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淑婉喊道。
两人心肝一颤,以为淑婉又想到了别的法子折磨她们,顿时脸上一苦。
淑婉捂住眼睛,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来人啊!把她们带下去梳洗一下,拢一拢头发!”淑婉翻了个白眼,“你们这样出去,岂不是丢了我的脸。”
下人领着两人去洗脸梳妆,用粉遮住两人额头上的淤青。虽然遮的不彻底,但是如果不盯着她们看是看不出的。
等两人坐上回家的马车,她们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这小姑子当真不好相与,居然要对你我用刑!”二嫂说道。
“唉,到底是做了郡王福晋的人,比她未出阁时候难缠多了。早知道她这样厉害,咱们俩不该来的!”
二嫂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抱怨道:“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你倒怪起我来了!我说今日不该来,你非要来!”
二嫂:“我求着你来了吗?还不是你愿意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直拌着嘴,互相推诿责任。
到家后,两人各回各家,把她们和淑婉的事憋在心里,谁也不敢再提起。
两个嫂子怕了,退缩了,但淑婉还没完。
既然她们敢厚着脸皮跑到雍郡王府要说法,那就不要怪淑婉不客气。
四阿哥回来后,淑婉把嫂子们过来,闹着要说法的事情讲给他听。
四阿哥听完神色很难看,此时他正在擦脸,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把布巾摔进脸盆里,水花溅了一地。
“她们以为自己是谁?谁给她们的胆子!”
淑婉没想到四阿哥比她还生气,她连忙劝道:“阿哥别气,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阿哥一样讲理守规矩,你是聪明人,别跟蠢人一般见识。”
淑婉心大,万事不过心,吵架的时候是生气的,但只要她吵赢了,她就不再气了。四阿哥不同,他特别爱生气,还特别爱记仇。即便当时吵赢了,发了火,心里还会反反复复地生对方的气,恨不得把人抓过来,把对方撕成碎片。
这是他们夫妻不同的思维方式,就好像是去买东西,遇到了态度不好的服务员。
淑婉跟服务员吵一通,吵完了就扬长而去,之后还能开开心心做别的事情。四阿哥跟服务员吵完架,回去越想越郁闷,会觉得今天倒霉,觉得之后所有事都不顺利。
淑婉柔声劝四阿哥:“四阿哥别跟我娘家嫂子计较,她们觉得您是个香饽饽,恨不得把娘家所有姑娘都塞进您院子里。您不该生气,您该觉得高兴。”
“她们都欺到你头上了,还想插手我的后院,你还让我高兴?”
淑婉笑道:“是啊!你都奔三的人了,行情还是这么好,这不值得高兴吗?怎么不见别人把自家姑娘往其他皇子府里塞呢?还不是因为其他皇子行情不如你。”
四阿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就会哄我。”
“这可不是哄你!”淑婉叹着气,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也是要奔三的人了,我心里也急啊!等我颜色不好了,阿哥不喜欢了,那该怎么办啊?”
四阿哥搂住淑婉,“不会的,我永远只喜欢你一个人。”
淑婉心里又甜又酸,她知道,此时此刻四阿哥说的不是甜言蜜语,他说的是自己的承诺。但是人心易变,她不知道四阿哥会喜欢她多久,不知道他会不会厌倦。
等他做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能抵挡住诱惑吗?
淑婉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即便他哪天变心了,淑婉也不会怨他。鲜嫩嫩的美人摆在那里,她不敢去赌人性,只希望到了不爱的那天,他们能体面。
淑婉蹭蹭四阿哥的肩膀,甩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
她对四阿哥说道:“我的娘家没办法给阿哥太多助力,阿哥要拼前程,只能靠自己。这些年咱们对他们太好了,养大了他们的心,嫂子们添乱也是给咱们发作的机会。阿哥不用顾忌我,你只管出手教训他们。我不奢求他们能做您的帮手,只希望他们不给你添乱。”
“只是委屈了你。”
淑婉才不说自己不委屈,她不要做深明大义的妻子。
“唉,委屈就委屈吧!只要你交出自己的私房钱,我就不委屈了。”
四阿哥掐她的脸,“你想得美!我是知道你的,你现在可是个小富婆,我的私房钱未必有你的多。”
淑婉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私房钱一分都没有了!我都拿到江南开分店了!”
