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
众人吓了一跳,胤祚连忙上前为他检查,最后得出结论:“用力过猛,扭到筋了。”
众人:“……”
众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九阿哥,九阿哥脸色登时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伤到了胳膊肯定不能练骑射了,胤祚让人拿来银针当场给他扎上,顺便也借着看病翘了训练。二人坐在场边看其他人训练,四阿哥从旁边路过,淡淡笑道:“人还是要量力而行,九弟你说对不对?”
九阿哥:“……”
九阿哥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
四阿哥冷哼一声:“我好心劝你,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
“嘴上逞能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打过一场,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九阿哥说着撸袖子就要上,胤祚眼疾手快把他按住,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扎着针呢!跟你说过了不要动,遵医嘱知不知道?!!”
胤祚气得要死,最烦的就是这种不听话的病人!
九阿哥一噎,憋着口气默默坐了回去,四阿哥瞥他一眼,高傲地继续练骑射去了,只留下九阿哥气得碎碎念。
胤祚凑近了些,只听他道:“祝老四射箭没有箭,骑马没有蹬,写字没有墨,吃饭没筷子!”
胤祚:……好生恶毒!
一场骑射下来,胤祚只觉得心累不已,好在从大阿哥那里得了个琉璃瓶子,胤祚又跑去康熙那里把剩下的都搜刮了,回去都放到自己的实验室,受伤的心瞬间就得到了安抚。
胤祚的实验室就放在乾东五所,占了整个西偏殿,如今已经运转几个月了。虽然琉璃器不足以支撑实验室的工作,但银器却是不缺的,内务府送来的琉璃器皿虽然不够通透,但也勉强能用。
他请了西洋医生坐镇,太医院哪位太医有空也会过来转一转,如今实验室也取得了不少成果,比如胤祚交给九阿哥的那些化妆品就是这这里研制出来的,不断运往战场和各地药铺的青霉素也有相当一部分出自这里,且他们也还在不断对青霉素进行提纯,从而减少它的副作用和危险性。
除此之外他们也做一些新药物研制实验,只是还没有什么成果。胤祚也不着急,他一早就知道实验室是个长久工程,他现在想要挣功劳主要还是靠军医一事。
因胤祚上回在医帐中的表现,康熙如今对西医也算有了新的认识,对军医培养之事颇为重视。经过太子上折、百官数次讨论细化,此事已经基本议定,即将正式启动。
其他事情不用胤祚管,他如今的工作主要是编纂医书。因如今大清尚没有系统的西医医书,胤祚少不得搜罗中西医外科知识,在西洋医生、擅疡医太医以及蒙古大夫的帮助下编纂,为了尽量保证系统全面、通俗易懂,进程并不算快。
好在如今边界还算安定,他们时间还算充足。
没过几天,太子请胤祚去毓庆宫,问起医书一事。
胤祚笑道:“还有最后两章,大约需要一个月。你们准备开始招生了吗?没关系,尽管招!前面几章够他们学上一段时间的了,边上课边编书也来得及。”
“此事已经与诸大臣讨论通过了,只待选出管事官员即可开始办了,按理说此事涉及医事,该由太医院主管,你的意思呢?”太子问。
胤祚摇摇头:“此事虽然涉及医道,但更多的是政事。太医院的大人们素来醉心医道,于政务上并不精通,给他们留个技术指导的位置也就罢了。”
就跟后世的学校似的,最好的老师未必能做校长,校长未必能教好学生,专业能力和管理能力本来就有壁。自然,不乏可以二者兼顾的人才,但即便有天赋也需要在实践中不断锻炼才能变为能力,如今太医院的人可没有经过这种锻炼。与其冒险启用他们,叫他们不知所措,不如叫他们先在技术岗位,日后锻炼出来再图高位也理所应当。
太子点点头,他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碍于胤祚与太医院的交情不好直说,见胤祚也是这般想,心里不由愉悦。
胤祚笑了笑:“教学地点定下来了吗?还有学生怎么招?”
“教学地点原打算定太医院教习厅,只是预计要招收的学生比较多,教习厅大概不够用,所以汗阿玛在太医院旁边另拨了一处院子给我们,如今已经在修整了,你有空可以去瞧瞧,有什么想法尽早提了,让人照着办就是。”
太子耐心向胤祚解释,“原来我最担心的便是招生,军医向来不是好差事,我们想要速成,少不得招收那些有基础的,若是懂医药才最好,可是这样的人大多出身不错,不乐意做军医。”
胤祚点点头,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事实上这军医一直这般少也不外乎这些原因罢了。
他问太子:“可是有了解决办法?”
