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些犯人也是活该——他们这里距离中原远,往那边做生意也不划算。但那群人倒是胆大,专门做了营生,不管是东真还是云燕两州又或者周边的其他州域,就专门运送漂亮孩子去胡图!
胡图贵族们,有钱的还是真挺有钱的。
丧天良的玩意儿……
若不是腾不出手来,李法算都打算大庭广众之下将人一一活剐了算了。
但就这群人,在冯神医手下,据说第2天就忍不住尿裤子了,哭爹喊娘的求饶,回到牢里瑟瑟发抖,至今都还没缓过来呢。
这如今再要……
李法算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有伤天和呀!”


第237章 犯罪成本有点高
面对李法算的拒绝,白麓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两?!”
李法算眼睛都瞪圆了。
白麓:……
“一两银子一个,爱要不要。”
李法算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心理落差有点大呀!他仍在作最后挽救:
“就为这一两银子,我就做出这样有伤天和的事……”
白麓扭头就走:“那算了,回头去中原再谈吧,中原人不怕伤天和。”
李法算瞪圆了眼睛:狗屁!他就是中原来的!中原规矩和搞钱的门路还多呢!
两人经过一番磋商,最终白麓花了五两银子,从牢里提出5个犯人:
“是那种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的吧?”
李法算点点头:“你放心,要不是犯那么大罪等着宰,我才不会白拿粮食养着他们呢!”关牢里一天一顿,那也是粮食。
白麓:……
她光警惕别叫人为了拿钱胡乱充数,万万没想到,这云州牢房,不是等着要宰的,他们还不关呢。
“那你们这儿就没有偷鸡摸狗或其他罪不至死的吗?”
李法算摸了摸鼻子:“那……那种,那种都洗心革面,报效国家,所以主动投军了,并且只要管饭不要粮饷。。”
这话说的多么有艺术!
白麓算是晓得了,此刻眼神上上下下的瞅他,瞅的李法算也是心虚——
他也不想的,可将军过的日子实在太穷了,不给他一点搞钱的门路,他怕是真撑不下去。
所以就……就安排这一类的犯人进军中,罚几年就做几年的兵……
就,就给将军一個机会,吃些空饷呗。
说来真是好心酸啊。
他只不过区区一个账房,如今还要想法子替将军往兜里捞钱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么穷的将军,说出来全国只有一个,岂不是更心酸?
对比着对比着,李法算反而觉得舒服了。
白麓叹息着:“你们这地儿不光穷,犯罪成本也很高啊!”
不过这么一来,再瞅瞅身边戴着脚镣和枷锁的重刑犯,她心里就圆满了。
“放心,”她好脾气的安抚众人:“肯定不会让你们轻易就死掉的,别怕哈。”
牢里的众人想起之前冯神医的丰功伟绩,只觉肩头枷锁如泰山压顶了。
而在这边宅院中,别看租住的房子简陋,可冯神医却仿佛老鼠掉进米缸中!
虽然仍是板板正正一张脸,眯眯缝缝的小眼睛,但那欢快的情绪,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出来。
此刻,郑医师刚带他观赏完自己收藏的那些药材:“仓库里的药材不好频繁拿出来,日后你有需要的话,列个单子再去翻找吧,毕竟实在太多了。”
仓库都在时阅川的空间里,郑医师想起这一路攒下的药材,此刻内心也满是骄傲。说话时,无形中便学到了白麓的些许凡尔赛精髓。
好在他房间里存着的那些药材,也已经足够冯神医满足了。
别看云州气候种瓜果蔬菜都好,可这边擅长治病和炮制药材的着实太少。价高不说,很多时候都买不到想要的。
而如今眼前这个老头,竟然有拥有如此大的宝藏!
可恶,为何人家跟着的主家,这样有钱,脾气还好!而他跟着的,全军上上下下,抠不出两个大子儿?!
这边,郑医师已经又兴致勃勃的打开了他的药箱。
那是个轻薄的木头箱子,主要是能存能放,出行方便。
此刻打开上下层格,里头白瓷小瓶摆得满满当当:
“看这是金疮药,这是退热的,这是清热降火的,还有这,这个是敷脸用的……”
他看出年轻气盛的冯神医似乎是对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不太看得上,于是又一捋胡须,得意洋洋道:
“唉,其实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稀奇。只不过阿麓姑娘承诺我,等到帝都落足后,会专门与我开一家药房和美妆铺子,凡是脸上身上用的,但凡有我研发,每挣一两银子,里头就有一钱银是我的。”
他原本觉得这个诱惑力并不算太大,真正看重的反而是时阅川承诺的研发经费。
可这一路走来,早已见识过阿麓姑娘的揽财能力,如今说出来,满心都是期待。
嘿嘿,也不知家中老婆子和儿女有没有赶到帝都去?
