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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教他,可能平时家里人说话被这小子听去,他自己学会了。”
陆浓替小淮解释,而后摸了摸小淮的小脑袋,知道自家崽聪明,没想到如此聪明,这是要上天吧,不但能听懂大人的话,竟然还能自己总结一套见面说辞。
冷主任抱起小淮,亲的不行,“聪明呦,咱们小淮真聪明,奶奶简直想把你抱回家去养,小淮要不要跟冷奶奶回家?奶奶家也有像你这么大的小姐姐小哥哥。”
小淮为难,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小淮是妈妈家的小孩,不能跟冷奶奶回家。”
冷主任被逗笑了,和小淮商量:“行,知道小淮是妈妈的孩子,奶奶不带你回家,那等你有空去冷奶奶家陪陪奶奶,和小哥哥小姐姐玩,行吗?”
陆浓朝小淮点头,表示冷奶奶是个好奶奶。
“嗯嗯,”小淮见亲妈点头,也认真点头说,“喜欢冷奶奶,去玩。”
吴妈端着茶水走出来,“来,喝点水吧。”
“这位是?”冷主任问。
陆浓给两人做介绍,“这是我妈,姓吴。妈,这位是李师长的夫人冷主任,特意来问我们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冷主任说明天要带我去找做家具的木匠,妈,明天是个集,我想出门逛逛。”
“行啊,”吴妈听后语气热情起来,“这可太好了,咱们初来乍到两眼抹黑,有个领路人也能尽快熟悉环境,太谢谢冷主任了。”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
冷主任客气,又和吴妈、陆浓两人聊了一会儿,三人商量好第二天出门的时间,冷主任亲亲小淮,依依不舍和小淮告别,走出了屋子。
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陆浓:“浓啊,千万别忘了带小淮去我家玩。”
“您放心吧,等有时间就去叨扰。”陆浓说。
出了裴家门,冷主任感叹,“裴寂安一家不得了啊,小裴小陆就不说了,两人都是人中龙凤。”
“就说小裴的丈夫娘吴大姐,那通身斯文气质,一看就是读过书的。还有他们两个孩子,女孩儿尚在襁褓暂且看不出,我瞧着他们的小子聪明早慧,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李师长“嗯”了一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小裴小陆都是人中龙凤,他们的父母能孬到哪儿去?生出来的孩子又能差到哪儿去?”
冷主任:“……”
“不稀得跟你说话。”
人家不稀得跟他说话,李师长反而有话说了,“我看好裴寂安这小子,外面都传他是我的接班人,虽说是瞎话,可裴寂安要真的干的好,接班就接班,未尝不可嘛。”
冷主任点点头,在心里把对陆浓的重视程度又提了提。
李师长夫妻走后,裴寂安索性放下手头的活计,进屋看闺女,不想小夏崽十分不给亲爹面子,尿了亲爹一身不说,尿布里还散发出一股臭味。
如果裴铮在这里一定会大喊,“啊!小夏又拉啦!”
