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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阳走了。葛飞驰趴到窗边看,看到关阳穿过小花园,真的走到隔壁楼去了。葛飞驰就用力回忆了一番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蠢话。越想越觉得后悔,也不知道关阳是想试探一下别人会不会给向衡穿小鞋还是他自己就是想给向衡穿小鞋。
葛飞驰捞了手机想拨给向衡,想了想拨给了齐云杉。
齐云杉很快接了电话,葛飞驰问他们进展怎么样,齐云杉把情况说了。顾寒山以一顶十这种事用不着太过渲染,点到即止,但葛飞驰能听懂。
“那向衡现在在干嘛?”
“小李带着杨安志的前女友陈思洁回来了,就是那个第一医院的超声科护士。向衡去做安排了,要做笔录。”
那这事值得打个电话。
葛飞驰挂了,又拨给了向衡。向衡已经安排好了审讯室,但还没开始。便跟葛飞驰沟通了一下问题,大家想法都差不多,很快聊完。
葛飞驰抓紧时间给向衡通风报信:“刚才关队跟我打听你跟顾寒山什么情况。我帮你掩饰了一番。”他把他跟关阳的对话说了。
向衡冷笑:“有什么好掩饰的,你说的全是实话,又没错。”
“对,没错。”我信你个鬼。
“人家关队也没说错。顾寒山对警方工作特别配合,她在资料室把所有警察小哥哥都搞定了,一人发颗糖,还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微信,还鼓励小哥哥们好好努力,以后当领导。”
葛飞驰:“……”
向衡继续道:“她进步很快的。刚认识我的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巴结,现在已经提前二十年巴结好了警界领导。”
葛飞驰很后悔打这电话,他一点都不想听猛男吃醋好吗。“行,就这样吧,你快去工作吧。有什么情绪就自己调节一下。”
向衡道:“我没情绪。只是觉得她这种行为很幼稚。”
葛飞驰:“……”一点都不想听这种抱怨,你更幼稚。
葛飞驰道:“那几个崽子我会跟他们说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糖也不行。好了,你赶紧工作去。”
向衡挂了电话,看到李新武匆匆跑了过来。
“师兄,我准备好了。”李新武嘴里还含着东西,他用力咔嚓咔嚓嚼碎了,飞快咽了下去。
向衡:“……”他惹顾寒山不高兴了吗?没有呀。
第156章
向衡带着李新武去了问讯室。
陈思洁在问讯室里头等得已经坐立不安,非常忐忑。问讯室有女警守着,给陈思洁倒了水。陈思洁也没有喝。
向衡和李新武一进去,陈思洁就赶紧站了起来。
女警也站了起来,跟向衡、李新武打招呼。
向衡很有领导架式的招呼她们都坐。
李新武坐在了笔录记录的电脑跟前。向衡向陈思洁介绍了自己和在场的两位警员身份,也说明这次问话的目的和情况,以及他们会全程录像录音。
向衡说话时刻意板起了脸,相当严肃。他的气场明显把陈思洁镇住了,她没等向衡介绍完就紧张地连连点头。
向衡说完默了默,等她平静,然后招呼她喝水,陈思洁听话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向衡确认时机成熟,这才开始。他先说了一番场面话,再次强调警方经过了调查,确认了一些事实,这才依法对陈思洁进行传唤取证,希望陈思洁对他的问题能认真回答,不要说谎,负责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陈思洁咽咽口水,又点头。
向衡把杨安志的照片高给陈思洁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他是我的前男友,我们已经分手了。”陈思洁赶紧答,答完又马上补充:“我们一月就分手了。”
“他叫什么名字?”向衡特意问。
“杨安志。”陈思洁答道,又强调:“我们已经分手几个月了。”
向衡冷冷道:“在你把胡磊这个病人的资料交给杨安志之后,你们就分手了?”
陈思洁愣了愣。
向衡没给她反应时间,继续道:“2020年12月18日,胡磊在第一医院,也就是你任职的医院确诊脑癌。根据在他家中找到的病历和检查单据,他11月和12月在你们超声科一共做过三次检查,所有的检查结果你都可以看到,并且在医院系统里,你可以查到病人的就诊卡详细资料,包括身份证号码、联系电话、家庭住址等等。2021年4月15日,胡磊涉嫌杀人。2021年4月17日,我们警方到第一医院调查,当时曾经到超声科进行过问话,我看了记录,其中询问过的证人就有你,陈思洁。你当时并没有说真话。”
“我……”
陈思洁着急想辩解却插不进去话。向衡声音不大,却很严厉,他语速很快地继续道:“你泄露了病人资料,却跟警察说不知道胡磊,也没听说过有病人资料泄露的事情,还介绍了一番医院资料管理保密制度。你一直在说谎。你跟杨安志为什么分手,是合作条件没谈拢吗?”
