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时, 孔雀睁开了双眼, 迎着阳光, 梳理了一下自己身上五彩熠熠的尾羽, 煞是美丽。
随后原形一变，孔雀便化作了一个身披长袍的俊美童子, 他的长袍与他的五色翎羽一样, 也不断变换荡漾着一道道五色神光，
这种更小的人形, 是苍道人的形貌, 哪怕如今苍道人已经离开这方天地，去天外天寻找‘逍遥’，不知归期。
但是当年所有有幸进入过玉虚宫听道的先天神灵, 出于对苍道人的敬仰与怀念，在神灵之间的交际场合，都有化为人形的习惯, 算是一种更加正式的形象。
想到昨夜想出来的新神通, 孔雀迫不及待地飞身而起, 在天空之中感应了一下，随后率先朝着南面而去。
他的身影周围，一直萦绕着点点金色的光辉，这是任何先天神灵身上自然都会萦绕的气运之力。
……
隔着老远，孔雀就感应到了前方传来的强大焰力波动。
抬头看去，地上那两团正在碰撞的巨焰，夺目得比天上金乌的光芒还要耀眼，一团是充满了毁灭与新生力量的焰火，另一团，则是一种无物不融的可怕火焰。
两团火焰碰撞的力量是如此恐怖，周围没有任何生灵神灵靠近，哪怕是自身同样掌握着五行之火的孔雀，见此情况，身上都下意识的荡开一片五色神光。
“唰！”
瞬间，孔雀周围的五色神光就将他与周围隔开了一层空间，任何物质、力量波动，在触碰到五色神光之后都被抵消了。
而就这么一个眨眼之间，两团火焰的碰撞已经分出了胜负。
“呖！呖！”
两声不快的鸣叫过后，那团带着毁灭与新生之力的巨焰褪去，显现出了里面两只美轮美奂地火红神鸟，凤与凰看到了远处的同族大圣孔雀，冲他鸣叫一声，打了个招呼之后，理也不理另外一团巨焰，双双飞去。
另一团巨焰也因此缩小，从中走出了一个圆脸青年，身上同样萦绕着代表先天神灵的金色气运，看到孔雀，他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快速地飞到了他面前打招呼：“小孔雀！你是来找我玩的吗？”
孔雀明明看起来年纪小，神情却比对面的青年要老成，他无语道：“祝融师兄，你没事欺负凤凰做什么？”
祝融挠了挠头：“是它们先挑衅的……这天地我什么都烧过了，正想试试凤凰火能不能烧，谁知道它们打不过还急了。”
“它们诞生得晚，没有来得及赶上在老师宫中听道，你们力量相似，自然是有些不服气的。”孔雀解释道，凤凰同样先天诞生，性格高傲，除了少数妖族大圣与同族之外，也就是祝融这个先天第一缕至焰能得它们另眼相看了。
只是两神兽性格如此，表现出来自然落在祝融眼中是挑衅。
好在祝融也并不在意，转而又想起另一件事，兴奋地对孔雀说道：“我最近出了一个有趣的玩意！”
孔雀疑惑：“什么？”
下一刻，祝融手中飞出一个看起来圆圆的红色珠子落在了孔雀手中。
孔雀接过之后，鼻尖动了动，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只是从中感应到了大量的忘忧草的灵性，恐怕得有一片草原那么多，如今却全部集中在这一粒小小丸子之中。
“这是怎么做到的？”孔雀感到十分新奇
祝融嘿然一笑：“当然是我烧出来的，老师走后不是说让我们寻找自己对应的大道神通吗？我发现只要想着烧一部分的东西，而不是把它全部烧掉，就可以只留我想要的部分，舍弃我不要的部分……集万物之精华，我决定把这个东西东西叫做丹！”
“你尝尝看，我还有多的。”
孔雀听到这话，点点头，也不存在什么防备担忧心理，干脆地将这枚‘丹’一口吞了下去。
顿时一阵清灵可口的感觉直冲天灵，孔雀衣袍上碧色光芒增多了片刻，又被均匀的转换成了另外四种颜色，随后他睁开了眼睛叹道：“这么小一粒弹丸，竟真和吃了一片忘忧草一样，甚至还更多。”
