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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我们寨子里的人……”
“胡说,该跟我们寨子投缘才是。”
一群人欢喜的走远了。
白麓也终于能坐下来安生吃口饭,此刻看着满桌子的菜,也是格外开心。
虽是些农家小菜,有也没舍得放足够的盐也没舍得放油,但清清淡淡的,配他们的腊肠饭,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荤素搭配,格外美妙。
时阅川便道:
“灵甲,我放了篓鸡蛋在厨房里,倘若邻居们再有拿东西送上门,只管大大方方的收了,回一些礼便是。”
灵甲心里也有数,此刻欢喜的应下来:
“我来尝尝当地是怎么做菜的,回头看看能不能学一两个拿手菜!”
当大厨,他也是很有孜孜不倦的学习之心的。
倒是郑医师若有所思:
“我看阿麓姑娘很容易与人打好关系,既是如此,关于这红花的消息,还劳烦你多与众人问一问才是。”
他们为做好去云州的万全准备,再加上红花的事,便着意在燕州城多留些时日。
白麓听到这话,此刻又扒了一口饭,这才若有所思道:
“郑医师,咱们要在这儿待好几天,你总不能每天都关门埋头研究那红花吧。”
“既想与邻里打好关系,我又不通医术,问也问不到点子上,你不如在门口支个摊子,专门给人看诊罢了。”
“我瞧着燕州城大家都穷,有些人家生了病怕出不起诊费,恐怕也不好去医馆的。”
郑医师动作一顿,此刻不由拍掌:
“妙啊!”
“刚好还可以带小青多实践实践。”
再一看傻孩子懵懂天真的模样,又不由叹气:“算了算了,便是当我自己多累积些治病的经验吧。”
说着又琢磨着,盘点自己的药材:
“有些实在穷苦的人家,咱们是否出些药材呀?贵重的不给,便宜的总能行吧?”
他时常听灵甲念叨,也知道时公子如今大约是没什么钱的。
这不,才认识的时候,大家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如今一路行来,慢慢都换成粗布了。
时阅川可不知道,郑医师有这样的误会——
他虽是比之一年前是穷了许多,可也不至于到这份上!
至于衣服……原先穿的确实是锦缎外衫。但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再加上还是骑马,锦缎总没有这些粗麻布疏松透气且耐磨好揉搓的。
再说了,里衣还仍旧是上好的啊!
此刻他只点点头:
“不是说燕州云州的药材格外好吗?既是如此,也不需要吝啬了。”
“倘若又实在拿不出钱财的,郑医师尽管开药便是。若是不够了,咱们再去药铺里补一补。”
郑医师便叹口气——
大家公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果然有些挥金如土的架势。
罢了罢了,他瞧阿麓姑娘和灵甲还颇有些抠门之道,如今就看着,用药还是自己把控着吧。
郑医师前头那么些年困守在崔家,倒也不是没法给别人看病,可崔家人事儿多,且都是些不能说的小毛病,不是哪位妾室争宠装个病,就是主母说些头疼脑热的虚话……
真正大毛病的那些丫鬟侍卫们,反而轻易不敢瞧病,更加不敢用家中这位医师。
也因此,郑医师才一有了想法,就迫不及待跟着大家一起了!
哪怕带着伤赶路,也甘之如饴。
如今白麓这么一说,想起燕州城广大的人口市场,又能收集多少病例?
越发的激动起来。
此刻才吃罢午饭,也不嫌热也不嫌累,忙不迭就要求时阅川将所有药材拿出来,他和小青一一翻检整理。
中间还看到那盆被种起来的小红花。
见小青仍是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小盆,不由安抚道:
“等咱们有空逛市场,我再给你买两个。”
时阅川心说:自从有了空间,连郑医师都好像有些收集癖了。
但……
他也笑了起来:
“郑医师,外头买的花盆,还真没有这个好。这是上等宝心瓷,随便往外一卖,也值个三五两银子的。”
郑医师捧着红花的手瞬间一哆嗦。
三五两银子就买个花盆?!
还是个这样小的?
平常人家看病,只要不添什么补药,不是什么要命的症状,三五两够吃三五个月的!
时阅川点点头:
“倘若是如今帝都正流行的奇石盆,倘若有些造型,价格便在十两往上了。”
“至于这宝心瓷,外胎细腻如玉,然而内里却十分疏松透水。用来种花,尤其是大户人家养花,少爷小姐们闲来无事只会浇水……用这个多少能撑得久一些。”
简而言之,死的没那么快。
郑医师:……
不是很懂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方式。
第204章 衬你哪个肤色?