太子点头笑道:“汗阿玛圣明,决定按救治人数为军医计算军功,日后可凭军功封赏,待遇比将士略逊一些,但招人也应该足够了。”
那是肯定的!
多少人为了功勋前程拼尽全力,八旗将士上阵杀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做军医纵然危险,但也比上阵杀敌强得多,若同样有军功可以捞,不知多少人巴不得转做军医呢!
“恐怕许多旗人也会想报名,会不会影响军营招人啊?”胤祚有些忧虑。
太子白了他一眼:“你们才能招几个人,怎么可能影响军营?再说军医也不是谁想学都能学的,入学前要先测试,有底子和天份的才能录取。”
胤祚点点头,如此他就放心了。
他想了想:“那招收范围有规定么?教习厅学子要不要。”
“不论身份,只要能通过测试就招,到时候还要向民间征招,教习厅自然可以,”太子笑道,“怎的,教习厅也有人想学这个?”
胤祚嘿嘿一笑:“原先是没几个,但现在就不一定了。”
现在可是有功劳的啊!比起在太医院苦熬还不一定能熬出头,上战场挣军功对这些年轻学子来说也不吝于一条出路。
胤祚笑道:“招人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啊。”
太子点点头:“到时你要出题、监考、审题,事情多着呢,想逃也逃不了。”
胤祚顿时头大。
一时二人商议完,太子含笑问道:“听说大哥前几日送了你一个琉璃瓶?”
胤祚点点头,顿时来了精神:“二哥也要送我吗?”
卷起来!你们卷起来啊!
“我倒是有几个,留着也无甚用处,给了你倒是正好,”太子说着就叫人去取早就准备好的琉璃瓶,“也是暹罗国进上来的,汗阿玛也赏了我几个。”
这胤祚可就不高兴了:“汗阿玛赏了你也赏了大哥,偏偏就不给我,明明我才最需要!”
太子失笑,哪里不明白康熙只是想逗胤祚玩儿,最后那点子东西不还是给了他吗?
别说汗阿玛的,就连他和大阿哥的也都是胤祚的。
不一会儿总管太监亲自捧了箱子进来,胤祚打开一瞧,却不由愣了愣。
无他,只因太子这几个琉璃瓶比之昨日从康熙处得的更加精致。
胤祚心里疑惑,但只当康熙偏心太子,挑了最好的东西给他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事情既已说完,胤祚又得了琉璃瓶,登时坐不住要回去。
太子送他出去,二人走到院子里,胤祚却瞧见大花盆里种着一株花树,金黄的花大朵大朵缀在枝头,整棵树金灿灿好看极了。
胤祚不由停下脚步:“这是什么花?”
太子笑道:“这是木棉。”
“我倒是想起一首诗”,胤祚笑着念道,“奇花烂熳半天中,天上云霞相映红。自是月宫丹桂种,嫦娥移植海门东。诗人所说果真不错,这木棉当真好看!”
胤祚赞叹一番,然后疑惑道,“木棉不是红色的吗?”
“这叫黄金木棉,乃是暹罗进贡的稀有品种。”太子笑道。
胤祚愣了愣:“这也是暹罗的贡品,怎的我在汗阿玛处没见到?”
前几天胤祚去找康熙搜刮琉璃瓶,康熙是直接把贡品单子给他翻的,可是并没有在单子上看见这黄金木棉,包括方才那几个琉璃瓶也没有。若说康熙赏下的便不用登记也不是,至少康熙赏大阿哥的那个琉璃瓶便做了记录,只是在记录后添上一句,表示赏给了大阿哥。
胤祚把事情大略和太子说了一遍,心里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对番邦进贡流程不大懂,说不定按规矩暹罗会单独给太子进贡也未可知。却发现太子脸色也是一变。
胤祚心里咯噔一声: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拦截贡品吧?
这可是在康熙眼皮子底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胤祚压根没怀疑太子,一则他不是这样的人,二则刚才表现也不像。
胤祚只觉得心跳异常剧烈:“或许是我记错了也未可知。”
这自然是假的,胤祚别的长处不说,记忆力却是一等一的好,记错的可能本就不大,何况他昨日着意挑琉璃瓶,更不可能记错了。
太子知道这一点,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叫来总管太监道:“去把前几日送到咱们宫里的暹罗贡品全都拿过来给六阿哥瞧瞧。”
总管太监如何不知道里面的厉害,忙抹着汗去了,不一会就抬了两个大箱子过来,胤祚一一辨认,发现这些东西有的单子上有,有的单子上没有,而没有的大多是一些稀奇且贵重的东西!
