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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笑道:“我在府里都听说了,尤氏母女闹军医学院那回,六贝勒原也参与手术了,但他就躲在那位叶大夫身后不冒头,说是已经定亲,不能和旁的女子有牵扯呢。”
众人便不由看着黛玉笑,黛玉素来伶牙俐齿,此时却不知该怎么接话,只用帕子半遮住脸,忍着羞意道:“什么时候三妹妹定亲了且瞧着吧。”
众人大笑,探春佯作求饶,逗得黛玉没那么羞了才笑道:“亲事也就罢了,前儿听说六贝勒招女医,若不是碍着里外这么多层人,我倒是想学那个。如今可招齐人了?”
黛玉摇头:“我也不知呢。”
探春笑道:“若是学了医,可不知省下多少看病银子呢!”
众人又是笑:“不止省钱,若是出诊还能挣钱呢!”
迎春性子怯懦,原是不大爱说话的,方才也只是默默听着,这会儿却揪着帕子犹豫道:“三妹妹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咱们又不缺那点子银子,若是做了女医,日后就不好说亲了,岂非因小失大?”
探春愣了愣,她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家里什么情况她清楚得很,拖着这副千金小姐的皮囊,她是万不可能去做女医的,家里也不会允许。
她看了迎春一眼,迎春未必不清楚这点,但还是出言相劝,想来也是害怕万一。向来迎春怯懦、探春强势,少见迎春劝探春的时候,探春虽不觉有必要,还是笑道:“二姐姐说的是,我记着呢,且放心吧。”
迎春松了口气,又缩回去不说话了。
黛玉瞧瞧迎春,又瞧瞧探春,什么也没说。
倒是惜春轻哼一声:“成亲又有什么好的,我宁愿绞了头发当姑子去,倒落得干净!”
众人沉默片刻,黛玉指着惜春笑道:“这还有个更厉害的,二姐姐快劝劝她!”
众人笑闹成一团,半个时辰后方各自散了。
胤祚这才见到黛玉,在花园子里,有一群下人守着,不如以往自在多了。胤祚和黛玉相视一笑,如今已经很好了,就没想着林如海回来后还能同以前一样,能见面就满意了。
胤祚把珠钗给黛玉,黛玉当场试了,胤祚点头:“极合适的,我眼光果真极好。”
黛玉:“……”
二人说了会儿话,不过说一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罢了,黛玉生活极简单,不过还是如从前一般读书画画,只是不能与胤祚见面,不偶尔出去走走,不免显得平淡无趣。
胤祚生活就丰富多了,他一一分享给黛玉。
于是黛玉得知读者都在期待连环画,她鸽了三期,已经开始有人骂她拖稿精了,偏偏这骂也是源于爱,读者和黛玉不知谁更惨。
反正黛玉听了在不好意思之余又有些好笑,连忙叫人拿了稿子来:“如此便把前面的都补上,再多登一期的吧……有这么多版面吗?”
“没事,不行就做张特刊,专门刊登连环画,这倒是小事。”胤祚叫人收了,又说起女医的事,这是他近日的工作重心,此刻笑道,“若你能当先生就好了,可以教他们素描。”
黛玉眼睛一亮,随后便是一叹。
这可太难了!
不过说起这个,黛玉倒是想起方才探春和迎春的话,想来大多女子和她们想法一样,哪怕如探春那般对学医有点子兴趣的,也不会付诸实践。说来说去还是做女医没有前程的缘故,代价太大,而收获太小,无怪大家都不愿意了。
她蹙眉道:“你今日能招宫女,却不能回回都招宫女,否则何必办什么学院,只在宫里上课便是了。若想学院长长久久办下去,总要叫百姓打心眼里认可女医才成,否则总不是长久之计。”
胤祚拱拱手:“林姑娘不愧是女中诸葛,所说句句在理。”
黛玉白了他一眼:“什么就女中诸葛,仔细叫人听见了倒说我们轻狂。”
她说:“莫非你已经有了章程?”