郑医师看了看盆里刚移栽进去的小红花,此时郑重给徒弟承诺道:
“你放心,盆子咱走的时候一定带上!”
因为,他也爱浇水。
反而是小青洒脱极了:
“没事的师傅,我只是觉得这个白色衬我的肤色。你如果再买新的,记得还要个白色的。”
衬你的肤色?
什么肤色?
仙人掌的肤色吗?
大家伙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头顶的那朵大花——刚才姐姐们还取笑他是個爱俏的小阿弟,年纪小小就知道簪花了。
白色的花瓣薄如蝉翼,层层叠叠,只在中心处有一处微黄带绿的花心。
风一吹,颤巍巍的,倒是仙气十足,又惹人怜惜。
郑医师忍不住手痒。
再看看那捧早已被摘下的红花——
“小青啊,要不拿这个花给你授个粉?”也不知能结个什么样的果子来……
古代人是不讲究什么花的器官之类的,但白麓听着,脸色就格外古怪。
小青对自己的头顶的花也没什么头绪,她眼见这傻小子就要答应,赶紧阻止:
“不了不了,这红花这么俗气,一看就配不上我们小青的仙气飘飘。。是吧小青?”
红花俗气吗?
这颜色很正很耀眼啊。
但姐姐说的肯定有道理——小青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我不要,我回头自己能结果子!”
时阅川仍在苦思当中。
“胡图人要这红花,到底是有什么意图?不知他们是否借着这个借口,私下又做些别的什么……”
白麓诧异:“费了这么多钱才收购红花了,当然是为了花吧?这花儿确实挺好看的。”
不是说胡图人穷吗?就算借机搞事情,应该也不会舍得这样花钱吧?
别看她刚才跟小青说这花俗气,可实际上这红花的花瓣也是薄如蝉翼,颜色浓艳。细细的茎秆挺立在风中摇曳,仿佛一位窈窕的舞女,是颇有些美感的。
时阅川摇摇头。
“阿麓,你对胡图人不了解。”
胡图的国土面积很小,跟东真国差不多大,但环境比东真更为恶劣。
东真尚且有肥沃的草场,可以牧羊放马,且族中人尤善养马,儿郎们个个都是上好骑兵。且国中人心很齐,谁的拳头硬就听谁的,都是心服口服,反而更使得他们生活不错。
虽说每年仍要与大政交易些粮草茶盐,但如果没这些,他们的日子难过归难过,但也不是过不下去。
所以,对比起来,东真国算得上是颇为老实的国家了。
胡图不一样。
“胡图国原先跟东真一样,但他们国内除了国王与贵族,其余皆是奴隶。”
“虽也是养牛养马放牧,可他们从上至下,大多性格酷烈极端,从不考虑以后。”
“每经过一个草场,便要将牛马羊尽皆放入,不啃的草根干净绝不肯走。”
几十年前,胡图的草场呈荒漠,险些灭了国,偏偏东真人因为他们吃的太干净,一直瞧不起他们……
后来全靠国王带着扈从上帝都跪求先帝恩赐,这才苟延残喘留下一条生路。
那时候的他们声泪涕下,祈求天朝上国持以援手,并立下国书,永为附属,年年朝贡。
说实在的,大政国什么没有?
想要朝贡,这等边缘小国其实是没资格的。
但无论如何,因饥饿导致灭族,让先帝不由想起前朝末代皇帝的悲壮,心中也很是唏嘘怜悯。
因此不光年年派人送粮,还着意农官前去帮忙重新修复草场,并立下规矩,不许竭泽而渔……
前前后后,持续时间达三年之久。
但等胡图的牛羊马重新茁壮生长,国中众人便又想起了大政的繁华,贪婪之心日盛。
可凭他们,又压根不敢打过来。
便阴谋策划了许多手段,挑起了东真与大政的战争,不管哪一方打败,他们都有可乘之机。
可谁知东真国人人悍勇,行事却颇讲诚信,守边的皇甫将军更是勇士胸怀,两边打着打着,你来我往,倒发现了事情不大对劲……
虽说最终因没有查实证据,东真国再是舒朗大气,也不容许他们大政带领大军从东真呼啸而过……
因此,两边这才捏着鼻子忍下那口气,长达十年未曾给胡图开放边境贸易。
也就最近这些年,老一辈的人都慢慢逝去,皇甫将军也同样如此。
如今接掌大军的,是他最大的孙子皇甫征。
虽是记得仇恨,却也记得朝廷耳提面命,不可随意再起征伐,因此,胡图的日子才算好过。
时阅川讲起以及曾看过的奏报,说起局势也很是唏嘘。
“如今,他们倒是也多少懂得维护草场,但国人天性是改不了的。”
“便如这花,这小小花朵能随意在咱们大政国土地上长的这样茁壮,显然皮实好养。”
“那,胡图的人便绝不会喜爱。”
“他们最爱那种娇贵柔弱,美到惊心动魄的,春风都能吹折的花朵……其中绝不包括如此浓艳的大红色。”
“例如……”
时阅川的眼神在小青头顶的那朵白花上转了一圈:
“比如那种。”
白麓却心想——这个国家人的品性,倒真是有点熟悉呢!
