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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到最终还是被贺姝赶鸭子上架，来到了江城。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顶着原本的短发过来，以高小燕的城府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些猫腻。
就在二人陷入了一阵沉默的功夫，吧台后面那扇门上挂着的帘子被人掀了开，从里面走出来一道身影。
姜南露依着蒋天瑜的指示，装作继续低头刷手机的模样，时不时的遇到好笑的视频，还会趴在桌子上和她一起分享。
两个人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一对儿闺蜜，来到这边只是为了吃一顿简简单单的早午餐。
“姜小姐？！”忽然，前方传来了一道略显惊喜的呼唤声。
满脸疑惑的抬起了头，姜南露就看见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高小燕，便也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有些疏离的微笑：“高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随后像是刚刚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着的店员制服，有些抱歉的道：“我好像问了一个傻子问题。”
“上次见面还是在医院，您的伤都好了？”高小燕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本就出色的样貌在素净的浅棕色制服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抓人眼球。
姜南露不自在的扭了扭椅子上的屁股：“那些都是小伤，还劳烦你惦记我。”
“还有就是，高小姐不必一直‘您’啊‘您’的，咱们两个年纪应该差不多的。”
高小燕的脸上一直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好，我看姜小姐是来和朋友小聚的？你们今天的消费就由我买单吧！”
“别误会，只是希望能给我一个正式表达谢意的机会，毕竟你救了我的。”
“真的不用。”姜南露好奇的朝着顾客不多的店里望了望，旋即发出了邀请：“上回因为我正在住院接受治疗，所以没能好好聊聊，现在你方便吗？”
回头望了一眼吧台的方向，高小燕抱着手里的托盘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桌边：“只能偷懒一小会儿。”
姜南露也只是大致的问了一下对方最近的生活状况，更像是老朋友之间在叙旧。
高小燕的回答也很官方，无非就是经历了生死，幡然悔悟，觉得自己余生应该更加自立自强，活得更有意义才对。
天儿聊到这里，似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两个人实在是称不上太熟。
眼珠子转了转，高小燕把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蒋天瑜的身上，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姜小姐，经过那么多事儿，看来咱们也都正式开启新的人生篇章了。”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似乎对姜南露不再和原先的那几个‘闺蜜’玩儿而起了疑心。
姜南露急忙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姓蒋。”
“蒋小姐。”高小燕用笑意柔和了眼底的审视：“您是哪里人呀？”
“江城市本地人。”蒋天瑜开口回应，音调竟然和刚刚的静淮市口音完全不同。
再怎么说灵魂也是在江城市停留了那么久，音调和咬字上能勉强学个八成像。
“您的同事姜小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高小燕说完复又扭过头去瞟了两眼，接着满脸抱歉的起了身：“这么下去老板要扣工资了。”
二人目送着对方拧着细腰回到了吧台内，女人一边低头擦拭着玻璃杯，一边还在和周围的同事闲聊，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
“天瑜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确认高小燕走远后，姜南露这才发现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已然满掌心都是冷汗，不过这个接触的过程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容易不少，甚至还产生了‘就这？’的想法。
“该吃吃该喝喝。”蒋天瑜十分淡定的用叉子叉起了一块刚刚赠送的小蛋糕，整个人看起来怡然自得。
两个人接下来并没有在这间咖啡厅停留太久，在把桌子上的东西都风卷残云后，由姜南露和高小燕打了一声招呼，便相继出了门。
很快那辆有些扎眼的小i就驶离了前面的停车场，汇入到了穿梭的车流当中，再无踪迹。
而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那辆已经开到了街尾的小i竟忽然掉转了头，中途拐弯进了一条小路里。
