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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心一跳,被这话戳中。明知道这是简语计谋用的话术,但他还是受影响了。他有些紧张,不禁往坏处想难道真的在他离开后,这一点点的时间里,就有人突袭上门,去伤害顾寒山吗?
这周围全是警察,他们不敢的。
但是,如果呢?
向衡的心提了起来。
“你在利用她。”简语的声音带上了怒气,“她的手机里没有存任何号码,你知道我怎么能打给你?因为她昨天中午在新阳的时候紧紧握着这手机,她输入了号码,却一直没有拨出去。我当时看到,却不知道这号码是谁,只记住了尾号。我看到她挣扎的样子,痛苦的眼神。她想求助,想找个依靠,那么迫切和绝望,她输入了你的号码,但她终究还是缩回了壳里。
“向警官,你不明白信任和依赖一个人对顾寒山来说多么困难。她握着装着你号码的手机,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可是一转头,她的手机却在我的包里。你说服了她让她把手机作为跟踪我的工具是吗?我在她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那个她没有拨出的尾号相同的号码,我还在想,这是谁,拨过去,原来是你。而你只想着利用她,将她置身在危险之中。”
向衡移动着位置,快速扫视着周围。简语在哪里?他在制造他的愧疚感,在刺激他,要激怒他,要让他紧张,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简语在那边继续道:“如果她因为今天你们的行为而有任何意外,我一定会追究到底。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真正关心她,我现在就要赶到她家去看看,我要把这些厉害关系跟她讲清楚……”
简语的话没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大声惊叫,还有尖锐的喇叭声。“啪”的一声,似乎是手机撞击到了什么。
手机里和现实环境中的声音一起传来,向衡转头望,发生动静的方向有点远,看不到什么。向衡抬腿朝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这一刹那,向衡忽然明白了。简语一演演全套,他要表达的是,他发现警察利用顾寒山,置顾寒山的安危而不顾,而他这个仁心仁术的医生关心则乱,怒急攻心,一不留神,发生意外。他这个正跟他通话的人,是事件发生的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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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
一辆正疾驰的外卖电动摩托撞上了一个一边讲电话一边过马路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一声惨叫,重重摔在地上,手上的包和手机被撞飞到远处。电动摩托躲闪不及,撞击之后本能地往旁边一拐,又差点碰上一辆轿车。轿车一个急刹,而电动摩托斜冲出去,骑手倒在了地上。
后续车辆一连串的急停。刹车声、惊叫声和喇叭声接连响起。
有人跑向倒地的中年男人,有人奔向骑手。
骑手受到了惊吓,但没什么大事,他着急忙慌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叫道:“是他突然跑出来的,不关我的事,是他突然出来的。”
有人蹲在被撞的中年男人身边,察看他的状况。
那中年男人鼻梁上贴着一块敷料,有些青肿,显然之前鼻子就受过伤。他似乎被撞得不轻,躺在地上半晌都没能动弹。
热心路人看着这中年男人的鼻梁,心道这人真够倒霉的。他喊道:“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简语一时说不出话来。很痛,也很惊讶。
他居然,看到了顾寒山。
原本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进行着。
称不上完美,但还算顺利。
他的电话讲到重要关头,正好有合适的车子经过。车速、车子类型都合适。他一定会受伤,不管外伤如何,脑部受到撞击非常危险,必须入院检查。
简语早就看好了位置,一边说着电话一边迈出了步子过马路。
可就在他迈出步子之时,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简语大惊,惊得忘了稍稍闪避以躲开要害。
“呯”的一声,简语倒地。
倒地之时,他看清了,对面马路上站着的那个年轻姑娘,真的是他熟悉的人。
顾寒山。
简语倒在地上,顾寒山在他的视野中也横了过来。
刹车声、尖叫声和各种嘈杂的声音灌入简语的耳朵里。而顾寒山手插口袋,冷冰孤独的样子与这杂乱热闹的声音环境格格不入。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看了多久?
简语又惊又疑。
她怎么会在这个位置?
