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进去。
入围的总人数，和其他几门科目比起来，也不差。
同样是三十多名同学。
他意料之内能进的同学，也都一个个都进了。
挺好的。
那苏皖呢？
梁德克心中，虽然已经知道可能性很小了，可还是隐约带着那一丝丝期望。
万一，万一呢？
然后他看了一遍，心顿时沉了下去。
果然没有……
他就仿佛不认命一般，又看了一遍，他不信，苏皖其他科目都过了，真的只有信息学没有过。
只是，无论他看多少遍，上面都没有苏皖的名字。
甚至……
连秋衡的名字也没有。
梁德克这边，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下去，其他老师们也注意到了梁德克的表情，都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没有苏皖吗？”
“应该不会吧？她不是还拿了中学生网络安全大赛的冠军，怎么看，应该信息学不会差，其他都过了，不该只留一个信息学啊。”
“难道这一次的考试安排，影响真的这么大？”
……
梁德克听着大家的话，心中只有苦笑。
有的时候，人不能不认命，分明苏皖和秋衡，能力都在，勤奋等也都在，从什么角度来看，两人都是不差的。
可为什么，偏偏就要把他的信息学，放在数学竞赛后面？
这种分明就极度不合理的安排，为什么还会存在？
梁德克觉得很心累，他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抽根烟。”
他说完就朝着门口走去，只是刚走到一半，沈西珈突然叫住了他：“老梁你等等。”
梁德克停下脚步看向沈西珈：“怎么了？”
“苏皖和秋衡好像进了。”沈西珈的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眸子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屏幕。
梁德克：……
他刚刚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就算他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可能看这么多遍，还能把两人名字给漏掉。
“你怕是看花眼了，我已经……”梁德克话刚说到这里，就被打断了。
嵇玉涛突然说道：“真的进了，梁老师你过来看这里，他们两个的名字没写在我们学校的一栏。”
梁德克顿了一下，心中一下子又升腾起一股希望。
难道是把他们名字写错位置了？
那他们学校岂不是数据统计的时候少了两人。
算了算了这表面数据不要也罢，能进就行。
梁德克小碎步快步走到电脑前：“在哪？”
嵇玉涛指着屏幕上方，在信息学公示名单下面，第一列，单独存在的一行名字。
由于这一行实在是太短，而且用了其他颜色来标示，刚刚急着翻到瑜城一高一页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行字。
可现在认真看来……
苏皖、秋衡——荣获APIO亚太区竞赛资格。
梁德克怔住了。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怕不是在做梦。
APIO亚太区竞赛资格？
怎么会直接拥有这个资格？
作为信息学竞赛的辅导老师，他当然是很清楚竞赛的流程。
想要进入APIO亚太区竞赛资格那得首先通过CSP-S提高组初赛，也就是这一次的竞赛。
然后在CSP-S提高组复赛中拿到一等奖。
之后在参加清北冬令营，在冬令营中提升自己后，参加省队选拔。
在省队选拔中获得优异成绩，才有可能拥有APIO的参赛资格。
而且，拿到这个资格的同学，是可以直接得到清北优惠录取签约资格。
虽然这个资格，对两人而言也不重要，可这足以说明，APIO的价值！那着实是要过五关斩六将才可以拿到的成绩。
现在，他们只不过是通过了一个初赛，怎么就写了这一行字？
怕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梁德克有些不敢相信，倒吸了口气后，终于还是麻溜的起身：“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作为多年的竞赛班老教师，这方面的人脉，他还是稍微有点，问个情况并不难。
其他几位老师也相互对视了一下。
都知道这个信息学的情况，可能没那么简单，他们坐在那里沉默的等待着。
半晌后，梁德克终于回来了。
他脸上的失落低迷完全消失了，激动的说道：“没有搞错！是真的！正因为苏皖和秋衡之前拿到了中学生网络安全大赛的一等奖，所以现在直接就有保送至APIO的资格，只要初赛通过，他们的信息就会被提交到上面，然后这个保送资格就会自动获取！这个是一直都有的惯例，只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拿过网络安全大赛一等奖，所以不知道有这个规定。”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炸开了。