大概五六分钟后，车子悄无声息的开进了咖啡厅对面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姜南露也在蒋天瑜的带领下坐在了楼上的露天餐厅里。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能够将咖啡厅里的情况尽收眼底了。
在对面之人那迷迷糊糊的注视下，蒋天瑜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刚一接通她就语气急促的问道：“高小燕目前工作的这家咖啡厅，你们私下里调查过吗？”
“调查过，初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至少表面上和高小燕并无关联。”听筒中传来了祁子昂那低沉的声音：“怎么？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我不确定。”蒋天瑜轻轻皱了皱眉。
“因为怕惊到‘大鸟’，所以我们的所有行动都是以不被察觉为前提。”男人这句话算是解释了为何这两个月，警方的工作会推进的如此艰难。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急需要能够合规对高小燕进行抓捕的证据，哪怕不是有关农贸市场爆炸案和静淮市人口失踪案的。
只要能把人长期扣留在公安局，在时间充足的前提下，警方什么都能查的出来。
“好。”蒋天瑜低声道。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两秒，之后又出言叮嘱：“现在咱们的人已经在那条街上布控完毕了，要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千万不要逞能。”
“自身安全比行动成功更重要。”
“自身安全比行动成功更重要嘛！”
他们的声音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蒋天瑜在反应过来后有些怔愣，似乎还听到了对面传来的、不大明显的轻笑。
最终祁子昂留下了一句‘注意安全’便结束了此次通话。
盯着逐渐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蒋天瑜回过神就再次把注意力都放回了街对面的咖啡馆上。
监视的时间总是显得十分漫长，桌子另一边的姜南露因为过于无聊，险些把面前的意大利面给叉成了糊糊。
突然，蒋天瑜略微往前探了探身子：“高小燕离开咖啡厅了！”
姜南露闻言，手忙脚轮的放下餐具起了身，瞧着下一秒就能冲出去似的：“咱们是要跟上去吗？”
看着街对面那道已经钻进了出租车的身影，蒋天瑜慢吞吞的眯起了眼。
“跟踪她？”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第148章
警方一直在关注自己，这一点高小燕一定是无比清楚的，指望能在跟踪她的时候有点什么发现，几率甚至还不如母猪会上树大。
迎着姜南露那不解的目光，蒋天瑜笑得有些狡黠。
没过几分钟，咖啡厅的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了开，伴随着清脆的风铃声，吧台后的服务员用甜美的声音问了好：“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可以帮您？”
“你好，我刚刚来过，就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蒋天瑜抬起手朝着那个方向指了指。
服务员认真的打量了她们两个一眼，接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的女士，我有印象，你们是小燕的朋友。”
“是这样的，我好像是丢了一条钻石手链，不确定是不是落在你们店里了。”蒋天瑜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上了动作形容道：“就是每颗钻石大概这么大，白金的链条。”
旁边的几个服务员都凑了上来，包括刚刚收拾过桌面的都有些一头雾水，纷纷表示肯定没有见过。
因为这家咖啡厅以消费高出名，是以服务态度肯定是没得挑的，不仅带着姜南露去刚刚的座位附近仔细寻找，甚至还主动提出了查看店中的监控录像。
受到邀请的蒋天瑜顺利的进入到了吧台后方的那扇门里，入目的便是狭长的走廊，左右两边的屋子上面分别挂着牌子。
员工更衣室、休息室、办公室、仓库及监控室。
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
刚刚和她打招呼的那位声音甜美的女服务员，应该是店长之类的角色，把她径直引到了监控室，并动作熟练的调取了今日上午店中的全部监控。
大概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吧，店长没有单独调出她们两个进门后所坐位置的那一块监控，反而是十分坦荡的任由她看着同一时间店内各个角落的视频回放。
蒋天瑜记得，之前自己和姜南露第一次进店的时候，高小燕是从吧台后的那扇门走出来的。
于是她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后面的这条走廊里的监控录像上，果不其然发现了对方那道纤细的身影。
视频中，只见女人正站在休息室门外，抬起手冲着里面指指点点。
虽然因为监控探头角度的原因，看不清高小燕的表情，但依旧能够从其肢体动作判断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这人在咖啡厅中究竟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总之肯定在她和姜南露面前表现出的那种唯唯诺诺没有半毛钱关系。
