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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喵喵叫的她交流无障碍……这是何方神圣?
德鲁伊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宗像礼司思索了一会,问,“小八你能感应到自己在哪里吗?”
如果能感应到的话,直接抄人老巢得了。
瘫着的猫饼安静了一会,翻身起来,先是摇了摇猫猫头,才迟疑着点头。
“符合一定条件才能够感应到?”伏见猿比古睁开眼,见小八猫再次点头,“距离近才能感应到?”
“喵!”
愉快的叫声,看来猜对了,问题是多“近”。
这次小八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爪,啪叽,她把两个爪子一起按在了伏见猿比古手心里。
伏见猿比古:“……十?十公里?”
“喵喵!”
有些急的叫声,看来猜错了。
“……十米?”
这次对了。
这个结论一出,小白都有些绝望:“十米内才能感应到的话……基本上没办法指望小八带路了。”
“喵喵!”小八叫了两声表示反对。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三人再次努力,期间牺牲了一个被德累斯顿石盘外层伪装也无法承受的猫猫爪戳烂的键盘,终于弄明白了小八要表达的意思:她隐约可以感应到另一个身体,但是这种感应非常微弱,至少要靠近一百米范围才会有这样的模糊感应。
十米是精确范围。
“这感应力有和没有差不多。”伏见猿比古给出了非常精准的点评,然后就收获了一记充满警告意味的猫猫拍脸——看在伏见先生还没有女朋友的份上,小八非常温柔地收起了爪子,只拿肉垫拍他。
双倍力气的拍=v=。
伏见猿比古捂着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拍的脸,觉得非常有必要重新审视这只猫的战斗力。
哦,不对,这猫战斗力本来就高,不然不可能成为那一条街区的猫霸王。
“看来伏见君和小八相处得非常好呢!”宗像礼司笑眯眯道。
伏见猿比古:……哪只眼睛看到的?
“既然如此,和小八交流并找到她另一个身体所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伏见。”
伏见猿比古:“……”
满脸写着想跳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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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宗像礼司那一句话,伏见猿比古不得不带着猫在街上溜达,以一种完全就是大海捞针的概率寻找可能的Jungle基地所在方向。
路过商业街的时候,原本乖巧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八猫忽然大声“喵喵喵”了起来。
有情况?
伏见猿比古停下了车,捞起小黑猫下了车,往她试图窜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小八猫喵喵叫起来的时候,一个原本正准备离开商业街的青年倏然收住了脚步,朝猫叫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来。
人流攒动,看不到他预想中的那个黑色的小小身影。
是他的错觉吗?
不,刚刚那几声猫咪叫声传来的时候,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环顾四周寻找着什么,说明也有其他人听到了……
这种又是撒娇又是威逼、几个声调就能千回百转表达好几种意思的猫叫声,他只听一只猫这么叫过。
是你吗?
青年的低语宛若流云被风扯散:
“我的喀秋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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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咖啡厅的室外遮阳桌边。
看着几乎要把猫猫头埋进蓝莓蛋挞盒里的小黑猫,伏见猿比古拿着咖啡厅的甜品菜单,思考起了猫肉的一百零八种做法。
“你好。”
微微带着点异国音调的日语声让伏见猿比古把注意力从菜单上移开,落在了在服务生引导下在一边的青年。
“对不起这位客人,现在客流量有点大,请问您能接受拼桌吗?”服务生格外抱歉地问道。
显然,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青年就是准备拼桌的客人。
伏见猿比古看了眼只点了咖啡的自己,还有蹲在桌子上正埋头吭哧吭哧吃蓝莓蛋挞的小黑猫,干脆点头:“如果他不介意猫的话,我没问题。”
“真是太谢谢你了客人!”服务生大喜过望,连忙安排那位客人在一旁落座。
“一杯锡兰红茶,再加一份提拉米苏就可以了。”青年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并道。
“好的,马上给您送过来。”
服务生很快离开,这张下午茶小圆桌边,就剩下两个男人,和一只专注甜品的猫。
外国人?
