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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习惯性地揉了揉。
嗯，没有腹肌，平滑一片，隐约还有些异于常人的微凉。
这手感倒是有些出奇的熟悉……
云十八娘面露疑惑，便又捏了两下。
结果长璆还以为她在嫌弃自己身材不好，不由得气鼓了腮帮子，可到底没说什么，只管继续靠在女妖肩头，美滋滋地等着美救英雄。
可是上虚宗的弟子们却面面相觑，没有任何动静。
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上虚宗门下，平素也没少听同门说起和云清宗的恩怨。
哪怕对仙魔大战的实情不甚知晓，可两边互相看不顺眼却是实情。
如今云清宗的少宗主说让他们离开，谁人敢轻易相信？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阵法的红光已经越发摄人。
赤蟾子脸上露出笑容，觉得马上就要功成。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阵法中的能量居然在渐渐消失……
原本应该被补进来的精血完全不见踪影，远处的人群依然热闹，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失去了血阵的支撑，紧靠赤蟾子一人根本维持不住。
这让他面色大变，也顾不得隐藏，厉声开口：“为何会如此？此阵怎么会不起作用！”
没有人能回应，只有已经飞身到了他面前的风鸾淡淡道：“看起来你确实从一开始就准备用这满城的百姓鲜血为祭。”
赤蟾子被戳破了心思，也不藏着掖着，冷笑道：“那又如何？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现在我就在城内，任凭你是乾坤手段只怕也护不住这些蝼蚁一般的凡人。”
风鸾静静地看着他，被长袖遮掩的双手没有任何动静，神色都很平静：“我本就没想要护着谁，你自便。”
这般冷淡着实让赤蟾子有些愣神，但很快他就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法阵的能量流失仍在继续，远处的人群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赤蟾子终于回过神来，死盯着风鸾：“是你，是你在阵法上做了手脚！”
风鸾淡淡道：“没有。”
“那为什么血阵无法启动！”
“因为木头石块是没有血的。”
随着她话音落下，七川配合地转过身，抬起双臂。
袖中的数道灵符飞出，他缓缓开口：“破！”
只一字，城内的“百姓”就突然顿住了动作。
几乎是顷刻间便现了原形，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又一个木头石块做成的傀儡纷纷倒地，刚刚还热闹无比的街市，一下子就沉寂下来。
放眼望去，只有满地碎石，竟无一个活人。
赤蟾子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他也是在这一刻明白了傲因的话。
怪不得那个大妖怪死盯着他不放……
比起这些没有脑子的傀儡，可不就只能盯着他看了吗……
但很快，赤蟾子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骗了个彻彻底底。
幻毒大阵依然在源源不断的吸走他的灵力，若是不做个决断，只怕他很快就会被吸干！
于是赤蟾子直接低下头，通红的眼睛看着众多弟子，厉声道：“何人上前助我！”
若是以前，以赤蟾子在宗门内的地位，想要奉承他的人不知凡几，只要开口，那便是一呼百应，根本不会有人放弃这样露脸的机会。
可是这次不同了，他们刚刚亲眼见到赤蟾子生吞元婴，那场面不仅恶心而且骇人。
要知道，那元婴纵使怨气缠身，可终究还是他们的师兄，是赤蟾子口中最得意的弟子。
这都能被牺牲，那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人上前。
而之前曾去妖界引领的男修本就心中不安，生怕自家师尊秋后算账，此时虽然也有担忧，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主动上前，殷勤道：“师尊，弟子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他便突然瞪圆了眼睛。
原本饱满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干瘪褶皱，还算清秀的面容陡然苍老。
最终竟像是干尸一般，顷刻间被吸走了全部血气。
风一吹，便化为了飞灰，完全没了痕迹。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虚宗众弟子虽然也经历过不少事情，但几时见识过这样的阵仗？
尤其是下手的还是自家师尊，让他们更加难以接受。
