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秀更是抱着已经一岁多,还会说一些话的小闺女,高兴的告诉她:“瑶娘,你爹爹就要回来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瑶娘这个名字是林立文走时给取的,因着当时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林立文便跟钱秀秀和林老大他们都说了,若是男孩就唤“轩”,女孩便唤“瑶”。
“爹,爹!”一岁多一点的小团子,因为家人没少在她耳朵边念叨这个称呼,喊起“爹”来也是格外的口齿清楚。
林周氏坐在一旁先是满脸笑意看着钱秀秀母女这般,然后感叹道:“待到大郎归京,咱们一家可算是能团聚了。”
林老头和林老大他们虽未说话,可是面上的笑容却一个比一个灿烂。
而且也不止是林家众人在盼着林立文的归来,朝中一些大臣们更是在圣旨发出去之后,很快家中便商讨了起来。
“林大郎马上就要归京了。”
“这次定要抓紧机会,好生与他打好关系,将人抢到咱们的地盘去……”


第113章 劫持
“二郎,也不知大郎现在走到哪了?能不能在年前赶到京城来?”
自从知晓了永兴帝要将林立文召回京城后,林家众人便对林立文的归家开始翘首以盼了。
这不,林老太又来问林立泽了。
“奶,大兄怕是走得没那么快。”查了不少相关书籍,大致知晓西州距离京城有多遥远的林立泽回答道。
两地相距可是有一千五百多公里呢,如今还又是冰天雪地的季节,路途就更难走了。所以莫说是让林立文年前从西州赶回京城了,只怕这传召他归京的圣旨能在年前到达西州便很是不错了。
毕竟这般大的风雪天,谁也无法预测路途中是否会有什么意外。
然就跟林立泽所猜想的一样,传召林立文归京的文书确实是在年过完后,才到达的西州府城。主要是今年的风雪出乎预料的大,文书被困在了临近西州的一处驿站里,耽搁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
而对林立文来讲,他便是年才刚过完,就接到了永兴帝要传召他归京的旨意。
“大郎这一走,我心中实在是万般不舍啊!”知晓林立文真的要被调离西州了,闫刺史便开始长吁短叹了起来。
凡做官者,没人会不在乎自己的政绩。所以像林立文这般的,不管去到哪个府州,都是一门心思的扑在农事上,更是短时间里就给当地带来翻天覆地大变化的人才来说,没有哪一个地方主官会不喜欢他。
只是林立文本来便是京官,更是为着西州小麦增产而来。因此闫刺史更知晓,林立文这一走便是真的很难再回来了。
“我对西州亦是十分难舍。”林立文说道。
解决了水源灌溉问题后,西州其实真是个极好的地方。
这里地域广阔,农田众多。还有辽阔又肥美的大草原,草原里生长的牛羊肉质鲜美,游牧民族也十分的热情好客。而且因着这地区的独特气候,凡是此地生长的瓜果也比别处要来得甘甜味美。
借着啤酒引来了外地商者后,林立文便动起了在此地搞果木种植的计划,并且还在去年找寻了许多果木回来。因此只需再给上他几年的时间,即便是在交通极为不便利的时下,林立文也有信心,让此地的瓜果闻名全皇朝。
但没办法啊,这年头的皇命大过天。