“不是。”陈思洁被向衡这一连串的话打得心慌,听到这最后一句差点跳了起来,她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参与过他的事。”
“他什么事?”向衡紧追不舍。
陈思洁张了张嘴:“他,他想推销他的医疗器材、保健品之类的。”
“是吗?”向衡冷冷的问,那语调明显不信。
“是真的。”陈思洁道:“他们有几款号称能治癌症的保健品,还有治疗仪什么的,比较贵,针对的就是患癌的特殊人群,比较小众。他让我留意医院的病人情况,如果遇到有疑难杂症的,就给他介绍一下。他想联系他们,推销产品。这些病人都是舍得花大价钱治病的。”
“一份资料多少钱?”向衡问。
陈思洁赶紧道:“我没要钱,我跟他谈恋爱呢,我没要钱。我就是想着帮自己男朋友发展发展事业,我不是图钱的,没用这个营利。”
“那你介绍别的医院的朋友卖的资料呢?”向衡问的笃定,一副早已经掌握情况的模样,陈思洁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道:“我没要钱,我是介绍了一些同学和朋友给他认识,大家一起吃吃饭什么的。但那都是正常的朋友间的交际,他也带我去见过他的朋友。他认识朋友后,有一些交往和合作,我也没过问。”
“你给杨安志一共介绍了多少病人?”
陈思洁道:“我没数过,我就是偶尔看到有合适的,就记下来告诉他。我真的没有拿这个赚钱。而且我跟他分手了,我没有再给他介绍。”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帮他物色病人的?”
“我不记得了。”陈思洁小心看了看向衡,见得他阴沉着脸色,便改口:“大概,不到一年吧。”
“你跟杨安志谈恋爱多久?”
陈思洁犹豫了一下:“18年春节的时候,我在医院值班,他来探望朋友,就跟我搭讪,我们就认识了。然后,过了两三个月吧,确定了恋爱关系。”
李新武敲着电脑,向衡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着。
向衡继续问:“你给杨安志提供的病人名单有留底吗?”
“没有。”
“那你怎么记录的?怎么发给杨安志?”
“我抄在纸上,见面的时候给他。我不敢用手机发。”
“为什么不敢?”向衡问。
陈思洁沉默了几秒,小声道:“是违规的,我怕被人知道。”
向衡把纸笔推给陈思洁:“请你把给杨安志提供的病人名单写一下。”
陈思洁紧张地咬唇:“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他们名字,更不可能记得那些号码。时间过去很久了。”
“陈思洁。”向衡沉着声音唤她的名字。
陈思洁吓得一震。
“我告诉过你必须说实话,我给过你机会说实话。”
陈思洁挣扎着:“我说的全是实话,我真的不记得了。”
“你不止提供了病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你还留心病人预约复诊的时间,你甚至留意病人的长相特征,你记录病人看病的科室,查看诊断结果,所有这些内容,不是偶尔看到就能办到的。你处心积虑,有预谋有计划,目标非常明确。一遍一遍的跟踪查询,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记得?”
陈思洁愣在那儿。这位向警官说的,就好像他偷窥了她的举动一样。
“杨安志要实施诱骗,不是只打一个电话就能成功的。这样很大机率会被当成骚扰、诈骗电话挂掉。他必须就在医院,在病人看病的那个科室候诊大厅里,假装偶遇,搭讪套近乎,倾听对方的难处,开解对方的焦虑,这才能拉近距离,开展行动。”向衡盯着陈思洁,严厉地道:“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看病的科室和诊断的病情也写下来。”
陈思洁再不敢说话,拿过纸笔开始写。
向衡看着她写下的内容,继续道:“你给杨安志介绍的医院的朋友、同学,把他们的名字也写下来。”
陈思洁吓得手有些抖,写着写着哭了起来,眼泪落在了纸上,她吸着鼻子道:“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就是觉得能帮他多做些生意挺好的。我看到胡磊杀人的消息我也吓坏了,我给杨安志打电话,我想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事,可是他电话关机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找不到杨安志,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向衡看了看一旁的女警,那女警拿了纸巾递给陈思洁。
陈思洁抽出一张擦了擦脸。向衡道:“继续写。”
陈思洁赶紧低头继续写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没人打断陈思洁书写的节奏,沙沙的纸笔摩擦声音给安静的空间带来一股压抑紧张的气氛,陈思洁不敢停,一口气把记得的全写下来。
向衡看她写得差不多,停了笔,这才继续问:“杨安志带你约会,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他喜欢什么地方?他的住处在哪里?办公室在哪里?”
