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浓被吓得从床上弹射坐起来。
裴寂安:“……怎么了?不是困了吗?”
“……”
陆浓丧着个批脸,含含糊糊地说:“你帮我……×××。”
“什么?”裴寂安绝佳的听力愣是没听清楚,重复问了一遍。
“我说,”陆浓深吸一口气,“你帮我……通……通×。”
裴寂安还是没听清最后一个字,但是他已经懂了。
“好。”他的声音有些干。
老色批上线,第二天裴小夏有了母乳喝,裴寂安恢复禁欲本色出门上班,陆浓再也不用被吴妈念叨,吴妈终于不为小囡囡没奶喝操心。
每个人都有了光明的未来,皆大欢喜。
一家子里最不开心的要数裴铮了,因为裴寂安知道裴铮嫌弃裴夏,勒令他每天放学回家要帮裴夏换尿布洗尿布。
裴铮回来后,陆浓一般下楼帮吴妈干活或者做瑜伽恢复身材。
这天,裴铮带着自己几个兄弟一起来看裴夏,裴夏用拉粑粑盛情迎接哥哥。
裴铮恨不得自己没长鼻子,一边换尿布一边对身边的小淮说:“我不行了,老二,你小时候要是这么臭,我不可能这么喜欢你的。”
沈既明仔细瞧着夏崽的眉眼,把换完尿布的夏崽抱进怀里,语气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小夏哪里丑了,她只是没有长开而已。”
裴铮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被小东西骗到的人,我看不应该叫她小猴子,应该叫她小妲己。”
“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夏多乖,你看看她一直对你笑,你对她态度这么恶劣她都没哭,有这种妹妹你就偷着乐吧。”张开平扔了个苹果给裴铮。
裴铮接过苹果没吃,反而问:“真的?”
张开平:“真的不能再真了,我那几个弟弟妹妹,小时候一个比一个能哭。”
裴铮乐了,从沈既明怀里抢过小夏崽,和她对视一眼,片刻说:“啧,不行,还是丑。”
沈既明/张开平/蒋聿:“……”
陆浓坐月子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也意味着一家人南下的日期将近。
裴铮给裴夏换了一个多月尿布,他感觉自己身上都是一股粑粑味,说:“哼,总算不用给小妲己换尿布了。”
结果这货当天晚上直接偷抱着“小妲己”回了自己屋里睡觉,还喊上了崽崽一起,说要开个兄妹告别大会。
出发前三天,陆浓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他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说带上全部身家,怎么说也要带上一大半。
幸好这回是坐军用汽车,再多行李都能打包带走。
到了出发这天,裴铮抱着夏夏不放手,异想天开跟陆浓商量说:“浓浓姐,不然你把小淮和夏夏留在家里吧,我帮你照顾他们,他们跟着你长途跋涉不合适是不是?”
陆浓:“……”
裴寂安看不惯裴铮这股墨迹劲儿,继在医院踢了一脚裴铮的后腰后,伸手从他怀里抱过小夏崽,又踹了他一脚,“墨迹什么?好好读书,不准惹祸,过年我派人来接你,懂了吗?”
