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的吩咐,奴才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拼了这条命也得帮您把事情办好!”
淑婉说道:“你去了帮我盯着点,别让他们糊弄我。”
“您放心,这事难不倒奴才!”
有小宁子在,淑婉放心多了。
小宁子得了淑婉的吩咐,回去后就开始找人接手虎头的事情。
别看虎头只是一个宠物,但除了小宁子,还有一个小太监伺候它,这只狗比地主家的小姐还金贵。
小宁子回去后开始交代虎头的事,把自己伺候虎头的经验倾囊相授。
跟他一起当差的小太监听着提心吊胆的。
“福晋让你办个差事,你就把这些都教给我了?等那边的差事了结了,你不回来吗?到时候虎头身边可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小宁子笑眯眯地说道:“办完了福晋交代的事,我还得去办别的差事呢!咱们俩关系不错,我又不是那等小气的人,现在把这些教给你,虎头过得舒心,我也能放心。”
共事的小太监心里啐了一声,真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一起伺候虎头这些年,你是把自己的诀窍藏得死死的,还敢说你自己不是小气的人?我呸!
小太监说道:“你就那么肯定,办完这件差事,福晋会把你留在身边。万一你差事办砸了呢?万一福晋不要你呢?”
小宁子心道:我这叫破釜沉舟,不给自己留后路,这叫孤勇,你啥都不懂。
他假模假式叹息一声,“唉,你不用担心我。若是办不成差事,我回来在哪里当差都一样,都是效忠主子嘛!”
小太监轻声嘟囔,“真会拍马屁……”
把虎头交给同伴,小宁子拿着自己的私房钱买了些好酒和礼品,送到府里坐诊的大夫那里,向他学习与痘症有关的医理知识。
礼多人不怪,那大夫看见礼品,脸上先挂了三分笑,小宁子嘴甜会哄人,脑子灵活又识字,大夫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把自己知道的知识教给小宁子。
等小宁子去了庄子上,他已经对痘症有了大致的了解,算是半个内行了。
庄子上的人都知道小宁子是福晋的人,是来管着他们的,对小宁子先有三分不喜。
但小宁子懂人情世故,会说话有眼色,不过几日就哄得上上下下都喜欢他。
又过了些日子,立下契约的乞丐们进了庄子,他们年纪都不大,都是没得过天花的小孩子。另外还有两个家境贫困的小孩子,家里活不下去了,干脆来这里碰碰运气。
一切准备就绪,小宁子各处沟通,紧盯着研究的进度,庄子里的研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庄子里气氛紧张,宫里和几位皇子府上还是一片岁月静好。
三福晋那里传出有孕的消息,淑婉特意过去探望。
三福晋很得意的样子,肚子还没显怀就开始扶着腰走路了,恨不得让三阿哥把她宠到天上去。
淑婉很瞧不上她那副轻狂样子,略坐坐说了几句吉祥话就告辞了。
过了几日,淑婉进宫去给太后德妃请安。
从太后那里出来,回到永和宫,德妃又提起了纳妾的事。
“三福晋又有孕了,你也该再生一个了。”
淑婉笑着敷衍她,“怀孕这种事得随缘,我想再过两年应该就有了吧!”
“你一个人一直生对身子不好,这些皇子里面,四阿哥后院的侍妾最少,你也该给阿哥多纳几个妾侍,为阿哥开枝散叶。别人家里儿子孙子一大堆,只有四阿哥那里,两个阿哥一个格格,还是太冷清了!”