忘忧草乃是东方长青峰上的一种灵草，任何生灵食之，都会感觉到美味可口，心情舒畅，百病全消，当然，先天神灵是谈不上‘病’的，对他们奇效的是前者的功效。
“没错，因为我只留下了我想要的部分，大量叠加，你会感觉比之前更多。”得到孔雀的赞许，祝融很是兴奋。
见状，孔雀不甘落后地想到了自己来的目的，笑道：“我特意来找你，也是想试试我昨天想出来的新神通。”
祝融闻言眼睛一亮：“要打架吗？来来来。”
“不是打架的神通。”孔雀摇头，对他道：“你先别动。”
“好。”祝融配合的点头，一动不动。
孔雀手一挥，便有一道五色光华绕着祝融闪烁了一下，然后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祝融感觉到自己周身多了一圈孔雀的气息，并不强大，可以堪称微弱，但是一直持续着。
对面的孔雀笑了，这时候祝融就看到他嘴巴未动，但是却有一道声音，透过围绕他的力量传递了过来：“这是我新研究出的神通，借用五行之力，无论隔着多远，只要存在有五行之力的地方，都可以直接联络。”
“咦，真好玩！这样就不用跑来跑去了！”祝融几乎是瞬间就掌握了用法，也与孔雀一样嘴上不动，透过这种方式说起话来。
孔雀道：“缺点就是必须要先去‘绑定’一下，才能开始沟通，不能直接想找谁就找谁。”
祝融不以为意：“那有什么？去绑定就是了，走走走，我和你一起去，前几天我看到女娲与伏羲都在未名湖附近……”
不多时，两道被气运光辉萦绕的身影就飞上了天际，朝着未名湖方向而去。
……
未名湖畔，水流涌动的泉眼旁。
存在着两道气息强悍，更有大量气运金光萦绕的身影。
两人面容一个绝美，一个英俊，上半身与人身无二，下半身却是带着鳞片的蛇尾，蛇尾上金色气运缠绕，远超任何先天神灵，充满了一种难以描绘的神圣。
他们手中霞光闪烁，此时正在‘忙碌’着。
女娲素手从手边一团五色光辉的泥土上，取下一块，旋即，才被她取下的泥土，却在下一刻直接恢复成了没有被取走的模样，看起来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
她另一只手一点，未名湖之中蕴含了大量生机的灵露就飞出一滴，落在了她手心的彩色泥土上，在她手中揉捏变换，很快，就有一个形貌古怪的四足生物造型出现在她手中。
然而稍一感应……
“啊呀！”女娲声音懊恼。
“怎么了？”旁边的伏羲转过来问道。
女娲掌心的生物已经有了生命，只是灰不溜秋，无毛无鳞，爪子也不利，一对绿豆眼分得开开的，此时正下意识的张嘴兼耸动着鼻孔对自己的造物表示喜爱尊敬。
女娲尴尬道：“我以蛇的头为形，本想要造一个有四足的长寿的生物，没想到长了四足的蛇，居然这么难看……”
伏羲仔细看了看，确实没从它身上找到什么美感，便补救道：“丑就丑吧，那让它变聪明一点。”
说罢手中一指点，一道神光落在这生物身上，顿时，原本呆萌的绿豆眼便得深邃起来，充满了智慧的洞悉感，好似一个堪破了世事的老者。
然后它对着两位造物主叫了叫，只是没有声音，吐出了两道微弱的气流。
“呃……好像自保能力是弱了些，就算能下水躲避也有很多鱼能轻松吃了它。”女娲瞬间就明白了生物想表达的抗议，伸手戳了戳它冰冷柔软的身体，对方赞同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想了想，伸手又招来一点泥土，化作了一个圆形的壳：“这样……遇到危险可以把四肢全部缩进壳里！”
这个外形让一旁的伏羲灵感爆发：“唔，这壳上的纹路可以做点文章呀……”说罢又在龟壳上加了点道种文字。
不多时，女娲道：“不行，它一个脑袋承受不住这么多知识，再分一个脑子……干脆直接加条伴生蛇吧！”
