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系统拒绝的话，夏婉也只能尽力，还好现在距离湖边不算太远，她有一定的信心，但是如果……最坏的结果她也不敢想。
系统没有回答她。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夏婉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突然有力，游泳的姿势也变得更加娴熟。
她很快便抓住了江遇时，带着他向湖面上游去。
也是因为有系统的帮助，这个过程还算是很顺利，小男孩也连忙过来帮忙拉江遇时上岸。
夏婉连忙爬了上岸，推着江遇时的肩膀，让他平躺在了地面上。
夏婉颤抖着伸出手，在感觉到了江遇时还有微弱的呼吸那一刻猛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他没事。
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让原本就紧绷的情绪在一瞬间直接崩溃。
也就在这一刻，夏婉感觉到了身上那股力量也消失了。
夏婉痛哭出声，一只手紧捂住自己的嘴，浑身都在颤抖。
小男孩则慌了，咳嗽了几声，连忙问道：“怎么了？这个哥哥怎么了？”
夏婉努力回答小男孩的问题：“没事……他没事，我是高兴，是高兴。”
而就在此刻，江遇时又猛烈咳嗽了几声，似乎即将醒过来了。
夏婉的目光落在江遇时身上，少年浑身赤裸，自然还是穿着白天黑色的四角内裤。
夏婉也一阵后怕，浑身又是止不住的颤抖。
因为她也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水之前只来得及脱了外套和鞋，倘若刚刚没有系统的帮助，在水里加大的重量，她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带着江遇时一起上岸，而是会和他一起死在里面。
她在心里和系统道谢。
而系统却冷哼了一声。
【当宿主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系统帮忙是义务，不需要你拿愿望来换】
这也是它刚刚没有回应夏婉的原因。
夏婉伸手撬开了江遇时的嘴，检查了里面没有淤泥才放下心来，然后让小男孩帮忙扶着江遇时，把他的姿势从平躺变成了侧卧。
而就在此刻，夏婉的目光又被江遇时的内裤……哦不，是内裤侧边的凸起吸引。
因为那个凸起的东西，居然还在江遇时身侧不断地更换位置。
夏婉：“……”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好怪。
鬼使神差的，夏婉伸出手，往上戳了戳，想一探究竟。
而就在此刻，江遇时疲惫地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眼前的小孩，也就意识到了自己被人救起，自己还活着。
江遇时也就立刻明白了。
小男孩刚刚离开，不是逃跑，也不是将他丢下，而是去找救兵了。
就在这么一瞬间，江遇时突然觉得刚刚所有的想法都变得可笑了起来。
是他想多了，原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值得被救，他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但……是谁救了他？
江遇时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感觉到了自己腰下的位置有奇怪的触碰感。
于是他看了过去，看见了意想不到的熟悉身影。
夏婉正蹲在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按了按，似乎在认真研究什么。
江遇时：“……”
所以她在研究什么？
江遇时缓缓低下头，看着夏婉手伸出的方向，神色却突然僵硬。
等等，谁能告诉他——
夏慕的手为什么要放在那里，他想干什么？
白天脱他外裤，晚上……？？？
夏婉也很尴尬，她没想到江遇时居然在这一刻醒了，她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
江遇时一只手落在身侧地面上，在小男孩的帮衬下，勉强坐了起来，他看着夏婉，夏婉也看着他。
而就在两人沉默对视，陷入尴尬的那一刻。
一条小鱼突然从江遇时的内裤边缘掉了出来，还在地上不断翻滚着身体，似乎还挺开心的样子。
夏婉：“！！！”
破案了！原来是一条鱼啊！
江遇时：“？？？”
这又是什么玩意？从哪来的？
夏婉立刻意识到了江遇时误会了什么，连连摆手道：“你别瞎想，我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是这条鱼钻进去了，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她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眼眶依旧是通红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江遇时没有回答她，又或者说此刻支撑自己坐起来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朝夏婉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些。
虽然夏婉并不知道江遇时想做什么，但还是蹲着就往前挪动了几步。