淑婉漫不经心地说道:“四阿哥比较节制,家里小老婆太多,阿哥会觉得烦,媳妇不敢擅自给阿哥纳妾。”
德妃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淑婉每次都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就是不给四阿哥纳妾。
德妃也拿她没办法,软的硬的都试过,淑婉就是不同意。淑婉脸皮也厚,前脚德妃刚骂过她,她低头听着了,后脚还是拉着德妃的手笑呵呵地给她说笑话,跟德妃要点心吃,要茶喝。
德妃也想把淑婉善妒的名声传得满宫皆知,但她是个要脸的人,淑婉背上善妒的名声,她会觉得面上无光,四阿哥脸上也不好看。
所以别人问德妃为什么不给四阿哥后院塞小妾的时候,她还得替淑婉描补。说人家小夫妻俩的事,她懒得掺和。
现在淑婉再一次拒绝德妃纳妾的要求,德妃立刻让她走,不要留在这里碍她的眼。
离开了永和宫,淑婉去找五公主聊天说话。
到了五公主的住处,宫女说五公主去御花园了,淑婉又去御花园找她。
太阳底下,五公主坐在石凳上绣花,宫女在旁边看着。
淑婉远远地冲她笑:“怎么在这里绣花?日头太晃眼睛了,这样会有色差的。”
五公主看见嫂子来了,连忙站起来问好。
“我在屋里已经配好了线,不会乱了颜色的。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待在屋子里太闷,在花园里绣绣花,吹吹风,这样更舒坦一些。”
淑婉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倒是会享受,我去额娘那里请安,你不在,又去你的住处找你,你还是不在,没想到是躲在这里绣花。今天是初一,我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见你一面却这样难。”
五公主低头含笑,她心想,你和额娘见面肯定要拌嘴,我在永和宫待着多不舒服啊!偏着你额娘伤心,偏着额娘你又不高兴,我两面都为难。
淑婉只是随口说说,心里并不计较这些。
她接过五公主的绣活连声赞叹,“好鲜亮的活计,你这绣花样子我没见过,有没有多余的,借过描一描。”
五公主忙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我最近新得的花样子,你拿回去用吧!”
淑婉随手翻了翻,“确实新巧,我拿回去描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一份花样子罢了,嫂子喜欢就留下。”
淑婉笑道:“不了,我拿走了,你还得重新描。”
五公主低头绣花,淑婉津津有味地看着花样子,寻思着怎么设计衣裳。
姑嫂两人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假山后面传来说话声。
“八嫂似乎有些不高兴,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淑婉和五公主同时抬起头,听声音,这是九福晋在说话。
假山后面传来八福晋含含糊糊的说话声,“没什么,弟妹不要担心我。”
淑婉和五公主又同时低头忙活自己的,她们可不是有意听墙角,也不想出去打招呼,八福晋她们爱说就说去吧!
假山后面的八福晋心中难受,三福晋又怀孕了,她的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住在宫里,不能去庙里烧香,但平时也有求神拜佛,送子观音前面的香炉堆得满满的,可总是不见效用。
九福晋不知道八福晋因为什么难过,她只能劝道:“有烦心事你就跟我说,我虽帮不上忙,但能帮着嫂子排解排解。”
八福晋想了想苦笑道:“没事,只是看见四嫂,心里有些不舒服。”
五公主皱眉,八福晋怎么说话呢!四嫂又碍着她什么了!
九福晋倒不是很惊讶,她进宫以来,跟八福晋关系不错。免不了的总能听见八福晋说四福晋坏话,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四嫂住在宫外,离得远了,倒不必烦心了吧!”
八福晋:“可是咱们两家的住处离四嫂家里很近,再过两年咱们也该搬出去了,想到跟四嫂做邻居,我就有些怕。”
九福晋劝道:“咱们行得端走得正,何必怕她呢?关起门来过日子,好了歹了都跟四嫂不相干。”
淑婉起身,放下花样册子,往假山后面走。
五公主连忙去拽她,宫里讲究个和气,四嫂这样大咧咧地闯出去,这不是叫人难堪,与人结仇吗?
她小声劝道:“四嫂息怒,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淑婉对小姑子说道:“不!是退一步乳腺增生,在让一步,我就得癌了!”
