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竟卖得这般昂贵吗？”贵便算了，钱地主这几日瞧见自家闺女在算钱时，竟然还是以颗来入账的。
对于钱秀秀能收来这许多的银钱，钱地主自是高兴的。但是如她这般的收钱法，却着实让他们心惊。
尤其是钱夫人，知晓一颗葡萄值多少银钱后，心跳都跟着快了好些。再面对钱秀秀给他们送来的葡萄时，钱家人便坚决不肯食用了。
“这般昂贵的葡萄，还是莫要再吃了，你拿去卖银钱回来。”钱夫人说道。
钱三郎与他媳妇柳氏也分别各自抱着自己的一儿一女，不让他们伸手去抓盘子里的葡萄了。
“大郎说了，自家庄子里种的，再是如何挣钱，也不能省了自家的食用。再者他临走前还特意交代我，说若是你们来了，定要让我多给你们摘些……”钱秀秀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拿过盘子，给两个侄子侄女分别塞了一串葡萄：“想吃便吃，姑姑庄子里种的呢！”
这几日相处，三个小孩也很快熟悉了起来。
瑶娘便也在旁边说道：“阿兄，阿姐，你们吃呀！这都是我爹爹种的，我爹爹还说了，我有什么东西喜欢吃的话，便去跟他说，他给我种来。”
“哇！姑父真厉害！”钱家两个小儿顿时一脸的崇拜。
然后钱家小儿还当即跑到钱三郎面前，仰着头问他：“爹爹，你能不能回家后，也给我种葡萄啊！”
“……”考中了秀才，这几年更是在林家村开办了学堂做了夫子的钱三郎，就这么被自家小儿问住了。
“大人，我听闻林大郎最擅长的其实并不是种地，而是养猪。甚至衡县那边有传言，林大郎养的猪蹄还有奇效。”
这一日，有一仆从庄子里购置葡萄回来后，突然与自家官大人这般言道。
林家与钱家这些人被接来京城后，自是也引起了京城一些贵人们的注意。但对于这等小事，便是他们注意到了，却依旧没当回事。
可仆从不同，待到葡萄成熟季节，他们便没少出京跑去庄园购置葡萄。于是这位仆从还言道，这些消息是他从林大郎岳家一老仆嘴里听来的。
据说林大郎的大舅子钱三郎便是因为食用过林立文亲自喂养的猪蹄，当年一举考中了秀才。只可惜后来，那位林大郎受召来京做官后，便再也没回林家村养猪了。
钱三郎食用的太少，故只得了个秀才。
但林立泽作为林大郎的堂弟，猪蹄本就食用得多些。而且林大郎自西州归来后，这两年在庄子里也养了好些猪。
只是养殖的猪虽然数量不少，可庄子上的佃户多，再者农事班的学子们还是包食宿的。还有识字班那边的小儿们，林立文也给包了一顿午饭呢！
也别看林立文在贵人们那里得了个甚为抠门的名声，但谁都知晓，他对佃户学子们等这些人，却是极为大方的。所以通常杀上一头猪，庄子自己便能消耗完，因而这两年，林立文几乎没往外销售过他所养殖的猪。
所以想来那位新科探花郎这两年里，定是没少食用林大郎所养殖的猪蹄！
官大人听着仆从嘴里越来越夸张的传闻，当即便大声喝道：“胡扯！”
真当科考这般简单，吃两对有点好寓意的猪蹄便能有神效了？
但待到仆从过几日再去庄园里购置葡萄时，突然便询问起了庄子上的猪来，言道他家大人想要购置一头。
而如这般突然想要购买猪的，显然还不止一位。
第141章 大郎？
仆从的话，勾起了京中贵人们的记忆。
对于林大郎善养猪一事，他们并不是现在才知晓的。要知道在林大郎被宣召进京做官前，牧州当时的王刺史便曾进献了两头大肥猪上京。
当时那两头壮硕的大肥猪，可是还出现在了那一年冬至祭天大典上。
只是后来，那位林大郎奉召入京后，马上就被永兴帝派遣去了北地吉州进行棉花试种一事。使得他农事上的本事展露光芒，甚至还是尤为耀眼的那种。于是北地吉州归来后，林立文又去了牧州，牧州之后再西州……渐渐的，众人只听闻他善农事之名，而将他善养猪的事给遗忘了。
