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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大宅院里混着的,大家谁心里还没点儿思量?
一时间,队伍里人心浮动,连领队的心思都多了起来。
【崔天琅】和【崔玉珠】哪里是不顾自己的伤痛呢?
分明是顾不上。
此刻。
马车里已经没人了,但丫鬟小厮们还都跟在车厢后边,毕竟都受了伤,再没有让丫鬟们在后头接着坐马车的道理。
大伙儿焉头搭脑的走在路上,哈欠一个接一个。队伍的速度变慢了又慢,已然没了效率。
【崔天琅】却是满心忧虑,小声道:
“那两个要怎么处理?”
远离了那那只猫妖和那个会妖术的书生,两人的勇气又仿佛卸了大半。此刻真正的崔家兄妹被捆了手脚扔在后头,虽是堵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占了他们身子的仆从,又哪里敢放得下心呢?
可若是直接杀了……
两人还有些不太敢。
但到底还是要做出决定的。
【崔玉珠】道:“趁早杀了吧!”
“咱们二人不管是自愿非自愿,既是出了这种情况,无论公子小姐还是老爷夫人,都不会饶了我们的!”
反正都要丢命,何不放手一搏呢?
【崔玉珠】瞧着对方用着崔公子的身体,简直是天衣无缝,想来自己这女子之身也是如此。
于是再次放缓了声音:
“想想看,从此你有数不尽的钱财,花天酒地,纵情享乐,想要什么得不到?”
“身上的伤虽然暂时难挨了些……可是,万一以后有灵师能治呢?”
“咱们若还是当公子的奴仆,什么时候没命都还两说呢!做人啊,有舍才有得。”
【崔天琅】深以为然。
于是也同时劝着【崔玉珠】:“你也别伤心,虽说你如今不是男子身了,可做个千金小姐,回头有漂亮小姐们相聚,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
“若是便利,也叫兄弟我尝尝新鲜!”
“你放心,我身子不好,也做不出什么来,不会惹出事。但毕竟人家是千金小姐,往常咱们哪有机会呢?剥开了看看也是好的。”
二人互相打气,一时间,就连伤口都仿佛没那么痛了。
既是做了决定,兄妹俩深呼吸两下,便齐声开口。
“停车。”
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
“把那两人给我堵好嘴带过来!”
大半天过去了,两个仆从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臭鞋底带了上来。
此刻瞪着面前的崔家兄妹,目眦欲裂!
看那眼神,仿佛是要吃人啊。
见此情形,身边的几个仆从却都若有所思……心想,莫非这次公子还真不是借机发作?而是他俩真的失心疯了?
看着原先高高在上对自己随意打骂的贵人,如今却如同狗一般跪在自己面前,【崔天琅】和【崔玉珠】脸上,不约而同的浮出了扭曲又畅快的笑意。
随后却又收敛起来,因身上有伤不得动弹,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戳心:
“你们两个贱奴,如今可知道滋味了?”
“也别怪公子我心狠,怪只怪你们做错了事,且身份卑贱了。”
“倘若下辈子有福,还是趁早选个富贵人家投胎的好。比如我们兄妹,虽说前头经历些坎坷,可如今瞧着,不比你们享福吗?”
兄妹二人一唱一和,一边说着只有双方才听得懂的话,一边边畅快的大笑起来。
而在地上捆绑着的两名仆从,却又一次疯狂的扭动挣扎,脸上青筋必露,瞧那恶毒的恨意,怕是要将眼前人的喉咙活活咬断!!
可惜了。
他们没有那个机会。
已经想好了未来的兄妹俩,绝不可能放任机会错过——
当然要斩草除根了。
“拉下去,乱杖打死。”
冷冰冰的吩咐响起,周边仆从们脊背一寒,迅速低下头来。
同样在官道上。
刚离开梨村的白麓手里拿着一枚水灵灵的桃子,一边“咔嚓”啃下一口,一边唉声叹气:
“唉,一路走来,伙伴们都渐渐分离了,好惆怅哦。”
说着,又是汁水喷溅的一口。
灵甲下意识想跟一句:
【可大家伙儿不本来都是路上聚起来的吗?】
想了想自己从来也没说赢过,如今阿麓姑娘已经迷惑了公子的心,自己还是少自讨苦吃。
便将话题一拐,转到小书生头上:
“书生,你这十文钱车费一交,岂不是又身无分文了?”
小书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好在阿梨姑娘心疼我,临走时赠了我两张饼,看来还可以再撑一日。”
他一副柔弱老实的模样,仿佛昨晚上轻而易举换魂的并不是自己。
白麓却是坏心眼,这会儿笑嘻嘻问:“早知道你会这么穷,换魂就应该多开点价呀!”
