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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康的眼珠转了转,当即就坐不住,“木疆,今日的酒就喝到这里,我去林府一趟。”
说着,江云康就急匆匆地出伏去了。
如今江云康确实是皇上最看重的臣子,他爬得高了,必然有人眼红嫉妒。同时他又是新派臣子,和钱品鸿那些人势如水火。
想到钱品鸿,江云康就想到送去颍州没了的十万两。
难怪之前江云康处理钱远等人时,钱品鸿没和江云康撕破脸。
不愧是能当宰相的人,如此沉得住气。
江云康到了林家后,当即叫了林全福父子到里屋,“你们与我说句实话,林家旁支在余江以北贩卖私盐的事,你们可知道?”
“贩卖私盐?那可是杀头大罪,我们怎么敢?”林海瞬间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江云康,“妹夫,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林家旁支?”
江云康转述了下木疆的话,再去看林全福,“岳父大人,您肯定知道贩卖私盐是大罪,人已经被抓了。也确认过是林家旁支的人,若是这个事闹起来,林家和我都要完蛋。”
林海小脸煞白,林全福却淡定一些,“你说的那个林有财,早十几年前就被赶出林家了,他虽然也姓林,却早就不是我们林家的人。现在他犯事,也能牵连到我们?”
听到这个,江云康有了希望,“赶林有财出林家时,你们可写了断绝书?”
“这倒是没写,不过族谱上写了原因的。”林全福道,“当年林有财和嫂子□□,还偷盗族中钱财,这才被林家赶出去。”
“三郎,林家早有万贯家财,林源与你又是正当年的时候。我们林家犯不上去违法挣这个钱,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江云康听明白了,看来这个事,确实是冲他而来。
“岳父大人我明白了,麻烦你把族谱准备好,最近这几日,你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个事。”江云康沉声道,“有人想要害我,后续怕是还会有手段,如果我没找你们,可千万别被人套了话去。”
“明白的。”林全福这下紧张起来,“三郎,咱们这次,是不是遇上大麻烦了?”
江云康不好多说,又叮嘱了几句,才从林府出来。
上了马车后,听到书砚问去哪,江云康想了想,看了眼外边还没黑的天,让书砚往宫里去。
与此同时,钱品鸿在和几个同僚吃席。
他坐在上首中间的位置,手中举着酒杯,唇角抿着浅浅的笑意,“听说,木疆让押送林有财等人的队伍迟了一点,这是在给江云康争取时间。”
“回大人,据探子的回话,是这样没错。”有人笑着道,“木疆是江云康的姐夫,做事自然会想着帮江云康一把。这样也好,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拉上木疆一块,一石二鸟,宰相大人好主意。”
“不是我主意好,是大家齐心协力才把事办好。”钱品鸿笑道,“就算林有财的事被查清,但总会给皇上和百姓们心中留下疙瘩。他们会想,新余的那些细盐,如果没有江云康的授意,林有财又如何能拿到?现在说林有财和林家无关,不过是江云康用来推脱责任的话。”
说完,钱品鸿哈哈笑了两声。他已经先礼后兵,就怪不了他步步为营。木疆帮江云康拖延时间,而江云康知而不报,只要十日后皇上知道这个事,对江云康的信任,就会受到影响。
钱品鸿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能扳倒江云康,毕竟皇上重用江云康,如果一招就让江云康死,也会让皇上对他不满意。
为官多年后,钱品鸿在官场如鱼得水,还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人,不然他也不能在宰相的位置一直待着。
不过,打死钱品鸿也想不到的是,江云康这会已经进宫,竟然先一步把林有财的事禀告给皇上,并且自行请罪。
“你既然说这个事毫不知情,又何罪之有?”皇上让江云康起来。
余江以北一带的功绩,就能看出江云康的本事。皇上对林有财的事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江云康会在今日就来告诉他,他本来是不想多管这个,但心里还是有多想一下。
不过这也说明,江云康心中没鬼,不然至少也是把这个事给查清楚,再压下一些。
能听到江云康把知道的都说了,皇上也安心了,知道这个事与江云康无关。
“微臣确实不知情,但那林有财还是得了微臣的便利,才能拿到新余的细盐,这便是微臣的罪过。”江云康磕头道。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把事情都说给皇上听。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有些事你以为能瞒得住皇上,但往往是自作聪明,毕竟皇上不是昏君,不能小看了皇权。
“这倒是。”皇上思索片刻,再道,“既然如此,便戴罪立功,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怂恿的林有财等人。你只管去查,就算查出天大的人来,朕也会给你兜着。不过你先秘密地查,别打草惊蛇了才好。”
听到皇上这么说,江云康心中才松口气,皇上这是相信他了。
而且皇上后边的两句话,便是暗示他已经知道是谁主使,只等着他去找证据了。
“多谢皇上,微臣一定不辜负您的看重。”江云康和皇上再次行礼。
他要当个重臣,除了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好皇上对他的感觉。皇上就像是上司,还是个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的上司,只要皇上愿意,随时都能把他处理了。
所以他选择把自己短处都展示给皇上,获得皇上信任的同时,也让皇上清楚他绝无二心。
走出宫门时,天边的晚霞已经红透半边天。
江云康抬头看了眼,无暇欣赏,让书砚快些回府。
经过张府附近时,江云康突然听到有咒骂声,推开木窗看到是醉了酒的张行松,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
他让书砚停下,心中闪过一个主意。
第165章
江家的马车往前驶了一会,停在张行松边上。
江云康把木窗推起一半,同时书砚下马车,拿了一锭银子放在张行松跟前,说给张行松买酒吃。
张行松眯着眼看来,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江云康。
他再低头看跟前的银子,当即要站起来,但脚底无力,又滑坐在地上,“你……你欺人太甚?我还是张家嫡子,你竟然如此羞辱我,当我是乞儿吗?”