胤祚点头:“你且等着瞧吧。”
他既想要提高女子地位,让更多女子心甘情愿走出家门,自然要叫女医学院成为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才成。
这边二人说这话,另一边三春和宝钗也回了贾府,三春也就罢了,宝钗心里不大好受。
这也是常事了,每见黛玉一回她心里总是不大好受的。她打小聪慧,性子长相俱都极好,才情也是不缺的,莫说那不成器的哥哥,等闲几个男子也未必如她,到了京城借住在贾家,她倒比府里正经姑娘更得人心,若说一点得意没有是不可能的。
偏偏来了个黛玉!
论才情、论相貌,她们倒在伯仲之间,只是黛玉家世远胜于她,如今更被指婚成皇子嫡福晋,从前一个屋檐下住着的姐妹,如今却是云泥之别,怎么不叫人难受?
难受归难受,宝钗很快收拾好心情。黛玉已经是不可比的了,但能抓住的一定要抓住,姨妈如今越发没了消息,该去探探情况才是。
这边宝钗盘算着打探王夫人的心思,却不知王夫人也在操心宝玉的婚事,她让人叫贾政过来,把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给他看:“老爷瞧瞧如何,若是不错便请了媒人上门提亲吧。”
贾政接过一瞧,好家伙,不是与皇家沾亲就是朝廷大员,若是官阶低一些,必得是家里嫡长女,又有贤良淑德的名声的。
贾政倒吸一口凉气,从来不知王夫人有这么大的胃口。
他把纸扔回去:“不成!”
王夫人急道:“如何不成?我都打听过了,这几家姑娘品貌都是好的。”
“人家倒是好,也不瞧瞧宝玉配不配?咱们虽说是国公府邸,却大不如从前了,爵位又不在我身上,宝玉还不是个成器的,琏儿媳妇尚且不是高门大户,人家又凭什么瞧得上宝玉?”
这话王夫人可不爱听:“琏儿怎么能和宝玉比,宝玉品貌才情样样都比他强,外家也得力多了。我哥哥如今官至一品,什么人家的姑娘宝玉配不上?”
贾政皱眉:“舅兄官职再高,宝玉也只是外甥!人家自己有儿子,还能叫宝玉沾光不成?”
“怎么不成?我们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兄妹,他自是会顾念我的。”也不知是王子腾升了官,还是身子破败移了性情的缘故,王夫人在贾政面前也越来越强硬了。
但再强硬,这个家里作主的到底还是贾政,贾政瞧着那纸上一串名字,姑娘都是好姑娘,只是他们高攀不上,若真仗着王子腾便上门提亲,只怕叫人笑掉大牙。
即便能攀上贾政也不会去攀,宝玉若只是家世品貌略差些也就罢了,他还不举啊,娶人家回来做什么,守活寡吗?
一则女孩无辜,再则若人家恼羞成怒,贾家哪里受得住?
贾政是没有给宝玉定亲的心思的,只一心培养贾兰罢了,如今实在不耐烦听王夫人絮叨,只道:“这家里被你折腾的还不够吗,少做些妖吧,养好自己身子才是正经。”
王夫人瞠目:“怎的怪我?”
贾政却不理她,转身就出去了。
王夫人气得直喘粗气,眼里也含了泪。周瑞家的小心劝解:“许是前院有事,老爷心情不好的缘故。”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难不成宝玉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宝玉好了于他有什么坏处不成?”王夫人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揪烂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他不管宝玉,我管!你去…悄悄的,找媒人来!”
周瑞家的迟疑:“到底是婚姻大事,不告诉老爷和老太太吗?”