这一次，官大人们虽嘴上呵斥着仆从，但心却不由自主的跟着动了。
要知道科考一事，事关子孙后辈前程，家族繁荣兴盛，官大人们也是极为重视的。
当然，官大人们自是不可能将猪蹄当做科考必过的圣物去对待，但架不住心思浮动啊！万一呢？万一它就是这般的有用呢？
再者，便是没用也没关系，一头猪而已，所耗费的银钱与他们来讲真就不算什么。
可买上一头猪，却能换来些许心安。
所以还是买吧！
“要买猪？”钱秀秀听闻佃户的传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家大郎是在庄子上养殖不少猪，可这两年多来，却是一头也未曾往外售卖过。因而钱秀秀第一时间，便是摇头：“我家不卖猪的。”
如这般前来求购猪的仆从们还不少，都是得了自家官大人吩咐而来的。
钱秀秀在弄明白大家是为着什么原因来庄子里求购的猪，便更不敢轻易售卖了。
然得了钱秀秀回话的仆从，回去后这么一转述，那些个官大人们却更想买了。
“……银钱贵些也无事。”再度来到庄子上的仆从先表达了他家大人求购的诚心，紧跟着态度又极为恭谨的这般说道。
钱秀秀：“……”
最后她以林立文不在庄子，自己拿不定主意，将人给打发走了。
“得赶紧把这事告知大郎才好……”终于将人打发走后，钱秀秀便赶紧唤来了一佃户，让他驾着牛车去官庄那边给林立文带信。
“求购猪？”对于时人这般迷信猪蹄功效一事，林立文很是无语：“我养的猪蹄真没这神效。”
更让林立文没想到的，不过是一些传言而已，这些个京中的贵人们真就因此巴巴的跑来购猪了。
林立文皱着眉头想了下，然后便道：“想买啊？那便卖呗！”
若说过去，林立文不愿意卖这猪，实在是怕名声太大导致对方盲目信奉后，却未能成功而增添麻烦的话。那么如今，林立文却是不带怕的了。
只是临走前，林立文还是吩咐了前来传话的佃户几句。
庄子里开始对外卖猪了。
只是在养殖猪的猪圈正门口突然树立着一张木牌。
这次前来购猪的仆从是个不识字的，因而他被带到木牌前查看时，便一脸茫然的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今日识字班放常假，佃户家的小儿们也有来庄田帮忙做事。一开始是感激林立文给了他们识字的机会，自己主动来的。
却没想到的是，林立文知晓后，直接按工给他们算起了工钱。
渐渐的，小儿们便养成了习惯。若是识字班不用上课时，他们便去找庄子上的管事，寻一些简单的活做。
此时有几个小儿们正背着刚打回来的嫩草，听闻这话后便停下，一小儿甚至还走过去帮忙念到：“购猪注意事项。”
“什么意思？”仆从既惊讶这么一小儿居然识字，也茫然木牌上所书写的内容。
小儿便一面念着上面的内容，一面与仆从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林立文为了以防万一，特意让钱秀秀在猪圈旁树个木牌标注了下，庄田里所养猪并无任何神奇功效的注意事项。
那些个受自家官大人前来购猪的仆从们想要买猪，就需得先仔细阅读一番木牌上所写的“购猪注意事项”。
仆从们不识字也没关系，便是无这些小儿们，庄子上还有做事的佃户们在呢！虽说识字班招的都是小儿们，可是农闲时刻，林立文也会安排人给佃户们进行扫盲。
对于这个扫盲行为，林立文对外的说法则是他这农庄与别处不同，不识字者有些活会干不好。
比如《农学》这本书，林立文便还给他这庄田里的佃户们每家都发了一本。
林立文这庄子里给的工钱高，福利好，佃户们也都觉得在这里干农活比起别的地方是不一样的。所以对于识字这一点要求，大家也接受良好。