“难道你不是吗?”江云康面露讶异,“瞧瞧你现在,衣衫褴褛,身边连一个小厮都没。明明就坐在张府附近,却连个出来照顾你的都没,由着你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行松,你真可怜啊。”
“江云康,你个王八蛋!”张行松被骂了这么几句,也清醒一些,扶着身后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我会沦落至此,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父亲为何会气死?”
“张行松,你自个行事难看,才会气死张阁老。自己的错,就别往别人身上推了。”
江云康摇头冷笑,“不过啊,你们张家也是不够聪明,被人当了棋子,现在还对人感恩戴德呢。”
说着,江云康又笑了下。
“你什么意思?什么棋子?”张行松听不明白。
“没什么意思,你自个想想吧,现在的张家是人走茶凉,但你们跟着宰相大人做了那么多事,他可有帮你们说一两句话?又有没有帮你们张家子弟谋得出路?现在可还有和张家来往?”
江云康啧啧两声,“咱们这位宰相可是好手段,自个分毫无损,倒是让你们张家做了他想做的事。”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他已经挑得够明显,张行松再笨也该听懂一些。
马车继续往江府驶去,江云康只当没听到后边张行松的叫骂声。
为了查林有财的事,江云康让木疆帮他出城去接人,并且给了木疆审问的法子。
他自个,则是继续装着不懂林有财的事。
没过两日,江云康就听到张行松去钱府门口闹事的消息。
说是张行松又哭又闹,说着钱品鸿翻脸不认人,就像个泼妇骂街一些。
张行松的名声早就臭了,他自己又成日饮酒,那酒喝多了,心里的话便藏不住。
他本是上门找钱品鸿要点好处,但三番两次的被搪塞敷衍,这才开始在钱府外哭闹。
而张家人早就心力交瘁,没人愿意管他,钱家小厮又不敢和张行松动粗。
连着闹了两日后,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张行松在骂钱品鸿过河拆桥。
至于怎么过河,怎么拆桥,张行松倒是没多说。
虽然他没说,但百姓和官员们,自个会猜想。
一时间,关于钱家和张家的流言,传得满京城,就连皇上都问钱品鸿怎么回事。
对此,钱品鸿很是头疼。
再怎么样,张行松都是张府嫡长子。而且他和张阁老走得近,如今张阁老过世,就算张行松行为不端,他也不好打骂走,不然他就没大度宽厚的名声。
在张行松去闹事的日子里,江云康都派人盯着张行松。
直到林有财等人被押送到京城,钱品鸿的门生开始弹劾江云康。
大殿中,几位御史吵得厉害。
“江云康的确颇有功绩,但再大功绩,也不是他贪赃枉法的理由!既然犯错,那就要受罚,不然如何服众?”
“话也不是这样说,林有财是林有财,王大人又不曾亲自审问过林有财,又没去过天牢。林有财刚被押送到京城,王大人就迫不及待给江大人安罪名,到底是你对江大人心有不满,还是真的为了朝廷好?”
王昕面色涨红,指着对方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这个事可是木疆带回来的,他是江云康亲姐夫,他都能如此,事情还有假不曾?”
木疆听到王昕点到自己,插话道,“王大人,人是我带回来的没错,但我可没说一定就是江大人做的。我只是陈述现在知道的,林有财这人能不能信,还是要另说。是非黑白,都有皇上在,王大人不用如此着急,宰相大人,您说是吧?”