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蒋天瑜面上很是自然的开了口：“感觉小燕在你们店里说话蛮有分量的哦。”
不知是因为之前高小燕和她同坐在一起过，还是因为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顾客，店长似乎对她没什么戒心：“她啊，当然了。”
蒋天瑜先是有些吃惊的扬起了眉：“她该不会也是管理层吧？”
一说到这个，女店长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言语顿时含糊不清了起来：“唔……倒也算不上……”
“对了顾客，我仔细看了看，您二位来的时候，手腕上应该是没有戴什么钻石手链的。”女店长的语气很委婉，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女士，您仔细想想，是不是放在家里忘记带出来了呢？”
“当然了，如果您觉得不确定，咱们店里也可以继续帮忙进行寻找。”
蒋天瑜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那大概是我们记错了，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
就在她一边说话一边动作的功夫，原本摆在桌边的、用来招待她的一次性水杯被碰倒了，稀稀拉拉的水瞬间就铺满了小半个桌面，还不停的往地上滴答着。
“呀！”
随着她有些做作的惊呼，女店长急忙道歉：“对不起顾客，是我把水杯放的太靠边上了，您请往后站，千万别弄湿了衣服！”
对方一边念叨着，一边跑到了正对面的仓库里，翻找出了崭新的抹布，十分细致的擦干净了桌面上的水，紧接着又蹲下身去处理了一番地面。
抽空瞄了两眼走廊对面黑乎乎的仓库，蒋天瑜复又把视线落回了女店长的身上，终于看清了对方手里抹布上所印着的图案。
电光火石之间，她回忆起了什么，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会觉得这个咖啡厅不大对劲了。
自打进入这家咖啡厅，她就注意到了来回走动的服务员手中挥舞的抹布，只是冷不丁的没能把上面的图案和记忆中的对上号罢了。
回了魂，蒋天瑜再次惊叫了一声：“哎呀，我的鞋面还真沾上水了。”
女店长听到这话，转过身就要弯腰来擦鞋，幸亏她眼疾手快，微微屈膝把人给拦了住。
顺便十分自然的从对面之人手中抽过了抹布，胡乱的擦了两下后就攥在了手里。
“既然查清了手链没有丢在这里，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你们这的服务态度真的是没的说，以后一定会多来光顾。”蒋天瑜先是对女店长毫不吝啬的大肆赞美了一番，随后转身快步回到了前面的大厅里。
喊上了还在同咖啡厅员工一起装模作样的满地找东西的姜南露，两个人匆匆离开了这里。
上了车后，蒋天瑜神情严肃的吐出了一个字：“快，回局里！”
姜南露虽不清楚方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却十分听话的用力将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炫彩小i急速的穿梭在车流当中，远远看过去，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期间，坐在副驾驶的蒋天瑜掏出了手机迅速的给祁子昂打了过去，待到接通后，她劈头盖脸的问道：“大概二十多分钟前，高小燕乘坐出租车离开了咖啡厅，在这条街蹲点的同事们发现了吗？”
“嗯，有一组人已经跟上去了。”
“那你通知那组人，如果发现对方有折返回咖啡厅的预兆，想办法拦住她！”蒋天瑜沉声道。
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那条被咖啡厅用来当做抹布的小毛巾，绝对不能让高小燕太早知道她和姜南露又折返回了咖啡厅，不然以对方的机警，一定会察觉到什么的。
这一次，警方绝对要跑在对方的前面，才有机会艰难的赢得这场博弈的最终胜利。
“我一会儿先把照片给你传过去，后续的事等回到局里再说！”话音刚落，蒋天瑜就利落的切断了这次通话，然后用手机对着小毛巾上的图案拍了个照，马不停蹄的给对面发了过去。
许是被她周身所萦绕的焦急情绪所感染，姜南露几乎要把小i的轮胎磨起了烟，最后竟然只用了十五六分钟就驶进了市公安局的大院里。
下车后，蒋天瑜没忘出言邀请：“上去坐坐？”
似是回想起了之前身体被占据的时候以公安局为家的一幕幕，姜南露果断而又用力的摇了摇头。
简直是在开玩笑，公安局这种地方进一次都嫌多，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公民，根本做不到在这里进出自如。
“嗯，也好，只不过……”蒋天瑜面带担忧之色，习惯性的想要唠叨两句。
谁知姜南露直接冲着她摆了摆手：“天瑜姐，我知道了，今天刚刚才和高小燕见面，让我万事注意，一定小心对不对？”
“跟着你的那段时间，看都看会了，等一下我就回公司，公司楼下二百米就是派出所。你们这边问题没解决，我坚决不出公司的门儿。”
失笑摇头，蒋天瑜示意女人赶紧上车：“路上小心。”
这会儿高小燕还有重案组派出去的人盯着，在没察觉到什么之前，应该都不会轻举妄动的。
目送那辆小i离开后，她一刻也不敢耽搁的直接上了楼。
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就是曾永嘉和陆黎勾肩搭背的混在几名组员中，众人正围在会议桌旁，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这时，听到动静的祁子昂把视线从面前的电脑屏幕移到了她的身上：“你的记忆没出错，这条毛巾上面印着的图案，的确是本市最大的化工企业连美集团的注册商标。”