这回陈思洁没再说不记得了,她认真回答了这些问题。
向衡又问了许多,包括杨安志的朋友都有谁,他对他的工作说过什么,有没有提起来什么特别的人。
陈思洁都回答了,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杨安志并不在陈思洁面前多谈工作,说起的也都是他的那个保健产品和治疗仪。陈思洁去过他的公司,地点跟向衡他们知道的一致。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给你买过什么礼物?”
这些问题陈思洁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她也回答了。
杨安志特别会讨人欢心,是个很聪明的人。特别会察言观色,体贴周到的时候是真的让人很舒服,带出去见朋友也很有面子,因为他会来事,什么话题都能聊。
杨安志曾经买过两件比较贵重的首饰,说是奖励陈思洁,感谢她的帮助。礼物分别是一条项链,一个手镯,价值都在两万左右。时间在19年的8月,还有就是20年年底,元旦之前。
向衡问:“21年元旦之前的奖励,那是因为胡磊吗?”
“他没特别说因为谁。”陈思洁咬咬唇:“那之前确实只给过他胡磊一个的资料。”
向衡拉过陈思洁写的那张纸,点了点上面的名单:“19年8月之前,你给过谁的资料?”
陈思洁想了想,点了点一个叫杜勇的名字。
向衡一看,这人是胸腔占位,纵隔肿瘤。向衡皱了皱眉,跟脑子没关系。
“他什么情况?”
“我只记得他是个老人,头发花白。”
“你后来见过他吗?”
“没有。”
李新武看了看向衡,心想着这个人难道也受害了?
但向衡没说什么,只继续问:“你和杨安志吵架吗?为什么分手?”
陈思洁对向衡没再继续追问病人松了一口气。她答经常会吵架,都是一些小事,但陈思洁认为根源在于杨安志对她有些敷衍,她并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陈思洁很在意这个。
“所以,吵来吵去,我们感情也淡了。我觉得他外面有人了,但他不承认。我开始追究我帮助了他多少,他通过我介绍的病人赚了多少钱。他不搭理我这话,说我无理取闹。后来,今年初的一个周末,我去他家,那天原本挺好的,他还愿意下厨给我做饭,我看到他把笔记本丢在沙发上,我就想拿来上上网。结果他出来看到,大发脾气。我们吵了一架,我再没找他,他找过我道歉,我没接受,后来他再没找我,我很生气,我们就分手了。”
“他的笔记本放沙发上是扣着的还是开着屏幕的?”
“啊?”陈思洁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扣着的。”
“你打开了?没密码吗?”
“有密码,我就顺手试了试,是他的生日。”
“你打开电脑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他桌面很干净,我还没点开网页他就出来了,他看到我动他电脑,很激动地冲过来,我吓了一跳,电脑摔到了地上,把边角磕了一小块。他捡起来,检查了一下,然后就骂我不经他同意动他东西。”
“那笔记本电脑什么样的?”
陈思洁道:“不记得牌子了,银色的,15吋吧,比较旧了,面板上有划痕。”
向衡在笔记本上记上了,密码是生日,银色,划痕,边角磕伤。
——————
新阳精神疗养院。
封锁搜查了几天的警察在收队。负责的警员最后巡查了一遍各处角落。机房里,网络管理员客气地对警员道:“我这里你们都看过好几次了,可太认真了。你们放心吧,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个凶手我估计没进这屋。”
机房天花板的吊顶隔板上,一个背包静静地躺着,里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第157章
省中心医院。病房。
关阳坐在简语的床边,安静地看着手机上的资料。有护士敲门进来,送进来两份午餐,还有简语的药。
护士站到了床边看了看简语的情况,又看了看床边的监控仪情况,轻声问关阳:“简教授醒过吗?还会想吐吗?”