话又抛到了钱品鸿这,他微微抬眉,说没错,“木疆说得没错,江大人向来公正,当初孟家的事,他都能不插手,这次应该也有原委的。”
木疆听到钱品鸿提到孟家,心中不由冷笑。
这是做好人的同时,又要嘲讽一波。
皇上听得头疼,没让他们多吵,只让木疆把林有财转交府衙,让府衙的人去查。
在府衙的人查案时,京城中的人有诸多猜测。
不过在案子有结果钱,张行松死了,就死在城中的河中,说是因为喝酒失足淹死的。
死一个张行松算不了什么,就是张家人都期待张行松能早点死,省得给张家丢脸。
但在张行松的尸首被发现没多久,就有人去府衙报案,说前一晚,看到张行松是被人推下河中的。
不是意外死亡,是有人故意行凶,这个事情就复杂一点了。
但府衙忙着查林有财的案子,没多少精力去查张行松,只是让目击的人说下特征,随便找几个人出去打听,并不准备细查。
不过当天晚上,行凶的人,和木疆在酒楼闹事,被木疆带去了府衙,正好被目击者指认出来。
抓到行凶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审问。
一般情况,府衙的人会去办案,不过木疆说人是他抓来的,他要亲眼看着府衙的人审问。
而审问的地方,正好关了林有财。
这天夜里,江云康在自个屋里,看书看到了深夜。
林姝端来莲子羹时,很是担忧,“二姐夫不是与三爷提前说过么,怎么现在还没查出来呢?”
“娘子莫要着急,案子水比较深,涉及到的又是我,自然要查久一点。”江云康表情淡定。
林姝已经好几晚没睡好,没出结果前,就算知道夫君早有准备,她也是真的放心不下,“那个林有财,就是个泼皮无赖。也是咱们倒霉,竟然碰上这样的人,真的无妄之灾。要是再拖几天,我怕是要瘦好些了。”
“娘子真的不用着急,木疆和我说过了,林有财是都招了的。只是钱品鸿这人办事太狡猾,从始至终都没有钱家人出面。等抓到和林有财碰面的人,这个事就好办了。”江云康拉住林姝的手,把人搂在怀中,“现在就等着他们吵,看着他们闹就好,事情吵得越厉害,他们就越以为我要完蛋,等咱们找到人时,钱品鸿就越不好收场。”
先被骂两句算不了什么,从林有财到张行松的死,这两个案子看似没关系,但他知道,都和钱品鸿有关。
第166章
林有财的案子多人盯着,大家都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事关朝堂重臣,就连江云帆都找到江云康询问过几次。
承安侯府里,孟氏得知林有财的事后,更是心情大好。
这日向氏过来请安时,孟氏就拉着向氏道,“早就说商户出身的不行,偏偏三郎把那个林氏看成宝贝。现在好了,林家出了这样的事,往后且看三郎有何结果。”
向氏被娘家厌弃后,不再似以前般跋扈,但听到三房有难,心中也是高兴。
她抿唇笑道,“这也是报应,当初母亲亲自上门,三弟却对您的请求置之不理。当初有多得意,现在便有多难受了。”
“哼,谁说不是呢。”孟氏冷哼道,“当初是他们三房做事绝情,不顾三房颜面,现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蹦跶多久。”
胡氏走到屋外,就听到母亲这句话,眉头轻拧,又听到向氏的声音,便转身回去。
回到大房后,胡氏找到夫君。
江云帆看夫人说话犹豫,放下手中茶盏,“娘子有话不妨直说,你我是夫妻,又不是外人。”
“方才我去找母亲,听到她与二弟妹说话。”胡氏把听到的都说了,“按理来说,我们当小辈的,不该说长辈不是。但家和万事兴,就算母亲不喜欢三弟,那也不该这般冷嘲冷讽,若是被人听人去,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们侯府。”
“况且,三房的事还没一个定论,这般落井下石,实在不好。”
江云帆听了也是直皱眉,他叫来青岸,沉声道,“你去二房一趟,就说往后除了初一十五,还有逢年过节时,让向氏别过来了。”
没了向氏,母亲想说也没人说。那个向氏,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
胡氏听完夫君安排,还是担忧,“大爷,你说三郎这次,能不能化险为夷?”