“我不是已经和老爷说过了吗,老太太最近不大爽利,就别拿这些琐事烦她老人家了,待事成了再告诉她,也能高兴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呢。”
说了这几句话,王夫人已经累得不行,揉着额头闭眼躺下,淡淡道:“快去办吧。”
周瑞家的只能去了。
……
且说胤祚终于和黛玉见上面,虽然只说了一小会儿话,他也算心满意足,从林家出来时脸上的笑都格外灿烂。
他还拿到了连环画的稿子,但为了黛玉的马甲不掉,他没有直接去京城日报社,而是等了两天才把画稿交给三阿哥。
三阿哥得了画稿很是松了口气,这些日子读者时不时围着京城日报社要连环画,他都快愁死了,不好意思催胤祚,也不敢去日报社,可是为难死个人。要再没有稿子,读者没疯他就要先疯了,好在总算是有了,一下子这么多画稿,可够安抚那群苦逼读者了吧?
只要能叫他们消停,办一期特刊不算什么大事。
三阿哥拿了画稿就去安排特刊之事,他动作是难得的快,很快特刊就正式面世。
粉丝如愿看到新故事,还一次这么多,心满意足之余也不免猜测。
潇湘居士是咋了?
原来大家猜测他遇上什么事没功夫创作,或者灵感枯竭画不出来,如今瞧着却不大对。只看这期特刊便知道了,他的作品依旧又多又好,可不是短时间就能赶出来的,显然不是上述两个原因。但要说没事,那怎么连续三期不连载呢?
粉丝们的想象力里不是盖的,胤祚悄悄打听了一下,连神仙都抬出来了,依旧没人猜潇湘居士是女子,一时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时光匆匆,很快女医学院正式开学了,二百余位女学生搬到这座经过修整的大院子,正式开始她们的学习。
他们是女医学院第一届学生,也是最辉煌的一届。
许多年后,她们中许多人功成名就,创下无数辉煌,有着光辉又灿烂的人生,成为无数人敬仰的对象。
然而现在她们也不过是年轻的女孩子,或许在现实的泥泞中挣扎过却无能为力,只能破釜沉舟来到这里,盼着能走出一条全新的路。又或许怀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愿望,来这里寻找伙伴和认同。
不管什么原因,她们抱着对未来的期待来到这里,期待又忐忑,不知自己将迎来什么命运。
胤祚和四公主站在高处,看着这些年轻有活力的女孩子,都有些感慨:“希望这一步能走好,她们都能好好的。”
胤祚坚定道:“会的。”
给这些女学生的课程也是细细考虑过的,目前的安排就是粗学全科,专攻女性病。
主攻的病症就是剖腹产和带下病,这两样都是时下女子最常见、又最难治的病症。难产而死的女子不知凡几,带下病和月子病也困扰着无数女子,月子病好歹还能看大夫吃药,得了带下病的女子耻于向大夫求诊,一般只能强忍着,生活体验差也就罢了,更严重的后果也不是没有。
但她们没有法子,谁叫这病太私密,大夫又多是男人。如今许多人眼里女子的名声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哪怕最后丢了命,她们也不可能叫男人给自己看这病。
这是医学市场上的一个空白区域,也是女医发展的契机。叫学生们学这两样,一则病人能找到大夫,再则学生们不必和男性大夫争病人,也能得到更多宽容,属于互惠互利。
自然,这只是目前的安排,若学生在其他方面有天赋或者有想法,主攻其他方面也不是不行。
女医学院就这么迈入了正轨,《京城日报》非常及时地进行了报道,因为之前登过告示和广告,许多人也关注着这事呢,如今听说女医主攻剖腹产和带下病,还没等到第二天就有人来请人了。
胤祚:“……她们才入学。”什么都不会呢!
这人笑呵呵道:“知道!知道!奴才们可以等,只盼着她们能出诊的时候可以优先替奴才夫人诊治。”
胤祚:“……行吧。”
此人妻子在生了第二个女儿后便患了严重的带下病,此后好几年没有怀孕,大夫说与这病也有关系,只是大夫无法观察病灶,只能靠把脉勉强试着治,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没什么大的起色。如今听说有女大夫,他不就巴巴跑过来排队了?