而裴铮的亲爹裴寂安则面色如常,淡定地抱着小夏崽上楼换衣服换尿布。
换尿布这活儿裴寂安熟,一般只要他家,小夏崽几乎长在他身上,区区换尿布不在话下。
外面,眼看天色不早,陆浓留干活的士兵们吃饭,吴妈掌勺,端出饭菜来,几个兵本不想多吃,结果被哄着吃了一口,再接下来狼吞虎咽差点把舌头咬掉。
吃完后几人尴尬笑笑,陆浓递来茶水给他们,“能吃是福,还没有能逃过我妈的手艺呢。”
“嘿嘿,谢谢陆同志,您和裴师长说一声,我们先回营地来了。”士兵们也被陆浓要求喊她陆同志,不过这小子机灵,裴副师长他偏偏把副字漏掉,陆浓也不戳穿他。
“行,赶紧回去吧,早点休息。”
“哎,您也是。”说完士兵们扛着锄头和工具走了。
进到屋里,裴寂安和小夏崽从楼上走下来,陆浓走过去摸摸小夏崽的屁股,“尿布换好了?哎呀,你和你闺女身上好臭,离我远点。”
裴寂安微抿嘴角。
陆浓却没发现裴寂安的表情变化,忙着把书往阁楼书房里搬,她在心里感叹裴寂安靠谱,才一天时间,书房就大体成形,自己想要的设计几乎一比一还原出来了。
现在就只缺书桌和小榻了。
裴寂安跟在陆浓身后,抱着闺女倚在门边,悠闲看着陆浓一趟一趟搬书。
陆浓:“……”??好气。
陆浓不平衡了,一屁股坐到地上,阁楼是木地板,她和吴妈都是爱干净的人,家里的地擦得铮亮,坐在地上也不脏。
裴寂安抱着小夏崽走进来,居高临下正对着陆浓。
陆浓勾勾手,“你过来啊,我给你个好。”
裴寂安蹲下身,陆浓从他手里抱出小夏崽,迅速站起来,耍赖道:“哼哼,现在我抱着宝宝,该轮到你干活了,快去搬书吧,宝宝爸爸。”
论速度十个陆浓都比不过裴寂安,没等陆浓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本人和小夏崽都已经在裴寂安怀里了。
裴寂安把陆浓逼到墙角,中间隔着个小夏崽,呼吸交织,在不大的阁楼里,浅浅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啊啊……”小夏崽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珠,滴溜溜好奇地盯着阁楼天窗,不搭理把她夹在中间的父母。
“小骗子,还敢说话不算数吗?”裴寂安低沉的声音在陆浓耳边响起。
陆浓:“……”
不讲武德!
她亲亲裴寂安的嘴角,“好啦,这样行了吧?”
裴寂安仍不松手,陆浓心虚,只好轻点脚尖,亲亲裴寂安的嘴唇,亲完刚要离开,却被裴寂安探入,鱼水纠缠起来。
裴寂安的大手还不忘捂住小夏崽的眼睛。
良久,小夏崽打了个哈欠,裴寂安才终于松开陆浓,怕她滑倒,伸手扶住她的腰,“骗人总要有惩罚的,你说是不是?浓浓。”
陆浓:“……”哼!老色批。
闹过后,两人一起坐到地上,地上四处散落很多本书,裴寂安随手捡起其中的一本诗集,递给陆浓说,“再读一遍。”
陆浓刚被占过便宜,面红耳赤,傲娇撇头,“不读。”
实则她有些莫名不好意思,明明之前也曾给裴寂安读过这本书里的诗,明明比读诗更过分的事情都干了,□□纠缠、唇齿相交种种事情都做了个遍,孩子也生了,可现在回过了头来,陆浓也不懂自己为什么竟会为了读一首诗不好意思。
裴寂安也不强求,将那本诗集放到一堆书上,拿过一张信纸,抽出胸口的钢笔,在纸上写下“琛”、“珍”、“宝”、“玉”等等十几个字。
“这是什么?”陆浓不解。
“你觉得哪个字最好?”裴寂安问陆浓。
陆浓摇头,“这些字寓意都很好,我选不出。”
“那就用琛吧,这个字最好,你给女儿一个‘夏’字,我给她一个琛字,”裴寂安将琛字单独拿出来,轻点小夏崽的鼻尖说,“以后你就叫裴夏琛。”
“裴夏琛,这个名字好听。”
陆浓想了一下,把小夏崽抱回卧室婴儿床上,从箱子里拿出舅舅给她的两块玉佩,一块上面没有字,另一块上角落处刻了“红豆”二字。
回到阁楼,她蹲下身把玉佩递给裴寂安看,苦恼地说,“舅舅给的,让我传给孩子们,我本想让人在玉上雕刻孩子们的名字,但现在找不着刻字的师傅。”
裴寂安把陆浓抱进怀里,拿起那块刻了“红豆”的玉佩细细摩梭,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红豆,知否?”