“我倒是想——”小书生的话戛然而止!
他瞪大眼睛看着白麓,对方却是一派坦然,此刻又有哪里不明白呢?
只能叹口气——
“我的能力还没有太强,有什么程度的能力就只能收什么程度的价格——如今最高也就是对方身边现有的所有金银了。”
“更何况,无论多少钱,总是不够的。”
第107章 程朱理学
“这还能力不强?”白麓惊讶:“你一口气改了4个人的命,还想要强成什么样子?”
这也太凡尔赛了吧。
小书生却是一本正经道:
“谁说的?那只是暂时的,最多不过维持三个时辰。时间到了,便各归各位。”
“而且,倘若其中有一方肉身死去,那么魂体依旧各归各位,死的那个人就真真正正是本人了。”
“就算醒来后,脑子里的记忆也是一片混乱,根本不能让人长久记得我的厉害之处。”
自然也就没有威慑感。
“所以,现如今的能力还很鸡肋啊!”
【鸡肋】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白麓重新定义了这个词的意思。
但,能混淆记忆,也能让他们各归各位——这个处理方式简直是完美!
她看着行李车上又堆起来的几筐果子,心满意足地往马车上一躺:
“这下才不算辜负周老伯给的东西嘛!”
马车的空间并不算大,白麓躺下去时,仍有大片空间。而小青正平平稳稳的躺在另一侧,沉睡的模样看着格外乖巧。
他今年才不过十四五岁,面容稚气,颊边肉乎乎的,队伍里谁都想逗他两句。
可如今却是白天黑夜的犯困……
倘若赤霞州的医师治不了这个问题,看来他们还得尽快赶路,早点去云州等待神药成熟啊!
想到此,白麓的瞌睡也没了,只好重新出了马车,对前方的时阅川问道:
“赤霞州怎么样?”
时阅川握着马缰,神情郑重:“赤霞州文气鼎盛,各家学说云集,其中赤霞书院还有两位学说的圣人常住,因此,天下读书人都要来此处一观。”
白麓激动起来:“各家学说?有墨家吗?听说他们善制机关,能造出会飞的木鸟,木牛流马,又或者墨家机关城吗?”
时阅川:……
“据我所知,墨家以巨子为首领,主张兼爱非攻,非命、天志、明鬼……且成员所得财物需给进献给组织,近些年来,早已不再是主流……”
白麓已然晕头转向。
其中好些个词她没太懂,只迅速拿捏了重点——
“意思就是,凡是加入这个公司的,他们挣得钱都得交给这个集团?”
虽是有些词听起来颇为陌生,但并不影响时阅川理解,他点了点头。
白麓:……好像明白为什么这个学说后来渐渐没落了。
时阅川却好奇:
“阿麓,你为何会觉得墨家擅制机关?”
且还用“机关城”这样的字眼来命名。
白麓:那我能说是看电视看小说上头的吗?
她干咳一声:“那,最近有什么别的学说吗?比如科学,农学,物理学之类的?”
想要社会进步,各门学科可不能落下呀,万一呢是吧?据她所知,大政国风格包容,颇有些什么有用用什么的主张,各家学说也并不禁止,城中常有读书人高谈阔论呢。
时阅川却摇头:“只听说一个新兴学说,由于支持者越来越多,新学说的提出人也被尊称为圣人,这崔家兄妹匆匆赶往赤霞州,大约也是跟此有关。”
新兴学说?
白麓好奇道:“展开说说?”
万一有她会的呢?什么光的折射,牛顿三大定律,钠镁铝硅磷……她都还记得……一部分呢!
时阅川眉头一皱:“似乎是新道学,主张【存天理灭人欲】。”
白麓:……
这个她真不会。
不仅不会,倘若碰上了,说不得还要揍这群人一顿呢!什么狗屁玩意,大政国民风开放,皇帝也包容,已经是难得的开放好时代了——
这个学说再一流行,岂不是还要历史倒退?
时阅川看起来也不赞同。
此刻难得刻薄的冷笑一声:“此等学说虽然从者众多,但阿麓完全不必多学——曲意逢迎之辈别有所求提出的主张,私欲深重。”
“若是信的久了,怕是脑子都要坏掉了!”
他评判的这样尖锐且犀利,让白麓也不由好奇起来——
【存天理灭人欲】这学说嘛,懂的都懂。
但问题是,同样作为读书人,时阅川为何只一提及就那样反感?
