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边在思考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没无视掉西格玛的话:虽然从人类的角度来看,给猫猫绝育是对它们的身体好,还能延长它们的寿命,但是……那是对于室内宠物来说。
对于野生动物,绝育后的动物无法适应优胜劣汰的自然环境,说到底给流浪猫狗绝育是人类为了自己的城市安全而做出来的决定。
不管是否基于喀秋莎特殊的身体情况,哪怕喀秋莎只是普通的猫咪,他也不可能去给她做手术——如果哪一天自己不在了喀秋莎又回到自然界了,到时候被欺负了怎么办?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陀思妥耶夫斯基陷入思考:喀秋莎……会发qing吗?
而且按照西格玛说的猫咪发qing情况,如果喀秋莎发qing了的话……
以她的特殊体质,到时候引动的会是附近的公猫,还是……
人类男性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了想,很快下了决定。
总之,先把其他人都从据点调走吧。
这是为了他们好。


第140章
“我总觉得费佳你在想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小八的高热还没有退去, 但持续的高热下,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开始初步适应这样的状态了,至少到现在为止, 她不再像刚刚出现高热时那样直接昏迷,而是能够清醒地做一些事了。
但肌体无力酸软的情况依然存在, 这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头顶两个耳朵也耷拉了点耳朵尖下来,说话的语调也比平时要放缓些, 就像现在, 她原本还直着身体说话,到最后几个音节的时候,她已经忍不住直接把脑袋靠在一边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胳膊上, 连眼睛都闭上了大半,身体更是把他当成支撑好给自己省点力气。
好奇怪啊,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是什么事呢……
她在心里疑惑地想。
“这个么,我觉得应该不算不好的事。”陀思妥耶夫斯基松开了鼠标, 把身体有些软软地顺着他滑下去的人重新拎起来, 让她保持坐起来靠着自己的姿势而不是就这么直接滑下去躺床上, 然后摸了摸她的耳朵, “还很难受吗,喀秋莎?”
——上一次他想着还在自己身边就没去管的结果就是之后喀秋莎一个翻身就裹着小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再接着就晃晃悠悠下床跑到隔壁房间睡觉去了, 徒留下只专注思考了一会儿计划问题转头就发现自己的猫不见了的魔人同学满目迷茫。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概可以理解喀秋莎没有说出口但用行动表明的意思:不理睬我我就不要在你旁边了。
至于说出“我好难受啊费佳你安慰安慰我嘛虽然身体上的难受劲不会减少但是心理上可以舒服一点呀”这种话,是不可能的。
猫的脾气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是很难懂又很好懂。
他现在坐在喀秋莎的床边,拉了一个活动桌过来, 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上面, 这样他可以一边看顾喀秋莎的情况, 一边给死屋之鼠和天人五衰其他人下达指令。
至于有些需要黑客手段去做的事就只能留到喀秋莎睡着的时候再去机房处理了。
“唔……很难受啊,好热啊费佳,我真的不能脱衣服吗?”有着毛绒绒的猫耳朵和毛绒绒的大尾巴的女孩子眯起眼睛,喉咙深处发出轻轻的呼呼声,像只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猫咪——或许可以把“像”去掉。
虽然嘴上说着很难受,可看她的表情的话,可能大部分人都会认为她是在撒谎。
但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会这么认为。
手指碰触到的属于喀秋莎的身体温度比他高得多,他处于“微凉”的手指对喀秋莎来说反而是冰凉的,这让她越发下意识地靠近他。
包括一切像猫的行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基本可以肯定,这些都是喀秋莎为了分散自己身体上的异样,而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导致的——如果是平时的喀秋莎的话,别说让他摸摸头了,靠近一些她都会自发走开,把猫的高傲表现得淋漓尽致,但现在她却愿意主动靠近自己甚至撒娇要他摸毛,显然,身体上的异常让她不得不用这些手段来努力抵御乃至无视。
黑杰克离开之前的诊断结果是这个状态可能会持续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能够熬过去,那说不定喀秋莎的体质会迎来一次蜕变,但……
比她上一次的高热时间要长太多了。
最近这两天吃的东西倾向也清楚地表明出了这一点:她越来越偏好高热量的食物,而对低热量的食物弃置不顾,如果头一天的时候还会吃一点米面之类的主食碳水化合物,到今天,她就只偏好于热量特别高的水果、甜点以及其他各种坚果和肉类。
与此同时,每日早上他哄着喀秋莎测量体重的数字显示,喀秋莎并没有因为摄入大量高热量食物而增加体重,她的体重反而在不明显地降低——种种迹象表明,此时她的身体正需要极其多的能量,以维系身体接下来的变化,而食用这种手段,转化能量的效率似乎已经快要赶不及身体的消耗了,以至于她不得不用本身身体储备的能量,所以她的体重才日渐降低。
上次只不过是持续了一周的高热,就让年幼的喀秋莎病愈后轻了近六公斤,现在……
喀秋莎的身体能支撑她直到高热结束吗?
