好官司的准备,我们争取轻判,之后我也会疏通各种关系,给你减刑。你很快就能出来。”
钟敏先是沉默,然后她在电话那头笑了。她笑声如铃,听上去似乎很高兴,简语听着这笑声,脑子里却没能浮现钟敏灿烂笑容的脸,因为他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记忆。他没有见过她开心大笑过。
简语的泪水划落面颊,他听到钟敏说:“可惜,这句话,迟了十年啊。”
“还不晚的,钟敏。”简语试图挣扎。
“太晚了,十年前就算你这么说我都未必愿意,何况现在。”钟敏道:“十年前,我被强奸后,为了自保,我杀了一个人,用那人的命,换了我的命。这也是我为什么犹豫了这么久才找你的原因之一。我错过了报警的最佳时机,而你质疑我说谎。”
简语闭了闭眼睛,身体不适,心也难过。
“我确实说了谎,其实我并没有报警的决心。你以为只有你要面子珍惜名声,我也一样。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想着,如果你愿意用爸爸的身份帮助我,那我这么糟糕悲惨的遭遇也算没有白白发生。我其实都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出口我也杀了人的事,如果这是被迫的,那我后来把他剖了要怎么解释?我没想好,但我还是去找你了。可你果然没答应。我都不用费心再去想要怎么解释。”
“是我错了,钟敏。”简语道。“我真的不知道……”
“别解释。你知道了也不会怎样。”钟敏打断他的话。“今天常鹏把你的话带给我了,有些我确实挺意外的。我这辈子活到现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该有的本事我都有,该明白的事理我都明白,我分得清好人和坏人,我就是个坏人,你也一样。”
简语无法反驳。
“你与其说是想拯救我,其实也是想拯救你自己。”钟敏道:“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但我仍有一些妄想。后来我想通了,不如干脆就简单一点。我们丢掉所有的情仇纠葛,重新开始。不是父与女的关系,而是坏人与坏人的合作关系,这样来相处吧。”
简语也冷静下来了:“你说说看。”
钟敏道:“我不会再有什么陷害你的想法和行动了,从前想做的事我都做得差不多了。没做的,其实也做不了啦。事情确实比我想得要复杂,我一个人收拾不了。你说得对,我还是天真了。”
这突然的示弱让简语警觉,但他又没法放弃,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
钟敏继续道:“我确实以为翡翠居的房子是你的,我用那房子收留通缉犯,我错了。但我还是留着后手的,这件事我可以解决,排除掉我和你的嫌疑,警方不会再追查我的房子。”
“是吗?”简语很怀疑:“你做了什么?”
“先别打断我。我一会跟你说,先让我把我的要求说完。”钟敏道:“其实我对物质的要求并不高的,我要房子只是因为它贵,我要跟顾寒山同一个小区只是因为我嫉妒她。我只是想要你的关心和爱而已,爸爸。”
爸爸。简语被这一声唤叫得有些心酸。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叫你爸爸吗?我很紧张,那时候我小学一年级,拿了全年级第一,还有奖状,我说爸爸,你看。你没有笑,但你紧紧地拥抱了我。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拥抱。”
简语不确定,但钟敏这么一说,他似乎有些印象。
“我太想得到你的注意了,我只想你承认我是你的女儿。”钟敏道:“现在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我是你女儿的事如果公开,你的嫌疑就洗不清了。就如同你所说,我不过是个小鬼,背后必定还得有个大魔头才合理。所以,我会就这件事留一份口供。我的条件是,如果我被捕,或者我死了,这件事就会被公开。”
“所以我最好保证你不要被捕,保证你活着?”简语问。
“是的。这是我的条件。我想和你一样,都体体面面地活着。我们可以不是什么父女,但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你同意吗?”
简语默了默,道:“同意。”
钟敏继续道:“我可以照你的安排出国,但范志远不会放过我的,他也不会放过你。你不了解他,你只知道他是一个变态,但你不知道他有多变态。所以让我跟你明确一件事,我们不但是利益共同体,我们还是生死共同体。”
简语道:“你不必这么说,我也不会看着你去死的。”
“不用说这些,坏人对坏人的合作方式,这样我们双方都轻松些。别猜对方怎么想,别猜究竟有没有感情。”钟敏道:“现在老王可能也知道了我背叛范志远的事,他去找过范志远的律师,他对范志远非常忠心,他不会放过我的。”
简语问她:“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都已经停止了,不会再有了。我保证不会再做了。”钟敏道:“但范志远和我,现在只能活下去一个。”
简语道:“范志远在牢里。”
“老王在外面。他会杀我的。”
简语沉默了好一会:“我明白了。”
“嗯。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如果你想现在跟我划清界线,我也能理解的。”
简语道:“那翡翠居的事,你说能解决,怎么解决?”