简语闭上了眼睛。他的伤很重,他得是虚弱的样子。而且他不想看到顾寒山。
他确实需要目击证人,比如现在在他旁边哇哇叫唤吵死人的大婶,比如那个害怕担责的骑手,比如旁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报警的年轻人,他甚至也需要像向衡这样的间接证人,证明他出事时在做什么,证明他情绪不稳定且正处在一个分神的状态。
但他非常,非常不需要顾寒山这样的证人。
他太清楚顾寒山的能力。刚才的车祸画面,她视线范围内的所有内容,就像一帧一帧的慢放镜头,印在她的脑子里。
如果她看得够久,那他在路边准备,等待时机的样子,也会印在她的脑子里。
“你还好吧,你没事吧?”那个外卖骑手看简语好一会没动弹,惊得过来问,看简语那奄奄一息的精神状态,差点急哭。
“我没事。”简语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顾寒山慢慢悠悠从容淡定地穿过马路款款走来,简语把视线移开,转到了骑手脸上。“对不起。”简语的声音很轻,似强忍着痛楚:“是我的责任,不好意思。”
“啊,啊。”那骑手顿时放下心中大石,他这是遇上了好人了。“你,你要没事啊。啊,你流血了。”
骑手想跟旁边的路人一起把简语扶起来,简语忙道:“先别动我,我撞到头了,其他地方也不知道伤势情况,先别搬动我,等等。”
大家一听这话,这伤者似乎还挺懂,赶紧住了手。
“撞得很重吗?很痛吗?”骑手又紧张了,刚才这人确实是被撞飞出去,现在还捂着肚子,不会是什么严重内伤吧。“要不要给你叫个120啊?那个……”骑手说一半又卡住了。
“麻烦你了,帮我打电话。”简语明白骑手的顾虑:“费用我自己承担。”
骑车赶紧应:“好的,好的。”他起身打电话。
简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顾寒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简语与顾寒山四目相对。
顾寒山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慢吞吞移开视线,默默地围着简语转了一圈。
简语想看清她在干嘛,但他没忘记现在自己不能动。也确实痛得不敢动,想逃避总是得付出代价。
身边有人在叽叽喳喳说着话,有人说已经报交警了,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事。简语沉默着。他紧张,他想知道顾寒山在做什么。
顾寒山走到了简语脚边,她蹲了下来,看了看简语的鞋底。然后她站起来,观望了周围一圈,又走到了简语的面前。
她注视简语两秒,微微一笑:“你好,简教授。”
简语看着她的表情,想到顾寒山曾指责他竟然忽略了代表着她巨大进步的笑容。这次简语没忽略,他清楚看到了顾寒山的笑。
但这不是个愉快的微笑。
简语觉得这笑容的下一秒,顾寒山似乎会一脚猛踩他脸,让他更具备被搬上救护车的条件。
“顾寒山。”有一个声音大声喝着。
很好。
向警官来了。
第140章
顾寒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向衡。
“向警官,我找到简教授了。”
向衡迈着大步过来,真是没好气。找到简语是好事,但是看到应该是家里呆着的人凭空出现在案发现场,真的让人吓一大跳。
“简教授车祸受伤了。”顾寒山淡淡的道。
周围人有些奇怪地看她。听起来她跟受伤的人认识,但这态度是不是不太对劲,还不如旁边看热闹的人有热情。
“他还摔坏了我的手机。”这语气有点不满的意思。
向衡走到顾寒山面前,认真看了看她表情,顾寒山端正脸给他看,还问:“你有话说?”
向衡有话也噎住了,只得道:“回头再跟你说。”
“行。”顾寒山应得乖巧,她不再理他,转身捡手机去了。那手机摔得颇远,卡在人行道台阶的下面,不注意看真没注意到。
向衡就看她慢慢悠悠晃过去,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她弯腰扒拉,向衡这才发现原来是手机。
向衡不再理会她,他蹲下来,审视简语身上的伤:“简教授,你伤到哪里了?可以起来吗?”
简语这时候已经感觉到眩晕,他忍着痛楚吸口气:“我撞到头了,胸肋疼,腰椎也痛,还有右小腿。我还不能判定情况,暂时不要移动我。”
一旁的外卖骑手听得向衡是“向警官”,赶紧道:“是他突然走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啊,他自己也承认了。我,我帮他叫救护车了。”
向衡点点头,他看了看周围:“有人报交警了吗?”
