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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就住在镇目町,偶尔和妈妈一起去商城的时候,会在宽敞的街道上碰到那个红发的男人,以及环绕在他身边的、一群像是小混混一样的家伙。
每次知念实也想多看看他们,拉着他手的妈妈就会悄无声息地收紧手掌,默默地带着他加速远离那群人。一直等到走远了,走出那群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距离,妈妈才跟他说:“实也,你以后可不能变成那种人。”
他知道妈妈的意思。
大概就是,不能像里面那几个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哥哥那样,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学校里读书,反而跑到街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可妈妈的话却说得他们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似的。
“妈妈你认识他们吗?”他问。
“认识?”妈妈愣了一下,而后矢口否认,“当然不认识。你怎么会这么想?”
——还不是因为你说得跟自己多了解他们一样……
被妈妈牵着手的知念实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一路都没再说话。
所以当小学报道第一天回家之后,妈妈跟他说“实也,你千万不要去随便招惹那个姓周防的小姑娘哦,最好主动离她远一点”的时候,他那小小的逆反心立刻就被激起了。
——要去学校读书的人是他诶!全班一共就二十个人,如果全班只有他不理周防爱丽丝,那岂不是显得他很过分吗!
小小年纪便颇有主见的知念实也气鼓鼓地鼓起脸颊。
不过,不赞同妈妈的话是一回事。
本质上,知念实也还是能理解妈妈的意图的。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的坏孩子确实不太适合当朋友——就比如说,知念实也之前在镇目町小公园认识的四个比他年纪稍大一点的男孩子。
那四个人又菜又爱玩,知念实也有一次抱着自己的Switch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打塞尔达,他们四个就团团围了过来,逼着他把游戏机借给他们。
知念实也打不过他们,只好把游戏机乖乖交出去以此拖延时间,等待爸爸发现他过了时间还没回家,主动跑出来接他回家。
结果他们四个轮流上,读档都读了好多次,还把知念实也好不容易存在背包里回血的料理全部吃完了,都没能打过平原上的黄金人马——那一刻他真是无比庆幸自己开的是比起普通模式难度超级翻倍的大师模式。
“啊!!怎么又死了!”
“这游戏好难啊!”
“什么破游戏啊!真没意思!”
“啧,就没打算让人赢吧这个野怪被设计出来!喂,还是去你家上网吧,我【Jungle】的体力快回满了。”
“诶……可是我爸妈今天不准我开电脑诶,话说次郎你怎么还在玩【Jungle】的游戏啊……”
“【Jungle】的游戏很有意思啊,我还要奇怪你们为什么不来玩呢!”
“可你之前还在【Jungle】上面接到过去欺负吠舞罗那个小女孩的任务诶……普通游戏网站会这样吗……”
“我、我不是都跟她道过歉了吗!这事翻篇了!而且那个任务不是让我‘去欺负’她!是去‘试探’!‘试探’!”
“可你做出来的事情就是欺负啊,你还把雪球捏得特别紧去砸她呢——那孩子是不是自从那以后再也没来过小公园了?”
“没有来过了吧。没见过她了。”
“都是次郎的错。”
“闭嘴啦!你们几个也是我的帮凶吧!而且我又没有要砸她!我砸的明明是她旁边那个大人!”
“说起来那孩子还挺可爱的呢……比我妹妹可爱……”
“我也觉得她比你妹妹好看,而且眼睛蓝蓝的很好看……”
将游戏机还给知念实也后,这四个男孩叽叽喳喳地离开了小公园。
虽然不太懂他们话里的【Jungle】和那个被欺负的蓝眼睛小女孩指的是什么,但知念实也也再没带自己的Switch去到那个小公园了,以及每次看到这四个人出现在小公园,他便会偷偷跑回家里。因为他知道上次自己的屈服必然会招来下一次的逼迫。
比起只是站在街上说笑的那群围在红发男人身边的小混混,知念实也更不想跟这四个虽然还不太坏但根本不反省自己的家伙扯上关系。
至于周防爱丽丝到底是“朱”还是“墨”,靠近她到底会变得“赤”还是“黑”,知念实也决定用自己的眼睛确认。
每次国木田老师宣布随堂小测试的成绩时,知念实也就会把爱丽丝和自己的分数记下来。
除了随堂小测试的成绩,像是有没有迟到早退、上课的表现(比如说在什么课上被国木田老师表扬了多少次)、值日时有没有好好搞卫生(这个可以通过第二天来教室时确认)、作业有没有认真按时完成、平常和其他同学相处得怎么样等等等等……都是知念实也默默考察的项目。
他不考察还好,一考察,知念实也反而发现,周防爱丽丝不但每门成绩都保持在90分以上、不迟到不早退、上课老实积极举手回答问题、黑板擦得特别干净、作业每次都按时按质完成、和其他同学相处得很不错——简直是个能成为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小孩”的家伙。
而且她长得还很可爱!