费奥多尔少有的没有把握。
如果食物的转化不足的话,就需要从其他手段来补足她缺失的部分……
妖怪,这个国家既然有妖怪存在,那应当也有这样的东西才对。
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情报库里浏览,最后落在了一则不太起眼的消息上。
——曾经出现在日本日暮神社附近的诡异好似无数人体集结而成的怪物。
在那场由青组和似乎是无意路过的赤王解决的事件里,有个公园里的流浪汉曾经看到过一个穿着红袍子的少年跑过。
那个少年头顶有一对看上去跟狗耳朵一样的毛绒绒兽耳——流浪汉几乎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个少年的速度飞快,没一会儿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的话,那个被青组以怪人袭击为由掩盖过去的事件,很有可能……其实是和妖怪有关。
他单手在笔记本键盘上按下几个键,给自己做了一个记号:
没记错的话,这次事件里似乎有个特殊的战利品被送去了学园都市?
正好上次协助本地黑帮偷渡学园都市的渠道和人脉还能二次利用一下。
“费佳?费多卡?费杜里亚?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魔人在自己的全名出来之前及时回神,在就算没精打采也能清楚看出来她生气的异瞳少女说什么之前,先一步转移了话题:“对了,喀秋莎有想起来什么吗?”
——题外话一句,刚刚喀秋莎叫的都是他,俄罗斯人的一个大名可以搭配无数个昵称和小名,“费奥多尔”这个名字的昵称更是不止“费佳”这一个,具体用哪个完全可以凭心情和语境来判断适用范围,不过,一旦大名出来,不用问,肯定是喀秋莎真的生气了。
感觉到头顶的手停了于是不开心的女孩一下子被转移了话题:“好像有点又好像没有……”她拧着眉头,然后在抚摸耳朵的手下游慢慢松开眉头,“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是一直想不起来……”
“是忘了爸爸妈妈吗?”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刺探失忆范围。
“这个我记得,”小八不开心地瞪了一眼魔人,“不是和爸爸妈妈有关的事,好像……”她努力想了想,“好像,是和费佳你有关的事。”
——截稿日临近但完全想不起来这回事又隐隐有些印象的小八头脑里的等式其实很简单,“我的书快到截稿日了我还没写完→说起来我崇拜的人也是个不到截稿日不交稿的鸽子精嗯我这是朝偶像学习→我偶像名字是什么来着的好像是费什么什么斯基→咦和费佳名字好像啊”,去头去中间只余个小尾巴,就变成了“和费佳(名字)有关的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费奥多尔眨了眨眼睛,露出思索的表情:“是忘了你嫁给我了的事吗?”
小八:“……??????”
原本还懒洋洋瘫在魔人怀里的人嗖的一下坐起来,甚至身体上的异常都无法再吸引她的注意力:“你说什么!?我才十四岁!!!费佳你是变态吗!”
“我不是变态哦,喀秋莎。”费奥多尔很是平静地说道,“俄罗斯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四岁,无论男女。”
沉默一秒,抢过魔人的手提电脑上网确认了俄罗斯法定男女结婚年龄的小八一秒炸毛:“为什么会有这么低的结婚年龄!”
“因为俄罗斯地广人稀,为了鼓励生育,所以把法定结婚年龄定到了十四岁。”
小八哼了一声:“哼,那些操控国家的寡头巨头想玩弄青少年才推动法律定成这个模样的吧!”正常来说十四岁的孩子才刚刚步入青春发育期,哪怕再怎么鼓励生育,也没道理让这个小年纪的孩子结婚生育的。
而事实上,俄罗斯绝大多数男女结婚年龄也没有因为法律规定十四岁可以结婚就低到这地步,绝大多数人依然是选择在二十岁之后才结婚。
小八觉得,这个法定年龄线最大的意义,可能就是给那些上层玩弄青少年后逃脱法律制裁提供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向来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揣摩那个曾经连军人的傲骨都一并折断的国家。
费奥多尔唔了一声:“或许也有这部分原因在吧。”俄罗斯上层是个什么样的,他比谁都清楚。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喀秋莎居然第一反应就是如此……野性的直觉,还是她确如自己一般,天赋的出众头脑让她轻易想到那些事呢?