太子的脸彻底黑了。
胤祚努力找借口:“或许是内务府差事办差了……”
太子不置可否,只道:“我要查一查此事,六弟先回去吧。”
“行吧,”胤祚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二哥也别太担心了,不过是些玩意儿罢了,汗阿玛未必在意。再则不知者无罪,二哥好好和汗阿玛说清楚就是了,父子之间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讲究。”
太子只点点头,胤祚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带着满腹忧虑离开了。
他一走太子的脸就彻底沉了下来,冷声道:“叫索额图来见孤!”


第51章
太子派人去叫的时候索额图还没有下衙,正在听下属回禀事情。
见到毓庆宫来人,他打断属下道:“太子相邀不得耽误。回来再与你说话吧?”
“应该的应该的,您先忙就是了,”属下笑着恭维道,“还是大人得太子倚重,事事都要与大人商议。”
索额图嘴上谦虚两句,神情却满是得意。待下属离开,他从桌上拿了一本折子便去毓庆宫。
索额图本以为太子寻他是为了军医培训主管官员一事,他已经拟订了几个官员,打算与太子商议一番,若无问题便可向皇上举荐了。
没想到到了毓庆宫,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今日的毓庆宫格外寂静,宫人行动说话也格外小心,显得格外紧张,恍惚间仿佛回到了皇上南巡时,太子因为被下毒时时发脾气的时候。
索额图心微微一提,低声询问为他引路的小太监:“太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您进去就知道了,”小太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索额图没察觉到小太监的眼神,心里还思索着太子出了什么事,盘算该怎么劝慰才是,然而进了书房却看见地上摆着几个箱子,里面放着的物什摆件不正是他前几日送来的那些么?
索额图心里一跳,再一看太子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登时白了白:“太子……”
“藩国一应诸事都是由鸿胪寺主理的,孤记得鸿胪寺卿是你的人,这些东西也是你亲自派人送来的,”太子打断索额图的话,喝道,“倒不知孤用得了多少东西,叫你胆大包天拦截贡品!”
“奴才知错,”索额图“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只是瞧着这些东西适合太子,脑子一热便送来了,并非有意拦截贡品!”
“脑子一热?”太子冷笑一声,“却不知你这脑子一热给孤惹来多大麻烦,你素日也是这般为官的吗?”
藩国送来的贡品没送到康熙手里,反而直接送到了毓庆宫,若是康熙知道了该怎么想?
古往今来的太子和皇帝的关系都极微妙,便是因为年轻力壮的太子聚拢了太多力量,挑战了皇帝威严的缘故。
帝王最在意的便是他的尊严和权威,康熙也是如此。太子虽与康熙父子感情深厚,素日行事也格外注意分寸,尽量不要让康熙感到威胁,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倒在最信任的索额图身上栽了一跤。
太子冷眼看着索额图,不相信他为官多年会不知道其中风险,什么脑子一热……他压根就不信!
太子冷哼一声:“你实话与我说,拦截的这些贡品你自己留了多少?”
索额图惊讶抬头,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果真如此!
太子只觉得失望无比,因为早逝的母亲之故,他向来对索额图信任优容,没想到竟是把他纵成了这般模样。
他摆摆手:“罢了,你与我去见汗阿玛吧。”
“太子不要!”索额图厉声道,“此事不能叫皇上知道,否则皇上必将对您不满!”
太子淡淡看着他:“你早知后果,为何还要行此事?”
“太子见谅,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鸿胪寺卿知,鸿胪寺卿不会说出去的。皇上政务繁忙,对于藩国之事向来也不大上心,贡品少了几样不会知道的!”
太子冷笑一声:“汗阿玛和孤这些年纵容你,所以你的心也被蒙住了不成?这朝堂上下有什么事是汗阿玛不能知道的?纵然今日他没注意,日后发现了你我又当如何?”
“这…这……”索额图想了想道,“不若我们把东西还回去,再叫内务府把贡品单子改了,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太子心内冷笑,正如六弟所说,不知者无罪,此事他并不知情,即便告诉汗阿玛也没有大碍,唯有索额图要受罪罢了。
太子气索额图行事跋扈,本欲叫他长个教训,但见他面带惶惶之色,思及他这些年为自己也算尽心竭力,到底心生不忍,叹了一声道:“罢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索额图松了口气,忙去处理此事去了。他为官多年本事自是不缺,人脉也尽有的,一桩事办得堪称滴水不漏。
一切妥当,索额图自觉此事已经过去,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没想到隔日康熙就找理由免了鸿胪寺卿的官职。
索额图刚放下的心瞬间提得更高,连忙找到太子商议:“皇上是不是知道了?”