每次音乐课,音乐老师都喜欢让她站到最前面领唱。
但更重要的是,偶尔周防爱丽丝的嘴巴里,还会吐出几句奇奇怪怪的语言。
有人问她在说什么,周防爱丽丝就会先愣一下,然后挠挠头才回答刚才说的是法语。
“我爸爸法语说得可好了,他有空也会教我说!”
一旦谈及她的爸爸,周防爱丽丝得意得尾巴都会翘到天上去。
知念实也把自己的观察都告诉了妈妈。
妈妈一开始还没把他的话太当回事。
可等后来她参加了几次学校的家长参观日,亲眼看到了周防爱丽丝的上课状态,她这才相信知念实也说的是真的。
“能培养出好孩子的家庭不会太坏。”
妈妈连带着也稍稍放下了对那个红发男人和那间名为吠舞罗酒吧的成见。
而根据知念实也的进一步观察,他发现周防爱丽丝在班里和伏黑惠玩的最好。
这真的是一件让知念实也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首先,伏黑惠长得并没有比他好看,也没有他在班里受欢迎——伏黑惠很少说话,全班二十个人里就他的话最少,而且总是一副“我不是很想理你可以离我远点吗”的很拽的神态。
这样一对比,自然是性格开朗和谁都能聊起来的知念实也在同龄人中更受欢迎。
其次,伏黑惠的成绩也不是很好。尤其是手工成绩。
他每次都用“我的作业被家里养的狗/兔子/鹰/蛇给咬坏了”这种听起来荒唐至极的理由搪塞国木田老师。久而久之,大家都开始觉得伏黑惠是个为了不写作业而天天很好戳穿的谎言的傻骗子。
可偏偏都这样了,周防爱丽丝也还愿意跟他一起玩。
室外活动课玩躲避球的时候,她总和伏黑惠一队!
——到底为什么啦?!!
知念实也气得不轻。
可他思考了半天也只能从“他们两个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这件事里找到些许周防爱丽丝和伏黑惠关系要好的原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知念实也和周防爱丽丝当了快一年的同学,直到一年级的第三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他们才被分成前后桌。
每个学校的分班都有规则不一样。
并盛小学的规则是一、二年级的班级保持原样,等之后三年年才开始每年重新分班一次。
但分座位就是要依仗自己努力的事情了——因为座位是老师按照身高来分的。
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的个头没有伏黑惠窜得那么快,但知道自己的前桌是周防爱丽丝的那一刻,知念实也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个小人在挥手高呼“真是太好了”。
他们当了前后桌。
可周防爱丽丝却似乎没有要和他打好关系的意向。
有人的地方就形成小小的圈子。
哪怕是小学生也是如此。
经过长达近一年的分化,周防爱丽丝显然已经认定了自己在一年二班里唯一指定的好朋友就是伏黑惠了。
她每节课下课要么去办公室找国木田老师,要么就去找伏黑惠聊天——上课她甚至还跟伏黑惠传纸条!亏他以前还以为她是个很规矩的好学生的!
有一次他们两个丢来丢去的纸团还砸到了知念实也的头上!
好可恶哦!!!
知念实也出离了愤怒,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说不定就跟爱丽丝辫子上绑着的那个红色蝴蝶结一样红。
周防爱丽丝的头发长长的。
哪怕编成辫子也还是能扫到知念实也的桌子上。
而当她打卷的发尾和蝴蝶结又一次在扭头后荡到了知念实也的桌子上时,他终于没忍住把她的蝴蝶结给拆了,然后用自己的手指摁住了周防爱丽丝的发尾,并一直摁到了她又想扭头结果发现自己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扯到了,才回过头来看到知念实也压着她头发的手——很显然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压我头发呀?”周防爱丽丝问。
知念实也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接着她也有点小脾气了,鼓着脸扭过身来把自己的头发给从知念实也的手下抽了出去。
她捏着自己的发尾转过身,过了一会又转了回来,看向知念实也:“我的蝴蝶结!”