伏羲：“一体双生，不错的点子呢！”
最终，当祝融与孔雀来到未名湖时，这生物已经在女娲伏羲的不断‘更改’、‘加持’下，气息越发厚重，天生智慧，寿命悠长，能控玄水，更有道种文字下的占卜问卦之能，假以时日，定能成长为一代强大神兽。
“咦？孔雀、祝融，难得见到你们两一起出现。”
将被命名为玄武的生物放走，女娲与伏羲身形缩小，变化成为了人身，与他们打招呼。
孔雀与祝融连忙迎上前，微微向着两神行了个半礼。
女娲伏羲本源是天地玄黄之气，乃是天地间最早诞生的先天神灵之二，男女之分，是先诞生了女娲伏羲才有的这两个概念。
后来的先天神灵根据自身性格、神力倾向区分男女，都与女娲伏羲有关联，因此面对两位神灵，即使是同阶先天神灵都要额外尊重几分，他们的话在神灵之中也额外有分量。
祝融与孔雀最近都获得了新神通，连忙拿出来向两神展示。
女娲不吝夸赞：“孔雀此术甚是有用，以后联络就方便了！”
“我预感到此术或可成一道……”伏羲品尝完祝融制作的‘丹’之后也忍不住点头。
两人听闻，都露出了喜悦之色，苍道人传道离去后，便让所有先天神灵们探索自己的大道。
其中女娲与伏羲是最先找到自身道路的，乃是‘创造’，此后从他们神力之中诞生的生灵，只要血脉延续，便会不断壮大他们的大道，世间生灵越繁荣，两神就越强大。
如今天地间大量生灵异兽都经由女娲伏羲创造，已经是所有先天神灵之中最强大的存在，不过两神最大的目标还是创造一种最有潜力的、最能适应天地规则的物种，外形早已定好，就是以苍道人的形象构成的‘人身’。
得到他们的肯定，孔雀与祝融都非常开心。
祝融更是手舞足蹈，准备再去祸害下一种宝物‘通灵叶’。
就在此时，忽然头顶炸响一道惊雷，霎时间，天地间神灵都不约而同的骤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怎么回事？”
孔雀和祝融不明所以，只觉心悸神夺，凭空生出忌惮之感。
女娲与伏羲对视一眼，却是想到了什么：“走，去看看再说。”
那种令人心悸的气息出现后并未消失，而是似乎落在了某一处位置，四名神灵当即朝着异动方向赶去，在赶路途中，还能看到周围道道强大的气息光芒闪过，全是被吸引过来的先天神灵、神兽们。
很快，众神都落到了异动之地。
那是一处被方才雷霆轰碎的凹地，此时碎石之中，亮着一道苍白色的灵光，外围则是黑白二色交替变换，充满了难掩之妙，更有点点气运金光浮现，缠绕在这灵光周围。
“这是……又一位新神？”
这一幕所有来临者都辨别得出，气运环绕不散，乃是先天神灵才会有的气象，只是这位新神显然刚凝结气象，距离真正凝体化形，不知道还有多久。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还未凝体化形的神灵，却让所有来临的强者们都下意识的产生了不安……或者说，忌惮。
性情暴躁的犼被这种莫名的压力激发，控制不住地朝其喷吐出一道内气，这内气可不简单，乃是能够冻结万物的极寒。
下一刻，这口能够冻结万物的内气却被‘冻结’了在了原处。
冻结‘万物’，万物还是物质，只是如今阻止这内气的却是光阴。
附近最先赶来的神灵们身上的光阴被凝结，齐齐行动不能，只能在自身念头之中知道光阴之力降临了。
北方一道赤红巨影游动而来，气运之力萦绕，跨越光阴，下一个时刻便化作人形，在这里落下身形。
此时是白日，烛龙的眼睛是睁开的，目光扫过众神，方才被凝结的光阴才重新流动。
众神齐齐对他行了半礼，就连方才被阻断出手的犼都不甘不愿地低下了头，扭着身子退后三步。
先天神灵之中，最古老的三位神灵除了秉承先天玄黄二气诞生的女娲伏羲，还有一位便是烛龙，乃是随着光阴的概念而诞生的古老神灵，不同于女娲伏羲的是这位神灵因为大道特殊，独居于钟山，超然物外，即使是在其他神灵眼中也非常神秘。