江云帆想到三弟的态度,还是和之前看榜一样淡定自若,他想了想,“应该是可以的。”
事实上,正如江云帆说的一样。
没过两日,张行松的死,就查到了钱家一处庄子的小厮那里。
本来推张行松下河的人,都不知道谁出钱给他,只是江云康饶了好几个圈子,才根据罪犯的线索,找到了那家庄子。
发现异常时,也没找府衙的人去抓人,而是带上木疆。
木疆到了庄子附近,假意要借宿,但被拒绝后和对方动了手,一来二去的,就把准备好的证据放到对方身上。
先是嫁祸给对方,再进屋搜查,等找到真的证据后,再把人给抓了起来。
在庄子里,又找到了怂恿林有财办事的人。
这么一来,两个案子都有了结果。
本来大家想看江云康的热闹,不曾想,变成了宰相钱品鸿的。
不过钱品鸿办事,是真谨慎,庄子的地契和奴仆的身契,全部是他远亲的名字。
远亲犯错,便不是钱品鸿主谋了。
推出一个远亲顶事,钱品鸿只剩一个约束不当的罪责,这也只是让他罚俸半年,还影响不到他的官位。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众人对钱品鸿的印象就不一样了。
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远亲而已,就算仗势欺人,杀害张行松还说得过去,毕竟张行松日日上钱家找麻烦。但是怂恿林有财贩卖私盐,还嫁祸给江云康,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如果说是为了钱品鸿好,那好处是什么呢?
只有钱品鸿厌恶江云康,或者钱品鸿怕江云康影响他的地位,所以那位远亲才想着出手帮忙。
这么一来,就算皇上仁厚没有深究这个事,但朝堂上的人也会忍不住猜想。
特别是那些世家的人,他们都是大家族里长大的人,什么样的龌蹉事都见过。
张行松的死,让张家和钱家彻底决裂。就算张家落魄了,但世家的底子在那里,和好些家族都有联姻。
一时之间,光是张家对外传的话,便有不少。
而钱品鸿的名声也因此,大大地受到牵连。
在钱品鸿头疼时,江云康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他的人,已经有了颍州十万两的消息。
那些人带着那么多钱,除非藏进深山老林,一直不用那笔钱,江云康才找不到。
但人都是贪心的,拿了一大笔钱,就不可能不用。
找了各地的房牙打听,但凡有外地人来买房的,全部都要记录在档,然后一个个去查。
虽然耗费时间,但总是有些成效。
这日江云康下朝时,看到走在前面的钱品鸿,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宰相大人可是被流言影响了,我看您清瘦不少。”江云康说着又叹气,“您可不能生病啊,您是国之栋梁,朝堂都靠您撑着呢。”
钱品鸿最近是瘦了一些,就是皇上登基那会,他也不曾这般苦恼过。
若不是他做事谨慎,早就被江云康抓到把柄。
现在江云康来问候,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劳江大人费心,流言总归是流言,老夫清者自清,万万不会因为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而影响自己。”钱品鸿和江云康笑了下,“不过是夏日没什么胃口,这才清减一些。”
顿了下,钱品鸿忽然笑道,“江大人知不知道,那个林有财,两日后就要问斩呢?”
“知道,我可期待了。”江云康道。
“当官还是得看江大人啊。”钱品鸿哈哈笑了下,“江大人真是重情重义,就算高中状元,也不曾休弃出身卑贱的夫人。不过江大人,有情有义是好事,但你得约束好亲戚才是。商人本想贪财,有些事,不是你能控制的。”
“宰相大人说错了,商户又不是贱籍,何来卑贱之说?”
江云康敛去笑容,“人多了,自然就有好人和坏人,就是钱家,前些日子不是也出了钱远等败类吗?”
钱品鸿想要嘲讽他,他也不是个会让口舌的人。
二人目光对上,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气,又不约而同地笑了。
“行了,既然江大人心中自有主意,那老夫就不多说了。再有一个多月就到院试,你家儿子读书甚好,已经拿了两次头名,老夫对院试很是期待呢。”钱品鸿道。
江云康也很期待院试,毕竟院试过后,便能有秀才功名,十二岁能中秀才,绝对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没几个人能做到。
想到钱家小儿子也要参加院试,江云康笑着道,“安儿到底年纪小,比不上钱小公子读书多。前两次考试,钱小公子都比安儿低一头,想来这次院试,会发挥更好吧?”