“有,有。”一旁有人应话。
向衡给聂昊打电话,告诉他已经找到简语,报上了具体位置。但他没要求聂昊过来,只道:“这边我来处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多话不能明说,但聂昊也听明白了,他道:“我们继续搜查周围。”
“好的。”向衡挂上电话,认真看简语的伤情,耳后有血痕,头发上也有血,但看不清是耳后伤口流过去的,但是脑袋其他地方也有外伤。其他位置看不出什么,可简语捂着胸,一脸痛苦,他还说腰、腿也疼,可别是真撞出什么好歹来。
向衡不动声色,也不知道该嘲笑简语还是该佩服他。这事办的,还真是豁得出去。一般犯罪分子都没他这么拼。狗急跳墙,干的什么幼稚事情。
这时候顾寒山晃回来了,站在他们旁边。
向衡看向顾寒山,问她:“你看到什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简语心跳得快,感觉头更晕了。
“不知道啊。”顾寒山答,“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地上了。”
简语的心猛地一紧,她为什么说谎?
向衡也是无语。过来只看到地上伤者,但是却能看到十几米之外的台阶夹缝里的手机?
“简教授的包呢?”向衡问。他觉得这个问题已经揭穿了顾寒山的谎言。但顾寒山毫无心理压力的指了指一个方向。简语的包果然躺在那里,已经被看热闹的人踩了好几脚,但还好没人趁机行窃。
向衡不说话,也指了指那个包的方向。
顾寒山嘀咕着:“我又不是巡回犬。”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把简语的包拿过来了。
向衡接过包查看,包链还拉着,外表看着完好。他也没去翻简语的东西,只跟他说了说包的情况,简语虚弱点头,报了报自己包里的物品,让向衡帮他看看。
看上去一点没有心虚的样子。
向衡也不客气,打开看了。还真没什么可疑的物品。
“平板电脑屏幕还好,估计没坏。”向衡像模像样的跟简语说。
简语道了谢,闭上了眼睛。
向衡转头看了看顾寒山,又看看对面街的翡翠居小区。这个位置离小区正门侧门都有一段挺长的距离,这姑娘从哪里冒出来的?
顾寒山坦然接受他的审视,没有一点要交代的意思。
向衡有些疑惑,他警惕起来。
在等交警的时间里,向衡向周围的目击者问话,大家口径一致,这位伤者一边打电话一边过马路,没注意来往车辆,就被撞到了。
“他从哪里过来的?”向衡问。
这问题竟然没人知道。
大家赶着上班、上学、买菜,对一个普通路人具体从哪来走哪边,没人注意。
交警很快赶到,与向衡简单沟通,又跟周围人证了解了情况,最后试图与简语沟通调解。简语眼睛半闭,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但仍简短回答了问题,表示是他讲电话分了神,情绪又不太好,一时着急所以没注意看路,是他的责任。他愿意赔偿外卖骑手的损失。
外卖骑手总算是松了口气。交警把后续事情处理好,骑手和围观的人渐渐散开。不一会救护车也到了,随车医生给简语做了检查,用担架车把简语抬了上去。
简语被抬起时痛得吸气咧嘴,还有些干呕。
向衡觉得如果全是装的,那简语的演技确实很可以。
医生宣布:“可能有些脑震荡,骨折骨裂这些都需要拍片看看。外伤倒是问题不大。”
“送到省中心医院吧。”顾寒山道:“那里有熟人。我陪他去。”
向衡看着她积极的样子,有些无语。他跟着顾寒山一起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与省中心医院进行了沟通。向衡报上了简语的身份,还有他昨晚在省中心医院刚为病人做完手术的事迹。省中心医院很快回应,表示他们愿意接收,并且还与车上的随诊医生详细问了简语的伤情,非常热情。
简语上了救护车后情况似乎更不好了,有些昏沉,虽然车上一直在说他的事,但他一直闭着眼,没什么反应。
顾寒山对简语道:“放心吧简教授,省中心医院会把你供起来,你的伤肯定问题不大,做个检查休息一会就行。不会耽误你配合警方调查的。”
向衡更确定,顾寒山看到了什么。
只是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向衡给关阳和聂昊发信息说明情况,大家用信息沟通了一会。
聂昊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在简语车祸附近没有见到可疑的人。目前也只能继续排查。
向衡告诉他们自己跟随简语到医院。
几个人沟通清楚,各忙各的。
向衡收起手机,一抬头,看到顾寒山在看他。
“怎么了?”