关阳答:“没醒,我还没跟他对上话。”
护士点点头:“那就等等吧……”
护士话还没说完,简语在床上动了动。护士忙凑到床边轻声招呼:“简教授。”
那周到体贴的态度,显然是得到了领导的嘱咐。
简语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迷糊。
“简教授,你觉得怎么样?”护士问着。关阳也站了起来,站在床边看着简语,唤道:“简教授。”
简语缓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关队,你来了。”
“你觉得怎么样?”关阳问着护士刚才的问题。
简语眨眨眼睛,似乎清醒了一些:“还好。”
护士忙仔细询问了一番简语的状况。简语说了些不适症状,护士记下了,说会告诉医生。
简语让护士帮他把床摇了起来,然后客气有礼地将她支走了。
关阳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插话。直到护士走了,关好了门,屋子里只剩下他与简语。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秒,关阳这才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心有些乱,着急了,就没注意车子。”简语声音里带着歉意,“你来很久了吗?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可以把我叫醒的。”
“没关系,你太累了,又受了伤。应该多休息的。”
“你这么忙,耽误你时间了。”简语指指床边的椅子:“坐吧。”
关阳坐下了:“还好,不耽误,我正好也休息休息。这几天也是累,也没个清静地方能放松放松。好像每次能安静呆一会儿,没人打扰地好好想想问题,就是和你呆一块的时候。”
简语笑了笑:“可惜这里是医院。我们现在的情况也不像在我的工作室里那样自在了。”
关阳淡淡道:“没关系,在哪里都一样。我觉得我们还是跟从前一样,可以好好沟通。”他顿了一顿,问:“你饿吗?要先吃饭吗?”
简语道:“吃不下,有点恶心。你吃吧。”
“我也不饿。”
“那我们谈谈吧,你赶紧问完了,还要忙别的事呢。”简语一贯的体贴。
“行。”关阳挪了挪坐姿,认真看着简语:“简教授,这里没有别人,不算正式询问。没录音,不记录在册,只是我们聊聊。我给你的提议依然有效,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或者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
简语摇了摇头:“那我的话也跟原来一样,如果你能不牵扯进来就最好。我不想耽误你的案子。”
“已经牵扯进来了。”关阳道:“负责这案子的葛队生病住院,我来暂替他管理专案组。”
简语默了默:“那范志远的案子呢?”
“也没放下,都在查。”
简语表情严肃。
关阳道:“别担心,一件一件来。你知道我们警方手上同时弄几个案子那是常事,人少事多,总是这样,我能处理好的。我们先来说说你的事吧。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你有什么想问的?”简语柔声反问。
关阳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了:“为什么在医院休息得好好的,却突然跑出去?那个时间点跑到顾寒山家的小区外面,打算做什么?”
简语平静地回答:“我跟向衡解释过了。今天顾寒山要见媒体,我希望在她冲动犯错之前,再跟她好好聊一次。”他把顾寒山的病情,她要见媒体的原因,见什么媒体,什么计划,顾寒山告诉他这个决定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等等,都仔细跟关阳说了一遍。最后他道:“我不能不管她,关队。”
关阳没做评价,只道:“这些向衡都知道?”
“是的,顾寒山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向衡就在旁边。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关阳再问:“那有什么是向衡不知道的?”
简语沉默了。
关阳道:“如果只是这些,我也没法认同你在这个时间点去这个地点的行为合理。不合理,就只能归为嫌疑。”
简语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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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鹏开着车,带着三个同事一起回到新阳精神疗养院。
路上大家继续讨论着项目的事,唯常鹏默不作声。看上去他在认真开车,实际上他脑子里塞满了简语对他的交代。
“你真的知道她在做什么吗?常鹏。她说不走,要留下与你共生死,但她还在一直点火。惹毛那些杀手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些人并不把她当自己人,我不过略作试探,他们马上倒戈,你和她的处境都很危险。”
常鹏知道这些话的意思,他必须是简语的人,而不是钟敏的,他才可能增加几分自保的胜算。
“弄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她跟你说的并不是心里话,她并没有与你共进退的决心。”
“跟老王他们联络一定要小心,别用自己的手机,别擅做主张,别告诉钟敏,保护好自己。”
常鹏把车倒进了停车场的车位,几个同事纷纷拿了包准备下车。
“你们先走吧,我去小超市买点东西。”常鹏道。同事们都应好,下车走了。
常鹏锁好车,朝医院里的小超市方向去,脑子里回想着他与简语的对话。
他问简语:“从老王那弄清楚钟敏做过什么又能怎样?老王他们如果想背后给钟敏一刀,你能怎么阻止?”