包括自己上辈子的历史,她还以为人人都支持,所以才能大行其道呢。
时阅川却显然很是郑重的解释:
“新道学主张君权神授,最高统治者的理念就是天道的意念,就该顺从。若有反对者,便是反对陛下。”
“那些人提出这样的理念,无非是想借此媚上,逢迎帝王权威罢了。”
时阅川对此万分不屑。
“人心多变,欲望无穷,读书人的欲望便是为官做宰,荣耀家族。平民百姓的欲望便是日渐富裕,生活无忧……”
“有欲望,才有动力向上,才能使得人人拼搏。”
“这也是包含在人欲之内的,倘若连此等想法都要禁绝,那这天下人,与傀儡又有何异?臣民如猪狗,外敌却如狼豹,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
白麓目瞪口呆。
妙啊!
会还是你们古代人会!
“没错!”她疯狂海豹鼓掌:“时阅川,等到了赤霞州,万一碰上这等学说的人,你得好好辩论赢他!”
想想看,如今民风自由,她作为女子跟着时阅川出门远游,虽说不合规矩,却也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大事。
可倘若大家都信了【程朱理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读书裹小脚,碰一下手就没了清白,皇帝说啥是啥,男人说啥是啥,稍微出格就是不尊陛下……
狗屁狗屁狗屁!
纵观上辈子的历史,【程朱理学】之后的社会有进步吗?完全是步步倒退啊!
反正这个不顺眼的锅,白麓是砸实了。
她摩拳擦掌:“昨天那个崔小姐夜晚许愿都想要三寸金莲,该不会已经被洗脑了吧?”
“让我想想他们要做什么——崔家未必是全心全意的认可这个理念,但他们肯定全心全意的以为这个理念能让陛下开心,所以才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架势……”
“天下的支持者们,恐怕也有许多人是抱有这个想法。”
倘若这时候,帝都的陛下再一把子支持——好家伙,历史重演啊!
既然来到古代,往后还要在这里生活,白麓可不想让环境变得越来越差,此刻已然燃起熊熊斗志——
进赤霞州,打服他们!!!
第108章 你有帝都的宅院吗?
太阳越来越大,蝉鸣也越发聒噪,官道上尘土扑面,跨下马儿也都出了汗。
队伍暂停了下来。
白麓从马上下来,一边活动着僵硬的肢体,一边叹了口气:“还以为队伍会越来越大呢,没想到现在又剩咱们4个。”
灵甲却是美滋滋的牵着马儿在路边吃草休整,心道:“人来的多,饭还是我一个人做,4个人也挺好的。”
由此可见,他的底线已经低到尘埃里去了。
等会儿!
灵甲突然想起来——“小书生呢?该不会又在牛车上晕过去了吧?”
唉,这小书生能力也强,脸皮也厚,就是爱晕车,大黄速度稍快一点,他就受不了。
大黄“哞哞”叫了两声,果然见那小书生又一次扒着车轮子颤颤巍巍拱下来了。对方脸色煞白,气色惨淡,只能摸出水囊,咕嘟嘟先压一压,这才活过来。
没办法,十文钱的车费,他们又不抽成,全给大黄了,小书生也就只能享受牛车了。
白麓提议道:“那你为何不变成癞蛤蟆呢?我免费借你用一用小罐子,你呆罐子里,最起码在车上不会颠的那么厉害。”
书生想起了那个咸菜罐,脸色又惨白一分:“不行,我是人,怎么能以金蟾之身面世呢?”
而且后背上的钱没攒够,如今做人的时刻每一分都是珍贵的,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白麓:……“你还挺倔强。”
“但是既然钱不够的话,就不能一直维持人的形态,那你为什么不趁现在正在赶路,悄悄变成金蟾,等进了城需要跟人打交道了,再变成人呢?”
这明显时间分配有问题啊。
小书生:……
他他他……他只是烦恼自己的金蟾之躯,可没想过这点!
果然!
等到马儿休整一刻钟后重新赶路时,小书生重新爬上牛车,整个蟾就默默的缩回了那只咸菜罐子里了。
“呱!”
时阅川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云在南,河水满——今夜估计有大雨。接下来快些,日时便能赶上驿站了。”
大雨?
白麓惊喜起来:“这么热的天气,早该降温了!”
