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山花言:“……?”
“等、不会是我穿搭哪里有问题吧?”
“没有、没有。很漂亮、没有任何的问题。”
沢田纲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然后总算恢复了正常:“走吧,我们进去?”
30、
栗山花言总感觉沢田纲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今天他的表现十分地做作!
像是莫名其妙要帮她撑太阳伞之类的举动,殷勤地问要不要去哪里休息一下、还要帮她拿包拍照诸如此类的操作。
栗山花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包,将遮阳伞拿出来之后,里面也就只剩下了一台手机以及钱包钥匙之类的小物件,基本上没有多少重量,更不至于需要别人帮忙拿。
将体贴的绅士风度展示地清清楚楚,但是这个也要分对象的不是吗……?
栗山花言完全不吃这套,她甚至开始怀疑沢田纲吉是不是哪里撞到了。
栗山花言看着沢田纲吉跑去了小卖部买水,她站在了树荫底下,双手抱臂,半睁着眼思考着一个问题。
沢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狗头军师给他出馊主意了?
越想越有可能。
她倒是对直接点出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兴趣,栗山花言远远就看到了远方的过山车。
沢田纲吉买了两瓶冰水,一回来栗山花言就指着过山车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去坐那个吧。”
十五分钟之后。
两个人全程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从过山车上下了来。
和身旁许多面色苍白的男女颤颤巍巍走下来,赫然一副惊魂未定,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栗山花言和沢田纲吉就好像是刚刚做了一趟摇摇车一样心情平静,更别说在过山车上呜哇乱叫了。
一直到他们走下了过山车的平台,栗山花言也没能回神过来。
栗山花言:“………………”
等一下!
这不是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吗?
看看沢田纲吉呼吸频率没有任何的变化,连冷汗都没流一滴。那个因为一点点灵异故事就被吓得眼泪汪汪的沢田纲吉,这次居然神奇一般的表现出了勇敢的一面。
沢田纲吉:“?”
他满脸疑惑地看了过来,像是在询问栗山花言为什么忽然就停了下来。
栗山花言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下沢田纲吉的面部表情,最后发现这家伙是真的没有任何演戏的成分在,所有的表情都是纯天然。
“走吧,我们接下来去哪边玩玩?”
31、
沢田纲吉以前倒还挺怕这类型的设施,自从自己都会飞了以后,再害怕高空……这显然也是不可能了。
他坐在过山车上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分出心神关注一下栗山花言的情绪,结果她既不感到害怕,也不像是在享受惊险游戏带来的刺激。
两个人的目光甚至还在虚空中撞上。
栗山花言的表情很明显变得十分困惑,接二连三往他这边看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后,栗山花言率先从对视中抽身而出。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多多少少识破了栗山花言究竟在想什么,他忍不住弯了弯嘴唇,又强行遏制住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太坏了,花言又想看他窘迫的样子。
感觉好多不想让花言看到的样子通通都暴露在她的面前。
这下可让他扳回一城了吧?
沢田纲吉心里有些小小的欢快。
在高空中能看到的景色十分广阔,在抵达最高点时,甚至能将整个游乐园的景色纳入眼中。所有的人都化作了米粒一样的大小,小小的、只是依靠衣着打扮无法辨别出他们到底是不是认识的人。
但若是遇到了举动相当出格的人倒是另谈,比如说……沢田纲吉已经看到了某些熟悉的景色。仅仅只出现在日常中的爆.炸、碧洋琪的有毒料理、某些人凭借夸张过头的运动神经在游乐园里面肆意奔跑。
这种熟悉过头的配置,已经不需要特别用望眼镜去查看都能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一下了过山车就带着了栗山花言往相反的方向去,总而言之离他们远远的。
沢田纲吉诱导栗山花言往着别的地方走,栗山花言似乎也没有发觉,在沢田纲吉的有意带领下悄悄绕过了守护者们。
32、
栗山花言很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如同往常一样,她对到底去哪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沢田纲吉诱导她的举动并没有被她发现。
33、
迪诺戴着墨镜在灌木丛里面远远看着沢田纲吉那边的甜蜜约会,过了一会儿后,他停止了思考。
总感觉他们的相处方式、似乎不像是阿纲说的那样?是他感觉错误了吗?