江遇时垂下脑袋，将脸埋在了夏婉肩膀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夏婉连忙伸手扶住他，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然我们去医院吧。”
江遇时没有回答，而是又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夏婉的肩膀，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与气味。
“他”在他的怀里。
此刻“他”只属于他。
湖水明明冰冷，可“他”的身上却是温暖的。
就如同上次一样，“他”再一次出现，拯救了他。
见江遇时不说话，夏婉格外担心，又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江遇时声音沙哑又艰难地回答：“……我在确认。”
确认自己的这颗心脏，是否在为“他”跳动。
这让江遇时觉得太荒谬了，可却又不得不面对。
因为答案是肯定的。
他好像，的确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之所以也对夏婉有过心动的感觉，在此刻也只能归为了同一张脸的爱屋及乌。
怎么会这样？
居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第91章
小男孩找到夏婉的时候, 因为他高声呼救，也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而此刻不远处，也已经站了十来个人围观。
小男孩的父母匆匆赶来, 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父亲直接上手教训了小男孩。
小男孩被打的痛得眼泪汪汪，却又低头不敢哭出声来。
小男孩的母亲连连和夏婉还有江遇时道歉, 说：“太对不起了，我们只是带着孩子来游乐园玩，没想到就是我和他爸上个厕所的时间, 他人就不见了，居然还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你们的话，可能他现在命都没有了。”
男孩的母亲越说越忍不住哭泣，然后直接跪在了夏婉和江遇时的面前。
男孩的父亲见状, 也按着小男孩的脑袋和他一起跪了下来, 说：“你们救了我儿子一命, 对我们全家来说都是再造之恩。”
说完，男孩的父亲便要给夏婉和江遇时磕头表示感谢。
夏婉吓得连忙伸手想去拦他们, 然而她一个人缺拦不住三个人，硬生生受了他们一拜。
随即夏婉惶恐地回头看江遇时, 拼命使眼色问他在发什么呆。
江遇时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和夏婉一起将这家人扶了起来, 又仓促地躲在夏婉身后将衣服穿好。
小男孩的父母随即关心他们的身体状况，要带他们去医院做检查，并且提出了要如何表达酬谢。
但是这一切都被夏婉拒绝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显然心不在焉的江遇时, 说：“真的没关系,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点带孩子回去吧，我们也想回去休息了。”
对方也不好再做打扰，便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表示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和他们联系。
小男孩的父母拉着他离开，然而小男孩却一步三回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突然间，小男孩挣脱了母亲的手，小跑着回来了。
他抱住了江遇时，声音里带着哭腔道歉：“对不起哥哥……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的，对不起……”
小男孩哭的很伤心。
江遇时低头看了看小男孩，手伸在空中悬了半天，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说：“知道错了就行，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如果你有朋友想这么做，你要记得制止，知道吗？”
小男孩泪眼朦胧抬起头，使劲点了点头，却依旧不松开抱着江遇时的手。
江遇时又说：“好了，快点跟你爸爸妈妈回去吧。”
小男孩缓缓松了手，又看了看夏婉，问道：“哥哥，我以后可以成为像你们这样厉害的人吗？如果别人遇到危险，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去救他们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江遇时愣住。
夏婉看了他一眼，温柔地看向小男孩，说：“当然可以啊，只要你好好长大，你也可以变得很厉害，但是无论做什么，哪怕是想帮助别人也好，前提都是要保护好自己。”
说这话时，夏婉又想到了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连最基本的准备都没做好。
后悔倒是谈不上，但是想起来实在还是后怕。
小男孩使劲点了点头，说：“我会的！我想好了！以后我要当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可以保护更多人！”
最后，小男孩还是跟着父母回家了。
夏婉将外套裹在了身上，看向江遇时问道：“我们也回去吧？”
