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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鸾立刻想起：“对，当时秘境的通行牌子还是琉光楼相赠。”
系统接着道：【当时我就想着，宿主能寻到宗门大殿或许是因为你曾经去过，但当我们入内之后，却遇到了上虚宗的重珑瑾，而且他们还是比我们先到的，未免速度也太快了些。】
风鸾很快了然：“你的意思是，上虚宗必然是对洛浮教的事情有所了解，这才能让弟子速速前去？”
【对。】声音微顿，【但还有件事情解释不清。】
“何事？”
【当时秘境中的是洛教主的心魔，那家伙从来都是要让人有去无回的，哪怕不能蛊惑者自相残差，还是会用水牢将人困死，若是上虚宗真的知道这些，又怎么会让少宗主去冒险。】
对此，风鸾也不甚清楚。
不过她没有多想，左右人家宗门的父子关系如何也不关自己的事情，此时她更关注自家飞剑：“你比之前要剔透很多。”
这话让系统微微一愣。
他是很喜欢听风鸾夸他的，可是这次的夸赞来的有些突然，让系统猝不及防。
随后就听风鸾道：“以往我同你说起这些，你大多是应和，或者是顺着我的话往下想，如今却是能有自己的主意了，”女修脸上有了一抹笑，心中的声音越发轻柔，“想来月白的笔记真的有用吧。”
系统还是懵懵的：【为什么这么说？】
风鸾温声回道：“你当真是越来越像人了。”
系统听后，想要反驳，又无从开口。
熟悉的乱码再次出现，可这次系统却无暇顾及了。
而就在此时，海面上有了动静。
由远及近，劈波斩浪，并未带起太大的浪花，但却速度极快地朝着神岛而来。
原本在互相寒暄的众修士都停下了交谈，齐齐朝着那人看去。
不多时，便见到了对方真容。
眉目疏朗，姿容风流。
他负手而立，身边带起了阵阵波浪，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华，宛如被白日飞星簇拥前行。
云玉茗抬起脸往那边瞧，很快就惊讶道：“是洛教主。”
不少法修在认出那是洛卿泽后，立刻面露喜色，恭恭敬敬的对着上尊行礼。
而风鸾更关注的是拖着对方一路前行的灵鱼。
因着那鱼一直藏在水面之下，看不清楚模样，可是光看下方的大片阴影，便知体量不小。
显然，洛教主已经牢牢掌握了附近海域的控制权，甚至让灵鱼将领地让给了他。
系统好奇：【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风鸾略略打量，便摇头：“恐怕没有。”
【为什么呀？】
“以前的洛教主最看重的除了洛浮教，便是阵仗。”
系统想起之前在幻境之中看到的波澜壮阔，深以为然的表示：【确实，不过他为什么喜欢那些？】
风鸾淡淡回道：“大概是看重脸面。”
系统：……
总觉得自家宿主一语双关呢。
而洛卿泽确如风鸾所想，对过往的记忆并未完全找回，加上此时他行色匆匆地上了岸，根本没有时间停留，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云清宗众人，只管对着宾客们稍稍点头，便匆匆朝着岛内飞身而去。
自然也不知道长璆的视线一直追着，直到身影消失都舍不得收回。
他看的很专注，甚至出神。
尤其是在听到其他人称呼他为洛教主的时候，长璆的表情越发认真。
又肉眼可见的落寞了下去。
就像是还未盛开就凋谢的花，连花苞都委屈巴巴的垂了下去。
云十八娘见状，还以为这人是因为洛卿泽没有认出来他而难过。
这让云霞妖止不住的心疼，伸手在他后背上轻抚，温声道：“你没事吧？”
长璆沉默的微躬身子，将额头抵在了女妖柔软的肩膀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能把镜子借我吗？”
云十八娘不解其意，但还是把随身带着的小圆镜递过去。
长璆接过，深吸一口气，便将镜面对准了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想，少宗主可能搞错了，我不是洛教主的孩儿。”