到时候一家人,总算可以过上富裕日子啦!
郑医师浮想联翩,雀跃是那么明显,冯神医却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一两银你拿一钱?”
“是啊。”郑医师高昂头颅:
“这是额外独属于我的,若是我研究新药或者别的什么,每个月随意支取,上不封顶。”
当然,具体细则等要回到帝都再签合同,不过目前大概是这样承诺的。
冯神医眯眯缝缝的眼睛如果不是太小,此刻恐怕都要羡慕的滴出血来。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的主家?
还这么有钱又大方!!
可恶,为何他们要回帝都去,留在云州不好吗?
想来想去,他竟没有发觉自己这边有什么优势,于是只好道:
“云州,将军说了算。可以给我犯人试药。”
“啊……”
这这就涉及郑医师的盲区了,他还没有做好活人试药的心理准备呢,怎么这冯神医张口就来?
莫非现在天下医师,已经习惯拿人试药了吗?他是不是跟不上潮流了?
但,输人不能输气场。
于是他也轻描淡写的说:“云州人少,先凑合着吧。等回到帝都了,只要给钱,哪里会缺人呢?”
好似自己已经是绝命医师,手中千百条试药的人命了。
冯神医:……
冯神医突然重重甩袖子出门了。
如今已然是深夜,他突然冲出去,郑医师吓了一跳,心想莫非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以至于将对方气走了?
可别呀!
听说半个月500两的,这不把人留下多亏呀!
他刚准备出去拦一拦,却见冯神医已经“梆梆梆”的,砸着时阅川的房门了。
等那翩翩公子打开门,他的眼神却半点也没为时阅川的容貌动摇,反而一板一眼的说道:
“去帝都,带上我。”
时阅川却心想,冯神医这个脾气性格,倘若去了帝都,还是少出门的好……
不然一般人,真的招架不住。


第238章 怎么这么快?
这就让郑医师心里头有点不得劲儿了。
他都还没发功呢,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
于是赶紧凑过来:
“不急不急,你得先考察考察咱们这儿啊。”
主要是他也得考察一下这同行的本事,若是个普通医师的话,何必还要费工夫呢?
然而冯神医却已经铁了心。
他心想,这种绞尽脑汁才能批下来100两银子的穷地方,谁爱留谁留,反正他是不留了。
毕竟他虽然不会说话,可会看人脸色,原先接触的那些有钱人家,稍不注意脸色便很不好看。只在军中才稍微好些。
可这帮人太穷了,上上下下还得贴药钱!
而如今这群人,那简直就是老天赐给自己的!
一定要把握住!
此刻,他盯着时阅川,目光灼灼。
时阅川确实半点不急:“那,冯神医,你首先得展示足够的能力才是。”
恰在此刻,白麓提溜着一行五个带枷锁的壮年男子回来了,刚打开院门,便见冯神医眼前一亮:
“一人给一刀,我这就救治给你们看。”
想了想,到底要为新东家展示一下自己省钱的技巧,于是又补充道:“别砍脑袋。”
他似乎很少这样努力微笑,脸上的表情抽搐狰狞又扭曲,最后化成一个古怪的神情——
“这样可以反复使用。”
5个带着重重枷锁的罪犯才刚进门,忐忑的心甚至还没放下去,便见这小眼睛咪咪缝,看起来就阴险狡诈的男人这么说,再联想到狱中那些神志不清的人……
“啊——”
“我要去法场我不要做药人啊啊啊……”
“要杀便杀!就算、就算你们这么折磨我,我胡老狗也绝不会屈服!”
说完,5个人脖子里的枷锁抵着枷锁,瑟缩着依偎在一起,如同笼中任人摆布的小鸡崽。
白麓:……
众人:……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冯神医面前,然而他却硬邦邦一张面孔:
“放心,这次不是我砍。。”
白麓走过来,跃跃欲试:“你说的砍一砍,是怎么個砍法?只砍开皮肉?还是要砍开经脉?又或者砍断骨头?”
“我把他的手掌砍下来,你能再缝好吗?”
“如果只砍下一根指头,你能把指头接回去让他原样使用吗?”
“或者把他的肚子剖开,从里头取一截肠子出来,你能再缝好塞回去吗?”
对于医术,白麓不是很懂,便捡着自己依稀有印象的断肢再植,断掌续接,以及基本的缝合来问。
她越问,郑医师的嘴便张得越大,冯神医的神情却越来越振奋,越来越激动!