“就算俄罗斯的结婚年龄线是这样……”确认费佳真的没骗她法定结婚年龄问题,小八纠结了一下,斩钉截铁,“那我也不可能十四岁就答应嫁给你!”
没有反驳嫁给自己这个事实,说明自己在喀秋莎心里的好感还是很高的……费奥多尔温和道:“不和我结婚的话,喀秋莎在俄罗斯不就是黑户吗?”
小八一愣。
好像是哦……但好像还是哪里不太对……
几分钟后,拿着写着“叶卡捷琳娜·陀斯妥耶夫斯卡娅”名字——喀秋莎是叶卡捷琳娜的昵称——的俄文结婚证明,异瞳的女孩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
自己难道真的为了不当黑户把自己给卖了?
她觉得她没这么蠢呆萌的啊!
“不对啊,我只要不当人就不是黑户了啊!”小八骤然意识到这点,“猫猫越境算什么黑户!”
“但是喀秋莎会变成人呀,变成人的时候就是黑户了,不是吗?”
对哦……
“喀秋莎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不是吗,”魔人循循善诱,“肯定也不愿意让我给你做假护照之类的,对吧?”
也是啊……
“那合法拿居留证的途径就只剩下和本地人结婚这一条了,所以喀秋莎你同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异瞳的少女陷入了沉默:
为了不触犯法律所以不作假,为了不当黑户所以和费佳结婚……虽然逻辑上好像没问题,但怎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第141章
小八总觉得她遗漏了什么地方, 但又怎么都找不到这个她觉得不对的地方是哪里,想着想着,她就软软地靠着费奥多尔睡着了——用脑也是非常耗费能量的。
魔人习惯了身边一直闹腾着要他关注的小猫猫最近觉醒的秒睡技能, 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给她换了个舒服点的睡姿, 又在旁边等了一会,确认她是进入了深层睡眠而不是像之前几次那样浅眠,这才放轻了手脚走出这个房间, 去隔壁机房继续处理事物。
如果是浅眠的话, 喀秋莎很快就会醒过来,发现身边没有其他人在的话,那他的下场大概也就和关注工作没有理睬她的时候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在费奥多尔离开这个房间之后没多久, 睡着的人身上起了一层无形的气,这股气涌动着,直到来到了摄像的死角,才落地凝聚成实体, 黑色的异瞳猫咪出现在原地, 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眼睛半闭不闭地朝前走。
非常神奇的是, 明明它都没有在看自己往哪里走,甚至几步路远处就是墙壁, 但就在它撞上墙壁之前, 一个黑洞出现在了它面前,黑色的异瞳猫咪无知无觉地踩了进去,毫无所觉就穿过了墙壁, 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如法炮制数次穿越掉路上遇到的一切障碍物之后, 当迷迷糊糊走了一圈的小八猫清醒过来, 终于舍得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到了……嗯,这里是哪里?
她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
西格玛发现,自从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那只他至今都没有见过一次的小野猫之后,据点里的人渐渐变少了——当然,这并不是什么恐怖故事,只不过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了下一步计划而给各个部下下达了新的指令,让他们去做接下来计划的种种前置工作。
就像果戈里,三个月前他就已经潜伏到了斗南次官身边,担任他的秘书一职,并作为“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为斗南次官传递来自不知名组织的情报”——西格玛曾有幸见到一次果戈里的潜伏生涯日常,深感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人准确:残暴如斗南次官身边,也只有果戈里这种情绪异于常人的“小丑”才能完美假扮下去。
至少西格玛自问,如果他去负责果戈里的工作,面对斗南次官有事没事的羞辱和虐待,可能早就忍不住像反抗那几个驱使他的人贩子一样,对斗南次官动手了吧……
虽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死屋之鼠”本来人就不多,但走遍整个据点基地都没有看到一个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万一这个时候有外敌来了怎么办……西格玛在一侧走廊停下,撑着墙壁忍不住想。
如果有外敌来了难道就要靠他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两个人打吗?
他们两个都不是武力型的啊!
西格玛纠结地几乎扶墙。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又细又柔的叫声。
喵呜。
欸?
猫叫?