伏见猿比古的目光落在手里的甜品册上,脑子里却在回忆刚才看到的青年装扮:明明还是夏天的末尾,这个青年却穿着秋冬的衣服装扮,脑袋上还戴着一顶毛绒绒的帽子,看起来似乎这副打扮才让他感觉到适宜。
清俊的面孔,柔软垂在脸侧的黑发,苍白的皮肤和面颊,只从外表来看,完全就是会受到女孩子追捧的病弱美少年模样——他已经听到隔壁桌的高中女生们偷偷惊呼了。
“喵?”勉强从蓝莓蛋挞的吸引力中抽出一点注意力的小八猫刚想扭头看看新来的客人,就被伏见猿比古按着脑袋转了回来:“吃你的蛋挞。”
哦。
没再尝试转头的小八猫乖巧地继续埋头吃蛋挞。
感觉到手掌下的耳朵尖弹了弹,伏见猿比古没收回手,直接撸了把猫猫头。
头顶大手啃蛋挞的猫猫:脑、脑袋有点重……
“很乖巧的猫咪啊。”拼桌的客人方才一一直安静地看着这边的互动,此时才轻声开口道。
那是你没见过她皮的时候。
伏见猿比古心道,却没有说出来,只抬眼看了眼这位拼桌的客人:“我的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你特意拼桌过来看的吗?”
——从过来到现在,一直在打量小八,虽然咖啡厅外打量小八的人不止他一个,但像这样几乎不收回视线的,也就他一个。
就这么喜欢猫?
客人怔了一瞬,很快回以礼貌的微笑:“抱歉,是我太唐突了吗?”他说着,视线落在了小黑猫身上,“但我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才过来看看。”
“……这么喜欢猫?”
出乎他意料,对方一口否认了:“不,我不是很喜欢小动物,虽然单纯是很不错的品质,但难以交流的单纯就不太妙了,我只是……”他停顿了一下,才轻声道,“我听到了这只猫的叫声,很像我以前有过的猫,所以过来看看。”
伏见猿比古看向手掌下的猫猫头,猫猫(吃蛋挞的)百忙之中回以他一个“?”眼神。
哦,不认识,那应该不是小八。
“你养的也是黑猫?”伏见猿比古随口道。
“嗯,和这只很像,也是黑色的猫咪,但比这只要小一圈,一绿一棕的异色瞳。”
伏见猿比古:“……”不会想说是同一只吧?!
“应该不是同一只。”青年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说道。
“这么肯定?”
黑发的病弱青年抬手挡住口鼻,轻轻地咳了一声:“嗯,我的喀秋莎是只话唠猫,不理会她就会一直喵喵叫个不停,除非在睡觉,否则根本不可能安静下来。”
伏见猿比古想象了一下小八猫喵喵喵个不停的场面。
不可能,在室长执务室里喵了几句就嫌累了的猫是不会一天到晚喵喵叫个不停的。
“而且脾气很差,不许人摸,我想摸摸她都会对着我亮爪子。”青年补充道。
伏见猿比古看看被自己摸头也没什么反应更不要说亮爪子了的小八猫,觉得应该不是同一只。
“但是会给我捂手,允许我把手放她肚子下面焐热,这个时候她会乖乖窝在我怀里给我暖手,可惜只要我有抽出手想摸摸她的想法的时候,就会飞快地跑掉……给了人希望又快速击溃它,我的喀秋莎是个喜欢玩弄人心的坏孩子呢。”青年说道,虽然似乎是在抱怨,但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伏见猿比古:“……”
——不,我觉得是你对一只猫的要求太高了,能给你暖手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而且猫不就是一种高兴了趴下半天不动不高兴了就飞快跑掉的生物么?