“你睡一会吧,你看简教授都睡了。”
向衡看了看简语苍白又虚弱的脸,也不知他是真晕还是假晕。如果是假的,估计听到顾寒山这话得气晕。如果真晕,说不定是已经被顾寒山气晕了。
向衡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确实得好好琢磨一下顾寒山究竟怎么回事,提前冷静一下。
过了一会,向衡感觉到肩膀一沉,他转头看,顾寒山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眼睛也闭上了。
向衡犹豫了一秒,把想吐槽她的话咽了回来,继续闭上眼睛。
随车出诊的医生看着这三个闭眼睛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有点怪,头一次遇到集体到救护车上小憩的。
省中心医院到了,院领导和脑科主任、急诊科主任严阵以待,一群小医生和护士冲上来把简语推下车,很有夹道欢迎的架式。
向衡皱了眉头,在这里,简语是有特殊待遇的,他们要做工作会比较麻烦吧?他看了看顾寒山,怀疑她是故意的。
简语被簇拥着去做检查去了。
向衡在超声科外头等着,旁边坐着顾寒山。
“顾寒山,你看到什么了?”向衡问她。
“看到简语倒在地上。”
“还有呢?”
“没了。”
“你为什么离开家?”
“我想帮你找人。”
“我们说好你在家里等,我需要你证明简语没来找过你。”
“我现在也能证明他没来找过我,他在我家小区外头就被撞伤了。”
这简直是,临阵倒戈。
向衡抿抿嘴角:“顾寒山,你是突然有了什么想法吗?”
“没有。”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简语被撞伤了。”
向衡:“……”他确定,他非常需要冷静一下。
第141章
向衡很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后脑靠在墙上,就这么坐着小憩一会。意识模模糊糊之间,偶尔会很有灵感。
向衡还能听到周遭的声响,医生和家属说话的声音,嗒嗒的脚步声,还有医院特有的呼叫病人号码进检查室的声音等等。
但是没有顾寒山的声响。
安静地像是她并没有坐在他身边一样。
周围的声响似乎越来越远,向衡猛地一惊,顾寒山!
他睁开了眼睛,却见顾寒山就安静地坐在他旁边,正安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睡着了吗?做梦了?”顾寒山问他。
“没有。”向衡抹了一把脸,清醒过来。“我去趟洗手间。”
“不如你去看看葛队,自己也休息一下。简教授还有挺多检查要做,你在这儿熬着也没用。不是还有别的值岗警察吗?从陶警官那儿调一个过来守着就行。而且我还在这儿呢。我会看着简教授的。”
向衡看着她,可不就是不放心你吗?不过算了,确实坐在这儿干熬没用。
“那我去看看葛队。”向衡道。
顾寒山点点头。
向衡起身朝电梯走,走到电梯口转身,看到顾寒山还看着他。顾寒山见到他看过来,也不回避目光,就直勾勾地看他,一点都不打算掩饰。
向衡叹气,真是,心里一半欢喜一半愁。
向衡转过头来,不再看她。但背后有些痒痒,像是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看电梯门,那里映着他身影,虽然模糊,但也能看出他高大挺拔,精神帅气。
可是,谁知道在顾寒山心里他是什么样的呢。
说女人心海底针都完全无法形容顾寒山的千分之一,她真的可以瞬息万变,让你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到底在想什么?
电梯门开了,向衡走进去,借着转身的机会,再看了看顾寒山。
但顾寒山已经转头盯着超声科大门方向,没再看他。向衡吐槽自己,刚才站得笔挺,白白浪费了身姿。
电梯门关上,向衡再看不到顾寒山,可他还在琢磨,顾寒山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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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向衡站在了葛飞驰的病房里。
葛飞驰刚吃完早饭,见到向衡两眼放光:“怎么样,怎么样?”
来送早饭此时正收拾餐具的郭蓓瞪了一眼老公,然后对向衡微笑招呼:“是老葛的同事吧?你好。”
“你好。我叫向衡。”
“哦哦。”郭蓓反应过来了,她听过这个名字。
葛飞驰赶紧道:“对对,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很厉害的那个市局最年轻的重案组组长。”
郭蓓不想提醒老公他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只好帮这笨老公补救,对向衡道:“我想起来了,老葛总说你特别聪明,年轻有为。”只不过这些夸奖后面总是跟着狂妄、不通人情,讨人厌等等。
向衡笑笑,他当然知道大家都对他是什么评价,他道:“葛队也很优秀。”
葛飞驰忍不住翻个白眼,看吧,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自谦地客套一下。
“这我老婆郭蓓。”葛飞驰介绍完,开始赶人:“行了,你快走吧,上班要迟到了。”
郭蓓把东西打包好,道:“你们这些优秀人才,都注意注意身体哈。留下一条命才能继续优秀。我走了。老葛~”
葛飞驰听到老婆拖长的尾音,赶紧应:“哎。我知道我知道,我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不工作,我就跟向衡聊几句。”
郭蓓与向衡客气招呼了两句,走了。
病房门一关上,葛飞驰马上道:“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简语跑顾寒山家去了?”没等向衡回答,他又急急说一句:“我明天就能出院。”
向衡都不想说看他刚才那妻管严的样,还明天出院?他道:“你安心住几天,病情稳定再出院吧。简语今天车祸,也送到这里来了。”
“啊?”这个最新进展葛飞驰还不知道。
“他怎么车祸了?内讧了?”