此刻天已黑沉,跃动着的烛火里,便连他眯眯缝的眼睛里都仿佛跳出光来:
“你讲的这些……你是不是见过有人这样做?是怎么缝的?分层吗?我只缝过肚子,但是把肠子取一截出来后,当时没死,但很快那人过了几天又发高热死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在犯人中逡巡着,随后伸手一指:“我瞧中间那个个子高身体又壮,不如先把他拉出来剖了,到时候我割几节肠子出来你看看?”
白麓也跟着看了看:“应该可以……健康的人抵抗力也好些嘛,郑医师,我记得你有几门退高热的独门秘方,不如先跟冯神医讨论讨论?”
讨论的好了,回头就可以试验了嘛。
不过当然不是这么轻易就砍人,还得先从别的技术入手——比如说先买块猪皮缝一缝吧,找找手感,也缝出美感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想,莫不是还要好饭好菜养着这群囚犯?呸,这群人本就该千刀万剐的,吃什么好饭菜?
吃糠吧!
神山山顶上。
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大家伙终于将新出的地盘重新瓜分的干干净净——其实也没多大块儿,但对方来得早,占据地理位置优势十分明显。
也因此人一走,他们便迫不及待地争抢起来。
虽说神药开花前不宜过分消耗战力,但机会总要把握住,大伙各有默契,此刻只有些许人受了皮肉伤。
等到终于有人悉悉嗦嗦站好位置,再拿出从昨日那姑娘手中买来的米面粮油,空气中弥漫着香气,也叫大伙的精神终于松弛下来。
“你们说,这群家伙明明占着一等一的好位置,说是要替主家取药,可为何主家来了,他们却要下山?”
“就是!之前争斗的这样厉害,如今说不要就不要……莫非有诈?”
“该不会是这神药没有功效吧?”
“不可能!冯神医的名声我还是听说过的,从不说谎——更何况大家若是没把握,又怎会在这里苦守这么久?”
大伙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来,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也有些人却想得开——
“管他呢,反正好位置如今老子占了一部分,再来也休想夺走了!”
嘿,这地盘易守难攻,等到神药开花时,只要往下窜一窜便可近距离接触——管他大家公子什么要求呢,反正如今是他的地盘了!
就在这时,却听着山林草地发出微微的声响,众人神情警惕,握住武器,派人前去观察时,却发现是皇甫将军带着数千大军齐齐上山——
“怎么带这么多兵来?”
“莫非皇甫将军也要神药?”
“主公,这数千兵马咱们可不好战啊!”
“呵!倘若是抱着渔翁得利的心思来,拼得一身剐,也要将他皇甫征拉下马!”
众人血气凶横,已经做好再战的准备。
然而下一刻,皇甫将军带着将士们出现在此,面上却是一番笑意满满。
“诸位不要误会,”他是个威严赫赫的老头,此刻面上带笑,但谁也不会忽略他的战斗力,以及身后那乌压压的军士。
“我之前既然说过神药各凭本事,诸位便可放心,我皇甫征对此药并无兴趣。”
这话一说,众人心气先松了两分,随后便有人道:“既然没有兴趣,将军忽然带这么多兵马上山,又是何意思?”
那当然是得搞钱呀!
军师笑呵呵的走出来:“诸位且听我一言——”
一时间,圣洁无比的神山山顶上,充斥着谩骂和争吵。而皇甫将军眯着眼看向前方,只见那洁白的雪山顶上,此刻太阳跃升,金色的阳光洒下来,映的那里仿佛是一座斑斓的金山……


第239章 我们兄弟吃定了
数千兵马将神山顶峰围了个水泄不通。
经过整整一天的磋商,大伙终于达成了共识。
皇甫将军常年在军中,效率那是一等一的强,如今不光大政国的士兵们守在神山这端,只见那雪山一侧,此刻也站着东真国那彪悍的、围着层层皮毛的战士。
山顶上的精锐队伍们:……
狗屁啊,人海战术,这还怎么打?!
而且他们若是小规模起冲突也就罢了,等会儿若是敢一呼而上,跟军中斗争,只需要皇甫将军往帝都送去一份奏书,言说他们意图谋反——
在如此大规模的械斗之下,不反也得反了!
大伙儿能有本事到这里来,背后也都是有家族的,谁能背上这个名头?
大家各自瞅着对方,最终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应和着:
“行,皇甫将军大度,不就是交钱吗?我队伍中共有56人,分两个队交!”