尤其是她还没法穿短袖短裤……反而是一层内衣一层中衣一层外衣……别提了,提起来就是麻木。
尤其是古代的内衣……它不减震。
只能缠紧一点,赶路才舒服些。实话说,白麓也觉得自己很受苦。
“哪怕只降温一晚上,让我舒服舒服也行。”
毕竟夏天的雨,每一次降落都代表着再次升温。
时阅川微笑起来:“辛苦阿麓了,待得神药到手,回帝都时阿麓便可安坐马车,到时多放两个冰盆。”
这大饼画的,白麓不是很想吃。但她仍是目光灼灼:
“时阅川,历来优秀的男角色,总要有一份异能的——雷呀金呢不嫌多,精神系也有。”
“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也不能普通了吧?不如委屈一下,来个冰系异能?”
“没空调的时候,这能力才实惠!”
反正人都能变蜘蛛蛤蟆了,结个冰应该也不难哦?
但时阅川也无奈。
“阿麓,我至今没找到灵术苏醒的感觉。”
虽然却有一股力量在他的脑海里横冲直撞,但是……
灵潮神异,本就不是为人所控。
白麓却不在意:“没事啊,你没事就多想想,给自己搞个心理暗示——万一呢是吧?”
“那冬天呢?”时阅川哭笑不得。
夏天要冰,冬天要火?
白麓叹息一声:这古代啊,除了吃的好,其他真不行啊!
她有些丧气,此刻兴致缺缺。
时阅川见状,也不由暗暗叹息一声——阿麓之前的日子,必定是极不可思议、又极其适合懒人的。
他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生活。
但是……
“阿麓别担心,冬日定不会叫你四处奔波了,到时候宅院中有地龙火炉,不会冷的。”
他握紧拳头,一时间,强烈的想要变强的欲望油然而生。最起码,叫阿麓不至于觉得辛苦才是。
可如何变强,又要有什么样的能力,时阅川也满心茫然。
白麓却已经没在沮丧了。
大灾变之前,她的日子,或者说每一个平民百姓的日子,那真是古代当皇帝来换都不要的。
但是大灾变后,连绵的生存危机击垮一切,人们在百般挣扎中存活,生活变成生存,生活质量更是不必再提。
每日入嘴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都有,唯独不好吃,吃不饱。在这种状态下,重建家园也变得越发艰辛和遥远。
老实说,别看她上辈子囤粮不少,可也仅此而已了。
若不是穿越古代,她如今吃口正经的四菜一汤都只能做梦呢!
这会儿见时阅川表情郑重,心情反而好了起来:“行!冬天就不再奔波了,到时候去帝都!”
如今帝都可谓是国之重心,好吃的好玩的,还有生活水平,总是差不了的!
只要足够有钱有势就行!
白麓眨了眨眼,按照她多年种田文的经验问:
“时阅川,你到底有多少钱?倘若咱们一路顺利,你的钱,够在帝都买个舒服的大宅院吗?最好离繁华地段近一点,方便逛街凑热闹。宅子里有个大花园才赏心悦目,房间里地龙得铺满,不然冬天冷。”
“厨房一定要大而全,睡觉的地方宽敞亮堂就行了——对了,你有没有庄子?果树蔬菜鸡鸭鱼肉不能少。啊,最好还有暖棚,这样能安排大棚蔬菜……”
唉,也不知道大政国房价怎么样?如今帝都那么多人,怕是也要疯长起来了。
万一钱要是不够在市中心,那她也不能吃软饭,攒钱买两个庄园住也行!
嗯……庄子可以买大一点,方便玩——唉,看来她也得正经琢磨挣钱的路子才行!不然时间久了,老是用时阅川的,要被人看不起的!
想到这里,白麓又叹气——怪道人家都说雇主愿意娶保姆,实在是成了自己家人,就可以光明正大不发工资了!
而她,原来是觉得自己能打,可以做个保镖,这才理直气壮的跟着混饭的。
可如今被时雇主美色诱惑,竟也谈起感情了……
这谈感情,就不能光明正大谈钱啦!
压力山大。
第109章 我应该还有钱吧?
白麓问的随意,反而自己还升起了连绵斗志,但对于时阅川来说,那可谓是晴天霹雳。
他突然有点紧张。
因为在两年前,他自认为家底丰厚,帝都房子什么的,根本不必考虑。再加上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只想一展抱负——天南海北的奔波,自然也不必考虑宅院。
可如今……
灵潮爆发,无数人涌往帝都,六大都城也应召拱卫皇都,其中不知多少豪商富户挤进城去……
如今,怕是帝都周边的庄子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地盘吧!
而他,虽说是曾有官职,可如今……
时阅川越想越觉得压力非凡,此刻不由转头看了看灵甲——他的钱,应该还是够的吧?
灵甲尴尬地咳嗽一声。
时阅川:……
他的心沉了下去。
白麓的问题问过就忘,而且骑在马上,也不方便说太多话。
反而是时阅川在又一次休息时找到灵甲:“我……应该还有钱吧?”