“不是。”向衡把情况说了一遍。
葛飞驰听得一脸懵:“为什么呀?那简语一副高智商的样子,干这么蠢的事。”
“哪里蠢呢?”向衡问,“你能在他的蠢事里找出什么破绽吗?”
葛飞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觉得蠢不过是提前预判了行动的结果,可是总要拿出什么来证明这些行动的动机和违法情况。比如说,他究竟去找谁,做什么,他在掩盖什么?可这些,他们完全不清楚。
向衡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沉思着。
葛飞驰很快又不甘心地喊道:“顾寒山啊,她就是破绽。你不是说她就在现场吗?”
“嗯,确实。”向衡终于掏出了手机,他拨给聂昊:“我之前的判断是错的,所以时间和距离对不上。简语不是在小区外头见人,他在翡翠居里面见的人。”
聂昊一愣:“啊?他进了小区?”
“对,我之前错了。误导了搜查的方向。现在改过来还来得及。”
葛飞驰看着向衡,这家伙认错认得很痛快,一点不扭捏,果然破案率高是有原因的,完全不给自己找借口,没有自尊心包袱办起事来就是痛快。
“简语见的神秘人,我们假设是被通缉的刘施阳,也或者是别人,那人就在小区里面某个屋子里。不是刚住进来的,有一段时间了。把小区的业主和租户都调查一遍,不要大张旗鼓,悄悄来。还有,那个神秘人和简语都不是从大门出入的,他们很清楚这小区的监控漏洞,但也有可能没有完全躲过。找物业了解清楚监控的情况,查监控,在监控盲区查找脚印、指纹或者其他的现场痕迹。”
“好的。”聂昊应了。
向衡继续道:“调查的情况比对宁雅家凶案现场取证痕迹分析情况,再比对王宁川跑出来的那个双江路南一里小区调查情况,找到这三个地方涉及的相关人员联系。”
葛飞驰很有精神:“如果有联系,就抓到简语的小辫子了。”
向衡点点头,又对聂昊道:“如果在翡翠居小区监控里找不到简语,就找顾寒山。她没做亏心事,不会想着躲监控的。顾寒山出小区的路线就是简语出去的路线。”
葛飞驰的心更雀跃了,对对,跟着顾寒山,那姑娘简直是神犬,特别灵特别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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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走后不久,一个年轻的小警察过来了,站到了放射科门口。
向警官还真找了值班警察过来守呢。
顾寒山不说话。她认得这警察,在武兴分局走廊里曾经见过他向聂昊报告事情。
那小警察看了看顾寒山,只点了点头示意,也不说话。大概是有被交代过。
两个人默默等了一会,简语被推了出来。
顾寒山迎上去,问了问情况。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头部有外伤,肋骨有一根有轻微骨裂,其他有些皮外伤,骨头没事。内脏目前看没有裂损。
“刚才简教授有呕吐现象,头部和胸腹疼痛也还没有缓解,暂时还不能排除其他的问题,需要观察两到三天。”医生一边接过检查医生递过来的结果,一边道,“还有其他的检查,先送他回病房休息,一会有别的医生过去。”
小警察在一旁问:“医生,请问可能会有什么问题?”他需要向上报告的。
医生正低头签字,顾寒山便替他答:“比如迟发型颅内血肿、内脏慢性渗血,有些症状需要一些时间才会显现出来。”
医生抬头看了看顾寒山,对小警察道:“对,因为还有症状,所以还需要继续观察。”他看小警察穿着警服,又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没事。”顾寒山又帮小警察答:“简教授在帮警方办案,所以他们有些着急。”她转向小警察道:“急也没用,简教授的情况目前不能劳累,不适合用脑子。后续还得检测他是否有颅内受伤引发的并发症,会影响认知和记忆的。”
小警察:“……”这么严重吗?
医生安抚道:“不用太紧张,先让简教授好好休息吧。看之后的症状和检查结果。”
简语微睁着眼,用虚弱的声音对小警察道:“没事,我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