淑婉警惕地看着四阿哥,情可以给你,爱可以给你,心可以给你,唯独钱不能给你!
四阿哥又在她脸上掐了一下,“小财迷!”
夫妻俩谈过之后,四阿哥使了些手段,让淑婉的二哥三哥的官职降了一级,还让淑婉五弟失去了久等的好机会。
哥仨官途受害,肯定要使法子打听一下。四阿哥做这事的时候没有瞒着,他们很快就打听到了。
打听到这个消息,哥仨心中茫然,他们是四阿哥的大舅哥小舅子,最近也不曾得罪四阿哥,何至于此啊!
这时,淑婉给娘家传信,跟自己额娘告状,控诉嫂子们的恶行。
淑婉额娘正在等待这个机会,接到淑婉的消息,当即把五个儿子都叫来,抓住这个把柄,把他们都训了一顿。
“我看四阿哥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忘记了尊卑!老二老三媳妇居然敢往郡王府里塞人,你们好厉害啊!居然敢插手郡王府的事情!”
二嫂三嫂当然要喊冤,“我们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给妹妹一个帮手。”
老夫人骂道:“呸!我女儿成婚后便是独宠,谁稀罕你们送来的帮手!我们家族的姑娘还没死绝呢!即便需要帮手,也用不上你们娘家拐弯的亲戚!”
老夫人又让小儿媳站出来,“你倒是比她们聪明些,只敢心里想想,不敢到郡王府去闹。可是有些事情就是想都不能想的,老五这次错过了机会,说到底就是你害的!”
几个儿子对媳妇也是心存怨气,家里出了个王妃,不知道奉承,偏要去得罪人,还连累了他们。
老夫人又把儿子们骂了一通,“夫妻一体,你们媳妇有这样的想头,你们心里也未必干净。你们也别怪你们媳妇,你们成日里当甩手掌柜,不给媳妇们说说外面的规矩道理,她们待在家里两眼抹黑,肯定要闯祸。回去后管好自己,管好媳妇,郡王那边自有我去调停。”
老夫人叹道:“希望郡王看在我年纪大,辈分高的份上,能给我几分薄面。”
老夫人把儿子媳妇骂了一通,家中上下都谨慎起来,不敢在仗着自己是郡王亲家出去招摇。
两个嫂子跟丈夫诉苦,说福晋已经给过教训了,老夫人现在又要罚!
福晋让她们腿都跪肿了,额头都青了。她们丈夫全都不信,妹妹并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嘴巴不好而已,并不喜欢动手。你们回家时候额头没青,后来青了肯定是陷害妹妹。
两人的丈夫又把她们骂了一通,搞得两个嫂子更加烦闷。
老夫人从公中的账面上选了许多好东西送到郡王府,她得让儿孙们涨涨教训,接下来两年除了办酒宴,其他时候大家一起过过苦日子。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到女儿家里的,她一点都不心疼。
娘家的事情平息后,以前坚持认为四阿哥惧内的人也改观了。若是雍郡王真的惧内,他怎会动福晋的娘家?可见传言不实,恐怕他对福晋的宠爱也是虚的。
京城流言的变化,淑婉也有所耳闻,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对四阿哥不会造成影响,干脆甩在脑后,置之不理。
江南那边,夏儿又传了信回来。
她说铺面已经选好,作坊地点也选好了,另外又在当地招了几个伙计。这边说吴侬软语,夏儿带过去的人只会说官话,不得不请几个当地人。现在铺子已经弄好,就等着选日子开张了。
淑婉看了看信件日期,这是将近一个月前的信,现在水路好走,信件到的很快。
淑婉算了算日子,估摸着江南那边的分店应该开张了,就是不知道生意如何。
淑婉算得不错,江南分店已经开张半个月了,可惜生意不好,门庭冷落。
开分店是夏儿离开王府后的第一份工作,她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大展手脚,给福晋赚大钱,可惜现实狠狠地泼了她一盆冷水。
她每天守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从店铺门前路过,急得嘴角起了一圈燎泡。
五福晋派来的男掌柜名叫水生,他是江南出生,说话温声细语的,做事慢慢吞吞。
他远远地站在一旁轻声安慰夏儿,“夏掌柜,你别急,万事开头难,做生意没有开门第一天就能赚大钱的。”
“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坐在这里等着生意上门!”