“陆黎？”
陆黎接收到了自家队长的眼神，登时便把曾永嘉推到了一边，正色道：“刚刚祁队也吩咐我去和连美集团那边进行了核实，这些小毛巾应该是在集团出事之前制作的、准备分发给自家员工的礼品。”
曾永嘉则是瞅准了机会，适时的插了一嘴：“等等，是我漏了什么没看到吗？这个连美集团又是从哪冒出来？什么叫出事儿之前？”
“哦，你是外地的嘛，不知道也正常。”陆黎骄傲的扬起了脑袋：“连美生化之前涉嫌偷税漏税，说起来还是被我们重案组经手过的一个案子牵扯出来的呢！”
祁子昂接过了话茬，黑眸瞟了蒋天瑜一眼：“你怀疑高小燕还和连美集团有联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竟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了，不论是连美生化还是贝家父子手下的扬威集团，那都是江城市排行比较靠前的龙头企业，结果丫的搭上了俩？！
无意识的摆弄着手里的笔，祁子昂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开了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最先爆出连美生化存在违法行为的媒体应该是本市的快搜天下？”
“啊对对对对！”陆黎十分捧场的一拍手：“那记者叫什么来着？周曼婷？！”
听到这话，蒋天瑜只觉得脸皮一紧。
那句俗语怎么说来着？
好朋友遍天下，走到哪里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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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快搜天下的总部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非透明玻璃外墙折射出了刺目的光。
祁子昂开着自己的吉普车在地下停车场入口处排队等待进入，蒋天瑜略显拘谨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耳边听着空调出风口发出的细微风声，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当初周曼婷会惹上麻烦，就是因为着手调查了这个连美生化吧？”
“是，不过连美生化在被调查处理后经历了领导层重组，原本计划对周曼婷动手的那位老总和他的情人，也就是快搜天下的另一名记者杨献仪都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起来，从时间上来计算，离开庭审理的日子也不远了。”
祁子昂在说完之后，控制着吉普车缓缓地驶进了光线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内。
周边的环境对于蒋天瑜来说称得上是熟悉，二人在把车停好后，顺着电梯就上到了快搜天下所在的楼层。
自打从周曼婷身体里脱离，到现在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这家全国知名媒体公司门前的招牌都已经更换了颜色。
不同于之前的金蓝相配，蓝底加上镂空的白字和图案，看起来更加的有质感了几分。
“你好，快搜天下，两位是有预约还是……”
甫一进门，前台后面坐着的小姐姐就站了起来，微笑的询问着。
“你好，你们公司的周曼婷记者现在在吗？”祁子昂上前表明了来意。
“周主编？”前台小姐姐面露难色：“我得先打电话问问，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我姓祁。”
前台小姐姐示意二人在一边的沙发上稍等，然后转过身去用座机拨打了公司内部的电话，因为她的声音压的很低，所以坐在几米开外的蒋天瑜并不能够听清楚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
很快，前台小姐姐便挂断了电话。
然而还没等她绕过前台朝着沙发所在的会客区走呢，里面的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十分有节奏感的高跟鞋声。
下一秒，一道纤细的身影在转角处现了身。
熟悉的精致高奢套裙，熟悉的大波浪，熟悉的妆容，熟悉的八厘米高跟鞋。
周曼婷在看到沙发上的男人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态度很是热络的率先伸出了手：“祁警官！好久不见！”
自打后备箱藏尸案正式告破后，虽然两个人还接触过两回，但也仅限于此了。
祁子昂也微笑着同女人轻轻的握了握手，之后迅速松开：“恭喜你啊，周主编。”
摆了摆手，周曼婷面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之前因为这破主编的位子，生出了多少事儿？要是有选择，我情愿不做。”
“对了，祁警官，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
话说到这，她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及时的闭了嘴，接着伸出手作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咱们还是去我办公室，那边比较安静。”
蒋天瑜闻言，默默地从沙发上起了身，跟在二人后面。