另一边也干巴巴的说道:“这名额,我也要!虽然我们如今才够5000两的档次,但我先交上1万两的份额,过两天再补充些人来……”
军师镇定地摆出一张桌子来,挥毫书写名额,上头盖着皇甫将军的私章。
而这边,代表着银两的手书一封接一封的,被各個队伍写出,只要拿出这些书信去找山下留守的人要钱就是了。
此刻。
皇甫将军站在那里,胸膛高挺,眼神格外坚定地盯着远方的皑皑雪山,好一番大将气魄!
而在云州城中,五个囚犯带着枷锁被关在了马场边缘。。
一望无际的是满眼绿色,近在身前的是随处可见的马粪牛粪,草场里扑面而来的,不是青草芳香,而是粪便的独特气息。
但比起暗无天日的牢房,这里已然算是自由了。
小明和小亮新增了任务,那就是要看守住他们,不许他们使坏。
如此被主人倚重,伙食还日渐丰盛,两个奴隶只觉得精神抖擞,人生价值在这一刻得到完全体现。
他们甚至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些囚犯:
“真好,他们的待遇如此的好,都不用干活挨打,必定是主人要他们干重要的事!”
“可恨你我太过柔弱,不好给主人分忧……”
灵甲提着两桶给马儿们贴补的精草料过来,闻言脚步一顿。
——这两个小奴隶,如今的思想已经不能说是被洗脑,而是完完全全的傻掉了。
那5名缩在一起如鸡仔的囚犯,在草场边缘缩了接近一天,如今已然哭过闹过了。
其中最壮的那个,就是已经被指定了肠子的那位,看着灵甲过来,冷哼一声,格外倔强的说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咱们技不如人,活该受罪。既然这样,兄弟们,咱们还不如好吃好喝的,先把身子养起来,临走也算吃顿好的。”
好一番英雄气魄呢!
灵甲把两个桶放在那里,小明小亮已经殷勤的赶紧往食槽里去拌了。
而他则盯着眼前这群罪大恶极的囚犯,想起阿麓姑娘说的他们的累累恶行,冷笑一声:
“吃顿好的?”
“行啊。”
他抬高嗓门:“小明,待会儿把那桶糠提过来给他们吃。”
小明很是震撼:
“灵甲大人,他不是犯了极可恨的罪吗?为何还有糠吃?”
糠那么软,吃起来还能品出一丝丝的甜,他们原先在胡图的时候都不配吃的。
小亮也鼓起勇气:“这等恶人,根本不知道把人卖到胡图做奴隶有多么惨——灵甲大人,让他们只吃观音土好了。”
“要是觉得不好排便,草场里的草也能混着观音土一起吃的。”
这多好的条件呀!
像胡图,很多地方都很贫瘠,有些还生不出这样柔嫩的草呢。
灵甲:……
他深吸一口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而那五名囚犯。则死死盯着两个一上午都如陀螺一样团团转的奴隶,再听听他们说的话,此刻愤怒的站起来:
“好歹毒的心肠,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告诉你们,既然是想拿我的肠子做实验,万一吃观音土塞住了肠子,我叫你们人财两空!”
“今天这个糠,我们兄弟们吃定了!”
白麓这才背着手溜达到马场旁边,想看看大黄在干什么,突然就听到这等震撼的言语,此刻不由将眼神投向那说话的囚犯。
再一看身旁的小明小亮,颇为欣慰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不错,中午再奖你们一人一把干豆子吧!”
两个小奴隶大约是饿的久了,如今囤积癖很是严重。
从他们跟着到现在,小小的包袱里已经塞满了包括但不限于的观音土窝头,米粒,豆子以及还有两个干骨头……
端看那包袱,狗都看不上!
大约是作为奴隶,接触金钱的机会太少,他们对于钱财并不在意,只尤其钟爱那些可以长久储存的食物。
倘若有哪一样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吃掉,那对于他们就是又痛苦又幸福的折磨了。
如今白麓说奖他们一人一把干豆子……干豆子,保存得当可以放好久好久啊!
两个奴隶的欢快简直要从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来,而囚犯们警惕地盯着这群人,再看看两个瘦小的奴隶,此刻突然深吸一口气。
他们绝望的想:完了。
对待下人就用一把干豆子打发,下人还这么满足,可见这群人私下里是多么的酷烈残忍!
他们这帮人,这回怕是要受尽折磨了!
等到冯神医和郑医师再来打量他们的时候,却愕然发现——
“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格外听话呀。”
冯神医也将眼睛眯得更小了:
“确实,比之前那几个在我手上的听话多了。”
他心中愤愤的想:李法算实在太过见钱眼开。
赏给自己的三个囚犯,就不肯配合,很是不温顺。
而这新主家一两银子换一个,给了钱的,便挑出这样合适的,比绵羊还要听话。
可恶!