水生也很无奈,“夏掌柜,江南生意不好做,尤其是脂粉生意。这边有好几个老字号的脂粉铺子,达官贵人都认老字号,不认新字号。再加上咱们铺子的东西贵,客人们看了都要吓跑了。即便你让他们进来试用,他们也不敢的。”
另一个伙计也说道:“这里不比京城,京城总能见到八旗贵女打马过街,端的是利落飒爽。这边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敢进店试用咱们的胭脂。即便是青楼里的人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出门。”
夏儿气得捶窗框,“迂腐!”
水生说道:“京城生意好做,因为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给四福晋五福晋面子,这里的人离京城那么远,即便想跟两位福晋搭上,也不会来这里花钱,人家直接派人送银子进京城才更显诚意嘛!夏掌柜,你别着急了,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这种小喽啰能掌握的。”
劝完夏儿,水生和其他伙计下楼去了,这里楼上是专门招待女客的,楼下才是男伙计待的地方,专门和各个府邸的采买打交道。
夏儿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过了些日子,淑婉又收到夏儿的信件。
信上夏儿说明了江南分店的难处,说起了五福晋的掌柜希望降价招揽客人,但被她严厉否决了。凝妆阁只有快过期的产品可以打折,但绝不可以降价。
信上,她询问淑婉,可不可以搞一次促销活动,买东西送东西。虽然还是赔本宣传,但好过大张旗鼓地降价。
淑婉看完了信,跑到五福晋府上询问她的意见。
五福晋管理生意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现在做事老成,是个赚钱小能手了。
“夏儿说得对,咱们凝妆阁的东西就是好,降价会损害咱们的名声,会让人觉得廉价。咱们的东西必须是高高在上的,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断不能做出那种自毁名声的事情!若是江南分店降了价,对咱们京城的店铺也会造成影响。”
淑婉拍手,“我也是这个意思!降价不符合咱们店铺的宗旨,我们是什么店啊?是专门骗有钱人的店,那些盐商喜欢用什么样的东西?要贵的,能体现身价的!”
五福晋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看来我派去的掌柜,还是不如嫂子的丫头,亏他还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还不如一个内宅丫头。”
淑婉说道:“夏儿提议搞一波促销,适当地附送赠品,我觉得意义不大。江南的富户不认咱们的名号,即便做出让步,咱们的胭脂还是贵,客人们还是不会选。得有个契机,彻底打开官员富商的后宅。”
五福晋想了想,“我有个主意,只是未必能行得通。”
“弟妹快说!”
“嫂子应该也听说了,九月份皇上要去江南,咱们能不能……让皇上帮帮忙?”
淑婉上下打量五福晋,“哇!你胆子不小啊!”
五福晋尴尬地笑,“我就是想想……”
她不敢支使皇上,因为一个小小的生意,就去跟皇上讨价还价?她可不敢。
淑婉咬着牙拍了拍大腿,“干了!这件事交给我,我回去想想办法!”
“什么?嫂子我没听错吧?”
“没有!”
“你怎么跟皇上说?写折子?”
淑婉怂了吧唧地说道:“让四阿哥跟皇上说,反正我不敢直面圣上。”
五福晋:“……”
她同情地看着淑婉,“嫂嫂保重,若是四哥打你,我会给你送金疮药的。”
淑婉:“……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妹啊!”