“嗯……”迪诺沉思了一下,他迷惑地说,“这不就是正常男女之间的相处方式吗?我觉得还挺正常的。”
Reborn一如既往穿上了Cosplay服,哪怕诅咒现在已经解除,现在仍然是小孩子身躯的Reborn穿上八卦记者的衣服毫无违和感,相当可爱。
他拿相机朝着人群中央的男女拍下了照片,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方面的阿纲,果然还是太嫩了。”
这两个成熟的意大利人颇受女性欢迎,成年人的恋爱脑回路在青涩的学生恋情上毫无建树。
34、
很不妙,超级不妙。
虽然已经有意避开了狱寺隼人他们,但好像效果甚微。
拉着栗山花言坐遍了各种各样的娱乐项目,到最后沢田纲吉都咬咬牙进入了鬼屋里面躲避,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被吓得尤其可怜。
沢田纲吉看了一眼时间表,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也差不多要回家了吧……?
“要去坐那个吗?”
只是这样的一次简单的询问,栗山花言直接带沢田纲吉从守护者们即将两面包夹的情况之下脱离了下来。
等沢田纲吉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登上了摩天轮。
和所有刺激性的项目完全不同,摩天轮的速度可以说得上是温吞,用着最为平稳的速度在高空中缓慢地欣赏高空独有的景色。
更别说,关于摩天轮的情侣传说多如牛毛,像是在最高点时接吻就能永远地在一起。这种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童话故事……怎么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吧?
“沢田,今天果然很奇怪。”
栗山花言坐在了泽田纲吉的对面,摩天轮的空间说不上小,但也不能说很大。他们两个人两目相对,在空中显得有些逼仄。
“一下子带我到这里、一下子又把我带到那边去。情绪变化也很快,就好像是在切扑克一样,一直在刚刚为止都还在冷汗涔涔。”栗山花言桃红色的双眼,似乎早就看穿了所有的一切,她终于开口吐槽了:“今天我完全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行为举止好奇怪,根本就不像是沢田了。”
完全就是在控诉着【你让我很难办啊】的语气……
沢田纲吉在短暂地愣神以后,忍不住畅快地笑了出来。
这个情绪根本就是和这几天的他一模一样嘛,因为捉摸不透对方究竟在想什么,于是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
不同于他的是,栗山花言直接就把自己的心情说了出来。
见他笑出声以后,栗山花言十分地郁闷,她气鼓鼓地看了过来:“喂……用笑容回答我也太过分了吧!”
“抱歉。”沢田纲吉饱含歉意地摆了摆手,“因为一想到栗山现在的心情和我差不多以后,我就没忍住了。”
栗山花言不解地看着沢田纲吉。
“不要摆出这种无辜的表情!这段时间因为你的态度我都要想破脑子了,根本不知道花言在想什么。”沢田纲吉也顺着自己的气势,一股气将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沢田纲吉抱怨:“我已经猜了好多的可能性了,最后还是觉得,是不是栗山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异性看待了。”
栗山花言在短暂地沉默以后,她忍不住捂着嘴巴扭头到一边,肩膀时不时在耸动,根本就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心情。
沢田纲吉恼羞成怒,“你倒是回想一下你指责我的话啊!”
栗山花言眉开眼笑,她勉强遏制住了自己接着大笑的冲动,“所以今天做了那么多……类似是万人斩男生才会做的举动,是想让我意识到你是异性吗?”