裴寂安是喊话,裴铮只得立正站好,大声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淮不舍得哥哥,扒着哥哥的裤腿不放手,吴妈狠心把他抱上车,关了车门不让他下来。
一家人依次都上了车,汽车渐行渐远,留下裴铮一人站在原地许久。


第75章
军用汽车虽然比火车的速度快,但还是一路上过太颠簸,陆浓年轻受得了,小的和老的都受不住。
吴妈最先扛不住,吃了东西就吐,吐到整个人都虚弱不少,紧跟着小淮也不舒服,小孩抵抗力差,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生大病。
于是裴寂安决定送陆浓和吴妈带着小淮和小夏去火车站,让他们坐火车前往青城。
一大早,裴寂安送四人到火车站,买完票后上了火车。
这个时候的民众淳朴,火车上嘈杂热闹,人们热情又善谈,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短短两分钟也能很快交流起来,各自操着家乡口音,有些时候甚至鸡同鸭讲。
陆浓长得好,难免被打量注视,走到座位上这一路但凡看见她的人都要停下交谈,安静一会儿,直到陆浓走远,身后立即爆发出惊叹般的窃窃私语。
裴寂安不放心陆浓几个老幼妇孺单独上路,留下小周随身保护,并告诉陆浓等下一站到站后,乘务员会直接带他们去卧铺。
其实裴寂安本身拿的就是干部票的卧铺,但不巧到这一站卧铺还没腾出地方,乘务员和裴寂安商量,先让家属坐硬座,等下一站卧铺空出来再把家属安排到卧铺。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裴寂安嘱咐小周保护好大人孩子便下火车离开,他是车队的指挥官,送家人来火车站已经耽误时间了,不能再耽搁了。
裴寂安走后,小周瞧着大人小孩都不精神,从包裹里拿出毛巾和水壶,说:“我去打饭,陆同志、吴大婶在这等着,有事儿喊一嗓子,我就来。”
吴妈抱着小淮有气无力点头,她一把老骨头,这几天完全是强撑。
只有陆浓还算精神,“谢谢小周,放心吧,有事就喊你。”
“闺女,刚刚走的那个当兵的小伙儿是你家那口子?长得可真精神,什么时候俺闺女给俺找个解放军,俺做梦也能笑醒。”
小周走后,一个大娘迫不及待过来聊天,她上车比陆浓晚没看到裴寂安,就以为小周和陆浓是一对儿。
陆浓笑笑,“大娘,您认错了,那是我兄弟。”
大娘尴了个尬,讪讪一笑,但大娘之所以是大娘,那就是永远只尴尬一秒,下一秒又开始向陆浓打听,“那你带着孩子是去?爱人怎么没陪着来?”
陆浓:“去随军,我弟弟送我去爱人那里。”
大娘一听爆发出极大的热情,要不是陆浓坐在靠窗的位置,中间隔了个吴妈,她就要贴上来了,“闺女,你弟弟结婚了吗?要是没结婚,你看看俺闺女怎么样?俺闺女长得和天仙儿差不多,不比你差,有福相,人勤快还会绣花……配你弟不亏!”
这时候吴妈听到大娘的话睁开眼睛,大娘两眼放光,“老嫂子,你是姐弟俩的娘不?你听到俺刚刚说的了?俺跟你说,俺家闺女嫁过去保准孝顺你……”
吴妈:“……”
陆浓:“……”看来是她见识太少。
陆浓顺着大娘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坐了一位十八九岁的胖姑娘,姑娘自然没有大娘嘴里说得那么夸张,但是长得白白嫩嫩,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里,能达到白嫩胖乎乎的标准,和天仙也差不离,怪不得大娘自信。
“大娘,我弟弟找媳妇要他自己看对眼才行,我们一家人不干涉他的想法。”谎都撒了,只能硬着头皮找补。
大娘一拍大腿说:“哎呦,这好办,让小同志回来和俺闺女相看相看,说不定就相中了呢?”
陆浓:“……”小周同志,实在对不住了。
小周回来以后,陆浓心虚不敢看他,大娘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用打量新女婿的眼神打量完小周后,满意地咂摸咂摸嘴。
小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大娘咧嘴直笑,“快把饭给你姐和老娘,跟大婶过来相看对象!”
小周:“……”??
小周就这么被大娘推走了,陆浓这里终于安静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有点不厚道对不起小周,但死道友不死贫道,说不定小周将会有一段美满的姻缘。
小周贴心,不仅打了饭和热水回来,还用热水过了一遍毛巾。
陆浓用一条毛巾给小淮擦擦脸,拧开军用水壶,喂他一口热水,“宝宝想吃饭吗?”