而且在成果还会出来之前,按照时下人对瓜果的极为不重视态度。便是林立文上折子与永兴帝请求,只怕也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
因此林立文只能将手里这份有关于西州瓜果的计划书,转交给闫刺史,并且也与闫刺史促膝长谈了一番。
至于闫刺史能不能将他的意见采纳,这便不是林立文所能控制得了的。反正计划书他给了,种植技术林立文也一并书写了下来。
与闫刺史谈完后,林立文便开始准备回京等一系列事宜。
早先收集来的一些瓜果的种子和适用插杆枝条种植等果木,林立文必然是要带一部分去京城的。
葡萄藤枝照旧是用沙埋的方式保存,石榴枝干也是连深埋之土一并捎带上。还有一些当初连果带核一起埋进加粪的土里的果子,也被林立文挖出来装置到了车上。(注1)
其实有些果木更适合春季挖苗栽种的,但两地路上行走时间就得耗费一个多月。如今还是冰天雪地的,这些果木即便被林立文挖来,只怕也活不到入京那时候。
除此之外,还有蛇麻草,林立文也带了些许上车。
闫刺史还又给林立文准备了一些西州的特产,如勤县的干红枣等物……最后竟使得林立文他们一辆马车根本装置不下,闫刺史另外又送了一辆来才勉强装置完。
林立文离去这一日,闫刺史还亲自送他出的城门。
除了闫刺史外,还有许多屯田司里与他学过技术的衙役们,城中的一些商者富户,以及许多的城内老百姓。
调拨归京一事,林立文如以往一样,并未对外宣扬。所以他们是在见着闫刺史给林立文送行,这才知晓林立文要从西州离去一事而急急忙忙跟着跑来送行的。
“大郎,此行一路顺风,多保重啊!”闫刺史坐在马上,冲着逐渐远去的林立文大声喊道。
林立文也掀开了车厢后面的小窗,探出大半个身子,对着闫刺史和众人笑着挥手……一直到再也瞧不见了后,他才叹息了一声,坐回了车厢里。
说起来,林立文穿越到这个时代后,好像从未在哪个地方长久的待过。他一直都行走在刚熟悉某个地方,随后便会马上就面临着分离的循环模式。
便是父母妻儿这等至亲者,与林立文也是分离居多。
“也真是奇怪,那会刚来西州时,我总盼着什么时候能归京……可如今真到了回去的时候,反而又生出几分不舍来。”前面驾着马车的赵武突然说道。
因为要驾驶马车,赵武此时是背对着林立文的。若不然的话,林立文一定能发现,此时赵武的眼眶里还带着微微的泛红。
“相处久了,自是会生出几分不舍之情。”在前面驾着另外一辆马车的杨越回道。
就在昨晚上,杨越和赵武跟张五郎他们还聚了一场,最后一个个喝的是酩酊大醉……本来他们还想喊上林立文的,但是林立文被闫刺史拉去泡澡了。
作为他们西州最受欢迎的客人,闫刺史自然要再给林立文一次他们西州独有的高标准招待。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京城。”赵武又这般说道。
“嗯,我也挺想念京城的。”尤其是想到在京城一直等着他回去的林家众人,林立文脸上便不自觉带上了笑容。
此刻他们一定也在急切的盼着自己归家吧!还有他那个未见过面的小闺女,也不知晓长得是何模样?是像自己多些呢?还是更像钱秀秀多些。
不过不管是像谁多些,林立文都觉得自己那个小闺女一定很好看。
“大人,你坐稳些,我要快些赶路了。”赵武说道,还催促起前面的杨越来:“阿越,你快些走!”