“烛龙，这是为何？”有神灵不解的问道：“此灵留之不祥，毁去不好么？”
神灵之间因为先天大道不同，也会有冲突战斗发生，这是哪怕苍道人在时，只要不在玉虚宫放肆，都不会管的，而这道还未成型的灵光带来的心悸与忌惮之感，在场所有神灵都能感觉到，是以方才犼忍不住出手，想要将其扼杀在成型之前。
没想到这次这位新神灵诞生居然还惊动了烛龙，甚至他还出手了，要知道此前神灵之间战斗，从未见到过他出手。
“不可！”
远远地，女娲的声音传来，方才在未名湖的四神也赶到了此处。
见到烛龙阻止了犼，女娲与伏羲松了一口气，互相见礼过后，面对疑惑不解的其他神灵、神兽们，女娲解释道：“此乃先天杀机，老师走之前曾经指点过，先天杀机还未诞生，因为大道特性，诞生之时必然会引得所有神灵惊惧，但乃是天地间不可或缺的重要大道，不可阻其成道。”
烛龙也点了点头。
此事苍道人讲道时闲谈过，那时候太早，在场的只有烛龙、女娲、伏羲三位最先成型的先天神灵，其他神灵都是后续加入的，对于玉虚宫的大道，能听到多少，全看缘法，不过基本上都是越早有此机缘者实力越强大。
“可是……”
有几位神灵神情不甘，不过碍于三位最古老的神灵，实力也是最强大的，更有祝融、孔雀这等诞生没差多少的神灵在，所以哪怕本能在提醒他们这道灵光有彻底磨灭他们的力量，也只能悻悻而归，最多的只待了三个昼夜。
最后只剩下一共有五位神灵留在这里，烛龙、女娲、伏羲、祝融、孔雀都没有离开，他们既是守护，也是好奇地观看了一段时间这还未成型，却已经有灵性的先天杀机。
“只要克制住本能，反而更能体会老师所言的‘触类旁通’之妙……”
孔雀在围观之中，灵感迸发，发现了五行混沌撕裂空间的破坏之力。
祝融在围观之中，灵感迸发，尝试了用各种金石聚合，炼制出了一颗能定海平涛的‘镇海珠’。
女娲与伏羲在围观之中，灵感迸发，捏出了一只血红色眼睛，雪白毛皮，攻击中携带着杀伐之气的新生生物，取名白虎。
烛龙则一如既往的神秘，好似只是单纯的想待在这里一样，甚至他还动用神通，将自己往常居住的钟山用移山挪海之术给搬了过来。
大概过了半月，灵光稳固，外面一圈原本不断更迭的黑白二气形成了一个奇异又和谐的圆形光环，各占一半，稳固的交替着，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
到了这一步，先天杀机已经拥有了自保之力，若有神灵想要毁灭它，反倒是会更先一步被它的‘杀’死。
这种情况之下，性格最跳脱的祝融最先离开准备去烧点新奇东西，孔雀将自己的新神通加了一份在烛龙身上后，也离开了，接着是女娲伏羲两神回到未名湖继续创造生灵，最后这里只留下了烛龙。
所有神灵都离开后，少年模样的烛龙身形变化，赤红长躯出现，化作了本体原形，只是那上面不是鳞片，而是包含了过去未来的无数种可能的光影。
他大半个身躯盘在钟山上，人面对着正在进行黑白转换的影子，闭上了眼，徐徐吐出一口气。
天黑了，同时一阵寒流席卷大地，点点雪花天空中缓慢飘落，冬天到了。
光阴大道无处不在却又难以触碰，烛龙的性格也是如此，是神灵之中的异类，哪怕是最古老的神灵之一，却独居钟山，不像其他神灵之间多有交往。
如今看着这个拥有黑白生死两种力量轮转的先天杀机，烛龙心情奇异，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同类’。
因为，他睁开眼是白天，闭上眼是黑夜，吸气是夏，呼气成冬，昼夜四季交替……与这黑白生死交替是如此相像！
找到同类的欣喜，让烛龙忽略了，自己本能的想守护眼前这道其他神灵避之不及的先天杀机，也受到了一定‘未来’的影响。