只这么一想,她的表情就很不美妙了,对胡图国没了好奇,反而是厌恶居多。
时阅川这才接着分析道:
“如今他们这等行径,所以我才猜想,要么这红花只是障眼法,胡图人私底下定在进行其他谋算。”
“要么,这花确实是他们需要——只是他们需要这花的什么呢?”
郑医师尤其想不通:
“我反反复复试了药性,发现均无什么了不得的。至于这花将谢未谢的状态是否有什么问题……”
他拈起一朵已经因高热而焉掉的花,抖了抖:
“到底是哪儿还没试出来呢?”
时阅川也皱起眉头。
“若说他们国主喜欢这将谢未谢的状态,我倒是可以理解。”
鸿胪寺专门针对各国编撰了书籍,其中胡图国人确实是爱这种——
用他们的话就是——颓靡的美丽。
比方说,花朵将开未开,他们会赞叹。
开得正盛,他们也会赞叹。
但若这花显露出什么残缺,或者即将凋亡的美感时,所有人都会由衷惊叹。
“不仅仅是对花,对待其他事物也是如此。”
众人:……
第205章 身为医者
小青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发表出自己的意见:
“好可怜呀,他们是不是整个国的人脑子都不太好?”
“胡说!”郑医师下意识反驳:
“身为医者,怎么能够轻易断定对方是什么疾病呢?”
“还得详细诊了脉才是。”
又委婉说道:“可能是他们审美不太行吧。”
时阅川却朗声笑道:
“小青说的没错,他们脑子确实有病。”
“极端慕强,又对不如她们的百般鄙视嘲讽。”
随后,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端端肃肃,凛冽如刃,哪怕穿着粗布衣裳,坐在简陋的凳子上,整个人也带出了煌煌然的大气来。
见到这样的时阅川,白麓是真的突然意识到——
天子近臣,州府巡察……果然是個了不起的官职啊!
“所以,这有病的脑子如今竟敢花大钱来迎合国主的喜好,追寻什么国花……”
他拈起一枝花来细细的看:
“什么样的独门秘技,能让这花在干掉之后依旧保持美态?”
有这样的技术,又要花费多少钱财?
倘若只是为国主一人观赏,哪怕胡图国环境恶劣,也照样有数种方式成功种植的吧?
毕竟以他们的性格来说,越是珍惜,反而越能引起心灵的震撼。
如今千里迢迢将种子撒成大政国随处可见的野花,与他们的性格尤其相悖啊……
“郑医师,还请劳烦你多费些功夫,务必找出这花的特性。”
当然,他也得去周边打听看看——这胡图人千里迢迢来这里收购花卉,是否还另有一批人在私下行动?
郑医师将药材一一分拣,发现他们每经各处都要收集一些,如今着实库存不少。。
虽说其中许多都是名贵的滋补之物,但也有他为了一路前行而备上的其他药材……
疑难杂症稀罕用药不好说,可日常头疼脑热,应对起来倒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大堆药材带去人多的坊市不方便,因此,赶在大中午便找了块布,挥毫写下四个大字——
【免费看诊】
而后带了桌椅板凳,便到宅子门口找了块阴影地坐下。
一时间,连午觉也不睡了。
小青更是精神抖擞!
他原先知道郑医师嫌弃自己笨,因此都没敢喊师傅。
可如今混的熟了,郑医师教起来也是毫无保留,虽然背书仍旧辛苦,可他已经大胆的敢喊师傅了!
如今连看诊也要细心教自己,小青觉得,自己肯定会有一门手艺的!
到时候就不愁过日子啦!也必定能给姐姐帮上忙的。
郑医师说了,不光他会看着,也会叫小青多摸摸脉象。
虽说弟子愚钝,可做个普通医师,倒应该还行,便从此时开始积累经验吧!