胤祚叫人登记了此人信息,承诺有学生出师便给他家看诊,这人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还没完,之后又有好几拨人来询问看诊之事,胤祚干脆直接在门口设了一张桌子,拨了两个人做咨询登记之用。没几天就登记了数十户人家,
胤祚看着册子感慨,这里面只有廖廖几人想要剖腹产,大多想治带下病,病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女子,最长的病龄却已经有十几年,八九年的更是数不胜数,且大多病症十分严重,以至于影响生孩子或者生活十分痛苦的地步,难以想象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更难以想象全大清还有多少如她们这般得不到治疗的女子正在忍受煎熬!
二百多个学生远远不够啊!
但学院的学生是不愁病人了,何止不愁,排队都不知排到什么时候了!但胤祚不会叫她们轻易出诊。他要用这一波女医打出女医学院的名气,哪怕不治也不能叫她们治坏了病人,从而坏了她们自己和女医学院的名声。
好在带下病一般并不着急,剖腹产虽危急,却没那么私密,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胤祚或者已经有一定能力的军医学院学生动手就是了。
只有两回,产妇家里实在迂腐,宁肯看着产妇难产而亡也不许男人动手剖腹,胤祚才叫了两个女学生来做手术。好在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很是盯着她们狠狠练过剖腹产技术,再有他从旁指导,倒也有惊无险。
这是女医的第一次亮相,她们才入学几个月功夫,就能从难产中救下两条性命,也算极其难得了。《京城日报》想报道这个消息,却被胤祚拦住了。
还不是时候。
他在等,等她们真正光彩四溢的那天!
相信这天不会很远了。
一转眼到了年底,进了腊月,京城的年味便一天比一天浓,紫禁城也比往日热闹一些。
这天下了雪,胤祚和五阿哥坐在凉亭里吃火锅。
抱着火炉吃锅子,还能顺便欣赏白雪红梅,简直不能更惬意。胤祚和五阿哥都幸福地吃撑了。胤祚抱着肚子瘫在躺椅上,看着天空纷纷扬扬的雪,突然想起了四阿哥。
“不知四哥能不能回京过年。”
五阿哥挠头:“冬天河上不好动工,应该能回来吧。”
胤祚摇摇头:“四哥写信回来说,河上不能大规模动工,但也不能完全停了,且他们还要替明年做准备,事情多的很。”
五阿哥叹气:“太难了。”
胤祚也叹气:“太难了!”
二人正替四阿哥感慨,便有小太监匆匆跑过来:“贝勒爷,皇上宣召,快请乾清宫去吧!”
胤祚还没见过御前的人这般失态,心不由提了起来:“怎么了?”
第92章
康熙病了!
这是路上小太监告诉胤祚的:“昨儿午后皇上就有症候了,一会子热一会子又觉着冷,热起来只着单衣,赤足在宫里行走都不解燥,冷的时候点了三五盆炭火,盖两三层被子都无用。”
胤祚惊讶:“打摆子!”
打摆子是民间俗称,也就是疟疾。疟疾是一种非常危险且顽固的病,传染性极强,一旦患病死亡率极高,大夫往往束手无策。
但疟疾一般通过蚊虫叮咬传播,故而夏天多发、冬天极少,康熙却在冬天患上此病,不得不说倒霉了。
胤祚和小太监匆匆到了乾清宫,太医院使和两位院判,以及擅长治疗疫病的众位太医都在,这会儿正在商量对策,不过瞧着一个个面如菜色,显然成果有限。
瞧见胤祚,太医们眼睛一亮:“六贝勒!”
胤祚点点头:“汗阿玛的病如何了?”
院使叹气:“皇上昨儿午后开始发病,全身发冷、发热、多汗,用了几副药下去,但越来越厉害了。”
胤祚皱眉:“你们也没有法子?”
院使摇摇头:“能想的法子都想了,陈太医还从《金匮要略》中找到一个古方,只是都无用,皇上的病一会儿比一会儿厉害。微臣等…束手无策啊!”