他是先天光阴具现，即使身处‘现在’，即使还未完全成就光阴大道，也能隐约感受到自己的未来。
……
千年之后，这方萌芽中的天地终于迈向成长，天地扩张，生灵繁衍。
妖族大盛，人族悄然崛起，在这个过程之中，妖族内部不同种族之间大战爆发，除了共尊女娲伏羲为大圣之外，各族可谓是谁也不服谁，天地在这场混战之中被撕裂演化成一个个小世界，生灭上演。
远古属于神灵的时代即将终结，属于妖族的时代即将开启。
先天杀机感应众生杀机，本能地投入了战场寻找成道之机。
烛龙也因为新纪元的开启而成道，本体化为了贯穿过去未来的光阴长河，他成了祂，祂的存在着的过去、现在、未来都被抹除，全看祂想要出现在哪里。
就在长寿的妖族因为战斗而陨灭，短寿的人族几代更迭，寻求变强之路的过程之中，世间生与灭几番演化，死后的灵魂，全部被先天杀机带走，进入了苍白色的亡者世界，开启下一次轮回。
生者世界与死者世界，两个泾渭分明又互相联结的‘圆环’雏形已然诞生。
然而，就在这天地扩张成长的时期，新旧纪元交叠的时刻，这片天地像一颗半熟的果实，引来了来自天地之外其他存在的注视与觊觎。
一道带着吞噬与控制的神秘力量，聪明地循着大天地中，各个小世界之间的‘裂痕’，侵入到了这个世界。
这神秘力量，天生就有无声无息融入光阴与空间的能力，最擅长侵入。
来到这方世界后，它很快就找到了其他篡夺天地果实的办法。
它穿梭在妖族战场之中，将妖族人族身上的气运之力一点点搜集吞噬，作为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基。
不到百年，新神诞生。
权柄为‘命运’。
诡异的金色蔓藤在远古时代破土而出的瞬间，所有先天神灵都感受到了这个存在是一个入侵者，因为它光是存在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可是下一刻，这个入侵者就汇集气运，将原本萦绕在一众神灵周围的气运之力全部吸取，甚至还操纵这些气运之力，同时狠狠掠夺走了这些神灵们的部分力量权柄。
一举重创一众先天神灵的同时，还将祂自己壮大到了超越任何一个神灵的程度。
“是外魔！”
就连苍道人都要去探索的天外天，蕴藏着无限的危险与奇诡，谓之‘外魔’，与天外天相比，这片天地简直祥和美妙到了极点，也恰是因为如此，才更引得外魔觊觎，出现了这种超出众神灵认知的存在。
惨败，远古时代的生灵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光阴与抗击命运的所有神灵们想将命运蔓藤的战场阻拦在远古，然而它已成‘祂’，窃取了这个世界的神灵权柄之后，小世界的光阴也同样在祂面前铺展开，祂留下主要力量在远古战场，分出的‘根系’却悄悄从上古时代扎根，沿着上古进入中古，打算悄无声息的吞噬这个世界。
甚至为了不泄露消息，祂耗费了大量的力气，率先封印烛龙，同时污染将五行大道传到中古时代的孔雀。
做到了这一切的命运，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一直到，祂入侵吞噬轮回，察觉到那一抹先天杀机的时候。
还未成道的先天杀机因为感知到危险，选择了用最后一点未被吞噬的轮回之力将自己送入轮回。
于是，中古时代，无涯宗之中，巫族圣女十月怀胎，一个叫纪凌辰的女婴呱呱坠地。
感受到克星，命运甚至在远古战场‘分心’了，恐惧而迂回的想要通过命运安排，将先天杀机磨灭。
那一日，走投无路的纪凌辰，动用禁咒，想要直到一个答案。
她最想改变的是命运，最能回应她的也原本应该是命运。