这基地里怎么会有猫……咦,难道是前几天陀思妥耶夫斯基提到过的他捡到的那只小猫咪?
但是……
西格玛一愣,辨认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犹豫地看了一眼陀思妥耶夫斯基所在机房的方向,放轻步伐,朝那个声音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习惯活动的区域几乎是南辕北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猫跑出来了,还是另外有什么猫咪不小心误入了基地?
西格玛不太好判断到底是哪一点,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翻过几个没人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藏身的空房间,最后在一间堆积满了杂物的屋子里,一堆杂物深处看到了那只迷茫蹲在小小的杂物空隙里、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满脸都写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黑色小猫咪。
感觉到有人靠近,它警觉地转过头来,西格玛这才发现,这只黑色的小猫咪居然是异色瞳,清濛濛的浅茶棕色和祖母绿一样美丽的深翠色,搭配漆黑无一丝杂色的皮毛,让这只长毛猫猫看起来像是个误入此间的小公主。
“别怕哦,我救你出来!”西格玛连忙放柔声音,说道,这个杂物小空隙很小,那只看起来也就能蹲他手上的小猫都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它现在似乎是出不来了,虽然身体好像没有哪里被卡住,但这个空隙里没有给它留出来的通道……说起来它到底是怎么钻进去的?
可能是听懂了他的话,又或者是看出了他不会伤害自己,当西格玛努力搬开一个重物,腾出一小块地方好把自己的手伸过去的时候,那只小猫咪没有躲避他的手,而是非常乖巧地呆在原地,任由他抓着它的后脖颈肉把它拎出来。
生怕自己这么拎它让它脊椎出问题——虽然猫妈妈经常这么搬运自己的孩子们但对长大了的小猫咪来说这个动作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普一出来,西格玛就立刻用另一只手托住了它。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只猫咪看起来似乎不小只是个错觉:它那身又厚又软的皮毛实在太具有迷惑性了。
其实是只可以被他一手托起来的小猫咪呢!
西格玛把这只小猫咪放到地上,松开手笑道:
“好啦,已经没事了哦,以后不要乱钻地方了。”
青年的笑容很是温柔,被放到地上的异瞳猫咪蹲在地上歪头看了他一会,抬起一只前爪,发出一声娇娇弱弱的叫声:“喵……”
“欸,怎么了,是爪子受伤了吗?”西格玛连忙趴下来想仔细看它抬起来的爪子,却没有想到,脸一靠近,就被那只猫爪啪叽一下,按在了脸上。
“喵呜!”小八猫小心地把爪子收起来,只用肉垫和爪被上的毛毛蹭了蹭这个头发一半雪白一半淡紫的青年面颊:笨蛋,脸上沾灰了啦!
这个房间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了,东西都积灰了,刚刚这个人把好些东西都搬开,脸上就沾了点灰。
西格玛毫无防备被猫肉垫糊了一脸,等到小八猫把爪子放下的时候,他发现黑猫原本漆黑毫无杂色的爪背上沾上了一点不是很起眼的灰色,擦掉后发现那是一点灰尘,再回想刚刚猫咪用爪子蹭他脸的动作,他愣住了:“你是在给我擦脸上沾到的脏东西吗?”
小八猫喵呜了一声,甩甩尾巴就走掉了:说起来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刚刚居然还被卡在杂物堆里差点出不来——要出来也是可以出来的,只不过之前好像无意识地用短距离的空间穿梭用太多了,导致一时半会技能CD还没转完,所以她只好原地呆着等技能CD,等得有些郁闷了才喵呜了几声,结果没想到居然能引来人救她……噫,简直黑历史!
以后遇到那个头发颜色分两半的人一定要装不认识!
猫猫是不可能存在黑历史的!
小八猫甩着大尾巴走掉了,留下西格玛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来,抬起手摸了摸刚刚被猫咪蹭过的面颊。
那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养的猫吗?
#
这之后,西格玛发现自己在基地里遇到那只小黑猫的次数多了起来。
死屋之鼠的这个地下基地地形很是复杂,西格玛是花了大力气记忆地图才能顺畅走下来的,而那只很大概率是他的同事陀思妥耶夫斯基捡回来养的猫咪似乎是把这里当成了它的游乐场,到处探险。
并且被卡住。
——小八猫非常郁闷,她最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奇怪的地下,建筑复杂得要命,到处都是死路,走一半就得掉头。
她的空间穿梭本来能传送非常长距离,但不知怎么的,最近就只能传送个几米甚至几十厘米而已,导致她经常在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地方被卡住,一时半会出不来正郁闷喵喵叫的时候,那个似乎是住在这个地方的年轻人就总会出现,准点到让小八猫怀疑他简直是特意来围观自己黑历史的!