师徒二人坐在那里端正抖擞,一双眼睛圆睁着看着路上。
然而,6月底的正中午,整条巷子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悠悠的风穿堂而过,蒸得众人又出了一身热汗。
郑医师跟小青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收了东西,又重新打道回府。
白麓每天夜里睡得颇好,如今又没有什么夜生活,天一黑就躺下,天刚亮就赶路,一天四五个时辰是有的,如今倒是精神抖擞。
见师徒二人铩羽而归,不由笑了起来:
“酒香也怕巷子深啊!哪怕是免费的,也要做些宣传才行……你们俩先去睡一会儿吧,醒来之后看我的。”
白麓说到做到。
郑医师显然不大信,但哪怕怀着些忧虑,可连日的奔波疲惫,到如今终于有地方安顿下来,仍是叫他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等到醒来,天色都已黄昏了!
一向勤勉的郑医师何曾这样懒惫过?
赶紧洗漱出门,然而才背上药箱,却听院子里头有一群女子的声音,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出来一看,果然是中午帮忙洒扫且送了菜的那群妇人们。
众人一见到这须发花白的老头,此刻便迎了上来:
“医师,听说你要免费给咱们看病是吗?”
虽都是些普通家的夫人,也不如何花容月貌,可她们笑容爽朗,动作大方,一时之间凑过来,倒叫郑医师颇为拘束。
“是是是!”
他连忙应下,随后又强调:
“但不免费送药的!不过我会尽量开些便宜的方子,叫你们负担得起。”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若是实在负担不了,那他也能支援一二……
然而,这就已经叫大家开心起来了。
“医师阿伯,你真是有慈心……咱们燕州城里的医师很是金贵,且都只会咱们这里的手段。”
“是啊,听说到中原学医,要先做一二十年的学徒才可以,学成了之后也少有人回来呢。”
“如今阿妹说他们有一位中原来的医师能给大家免费看诊,大家都很不敢相信的……”
这就忙不迭上门来确认了。
随后便又有妇人问道:
“医师阿伯,你会看咱们妇人的病吗?”
郑医师一愣,随即狂喜:
“会会会!我尤其擅长妇人病。”
这倒半点不打诳语,崔家每天找他最多的,不都是些后头宅院的吗?
不管是真病假病,难以启齿的妇人病又或是其他身体症候,他都颇有一番心得。
只不过,崔家后宅妇人们的脑子跟外头不同,扭捏的很,说话半遮半掩,支支吾吾。
问到关键处,要么闭口不言,要么还得由丫鬟改为转述……着实叫他烦躁。
如今这燕州城的妇人们胆子却大,问出这话半点也不觉羞涩,郑医师反而觉得高兴极了。
他高兴,院子里的妇人们更加高兴。
“太好了!虽说我们寨子里的医师也会这类病症,可以也有做不到的。”
“咱们城中医师偏偏对这个又不大擅长,哪怕去中原学习,也少有学到这一类的……”
“医师阿伯,你捎待一待,我这就去通知姐妹婶娘们。”
一群人便有一大半呼啦啦散开了。
还留有两位,此刻已经殷勤的撸起了窄袖:
“医师阿伯,待会儿要在哪儿看诊?”
“您喜欢喝些什么茶水,我们寨子中有独门的提神茶水,我这就去与你烧一壶吧。”
一时间,院子里又被规整起来。
茫茫然就被抢了活的小青:……
第206章 对谁孝顺呢?
院子里的女子越来越多,但也有带着孩童和男人的。
白麓想了想,便又看着时阅川:
“你再来写上一幅字吧。”
“就说——今日暂且先给女子看诊,以后每日上午给男子和孩子看诊,下午全留给女子。”
时阅川毫不犹豫的拿出笔墨,然而略一研磨,却不动手:
“阿麓,你如今也认识许多字了,写起字来骨架也已有了,不如你来写?”
“我想,此处喜欢你的人这样多,应是不会挑剔你的字迹的。”
白麓略一犹豫——以现如今的教育普及水平,在场能有1/5的人认字就是了不得了。
写这个,纯粹是为了让大家口口相传,少费人口舌。
再说了,她脸皮厚,根本不怕人家挑剔的,于是毫不犹豫的站在桌前,提笔写下好大一个字——
咳!
主要是用毛笔,总忍不住多用点劲儿,这就改这就改!
时阅川看着院中众人,眼神中颇有嘉许:
“还是阿麓体贴。”
虽说燕州女子行事大方,不拘小节,但有些隐私的病症,还是不方便叫别的男人听到的。
更何况,男人与孩童的病症,医馆便可解决。。原先没想到也就罢了,如今这诸多女子都有看诊需求,当然还是以她们为主。
这也是阿麓的初衷罢。
白麓便叹了口气:
“这也不算什么体贴。”
大环境如此,在一個以体力劳动作为主要生存手段的古代社会,哪怕是家中看得起医师,若是夫妻俩同时有病,社会便默认男人为重。
如今自己歪打正着提出这么个主意,能多给女子些便利也是好的。
哪怕是一时,也有一时的作用。
想到这里,她又冒出了雄心壮志:
“哼,你们这些人压根不懂女子和孩童的市场有多大!回头等我把事业搞起来了,资本家和商人们从她们身上挣到钱了,自然而然会看重她们的需求的。”
不过,这项任务任重而道远,暂且还是要时阅川多搞些钱来准备药材吧!