时家在南洲城数一数二,但是放眼国内就是一般水准了。
且家中人心不齐,继夫人一门心思为儿子打算,时阅川自成年后,便早已不仰赖家中。
若非生病辗转回到南洲,他本就是自己生活的,且因能力出众,家财颇丰。
且看他有忠心耿耿的护卫便可知道。
可自从得了怪病,每日便在不断的奔波求医当中,家中事务一概放手,日常打理身边事的反而是他的护卫们。
灵甲便是其一。
因为他那时,实在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把钱财事务安排给大伙儿,也是有一分处理后事的心态的。
灵甲也心虚极了。
他又偷偷看了看在河边洗脸的白麓,内心涌出了惭愧。
在此之前,他觉得公子是人中龙凤!阿麓姑娘虽然能打,长得也灵秀,但是一点也不贤惠,配不上公子的!
但是如今……
“公子,求医之前,家产已经都渐渐脱手了。”
“公子原本是不必为钱考虑,可是如今……”
他心酸极了,此刻哽咽起来:“公子,你好像买不起成婚的大宅院和庄子了呜呜呜……”
毕竟,他也想到房价上涨这件事了。
而在灵甲看来,男人买不起安家的宅院,便连会做窝求偶的鸟儿都不如——是他不够贤惠,才叫公子的钱渐渐都没了呜呜呜!
时阅川也脸色沉沉:“无碍。”
“等到病好后,总会有法子的。”阿麓甚至还曾给我一个制糖的办法,他总不至于那样落魄!
灵甲也深吸一口气:“没事的公子,虽说大约买不起城中的大宅院,但等回到帝都,应是够咱们先买几处庄子的!”
但是想到阿麓姑娘还有碧玉楼的排戏分成,而公子未来……说不得还要吃软饭呢!
灵甲便越发没了底气。
他心想:阿麓姑娘不曾嫌弃公子没钱,且还这样不畏艰辛地陪着公子奔波,大约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姑娘了!
之前,还是他想的太浅显了!
白麓用凉丝丝的河水洗了洗脸,这才觉得舒坦。
然而等她回到马车边,灵甲却已经热情地问道:“阿麓姑娘,今晚可有什么想吃的?”
白麓:???
她有点惊疑不定:“今晚……不是去驿站休整吗?灵甲,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再看时阅川,却见他也是一脸苦大仇深,仿佛压力深重。
白麓心中一紧,赶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
时阅川却是郑重握住了她的手:“阿麓放心!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白麓:……
“肯定会有啊!”她理所当然道:“我这么强,想要什么得不到?”
这话一说,灵甲这壮硕男儿眼圈一红,越发心酸了!
因为白麓说的是真的,她这么强,要什么得不到?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公子矮了一头啊!
灵甲变得奇奇怪怪的,时阅川也仿佛有了沉甸甸的心事,白麓看了看马车上的小青,对方仍是一片困倦,说不来两句话就头点地……
到底是个小孩子,最近没怎么吃东西,脸色也不那么好看了。白麓摸了摸他的头:“小青,吃口东西再睡吧!”
小青却是困的连声音都低了下去,咕哝道:“姐姐,不饿,不想吃……”
见状,白麓也没了办法,只能看着远处茫茫然问:“赤霞州有医师能治吗?”
时阅川却是斩钉截铁:“若是不能,咱们一路前去云州,神药开花时一样有用!”
那谁知道呢?
云州城还不知是什么样子,从离开南洲城后,时阅川便再也没接到过飞鸽传书,想来那边也是局势紧张……
多个人抢药,便要多出麻烦。
白麓点头,此刻翻身上马:“那走吧,今晚早些去驿站歇息——不是说今夜有雨吗?”
此刻,太阳将落,风也开始凉了。
而在前方,一行车马也停在了驿站门口。
为首的侍卫看了看天色:“公子,我看天象今夜恐有大雨,不如留在驿站休整一番。”
崔家家中也是有做官之人,出行留在驿站,多使些钱财,并不违规。
而马车里,崔公子脸颊烧红,胸腹伤口被包裹着,神情却是阴鸷无比。
他冷冰冰的眼神紧盯着护卫,如毒蛇一般低声道:“如今太阳未落山你就要休息——是否打算耽误公子我的病情,好李代桃僵啊?”
护卫瞬间抬头,眼神中愤怒夹杂着恐惧,最后只忍气吞声道:“公子!下仆绝无此意!”
崔公子却哈哈笑了起来:“我开玩笑呢!你也知道,想顶替我的,都只能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