在这种情况下，如今论起识字率，林立文这个田庄绝对算得上是时下最高的一处。从庄子里随便拉个佃户，基本上都能当面诵读出木牌上书写的内容。
而除了木牌上的“购猪注意事项”，仆从们还要签字一份签上一份“购猪用户须知”条例。
“……”仆从面对递过来的条例，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然而仆从们是不敢随意签字画押的，但同样的，庄田这边也不会售卖猪给他。于是这次购猪，仆从们再次空手而归。
京中贵人们听闻这些后，也愣住了。
“那林大郎这是要作甚？”
“不就卖个猪，怎就他这般的多事！”
“他这莫不是在故意刁难，实则压根就不想卖我等猪吧？”
若不然谁家卖个东西，能像林立文这般的多事啊？甚至如林立文这种行为，“后无来者”不敢说，但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句“前无古人”。
可实际上，林立文本来就没想着要做卖猪的生意。
奈何时人太过在意科考，说起来林立文这已经是第二次被逼到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那些贵人们的反应也在林立文的预料之中，他们一面皱眉不理解这所谓的“购猪条例”，最后却还是派遣了仆从们再次前来庄田购猪。
毕竟事关科考大事，而那“购猪用户条例”也只是标注了一些事情，对他们其实并未造成任何实际上的损失。
至于价格，这一块是林立文定的。
他的意思是，既然他这庄子里所养殖的猪并没有什么神奇的功效，那么便按照市场上的猪价来。
在售价还这般的“便宜”下，对于这条例，贵人们便都觉得签就签了呗！
接下来，养殖场这边便尤为的热闹了起来。
虽说这些贵人们买猪都是一整头一整头的买，但庄子是有提供帮忙宰杀的服务，只是需要收起一点费用。
贵人们是不可能差这点宰杀猪的银钱，更不喜杀猪这等事，因而几乎所有的购买者都是选择花钱让帮忙宰杀。
这便导致单是帮这些贵人们宰杀猪所收取的费用，钱秀秀这边也能得了一小笔银钱。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贵人们所不喜的猪血，猪下水等物也留了下来。钱秀秀安排人拿去食堂，清洗干净后便当给大家添菜了。
至于原来林立文给食堂定制的伙食标准，钱秀秀还是不会改动的。
于是在庄子里的猪售卖了一段时间后，钱秀秀便不得不唤来了食堂的管事，命他以后食堂所需猪肉皆从外面采购。
贵人们本就不差钱，偏林立文这里的猪肉价格还与市场一样。对于他们来讲，自是更愿意选择有“神效”传言的林大郎所养殖的猪了。
林立文这一次一直在官庄忙到七月下旬，这才带着农事班的学子们归来。
彼时钱秀秀与钱夫人他们带着三个小儿，去了庄子里采摘蔬果，只留了钱地主因不喜炎炎夏日，便一人在院子里休息。
听闻外面脚步声响起时，钱地主起初还当是钱秀秀他们归来了。结果一抬头，钱地主却瞧见了一身材高大，体格壮硕的黑汉子！
“大，大郎？”钱地主愣住了。
说起来，林立文前些日子是真起了心思想捂白自己的，奈何最近恰逢农忙日。他带着那些学子们在水稻试验田里一待便是两个来月，还是一年当中最为炎热的两个月的暴晒之下，于是将林立文之前好不容易捂白的皮肤，不知不觉中又给晒黑了。
……
农历七月，也正是瓜果成熟的旺季。
“这枣子又脆又甜！比我们衡县产的好吃多了！”
“还是大郎更善种植……就连这北地的甘蔗都比南地的更甜些！”
“再等些许时日，还有好些水果也要成熟了。到时候你们都尝尝……大郎与我说了，那石榴和冬枣的味道甚为不错呢！”