盒饭装的是青椒炒肉和米饭,火车上的盒饭味道自不必说,凑合着能填饱肚子,但好歹是热的,大多数人不舍得买盒饭,只能就着热水吃干粮。
小淮摇摇头,蔫哒哒贴在吴妈身边,陆浓也不忍心逼他吃,只把饭盒放到一边,拿出易克化的饼干,让他饿了泡饼干吃。
小夏崽现在还在吃奶,火车上不方便,吴妈拿出奶粉,用小周打来的热水冲开,喂小夏崽喝。
他们这一顿在旁人看来,吃的其实是奢侈的,幸好有小周在身旁,不然陆浓也不敢这么外露。
不露也不行,小夏崽要喝奶粉,小淮吃不下饭只能凑合着泡饼干吃,这两样早晚都会让人看见,虱子多了不怕愁,反正他们下一站就要去卧铺了。
麻烦还是来了,隔了几个车座,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看到陆浓又是饼干又是奶粉的,夫妻里的女人拐了拐汉子,汉子会意,走过来对陆浓讨好一笑,“大妹子,我家和你情况差不多,儿子和你儿子差不多大,还有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奶娃娃,吃不下家里自带的干粮,你看看能不能匀几块饼干和一包奶粉给我?”
别说陆浓,连吴妈都惊呆了,几块饼干算不了什么,可是一包奶粉……亏他长得开嘴,这年代奶粉金贵,亲里亲戚的都不好意思伸手要,一个陌生人开口就是要奶粉要饼干,脸皮未免太厚。
陆浓打眼瞧着,他们夫妻俩确实有个还在襁褓里的小娃娃,但是他们儿子看上去足足有七八岁,哪里就和小淮一个三岁小孩儿差不多大了?
妥妥当她是冤大头,再一瞧周围人都看过来,明白了,这是看他们又是盒饭又是饼干奶粉,家庭条件不错,打着陆浓作为小媳妇必定脸皮薄的主意,即便陆浓心里再不想给,若是怕在众人面前丢脸也会多少分一点。
陆浓是脸皮薄的小媳妇吗?那必须不是。
她遗憾地说:“不好意思啊大哥,我这奶粉总共没多少,孩子紧紧巴巴凑合够吃两顿,拿不出多余的分你。”
汉子不干,“饼干少吃一顿不就能省下来了吗?奶粉……你自己喂娃子两顿奶,也能多出点不是?”
吴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陆浓则气笑了:“这位大哥,嫂子也有奶,怎么不自己喂孩子两顿,非跟别人要奶粉?”
“就是就是,人家小媳妇儿都说了就够吃两顿,你婆娘也有奶,让人家省下自家孩子的口粮分你奶粉,做什么美梦呢?”有乘客看不过去一个大男人朝个妇孺孩子要东西,嘲笑汉子。
汉子噎住,但仍旧不死心,“饼干呢?饼干总该给我两块吧?”
“就两块,孩子在吃呢,要不让孩子吐出来给您?”陆浓没说谎,饼干真的只剩下最后两块,小淮正吃着呢。
小淮无辜眨眼,萌翻了一车人,尤其是萌倒了一小撮戴着大红花准备上山下乡的小年轻小姑娘们,其中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说:“有些人太不要脸了,抢三岁小孩的零嘴都不脸红,那饼干奶粉多贵,没本事买倒有本事朝不认识的人伸手要,这得多厚的脸皮啊。”
“你、你……”汉子听了满脸通红,他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从小孩子嘴里扒拉吃食物,眼见车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吸血虫,朝自己的妻子望去,被妻子瞪了一眼,那女人还转头狠狠瞪了陆浓一眼。
小周见有人欺负陆浓,立马挣脱大娘回到座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大惊,他以为就吴妈陆浓两个女人带孩子才敢过来占便宜的,谁知道这小媳妇身边有男人还是穿军装的,支支吾吾说:“我、我过来借奶粉和饼干。”
小周:“不好意思啊同志,饼干没了,奶粉只够吃两顿,不能借给你。”
众人见小周和小媳妇先前的说辞一样,知道陆浓没撒谎,看男人的眼神更加鄙夷起来,也是,谁家奶粉够吃啊,总共没多少还有人舔着脸要,万一小媳妇给出去,再把自家孩子饿着,不是傻是什么?