五公主不明白四嫂在说什么,她愣了下神,淑婉就甩开她的手,冲到了假山后头去。
五公主心道:坏了!
连忙追出去帮忙,她怕四嫂一对二吃亏。
“看看咱们九弟妹多会说话?”
九福晋和八福晋听见淑婉的声音吓了一跳,九福晋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和八福晋待的地方够隐秘,没想到让正主听见了,真是太尴尬了。
八福晋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四福晋不是在永和宫跟德妃娘娘说话吗?怎么会在御花园?
淑婉笑道:“九弟妹说得好,非常有道理,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过得好了,过得歹了,跟八福晋都不相干。”
淑婉看见九福晋和八福晋坐在石凳上,她走过去挤在她们中间坐下。
“都是妯娌,有话为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非要在背后嘀嘀咕咕?八弟妹也是奇了怪了,见了我心情就不好,难道我长得太丑?面相太凶?”
淑婉拍手大笑,“哦,我想起缘由了,因为八弟妹害我不成,多次挑衅,被我狠狠地回击了过去,所以八弟妹就怕了我,一件我就心肌梗塞。”
八福晋不知道心肌梗塞是什么,但她知道这不是好话。
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是她怕了淑婉,实在是她理亏到家了,说不出别的话了。
九福晋红着脸道歉,“对不住,四嫂,我们……我们不是……”
九福晋吭哧了半天,最后小声道了歉,“是我们做得不对,四嫂海涵。”
五公主笑道:“这恐怕没法子海涵,九福晋将心比心,假若你是我四嫂,此时此刻听见别的妯娌背后议论自己,你是什么心情。况且八福晋说我四嫂坏话就罢了,她本来就是那样一个人。”
八福晋:“……”
五公主继续说道:“九福晋这样就过分了吧!我四嫂与你交往不多,你成亲的时候,四嫂还送了一份大礼,我家四嫂又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背后议论我四嫂呢?”
淑婉冲小姑子竖起大拇指,很好,会说就多说几句!


第84章
五公主说这些话是在很严厉地质问九福晋和八福晋, 从称呼上就能感受出来。
她不称呼两人为嫂子,而是称呼她们为八福晋九福晋,表示她认的嫂子只有淑婉一个。
九福晋羞得脸上都快烧起来了, 她从未经历过如此尴尬的时刻。
“是我口无遮拦,我这里给四嫂和五妹妹赔罪了。”
九福晋蹲身给五公主和淑婉行礼,按理说平辈之间不必行这样的礼,她为了展现出自己道歉的诚意, 特意放低了姿态。
五公主站在那里,微笑着受了九福晋的礼。
淑婉在心里疯狂为五公主鼓掌。
妹妹好帅我好爱!这高贵又傲慢的样子,我会在记忆中反复观看一百遍!
五公主作为妹妹不客气地受了九福晋的礼,嘴上说出的话却很客气。
“九嫂太客气了, 都是一家子骨肉, 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我四嫂也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不会揪着一点子小事, 过了许多年也不肯忘怀。”
说罢, 五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八福晋一眼。
淑婉抿嘴偷笑, 她开口对九福晋说话, 眼睛却看向八福晋。
“九弟妹啊!亲戚朋友之间, 难免会有口角误会, 上牙还有磕到下牙的时候呢!若是事事都计较,那还不得累死?八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八福晋抿着嘴, 倔强地不说话。
九福晋眉头微蹙,她走到八福晋身边,把手搭在八福晋的肩膀上。
“四嫂说的有理, 咱们都是一家人, 打断骨头连着筋, 做错了事,跟亲人服个软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算丢人。”
九福晋捏了捏八福晋的肩膀,劝她不要再犟,赶紧道歉。
八福晋气红了眼睛,从小到大,只有别人给她道歉的,她才不要给四福晋道歉!