江遇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却又很快别开，只回答了一个字：“嗯。”
临走前，夏婉把那条鱼又扔回了湖里。
＊
晚上。
夏婉和江遇时都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可惜在宿舍的走廊上就遇见了谢厌。
谢厌停下脚步，双手环胸看着他们。
江遇时看起来还好些，头发基本上也半干，不算太狼狈。
而夏婉就不一样了，她的运动裤都是湿的，完全黏在腿上。
谢厌目光落在他们俩身上，并不是太理解地问道：“你们去游泳了？”
没办法，夏婉只能简易的把刚刚的事情给谢厌复述了一遍，只是语气轻松了很多，也刻意隐瞒了危险的细节。
谢厌的目光落在夏婉身上，先确定道：“你没受伤吧。”
夏婉摇了摇头，把双手举起，道：“你看，好好的，皮都没擦破一点。”
谢厌又思考了会，继续问道：“你把江遇时救上来的？他当时晕了吗？还有呼吸吗？你给他做了……人工呼吸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夏婉愣了几秒，回答道：“没啊，他当时还有意识的，躺了会就好了。”
在得到夏婉的回答之后，谢厌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小小松了一口气。
夏婉又看向谢厌，叮嘱道：“这件事就别告诉别人了，尤其是宋之礼。”
因为感觉会被教育。
下一秒，他们身后的门被推开。
宋之礼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如果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的话，就麻烦不要再在我门口说了。”
所有人：“……”
所以最后，还是被教育了，但是也被表扬了，总而言之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当晚，江遇时久违的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哥哥。
哥哥很久没来过江遇时的梦里了，以前即使来过，在梦里也都是背对着他并不和他说话。
而今天，却不一样。
哥哥朝他笑了笑，已经不是儿时的模样，成长成了江遇时幻想中应该有的少年样子。
哥哥比他还要高些，皮肤略黑些但是显得更加阳光帅气。
在江遇时看来，哥哥就是他心里最好的样子。
江遇时伸手想去抱他，可即便是在梦里却也没有触碰到他。
江遇时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眼前人。
哥哥摸了摸他的头，安静看着他，脸上带着笑说：“我们阿时真的长大了，也可以保护别人了，这样哥哥就放心了。不要再愧疚了，哥哥也可以放下了，以后你也要好好生活，不要总是想着哥哥，要更开心一点。”
江遇时自然不想，他让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他。
然而那个身影却又越来越远，远到江遇时永远都追不上。
江遇时从梦中惊醒。
他以为自己会哭，也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是却没想过，心底是一片平静。
就如同在梦里，哥哥和他说的那样，哥哥叮嘱的事情他都会做到的。
自从哥哥离开之后，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心里如此轻松过。
他又想了今天小男孩最后走之前，看向他亮晶晶的眼睛，说要成为像他们一样厉害的人。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或许只是他们当时运气不好，而这个世界上有更多的人是值得被拯救的。
然后他又想到了那个给予他温暖的拥抱。
大脑再一次混乱，在确定了之后又刻意遗忘的事情再一次浮现上心头。
他似乎已经无法逃避这件事了。
江遇时打开了微信联系人，翻了翻列表，最后点开了谢厌的头像。
江遇时想要找一个人咨询一下，在他看来谢厌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谢厌有一个拥有同性伴侣的姐姐，他对这种事的接受度应该会比较高。
但是江遇时也不想被谢厌看出来自己喜欢夏慕，于是他思来想去，把今天的事篡改成了另一个版本。
【在吗？我有一件事想咨询你，是和我一个朋友有关的事情】
【我有一个女性朋友A，她还有一个女性好朋友B，她们原本只是普通朋友，但是A好像一直对B有一点好感，可是又不太确定的那种。有一天，A在天台边险些掉下去，B不顾生命危险救了她，A突然就发现自己喜欢上B了，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建议她怎么做？】
发完消息，江遇时有些紧张。
他已经把自己和夏慕的性别都改了，事件也完全换了不一样的，谢厌应该看不出来吧。
而另一边。
谢厌举着手机，看着江遇时的消息沉默了几秒。
谢厌思考了一会，他的印象里除了和许瑶瑶和孟清韩月还能说上几句话，江遇时应该没有什么其它要好的女性朋友吧。
但是显然，这几个都不可能是女同。
再加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答案就很明显了。
但是让谢厌觉得意外的是，江遇时居然会来问他。
少年微眯了眯眸子，神色淡漠了几分，然后他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打字回复。
很快，江遇时就收到了谢厌的消息。