“阿武,你还是慢些吧!”杨越的声音便从前头传来:“这大风雪的天,路况不好,安稳些才妥当。”
而且从西州到京城可得有一个来月的行程呢,并不是赵武说赶路,便能很快赶到的。
林立文也点头:“阿武,阿越说的对,稳妥些的好。”
赵武:“哦,大人。”
他其实也知晓稳妥些好,但是架不住离京快两年,如今见着可算是能回去了,赵武一时心中便有些过于激动和迫切了。
此刻还是刚过完年,对于西州来讲,虽然还处于风雪天。但是他们这一路是先朝着西州的东南方向行走,因此越是往前行走一段距离,便可瞧见有些雪已经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雪一开始融化,其实比它不化时,路况还要难走一些。
不过杨越性子沉稳,之前赵武那般急切的催促,他都能第一时间提醒并制止。且他还驾着马车在最前面带路,因此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
待到经过一处驿站时,哪怕天色其实还不算太晚。但是在估算出下一个驿站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后,杨越便停下来对林立文建议道:“大人,今晚我们不如就在此处留宿一晚吧。”
林立文点了点头:“行。”
大冬天的,明日还要赶路,林立文也不想太遭罪了。因而一进驿站,他便让杨越给驿站的小吏塞了些许银钱。
有银钱开道,小吏给他们的招待标准自然就上来了。
要说多好那也没有,毕竟西州这地的驿站条件实在有限。但是有热水,热饭热菜,而且他们三住的房屋里的火炕也被烧得热乎乎的,能让人好生的躺在床上睡个好觉。
两匹马也得到了比较可口的粮草饲喂。
待到第二日醒来,林立文他们三是在驿站里吃的朝食。
“大人,咱们今日的行程,要么走慢点。等到下一个驿站,咱们便歇息。要么的话,咱们就得加快一些速度,多走一个驿站。”杨越在饭桌上建议道。
因为官府设置的驿站标准是三十里一建。
要是平时的话,坐着马车赶六十里路也并不算太赶。但是这个季节的天气不同,雪开始融化后,路面泥泞又湿滑,这也使得他们便是想赶路,其实也走不了太快。
可马车若是每日只行走三十里的话,也就等于他们在路上所耗费的时间需得比预计的要多上一倍。
唉,这年代糟糕的交通啊!
林立文此刻极为怀念现代的那些交通工具,像飞机和高铁这等高效率快捷的,一千五百多公里,真就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甚至便是那哐当哐当的老式绿皮慢火车,那也最多耗费一天时间便可。
哪像现在,一个月都还得是天气好,路况佳时才能赶到。
“咱们快些吃,一会看看行走到下一个驿站是什么时辰再说。”仔细的想了想,林立文才说道。
他并不一味追求赶路,但也不想行走的太慢。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太快,让人毫无准备。
当林立文他们赶路行走至一处山峦时,突然从两侧窜出来一大群骑着马的游牧族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住了。
且这些人手里面,还拿着各种武器。
杨越第一时间就从马上跳了下来,飞奔至后面林立文所坐之马车,然后与赵武两人一前一后的,高举着长刀将林立文护在里面。
马车上的林立文此时心中难免紧张了起来,只是他更是想不明白,这些游牧族人为何要围堵他。
杨越直接冷声问了出来:“所来何人?又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我等皆有听闻林大郎之才能,心中也仰慕已久。故今日前来,不过是想邀请林大郎到我族内做客。”人群中一坐在马上的汉子高声喊道。
这话一出来,杨越和赵武自是更警惕了。
什么样的邀请做客,至于动这般大的架势?只怕所谓的邀请,不过是将挟持美化过后的说辞。
“实在抱歉,我此次已经接到圣上的诏书,让我即刻赶回京中。”林立文稳了稳心神,打开了车厢,冲着对方拱手道。
然林立文也知晓,对方既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围堵他。那么不论林立文说什么,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对方带走。
区别只在于,是杨越和赵武与对方先打完一场等结果。还是他们三直接束手就擒,乖乖的跟着走。
想到这,林立文赶紧又低声询问了一下赵武:“你跟阿越的功夫如何?可能打得过这些人?”
只见赵武立刻摆出一副大义赴死的神态:“大人放心,我必誓死守护住大人!”
随后,杨越也说了跟赵武一般无二的话。
林立文心中十分的感动,但也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杨越和赵武肯定是打不过这一大群人的。
对方显然也跟林立文所预料的一样,打定主意今天是一定要带走他的了。因此在林立文说完那一番话后,那位领头者此时也说道:“我等是真心想要邀请林大郎去族中做客的,还望林大郎勿要再推拒了!”