太子淡淡反问:“你说呢?”
要不是知道了贡品之事,康熙平白无故揪鸿胪寺卿的辫子做什么?不过是个四品小官,且又不是什么机要职位,康熙何时这般放在眼里了?
如今这么做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
索额图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这……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他现在甚至后悔当时没有和太子去向康熙坦白,当时罚也就罚了,总比如今不明不白的好。他可不觉得一位帝王会委屈自己,康熙如今隐忍不发,只怕日后积蓄了更多不满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若只是针对他也就罢了,只不知会不会连累太子。
太子叹了声气:“你日后小心些吧,汗阿玛那边……我与他说吧。”
索额图心内惶惶,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叮嘱道:“那您可要想好说辞,一定要皇上消气才好。”
太子做了近二十年的太子,各种漂亮的套话张口就来,自是准备了几个完美的解释。然而当天下午与康熙提起此事时,他突然想起胤祚的话:二哥好好和汗阿玛说清楚就是了,父子之间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讲究!
下意识地,太子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儿臣知道此事后本想向汗阿玛禀报,只是索额图……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儿臣心里不忍,故而行事有误,倒惹得汗阿玛生气了。”
这是太子的真心话,只是并不漂亮,也不算体面,说完他就紧张地等康熙反应。
本以为康熙会不高兴,没想到康熙愣了一下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轻哼一声道:“你心疼索额图也是应当,只是也不要太过纵容了。朕容他招兵买马私结党羽,是因为你身为太子需要有自己的班底,但你做为主子需得把控住他才好,否则拿着一把不受控制的刀只会伤了自己。”
太子惊讶地看着康熙,康熙从未与他说过这样的话!父子二人纵然亲密,在涉及储位和党羽的事上也总是小心翼翼、步步试探,生怕一句话错了就会触及对方敏感的神经。
他素来知道康熙的意思,但心知肚明和说出口大为不同,后者代表着亲密和信任。太子只觉得心里得暖暖的。
康熙也觉得舒心,儿子如此坦诚,可见与他父子亲近,身为父亲自然高兴。因此对索额图的不满都散去一些。
他想了想道:“索额图既行事无度,就免去领侍卫内大臣一职,以观后效如何?”
“是!多谢汗阿玛!”太子松了一口气,肯罚就好,罚了就算过去了,总比日后一起算总账要好。去了一个领侍卫内大臣的官衔虽然心疼,好在索额图身上还有保和殿大学士的衔,也算不得极重的惩罚了。
索额图此次这般失分寸,受些教训也是好事。
该说的说了,该罚的罚了,此事便算了结了。
康熙和太子坦诚地沟通一回,父子间更加亲近,次日罢免索额图领侍卫内大臣旨意下达的同时,康熙还大张旗鼓地赏了太子许多东西,让有心人还没来得及看太子笑话就被噎了回去。
胤祚很关注此事,得知结果后也不由松了口气。
当天下午,毓庆宫太监总管带人来送东西,胤祚看着那一大棵黄金木棉惊讶道:“二哥要把这个给我?”
“是啊,皇上把此花赏给了太子殿下,殿下想起六阿哥喜欢,便立马叫奴才送过来了。”
胤祚有些犹豫:“这么名贵的花……”
太监总管笑道:“殿下说了,越名贵的花越要到了喜爱之人手中才不算辜负,您就是最合适它的!”
胤祚点点头:“你不要紧张,我没有不收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么名贵的花恐怕不好养,能不能再给我一个会养花的匠人。”
太监总管:“……”
看热闹的几位阿哥:“……”
太监总管到底还是给胤祚找了个精通养花的太监才离开。
他一走五阿哥就挠了挠头:“六弟喜欢这花?”
他记得胤祚并不喜欢花,曾经还有把御花园拔秃的辉煌战绩。
“当然啦!”胤祚理所当然道,“这花这么好看这么稀罕……肯定特别值钱,所有值钱的东西我都喜欢!”
他露出想钱想疯了的神情:“你们说我要把这花拿去卖能卖多少银子?我的实验室是不是能配备齐了?”
“想得美!”大阿哥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再稀罕也不过是暹罗小国贡品,比起西洋琉璃的价值还是差一些的,卖了怕是一个瓶子都换不回来。倒是太子和汗阿玛要找你说说话了。”
胤祚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能换钱好可惜啊!
三阿哥斜眼瞥了胤祚一眼,阴阳怪气道:“六弟莫非钻钱眼儿里了不成,不知你看这金黄花瓣是不是都是金子做的啊?”