皇室嫁女，整个流程是很繁琐的。
所以便是再如何赶时间，最后成婚日子也定在了冬月。
所以钱家人起码得留到冬月，参加完林立泽与五公主的婚礼后，他们才会返程回老家衡县了。
“哎呦，那我到时候定要好好尝尝……”钱夫人一边乐呵呵的说着，一边抬脚往院子里走来。
“爹爹，爹爹！”这时候，被钱秀秀牵着的瑶娘突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朝着站立在门口的林立文飞奔而来。
钱家人便都朝着瑶娘飞奔的方向望了过来。
算算时日，林立文跟钱家人也有五六年没见面了。
过去的林家大郎，那可真算得上一皮肤白皙的美男子的。饶是当初的原主，钱夫人瞧不上归瞧不上，但是对于其样貌却是从没挑剔过。
因此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钱夫人差点没敢认！
这时林立文冲着她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岳母大人好。”
钱夫人：“好，好……”
第142章 繁忙
林立文在庄子上只待了半日， 第二天一早他便与钱秀秀一块驾着马车，带着瑶娘赶去了京城宅子里去见林大姑他们了。
钱家人有五六年没见着林立文了，林大姑他们也是如此。
“大郎！”一见到林立文，林大姑的嗓门依旧如往昔一般的嘹亮。只是今日这声呼唤里，却带了满满的震惊。
林二姑与林三姑也难以置信的看着站立在她们眼前的这人。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大郎，为何会被晒成如今这般模样！
然而除非那种天生晒不黑的皮肤，否则要想皮肤变得白皙，首要的便是少晒太阳，可林立文做的事注定他做不到这一点。
因此对于再度晒黑这事，林立文也很无奈。
“你这官做得也太辛苦了！”林二姑顿时满脸的心疼。
在衡县时，大家都言林大郎有本事。只靠着种田，愣是让他当到了如今的大官。可谁能想得到，他这官是做了，却是这么个辛苦做法。
至于林小姑，在景县事她是有亲眼见过林立文是如何下地教授百姓种植的。因此她见着林立文后，想到了过去的事情，眼眶当即便泛红了。
林小姑：“瞧着都老了好些……”
“其实就是皮肤黑了些，但我这身体比过去可康健多了。”林立文却一脸笑意的说道。
这也并不是林立文拿来哄林大姑她们的话，教授百姓种植和良种培育是辛苦。可只要林立文不过分的去劳作，达到伤身的那种程度，其实反而能使得他这身体更为健康强壮。
但作为亲人，林大姑她们见着林立文如今的模样，任凭林立文如何去说，都还是免不了心疼和难受。
“大郎，你这次忙完，应是能好生的在家里休息了吧？”林大姑问道。
林二姑更是感叹道：“好些年没见了，咱们姑侄可算是能好好的聚一聚了。”
“大姑，二姑，抱歉！我过两日便得走了。”林立文满脸的歉意。
林大姑她们当即便惊了。
林二姑更是急切又不解：“不是说水稻收割的事都忙完了么儿？大郎你怎就还这般的忙碌呢？”
仔细算下来，他们入京都有一个来月了。一直到现在，才得以见到林立文的面。结果这一见，竟然还只有短短的两三日。
对此，林立文只能歉意的与大家解释了一番。
水稻收割的事情是忙完了，但紧接着便是冬小麦的种植。尤其是今年的冬小麦培育良种计划，已经从试验田里选拔出具有明显优势进行单株培育，隔离种植后的下一步——针对其中的两个新选出来的品种，进行大面积的育种阶段了。
待到这次的大面积育种成功后，这两个新品种的小麦良种，便要在一些府州的官田里，进行试种了。
既是大面积的育种，那么除了在试验田里继续培育外，林立文还根据这两个新品种小麦的特性，选取了京城辖下的一部分官田进行育种种植。