男人灰溜溜跑回座位,火车即将开启,夫妻俩抱着孩子缩在座位上再不敢作妖。
陆浓盯着他们若有所思,侧身在小周耳边说了几句话,小周点头,然后起身走向车头。
十分钟后,乘务员来检查车票,检查到那对夫妻的时候,夫妻俩突然和乘务员吵吵闹起来,乘务员让他们出示车票,两人说票丢了。
乘务员让他们补票,他们得理不饶人,说凭什么再花一分钱,他们的票丢了又不是没买,恰巧这时火车新上来一对兄弟,票上的座次,正好是这对夫妻坐的位置。
原来夫妻俩以为火车都要出发了,他们坐的位置还没有来人,就以为是空座位,这才赖着
最终一家四口被乘务员带下了火车,这下子整个车厢都平和许多。
吴妈喜笑颜开,笑着说:“阿弥陀佛,老天爷开眼。”
陆浓心想,我擦亮了眼。
小周慢悠悠走回来,深藏功与名,他朝陆浓竖起大拇指,低声问陆浓:“陆同志,你怎么知道他们逃票?”
“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这两人既然豁得出去过来张嘴要奶粉,可见平时占惯了便宜,怎么可能怕被人说几句嘴,一见你回来就消停,很可能是被你身上的军装吓着了,他做贼心虚,再加上火车马上要开了,他们怕闹大了乘务员过来。”
吴妈在一旁惊得张大嘴,“他们、他们是你……”
“嘘。”陆浓调皮地眨眨眼,伸出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吴妈别说出来。
吴妈把到嗓子眼的话吞了下去。
火车缓缓开动,那几个上山下乡的青年们开始唱歌,戴眼镜的男青年拉起手风琴,琴声一响,不仅青年们唱歌,全车的人被带动起来,大家一起合唱红色歌曲,歌颂祖国歌颂伟大领袖。
这是个单纯又炽热的年代,人们有无限的热情和高涨的信仰。
唱完歌,车厢里的氛围更好了,青年们和车里的老乡打成一片,有人问道:“姑娘,你们打哪来的,这是要去哪啊?”
“我们都是从京市来的,要去青城下乡支援!”那个替崽崽打抱不平的姑娘乐呵呵地说。
“好青年!”问话的人伸出拇指夸赞,“胸前戴红花,全家都光荣。”
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运动还有两年才展开,这几个知青应该是自愿下乡实现理想的,他们这一去,半辈子将扎根在农村,奉献半生。
陆浓神色一动,知青们也是要去青城?
“徐瑶,你吃点吧,你什么都不吃身体怎么扛得住?”
知青里几个女孩儿的传话入了陆浓的耳朵,倒不是她故意偷听,实在是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小,车厢里好些人都侧目看过去。
叫徐瑶的漂亮女孩儿摇摇头说:“谢谢你招娣,不用了,我吃不下。”
一个戴红头绳的姑娘见状冷哼:“我说张招娣,你当大小姐的跟班当上瘾了?哦,我说错了,徐瑶已经不是校长家的大小姐了,她是老农民的女儿。”
“你说什么呢?”张招娣气愤不已,“瑶瑶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说风凉话!”
女孩儿身旁坐着的一个俊秀青年也十分心疼徐瑶,冷脸谴责红头绳姑娘:“胡梦,落井下石的样子真难看。”
“我落井下石?”胡梦不在乎张招娣的回怼,可是俊秀青年的话,却让她脸涨得通红,大声说,“我说的哪点不对?是啊,你家瑶瑶惨,她惨到享受了十六年别人的人生,校长真正的女儿在农村替她干活做工,灰头土脸,说不定连书都没读过。”
“你家瑶瑶呢?瞧瞧细皮嫩肉的,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只不过让她回到自己真正的家而已,你们一个一个的就恨不得心疼死,比起乡下那位,她到底哪里可怜了?”
张招娣和俊秀男人被对的哑口无言,徐瑶垂下眼,轻轻说:“胡梦说得没错,我错占了真正徐瑶十六年人生,现在只不过是各归各位,没什么好可怜,也没什么惨的。”
暗搓搓吃瓜的陆浓大惊失色,夭寿啦,坐个火车竟然撞上了原著小说人物,这是什么狗屎缘分!?
徐瑶,怪不得听着耳熟,她是小说里的头号女反派,和自家崽崽号称卧龙凤雏,一个专注坑女主,一个专注坑男主,可越坑却越把男女主往一处推,可以说,前期没有徐瑶,男女主走不到一起,后期没有崽崽,男女主感情不会那么好。
等等,徐瑶要到青城,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原著剧情发生在青城?