云十八娘惊讶：“你怎么知道？”
长璆先回忆了一下洛卿泽算得上绝色的姿容，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点点头，语气越发笃定：“我不配。”
云十八娘：……？？？
作者有话说：
长璆：我不像我爹
云十八娘：确实
长璆：可能像娘？
云十八娘：别说神女坏话
长璆：……？？？
第187章
其实长璆一直对于自己的身世存有疑虑。
风鸾之所以笃定, 是因为她确信修真界中只有神女一人带有神力，也了解鲛人一族轻易不会让自己的族人流落在外，唯一的人选就只有洛卿泽这个半鲛, 故而她从不怀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但长璆不同。
他自小无父无母，全靠着决定的天赋才能得以挣扎存活，没有拜过师, 没有交过友，换言之，他从未融入过修真界, 对于很多事情也都知之甚少。
北海神岛，那是传说里的地方。
鲛人一族, 那是从未见过的神秘族群。
哪怕他在水湄儿的鲛珠催化下，得以亲眼见到自己耳后的鳞片，也依然有些懵懂。
于是, 长璆并没有去追远去的洛卿泽。
他直直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镜子递还给云十八娘, 微抿嘴唇，一言不发。
而云霞妖已经习惯了这人总是追着自己哄着自己, 陡然瞧见他的满脸落寞，着实有些不适应。
于是她小心翼翼开口：“你总是猜测也没用, 倒不如直接去问。”
长璆轻轻摇头。
如果说前往北海神岛之前，他对于认亲之事还存着些期待,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茫然，以及浅浅的恐慌。
希望是真的，害怕是假的。
哪怕活了几百年, 他依然保存着对于亲情的渴望, 自然也存有同等重量的情怯。
如果不问清楚, 好歹还有一丝念想。
要是问清了，并不是，那他连点念想都没有了。
云十八娘乃是云霞所化，就算已经成了人形，可在感情上向来直白，此时自然不明白这人的复杂心情。
但她却看得出，长璆不欢喜。
罢了罢了，这人总是哄她，现在她反过去哄哄对方也是应当的。
于是云十八娘咬了下唇角，想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们去走走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平常很不相同，显然对于安慰别人的事情很是生疏。
若是旁人，此时正情绪低落的长璆定然是不会应的。
可这是云十八娘，是这百年间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哪怕自己吃了千般苦都不想她受到一丁点委屈。
所以长璆暂时掩下了思绪，抬起眼，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柔和笑容，轻声问道：“你想去哪儿？”
云十八娘也没什么主意，只好朝着四下打量，随后便眸子发亮，拽住了男子的衣袖：“你虽然是鲛人……嗯，四分之一个鲛人，但久居与魔界禁制旁，地处内陆，怕是没见过海吧？”
长璆微微一愣，然后就想说，自己虽然不知道生身父母，但却是在海中出生的，全靠着天赋异禀才能游上岸去。
鉴于他记性太好，那段时间的拼命挣扎实在是刻骨铭心，对于大海自然不至于陌生。
其实现在想来，当时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居然没有被鱼虾蟹贝分而食之，大抵也是因为他们察觉到自己的血脉？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云十八娘接着道：“我这里有一叶舟，虽然不大，但足以在海上行进，你若是怕的话，我自会带着你。”