“他们没直接动手,还是合作的姿态,但又想弄清钟敏的行动,那就肯定是有所忌惮。你要在沟通里找出他们的弱点,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每个人都会害怕,找到它,就能处理了。”
“他们怎么可能会害怕?”
“会的,他们敢动钟敏一根毫毛,我就毁了他们在意的东西。”简语的语气是常鹏从来没见过的坚定:“找到那样东西,常鹏。我会保护你们的。我保证,我会保护好钟敏还有你。”
“保护我们?你说笑话吗?从前你对钟敏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会保护我们?”
“客观事实与主观感受有时并不一致。我要伤害钟敏,她根本活不到现在。我一直都在保护她,只是她不愿意看到真相。”
常鹏沉默。
“你只能相信我,我是唯一能救你们的人。我也只能选择保护钟敏。她是我唯一的孩子,而你是唯一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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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中心医院,病房。
简语对上关阳的目光,犹豫半晌,道:“我确实有一些事不能跟向衡说。”
“我愿意听你说说。”关阳严肃地道:“希望你把握机会。下一次我们再见面这样问话的时候,就不能存在任何私人关系了。”
简语又默了一会,终于道:“顾寒山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非常特别。她的大脑是个宝藏,虽然对她的人生来说,这是个灾难。但对于我,我很庆幸能遇见她,很庆幸她成为我的病人。”
这语气。关阳微皱起眉头。
“我在这个时间点去找顾寒山确实是很冲动,不合情理。因为我确实焦急。我希望她能远离案件,远离那些刺激源,好好静养。我和她爸爸花了许多的心血和精力,才让她康复成现在这样,我不希望从前的努力白费了。她明明可以过上普通正常人的生活,她不应该冒风险。如果继续恶化下去,她可能会被永久的关在精神病院,这是我不想看到、不能接受的。我希望能阻止她。我想保护她……”
简语停了停,迎着关阳的目光,道:“像她爸爸那样保护她。”
关阳心里警觉。
简语继续道:“我不能跟向衡说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向衡对顾寒山有不一样的情感。我也一样。”
靠。关阳心里骂脏话。
这真的是,脸都不要了吗?
“我如果说我对顾寒山的感情,会让向衡不舒服,会令他厌恶,会增加我的嫌疑。而且我觉得很难解释感情的边界。我对顾寒山有非常深的感情,这种感情很复杂,我觉得她是我最珍贵的病人,是医学界的珍宝,我也觉得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在她身上倾注全部心血,我多么希望她就是我的女儿。”
简语的语气里充满感情,非常真挚诚恳。关阳盯着他的表情,一时竟难以分辨真假。
“顾亮去世后,我真的觉得我担起了父亲的责任,我会继续完成对顾亮的承诺,也会像顾亮一样照顾好顾寒山的后半生。我以为我真有做她爸爸的机会,但是她居然以为我伤害了顾亮。她对我产生了极深的怨恨,我失去了她的信任,这对我来说,感情上受到了严重伤害。”
简语说到这里停了停,看了看自己的手,继续道:“昨晚我们手术,顾寒山就站在旁边。她给了我非常强有力的支撑,帮助我们成功实施的那个手术。那个时候那种感觉非常的强烈,她真的就是一个珍宝,天才。”简语抬头看向关阳:“你能明白吗?关队。那种珍爱的感觉。”
关阳非常警觉,他知道这个问题他得回答。他的回答也会影响简语对他的判断,会影响简语与他之间的关系,会影响之后简语的配合程度。
是附合拉拢?还是……
关阳板着脸答:“我不明白,没法共情,我觉得很恶心。简教授,你比她爸年纪都大。你越界了!”
第158章
简语看着关阳的表情,笑了笑:“你瞧,就连你也没法理解,我又怎么让向衡理解。向衡是年轻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没有足够的人生体验和感情经历。而且我能看出来,他对顾寒山的感觉不一样。他的感情比较单纯,我们作为长辈,是能理解的。顾寒山漂亮、聪明、与众不同,让人欣赏。她还有病、羸弱、孤独,向衡这样的男性很容易对她产生怜惜。是不是爱情不好说,但保护欲是一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