他长长叹了口气,努力压下惶恐问胤祚:“贝勒爷医术高绝,不知可有对策?”
胤祚说:“我先看看汗阿玛吧。”
院使连连点头:“是!是!您请。”
胤祚去求见康熙,这才知道他病得这般厉害,竟然没有休息,这会儿还在御书房批折子。
胤祚进了御书房就见不止康熙在,太子和大阿哥也在,还有索额图和纳兰明珠,康熙正拿着个折子与他们说些什么。
胤祚眉毛登时皱得能夹死蚊子:“汗阿玛,您身子不舒坦怎么还操心劳神?合该休息才是!”
“朕没事,”康熙病容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之色,明明连坐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也只是歪在榻上摆摆手,淡淡道,“国事为重。”
胤祚轻哼一声,什么没事,他是大夫,太清楚疟疾是什么症状了。
患了疟疾,病人会时冷时热,冷时有肌肉酸痛、口唇发钳,打寒战,热时则高烧不止,体温甚至能高达四十度,除此之外还会有抽搐、呕吐、头痛、大汗不止的症状。这一波下来一般数时辰之久,人都要被折腾虚脱了,许多病人会累得直接睡过去,几天下来就瘦脱了形。
康熙体质不错,但能撑住没睡已经难得了,他还来处理政务,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吗?
胤祚定定地看着康熙。
康熙:“……大多政务都交给太子了,只有一些要紧的,太子拿不了主意,朕才过问一二。”
胤祚求证地看向太子,见太子点头这才放过康熙:“最多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够了!”康熙连忙答应,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还笑着打趣道,“好在冬天少蚊虫,这病不好传染,若是夏天朕便是想见爱卿们也不能了。”
胤祚:“……”
您心态可真阳光!
他说:“您歇会儿吧,我给您把把脉。”
他来时没拿药箱,好在外面不缺的就是太医,胤祚借了个脉枕给康熙诊脉。
御书房一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静静看胤祚诊脉,一时空气都分外紧张粘灼。
疟疾的凶险人尽皆知,不见每年多少人折在这病上面?康熙的病太医已经是束手无策了,若六贝勒再没法子……那就只能张榜悬赏了。
但那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太医们和六贝勒都是当世最好的大夫,若他们都治不好皇上的病,民间有高人的可能实在廖廖。
所有人的心都提得高高的。康熙心态倒是还成,倒不是他不怕死,只是他对胤祚有信心。
自打胤祚学医以来,多少旁人治不了的病都叫他解决了,想来疟疾也不会例外。
幸而胤祚不知道康熙对他这么看重,否则压力还不得大死!后世尚有无数治不了的疾病,他哪敢认什么无病不能治的话?
那是神仙,不是人!
况且即便后世解决了的病症,到了大清缺医药少器材也未必能成了。
好在这疟疾胤祚还真能治,他细细给康熙把了脉,心里便有了底,收回手道:“要用传统法子也能治,只是时间长些,您得多受几天罪。西洋药物快些,最多次日便可缓解,三五日完全康复,您选哪个?”
此言一出,康熙倒也罢了,太子、纳兰明珠和索额图却实实在在松了口气。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
至于什么法子?不重要了!
康熙如今不是从前那个对西医一知半解的康熙了,自打胤祚做出成绩后他也很是补了些课,对胤祚和西医也算比较信任,故而毫不犹豫道:“就用西洋药吧。”
毕竟快嘛!