回家后,也不知道淑婉怎么跟四阿哥说的。
过了几日,四阿哥进宫求见皇上。
皇上问他有什么事?
四阿哥小心翼翼地说道:“有一件私事想求皇阿玛。”
皇上冷笑,选秀刚刚结束,皇子们和妃嫔们都在盯着秀女,今儿这个来求,明儿那个来求。
皇上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无非是给自己后院添些人,给自己添几分助力。
对于这样的举动,皇上心里是不喜欢的。
皇上没好气地问道:“说吧!什么私事?”
四阿哥觉得皇上语气不太好,心里也有些发憷,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求皇阿玛,到了江南,赏赐的时候用凝妆阁的东西……”
皇上:“???”


第96章
皇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四阿哥强忍着羞耻说道:“求皇阿玛去江南的时候,赏赐的时候用凝妆阁的东西。”
皇上沉默了,四阿哥头皮发麻。
为了老婆跟皇阿玛提这样的要求, 真的很令人不好意思。
皇上沉默许久,最后他问道:“凝妆阁是什么?”听着有点耳熟。
四阿哥:“……那是儿子福晋和五弟妹合伙开的胭脂铺子,最近在江南开了分店,只是刚开张, 生意不如京城好。”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没有生意,江南人根本不认这个牌子,还嫌他们东西贵。
皇上无奈扶额, 老四踏实做事, 又不迷恋权力,这是好事。可他为了妻子的一点小买卖就求到自己面前又算怎么回事?
“成何体统!”皇上不满地说道, “一个胭脂铺子而已, 也值得你求到我这里?”
四阿哥哑口无言, 对于皇上来说,胭脂铺子确实是小事。也怪他昨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淑婉跟他百般缠磨,他胡乱答应了。
本来他想食言的,欺骗老婆这种损事他又不是没做过,但今早起来淑婉就说了,她会想办法打听的, 如果他不跟皇上说, 她就自己去求见皇上。
四阿哥没有法子, 只能履行承诺。
皇上心情也很矛盾, 四阿哥若是为了求娶侧福晋而来, 皇上会不喜欢他迷恋权势。他为了胭脂铺子而来,皇上又觉得他没出息,还不如为了娶侧福晋来求他呢!
“你福晋和老五福晋在后宅闲着没事,做个买卖赚点零花钱,我是不会管的。你不去做正经事,插手后宅妇人的事很光荣吗?”
皇上说了几本书名,让太监去书房把这几本书找出来。
“拿回家好好读书,多做正事,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皇上把四阿哥骂了一顿,将他赶出宫外。
他跟身边的太监抱怨,“真是越大越回去了,还不如小时候懂事。”
梁九功赔着笑脸不说话,副总管太监刘进忠笑着替四阿哥解释。
“皇上,前几天四福晋娘家兄弟降了职,侄儿们被送到了军营里吃苦,据说都是雍郡王安排的呢!”
皇上:“哦?还有这事?”
“有人说四福晋惹雍郡王生气了,有人说是四福晋的娘家人做了错事。”
皇上是最爱多想的,刘进忠两三句话就让他脑补出了四阿哥所有的心路历程。
想来肯定是四福晋娘家做了些惹老四不痛快的事情,老四为了警告他们,出手给了些教训。
但官场的事不能跟后宅女眷说的太细,即便解释了,后宅妇人也不一定懂。
老四媳妇肯定是跟老四闹了,老四为了家庭和睦,只能委曲求全,进宫替媳妇讨些好处。
皇上很满意脑补出来的剧情,他点头叹道:“费扬古没了,四福晋的娘家不如从前了,想来老四也是不容易。”
皇上让梁九功记下来,“命内务府跟凝妆阁联系,去江南赏赐的东西添上凝妆阁的东西。”
梁九功连忙答应下来,“是,奴才记下了。”
梁九功最擅长揣摩皇上的心思,若是他收了银子,便替送银子的人说话,帮他们扭转在皇上跟前的印象,若是没有银子,他便找皇上感兴趣的话题说。
此时此刻,皇上心情不错,又提起了凝妆阁,他便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皇上,说起来凝妆阁的东西确实好,太后娘娘,德妃娘娘和宜妃娘娘都用这家铺子的东西。年轻些的贵人也喜欢这些,可惜她们住在宫里买不到。”
皇上摇头失笑,“这两个儿媳也太抠了,好东西只送太后和婆婆。”
皇上只是说笑罢了,内务府又不是没钱,他还不至于在脂粉银子上占儿媳妇的便宜。
梁九功也笑道:“皇上呦!两位福晋倒是想送,可惜送不起啊!凝妆阁的东西可贵了,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
他用手比划出茶杯口那么大的圈,“这么一小盒胭脂,最便宜的要一两银子,最贵的那款要五两银子!”