“你的猫是在附近走失了吗?”伏见猿比古说道,如果是这样,看到相似的猫过来倒不奇怪。
“这倒不是,我和她是在俄罗斯的阿穆尔州分开的。”
阿穆尔州,位于俄罗斯联邦东南部,和日本隔着一个海。
伏见猿比古:“……那确实不太可能是同一只呢。”
“我也这么认为,但听到那个叫声,还是下意识走了过来。”
“那么多猫,叫声类似也很正常吧。”伏见猿比古有些敷衍地说道。
“不,这你就错了,每只猫的叫声都是独一无二的。”青年微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小黑猫身上,“你知道吗,猫和同类之间的交流主要通过身体语言,尤其是尾巴、眼睛等部位,猫群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发出叫声来。
“但人类饲养的猫咪,却经常叫唤,这并不是它们在呼唤同类,而是在与饲养它们的人类交谈——在长久的相处中,它们学习着,尝试与饲养自己的人类沟通,并记下我们会有反应的声调,把它作为一种与之交流的语言。
“猫的叫声,对猫自己来说,其实是一门外语,一门为了与自己生活的人类交流而学习的外语。”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下去:“只为这一个人类而学、只为与他交流而产生的语言。”
第73章
那是多年前的某个寒假, 随爸爸妈妈一起到妈妈的故国旅游的小八因为口无遮拦,嘲笑了自家妈妈唱歌的口音不标准,被记仇的妈妈当场喂了一堆浸满了伏特加的小熊软糖, 醉呼呼地被爸爸心满意足地撸了一下午。
——毕竟清醒时的小八在年满4岁之后,就以“我是女孩子, 变成猫了也是女孩子,爸爸不能摸!妈妈可以给你摸”为理由,拒绝自家爸爸的一切顺毛摸活动了。
酒醒后的小八猫回忆起醉酒过程, 当场自闭。
在发现这对无良爹妈不但不反省, 甚至还拿出了她醉酒时拍下的长达五小时的醉酒录像向她展示何为“你忘了,还有我帮你记着,我不记得了, 还有DV记得”后,被羞耻心戳爆的小八猫当场离家出走。
结果在一口气跑出一晚上终于停下来后,不负众望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银装素裹的天地里, 天是白的, 地是白的, 连枝桠都被冰雪完全覆盖不曾露出一点其他颜色来。
从到民宿之后就把民宿周围三十公里范围全部溜达了一遍记住地形的小八猫把眼前的地势和记忆做对比, 发现没有一个地方能对上。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他们家下榻的民宿附近了。
她是一气之下跑了多远才能一点都认不出来路啊……
黑色的异瞳长毛猫望天, 试图遗忘这个问题。
回头看看, 与前方一致的茫茫雪原,迅猛的风雪勤劳地掩盖了一切活动的痕迹,包括她刚才跑过留下的爪印。
完全认不出来她刚刚是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
小八猫低下脑袋凑近雪层努力嗅了半天, 也没能嗅出自己留下的气味——太过淡薄的气味早早地就被呼啸的狂风吹散。
更加猛烈的暴风雪就要来临了。
抖了抖停留的这段时间堆积在身上的落雪, 刻在身体里的属于野性动物的本能让小八猫知道这一点——她无法准确地解释为什么, 但在闻到空气里冰雪越发凛冽的气息之后,她就直觉地知道,更加猛烈的暴风雪要来了。
而且是能把目前这个体重的她吹走的那种暴风雪。
变回人形?那用不了一个小时她就会冻死在这里,傻了她才抛弃这身厚实蓬松又保暖的天然挡风挡雪皮草(?)呢!
但皮草再厚也没法在那种环境里完美抵挡一切刺骨寒风……小八猫环顾四周,迅速找了个有遮挡的大石下方的雪地,几下刨出一个坑,再把刨出来的雪堆一堆,拍一拍,压一压,手工课满分的小八猫很快做出了一个拥有可以让它在里面站着躺着乃至打个滚的空间的“冰屋”。
从预留的“门”进去,黑色的长毛异瞳猫在里面掉了个头,团起来趴下,猫猫头朝外,透过敞开的“冰屋”门观察外面的情况。
果然,在她安顿好没一会儿,天一下子黑了,狂风呼啸仿佛有什么女妖在风里尖嚎,就连轻飒飒的雪花都很快变成了啪嗒啪嗒用力打在冰屋上的冰球。
窝在冰屋里的小黑猫往里面缩了缩:
麻麻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冰雹啊!!!