“顾寒山是有仇家的。”
“怎么可能,她的社会关系很单纯。”简语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忙唤:“钟敏……”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条件,另外一条就是,顾寒山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你只有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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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冲进了顾寒山家里。
他拔出了警棍,背对着墙壁,护好身后,举目一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无声无息,迅速果断。
客厅里毫无异样,也没有听到任何异样声响。向衡小心观察,先走到最近的厨房门口看了一眼,厨房没人。他对顾寒山打了一个手势,让她稍等,他继续往里走。
向衡走向厨房对面的公用卫生间,那门开着,向衡迅速在门口看了一眼,确认安全。
他继续往里走,顾亮的书房,关着门。
顾寒山在门口等着,向衡的背影在她眼前消失,她低头看了看门口的粉末,那上面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向衡的鞋印也印在了上面,擦乱了原先的痕迹。
但两张被鞋印踩过的粉末画面在她脑子里交叠,向衡的鞋印更靠向右边,踩近门框,而之前那人的,脚尖却是朝前的。
顾寒山在楼道里举目四望,墙上一个装饰物的吊片位置与她之前看到的位置有区别。这个地方不会有人动,她记忆里的吊片位置就没变过。
顾寒山转过视线,楼梯的门半掩着,地上有一点点阴影,是刚才她和向衡出电梯时没有的。
突然,人影一闪。
与此同时,顾寒山大叫:“向警官!”
第175章
楼道门背后的人冲出来的速度飞快。顾寒山的叫声还没落下,那人已飞扑到顾寒山跟前。
顾寒山的眼力和反应都很好,身体虽然来不及躲闪,但她的手抓起了她的包。
银光一闪。
那人手上竟拿着一把匕首。
那匕首直刺顾寒山心房。
“咚”的一声,顾寒山被冲击的力道撞在墙上。匕首扎进了她的胸口,她的包挡在她的胸口。
那人压在了顾寒山的身上,脸对着顾寒山的脸。
顾寒山看清了这人的脸,也看着他的眼睛。
她认得他。
江强。
下一秒,向衡已经冲了出来。
江强在得手的这一瞬间脑子闪过疑虑,意料之中的惨叫没有发生,顾寒山的表情也并不痛苦,她还敢盯着他,那目光非常冰冷。
江强还没反应过来,向衡已经怒吼着扑了过来。那气势凌厉,卷着极大的杀气。
江强来不及捅第二刀,他本能地转身就跑。这一跑,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顾寒山紧紧握住。她重心下沉,将江强拖住。
江强一惊,奋力抽手,终于发现顾寒山身上没有血迹,这一刀没有将她刺伤。
“操。”江强骂了一句脏话。
他抬脚踹向顾寒山,顾寒山却突然松手,江强正拼尽全力向后,未料到顾寒山有这么一招,顿时向后跌去。
向衡已经赶到,他手中警棍抽向江强,江强摔在地上后顺势一滚,躲过向衡一棍,全力冲向楼梯间。
向衡纵身一跃,一个猛扑,抓住了江强的腿。江强一声惨叫,朝着地面摔去。向衡在地上一个翻转,九十度转圈,一脚将江强踹向楼梯间门口。
“咚”的一声响,江强重重撞到了防火门上。
向衡手撑地面轻松跃起,对顾寒山大喝:“站角落去,小心屋里。”
顾寒山听话地后退,背贴在自家大门墙上,既躲着屋里,又能观察到里面动静。
江强惨叫,他喘着气慌张捡起落地地上的匕首,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衡手持警棍站他面前,那冷凛的眼神让江强心惊。
顾寒山一边盯着自家屋里情况,一边从散落地上的包里杂物翻出手机:“通知聂警官吗?”