第79章
一语双关了属于是。
陆浓僵住,她被人环抱在怀里,鼻息间是男人身上干净的气味,脸颊脖颈袭来一股热热的喷气。
救命啊!
她觉得自己像块肉……
咦,有点好奇,自己要是说“不知道”,会被咬吗?
陆浓浓浓恶魔属性上头,突然想看看自己说“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被咬,咳了咳说:
“嗯?这首诗里的‘红豆’不是真红豆,而是骰子上的红点,诗人把它比喻成红豆……你问红豆知不知道,我猜红豆可能不知道吧?”
头顶裴寂安声调危险,“是吗?那我要谢谢你帮我解惑。”
“哈哈,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实验的结果是裴寂安没咬人,但是陆浓听着声音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跑就对了。
刚想从裴寂安怀里钻出来,结果被裴寂安勾手箍回来,“跑什么?”
陆浓:“……”
当然是有危险才跑啊!
见陆浓不说话,裴寂安抱起她,淡淡说:“不过你猜得很对。”
陆浓:“……”
裴寂安抱着陆浓回到卧室,将她放到床上,然后一粒一粒解开衣服扣子。
……救命,这老男人未免也太性感了吧,六五式军装那么土,都遮掩不住他的魅力。
裴小铮老说小夏崽是妲己本妲,陆浓觉得小夏崽的亲爹才是男妲己吧。
“哇哇哇……”
小夏崽的哭声传来。
陆浓松了口气,“宝宝哭了,我去哄她。”
然而小夏崽哭了几声后又睡过去了,陆浓茫然,难道宝宝是做梦自己在哭?
裴寂安好笑地看着她,陆浓朝裴寂安讨好笑笑,“啾啾”亲在他的嘴唇上。
“哥哥饶了我吧,和冷主任越好了明天一起去赶集,听说要走很长的山路的。”
裴寂安:“那我轻点。”
陆浓:我该说谢谢吗?
第二天天色尚早,陆浓带着布袋来到和冷主任约好的岔路口,到了才发现不仅冷主任在,胡梅、刘二妞、王秀枝都在,还有几个陆浓不认识的妇女。
冷主拉过陆浓,笑着对陆浓说,“初一十五是后勤部外出采购的日子,大家也都趁这两天下山买东西。”
“走吧,同志们,被让老于等久了。”冷主任招呼大家出发。
走过农田,来到河边,冷主任抬手挡住阳光,放眼朝河里望了望,指着几个在河里玩水的孩子说:“二妞、秀枝,你俩看看那几个是不是香兰还有你们两家的小子?”
“还真是,咋都在深水地儿?”
刘二妞脾气急,撩起草鞋底就冲到河岸大吼,“赵碉堡赵钢铁,你们俩活腻味了吗?敢带着香兰跑河里玩,还不给老娘滚过来!”
陆浓:“……”
希望等她的孩子们长大了,自己不会成为河东狮吼。
转念想想裴铮是个什么人物,带着小淮干坏事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而且小淮长大后智商爆表……论斗智斗勇,她这个亲妈还真有可能斗不过男主+原头号反派的组合。
陆浓有点为自己未来的头发发愁。
刘二妞俩儿子屁滚尿流跑过来,后面几个孩子起哄笑话他俩,没到三秒,都和自己亲妈对上眼,除了两三个老实孩子偃旗息鼓朝亲妈这边走来,其他几个调皮捣蛋的瞬间跑没影。
最先上岸的赵碉堡和赵钢铁灰溜溜走过来,低头叫了声娘。
刘二妞拉过两兄弟一人打了一鞋底子,“还敢不敢了?”
“娘,别打了,疼疼疼,”赵碉堡捂着屁股,“大哥明天回来,我下不来床,他得劲笑话我。”
刘二妞指着儿子的头,“你啊!知道怕人笑话,你还下深水游泳?”
紧随其后的几个老实孩子各找各妈,然后各自被亲妈捶了一顿。
冷主任倒没动手,而是皱皱眉说,“香兰,弟弟呢?你又留弟弟一个人在家,自己跑出来玩?”