但是占据了‘命运’的金色蔓藤当然不会让她如愿，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它有意为之，让纪凌辰使用禁咒，耗尽生机而亡，即使是先天杀机，选择了轮回托生，死了也就是真的消失。
可是，在命运的重重包围下，那本该一无所觉的，大半力量都被封锁在远古时代的烛龙，却还是一下子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守护了千年的‘同类’，天地间唯一能斩杀‘命运’的存在。
当年机缘巧合守护过先天杀机的神灵们，也做出了相应的选择，孤注一掷，真灵转生，不惜一切代价辅助她成道，将战场延长到了还拥有未知的‘未来’——
光阴自此分裂，命运自此逆转。
第223章 番外
“就是那里吗？”
莫淮与明黛并肩而立, 两人看着前方的巫族聚落，此时两人视线所及，乃是聚落的其中一间屋舍。
屋舍之中, 传出一声啼哭, 有一个女婴正呱呱坠地。
距离命运重新归于众生，已经有百年。
这百年时间, 对于高阶修士而言，只是弹指一挥，而对于绝大多数巫族人来说，却是一生, 哪怕是身为大巫的巫族圣女也是如此。
云裳在三年前便在纪星河怀中寿终正寝, 作为轮回之主, 明黛不能强行改变生母的寿命, 却能够在云裳投胎转世之后，知晓其身份。
确认了云裳转世之身, 明黛伸手投出一道常人不可见的灵光, 没入了刚出生的女婴身上。
似是受到了莫名安抚, 方才还啼哭不止的婴儿哭声一歇, 随后咬着手指，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明黛微微一笑, 随后向在旁等候的莫淮点了点头, 两人身影一淡, 下一刻, 便出现在了距离这里百里外的一处孤峰之上。
纪星河正站在山峰之上，静静地望着聚落之中, 目光深邃。
看到明黛莫淮出现, 他立刻看向明黛, 神情有些紧张：“如何？”
明黛点头：“母亲已经安然转世。”
云裳从来不是什么恶人，自身无因果恶念纠缠，甚至因为另一个命运线中的残魂保护明黛转生，间接为拯救这片天地做出了贡献。
在明黛击碎命运蔓藤，将‘命’归于众生，气运则再度回归天地原始状态，也有功德气运落在云裳身上，哪怕不用明黛关注，她的转世也注定会平安顺遂，就如同天地为她施加了‘祝福’。
纪星河闻言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那就好……”
明黛见状又问：“父亲接下来打算如何？”
纪星河道：“我会在附近闭关十八年，等待她长大成人再去找她。”
明黛一愣，十分意外，她以为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哪怕不会直接告诉她前世之因，也不至于会直到十八年后再见面。
一旁的莫淮倒是理解地点点头。
纪星河给女儿解释道：“转世投胎，过往前尘皆散，云裳合该有她新一世的童年人生，我若过早出现，是乘人之危，以成人心智在干涉她，人所不取也。”
明黛一震，猛然醒悟。
作为轮回之主，云裳的即使轮回转世，在她心中的地位身份也从未变过，反倒是忽略了关键的这一节——
转世投胎，没有前世记忆的云裳，哪怕灵魂是同一个，但是某种角度而言，这一世确实是另一个人了，合该有新的一生。
这个认知让明黛情绪复杂起来。
云裳死时，明黛虽然难过，但并未有多痛苦，因为她执掌轮回，知道自己能寻到母亲转世。
作为轮回之主，明黛自己也不能逆转轮回，可她却能轻松找到转世的云裳再续母女情缘，感觉并无差别，直到此时听到纪星河的这番话，她忽然更深刻的理解了何为‘人’道，何为‘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