说到前两次考试,钱品鸿就没好脸色。
本来第二是很不错的名次,但次次都输给江云康的儿子,让他心中很是憋屈。
没再多言,钱品鸿看到自己小厮,大步走了过去。
江云康看钱品鸿生气走了,这才转身去找自家马车。
怼了钱品鸿几句,心下畅快,只希望安儿继续努力,院试再压钱家小子一头,那边更加爽快了。
第167章
从林有财的事之后,江云康和钱品鸿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虽说之前没有查到钱品鸿,但朝堂上的人,都能感受到江云康和钱品鸿的气氛不太对劲。
不过出了一次事之后,钱品鸿倒是再没有其他动作。
江云康虽然查到派去颍州的那笔钱,但也同样没能查到钱品鸿身上。
不得不说,钱品鸿这人办事,真的是半点不留把柄。
日子转眼过去两个月,院试时,安儿很争气地又中了头名。
儿子厉害,江云康心中也是高兴,在家设宴后,在休沐时,又带着妻儿去了临仙阁吃席。
他们刚坐下,店小二就说钱家小公子等人也在。
江云康听到后,没多说话,后来吃了一会,才出了雅间。
他叫来店小二,“你去钱乐之那里守着,如果他们有什么动静,立马来喊我。”
“对了。今日是不是有几个本次院试的考官,也在喝酒?”
“回大人,是的。刘大人和徐大人等,都在临仙阁用饭。”店小二道。
江云康的眼珠转了转,改了主意,在小二耳边低语几句,再笑着道,“去吧,这个事办好了,好处不少。”
交代完店小二后,江云康回到雅间时,林姝已经带着安儿在喝茶。
林姝笑着道,“说起来,临仙阁生意兴隆,还得多谢谢赵姨娘的手艺。前些日子,我见到她时,她托我一件事。”
“要你帮六弟相看亲事?”江云康没多想就猜到。
“是这样。”林姝有些为难,“我是可以帮着看看,如果有合适的,我可以给他们推荐。但母亲还在,我要是越过母亲去说亲,这要被人说不孝的。”
孟氏是嫡母,承安侯又不在了,赵姨娘只是一个妾室,江云成的婚事自然由孟氏说了算。
但孟氏知道赵姨娘和林姝走得近后,对赵姨娘母子就不甚看重,不然也不会在五郎都成亲后,还没给江云成说亲。
“那娘子有合适的,可以说给大嫂听,让大嫂去找母亲,这事就容易了。”江云康道。
胡氏是大哥的娘子,又是孟氏娘家那边的姻亲,孟氏对胡氏一直不错。
“这倒是可以。”林姝觉得不错,心中盘算着认识的姑娘。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骚动,安儿先跑到门口,林姝问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儿子只是看到刘考官几个进了不远处的雅间。父亲母亲,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刚说完,安儿就冲出屋子。朝热闹的地方去了。
江云康坐着没动,给林姝倒茶的同时,示意林姝不用担忧,“酒馆闹事,有店小二他们在,咱们安心喝茶就是。安儿是个机灵的,必定能打探了消息来。”
这时的安儿,已经挤到人群前面。
他看到刘大人指着钱乐之几人,正大声质问。
“钱乐之,你若是有什么质疑,大可以去检举我们这些考官。私下里议论科举舞弊,是你父亲忘了和你交代吗?”刘大人也喝了几杯酒,本就红的脸,现在更红了。
钱乐之醉得站不起来,看不清骂他的是谁,只是听到声音后,立即反驳,“我父亲是当朝宰相,有本事你自个问去。我有话又没到外面说,自个在喝酒时说说都不行吗?”
“再说了,那个案首本就不能服众,你要我们如何信任?”
“好,你都这么说,那我这就去你们钱府理论!”刘大人气汹汹地往外走,但到了门口时,因为太急,反而把门牙给摔断了。
安儿看到刘大人摔倒,赶忙跑回去。
见到爹娘后,把看到的都说了,“那个钱乐之是疯了吧,竟然敢质疑科举。他这是想被杀头吗?”
林姝听得直皱眉,“他真这么说吗?”
安儿点头说是,“孩儿亲耳听到的,那个钱乐之醉得不成样子,刘大人也有些醉了。也不知道钱乐之的话,怎么会被刘大人听到,反正两个人吵得厉害。现在刘大人摔了门牙,不知道还会不会去钱府。”
他看向父亲,问,“父亲,那么多人听到钱乐之的话,他们钱家,是不是要倒霉了?”
“这个嘛,就要看刘大人的了。”江云康满意地笑了下。
钱品鸿自个是狡猾奸诈,一点把柄也抓不到。之前的钱远几个,还说是侄儿,但这个钱乐之可是钱品鸿亲生儿子。
质疑科举,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想来钱乐之只是和几个朋友吐槽,但没想到被刘大人听去,又在众目睽睽下说了那些话。只要刘大人闹起来,不说性命如何,至少会没了未来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