并不知道因为自身力量混乱导致空间穿梭不稳定,无法进行长距离传送,自己目前的力量掌控程度只能让她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转移那么点距离(题外话一句,某猫猫当年会一路从种花家离家出走到隔壁俄罗斯境内,虽然也有一小部分黑河市本身就距离边境很近的缘故,但大部分还是她自己无意识地在跑动中用了空间穿梭的缘故……),小八猫在又一次被卡在了某个锈迹斑斑的管道底下的时候,恼火地伸爪试图抓开这个困住她的被锈蚀得破破烂烂的铁管,然后就被西格玛抓住了抬起的肉爪。
她连忙把要弹出来的爪子收进肉垫——不然这下就要抓在他手上了。
锋利的爪子弹出收拢速度快得惊人,西格玛毫无所觉,抓住了小黑猫毛绒绒的爪子:“小心,会被铁片割伤的,万一伤到了还有可能感染破伤风,你等一下我把这个铁管卸掉救你出来!”
等他终于把那个转弯的铁管给卸掉把被卡住的小猫咪救出来之后,西格玛觉得不能再这么坐视不管了:虽然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怎么打算的,但就这么放自己养的猫到处跑还被卡住了也不出来看一下……
感觉自己的黑历史都被这个家伙撞完了的小八猫出来之后活动了一下身体,确认没事就立刻跑开了——开玩笑,才不要继续留在这里被提醒黑历史呢!
西格玛叫不住它,本打算带着它去见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但既然它跑掉了,那他一个人过去也没关系:不管怎么说,捡了一只小动物当然要对它负责到底,怎么能就这么放养着不管呢……
一半白色一半淡紫发色的青年沉着脸,去敲了最近陀思妥耶夫斯基常在的医务室的门,他很少过来这里,所以也不知道这门竟然没关,只是虚掩着,他一敲,门就自动开了些。
顺着打开的距离,西格玛望了进去,看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床边,正安抚地摸摸一个躺着睡觉的少女——原来陀思妥耶夫斯基最近都不管他捡到的猫了是因为这个女……孩……
西格玛看到了那个女孩头顶的耳朵,毛绒绒的,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压过还会动。
“怎么了,西格玛?”听到门口的动静,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过来,问。
西格玛呆愣着回神:“你……说的捡到的猫,是她?”
魔人觉得这个描述没问题,点了点头:“找我有事吗?”
那也就是说,他遇到的那只小黑猫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猫……西格玛摇摇头:“没事了。”
既然不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养的猫就没问题了,自己可以带回去养了!
不然被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到说不定就没命了。


第142章
突兀出现在医务室的西格玛来得快, 去得也快,倒是费奥多尔在他离开之后还默默看着门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他摸了摸睡着的女孩有些没精打采的毛绒绒耳朵, 顺着轮廓轻轻地捏了几下,原本就处于浅眠中的女孩子发出不舒服的声音, 耳朵扑闪了两下 ,身后那条原本被盖在被子下面的大尾巴呼的一下拍了过来,像是在赶走烦人的苍蝇一样把他的手给拍走了。
力道控制得很好, 正好能把他的手拍开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疼的力度。
“费佳你好烦啊……”小八不开心地睁开一只眼睛, 满满的嫌弃,“我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想睡觉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费佳还来烦她, 这只小熊软糖真的是太不甜了!
费奥多尔顺从地收回了手,在大尾巴重新垂回床沿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是谁把你教成这么花心的样子的,有我还不够吗?”
……花心?
谁?
小八露出了困惑的眼神:费佳在说谁?
我?
不可能!
猫猫专一着呢!
虽然对待二次元男神经常在众多墙头反复横跳来回蹦跶, 但对待三次元感情她可是非常认真而且专一的!
怎么可能花心!
费佳看看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的是她的女孩, 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喀秋莎自己的意识里, 她是谁的猫猫呢?
他想了想, 没问出口——现在问,估计也不可能问出让他觉得高兴的答案来。
“喀秋莎不认识刚刚来的人吗?”
小八迷惑地看向门口:“我的确闻到了有人来过的气息……是谁?”
费奥多尔仔细观察喀秋莎的表情, 异瞳少女的茫然不似作伪, 所以她是真的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