并且在说完这番话后,这群游牧民族不仅没有放开包围圈,反而还逐渐朝着他们在靠近了。
大有一副见着林立文不同意,准备直接动手劫人的打算了。
杨越和赵武抓着刀的那只手上的青筋,也因为主人此刻过于凝重和紧张而鼓涨了起来。
见着气氛越来越凝重,大有下一秒随时便要开打的架势。林立文便很是无奈的再度开口问道:“敢问一下,为何执意要邀请我去做客?”
“林大郎只需随我去了族中,便可知晓了。”对方显然是有极大的图谋的,因而并不愿意这时候就将目的说出来。
对此,林立文倒也不意外。
林立文刚问那一句废话,只是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就一种地的,对方搞这么大个架势来劫持他,到底图啥啊!
总不可能是为着种地吧?
但是游牧民族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以放牧为生的么?他们也不耕种的啊!
“不就是邀请我去你族中做客么?走吧,走吧……”林立文心中很想骂脏话,因而此时语气也难免不好了些。
“大人?”杨越和赵武脸上大惊,忙朝着林立文看了过来。
林立文便低声对他俩说道:“既然打不过他们,便先保存好实力先……”
而对方听见林立文松口,之前的那股紧张气氛顿时便消散了许多。但是对于杨越和赵武,显然还保持着警惕。
林立文便又赶紧说道:“这两位是协助我做事的帮手,平日里我做事情是离不得他们俩的!”
虽不知晓对方劫持自己的具体目的,但想来是有所求。只要对方是有所求,那么林立文的态度便多少要顾忌一下。
林立文还又故意把杨越和赵武说成助手,这便使得那些人更不敢对他们俩轻举妄动了。
果然,那边在快速的响起了一阵,他们三人所听不懂的商量后,杨越和赵武只是随身佩戴的刀被没收了。
然后他俩被丢去了前面的那架马车里坐着,林立文单独乘坐一辆马车。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的驾驶人也都换成了对方的。
因为林立文也说了,这马车里装着的东西都是他的宝贝,对他在农事上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那些人有求与林立文,又不确定这两架马车里那些用沙子土啊粪啊所埋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便也不敢轻易丢弃,然后就一并带上了。


第114章 中毒
带上马车赶路,自然是比不得他们骑马那般快捷。
对方显然还很确定,只要能将林立文带到地方后,他便跑不了似的。因此这一路上,也并不阻挠林立文探出车厢查看。
因为外面也根本看不出什么。
西州这地方地势复杂,要么便是大片大片的山峦,要么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因而若是没有熟知路况的向导在,是极其容易迷路的。
比如之前刚来西州时,林立文与杨越赵武他们不就是在进入西州后,迷失在大草原上了么?
而且他们既是挟持着林立文,行走这一路必然是要避人耳目的,因此一路行走便皆为偏僻荒芜道路。
林立文探出车窗时,寒风吹得他刺刺的发疼。但是他却一直紧盯着外面,即便这一路一个人影子都见不着。
就这般不知行走了多久,林立文觉得自己鼻头都有些发痒难受了时,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显然并未到地方,只是因着天色已晚,不方便再前行了而已。毕竟这一路走的都是极为偏僻道路,对于这个季节的西州来讲,危险度并不小。于是这些人选了一片背风的山坡下的一处草原上,开始扎营休息。
林立文在马车里坐了一整天,这时便提出来他想要下车活动一下,并且他还需要找个避人的地方解决方便一事。
看守他的人听完林立文的要求后,便唤来了同伴,低语了几句。
同伴便跑去找了领头者。
“无事,这位林大郎体弱,派人盯紧他便可。”领头者并不介意林立文的这点要求,但是对于杨越和赵武:“未到族内时,必不能让他们接触到林大郎。”
尽管林立文说了杨越和赵武是协助他做事的,可是谁也不是傻子,领头者自是看得出来那俩人是身怀武艺者。
只是对林大郎,他们是做尊敬的客人请回去的,他既然这般护着那两个护卫,他们便给了这位林大郎面子便是。再者,有那两个护卫在,若是林大郎去了族内后不肯配合,他们也有人质可用来要挟。
林立文也深知他一个人是逃不了的,因而下了马车后,真就只是跑到附近的山坡脚下,蹲了个大号。
解决完这些后,他先抓了一把雪水洗了下手,再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脚。还没等对方催促,林立文便先往篝火处走去了。
西州这地方还有一个特点,那便是早晚温度相差甚大。
“给!”为首者见着林立文走过来,便把手上刚烤热的馕递了过去。
林立文接过馕,又问道:“有水吗?”