“对。”向衡盯着江强。
顾寒山低头一看自己手机,淡定又丢回地上:“手机被捅裂了,你自己处理吧。”
向衡回头扫她一眼,江强趁机转身撞开消防门就要跑。
可下一秒就觉得身边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踹在自己背上。江强惊声大叫,一脑袋撞到楼梯间墙上,紧接着他被拽起甩回了楼道。
匕首飞了出去,而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有几棍子抽在他身上和胳膊上。
江强看到顾寒山踩住了他的匕首,把匕首勾起踢在墙角,那是他再够不着的地方。
江强大声惨叫,高喊“救命”。
向衡把他拎了起来,将他压在墙上,警棍架着他的脖子,压制了他所有反抗的可能性。
“救命?”向衡的声音轻得可怕。“你该庆幸我是一个警察。”
刚才扫的那一眼,让向衡看到了顾寒山包里散落地上的东西,他给顾寒山乔装的衣服散开着,上面裂了一个大口子。
当时顾寒山为了能把这外套塞进她那个不太大的包里,特意折成了厚厚的方块。
向衡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匕首穿透了这衣服,扎到了手机上。
顾寒山捡回了一条命。
“你是谁?”向衡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喝问道。
江强喘着粗气不说话。
“他叫江强。”顾寒山替他答了。
向衡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他在脑子里搜索着,顾寒山又替他解答了:“就是两年前我发病在第四医院住院的时候,猥亵我的那个护工。”
向衡的脸沉了下来。
顾寒山继续说:“后来我踹废了他,差点打瞎他的眼睛。”
江强怒吼:“你他妈的一个神经病婊子,有人愿意摸你你就偷笑吧。老子就是没找着机会,不然干死你。操,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
“闭嘴。”向衡喝他。
江强叫得更大声:“疯婊子,有人摸她她爽得很。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干死你,疯婊子。”
向衡猛地扔开警棍,挥拳揍向江强的脸。
江强惨叫。
向衡连挥几拳,揍得江强满脸的血,捂着嘴跪在地上再不敢动弹。
向衡紧紧握着拳头。他盯着江强,之后终于松开他,站直了。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丢给顾寒山:“把聂昊叫上来。”
顾寒山接住手机,看了看向衡的表情,然后给聂昊打了电话。
聂昊很快带人跑了上来。他看到这楼道里的情形吃了一惊。向衡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江强忽然大叫:“我要投诉他,警察滥用武力。”
顾寒山忽然冲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脚:“是我干的。”
聂昊:“……”
向衡把顾寒山拎走:“你呆一边去。”
顾寒山又乖乖贴墙站好。
聂昊带来的警员在楼道守着,他又叫了附近派出所过来增援。向衡和聂昊进顾寒山家里搜了一遍,没有人,没有异常情况。顾寒山这才进了屋。
“收拾东西,一会带你走。”向衡道。
“行。”顾寒山一口答应,但她走到向衡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向衡会意低下头,把耳朵凑她嘴边。
顾寒山悄声道:“楼道墙上的装饰花蓝,对着我家门口方向的一个装饰挂片位置动过,可能有摄像头。”
向衡一怔,两人目光一碰。向衡道:“你快去收拾吧。”
顾寒山便不再多说,进屋收拾去了。
聂昊转了一圈过来问向衡后头工作如何安排。向衡与他一起到了外头,指了指外头:“把他押回去,我叫关队过来审他。”
“你不审吗?”聂昊问。
“关队比我合适。”向衡道。
聂昊想了想江强被打的惨状,便没说什么。他给葛飞驰打电话报告情况。向衡也给关阳打电话。
向衡跟关队说明了情况,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查看江强的状况。江强靠着墙埋头坐着,手上戴着手铐。
“今晚你主持审讯吧,我带顾寒山去安全屋。”向衡聊着电话:“就去江宁路8号那间,你给许塘安排了他用不上,现在正好给顾寒山用。”
顾寒山从屋子里走到客厅正好听到这句,她也没说话,只默默地把茶几上爸爸的照片放进了袋子里,又拖了一把椅子,把电视柜旁边墙上挂着的锦旗取了下来,卷好了也放进袋子里。
聂昊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无语。
葛飞驰在电话里问他:“去安全屋?那顾寒山同意了?”
“同意了。”聂昊道。“她在收拾锦旗。”
葛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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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带着顾寒山上了车,离开了翡翠居。
“真的去安全屋吗?”
“不是。”向衡道:“既然有摄像头,就表示可能会有人看着,我这么一说,他会以为我们去了安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