黄昏的余光仍旧带着热烫的温度,院中众人额角上渗出层层汗水,然而表情却是期待又紧张。
众人安坐在简陋的凳子上,眼神看着前方棚子里年迈的医师,神情很是憧憬。
虽是人多,可却并不显嘈杂,再加上有几位热心的妇人正不断的烧茶倒水,安抚那些上门来却又要拖到明天的男人们……
好在燕州城女子也多性情豪迈,有那不甘心,大喊着着急非要进来的男人,伸手就被两个壮硕的妇人们联手推了个趔趄——
“着急你就去医馆!”
她们妇人们有个专门擅长治病的医师,容易吗?
还有那抱着孩子的:“大善人,救救命吧!我孩子已然烧糊涂了!”
“呸,骗谁呢?你孩子不是常年吃着补药吗?你再看他这精神的样子,哪里糊涂了?想占便宜明早来!”
小青在旁边看着学着,此刻却又将崇拜的眼神递给白麓: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提前就跟大家打好关系,他们本地人对这里熟悉,且也能做事——师傅,倘若叫咱们来,光是叫大伙安生排队都得费一番口舌呢!”
更别提还有胡搅蛮缠装傻装病的。
郑医师:……
他没好气的抖了抖胡须:“叫你来诊脉,诊脉!你看你姐姐有什么用?他能帮你背书啊!”
唉。
发愁。
这徒弟孝顺是肯定孝顺的,可现如今看,往哪儿孝顺还不一定呢。
郑医师义诊忙忙碌碌,灵甲拉着时阅川盘点他们的物资,白麓如今对物资已经没那么极度的渴求了,想来想去,便踹了包瓜子出去溜达去了。
如今晚风吹过,正适合逛街呢!
燕州城是个很美的城市。
大自然尤其美妙,与它相邻的云州一年也有四季,只是季节变化不甚明显。
而在燕州,便是少见冬天。
这里长街也不怎么平整,应都是就近取材打磨的参差不齐的石板,天长日久的行人踩踏雨水冲刷,也还算光滑。
城内蜿蜒的河流在石桥下静谧流淌,两侧缤纷的雏菊铺天盖地的长,绿油油的藤蔓和彩色的花朵从岸边一直坠落,恨不得直接伸进水里。
桥下有人在浆洗衣物,将皂角和衣服一起混杂着用衣槌锤打,再在清冽的河水中清悠悠一荡……
“喵!”
一只瘦骨嶙峋的的白色猫儿坐在白麓脚边,脸上大块的黑色毛发长得极不是地方,丑极了。更别提一只眼睛瞎着,身上还长了几个脓疮,口水滴滴答答,散发着古怪的腥臭味儿。
白麓:……
“我看风景呢,你这颜值真的拉分数……”
她也对着小猫喵喵叫了两声,忍不住想起了阿金——
唉,那胖猫,如今伴在美人身边,还是很有本事的美人,也不知道日子是何等潇洒!
“喵!”小猫儿又叫了两声,此刻往他身边又挪了两步,白麓伸出手来:
“就带了瓜子,吃吗?”
那肯定是不吃的——然而小猫却不甘心,仍是徘徊着喵喵叫,最终可能是饿得很了,张嘴啃下附近的几株野草来。
日头渐黑,郑医师面前的队伍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稀疏的三五个,白麓回来时,手里拎着几根细细的藤蔓,下头裹着一个四只爪子无力垂落的……猫?
“啊,这猫长得倒磕碜!”
灵甲乍一看就惊讶了:“阿麓姑娘,你这是捡了野猫吗?”
白麓无奈:“是啊,它一直跟着我,我就决定让它来给郑医生试试药——”
灵甲:……
时阅川闷笑出声,再打量这瞎眼流口水长得还丑的猫:“你怕不是要它来试试郑医师的金疮药,眼药,又或者口齿药?”
白麓无辜回视:“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郑医师擅长各种病症,但总有一两样是拖后腿的——如今就要靠猫儿全方位的测试了。”
郑医师正往后头翻捡药材,闻言翻了个白眼:
“那你怎么不叫它来试试这大红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