成亲以来,八阿哥宠她,两个婆婆待她也是客气有礼。凭她的手腕,太后和太子妃也喜欢她。她事事如意顺遂,只有对上四福晋频频吃亏。
八福晋恨死淑婉了,她觉得淑婉跟她八字不合,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八福晋向谁低头都不会向淑婉低头的,她甩开九福晋的手。
“我又没说错话,为什么道歉?四嫂总是跟我过不去,故意欺负我,为难我,你做了这些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说完八福晋甩手就走,她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淑婉想告状就告吧!她不在乎了!
淑婉冷笑,她冲着八福晋的背影喊道:“八福晋真会颠倒黑白,你积点口德吧!”
八福晋离开的脚步更快了,看着离开的潇洒,但慌乱的脚步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九福晋皱紧了眉头,在她看来,八福晋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妥当。不论四福晋为人如何,她们背后议论别人就是不对。
道个歉而已,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即便事情闹到太后皇上面前,她们及时诚恳道歉,长辈们也得夸一句懂事。八福晋这样倔强,实在不明智。
九福晋笑着替八福晋描补了一下。
“八嫂这个人脸皮薄,她心里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道歉。四嫂宽宏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九福晋又羞愧地补充了一句,“四嫂,咱们妯娌之间的口角,还是不要闹到长辈那里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淑婉的神色,她真的很怕淑婉去告状。
她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好事一件没做,因为背后议论嫂子被告到长辈们面前,那多么丢人啊!以后她在宫里也不用见人了!
淑婉摆手笑道:“瞧你紧张的,你以为我真像八弟妹口中说的那样吓人啊!你放心,我不会告状的。以后见面,大家还是亲亲热热的好妯娌。”
九福晋看向五公主,五公主笑着做出保证,“这是几位嫂子之间的事,我肯定不会插手。”
淑婉觉得九福晋够小心的,“你怕什么?你刚才并没有说特别过分的话,就算告到长辈们面前,你也能把自己摘干净了。再说了,不过几句口角,我为什么告到长辈们面前,为了惹他们烦心吗?”
这下子九福晋彻底放心了,她含羞带愧地低着头。
“四嫂宽宏,以前都是我误会四嫂了。”
淑婉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还有事先走了,弟妹在这玩吧!”
淑婉和五公主一起走了,九福晋松了口气,回阿哥所去找八福晋。
到了八福晋的院子,宫女请九福晋在偏厅稍候,过了一会儿才请九福晋去了正厅。
八福晋叹了一声,请九福晋坐下。
“我不太方便,失礼之处弟妹勿怪。”
九福晋上下打量几眼,八福晋面色红润,看样子不像是生病,她低头看见八福晋的脚趿拉着一双平底鞋,脚踝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空气里还有红花油的味道,九福晋什么都明白了。
“呀!嫂子可是扭到了脚,可请太医看过了?”
八福晋抿着嘴,还是一副倔强模样。她急急忙忙地回来,路上不小心崴了一下,坚持回到家里,脚踝肿的老高。
“不用请太医,用红花油揉开,明天就好了。”
九福晋劝道:“八嫂,身体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若是扭伤严重了,你一定要请太医来看看!”
“嗯,知道了。”
九福晋看她这样冷淡,心里不太舒服。
她心想:我替你跟四嫂求情,还低声下气地求四嫂不要告状,你把我扔在那里不管就算了,我登门拜访,关心你的身体,你还这样不冷不热。算了,我又何必上赶着体贴你。
九福晋把淑婉保证不会告状的事情说了,八福晋听完心里松了口气,但她还是倔强地说道。
“哼,这点子小事本来就不值得告到长辈面前。你放心,她不敢告状,若是她揪着咱们的错处不放,只会显得她小肚鸡肠,她那样精明的人,才不肯吃亏呢!”