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有的时候，心情从谷底到巅峰，就是这么简单。
就在刚刚，梁德克还垮着一张脸，这会儿开心的，在办公室直接手舞足蹈。
“行了行了，都冷静一下，现在名单已经都出来了，也该向同学们宣布了。”嵇玉涛起身道。
“对，还是往年的惯例，对通过的同学，不要说太多，对没有通过的同学，要给予鼓励。”
老师们达成一致，纷纷整理名单，挨个班级去通知了。
作为老师，这会儿一定得保持属于老师那冷静理智的态度。
只是，在场的每一个老师，在去通知学生的时候，心中都同样有着一个想法。
五门竞赛全部通关。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苏皖同学，你的未来在哪里？你究竟会走到什么程度，方才止步？
第198章
今天是高中竞赛预赛出成绩的日子。
几乎所有参加竞赛的同学, 今天的表现都非常忐忑。
就算是那些已经有把握可以进入联赛（复赛）也不例外，毕竟是一锤定音的事情, 万一有什么问题呢？
在这样激动的情绪下, 有经验的同学时不时就会盯着外面的走廊。
他们知道，如果自己班有同学通过了预赛，那今天不一定什么时候, 一定会有老师来亲自通知他们。
虽然也可以自己查。
但毕竟是在教室，拿手机查，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不是。
而今天, 在学校不同的教室里，时不时就能听到大家的欢呼声。
大家知道，那是老师来通知, 他们班某一个同学通过竞赛的预赛了。
而没有通过预赛，还不甘心的来找老师问的同学, 老师都会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慰他们，告诉他们竞赛不是唯一的渠道，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好好收心准备高考，相信以他们在竞赛班的表现, 如果可以把精力全部放在高考上，一定也可以有所成绩。
而得到这些消息的同学, 哪怕心里有所准备, 可也会难免失落。
今天，所有人中，最为激动的, 当属六班的同学们。
六班的大家都知道, 他们班的学习委员苏皖, 可是一下子报名了五门竞赛的勇士！
他们现在可是高一啊！
竞赛是涵盖了高中所有知识的，对他们来讲，现在学过的知识很多还是跟天书一样，苏皖怎么就全部学完了？
不但学完，甚至还参加了拔高性质的竞赛！
他们班其实除了苏皖之外，还有几个同学，也抱着尝试的心态参加了竞赛。
但是还没等到报考，就被淘汰了。
被淘汰的同学，也只能苦笑着告诉其他人，说竞赛班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可以同时在五个竞赛班都待下去的苏皖，那就更不是人了。
那是神！
而今天，作为放榜日。
六班的同学充分的发挥了自己八卦的天赋，自习课的时候，虽然在学习，可是目光始终瞥来瞥去，就等着某一科，或者是某几科的老师过来发通知，说苏皖通过了某一科的预赛了。
甚至，还有同学玩起了竞猜，要猜苏皖一共可以通过几门。
大家都是普通的高一同学，甚至有些不关注这些的，都不是很清楚高中竞赛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跟着大家的说法，参与了一下，押了个自己觉得最可能的数字。
这个竞赛是无奖竞猜，可是大家依旧玩的很投入，有人专门把大家的竞猜数据写了下来，要看看到最后到底有多少人可以猜中。
而其中，绝大多数人猜的都是苏皖可以通过两到三门科目。
毕竟只通过一门，也不符合他们班学神的牛逼气质。
但通过四五门……
哈哈，怎么可能，就算是神，也得有个度吧。
因此，整个竞猜中，全班就只有敬之深一人，压了苏皖同时五门竞赛通过。
这会儿，在老师来通知名额的时候，大家就显得分外激动了。
第一个来的，是信息学老师。
他把苏皖叫出去，手舞足蹈的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在苏皖礼貌的回答中，笑眯眯的目送苏皖回到教室。
坐在前排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压低了声音对大家道：“过了！信息学过了！”
顿时，那些猜苏皖有可能一科都过不了的同学，连连在心中叹气。
唉，他们还是太高估了竞赛班的其他人啊。
一边想，一边还用犀利的眸子瞪了班上参加竞赛班，被淘汰的同学一眼。
瞧瞧，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说竞赛班各个都很强，我们能猜苏皖一科都过不了吗？
而被甩锅的竞赛班同学也很无辜：我是说了竞赛班的人都很强没错，可是苏皖更强啊。
只是还不等这内斗开始，数学竞赛的老师也来了。
一番对话之后，苏皖又一次回到座位上。
前排同学：“又过了！两科了！”
声音虽然低，却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没想到，他们班，高一！竟然有同学可以通过两科！这说出去都很骄傲啊。
然后，还不等苏皖坐在凳子上，生物老师又来了。
前排同学：……
又过了，但有些惊讶到仿佛在做梦是怎么回事？
化学。
同样过了。