第76章
关于徐瑶为什么要下乡,这里涉及到了女主许月华和女配徐瑶的身世问题。
十六年前,医院的护士将同日出生的女主许月华和女配徐瑶两人抱错对调,事后两家人谁也没有发觉不对劲,各自沉浸在有了女儿的喜悦中。
之后,许月华跟着乡下父母在小山村里务农,徐瑶则跟着城里的知识分子父母生活。
过了十六年,徐瑶的父母偶然发现徐瑶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知道这件事后,写信给远在乡下的许家夫妻,告知他们事情真相,并且提出一个建议。
徐瑶父母并未要求将两家女儿对调换回来,也没仗着自家条件好将亲女养女一起接到京市养,他们反倒表示会让徐瑶下乡,回到亲生父母身边,而他们暂时也不会接回许月华。
这其实是一个无奈却明智的决定,因为在接下来的十年间,徐父许母两个知识分子根本无力保护他们的儿女,反倒是在乡下的许家安稳度过十年的波折。
让陆浓震惊的是,徐瑶到青城下乡,意味着女主一家在青城,她要随军的地点也在青城,再过段时间裴铮也会来青城……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剧情太过强大?
若说巧合吧,未免太巧了,若说是剧情强大……原著里“陆浓”可没生下小闺女,裴寂安一直留在京市,现在这些都发生了,就说明现实可以改变。
想到这里,陆浓淡定下来,既然剧情与她无瓜,管它发生在哪里,发生在身边还能顺便吃裴铮的瓜。
嗯,她还可以写一本关于吃瓜的日志,名字就叫做《我在年代文里围观继子男主谈恋爱的吃瓜日常》
(裴铮:你礼貌吗?)
知青那边,由于徐瑶主动承认胡梦说得对,自己不可怜不惨,正主都认了,维护徐瑶的张招娣和俊秀男子只好闭嘴。
胡梦打赢了嘴仗,神情得意非常,乘胜追击说道:“这就对了嘛,张招娣,听到了吗?徐瑶自己都承认了,现在你们该知道我到底是在说风凉话、落井下石,还是在纠正你们岌岌可危的价值观吧?”
说完眼风扫过俊秀男子,可惜那位俊秀男子并未对胡梦发表的观点刮目相看,反而脸色愈加铁青。
吃瓜群众陆浓“啧”了一声,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位俊秀男子叫尚崇礼,是男配之一,他和女配徐瑶一起到青城下乡,小说前期爱慕徐瑶,后来徐瑶的真面目被揭穿,他渐渐被女主吸引,转而喜欢上了女主许月华。
现在的情况是胡梦喜欢尚崇礼,尚崇礼喜欢徐瑶,胡梦知道尚崇礼喜欢徐瑶,所以她才为难徐瑶,反驳张招娣和尚崇礼的话,想让尚崇礼注意到她。
可惜,从结果来看,适得其反,陆浓给胡梦点了根蜡。
火车开到下一站,乘务员过来告诉陆浓卧铺已经空出来了,可以带他们去卧铺。
陆浓谢过乘务员,和吴妈、小周收拾好东西跟着乘务员离开,临走时她塞了一个苹果给先前仗义执言帮她说话的知青小姑娘。
小姑娘看上去比陆浓小几岁,接过陆浓递过来的苹果时受宠若惊,直到陆浓走远还呆呆立着,回过神来捧着脸陷入梦幻中,“天啊,她跟我说话了,还给了我一个苹果嘿嘿。她可真好看,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当然是能配得上的男人,”胡梦翻了个白眼,“你们难道没注意她的行李袋、饼干奶粉都是军队专用的吗?”