九福晋听了这话,越发觉得没意思。
她笑着冲八福晋点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八嫂好好养着,我得闲了来看你。”
八福晋没有多想,她命自己的贴身宫女好生把九福晋送出去。
另外一边,淑婉跟着五福晋去了她的住处。
五公主拉着淑婉一起在榻上歪着,她笑着说道:“四嫂就像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你就不能再忍一会儿,听听八嫂她们还能说什么难听的话吗?”
淑婉拍手嚷道:“这怎么能忍?听了这两句话已经够让我生气的了,再听她说下去,我会被气炸的!乖妹妹,嫂子教你一个道理,有仇就要当场报。现在默默记下,等到将来报仇,这种行为不可取,到那时谁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啊?没准还得以为你故意陷害她呢!”
五公主摇头失笑,她不太赞成淑婉的行事风格,但也没有指手画脚。
她受德妃影响,行事更稳妥,更能忍耐。此时的五公主有年轻时候德妃的影子,只是比德妃更有底气些。
五公主叹道:“也不知道八嫂是怎么想的,宫里人多嘴杂,她居然在御花园里讲究四嫂,这也太不谨慎了。”
有一句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
淑婉的思路居然能跟八福晋的思路对上。
“八福晋不是不谨慎,她是心情不好,乱了分寸。三福晋有喜了,她心里不痛快,九福晋一直追问她为何不高兴,她不敢说实话啊!只能拿我来搪塞九福晋了,谁能想到她运气这样差,说坏话让我逮个正着。”
五福晋明白了,她忍不住替八福晋叹了一声。
“其实……我能理解八嫂的心情。她嫁进来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好消息,难免会心急,特别是八哥独宠她一个。若她不得独宠,情况还会好一些。”
淑婉也跟着叹了一声,“确实,八福晋运气不好。”
“我有时候想,身为女子真难啊!独得丈夫宠爱是错,生不出孩子也是错,对庶子庶女不好还是错……可是世上真的有毫无芥蒂接受小妾和庶子庶女的女子吗?”
淑婉很肯定地答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你千万不要苛刻自己,做那一等一的贤良女子。
等你成家了,如果额驸是好样的,你可以稍稍忍让一下。毕竟过日子就是互相磨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棱角,你让着我,我让着你,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假若额驸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必让了,自己怎么高兴怎么过!什么小妾庶子,他们算什么东西,你是公主,他们都得听你的!”
五公主笑嘻嘻地钻进淑婉怀里,“嫂子这话我爱听!”
她趴在淑婉身上闻了闻,“唔,嫂子身上好香。”
淑婉脸上一红,这话说的……怎么跟你哥似的?
淑婉在五公主那里蹭了顿饭,等回到家里,她跟四阿哥告了一状。
四阿哥听完只觉得烦,这个老八福晋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找淑婉的茬,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四阿哥劝淑婉不要理她,淑婉也答应了。她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跟八福晋老死不相往来。
皇宫里面,八福晋也跟八阿哥告状了。
她当然不敢说实话,她颠倒黑白,说淑婉羞辱她。
八福晋捏着帕子哭,“一想到出宫后,我就得跟四嫂做邻居,我心里直哆嗦。之前是我做错了事,但她要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啊?”
八阿哥当然相信自己的妻子,他听完这话,心中恼怒。
“四嫂确实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康宝抓周我送了厚礼,之后他们家的人情,我一份都没落下,送礼也比别人厚几分。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她怎么还是不依不饶?”
八福晋搂着八阿哥,哭得梨花带雨。
在八阿哥的印象里,八福晋是极倔强的,很少服软,现在哭成这样,可见是被欺负狠了。
八阿哥拍了拍八福晋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有了八阿哥的保证,八福晋心里一下子就畅快了。
她心道:若不是住在宫里,束缚住了手脚,她也不必求八阿哥。这回好了,有八阿哥出手,看四福晋猖狂到几时!