大家已经从刚刚的激动中抽离出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物理。
还是通过。
全班同学：……
大家的表情，已经诡异到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了。
只是，苏皖和物理老师聊完，回到教室的时候，只感觉到全班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她走到哪，就粘到哪。
重点是……
还都沉默着。
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搞得苏皖都不太敢走了：“大家这是……”
“苏皖，你真的五门竞赛都过了啊？”周游和苏皖的关系好，可不管那么多，忍不住问道。
这一下，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所有同学都定定的看向她，想等她一个确定的答案。
“好像……是的。”苏皖点头承认。
六班同学：“……”
以往，他们都用学神来称呼苏皖。
可是，现在苏皖表现出来的，比他们原本概念里的学神更牛逼，以至于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能用什么话来称呼了。
最终，还是杵在那里的周游，用一种呆滞的状态，喃喃道：“竟然都过了……苏皖，你简直就是，过儿啊。”
“噗哈哈哈哈，过儿！这个名字我喜欢，苏皖是过儿，你是秀儿！”
“不不不，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苏皖哪里是过儿啊，苏皖简直就是过神！过神！请受我一拜！”
“对对，过神！能五门都这样通过，不是过神是什么，我们拜拜过神，那我们就是过儿，其他不说，至少接下来的考试，保佑我们科科能过吧！”
六班的纪律性一直是很强的。
可是今天，苏皖成绩所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强了。
让他们忍不住跟着闹了起来。
眼看动静闹的越来越大，敬之深终于舍得起身了，他看向苏皖的眸子，还带着拼命压制下来的笑意。
轻咳了下，隐藏去挂着笑意的唇角道：“大家安静，现在是自习课时间，有什么问题下课再讨论。”
一句话，声音不高，但是这半年积累下来的威望，还是让大家都停了下来。
只是，同桌之间相互交流，还是免不了了。
声音不大，他也不多管。
苏皖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压低声音道：“大家太可怕了。”
敬之深唇角的笑意终于忍不住绽放了出来：“不，还是你比较可怕。”
“啊？”
“过神，请受我一拜，保佑我下次考试能保持班级前十！”
苏皖：“……”
“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闹？”
“嘿嘿。”
……
仅仅是自己同学，可以通过预赛就可以开心到这种地步。
那些通过预赛的当事人，就更不用说了。
无论是什么学校，在哪个城市，今天这个放榜日一出，注定是金榜题名者的狂欢。
而这个周末，住宿的学生们开始返家之后，整个城市的大大小小餐馆里，也时不时就会多出一两桌小型庆功宴来。
瑜城人民路88号，聚贤楼。
此时是饭点，这间瑜城最豪华的餐厅已经人声鼎沸，各个包间都已经坐满了。
瑜城七高的高二学生刘思超正坐在其中一个包厢中，看着满桌的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刘思超的父亲刘勇在市里经营着规模不小的连锁门店，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了。
今天儿子争气，同时通过了高中数学和生物竞赛的预选赛，别人能通过一门已经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他儿子能同时通过两门！
于是今天刘勇包下了聚贤楼最大的包厢，请了自己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场面相当风光。
“刘老板真是厉害，自己做生意做到这个规模已经相当不错了，生个儿子还能过两门预选赛，这可是正经的竞赛哦，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考试。”说话的是他的一个供应商。
“是啊是啊，数学和生物竞赛是吧，小超肯定也继承了老爸的聪明头脑，虎父无犬子呐！”刘勇的合作伙伴说道。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对身边的孩子说道：“你看到没，人家小超多厉害，你以后也得像人家刘思超学习，别整天玩每个正形。”
孩子：……草。
“这个竞赛可厉害了，通过预选赛，接下来就是复赛了是吧，要是能拿个省级一等奖二等奖的，那可就真的是尖子生了，听说不少会有不少学校抢着要呢。”
大家的恭维声一句接着一句。
有些是奔着大老板去的，有些，则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毕竟，自家娃考试及格都难呢，人家都开始考竞赛了，而且还是两门！这多厉害。