有人不解:“那又怎么样?她弟弟是个解放军,据说她这次是要去随军,丈夫也是解放军,有这东西不奇怪。”
胡梦轻嗤,“什么弟弟,我看倒像照顾领导家属的警卫员。”
胡梦一语道破天机,可惜没几个人相信,都觉得她胡乱猜测。
乘务员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单间,走廊上十分安静,全无硬座车厢的喧嚣热闹,倒也清净。
打开包厢门,里面有上下左右四个床位,商量一番后,决定让陆浓带着小夏崽睡下铺,吴妈带着小淮睡下铺,小周自己一个人睡上铺。
火车上无事做,小淮和小夏崽吃完饭双双困了,于是陆浓抱着小夏崽和小淮开始补觉,由此开启了母子三人吃了睡睡了吃的火车旅程。
四天后,火车到站,和后世高大上的火车站相比,这会儿各地的火车站设施相对简陋,但作为长途旅行唯一的交通工具,火车站行人如织,来去匆匆。
他们要趁天没黑转乘汽车,到达裴寂安部队驻扎的大山。
汽车一路颠簸,行了将近三个小时,辗转到周边各个村庄,才终于到了终点,可这并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再往里走是部队的所辖范围,汽车不通行。
一下车,陆浓就看到裴寂安,他三步两步走近,从陆浓手里接过小夏崽,牵起陆浓的说:“幸苦了。”
陆浓摆摆手没心情说话,从上火车就地方没洗澡,又坐了两三个小时的颠簸汽车,车里啥味都有,难以言喻,她现在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吐出来。
裴寂安和小周把行李放好,一家人上了车,小周初来乍到不识路,裴寂安亲自开车前往目的地。
山路并不十分崎岖,或许部队为了运输补给方便,路拓宽修过,车子行进在山路上,反而比坐公共汽车舒服些。
到了一处开阔地,车子终于停下,陆浓下车四处打量,只见近处是开阔的农田,田里有人劳作,小路上有戴着帽子挑担的妇女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远处,小桥流水,清澈见底的河流自远处而来,流向山下的其他村庄。
这里除了自然环境不错,基础设施十分简陋,生活质量显然没办法和京市相比,可在陆浓看来,倒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这种安逸的环境比留在京市安心。
再往里走路窄过不了大车,好在他们没带多少行李,靠小周一个人单手就能提过去。
路上遇到几个出门洗衣服的妇女,她们都是随军的军嫂,丈夫职位最高是团长,见到裴寂安多少有些拘谨,又见陆浓岁数比她们小的对,那句“嫂子”憋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喊不出来,皆是面面相觑,新来的副师长岁数已经够小了,没想到他妻子岁数更小。
军嫂们含糊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开,走远后,凑到一处谈论起新来的副师长和副师长夫人。
陆浓他们继续走了半个小时,路上经过大大小小几处房子,最后一家人停在一处僻静的二层小楼前,小楼左右相隔很远才有格式差不多的房子。
陆浓对和邻居住的不近不远满意,既保护了各家的隐私,万一发生急事也能上门求助。
裴寂安接回陆浓就赶着回部队,临走时对陆浓说:“你和干妈先带着孩子们安顿下来,有什么需要的等晚上回来告诉我。”
陆浓敷衍摆摆手答应,她急不可待想参观新家,压根不管裴寂安走不走。
裴寂安弹了陆浓一个脑瓜崩,陆浓怒目而视,瞪他,这回裴寂安心满意足地走了。
陆浓:幼稚!
等裴寂安和小周走后,陆浓带着吴妈和孩子们推开门扉,径直走进去。
大大的院子里有土壤翻动、清除杂草的痕迹,不得不说,这院子比京市的院子大多了,陆浓伸手点了点,对顾小淮说,“宝宝,妈妈的秘密花园正在筹备中,到时候你要帮忙,知道吗?”
崽崽歪头,“哪里有秘密花园?”
“嘿嘿,这不就是?”陆浓张开双臂囊括整个院子。
吴妈白了陆浓一眼,对顾小淮说:“别听你妈扯淡,这话让她跟你裴叔叔说吧,就他能惯着你妈。咱不掺和。”
陆浓撇嘴,她的儿子哎,怎么能不支持老妈呢?
还有,什么叫裴寂安惯着她?那是她英明的决定,裴寂安表示赞同并支持实施好不好?
说话间两大两小四人进了屋子,屋里空荡荡,客厅只有正中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四周各有一条长板凳,角落里堆放着一堆行李,除此之外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