在这种情况下，光靠林立文与农事班的学子们显然是忙不过来的，因此还需要屯田司这边的配合与帮助。
当然，这些事情也自是在今年冬小麦刚收割完时，林立文便书写成了文书，上呈给了永兴帝。
永兴帝对于林立文培育良种一事期待了许久，如今终于得见了一些成果，自是立刻便应允了。
按照林立文的文书里所书写的育种计划，是由这几年一直跟随林立文做实验种植的农事班的学子们做种植上的技术带领与指导，而屯田司这边负责出人出物资等协助。
林立文也如他之前说的那般，最后真就只待了两日，便又驾着马车匆匆离去了。
如他这般忙碌的，还有农事班的学子们。
所以这次林立文带着他们从官庄的试验田里忙完水稻育种收割后，不仅给大家发放了这个月的薪资还有福利后还又放了两天假。甚至林立文还安排庄子上的佃户们驾着马车，亲自送农事班的学子们回去。
“爹，娘！我回来了！”
牛车稳稳的停在了京郊一处房屋前，便见着一十八九岁的少年一面从牛车上搬运着东西，一面朝着屋内大声喊道。
“是五郎回来了！”屋子里的妇人听到声音，赶忙从里面跑了出来。
伴随着少年的这一喊，还有住在他家的左邻右舍们。
“哎呦，五郎这一次可拿回来不少东西啊！”
“都是你们学堂这次发的福利么？”
福利这个词是林立文说出来的，一开始在老百姓这里还觉得是个新奇词，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去了农事班的学子们几乎每个月都能拿回来不少学堂发的福利，于是大家便也喊习惯了。
“这次怎这般的多？”从屋里走出来的妇人一面帮着少年搬运车上的物品，一面也免不了惊讶。
实在是这次少年拿回来的福利较过年时都多了不少。
一大麻袋的稻谷，一大麻袋的麦粒，另外还有一箩筐一箩筐的寒瓜，甜瓜，柰，甘蔗等各种水果。
“夫子说，最近农忙大家都辛苦了，原本该放的常假也没放了，故多发些福利给我们。”少年一脸高兴的说道。
这话一出来，围观的左邻右舍们自是一脸的羡慕和夸赞。
妇人心中也自是十分的高兴，虽少年这次确实是连着接近两个月未归家了。但是有农事班给的高薪还有这些福利，如今所有相熟的人都夸她家五郎好运又有本事。
连带着这两年要给她家说亲的人都多了许多，五郎的亲事也因此在今年年初时，终于定了下来。只等到明年选好的吉日到来，便可将儿媳妇娶进门了。
待到搬运完东西后，妇人还热情的招呼送她家五郎的佃户进家里去坐坐。
如这般送农事班学子们归家一事，是有按照他们的家庭地址分批次来的。如少年这里，便是一道被送回来的最后一个，因此佃户连忙表示时候不早了，他得赶着回去。
妇人瞧着天色确实不早了，便也没有再强留对方。
“娘，给你这个月我的工钱。”待到妇人笑着目送佃户驾着牛车离去后，又与左邻右舍客套了一番后才进的屋。
只是这一进屋，妇人便被少年塞了一个荷包。
妇人摸着被塞过来的鼓涨荷包，一脸的震惊：“怎的这个月银钱也这般的多？”
“娘，我刚不是和你说了么？夫子这次给我们都多发了好些福利。”少年咧嘴笑道。
“可这也太多了。”妇人拿着钱，极为欢喜的说道。
虽一直传言那位林大郎极为抠门，可他们这些家中有去农事班学本事的人家却都常常感叹，林大郎甚为大方厚道。
“娘，后面还会更多呢！”少年说道。
妇人震惊：“还能更多？”
“夫子说了，今年要安排我等分派到各官田做新品种小麦的种植指导。这指导做下来不仅每月都有额外的银钱补贴，且若是表现出色者，嘉赏更多呢！”少年说着，还与妇人比划了一下：“最少都有这个数！”
“这都抵得上你半年的薪酬了！”妇人震惊道。
“只是这次任务我们还需得离开学堂，去到别的县城做事……故夫子这次才放我等两日假期，回家休息一下也顺便整理好行李。”少年又这般说道。