刘勇听着这些夸奖，非常受用。
他这一辈子事业干的不错，平时对他事业的夸奖都已经听麻了。
但儿子作为他的心头肉，别人夸儿子，比夸他还好用。
听着大家的夸赞，刘勇正要随着谦虚两句。
一直沉默的刘思超突然开口说道：“想多了，根本没你们想的那么之前，特别是省级二等奖，完全没用，省级一等奖才有机会，而且还得两个吧，估计才能被好学校看上。”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僵了一下。
但很快就有人站起来，大声说道：“那就拿两个省一回来，咱们再在聚贤楼给你接风庆祝。”
气氛被烘托起来了，刘思超苦笑着，压力一点点爬上心头，他能通过两门预选赛都已经拼尽全力了。
省一？还是两个省一？这些个人怕是在做梦吧。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所谓省一，是和一群什么样的人竞争？代表着什么？
第199章
聚贤楼里热热闹闹。
可是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里, 没有订到聚贤楼位置的人，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这顿聚餐了。
瑜城方育县的一家人家里, 此时客厅摆了一张偌大的圆桌, 女主人在厨房不停地忙活着，不断地把准备好的菜端出来放在圆桌上。
“哎呀，我说老赵, 你也忒抠了点，你们家闺女这么争气，都过了物理竞赛预选赛了, 你居然只是在家里请家人吃饭，我听我儿子说，他们班考过预选赛的都在城里定了最豪华的聚贤楼, 你倒好，好歹也得在县城里找一家餐厅请客啊。”说话的是考生赵琳的舅舅。
赵琳她爸一副无奈的表情, 脸上却是挂着一只不住的喜色说道：“我哪能不知道该去聚贤楼，原本也想要讨个好彩头的，没想到去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全都订完了！这么贵的餐厅这三天都没有位了，也是离谱, 我想着琳琳妈妈的手艺也不错，在县城餐厅请客还不如在咱自己家, 还乐得自在呢。”
赵琳舅妈感慨道：“咱家真是, 这一辈的小娃娃中，就没有一个念书厉害的，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独苗苗, 考上瑜城一高已经是祖上保佑了, 现在还能参加竞赛, 作为一个女娃娃，竟然才高一就能考过，简直厉害！”
赵琳小叔赶紧说道：“是啊，还以为女孩初中学的比较好，上了高中能跟上都不错了，没想到还能参加物理竞赛，物理哎！我家那个儿子数理化加起来都及不了格！”
一说起这个话题，其他几位亲戚都很感慨，说来也怪，他们家的几个兄弟生的孩子读书都很艰难，以后别说考大学，上高中都很艰难，一想到这里几人又把赵琳夸了一通。
原本赵琳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毕竟跟自家堂表兄弟姐妹相比，她的确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原本她被家里一直念叨，什么女孩子到高中就不行了，跟不上了。
男生到高中会变得厉害。
她还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她害怕自己到高中真的成绩下滑，可发现到了高中，自己成绩依旧很好的时候，心中还升起了一股自豪感。
毕竟作为女生，还能在高中有这么好的成绩，那岂不是代表她很特别，很厉害。
可是转念一想，她们学校的苏皖也是女孩子，听说她家甚至是农村的，可是她一口气过了五门，而她只过了一门，而且能不能继续往后通关还一点把握都没有。
人家苏皖在学校里还低调的很，一想到这里，赵琳面对亲戚们的夸赞也有些脸红了。
“这都算不上什么……”赵琳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女生到了高中就不行了，琳琳可真特殊”，简直是坐立难安。
“哎呀，琳琳你也别太谦虚了，咱该骄傲就得骄傲！咱们县城有座文庙特别灵，上次你大伯娘还特地帮你求过，下次你跟她一起去还愿，顺便再求一求，说不定复赛都能过了呢。”赵琳大伯清清嗓子说道。
“对对对，文庙很灵验，的确得去拜一拜。”
“回头我给爸妈上香的时候也提一嘴，让爸妈都保佑一下我们琳琳接下来竞赛考试更上一层楼。”
赵琳小声说道：“拜这些还不如拜拜我们学校的考神呢……”
“考神？考神是什么神？”她大伯有些懵。
“我们学校有个女生特别厉害，叫苏皖，她五门竞赛预选赛都参加了，然后都过了。”赵琳终于有机会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了：“而且爸妈，你们以后也不要说什么女生到高中就不行了，这完全就是歧视，其实女生跟男生没什么不同的。就比如我说的苏皖，她的厉害程度，让我们全校男生都心服口服。”
全家听了这话，都沉默一小会。
“五门竞赛都过？还是个女孩？你怕不是在骗我们。”
赵琳：“……爸，你想什么呢，骗你们我也没糖吃啊。”