知念实也本来打算把她的蝴蝶结藏起来,过一段时间再放回周防爱丽丝的抽屉里,可没顶住她那副看坏人的视线,知念实也把叠好的红色缎带从自己的课桌里拿出来,往桌子上一丢:
“还你!”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心里大声说,自己再也不要搭理周防爱丽丝了。
第124章
古希腊智者普罗泰戈拉曾在公元前5世纪,提出了一个著名的哲学命题——
【人是万物的尺度。】
该命题的本意是指,一个人对事物的感知是怎么样的,事物就是怎么样的;是一种唯我论的主观唯心主义。
但随着后世的流传,这个命题的原话也派生出了【动物不具备理性,所以客观上只有人才有“划定规则”的能力】的意思。
具有理性的人在划定了规则的同时,也习得了识相知羞的是非观。
哪些事是应该做的,哪些事是不该做的,除了名为法律的社会治安的底线外,无形的道德也在约束着这个世界上的人们。
——而以上,其实只是变成了一只平平无奇三花猫的夏目漱石脑内,在短短十秒内闪回的部分片段。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被从横滨“瞬移”到东京,更没想到这个数月未见的小姑娘想要得到一只猫咪的缘由居然是这么的……!!
这一瞬间,作为横滨知名教育家,并曾提出过“钻石只能用钻石打磨”理论的夏目漱石,第一次如此铭心刻骨地认识到了与孩童身上的纯真品质并行的“残忍”。
——你出去找小猫咪就是为了这种事情么??!!
——你怎么能忘记自己以前捡回来的猫是人变的!
——这种堪称惊吓的教训难道不应该被牢牢地铭刻在“童年阴影”的大脑分区中并对世界上的所有小猫咪产生戒备的心理吗?!
——吠舞罗再怎么说也把这孩子养得过于心大了吧!
即将晚节不保的夏目漱石开始在爱丽丝的手上疯狂挣扎,而为了不抓伤她,他还收起了自己的爪子,只能用人畜无害的黑色肉垫打出一套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毫无威力的猫猫碰碰拳。
然而力度不小心重了的话还是会弄疼小孩子的。
随着夏目漱石在变成三花猫形态后那条完全不受他自己掌控的尾巴“啪嗒”一声抽在周防爱丽丝的手背上时,从爱丽丝回到吠舞罗内便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草薙出云当即伸出了手,他迅速地拎住夏目漱石的后颈皮,将不断挣扎的夏目漱石放到了一旁。
夏目漱石趁机撞开吠舞罗的大门,跑到了门外,速度快到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串残影,惊起呼声一阵,只有十束多多良的摄像机记录下了这只三花猫仓皇奔逃的狼狈之态。
——实际上,吠舞罗的众人谁也没想起来这只三花猫就是之前见过的夏目漱石。
毕竟这个星球上的三花猫,哪怕没有几十万也有几万只。
除非天生超忆症再加上绝佳到堪比高速摄像头的动态视力,否则哪怕是经过了专门的记忆训练,光靠普通的肉眼也很难辨认出一只没有经过认真观察、且正在高速运动中的三花猫。
“给我看看。”草薙出云弯下腰,拉起爱丽丝的被抽红的手。
被他握进手心中的爱丽丝的小爪子有点凉。
这孩子冬天冷夏天热的体质虽然在医生看来只是不必过于担心的亚健康表现,只要平常注意补充营养加运动就好。调养是个需要长时间坚持的事情,然而道理都明白的草薙还是时常会为了爱丽丝的身体状况而感到忧愁。
不然他也不会一入冬就把爱丽丝裹成一头步履蹒跚、腋下层层叠叠的衣服厚到连手臂都不能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小熊。
“痛……”爱丽丝有些委屈地瘪了下嘴。
草薙抓着女儿的手,在她身边蹲下:“那是因为你那么突然地从外面把它抱进店里,把它吓到了。如果你走在路上,突然跑出来一个陌生人把你抱进他们家里,你害不害怕?幸好那只猫咪没有亮出爪子挠你,不然到时候去打狂犬疫苗更痛——一共要打三针哦,之前你和大黑打架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去招惹外面的猫猫狗狗?嗯?”
“呜呜……”完全忘记了自己跟大黑打过架的爱丽丝缩了缩脖子。
“不准撒娇。好好回答我。”
“下次不会了……出云对不起……”
“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嗯……”
“也要善待小动物。”
“嗯……”
看她老老实实地答应了所有要求,草薙有些许绷紧的脸这才放松下来,他揉了揉爱丽丝手背上的红痕问:“还疼不疼?”