说着，她的手很自然的从男子的衣袖上滑落，轻巧的攥住了对方的指尖。
长璆原本要出口的话瞬间被咽了回去，也忘了刚刚的患得患失，满脑子就只剩下了——
一叶舟，只有我俩，还能牵手……
很快他脸上就有了笑，不过马上就收敛起来，微微侧身靠在云十八娘身上，声音轻而又轻：“我确实很少看海呢，怕得很，十八娘护我。”
云十八娘听得出对方的话语里带着刻意，多半是撒娇，但见他不再落寞便好了。
也不点破，两人只管牵着手朝着海边走去。
而风鸾虽未故意偷听他们讲话，但距离不远，加上风鸾的修为远高于那两人，每个字都格外清楚明白。
这会儿并未阻拦，只管叫来了水湄儿，低声叮嘱：“跟上他们，留心些，莫要丢了。”
水湄儿闻言惊讶：“他俩那么大人了，怎么还会丢？莫非是这岛上还有什么其他机关？”
风鸾淡淡回道：“和神岛无关，主要是云十八娘拜入我宗，便会受到宗门庇护，总要确保她的安危才是。”
“师尊觉得长璆会伤害她？”
“我是担心长璆会把她悄悄带走。”
水湄儿刚想说不会的，结果就对上了云玉茗的眼睛。
小黑屋历历在目，七川的遭遇刻骨铭心。
女鲛瞬间不再多问，应了一声后就追着那两人而去。
云玉茗全程面不改色，哪怕被点破了想要绑人的心思，脸上也没有任何异色，等水湄儿离开后她才恭声问道：“不知回灵子如何？”
风鸾声音轻缓：“一切都好，如今宗门内灵药颇多，她寻到了不少玩伴，与灵兽们也相处融洽，虽然还未正式入道，但每日刻苦，成绩也很不错。”
云玉茗对回灵子的关心不似作伪，听了这话脸上也有了浅浅笑意，随后才道：“那，七郎呢？”
其实刚刚见过风鸾对与云十八娘的回护，此时的云玉茗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可是风鸾神色如常：“宗门事务繁杂，七川另有他事，此次并未随我前来，你若有事，自可以去宗门寻他。”
云玉茗微愣：“少宗主不怪我？”
风鸾反问：“怪你什么？”
云玉茗总是平板无波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窘迫，但还是开口道：“怪我绑他囚他。”
系统一听，就知道这人必然是发现了他们曾经去过飞花谷的密室。
那里面的东西，就比如连在床架上的铁链，哪怕自家宿主和七川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系统知道。
很显然，这个囚，是真的囚。
若不是七川那时候身子不好扛不住，怕是剧情早就吵着二十岁以下……不，八十岁以下都不能看。
就在系统思索要如何给自家宿主解释的时候，就听风鸾已经开口道：“无妨，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纵然是天道都不会管束，我自然不会过问。”
这次是真的让云玉茗惊讶了。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对她的所思所想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少宗主不愧是胸襟宽广，看破俗世，连这些都能不放在心上，当真令人钦佩。
风鸾没有在意对方的打量，只管接着道：“但你当真不介意吗？七川的脾性不会轻易更改，以后怕也是不会被你管束，你之前所愿恐怕不会轻易达成。”
云玉茗有些无奈，但还是轻叹：“少宗主或许不知，我与他年少便相识了。”
说到这里，女修的面上露出了淡淡绯红，想到那些年的相伴相知，她的嘴角也跟着翘起来。
不过有关两人的事情，她并没有过多谈论，只道：“在我信仰三清道祖之前，就已经学会如何去喜欢他了，爱他成了我的本能，根本更改不掉。”
风鸾眉尖微蹙。
修道最忌讳的便是执念，曾经第一次见到云玉茗的时候，风鸾便觉得这人执念过深，恐对修行不利。
当时对方似乎也听了她的劝告，修为也跟着精进，着实没想到现在竟是又变了回去。