皇上经常出行,他是知道外面的物价的。
“这么贵!五两银子够寻常人家一个月的花销了,还能顿顿吃肉,餐餐有精米白面。”
梁九功笑道:“贵有贵的道理,凝妆阁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里面添加了许多珍贵药材,胭脂里面用的都是新鲜花卉。春夏两季还好说,到了秋冬没有新鲜花了,那东西就更贵了。”
皇上忍不住吐槽,“成本高昂,又这样贵,难怪生意不好。”
梁九功摇摇头,“皇上呦!您真是低估了女人爱美的心,京城的凝妆阁生意可好了,每到出新品的时候,各家各户的采买连夜去排队,生怕抢不到。有些限量版的胭脂和口脂卖完就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出了。
最开始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是为了讨好雍郡王和五贝勒才去买东西,现在都是冲着凝妆阁的名号去的。虽然成本高昂,利润可能很薄,但不至于亏本啊!”
皇上点点头,没想到老四老五媳妇还挺能耐的。
皇上对四阿哥改观了,但四阿哥并不知道。他现在还在懊恼,不该答应淑婉的要求跟她胡闹的,皇阿玛肯定觉得他不干正事。他辛辛苦苦树立的形象都毁了。
四阿哥带着皇上布置的功课回到家里,看见淑婉迎了出来,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淑婉见四阿哥神情不善,猜到他肯定要埋怨自己。她只能赔着小心,满脸笑容地哄他。
“阿哥回来啦!”淑婉掐着嗓子,声音甜的快要流出蜜了,“阿哥您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膀捏捏腰好不好?保证捏了过后疲惫全消!”
淑婉伸手摸他的肩膀,四阿哥随手拨开,“不必了,当不起四福晋伺候。”
淑婉僵了一下,她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笑更甜了。
“阿哥,你别生我的气。”
四阿哥翘着脚坐在椅子上不理会她。
淑婉心里暗骂,啧,小白脸子被我宠幸多了,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真是欠调、教!
四阿哥要发脾气,哄也哄不好,淑婉懒得理他,直接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这个问题总是要问的,哄好了再问他也炸毛,现在问也是炸毛,还不如先炸了毛,最后一起哄呢!
“铺子的事皇上答应了吗?”
四阿哥眉头皱的紧紧的,“皇阿玛怎么可能答应?都怪你胡闹,害得我也跟着受训斥!”
淑婉笑着在四阿哥脸上亲了一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皇上不答应就算了,今天我亲自下厨,给你赔罪好不好?”
四阿哥推开她,“我稀罕你下厨。”
四阿哥不接受淑婉道歉,淑婉也懒得哄了。
“不想吃就算了,我本来也不是厨子,做的饭菜只是勉强能入口而已。”
四阿哥:……我不过拿乔而已,你这就不耐烦了?你就不能多哄几句?
四阿哥更生气了,偏偏还不知道该怎么指责淑婉。
淑婉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笸箩,里面装着烟丝和纸,她给自己卷了一支烟。
她扔给四阿哥一个火折子,眉毛一挑,示意他给自己点烟。
四阿哥:……
四阿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如果他精通后世的词汇,就知道此时此刻就该骂淑婉是渣女,用完了连哄都不哄就想扔!