要不是刚才突发奇想弄了个冰屋,她现在肯定被砸得全身都是淤青了!
雪和冰雹下了整整一天一夜,雪原上堆积起了几乎淹没到成人大腿的厚雪。
直到太阳出来,风雪渐止,雪地里才传来飒飒的声音——小黑猫四肢并用,从雪坑里把自己刨了出来。
虽然接近一天两夜没吃东西,但小八猫并不觉得饿,把身上沾着的雪花统统抖掉之后,她精神抖擞地朝一个方向跑去:闻到人的气味了!
只要碰到人就好了!这地方再怎么地广人稀,跟着人跑总能碰到聚集地,然后再搭一下公共交通总归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
但跑着跑着,她发觉了不对:风里传来的属于人的气味里……混入了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三个人的气息,但其他两个人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只余下一个人的气息,同时也是那个血腥味的主人。
不会是什么三人结伴出游结果遇到暴风雪其他两个人扔下受伤的友人离开的狗血剧情吧……
小八猫飞速奔跑在雪原之上,速度快到几乎拉成了一条黑色的闪电,如果有人在这里,只会看到一道黑色的在视网膜上留下的残影。
片刻后,小黑猫在天地俱白的雪原中,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少年。
黑发,皮肤很白,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哥萨克帽——俄罗斯人?
脸上是失血过度的苍白也无法掩盖的清俊,身量有着少年的纤细,红色的血泊在他身下漫开,白色的雪被染成赤色,连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毛皮大氅都隐隐透出了血色。
小八猫震惊了:这是怎么伤的!?
虽然对方面朝下倒在雪地里,伤口应该是在胸腹部,暂时还没办法把人翻过身来的小八看不到伤口的模样,但看这个出血量,他的伤怎么说都应该是那种开放性伤口吧?!
这里又没什么被卷过来的石头啊木头啊之类的东西,暴风雪是怎么把这家伙搞成这副德性的?!
不不不现在不是追究这家伙怎么伤成这副样子的时候先救人要紧……但她一个变猫的卖萌能力有个屁的救人能力啊!!!
小黑猫急得团团转,拼命大声喵喵叫,试图叫醒昏迷的人,也希冀能有什么人路过这里听到猫叫过来看一眼——再没人来救这个人死定了啊!!!
可恶可恶可恶不要再睡了赶紧醒啊再不醒就醒不过来了啊!
小黑猫气急得一边喵喵叫一边拿肉垫用力拍少年的脸,拍了一会看没反应,她咬咬牙,把脑袋塞到少年肩膀下面,使出吃奶的劲努力把他顶得翻过来——感谢爸爸祖上不知道是什么的猫系妖怪,让她的猫形都能保持人形下的力气。
虽然一个小孩子的力气面对十来岁的少年体重时,实在是杯水车薪……
好在这个少年似乎本身身体就很差,体重要比她见过的那些俄罗斯少年轻不少,在差点把自己顶出脑溢血之前,小黑猫终于把他翻了过来。
黑色大氅下白色的衣服布料几乎已经被血色浸染。
还在流血。
可恶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说好的东三省的冬天流眼泪能把眼泪冻住的呢!
小黑猫急得都要哭了,试图按压住流血的伤口却发现他胸腹的伤处太多根本无从下手,难道要把雪堆上去把他的伤口冻起来吗?可是那样的话他体温会下降得更厉害不是更加难以清醒过来了吗?