云玉茗似乎看懂了风鸾的意思，她依然轻笑着，缓缓开口：“我试着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但我做不到，索性顺其自然，将欲壑难填的欲望彻底满足，总好过偏执出心魔。”
风鸾摇了摇头：“前途似锦，何必自苦。”
云玉茗却道：“人人如此，少宗主怕是也不例外。”
风鸾回答的毫不犹豫：“我定然不会。”
云玉茗的眼睛微微往下偏移，很快收回来，不再开口，而是传音问道：“那您能离开您的飞剑吗？”
风鸾表情骤变，系统也打了个激灵。
他着实没想到能有此一问，也惊慌地发现自己居然会被摆到宿主的感情线上！
苍天啊，大地啊！
为什么这人要质疑自己的职业操守？系统守则第一条就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和宿主……咦，和宿主算不算办公室啊？
大概是第一次招来这种“绯闻”，系统一时间难以接受，脑袋都是乱糟糟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对着宿主念叨：【别，别听她的，我和七川可不一样，我不花心……不对，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要让剑修离开自己的剑？不可能！宿主你可不能不要我，之前答应过我的！】
而云玉茗并未追问，因为她已经从风鸾脸上知道了答案。
许多人都说飞花谷的大弟子是个冰雪脾气，不哭不笑就像是个没感情的玉人儿，但无人知道她更多时候只是不介意，不想理，一双眼睛从来都是清明过人，心思也剔透。
寻常人或许看不出风鸾和夕华剑的亲密，但她看得出。
同为剑修，她更能明白风鸾对剑的特殊。
不过云玉茗同样懂得适可而止，既然已经将上虚宗的消息告知，她也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行礼告辞。
风鸾则没有离开，指尖轻点剑柄，口中轻念清心咒。
这样的沉默让系统颇有些惊慌。
他分明知道自己是绑定风鸾的，轻易不会解绑，也知道风鸾是剑修，绝对不会舍弃飞剑，但他依然会觉得患得患失。
甚至还会心慌。
……自己是个系统，哪儿来的心？
系统不明白，系统不知道，他的守则里面没有相关的标准答案，什么编码都编不出他现在的心情。
而风鸾已经停下了念咒，因为她发现从来都无往不利的清心咒语此刻却像是失去了效力一般，一想到可能会和飞剑分离她就莫名不安。
于是她低头去看自家飞剑，细细打量，随后目光就挪到了旁边的属性表上。
最显眼的，就是那个“100”。
好感度，满分，明晃晃的挂在那里，清晰地映进了风鸾的眼帘。
结果连清心咒都平复不下来的心情骤然平和。
数字不会骗人。
她的飞剑便是她的唯一。
想到这里，风鸾的表情松缓，周身的灵力也被安抚。
轻轻握住剑柄，将自己的灵力缓缓传递过去。
哪怕未发一言，系统也能感觉到来自于宿主的宽慰。
就在这时，青梧的衣襟里传出了“汪汪”的声音。
风鸾回头看去，然后就瞧见九尾天狐挣扎着将小脑袋从青梧的领口里探出来，漂亮的狐狸眼四下打量，鼻尖也在迅速嗡动。
确定哞哞不在之后，它才改了口音，从“汪汪汪”变为了原本的“唧唧唧”，同时还扭过头，用小爪子扒拉青梧的脖子。
风鸾不解：“它在说什么？”
一旁趴着的墨寅抬起头，翻译道：“它想去拜见神女，希望可以请神女送它返回丹穴山。”
九尾天狐急忙点头，大耳朵跟着一抖一抖的，颇有弹性。
而风鸾原就想着去见见神女，一来是为了天狐，二来也是想要问一问长璆之事。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还是要当面确定一下的好。
于是她便伸出指尖，轻轻揉了揉天狐软乎乎的小脑袋，而后道：“这边有湄儿在便好，你们随我前去拜访神女。”
青梧乖巧点头，天狐欢喜的一串儿唧唧唧。
墨寅想了想，觉得自己到底曾经在人家这里借住千年，于情于理都要去打声招呼，便依依不舍的将烟雾小猫放开，看着它重新化为青烟，随后便跟上了风鸾。
原想着要用纸鹤传音，不过还没等他们走多远，驳兽就已经走上前来。