这个贫穷又见钱眼开的云州,果然是不能呆了。
再想想那驻扎在军营周边的军医们,日常也是跟大伙一样窘迫……
既是如此,自己这个编外人士,还是尽早确定一下身份比较好。
他转过头盯着白麓:
“我什么时候才是你们的人?”


第240章 你们还有血性吗?
云州城的城门处依旧破旧寂寥,才不过上午,太阳便热辣辣的挥洒着光辉,晒的城门处的兵丁们神思倦怠,歪七扭八。
而就在这时,官道上出现了一群人。
看门的小兵精神一阵――
“又来人了。”
不过……这该不会是他们云州本地人吧?不然若是从外地来的话,怎么连一匹马也没有呢?
这边的城门距离最近的燕州,快马也得好几天呢。
等到人走近了,大伙儿才看到――这群人全都是男子。
且除了队伍中心两个躺在担架上半死不活的老头儿之外,剩下的全都是青壮年。
只是大家伙不知在路上走了多久,如今浑身上下酸酸臭臭,铺天盖地的汗味馊味,险些叫查验的军士们一个趔趄。
再一低头,更纳闷了――
“你们这路引上是明昭洲来的,怎么连匹马也没有?一路就这么走过来的呀。”
好家伙!那不得从年头走上年尾了?
应该也不是遇到山匪吧?别说对于山匪管的严,主要他们云州这样穷,附近的几个寨子,将军早几年前就搜刮的一干二净……呸,为民除害了。
队伍最中间被人抬着的年轻男人抬起头,如同拧巴的咸菜,大热天的,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说话都有气无力:
“我们的马在路上被人抢走了……”
这话一说,眼前的军士们眼神却都古怪起来。
好半天,为首才有人问道:
“抢你们马的,莫非是一群老弱妇孺,中间有个长得特别俊秀的公子?”
“对对对!”
为首的壮汉说着话,语音夹杂着空洞的风吐出来,却是门牙缺了老大一个!原本精悍的面容看着,竟有些猥琐起来。
“就是她们!这群人好狠辣的心思,将我们的马儿抢去,差点害我们热死在路上。”
哦哟,原来阿麓姑娘说的是这群人啊!
丧尽天良的玩意儿,如今还想倒打一耙,当他们没见到那20多匹马儿是怎样的瘦骨嶙峋,饱受摧残吗?
在他们云州的地界,竟然还敢对马儿如此狠辣!呸!
如今还要泼脏水――什么抢?
阿麓姑娘明明说了,这群马儿都口吐白沫了,是她硬掏钱才买回来的。。
几小兵们对视一眼,也许是天太热,眼太花,查验路引的动作就格外的慢了。
一会儿不认识字。
一会儿这个章看得不清。
再一会儿――
“刚才到哪一步了?”
此时已临近正午,然而这群咸菜团子的男人们仍旧苦苦守在城门口。
那公子有气无力的,想要多塞些银子过去,可没想到对方似乎格外贪婪,银子都塞了好几茬了,这路引查验动作还没结束!
直到军士们看到一个正探头探脑瞧过来的小乞丐!
嚯,有人报信了。
于是手底下一松,可算是放人进城了。
进了城,仿佛大家的心气儿都泄了,此刻只想赶紧找到住的地方,好好休整休整。
然而放眼望去,满目荒芜破旧的民宅,四处的牲畜棚,还有家家户户后屋围着的草场……
明昭州过来的富贵公子哥,何曾见过如此荒芜的城池?
铺天的马粪牛粪掺杂的味道迎风而来,他眼睛往上翻了翻,好险又撅回担架上。
好在,最终撑回来了。
“去。”
他吩咐着:“赶紧安顿。”
一行二三十个大老爷们儿,中间还有几个病歪歪的,这云州城中的居民们瞅着他们,眼神就格外的警惕。
再加上他们还要要求住宅的规格,
一时半会儿的,眼见这太阳晒头顶了,竟仍没能安顿下来。
而就在这时,却见路旁的一所宅院中,有个极其眼熟的人绕了出来。
再一定睛――这可不就是路上那群抢抢他们马儿的恶贼吗?
却见那个可恶的少年飞快绕行到宅院后面的马场,也不说多,只一个呼哨,众人便听但踢踢踏踏的声音汹涌而来!
不多时,便有二三十匹膘肥体壮的马儿们,呼啸着从马场中出来。
它们似乎是训练有素,如今出了马场便开始缓步慢行,马蹄踩在地面踢踢踏踏,格外整齐。
浑身毛发油亮,便连喷气的声音都活泼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