从刚才开始，周曼婷的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祁子昂的身上，毕竟对于她们这种新闻工作者来说，看到警察就像是看到了‘头条’一般无二。
三人先后走进了门上挂有‘主编’门牌的办公室里，周曼婷顺势放下了百叶窗。
“祁警官，是又有什么案子吗？”女人的眼晶亮，一脸的跃跃欲试。
蒋天瑜并没有去打扰二人之间的交流，绕着不大的办公室转了一圈后，选择了站在窗边的角落里继续当背景板。
祁子昂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内的环境，之后才斟酌着说道：“周记者，你现在还在注意着连美生化那边的动静吗？”
“嗯？”周曼婷诧异的扬了扬眉。
属于新闻人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她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连美生化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我后续也进行了跟踪报道，政府对于这件事的处理上的确很雷厉风行，值得称赞。”
对于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祁子昂心知肚明。
他似笑非笑的微微侧过脸瞟了几步开外不发一言的蒋天瑜两眼，果然啊，还是她在这幅皮囊下的时候，做事的风格比较可爱。
至少不会逮住一个机会就想要和警方讨价还价。
“祁警官，您尽管放心，我嘴巴很严的。”周曼婷摊了摊手，话语中带着些许引诱：“警方想要连美生化的哪方面消息，我都可以无偿提供的，咱们两个也算是老相识了，想来您也不忍心看我两手空空吧？”
说话间，她转身去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水，嘴巴却没停：“祁警官，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优点不多，听话算是其中一项。”
“只要你们市局答应我案子办结之后由快搜天下出独家报道，我保证把事儿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周曼婷露出了与之外貌完全不搭的‘狗腿子’般的表情，接着双手为男人奉上了水杯：“祁警官，您请喝水。”
随即，她又伸手去拿另一杯水，终于分出了一丢丢的注意力给一直站在窗边的身影。
“还有，抱歉，这位警官怎么称呼？”
突然被cue的蒋天瑜稍微挺直了腰身，抬起双手准备去接那杯水：“我姓蒋。”
“哦，是蒋警官……初次见……”周曼婷端着水杯一步一步走近了，就在二人交接水杯的时候，她原本喋喋不休的嘴忽然微微张了开，深棕色的瞳孔更是透出了丝丝不加掩饰的震惊。
蒋天瑜握住了水杯，试探性的往回拽了拽，意料之中的没拽动。
尴尬的呲了呲牙，两个人一时间就维持着这个奇怪的动作，僵持在了那里。
毕竟她都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情况了，肯定比眼前这个艳丽的大美女更有经验，所以在这当口，她的思绪甚至还开始开起了小差。
明明之前姜南露在远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确认了，怎么到了周曼婷这边却需要近距离接触了呢？
难道说，曾经被她灵魂寄居过的女性，对她灵魂的感知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渐削弱？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周曼婷勉强从震惊中回了魂，也终于松开了攥着水杯的手：“蒋警官，您请喝水。”
然后，女人扭过了头，向祁子昂问道：“祁警官，刚刚提到的连美生化，蒋警官也参与吗？”
在早些时候目睹了姜南露所上演的绝活‘变脸’后，祁子昂显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了。只见他神色如常的微微颔首：“当然了。”
周曼婷深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狠狠地咬紧了后槽牙：“祁队，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在和您开玩笑呢！”
“我一个根正苗红、三观正的好公民，怎么会和警察讲条件呢？对吧？”
“您和蒋警官只管把警方需要的东西告诉我，我就算动用手头全部的资源，也一定弄到手！”
开玩笑，在救命恩人面前，不能让别人占便宜的原则算个屁啊。
想到这，周曼婷的表情还看起来有点心虚，也不知道方才自己那副锱铢必较的嘴脸被救命恩人瞧到了多少。
“周记者言重了。”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祁子昂仍然被气的想笑：“警方知道，连美生化方面刚刚经历了重组，或许周记者有办法能进去连美集团内部走一走？”
周曼婷听到这话，垂下眼皮思索了两秒钟，然后迟疑的出了声：“你还别说……”
女人迅速的回身走到了办公桌前，从书架上抽下来一个笔记本，翻了两下后确定似的在内页上点了两下：“上个月，连美生化那边还真联系过我。”
“说是想要邀请我去做个专访，让江城市的广大市民都好好看看，集团已经洗心革面，意图恢复民众对他们的信心。”
“不过我当时拒绝了，替资本家炒冷饭这种事儿，我懒得做。”
“但既然蒋警官……和祁警官有需求，那我自然要拼尽全力的。”周曼婷说完，面向了窗边的蒋天瑜，满眼都闪烁着小星星，就像是在求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