他有些紧张的打开。
【之前一直没有强烈的感觉？在被救了之后就突然爱上了，这也太扯了吧，又或者说你这位朋友的感情太随便了，她该不会只是想玩玩吧？】
江遇时立刻回复，为自己辩解。
【不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对感情是比较认真的，绝对不存在随便玩玩这种想法】
那边大约过去了半分钟，又回复了。
【那就是吊桥效应吧，那种情况下只能依赖她，也可能是太感动了才会一时头脑发热想以身相许，反正爱情不会那么突然。要是不确定的话，就先别想这件事，冷静几个月再看看还有没有同样的感情再说。】
江遇时微愣。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
谢厌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冲动，而且夏慕应该也不会答应……算了，他还是多冷静一段时间再做判断吧。
作者有话说：
小江（爬上赛道）
小谢（伸手拽下来）
谎言只能换回谎言（？）
加上上次，小江心里已经完全把拿小谢当成情感顾问了（。
小谢：你先冷静几个月，我会抓紧时间去挖墙角的。
——
其实友谊条现在应该是【1/4】了，但是我上章忘记写了，反正婉婉关了提醒她看不见，你们现在能看见就成。
第92章
虽然是这么想的, 但是江遇时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不甘心。
于是他认真思考之后，第二天中午又约宋之礼单独吃了饭。
江遇时觉得，这件事还是得再问问他们之间最聪明的人。
在平静听完江遇时所说的“他有一个朋友”的故事以及昨晚和谢厌咨询得到的答案之后, 宋之礼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谢厌不认为是爱情？”
“对。”江遇时点头，真诚看向宋之礼，问道：“那你觉得呢？”
“不太好判断。”宋之礼是这样回答的, 继续道：“那就要看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还能不能意识到是喜欢对方的了。”
江遇时微怔，似乎是在思考宋之礼这句话的含义, 并且按照他所说的在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还会不会喜欢夏慕。
宋之礼又道：“不过你的朋友, 我怎么没听说过？”
江遇时拿出了早就编好的借口：“是圣宇的，咱们两所学校关系不是不太好吗？我就不怎么和你们提她。”
别说宋之礼这么问了，就算他问姓名性格, 江遇时都编好了。
因为害怕被戳穿, 他昨晚连夜看了一本百合校园小说, 把里面两个女主的人设总结了出来，就仿佛自己真的有这么一个朋友。
宋之礼的声音很平静, 看向江遇时的神色也温和，道：“如果她也是高三的话, 我和谢厌的部分观点还是相同的，那就是无论是不是喜欢, 都不需要太着急确定。一来这种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二来作为高三的学生，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要分得清主次, 就算不担心自己起码也不能影响别人。”
宋之礼说得每一句话, 都让江遇时觉得非常有道理。
对，无论如何都高三了，就连尉迟衍都在学习，他不应该花费时间想这些东西！
先冷静冷静，一切都等高考结束再说。
＊
江遇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他觉得自己做得还算挺好的。
江遇时和夏婉之间的相处依旧是往日里说说笑笑的相处模式，也似乎没有人发现出他的异样。
只是偶尔在肢体不小心即将接触的瞬间，江遇时躲开的动作会比往日里迅速很多，心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狂热跳动着，叫嚣着那份喜欢。
而当下课时间，站在走廊上，尉迟衍的手很习惯性地往夏婉肩膀上搭的时候，江遇时也不露声色地把他的手移开了，催促着他陪自己去食堂。
谢厌手指转着笔，目光从窗外收回，他和宋之礼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
有些东西，心知肚明就行了。
又是一个周末，谢厌回了家。
他是被父母的一通电话催了回来的，开学到现在都没怎么见过儿子，谢父谢母就差在电话里痛哭流涕表达思念了。
然而——
谢厌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几张女孩子的照片，似笑非笑地抬起头，道：“你们说着想和我一起吃饭，其实就是为了给我安排相亲。”
谢父张口便道：“要是说实话你能回来……”
然后他便被老婆打了。
谢母则是对着谢厌笑道：“乖乖，妈妈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吗？妈妈可是经常看你们学校论坛的，你看看你身边那几个朋友，尉迟家那孩子从小就有婚约，江家那小子是不是和韩家的女儿见过面？还有孟家那个漂亮的像芭比娃娃一样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喜欢他？至于之礼，他是不是和一个成绩特别好的女孩子走得也挺近的，每次什么竞赛都有他们俩。就你，最不争气，你每次被大家讨论的都是什么东西？妈妈都不想说你什么。”
谢母说这话时，满脸写着的就是自信两个大字，觉得自己对儿子学校朋友都很了解。
当然，很快又被一丝嫌弃取代。
谢厌唇角忍不住上扬了些。