它没有注意到,在它扒着黑发少年努力试图叫醒他的时候,那些伤口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原本不见丝毫凝结的出血量渐渐小了下去,很快止住了血。
——如果有什么人能够透视到少年的伤势的话,他会发现,最主要的出血血管不知何时竟然自我痊愈,重新闭合成封闭的血路,不再流血,与之相对应的是这个少年的伤口面积有了极为微小的扩大。
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使用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伤势转移”,小黑猫喵喵叫着,不断地去舔黑发少年的脸,试图把他舔醒。
脸颊上持续不断的暖意最终唤醒了昏迷的人,黑发的少年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再看清楚头顶灰白的天空时,他长出了一口气,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居然活下来了么……”
“海燕”和“钢铁”……亏得他能在那两个人的联手追杀下活下来。
“喵喵喵喵!!!”小八猫气得直用爪子拍他:睡什么睡!闭什么眼!赶紧的起来给自己处理伤口啊你个傻子!
急促的猫叫让他愣了一下,睁开眼转过头来才发现脸旁边正窝着一只浑身漆黑的长毛猫,眼睛是非常少见的异色,一只是浅棕色接近茶色,另一只则是清亮明艳的绿色,此时,这只明显可以看出来还没成年属于幼猫体型的长毛黑猫正满脸不高兴地大声冲他喵喵叫。
那只黑猫的身体温度要比他高得多,即使只是窝在他的颈窝间,也让他感觉到那一片要比身体其他地方暖和的多。
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到的暖意原来是来自它的么?
黑发少年安静地躺了一会,才吐出一口气,缓慢起身,低声嘟囔了一句:“没一睁眼看到棕熊或者东北虎真是太好了……”
小八猫满脸问号,歪头:“喵?”
这家伙说的什么语言?
为什么她听不懂?
黑龙江本地话有这么难懂吗怎么感觉跟在说外国话一样……
在她思考这家伙说的是哪个村的土话——听妈妈说种花家南方有十里不同音的说法但这里可是东北耶也会这样吗——的时候,少年已经从雪地里起身,望了望远方,正要走,他忽然又停下,转头看向还窝在原地的小黑猫:“要和我一起走吗?”
“喵?”小八猫继续歪头,听不懂。
但她看懂了少年伸出来的手:是在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吧?
“喵!”
小八猫肯定地喵了一声,迅速跑到少年脚边,喵喵叫:快走快走!趁着你还有力气走,赶紧到能处理你伤的地方去!
黑猫跑过白色的雪地,留下一串泛红的脚印。
黑发少年怔了一下,弯下腰,试图抱起腿边的小黑猫,却被它一扭腰就躲开了手:“喵!”我会自己走的!
仔细观察了一下黑猫的动作,确认没有什么不对,黑发少年才收回手,往人群聚集地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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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跟着他到了似乎是某个乡镇里,看着满目根本看不懂的蝌蚪一样的字母,陷入呆滞的小八猫连身侧少年把她捞起来带走都没注意到,满心都只一个念头:这都什么见鬼的招牌!?
黑河市的街上为什么没中文牌子?!
退一万步讲这里不是黑河市也该是附近的市吧,中文呢!?
她可亲可爱的中文去哪里了!?
这些见了鬼的蝌蚪文都是啥玩意啊!
不知道怀里这只小黑猫满心卧槽说不出,黑发少年熟门熟路地避让过人群,拐入某个地下室,难以言喻的气味让回过神来的小八猫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消毒水混着化学药剂的味道……好难闻!
里面有个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满脸络腮胡比熊还壮士的男人,正喝着伏特加,看到少年推门进来,他喷着满口酒味,张嘴一串大舌音——也称弹舌。
少年回以相似的语言,同样的弹舌。
小八猫终于反应过来了:
难怪她听不懂这个人说话——特么是俄语啊!!!
她越过边境线跑到俄罗斯地界来了!!!