淑婉还不知道八福晋夫妻的小心思,若是知道了,肯定要骂八福晋是疯狗。
明明最开始是她招惹别人,就许她欺负别人,不许别人反击。受了罚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还要追着别人不放,不是疯狗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八阿哥和八福晋的计划,这样平静地过了些日子,两个月后,十阿哥也成亲了。
十福晋是从草原来的,细长的丹凤眼,高颧骨,很有蒙古人的特色。
她的脸虽然与杏眼桃腮的传统审美不沾边,但很符合高级脸的特点。她的自信和骄傲,让她看起来很飒爽很酷。
可能从小就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十福晋很傲气,不太愿意理人。
几个妯娌都让着她,不理人就不理嘛!她们又不跟十福晋过日子,一年也见不了几次。
参加完十阿哥的婚礼,淑婉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胭脂铺子运转良好,在京城的口碑也极好。淑婉研制的产品质量过硬,上妆比别家脂粉更服帖,更轻薄,谁用了都喜欢。
庄子里也一切顺利,几位老太医发现种牛痘确实有效,这个发现让他们激动不已,几个老头子不眠不休地做记录,做研究。四阿哥真怕他们熬出毛病,又雇了几个年轻的大夫给他们打下手。
这一日正逢初一,淑婉又进宫请安,四阿哥在前面参加朝会。
放在以往,四阿哥就是朝会上的背景板,认真听着大臣们汇报工作就是了。
但是今天,四阿哥刚站好,就有几个御史要参他,准确来说是参他的福晋。
“臣等发现,四福晋在城郊买了一个庄子,又在城内大肆抓捕无辜乞儿,送到庄子上,让乞儿们感染天花。此等行径令人发指,还请皇上明察。”
其他几个御史参的是同一件事,他们还找了人证,是几个小乞丐,他们说那几个乞丐走后再也没回来,应该是遭遇了不测,他们的奏折里夹带了证词。
“皇上,天花肆虐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四福晋用天花坑害人命,万一不小心传染出去,京城再一次天花肆虐,又是一场灾难。臣以为,此事应当严惩!还应追究四阿哥失察之责!”
皇上闭了闭眼睛,儿女都是债啊!老四媳妇不好好做她的福晋,搞这些做什么?
皇上看向四阿哥,“胤禛,你有何话说?”
四阿哥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
“回皇上,四福晋买庄子的事,儿臣知道的一清二楚。”
御史迫不及待地质问他,“四贝勒,你明知四福晋此举不妥,不加以干涉就罢了,还故意纵容?”
四阿哥慢悠悠地说道:“有传言说,挤牛奶的妇人感染牛痘就不会再感染天花。人痘之法风险较高,四福晋希望天底下的孩童免受疾病之苦,用自己的嫁妆置办庄子,聘请医术高明的太医去庄子上研究牛痘之法。”
“四贝勒,那些乞儿如何解释?”
四阿哥:“牛痘之法需要有人试验,乞儿们自愿签下契约。参与研究后,有饭吃,有衣穿。太医们亲自诊治,若是试验成功,贝勒府请先生教他们读书学艺,将来发放安家银子。”
这下子皇上不关心四福晋有没有错了,他只关心牛痘之法管不管用。
“牛痘之法可有效果?”
四阿哥难得笑了一下,“第一批测试的孩童有五人,牛痘之法在他们身上确实有效果。”
皇上也笑了,“五人,全部活着?”
“是!不仅活着,种痘过程也不似人痘之法那样痛苦。这五个孩子身体健康,正在庄子里跟着先生读书认字。
庄子里养牛的地方,与人住的地方隔得很远。几位老太医和孩子们待在自己的住处,未感染的,和感染过的都隔开了。庄子里每天都喷洒烈酒,天花绝不会传到城内。”
皇上笑着点点头,“好啊!很好!你倒是能藏,这样的好消息,你应该早点拿出来说的!”
四阿哥拱手行礼,“本来打算再研究一段时间,彻底研究清楚再来禀报,没想到几位御史消息灵通,几个月前的事情都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