虽然他听出来自家母亲在乱点鸳鸯谱，但是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谢厌的心情也好了些，问道：“所以你们就想给我安排相亲，让我成为你们豪门联姻的工具？”
谢父吹胡子瞪眼，反驳道：“你这话怎么说的？爸爸妈妈只是希望你多认识一些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给你们提供一点点发展的机会而已。”
谢母也继续劝道：“是啊，说不定你们会有共同话题呢，就算不在一起交个朋友也挺好的。快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类型的女孩子，只要你喜欢，爸爸妈妈都能给你介绍。”
谢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次和父母确认：“只要是我喜欢的，谁都可以？”
谢父谢母一起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眼底写满了期待，等着儿子的选择。
于是谢厌低头，又看了看手中的照片。
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却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还是更喜欢被自己放在了相框里侧藏起的那几张某人的童年照。
于是谢厌将这些照片都放下，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喜欢夏婉，你们能做到吗？”
谢父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问道：“夏婉？谁是夏婉，哪家的女儿啊。”
谢母则是露出了几分不太确定的表情：“乖乖，你说的那个夏婉不会是夏家那个女儿，就是那个双胞胎的姐姐吧？”
谢厌笑眯眯点头。
谢母道：“可她不是尉迟家那孩子的未婚妻吗？”
谢父则是有些急了：“你这孩子，喜欢谁喜欢不好？非喜欢有婚约的？你爸妈这一生光明磊落，现在都半截身子进土了，还要我们拉下老脸去做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说得也对。”谢厌依旧点头，露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道：“所以就算了，我决定退而求其次，其实我就是喜欢她那张脸。既然得不到她，那我就去和她弟弟在一起吧，反正长得也一样，这样爸妈你们也可以儿女、儿媳女婿四全。”
谢母和谢父的神色同时僵硬。
沉默了几秒之后，谢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碎渣胡，声音颤抖作出决定道：“你爸妈这一生光明磊落，现在都半截身子进土了，总得做些不光彩的事情，这一生才算真正完整。”
＊
周六上午，夏婉躺在家里睡大觉。
十一点左右，她的房门被猛地敲响，外面的人紧张到就像是在被丧尸追击。
夏婉从梦中惊醒，疑惑地掀起眼皮看向门口。，声音茫然道：“谁啊？进来吧。”
进来的是她的父亲。
夏父满脸惶恐地看着她，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夏婉：“出什么事了？”
夏父继续道：“刚刚咱们家来了客人，刚走。”
夏婉：“……所以呢？什么客人？他们为什么来的？”
自家父亲什么都好，除了说话像挤牙膏一样需要她不停追问。
夏父这才终于一口气说完：“谢厌他爸妈来了，进来就没头没尾的对你一顿猛夸，最后才暴露了心思，想让你下次回国的时候，可以去他们家吃个饭。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我听出来了，应该是替谢厌看中你了，想让你给他们当儿媳。”
夏婉：“？？？”
原本还残留的困意此刻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问道：“我们还没和尉迟家解除婚约呢，他们怎么……算了，你不会答应了吧？”
夏父看起来更心虚了，答案是肯定的。
他解释道：“他们给我看了谢厌最近的照片，我就觉得这孩子的面向不错，我看着很亲近顺眼。一头黑发俊得很，就迷迷糊糊答应了。”
夏婉：“……”
父亲觉得看谢厌顺眼，应该是有上次谢厌假扮尉迟衍留下的印象分在里面。
还有，尉迟衍的发色到底招谁惹谁了。
不过夏父又安慰自家女儿道：“没事，你不想去也没关系，反正他们又不知道你在国内，这事先拖着再说。不过话说，你现在更喜欢哪个？”
夏婉：“……”
这不是她喜不喜欢的问题吧？给未成年高中生安排婚约这种事本来就很怪啊！拒绝包办婚姻从我做起！
最后，把父亲打发离开之后，夏婉便给谢厌打了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就像是预料到了这通电话迟早会来。
夏婉直接问道：“你爸妈为什么会来我家？到底发生什么了？”
谢厌则是很成熟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夏婉更加无法理解了：“所以你为了逃避相亲，拿我……我姐，当借口？”
“对啊。”谢厌回答的依旧理直气壮，并且道：“你姐是最好的选择，她不在国内，如果我回答孟清或者韩月的话，我们现在可能就已经坐在一起吃饭了。”
夏婉皱了皱眉头，大脑思考了会。
她觉得谢厌说得也有道理。
于是她勉强接受了，但还是关心问道：“那以后呢？我姐回国内上大学的，你总不能一辈子用一个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