虽然心里生气,但四阿哥还是给淑婉点了烟。
淑婉吸了一口,解开第一颗扣子,仰起脖子吐了口烟。
白眼袅袅,她白皙纤弱的脖子藏在淡蓝的烟雾后面,雪白的肌肤从衣领中透露出一点,撩人的很。
淑婉就坐在四阿哥旁边,她也翘着二郎腿,坐姿很不端正,但无端地吸引人的目光,让人觉得诱惑。
直到淑婉这支烟快抽完了,四阿哥才冷笑道:“你在勾、引我。”
淑婉抿唇微笑,“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咱们老夫老妻的,怎么可以用勾、引这么严重的词汇?”
淑婉又吸了一口烟,冲着四阿哥吐烟圈,呛得四阿哥咳嗽两声。
淑婉忍不住微笑,“真是纯情啊!小弟弟,以前没抽过烟吗?姐姐教你啊!”
说完,淑婉又吸了一口烟,抓住四阿哥的衣领,渡到他口中。
淑婉的嘴里有着烟草独特的苦涩味道,这口烟呛得四阿哥鼻酸。
淑婉压着四阿哥的脖子,强势地拥吻,恨不得把他的肉撕咬下去。
一吻结束,淑婉抹了抹嘴唇,她抖掉烟灰,把烟头戳在桌上摁灭。
“啧,小弟弟,味道不错嘛!”
说完她系上衣扣,打开屋门,径直出去了。
四阿哥看看桌上的烟头和烟灰,抹了抹脸颊跑到淑婉的梳妆台上拿西洋传来的梳妆镜。镜子里的他脸颊绯红,嘴唇湿润,眼睛泛着水光,好像被狠狠欺负过似的。
四阿哥啪地把镜子扣在桌上,气得在屋里反复踱步。
“淑婉!很好!你、你完了!你等着!”
给四阿哥进行完爱の惩罚,淑婉乐颠颠地去看小宝。
春儿小心问道:“福晋,四阿哥刚才很生气的样子,您确定没事吗?”
“没事!他刚刚因为胭脂铺子的事生气,不过我已经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春儿放心了,她无意识地问了一句,“您怎么劝阿哥的呢?”
“很简单,做一件更让他生气的事就好了!”
春儿:“……”
您真是老虎屁股上拔毛,会作死啊!
当天晚上四阿哥是如何报复的,此处不便详述。至于淑婉有没有在床上很御姐,此处也不便详述。
四阿哥求皇上不成,淑婉只能另想办法救活自己的铺子。
五福晋听说他们在江南,利用江南的花卉制作胭脂香膏,于是下令让他们把东西运送到京城来。
运送香膏脂粉比运送新鲜花卉方便许多,虽然也增加了成本,但只要东西能在京城销售出去,那就不算亏本。
而且这些花卉是京城没有的,可以作为新品赚一波银子。
至于江南本地市场,还是得另想办法。
淑婉正在琢磨着跟江南地区官员女眷联络起来,凭她和五福晋的面子,江南的官员应该是愿意替凝妆阁做广告的。
只是请那些女眷做推广,淑婉她们就相当于欠下了人情,人情债最难还,搞不好还要牵扯到四阿哥外面事,淑婉实在不愿意走到这一步。
时间过得很快,淑婉她们还没行动,皇上便已经出发往江南去了。
而且非常不正常的是,本来随行人员没有四阿哥,但临出发之际,皇上又命四阿哥随行。
这次随行的人有太子,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淑婉匆匆忙忙地给四阿哥收拾了行李,嘱咐他在路途中照顾好自己,遇到事情别逞强。
四阿哥笑着答应了,还说淑婉瞎操心。
四阿哥走后,淑婉觉得府里都冷清了。她吩咐下面的人守好门户,自己也很少出门。
九月份四阿哥他们出发,淑婉以为来回起码要三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十月份四阿哥就回来了,回到家后,看样子脸色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