对方很快便递过来了一个水囊。
林立文一打开,闻到的便是一股酒味,但是等他喝进嘴里后,却是白水的味道。
显然这个水囊在这之前肯定装过酒,可是对方绝对不是什么讲究的人,还极有可能装完酒后,没洗干净这水囊,甚至压根没洗都是有可能的。
林立文便拿袖子擦了又擦水囊壶嘴处,一副极为嫌弃他们不讲卫生的姿态。
其实卫生上,这些人还真不是那么的讲究。也莫说是林立文了,被隔离在对面的杨越和赵武也很是嫌弃。
只是轮不到杨越和赵武去嫌弃,对方没有要给他们水的打算。至于渴了,如今还是冰天雪地,随便往地上抓一把,放嘴里含化了不就变成水能喝了么!
林立文的那一番动作让递给他水囊的领头者瞧见了,脸上便多了丝不悦。毕竟再邋遢的汉子,被人嫌弃不卫生时,心中多少也会有些不舒坦的。
也就是这人是林立文,他们有求对方,若不然只怕会来上一句“爱喝不喝!”
林立文擦完后,还又凑鼻子旁闻了闻,然后一脸嫌弃的还了回去:“还有别的水囊吗?要干净些的。”
“#*%***”对方嘴里飚出了一连串的话,瞧着他此时的表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但林立文不在乎,他反正听不懂。
“没水了,只有酒!”其实是还有的,但是对方显然不大愿意给林立文了,还说道:“林大郎可能喝酒?”
“可!”林立文也极为硬气的回答。
只是等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林立文先皱着眉头闻了闻,又开始拿他的衣袖往装酒的水囊壶嘴上去擦拭了。
“#*%***”对面又传来一串林立文听不懂的快速话语。
林立文照旧一脸无所谓,只是他一向来不怎么喝酒。对方递过来的这酒还极为烈性,他才刚喝到嘴里,人便被狠狠呛住了。
“咳咳咳……”
对方瞧着林立文呛的都快趴到雪上去了,脸上露出了鄙夷。然后走过来,将被林立文放置在一旁的装着酒的水囊拿走。
待到林立文好不容易咳嗽往,抬起头露出一双被咳红了眼的脑袋时,他还故意当着林立文的面,挑衅的喝了一大口酒。
林立文索性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待到吃完后,便要准备睡觉休息了。
林立文和杨越赵武不用说,自是又被分开了。
而且林立文这一处的守卫极其的严,并且还安排两批守夜者。一人是用来盯着林立文的,另外一批负责盯杨越和赵武他们俩,以及巡查的工作。
其实除了吃食上的卫生讲究外,林立文这个被挟持者挺配合的。之前在马车上安静坐着,这会让他睡觉,他便也不声不响走去睡觉的地方。
只是睡觉前,林立文找看守他的人也要了水壶喝水。
对方知晓林立文的穷讲究,因此水壶给的并不是很情愿。
果然,这一次林立文照旧是擦了壶嘴后才喝的。待到喝完,林立文将水囊还给对方后,便闭上眼睛安静的去睡觉了。
对方便紧挨着林立文坐着,眼睛也一直盯着他。这使得闭眼假寐的林立文心中也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此时的林立文真想骂几句脏话。
这一路上,林立文是未曾说过什么话。但是却一直在思考,这些人挟持他的目的到底是为着什么。
种地是绝对不可能的,游牧民族基本不耕种。而从他们的生活方式和需求来看,只有可能是为着养殖。
但要只是为着牛羊,先就不说林立文已经将养殖技术传播出去了。这些人有的是办法可以从别的获取,还可以直接向林立文询问。
可他们都没有。
林立文便只能往养马上面去想了。
但要他怎么说?说他不会养马吗?只怕这些人必然是不会相信的,再者他们若是真信了,林立文只会更危险。
因为能为着养马术而来劫持他的人,很大可能跟朝廷是处于对立面的。林立文对这些人还有用时,他们还会好生的待着他。一旦知晓林立文对他们无用后,只怕会来一个杀人灭口了。
那么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回到族里更不行啊!