“需得去多久？”妇人忙问道。
少年回道：“许是得要到明年麦子成熟收割后，才能归家了。”
“竟要去这般久啊？”妇人对于少年即将离去一事自是有些不舍的，但是一想到那些福利嘉赏，这点刚升起的不舍又立刻被她给压了下去。
而林立文之所以这么大方，一是想要用钱来激励这些学子们更用心的去做事。二来也是因为这一行，真的很辛苦。
不管有没有各种先进的机械帮忙，都需要他们亲自下到地里辛勤劳作。历经烈日灼晒，然后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进行长时间的试种培育，才能得出好的良种，使得天下百姓受益。
两日假期时间过得极快，眨眼睛，就到了少年拿着收拾好的行李准备离家的时刻。
“自己在外面要顾好身体……”妇人依依不舍的叮嘱道。
一旁的汉子待到妇人说完后，才说道：“顾好自己是要紧，但大郎待你这般好，你定要好给他做事！”
妇人一听，忙也说道：“对，你可一定要给大郎把活做好。”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做事的。”少年保证道。
而如少年归家后的这般情景，凡是农事班的学子们的家中都有类似的情况出现了。
也别管他们背后是不是受人派遣而来的，本事学到了是真的，银钱与福利拿到了也是真的。
要知道这世上的人，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与很多东西过不去，但却从未有过人会跟自己的前途和银钱过不去的。
只是与普通百姓所不同的是，贵人们关注的只有这次林立文要拿官田来育种一事。
“新良种如何？”
“亩产量竟能有这般的高吗？”
“这次务必要好生做事……若事情办得好，莫说有林大郎给你嘉赏了，本官也定不会亏待你！”
“……”
谁都知晓，这次官田育种一事若成功后，接下来朝廷便会在全国各地开始推广新良种了。到时候，粮种都是一样的，能不能种植的更好，看的便是这些农事班学子们的本事了。
这番话，也使得被派遣过去的那些人心情澎湃了起来。
第143章 人心
针对小麦两个新良种第一年的官田试种，林立文按照平时表现和其秉性，将农事班的学子们分成两到三人一组。
这些学子们最近心情都很是激动，在学堂里学了两年的技艺，如今可算是给了他们单独发挥的机会了。且这次试种若能表现优异，林立文这边的银钱嘉赏是一大笔，也将能得到贵人们的青睐和重视了。
也因着农事班的学子们人手足够多，且第一年只在京城辖下一部分官田里试种，所以林立文将其分组安排下去后，他便可以留在京城继续别的新良种培育。
当然林立文是不可能万事不管的。
如之前在别的府州做推广种植时一般，林立文会经常抽出时间来，然后驾着马车下到各处官田里一一巡查。
林立文对于这些学子们的能力，心中也是有数的。只靠着两年多的时间，林立文就想要将他们培育成材难。但这两年的小麦选种培育，学子们全程都有参与其中。因此对于这次两个新良种的官田试种，这些人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于是在一处处的官田巡查完后，林立文对今年官田试种一事自也是十分的满意。
同时，京中的贵人们也在关注着这事。毕竟这些学子们里，绝大多数其实都是他们派遣过去的人选，所以如今也到了贵人们检验这些人能力的时候了。
贵人们虽不大懂农事，但是却一直有在听闻，那位林大郎对众学子们的表现都极为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