“我又不是他妈,凭什么整天像老妈子一样带他?”香兰像小辣椒一样撇嘴。
冷主任到底舍不得责怪外孙女,上前扫了扫香兰身上沾到的泥渣,说,“这孩子,就算要出来玩也不能跑到深水区里啊,那地方连战士们都不敢掉以轻心,何况你们这些小萝卜头。”
小姑娘机灵得很,转转眼珠,摇着冷主任的胳膊说,“外婆,我再不去深水玩了,你要去赶集是不是?带我一起去吧。”
冷主任被小姑娘摇得心软,“好好好,带你去,你松手吧。”
“好嘞!”香兰欢呼,“我要去集上买饴糖吃啦。”
赵碉堡兄弟俩吞吞口水,“娘,我们也想去集市。”
赵家兄弟说完,其他孩子也都眼巴巴看向亲娘,但这么多孩子加上大人,后勤部还要拉其他东西回来,装不下。
刘二妞一人又给了他们一草鞋底:“回家!”
“老规矩,中午到河对岸等着,到时候帮娘往家里搬东西。”
赵家兄弟苦兮兮嘀咕:
“又想牛干活……”
“又不给牛吃草……”
刘二妞举了举草鞋,威胁说,“说什么呢?”
赵家兄弟老老实实闭了嘴,垂头丧气往家里走,宛如两个大冤种。
起头的赵家兄弟消停了,其他孩子也不吵着去赶集了,至于香兰,她是个小姑娘,在男孩子们的观念里她跟着妇女们外出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在他们的攀比范围内。
陆浓和冷主任等人过了桥,路边的采购车辆等候多时,老于从驾驶座上下来,打开后车斗的拦门,军嫂们一个个爬上去,先上去的拉下一个上车,等全部人都上来,老于卡上拦门。
“嫂子们注意安全,出发了。”
陆浓原本想和冷主任坐一处,没诚想上车的时候众人挤来挤去,把她挤到了不认识的军嫂堆里,冷主任想把她扒拉过去,但走的是山路,起身有危险,两人只好作罢。
山路颠簸,绿林青葱,洒利的风吹散头发,一群妇女们坐在车斗里闲聊,到后面颠颠晃晃倒也习惯了。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文工团的小孙和一团的二营长看对眼了。”一个军嫂八卦说道。
“啊?不是说小孙和周营长是一对吗?”另一个军嫂惊讶地问。
“你还不知道吧?周营长家里有媳妇儿,他媳妇儿上个月和他老娘一起来部队,正巧被俺撞到了,不是俺说,他那个媳妇儿长得真不赖,比小孙俊不少呢,也不知道周营长咋想的……”
“那能咋想,家花没有野花香,这些个臭男人,外面的是坨屎它都是香的。”
其他人听了赞同地点点头,这时候又有人说,“要论漂亮,你们听说了吗?新来裴副师长的媳妇儿长得贼好看,名字也好听,叫什么来着?哦对,好像叫陆浓,听说跟仙女儿一样漂亮,刚来那天看傻了一群下地干活的战士。”
就是说,大可不必,吃瓜吃到自家,这瓜它不香了。
“拿倒也没有吧。”陆浓小声反驳。
“比文工团的台柱子张小雅还好看?”另一个军嫂不大相信,“就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出仙女儿?仙女儿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就是就是。”陆浓黄豆汗,拒绝拉踩,连忙附和。
“你谁啊?”夸陆浓仙女儿的军嫂被人反驳,脸上不乐意了,转头质问陆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还用纱巾遮着脸,谁带你来的?”