没有真本事,迟早被拆穿。
到时候被发现了,早晚也逃不了一个死。
而即便是侥幸,留一条命在,只怕也是囚禁居多。那样的日子自然也不是林立文想过的,因此他从来就没有要老实的跟着这些人走。
杨越和赵武此时也在用暗语商量着,如何带着林立文逃脱。
他们俩能被永兴帝派遣来保护林立文这一趟西州之行,武艺上自是不差的。但是架不住今日被这些人突然围堵,对方人多势众还一个个的都坐在马上。而他们俩驾着马车,行动上比不得那群人方便不说,还要带着一个毫不会武艺的林立文。
这些人警惕性也极强,晚上睡觉时不仅将他俩的手脚给捆绑住了,且负责盯着他俩的,还是这群队伍的领头者。
可今晚若是不逃走,只怕天一亮便再也没有寻不到机会了。因为按照白日所观察到的行走方向来看,这些人是朝正北方向行走的。
这便得讲一下西州的位置了。
西州它靠西紧邻柱州,再靠正北的那一面是紧邻一向来都不大安分的东胡。因而他们判定,这一批人极大可能是东胡人。
按照两地之间的距离,以及这些东胡人的脚程,明日便能进入东胡境地了。
杨越和赵武此时便越发的焦急,也更不可能安心入睡了。
其实绑着他们俩的绳索还好,杨越和赵武都是经过培训的。此时已经在后背悄悄的将绳索给解开了,但最大的问题是眼前盯梢他俩的人。
一旦他们打斗起来引起动静后,极有可能惊到其余的人。可作为这支队伍的领头者,功夫也是这些人里最好的。
然就在他俩越发着急的时候,盯着他们的那位东胡人首领,腹部先是一抽一抽的,紧跟着突然间用力呕吐了起来……虽然不清楚为何会如此,但是杨越和赵武抓住了机会。
两人趁着对方低下头用力呕吐时,一起快速出手……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就将这位东胡首领给弄晕过去了。
说实话,对方被弄晕的太快,再结合他之前突然出现的状况,杨越和赵武心中顿时有了些许的猜测。
而此时,林立文这边也在紧张的盯着看守他的人出状况。
当对方也出现腹部抽搐,呕吐等症状时,林立文快速的抓起身上所盖的被子,连人带被的如老鹰扑小鸡一般的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被子兜头而下,随即而来的还有林立文整个身躯的压制。这人身体还又中毒出了状况,不仅有胃部灼烧引起的剧烈呕吐,最要紧的是还眼前模糊,头脑晕眩……
林立文也知晓机会只有一次,因此拿被子罩住对方后,不论其如何用力挣扎,他都死压着不放。
并且还快速的拿手在被子上摸索对方的脑袋,在摸到后,举起拳头一拳又一拳的对准鼻梁,太阳穴等大致位置狠砸了过去……
也不知晓到底砸了多少下,反正砸到被子里的挣扎越来越小,再到逐渐消失,彻底的一动不动后,林立文也累的瘫软在被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待到心跳平复了些许,林立文满满的从被子上滚了下来。然后掀开被子瞧了一眼,里边的那人果然已经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