之前云清宗几人前往神岛的时候，便是这只驳兽引路，如今再次见面，它显然还记得风鸾，很是优雅的弯了弯前腿，行礼道：“拜见少宗主，神女知道少宗主前来，特地派我前来恭迎。”
风鸾闻言，便将手上还未成型的纸鹤放飞，由着它盘旋之后化为了灵力碎片，而后道：“烦请引路。”
驳兽侧了侧身：“诸位请随我来。”
随后，他们便走向了被紫色花树包围着的蜿蜒小径。
而在路上，驳兽一直在悄悄打量青梧。
以前曾听神女说起过，云清宗向来包容，所收弟子不问出身不问门第，甚至不问物种，算得上是修真界里独树一帜的地方。
驳兽之前还不解其意，今日倒真是开了眼界。
风鸾察觉到它的视线，便问：“莫非你认识我徒儿？”
青梧闻言，也停下了揉搓小天狐的手，好奇地看过去。
驳兽晃了晃脑袋，它生了一幅烈马模样，背后也有像是马一样的鬃毛，此时微微飘扬，煞是好看，说起话来也带了马一般的嘶鸣：“我只是有些惊讶，世间灵兽成精的众多，花草也有，但树木着实稀罕，尤其他还是半妖，更是难得。”
还有半句话，驳兽并没有说出来。
它能看出青梧左腿残缺，也能感觉到此子先天不全，能够长大已经不易，居然还能有不错的修为。
而且身为半妖之身，和带有仙气的天狐能和睦相处，着实稀罕。
而青梧听得出对方在夸自己，不由得脸颊绯红。
哪怕这些年里，少年郎读书刻苦，说话流畅，没了之前的磕磕巴巴，可性子依然内向羞涩，眼睛飘忽的朝着左右看。
满眼都是紫色花树。
而他的这般表现让墨寅颇为不解：“你在笑什么？”
青梧不好意思直说，只好道：“就是觉得神岛上的树真好看。”
没想到，墨寅的虎脸上陡然出现了警惕的神情：“先说好，这里的树大多没有灵识，更别说成妖成精了，你别喜欢人家。”
青梧被搞得有些懵：“我没有呀……你为什么这么说？”
墨寅认真回道：“在云清宗呆久了，有些事情，习惯了。”
青梧：……啊？
作者有话说：
青梧：我怎么会爱上树？
墨寅：怎么了，咱们宗门里，喜欢猫，喜欢鸟，甚至喜欢鬼都行，树为什么不可以？你自己都是树，就要为了树争取平等获取爱情的权力！
青梧：_(:з」∠)_
第188章
对于满眼花树, 风鸾也是欣赏的。
至于人家有没有生出灵识，又是否成精成妖，她倒不是十分在意。
不过相较于上一次前来, 确实是草木丰茂许多，就连灵兽的踪迹都变得频繁。
于是风鸾便看着驳兽问道：“神岛比之前要热闹不少。”
驳兽知道眼前人和自家神女关系匪浅，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便微微低下头，恭声回道：“原本并没有这么许多，但是此次结契大典会有神兽前来, 此时被周遭的灵兽得知，便都想要过来朝拜瞻仰, 以示敬重。”
风鸾心思微动：“不知是哪位尊者？”
柏舟轻轻摇头：“我也不知，或许等下您可以询问神女。”
风鸾也不再追问，只管继续向前。
不过就在这时, 突然有个黑影从天而降, 竟然直直地跌在了青梧的肩上！
青梧微愣, 或许是因为身体里带有半边的精怪血统，他能够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 甚至在瞥见这东西漂亮的羽毛时，他还本能地用手托了一下, 让鸟儿能在自己肩上站稳，不至于跌落下去。
系统在旁边看了个完全, 不由得道：【以前青梧养过鸟？】
风鸾轻轻摇头：“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系统断定：【那就只能说明，树木和鸟儿真是一对儿好朋友。】
风鸾虽然觉得这个推论有些没头没尾，但还是嘴角微翘, 颔首应是。
而青梧此时也终于将目光聚集在了肩上之物。
只见这只鸟的身子不过巴掌大, 但尾羽却有小臂长。
羽毛附着其身, 瞧着多是暗色，只有在靠近时候才能窥见羽翼在日光下泛着漂亮的光华。
头小而精致，额上有一根长长的翎毛。
此时双眼微闭，根本不管自己和青梧认不认识，直接倚靠在他身上，看上去颇为放松，就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青梧虽然已经长高了许多，面容也硬挺不少，但到底年纪不大，依然是少年心性。