沢田纲吉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栗山花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给你乱提的建议,哪里来的狗头军师。救命、哈哈哈,信以为真还认认真真执行的沢田也太可爱了。”
栗山花言笑够了,她微微向前倾。在这只是端坐着膝盖都时不时能触碰到对方的狭隘空间中,这个举动带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
在这个仅有他们两位独处的特殊空间中,沢田纲吉能清楚地看见了栗山花言所有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的眉眼,包括她呼吸的频率,心脏的跳动。
噗通、噗通。
不知道是谁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
也或者是根本没有那么大声……只是存在幻觉里面的剧烈声音。
总而言之,沢田纲吉很紧张。
这个气氛、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她唇角的笑意还没有褪尽,雪白的头发如同流沙一样倾斜下来。沢田纲吉隐隐约约之间,看到了隐匿在头发下方的锁骨,清晰可见,纤细、脆弱,能够用上的形容词似乎都能在这里堆砌。摇摇欲坠一般、好似故作大意专门露出了自己的破绽,毫无防备。
只是看到的第一秒,沢田纲吉就强制性地将自己的目光从中挪开。饶是如此,刚刚那微微凹陷下去的弧度,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打开了罪孽的深渊,根本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忘记的。
沢田纲吉的脸上已经不受控制露出了些许绯红。
“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认为我根本不会把你当做是异性?”栗山花言真诚地发问。
“栗山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当事人面前,沢田纲吉并不打算放过寻求答案的机会:“就像是朋友一样的相处方式……总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在苦恼。”
“呜哇,如果我不是当事人之一,我都要被沢田糊弄过去了。”明明在说着相当令人害臊的话语,她却坦诚又直白:“我当然是……倒不如说我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地认知这件事。”
“明明我根本不认识某个家伙,大家都是陌生人的关系。结果自顾自地给我大脑里面输入了好多关于你的事情,学习成绩又不好,而且还是一个会裸奔的变.态。结果你的性格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最过分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是未来的旦那——”栗山花言说到这里时,她的目光十分的专注:“这种情况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你当做普通人一样自由地相处。”
“换做其他人早就在我这里打出了GameOver的结局。”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她这里有多特殊,给她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工作也没有办法照常做了。沢田纲吉还像是持娇恃宠一样,认为只有自己在苦恼。明明她也一样啊,但是为了不被牵着鼻子走,就先下手为强。结果她做的伪装太好了,沢田纲吉并未看穿,于是面对这种种指责,她也就只能如实托出自己的心情。
率先恶人先告状。
这不是比她还要狡猾吗?
栗山花言没好气地说:“一点都没有感受出来吗?你多多少少有一点自觉心,学校里面有不少的人都在讨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35、
栗山花言的所有话语都在指责他不解风情,还非要让人点破。
这种直白热烈的情感,直接说出来她就不会感到害羞的吗?
花言她……似乎天生就在害羞这一方面缺少一根神经。
沢田纲吉自觉这段时间自己被调侃的次数多了,不应该再那么容易脸红,情绪波动也不应该如此明显。
心情完全不受控制。
就像是剧烈的心电图一样,掀起了一阵表现明显的波澜,一个个小山一样的曲线直逼巅峰。
沢田纲吉的手攥紧成拳头,他张了张嘴,一切都像是少女漫一样浪漫。
结果下一秒沢田纲吉就拿出了手机将录音页面打开,严肃地说:“再说一次。”
栗山花言:“???”
“欸??我才不要,那么羞耻的话我才不要说第二次,更别说还要录音了。”
“还不是栗山每次说完了一大堆令人害羞的话以后,自己轻飘飘就跑了,完全不给我有反应的机会。我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在家里面努力调节好心情,第二天鼓起勇气想向前踏一步的时候——”沢田纲吉眼神控诉,像是真的被栗山花言欺负得很惨一样,就差流下几滴眼泪证明自己了:“某个人昨天还喊着【纲吉君】,隔日见面就是【沢田】了。跟着自己的心情随意调节称呼,完全没想过我会怎么样吗?”
栗山花言试图解释,“再怎么说沢田也是学长,直接称呼名字不太好吧……?”
沢田纲吉半睁着眼睛,看着栗山花言找借口。
36、
怎么可能一直称呼【纲吉君】。
可能别人说没什么关系,对于栗山花言来说,这个称呼可是充满了许许多多的暧.昧。
这是独属于【恋人关系】、或者更进一步的【夫妻关系】才能自由说出来的特定称号。
往日拿这个称呼调侃调侃沢田纲吉倒是没有关系,但是、就是……
栗山花言目光游移,在日常里面喊出【纲吉君】,对她来说难度太大了。
“……花言,你的心脏跳动太快了。”
“……趁着大家都没说话的时间段内,偷听别人的心脏声很过分欸。”
啊,所以说狭窄的空间里面也有坏处。
如果现在在地面上的话,游客们的说话声也能将往日难以暴露出来的情绪遮盖住。
栗山花言抬起眼看沢田纲吉。
他控制表情的模样,说实话和初见时相比已经厉害了很多,刚入学时被她打了一个猝不及防,于是情绪大放送的样子完全不同。
早有准备的沢田纲吉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
不过,还是太嫩了!