“哈哈，说的对，不过你也不用盯着人家，咱跟人家不一样，咱家就没有读书那基因，你现在已经很棒了。”
“就是就是，已经很了不起了。”
赵琳心中叹息，她也知道，她跟苏皖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她在她心目中，就是被仰望的神。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以往在她的心里，被家人反复灌输女孩到高中就跟不上这种思想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考多差都是理所当然，而考的稍微好点，就会沾沾自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作为一个女生，在高中理科竞技方面可以拿到什么样的成就。
但现在，苏皖的身影落在她的面前，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她想要证明，自己也可以。
而赵琳说完那话之后，她也没想到，对自己家亲戚也是一个冲击。
过往，所有人都秉承着这个女孩不如男孩的观念，理所当然觉得女孩高中成绩应该不好，理所当然觉得男孩到高中成绩就该起飞。
这不仅仅是对女孩的歧视，其实对他们家男孩，也是一个压力。
每次看到他成绩还是和初中一样，没什么变化，他们就会替孩子着急。
可现在想想，也许什么所谓“女孩到高中不如男孩”，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呢？
亲戚家的人，并没有因此想太多。
可是那几代人传下来的观念，莫名悄悄的发生了一些动摇。
过了会儿，赵琳一个远房表亲问道：“这次过的是预选赛，那之后的复赛琳琳你准备好了吗？”
这话一出，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哎呀，都过预选赛了已经很不错了。管什么后面的复赛呢。”
“对对对，就是，咱琳琳就是去见见世面，去提前体验一下，为高考做准备。”
“是呢，我也觉得，不用想那么多，去玩玩就行了，咱也不是真的非得得奖。来乖女儿，爸爸抱抱，你可是爸爸的骄傲！”
“咦～走开走开，嫌弃。”赵琳拍开了父亲的手。
“哈哈哈哈。”
其实赵琳也没觉得自己过了预选赛就能在复赛拿到怎样的好成绩，听到家人的回答，她也坦然了，这的确是考神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她才高一，竞赛也只是学习的一部分，复赛什么的，她尽力就好了。
赵琳扬了扬唇，目光看向外面的时候，心中不自觉的想着。
这会儿，苏皖在做什么呢？
对她来说，考完初赛，体验了一把，也就够了。
可是对苏皖这种学神而言，这大概只是一个起点，根本不值得去庆贺吧。
……
赵琳心中想的没错。
苏皖这会儿，完全没有什么庆贺的心情。
她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各科数据。
在考试完这么久之后，她几乎日日都在埋头刷题，终于在今天，把数学竞赛分提到了标准线以上。
而且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她还让自己的数学竞赛分比标准分高了三分。
为了这三分，她简直要把自己折腾死了。
想想看，当初学习网络安全相关知识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索性，数学已经结束了，其他科目提升起来，并没有数学这么难。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窗外时不时能听到大家喧哗打闹的声音，有很多还是竞赛班高一的同学。
他们大多都是抱着，今年先试试看的想法，没有想过之后还要考什么样的成绩。
可是她和他们不同，她所要面对的，可都是一群破釜沉舟，咬紧牙关只为冲击一等奖的疯子们。
她，不能松懈。
此时，她接下来一个极大竞争对手的尹竣麒，却当真在家里发疯。
尹竣麒家里。
砸东西的声音，咚咚咚的响着。
尹竣麒疯了一般，把桌子上的书，本子什么的一股脑摔在地上。
他弓着身子，眸子里充斥着血丝，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
“你们到底要逼我到什么程度！你们让我学生物物理，我也学了！你们让我都参赛看看，我也参赛了，你们想出去吹牛逼，我也给你们把数学物理生物三科的初赛都通过了！现在！我不想继续了！”尹竣麒弓着，冲着站在门前的妈妈嘶吼着：“我不想学物理生物！我不喜欢！我只想学数学！”
“现在，我要复赛了，我没有时间去学别的！我就想只学数学一样，为什么不行，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想法！能不能不要总是用你们想要的东西来要求我！”尹竣麒喊着，神情崩溃。
他喊着，站在他面前的妈妈，也是气到眼圈发红。
他妈妈手上拿着个衣架，走过去一下子抽在尹竣麒的身子上，一下又一下。
尹竣麒护着脑袋，死死的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