胤祚:“……”
胤祚笑眯眯道:“太子二哥有了好东西只想着我,三哥晚上要在醋缸里睡觉了吧?”
互相伤害谁怕谁呀!
早就知道三阿哥是太子脑残粉,可惜比起阴阳家,太子更喜欢他呢!胤祚不无得意地想。
三阿哥被噎了一下,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扭过头假装观赏黄金木棉,还装模作样地念诗:“木棉花映丛祠小,越禽声里春光晓。”
四阿哥:“鹤氅毳疏无实事,木棉花冷得虚名。”
胤祚也摸着木棉树干感慨:“木棉好,全身都是宝!”
三阿哥:“……”
五阿哥登时好奇:“都能干什么,能吃吗?”
“能啊,广东很多人就用木棉花煮粥煲汤,有清热解毒、利湿健脾养胃的效果,”胤祚笑眯眯解释,“木棉皮内用清热利尿、活血消肿解毒,外用治腿膝疼痛、跌打损伤;木棉根能收敛止血、散结止痛。木棉全身上下都是好东西呢。”
五阿哥吸了吸口水:“要不我们等会就用木棉煲汤喝吧。”
胤祚和三阿哥异口同声:“不成!”
三阿哥怒道:“太子心意怎容这般玷污!”
胤祚翻了个白眼,什么玷污不玷污的,太子才不会在意呢。不过……
“我不会!”
谢邀,真的是大夫不是厨子!
五阿哥做为吃货总是百折不挠,他决定去御膳房问问有没有广东籍的御厨会用木棉花煲汤,为此被三阿哥死亡凝视也毫不在意。
胤祚送走众人则有些发愁——他真的不大喜欢花,一株不能卖钱的黄金木棉在他眼里价值委实不高,倒是女孩子应该会喜欢。
于是胤祚问德清:“你能把这花送给林姑娘吗?”
德清看着这足有五六丈高的花沉默片刻,淡淡道:“可以是可以,只是少不得闹出动静。这花罕见,知道的人多了您和林姑娘的关系就瞒不住了。”
“那算了,我剪几枝给林姑娘瞧个新鲜吧。”
德清点点头,见胤祚招呼人剪花枝,不由笑道:“可巧了不是,林姑娘也送了东西给您呢。”
“真的?快拿来我瞧瞧!”胤祚猜测黛玉送了什么东西给他,是荷包呢还是亲笔画呢,没想到德清叫人抬来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打开那大的一瞧,胤祚差点被闪花眼——
都是琉璃瓶!
“这是林姑娘给我的?”
德清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回神笑道:“是呢,林姑娘说她那连环画得了不少银子,她用不上,就换成这些送给爷了。”
“林姑娘真好!”胤祚感动不已,“我命真好!”
真的傍上富婆了啊?被包养的感觉太快乐了!
胤祚略显扭捏地收下琉璃瓶,再看那小箱子心情就有些复杂:这里面不会是金票银票什么的吧?
他有些激动地打开箱子,并不是金票银票,而是几本医书。
德清笑道:“林姑娘听说您在编纂医书,让林大人把林家珍藏的医书都从姑苏和扬州给送来了,贾家的藏书不能拿原本,她重新抄了一份给您。”
胤祚翻了翻,果然那些书有的颇为古旧,有的却是新的。这些书大部分胤祚都有,但也有几本不曾见过,到底是世家,总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底蕴。
胤祚嘴角不由勾起:“可是辛苦林姑娘了。”
“林掌柜把东西给奴才时说了,林姑娘说只要能帮上忙就好。”
“当然能,非常有用!”胤祚长叹一声,“林姑娘这么好,我可怎么回报她啊!”
德清奸笑道:“俗话说得好——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胤祚白了他一眼:“你从哪学的这些混话,如今也到我面前胡说,仔细我抽你!”
德清嘿嘿一笑,并不答话。胤祚也没有罚他的意思,转而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林姑娘总说要开眼界,我瞧着这本书挺有意思的,你把它与那木棉花枝一起送给林姑娘吧。”
德清点头应下。
两样东西没多久就送到黛玉手里,朱莺和雪雁围着木棉花稀奇不已:“奴婢还没见过金黄色的木棉花呢!”
“我也没见过,”黛玉摸了摸手里的书,“《天工开物》也没听过。”
林掌柜笑着解释:“说是立书还没多少年,知道的人不多,六阿哥偶然瞧见觉得内容有趣,所以送来给姑娘一观。”
朱莺笑道:“也只有六阿哥了,总能见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黛玉翻着书微微一笑:“师兄与一般人见识不同,思想更开阔些,自然能瞧见别人瞧不见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