那自以为掰回一城的得意洋洋都要漏出来了,唇角的窃笑这不是没有隐藏起来嘛。
果然这些年接受了一些黑手党首领该有的教育,不管是脸皮(防御)还是进攻性都变强了一些。
算了,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就是手段太狡猾了,令人有一些不爽快。
栗山花言浅浅地用膝盖顶了一下沢田纲吉,不过幅度相当地小,沢田纲吉以为这只是不小心蹭到的。
沉默在空间中短暂地蔓延。
他们几乎能感受到了彼此之间跳动的心脏声,也不知道是谁,跳得尤其之快,仿佛在耳朵的鼓膜中不断地敲击,难以忽略。
就在摩天轮即将渡过半圈之时,夜色已经渐渐降落了。
率先抵达至最高点的却不是他们,先是一声尖锐的鸣笛,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那绚烂的烟花赫然是夜色中最耀眼的存在。
“沢田。”
“纲吉君。”
栗山花言喊着他的名字,她的脑袋稍稍磕在了玻璃窗户上,目光从窗外的风景缓慢地挪动至沢田纲吉的身上。
“我说啊,坐一圈摩天轮果然花费的时间比较久,来玩点别的有意思的游戏。”
“我们来猜一猜下一轮的烟花,到底是什么颜色?”
沢田纲吉立即吐槽:“怎么可能猜得到,这完全是靠运气比拼了。”
“因为我有一件事情很苦恼,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所以我就决定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上天决定了,我是这样想的。”栗山花言用着欢快的语气说着:“只靠运气决一胜负,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这是一个很公平的游戏。如果沢田猜中之后,我就没有任何负担地放弃挣扎了。”
沢田纲吉只觉得自己的身上忽然就砸下了千斤重的石头:“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小事。”
栗山花言好像真的不太在乎,只是单纯地开一个小小的玩笑:“放松心态去猜吧,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管猜中哪个我都不会有任何的亏损。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规律、运气之类的吧。”
猜中的可能性很低。
栗山花言心知肚明。
她的提案属于心血来潮。哪怕是沢田纲吉,他也不可能提前预料到这件事情,做手脚的可能性微乎甚微。于是在不认识放烟花的主办方到底是谁,不知晓烟花的规律、也不知道烟花到底有多少种颜色——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能精准猜到了后面的颜色,大概就只有奇迹发生、上帝突如其来的垂怜,那是千兆之一令人惊心动魄、心动的概率。
猜不到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情。
她说出口了:“既然这样、我就猜橙色吧。”
栗山花言在等待沢田纲吉说出答案。
烟花好像触手可及,庞大的烟火如此地绚烂,又是消失得如此迅速。
沢田纲吉一开始还想寻求规律,最后发现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青色…………吧?”
37、
“决定了吗?”
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烟花的辉光点缀栗山花言的侧脸,亲吻她的白发。桃红色的双眼映入了星星点点的光斑,好像有一片星海坠入了娇艳的玫瑰花海中。
看到这个场景……不管是谁都会情不自禁心神荡漾。
狡猾的是,她没有自知之明,还开口挑拨他人的心弦。
“确定以后就不能反悔了。”
又不是些什么既定的答案,除了乱蒙瞎猜,几乎也就没有别的选择。
沢田纲吉:“……果然还是桃色好了。”
以他这一声为号角,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等待着答案的出现。
“咻——砰!”
作为赌注的烟花出现了,眨眼的工夫划破了漆黑的夜,鲜艳夺目的紫光婀娜多姿地绽放出花瓣。
“哎呀,真可惜,看来我们两个都猜错了。”栗山花言眨了眨眼睛,她的语气分不出到底是失望亦或者是高兴,“还好不是青色呢,万一是青色,沢田就要后悔了吧?”
“不是花言引诱我改吗?”沢田纲吉小声地嘀咕:“倒也不会后悔,毕竟我之前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比起纠结答案到底是哪个,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颜色。”
“欸……?沢田喜欢桃色啊?”
“最近这几年喜欢上的。”
栗山花言注意到了沢田纲吉的十指相交,因为紧张的缘故时不时在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沢田纲吉目光缱绻如流水般,温和且真挚,像是在看什么喜爱之物一样,只是单纯地诉说自己的心情:“只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结果究竟是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后悔。”
“这样啊……的确,如果不知道选哪个,最后选自己喜欢的——嗯,这是大家都会做的事情呢。”
“是啊,因为很喜欢嘛。”沢田纲吉的目光很专注,琥珀色的双眼盛满了欢喜,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附和栗山花言的话语。
这种感情热烈如同火焰,让人情不自禁感叹这种喜欢真好啊……之类的。
玻璃窗户外的烟火轰隆轰隆地从地面上升起,爆发出了许许多多美丽的景色。声音与视觉双重享受,想要忽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栗山花言是遵循自己的本能,安安静静地欣赏外面的烟花。
那倏然爆发的烟火,接二连三地点亮了玻璃。栗山花言借着玻璃的反光,看到了车厢内的人。
她正在看窗外,沢田纲吉却看着她。
这种桥段在现在的少女漫画中都已经十分俗套了,沢田!