见到他态度缓和,爱丽丝立刻又呜呜了两声,跑过去抱住爸爸的脖子,委屈地哼哼唧唧。
无数的理论实验都足以证明,撒娇小狗最好命。
被猫尾巴打了一下的爱丽丝得到了一个芒果馅的大福作为受伤后的心灵抚慰。
大福是大家一起带着爱丽丝和安娜一起出去买的。
本来一开始只说让八田和镰本带她们两个出去,结果大家都开始嚷嚷自己也要出门。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从吠舞罗出发了。
而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五分钟,人类形态的夏目漱石重新推开了吠舞罗的大门。
“欢迎光——”见到来人,草薙出云未将这句礼貌用语说完,“还真是您啊,夏目先生。”
三花、仿佛能听懂人话的猫咪、再加上爱丽丝总会捡回奇怪小动物的特殊体质……
虽然没能记住这位来自横滨的夏目先生身上和脸上的花色,但猜测那只猫有一定概率是夏目漱石也是有理有据的。
草薙叹了声气,露出了些许头疼的神色:“不知道您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难得来一趟东京,就这样回去好像有些太可惜了。”发型走在潮流前线的老人家用手中的手杖点了点地面。
他走到吧台边坐下,仰头看向草薙身后手写的酒单:“可否给我一杯尼格罗尼?”
“当然——如果您只是想要一杯尼格罗尼的话。”草薙朝他公式化地微笑了一下,希望面前这位看起来经历过不少风浪的老人家能识趣一点,然而谁想夏目漱石的下一句便是——
“令嫒的异能力似乎很是不俗。”
草薙出云:“……”
“也没那么不俗,至少目前为止只有您发现她的能力了。”
他放下手中的酒瓶和调酒杯,摸过放在桌面上的打火机,眯着眼笑起来,一派温雅的模样。
天知道刚才那瞬间他有多想用火一把烧了面前这位老爷爷的胡子。
不过草薙出云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因为据说这位夏目先生和异能特务科的关系不浅,还是横滨三刻构想的缔造者,从各方面的立场上来说,他都没有理由对吠舞罗不利——哦,除非他爱横滨爱到了疯魔的地步,并且将对上一代制造出七十万人死亡与几乎砸沉了大半个横滨的赤之王·迦具都玄示的恨意延伸到了尊身上,再以此迁怒爱丽丝。
不过那种可能性太小了。
草薙出云很快抹去了这条猜测,并放松了态度,语气闲适得像个在普通议论自家孩子的家长。
“到目前为止都只有老夫发现了?”夏目漱石感到些许惊讶。
“是。”草薙出云挑了下眉,“毕竟也没有很刻意地去隐瞒。”
不然早就要给爱丽丝设置“违禁词”这种东西了。
“不会认为这种教养方式过于自由了么?”
如果今天发现爱丽丝异能力的人不是夏目漱石,那么她的人身安全或许会很难保证。
虽然不知道她能力的正体,但光是可以做到将一个几百公里外的人瞬移到自己面前这一点,便已经让她具有了极高的价值。
“是有点。可如果天天把她关在家里也不行吧。”草薙放下手中的打火机,“夏目先生,您是不是没养过孩子?”
夏目漱石:“老夫——”
草薙出云:“——我是说,像我们家爱丽丝这么小的孩子。您看着不像有孩子的人。”
夏目漱石:“……”
那确实没有。
“我一年前的心愿是希望再过一百年吠舞罗都还在、我们家的王晚上能睡得好些、氏族里的其他人能给我少惹点乱子。”
“现在要多加三个。
“我希望爱丽丝可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读书。
“而我——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能够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读书。”
能像每一个普通小孩那样,在一场惊险刺激的冒险后依然可以回到平淡的日常中,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说自己好想吃冰淇淋啊这种话。
想到这里,草薙笑了起来。
“然后好好长大。
“——哦,对不起,是四个愿望了。”
被扯掉蝴蝶结的第二天,草薙给爱丽丝扎了个顶在脑袋上的丸子头。
而在她去上学离开吠舞罗的这段时间里,在众人的群策群力之下,吠舞罗内部总算想出了一个既可以不伤害七岁小男孩自尊心、又可以让他远离爱丽丝的法子。
刚刚下楼的周防尊,整个人都游离在状况外。坐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群愣头青们如此群情激奋。
想要插话又没有找到好的时机,最后还是安娜好心帮他梳理了前因后果。
“所以方法是什么?说来听听?”了解完眼下状况的周防尊倚在吧台边撑着脑袋,一双金色的眼睛半眯着,好像下一秒就会阖上。
“我们决定,让八田出面。”千岁洋拿出了策划会议上面对刁蛮甲方的慎重其事,“让八田去接爱丽丝的时候,告诉那个只黏——”
“是知念。”出羽将臣纠正道。
“我管他叫什么!”千岁洋暴躁的嘴脸露出了三秒钟,旋即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接上,“让八田去接爱丽丝的时候,告诉那个知念,我们丽兹只跟能在一天内学会Ollie(豚跳)的人做朋友!”