昨晚冷主任跟陆浓说下山的时候风大,陆浓怕把脸吹皲了,临时找出条纱巾梳进了头发里,围在脸上,导致别人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边脸。
虽然只露出上半边脸,可是陆浓雪白透亮的皮肤却是遮掩不住,再加上她刚来,穿衣打扮还没有被同化,在人堆里极为扎眼,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就被人挑出来了。
陆浓眨眨眼,“我是跟着冷主任来的。”
军嫂们集体沉默片刻,就在陆浓以为她们认出自己的时候,一个军嫂拉住陆浓地手说,“你是冷主任娘家姑娘?怪不得穿衣打扮顶顶好看。”
“既然不是外人咱们就放心了。”
“就是就是。”
“我看到了冷主任上车前拉了个人,原来就是你啊。”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陆浓当成了自己人。
陆浓:“……”这么草率的吗?
既然是自己人,军嫂们接着八卦,这回话题扯到了前面提到过的张小雅身上,“……张小雅心高,军区向她示好的战士她都看不上,也不知道最后会嫁给谁。”
有人小声说,“我娘家的三舅母的儿子的堂兄的闺女和张小雅住一个宿舍,她说张小雅她看上裴副师长啦!”
陆浓:“……”
陆浓对这个瓜表示怀疑,裴寂安顶多比她早来两天,怎么可能就有人看上他,离谱,太离谱了。
于是她说,“不会吧,裴副师长不是才来没几天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陆浓身旁的军嫂给她解惑,“就裴副师长那身份那长相,来第一天的欢迎会上,大姑娘小媳妇就盯上了,都想把他搂回自家去,可惜人家有老婆了,那些人白忙活一场。”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浓摩梭下巴,老男人这么吃香吗?
说话间,汽车在路边停下。
军嫂们挨个下车,一下车,冷主主任就喊陆浓,“陆浓,你快来,咱们要快点走。”
“哎,来啦。”陆浓答应。
刚刚和陆浓坐在一起的几个军嫂面面相觑,有人迟疑问出大家心里话,“裴副师长的媳妇儿叫什么?”
“好像叫……陆浓。”
众军嫂:“……”
冷主任一手拉着香兰,一手拉着陆浓说,“咱们先去赶集,谢老三是木匠,有集的时候他会去集上卖些手艺活,说不定能碰上他,万一碰不上也不着急,玉水大队不远,走个几百米就到了。”
陆浓对这地儿不熟悉,一切都听冷主任安排,没什么意见说,“听您的。”
冷主任带着陆浓和香兰到了一处打谷场,打谷场里熙熙攘攘,这里就是集了。
香兰吵着要饴糖,冷主任没办法,对陆浓说,“我先带她去买饴糖,咱们到时候就在这里会合。”
“行。”正好陆浓自己一个人逛也自在。
她随大流跟着人群走进集里,路过摊子时不忙买东西,先听旁人讲价。
摊主和买东西的人刚说第一句话,陆浓就栓Q了,当地人说得都是方言,她再聪明,头一回听也是没法听懂。
陆浓悻悻走出人堆,站在路边等冷主任回来。
这时候从远处走来一群人,陆浓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了徐瑶,但徐瑶并不是人群的中心,相反,她站在最外面,人群中心是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十六七岁模样,正朝身边的男生撒娇,“哥,你说好了给我买雪花膏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好好好,哥给你买,月华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哥说。”男生好声好气答应。
陆浓看到格格不入的徐瑶抿着嘴角,神情失落而阴沉。
陆浓在心中叹气,好大儿有福气啊,女配女主都水灵灵的,不过她觉得女配更顺眼是怎么回事呢?
第80章
那边女主一行人还在边走边说话,路过陆浓身边时,许月华和一个哥哥打闹,不小心推了站在最外侧的徐瑶,徐瑶又撞到陆浓身上。
陆浓被撞了个踉跄,又被身后一块石头绊倒摔在地上,小腿处狠狠蹭到石头上,她的皮肤太嫩,片刻腿上便破皮渗出血丝,看起来十分严重的样子。
这才是真·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你没事吧?”徐瑶赶紧扶起陆浓,陆浓一瘸一拐站起来,火辣辣得疼。
“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倒你……是你?”