“烟花很漂亮,不看也太可惜了。”
沢田纲吉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举一动落入了栗山花言的眼里面,他欲盖弥彰一样扭过了头,磕磕绊绊地回复:“是、是啊。能够在摩天轮看烟花,这可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就是这样,所以不要再看着她了。
栗山花言小小地在心里面抱怨。
只不过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那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颜色,突兀地映入了自己的眼帘。
漂亮的桃红色。
在反光的玻璃中,桃红色就像是熠熠生辉的宝石一样难以忽略……那是她的眼睛颜色。
【是最近才喜欢上的。】
【只要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后悔。】
栗山花言:“…………”
热烈得仿佛像是火焰一样在熊熊燃烧,只是单纯在表达自己的情感,都会令人惊羡不已的喜欢。
如果忽然就知道了目标人物是自己、任谁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如此热烈的情感,又含蓄地隐藏在真意下方,如果没有意识到,这不就亏大了吗?
这是哪里来的笨蛋啊,哪有人这样子告白的!
火焰……好像具有传染性。
它格外张扬地燃烧着,恣意释放自己的情感。无形的火焰悄然攀上了她的身躯,先是从指间开始燃烧,炽热的温度从骨髓、从血管蔓延。
麻麻的,令人格外的心痒。
情感催动着全身上下的情绪,像是朝晨的云雀在欢呼,又像是花儿在耳边绽放的声音。
如果一定要用某个特定的形容词去表达此时的情感。
大概就是【高兴】吧。
“……笨蛋。”
38、
栗山花言始终不认为恋爱可以走得多远。
尤其是学生年代的恋爱就更加地好笑了,总是维持不了多久,说不定到了毕业就分开了。再或者,稍微有一些坎坷就分开。
只是短暂地在一起,互相依偎着,试图从对方的身上获取某样东西,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是一年半载,感情就像是消耗品一样简简单单就挥霍过去了。
太儿戏了,完全不符合她的价值观。
所以,她不打算谈恋爱。至少在这个时间段完全不考虑。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完全出乎了她想象的人登场了,而且十分地难缠。
总是不好意思靠近她,含蓄又害羞的,结果在该出击时又毫不犹豫,在一些日常接触上青涩不已。不管怎么刁难他,不管怎么委婉地拒绝,已经很难的选择都摆在了他的面前了,结果总是能从逆境中闯出了一条没想过的道路出来。
恰当的社交距离,好像润雨无声一样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而且还总是撩拨她的心。
很难讨厌这种人吧……?实在是……没有办法觉得这种人很惹人讨厌。
谁会擅自讨厌抬起头就能看到的天空。
所以最后会滋生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吧……?
和沢田纲吉搭上边的事情,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心情,这个真的很麻烦。明明少女漫画的套路没法让她心动,反而在一些小小的事情上让她心动了,这不是很耍赖吗!尽给她添麻烦,干最多的事情就是扰乱了她的思绪。栗山花言已经不知道怎么工作、也不知道怎么学习了,原本的人生规划变得一团乱麻,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执行下去了。
因为很困扰,栗山花言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并不讨厌沢田纲吉,调节自我心情也很麻烦,忽然就变得怅然若失的样子也很讨厌,如果突然什么都没干,就要因为她不想要谈恋爱、或者沢田纲吉忽然就后悔了,像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就失恋了那不是更过分了吗?
栗山花言最终不得不承认了。
扰乱她所有的心绪的纲吉君,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大.麻烦。
如果再迟迟不做出最终的选择,最困扰的人是她。
“——所以说,沢田是一个笨蛋。”
“欸?!为什么忽然就骂我!”
“骂的就是你。”栗山花言愤愤不平地说:“既然是告白,就不能够直接说吗?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说,如果我没有反应过来,你就直接当没有这回事了?”
沢田纲吉慌张地举起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面红耳赤地说:“为什么、现在就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