第74章
求问, 猫猫过境要办护照吗,没有人带的那种,在线等, 挺急的。
意识到自己此时正身处于隔壁俄罗斯联邦的阿穆尔州,小八猫只想捂脸:
我特么离家出走到底跑了多远啊……
而且要怎么回去?
这都越了国境线了!
变回人的话, 妥妥的就是偷渡了啊!
……好像,只能继续猫猫样再偷偷跑回去了?
野生猫猫在国境线附近来回溜达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实在不行她就想办法给自己染个毛假装是只小老虎好了!
说不定还能被林业局救助一波?
想想真是美滋滋呢!
也不对,老虎好像没有长毛的, 那就染个毛假装是俄罗斯本土猫种西伯利亚森林猫好了!
反正办法总比人多, 想想总归是能回家的!
等确认这个来自俄罗斯的少年没什么大碍之后,她就想办法记个地形自己跑回去或者蹭一波俄罗斯联邦的公共交通,到了边境线趁着大家不注意跑过去好了!
并不知道已经叠着前爪从容趴下的小黑猫正在头脑风暴规划回家路线中, 黑发少年在一旁的床上躺下,让那个满嘴伏特加混着络腮胡味道的壮汉给他处理伤口。
就看穿着脏兮兮白大褂疑似医生职业的络腮胡一手伏特加往嘴里灌着,另一只手抓起一把棉球直接刷刷刷擦黑发少年胸腹处的伤,把那些血污随手擦掉之后, 他再灌一口伏特加, 抓过一瓶胶水——小八猫以自己的鼻子发誓那里面装的绝对是胶水——直接倒在黑发少年胸腹处, 把他的伤口粘了起来。
原本还在考虑回家路线的小八猫已经看得呆掉了:听说过俄罗斯是战斗民族, 但没听说过他们这么硬核的……
这特么是美军陆战队在中东战场用过的应急处理手段吧!?
为什么要在和平的城市里用这种医疗手段!?
给我回头看一眼你架子上已经生灰的缝合线跟止血钳啊!!!
……算了,与其用都蒙了灰的缝合线, 还真不如倒胶水。
这人也好惨, 只能找这种医生看伤……小八猫心生同情,迈着猫步蹭到了黑发少年枕边。
倒是黑发少年一脸平静,仿佛在被这么折腾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感觉到脸颊边靠近的毛绒绒, 他抬起一只手, 想摸摸它——小黑猫立刻跳开,他的手顿时落了个空。
这还没完,小黑猫迅速上前,伸出前爪直接按住他的手,还不高兴地喵喵了两声:老老实实不要动!虽然这个看起来是个庸医但至少他在给你处理伤口!听话!
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力气动了,黑发少年非常乖巧地被按住手,除了动动手指捏捏猫咪肉垫外,倒没其他动作。
看在他很乖地被包扎伤口的份上,小八猫决定对他摸自己肉垫的行为视而不见。
就当是给伤患的福利——爸爸想捏她都不给捏呢!
当然,小八猫拒绝回答她给不给捏是否会影响自家爸爸捏猫猫肉垫的次数问题……
处理黑发少年的伤口用了大半个小时——这是在这个被小八猫判定为庸医的男人粗鲁到极点的动作下的成果,这要是换成正规医院,估计单就处理伤口都得花上几个小时。
伤成这样还能自己走个十几里路回来……真不愧是战斗民族的人——虽然从外表看起来整一病弱美少年,但人家也是战斗民族的一员呀!
就跟俄罗斯产的小熊软糖一样,看着不起眼,但能无声无息直接放倒她……
小八猫由衷感慨。
她要是伤成这样早就扑街了。
决定了,等这块小熊软糖平安了就离开。
“好了,弄好了……”络腮胡壮汉嘟囔着把手里满是血污的绷带随手扔到一边,手里的伏特加早就空了,他也不顾手上的血污,直接又从柜子里抓出一瓶来,拧开了就往嘴里灌。
黑发少年起身,将为了处理伤口而敞开的衣服拉起来,正要扣口子,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黑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