如今陡然瞧见了个陌生鸟雀，似乎还和自己颇为亲切，自然让青梧顿生好感。
他便没有驱赶对方，只管盯着细看，口中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呀？”
风鸾第一时间望过去，但细细打量后，也没瞧出端倪。
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藏书楼里面的《神兽谱》她是早便看过，过往在修真界中见到的灵兽也不少，偏偏无一与之相同。
于是风鸾便看向了驳兽，低声询问：“这可是岛上灵兽？”
驳兽却摇头，明明生了一张马脸，却能从上面看出满满的疑惑：“我以前好像没见过这个……”
倒是墨寅开口道：“瞧着样子，像是野鸡。”
对此，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全都不确定灵兽身份。
只有被称呼为野鸡的鸟儿微微睁开眼睛，淡淡地看了墨寅一眼，随后便重新闭上，摆出一副“听不懂，不知道”的架势。
偏在此时，原本老老实实呆在青梧怀中打瞌睡的天狐突然激灵了一下。
它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似的，原本就蓬松的尾巴陡然炸毛，直接戳到了青梧脸上，把他给吓了一跳。
还没等细问，就见天狐惊慌地抬起头，死盯着灵鸟看了好一阵子。
随后狐狸便松开了抓着青梧衣襟的小爪子，后腿微微用力，“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青梧见状，口中忙道：“莫要乱跑！”身子更像是离弦的箭一般追了上去。
而驳兽下意识觉得灵鸟是神岛之物，自己又是神女守卫，出了事端第一个问责的便是自己。
于是它也跟着追上前。
风鸾原想同去，不过当她看清不远处的身影后，便止住了动作。
那人显然也看到了红衣女修，立刻改变路线走上前来，笑着行礼道：“区区卢安，见过少宗主。”
系统原还记不起这人是谁，不过这名字一出，他便按照关键字搜索到了对应词条。
他是青鸾鸟，借居在北海神岛，本是凤王座下，与毕方齐名。
而风鸾已经回了半礼，缓声道：“之前便听你说要遵从凤王所托前去寻人，着实没想到数年未见，又在此处相遇。”
提起此事，卢安就面露无奈：“不瞒少宗主，寻人之事着实艰难，到现在仍未知道那到底是人还是妖，甚至不知名姓，不知模样，我这些年虽然未曾停下找寻，但哪里会那么容易呢。”
风鸾不解：“那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卢安略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我随吾王而来，以贺神女结契。”
系统一听就兴冲冲道：【他口中的王，想来只有凤王一个。】
风鸾心道：“必然是了。”
系统欢喜起来：【我就说，我家宿主就是有点光环在身上的，想要找凤王，凤王这就来了。】
可是风鸾却没有他这么乐观。
即使没有真的见过凤王，也不知道对方脾性，但仙凡有别四个字她还是知道的。
修真者不沾染人间世，万鸟之王又如何会轻易去管修真界呢？
若是想要请动对方，只怕还要不少斡旋。
但此时风鸾并未将心情表露在脸上，只管缓声道：“不知毕方现在如何了？”
卢安笑意更深：“母女平安，甚是和美。”
“那凤王对她和哞……就是和我的灵兽的姻缘，可有异议？”
“一开始是有些不开心的，不过已经调整好了，终究是毕方自己喜欢的，凤王也不会过多干涉。”
风鸾点点头，在心里舒了口气。
虽然嘴上说着不管这些，但终究是自家灵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宝贝，自然不能说放下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