“如果玩不好滑板,他这辈子都别想跟我们丽兹做朋友!”镰本一拍桌子,气氛组当得很到位。
曾经八田的滑板也是吠舞罗里谁都可以摸一下的玩具,可随着诸位在学习滑板一事上的节节败退,“滑板玩得好很难,学会Ollie更难”便成为了一件大家公认的事实。
而实际上,多数人在第一天接触滑板的时候能稳稳地站在上面都已经能算厉害的。
至于学会Ollie,哪怕天赋异禀基本也要十小时的练习打底。
设置“一天之内学会Ollie”这种条件,还不如直接说“你这辈子都离我家小公主远一点”的好。
周防尊:“……”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位知念君是一位难得少有的滑板天才怎么办?”旁听的十束多多良像个好学生那样举手提问道。
“十束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天才永远只是少数。”
千岁洋对于这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发言很是不满,作为爱丽丝健康成长保护团的团长(刚才自封的),他很是不屑地重重哼了一声。
“那孩子要是真能在一天之内学会Ollie,我就——!”
“?”
你就什么?
周防尊将安娜抱到凳子上,饶有兴致地看向自己的盟臣。
“我就请大家吃烤肉!想吃多少吃多少的那种!”
“好呀,我录下来了。千岁你说话要算数哦。”十束多多良带着纯良的微笑着堵死了同伴的退路。
而在多年以后,当千岁洋在网上刷到【未来可期!史上最年轻的国家队选手!知念实也】的讯息时,总是能想到自己彼时一语成谶、请氏族成员吃烤肉吃到几乎破产的那一天。
第125章
放学了。
并盛小学的上课铃和下课铃都是并盛校歌的钢琴演奏版本——这是一年级小学生音乐课的必修曲目,想要拿到满分的好成绩,就必须在期末考试时流畅完整地弹出《并盛校歌》和自选的两首前两节才行。
爱丽丝站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眼黑板的右下角——那里画着一个被一条横线等分成三个长方形的方块,横线的上方写着【值日】,下方则写着今天值日的两位同学的姓氏。
藤野
中岛
和爱丽丝没有半分关系。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低下头,继续动作温吞地收拾自己的课本文具和书包。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值日的两名同学也将扫把和垃圾锸归入教室后的卫生角,连伏黑惠也背着书包走到她课桌边跟她说“我先走了明天见”,爱丽丝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接她回家。
爱丽丝背起自己的小书包,检查了一下教室的后门有没有锁好,在关灯之前又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努力回忆一番后,她放下几乎每天放学都会在心中浮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没带”的细小不安,轻轻带上门,转身走到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并盛小学的小学生们,大部分的课程都会在名为【云豆】和【云卷】两幢教学楼中进行。
一二三年级在【云豆】上课。
四五六年级在【云卷】上课。
而一直到最近,过了一个寒假再加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叼着虫子来找自己的毛球,十分担心想念它的爱丽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教学楼居然和她救治过的小鸟球同名。
要说这是巧合,哪怕是爱丽丝也不会信。
毕竟她捡回来的小鸟球既会唱并盛的校歌,又和她们学校的教学楼同名。而且它听得懂人话,虽然有云雀哥哥这个饲主,却似乎从来没有被关进过笼子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曾经在库库侦探身上学到过几招三脚猫推理功夫的爱丽丝,将她故作深邃的目光望向了一个真相。
——她捡回来的小鸟球,也就是云豆,说不定是她们学校教学楼的化身!
在这个国家的文化里,神明多如蚂蚁,祂们几乎可以从任何东西中诞生,所以便也有了“八百万神”这样的总称。
这样想来,就难怪云雀哥哥会总是冷着一张脸了呢。
毕竟是侍奉神明大人的人,冷漠疏离不近凡尘也是可以理解的。新年出云带她去神社摇大铃铛拍手许愿时见到的神官,个个神情都肃穆得凛然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