徐瑶惊讶,虽然陆浓戴着纱巾遮了半张脸,可是她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不是徐瑶想忘就能忘记的。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陆浓,胡梦曾在火车上隐晦说过陆浓的身份不简单,当时所有人都不信,只有徐瑶信,因为她对陆浓的观感同样不简单。
但如果自己的判断是真的,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徐瑶惊疑不定。
“喂,你们认识?”撞了徐瑶和陆浓的青年不仅没道歉,反而有点不耐烦,说,“想叙旧换个时间再叙,咱赶时间去给大妹买雪花膏,你行不行?不行我们就先走了。”
可以说对徐瑶连带着陆浓的态度非常不友好了。
许家其他人谁都没开头替徐瑶解围,要不就不说话,要不就一副看好戏神色,一家子暗潮涌动,像在演狗血电视剧。
陆浓比他更烦,撞了人不道歉,态度还十分恶劣,谁教的道理?
原书中女主不但深受养父母喜爱,还有三个疼宠她的哥哥和亲近她的弟弟妹妹,一家人在女配徐瑶出现之前过得和谐美满。
而男主裴铮也是被这样温情温馨的家庭氛围打动。
小说全程都是从女主视角出发,书里哥哥们大多是工具人,只在女主和女配徐瑶、极品嫂嫂们斗法时出现,表现出他们无条件支持许月华的立场,然后功成身退。
看书的时候工具人哥哥们很工具,几乎没有对他们性格和人品的描写,怪不得不描写,这也太糟糕了。
陆浓说:“这位同志,我看到是你推倒身边的女同志,女同志才会撞到我身上,你是不是也要给我道个歉?”
“你和徐瑶是熟人吧……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一丘之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许月华的二哥一脸不屑,“再说就蹭破点皮,摔个屁股墩而已,多大点事儿。”
陆浓:“……”我有一万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离了大谱了。
或许徐瑶私底下真的做了什么小动作,让许家人心生不喜,但凡事就事论是,别说自己只和徐瑶见了两次面,压根称不上熟人,就算她和徐瑶是熟人,无辜被撞到受了伤,要一句道歉不过分吧?
“多大点事儿?”陆浓慢慢重复这句话,一身气势肃杀,震得许家人说不出话来。
“好啊,既然你说多大点事儿,不如过来让我推一把,咱们两清如何?”
“你……”被陆浓反将一军,许月华的二哥噎住,许月华和其他兄弟皆是皱眉。
“你来推,尽管来,别说推,你就是两手两脚都用上都行,我怕你不成?”许二哥回过神来不屑地说,他可不信一个小姑娘能把他这么样。
说时迟那时快,许二哥话音刚落,陆浓没受伤的脚一脚飞起,众人只看见许二哥“咻”~“嘭”~贴地滚出去好几米远。
许二哥:“……”
许家人:“……”
围观众人:“……”这姑娘也太彪悍了吧?
陆浓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是你自己说的用脚也可以,好啦,现在两清了。”
老百姓都爱看热闹,有人起了冲突,立马就围观过来。
刘二妞和王秀枝见有人围在一起,走近一看,争端一方竟是副师长夫人,陆浓卷起裤腿的小腿上血红刺啦,瞧着很是心惊。
两人连忙走到陆浓身边,王秀枝仔细,蹲下身拿出帕子给陆浓捂住腿上的伤,“陆浓同志恁别嫌弃俺的帕子,俺天天都洗,不脏。”
“怎么会,”陆浓俯身自己用帕子捂住伤口,“我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太谢谢你了秀枝同志。”
王秀枝听了陆浓的话局促摆摆手:“不用谢,都是小事。”
许二哥飞出去前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不掺和的许月华,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走上前来开口跟陆浓道歉了,“真对不起同志,是我二哥不小心推倒了你,我们道歉,你的腿没事吧?家里有伤药,我这就让三哥回家去取。”
徐瑶眼神意外地看向许月华。
陆浓就站在徐瑶身边,自然注意到了徐瑶的神色变化。
“月华?原来是你们家啊,怎么能把人推倒?陆同志身板细瘦,柔柔弱弱的,万一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刘二妞不认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