胤祚点头:“行,已经叫人去取了,估摸着也快来了,您且等一等吧。”
康熙点点头,还颇有兴致地问胤祚:“倒不曾听说你研制了治疟疾的药物。”
纳兰明珠和索额图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早就有了,却不是儿子研制的,”胤祚说,“是教儿子西医的先生从西洋带来的,他们初到京城时还曾想将药献给您来着。”
康熙想起来了,当时他对西医并不算感兴趣,只是被胤祚和白晋缠得很了,这才从香山澳请了几个西洋大夫回来。他本该见见那几人的,只是当时与噶尔丹的战事胶着没有功夫,故而并没有见。
那几人到了京城后也求见过一回,被拒绝后很快投入到教导胤祚的事中。后来康熙倒见过他们,只是早已经忘了药的事,而西洋先生已经把药给了胤祚,自然也不会再提,以至于到了现在,康熙都不知道他们当初带来了治疟疾的药。
不过即便知道,当初的他只怕也未必会信。
康熙倒没什么遗憾的,只问胤祚:“这药对朕的病当真有效?”
胤祚点头:“当真!先生们说西洋已经用这药救了许多人,儿子也给栖流所的人用过,效果极好,且对人体无害,可以放心用。”
胤祚在医事上向来不会信口雌黄,他既这么说了,康熙便信。不过忍不住挑了挑眉:“既有此药,怎么不早说?”
须知疟疾也是频发传染病,每年夏天因患此病死去之人不知凡几,若此药果真有效,不知该救下多少性命。
胤祚长长叹了口气:“要是能救百姓我早就拿出来了,只是这药虽效果极佳,数量却极其有限。先生们来时只带了一斤多,根本救不了几个人。这药叫金鸡纳霜,是从一种叫金鸡纳树的植物中提取出来的,偏咱们大清没有这种植物,想自己制都不成!”
康熙闻言不由失望:“果真没有?大清地大物博,或许便有呢,你说说那树什么样子,朕派人去找。”
胤祚细细说了,然后又道:“四哥、五哥和四姐这些年一直叫人在大清各地寻找新奇物种,也一直留意着,并没有找到金鸡纳树的踪迹。”
康熙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宝山在前,他们却没有钥匙,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胤祚很明白他的心情,他当初也差不多。这些年他叫人寻找金鸡纳树之余也一直研究金鸡纳霜和疟疾,试图用大清现有的药材攻克这项疾病,只是一直没有成果。
“汗阿玛也不必太遗憾,纳兰侍卫出使前儿子给了他一个册子,里面便有金鸡纳树,他知道重要,必然会大力寻找,说不定能带回来。”
提到纳兰性德,纳兰明珠耳朵竖得更高了,索额图瞧他一眼,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讽笑。
康熙没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只是听胤祚提起纳兰性德,也想起出使西洋的那些人:“已经两三年了,容若也该回来了吧?”
“若是顺利便快回来了。”胤祚说。
若不顺利就说不准了,可能三五年才回来,可能二三十年回来,也可能永远回不来。
这话题有些沉重,众人正面面相觑,太后就风风火火进来了,一见到康熙她眼里就含了泪:“怎么病成这样了?病得这么重也不告诉哀家,你是要剜我的心啊!”
二人虽不是亲母子,也相处了这么多年,总是有感情在的。
太后一哭太子和胤祚就忙安慰,康熙也迎上前,然后被太后捶了两下,顾着康熙病着也不敢用力。
胤祚三人七嘴八舌地解释,好容易才叫老太后知道康熙这病是能治的。
太后这才放下心,用帕子抹抹眼泪,然后又捶了康熙一下:“既有药怎的不早用,偏要等到现在?”
康熙:“……是儿子的错,这便用药。”
太后施施然坐着,一副要盯着康熙吃药的作派。
正是这时胤祚派去拿药的人来了,宫人服侍着康熙用了药,一时半会见不到效果,康熙对太后道:“您每日中午都要歇午觉,不该为了儿子耽搁。儿子已经喝了药,您便放心回宫歇着吧。”
太子和胤祚也劝,又答应了有事立即告诉她,太后这才勉强同意回宫。走之前还瞪了康熙一眼:“要按时吃药!”
康熙:“……”他不是孩子了好吧。
但他也只能连声应着,太后这才回宫去了。
索额图和纳兰明珠办事去了,胤祚和太子留了下来,太子要替康熙处理政事,胤祚则守着康熙看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