可是赤蟾子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根本不管会不会有损天道，一个又一个地收割所有带着血气的活物，借此来补充大阵。
风鸾虽然对上虚宗没有任何感情，也无心为了他们的师徒相残主持公道，但却不会任由幻毒大阵完成。
若是波及禁制，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修真界。
红衣女修终于拔剑出鞘，飞身上前，直接对着赤蟾子劈砍了下去！
与此同时，城外的夔兽终于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气息。
它二话不说，也不管是否有危险，直接破了城门冲了进来！
别问，问就是凶兽什么都能做。
随后看到的便是风鸾万剑归一，对上的是已经浑身黑雾升腾的赤蟾子。
柏舟陡然色变：“不好，那是摄魂之术！”
风鸾此时并不为所动，因为她曾不止一次见识过类似的邪术，却没有一个对自己起了效果。
内府的金剑虽然异于常人，但却可以不想其他元婴那般被影响。
而哞哞并不知道摄魂之术是什么鬼东西，但这并不妨碍它升腾而起的怒气。
原本的小毛球纵身一跃，在空中骤然化为原形！
夔兽一声怒吼，直接喊得电闪雷鸣，乌云翻滚。
下面的众人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一阵阵轰鸣，天地都为之变色。
幸存的上虚宗弟子们高高地昂起头，还没来得及为了劫后余生而庆幸，就已经化为了呆滞：
“那，那是什么……”
“好像，是个凶兽？”
“它好像在喊……主人？”
“云清宗的少宗主，是它的主人……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一脸惊骇地看着红衣女修。
寻常人养个灵兽就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怎么还有人养夔兽当灵宠？
那玩意儿是能当宠物养的吗！
而夔兽并没有辜负他们的希望，怒吼着冲向了赤蟾子，直接将他身上的黑雾都给冲散了些。
唯一的爪子直接去抓对方的脑壳，虽然偏了些，但好歹是化解了赤蟾子的邪术。
在下面的傲因见状，急忙忙喊道：“留下脑袋！脑袋有用！”
夔兽却不理这些，反正它又不是靠着吃脑子活着的，只管用巨龙一般的身子在空中盘踞。
风鸾面色冷清，一把长剑握在手上，分明没有任何复杂剑招，却让赤蟾子根本招架不得。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千年前那个站在魔修之前屹立不倒的红衣女修。
当时他年纪不大，并不像是现在这样利欲熏心，对于风鸾的印象还停留在冷玉的满月宴上。
那时候华真子挨揍，风鸾和她坐在一起围观，哪怕没有说话，可赤蟾子总是记得云清宗的小师妹有着倾国倾城貌。
于是在仙魔大战开始后，他还问过自家宗主，为什么不能像是风鸾那样去抵挡魔修。
当时同门都笑他蠢，说他想要像是白痴一样去找死只管去。
赤蟾子犹豫着，到底还是没有上前，跟着同门远远地逃离了战场，借此成为了战后最强的宗门，他也成了同门口中的聪明人。
现在，聪明人却走到了穷途末路。
看着风鸾，赤蟾子心中有懊悔一闪而过，但也不过是一瞬。
很快他便收回心神，深知计划败露，自己为了大阵耗费了大量灵力，现在根本不是风鸾的对手，索性舍弃肉身，准备元神出窍逃离。
偏就在这时，夔兽突然长大了巨口直接咬了下来！
风鸾大惊，想要上前阻拦。
偏在此时雷声大作，夔兽身形暴涨，彻底融入了乌云之中。
当一切结束时已经是朝阳初升。
随着雷云消散，天地间重新恢复平静。
风鸾并未急着下去，而是先伸手抱住了重新化为毛绒球的哞哞，把手放在了小家伙的肚皮上，指尖的淡红色灵力细细探查着情况，口中声音格外轻缓：“可有哪里不舒坦？”
哞哞虽然是凶兽出身，但自小养在风鸾身边，硬是给养成了个娇脾气。
这会儿被自家主人抱着，立刻就没了刚刚那幅好似要吞天灭地般的凶恶模样，软趴趴的身子就像是没骨头似的直接赖在了风鸾身上，同时挺了挺腰，将肚子往风鸾掌心塞，然后才呜哝道：“肚肚不舒坦……”
风鸾立刻紧张起来：“可是刚刚受了伤？还是那贼道给你下了什么毒？”
一边说，一边御剑而下，准备去寻自家师兄给灵宠诊治。
可还没等落地，就听哞哞说道：“没受伤，也没中毒。”
“那你难受什么？”
“就是那个叫赤蟾子的家伙元婴有点大，我一时间消化不好，有点撑得慌……”
……
风鸾一阵阵无奈，这会儿也不好让它把吃掉的东西吐出来，只好戳它的小鼻子：“早便说让你别胡乱吃东西，如今好在吃了的是个恶魂，不会受天谴，要是哪天真的吃点怪东西伤及自身可怎么办？”
系统却没有半点意外：【当初遇到伪装成教主的女魔修时，东笙就把聚魂珠给吞了，当时还不明白它为什么看见什么吃什么，现在，大概，明白了。】
不过到底是自家灵宠，又刚刚逞了威风，风鸾倒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让它丢了脸面。
待从飞剑上灵巧落地后，红衣女修便将教育哞哞的话尽数收起来，表情淡淡，丝毫不露痕迹。
而原本就战战兢兢的上虚宗弟子们无人敢上前，全都往后退。
那些准备逃跑的早就被晏晏带着人拦下，还有傲因和玉腰两位大妖坐镇，根本无人敢轻举妄动。
柏舟却不在意这些，此时已经迎着风鸾走上前来，神情紧张地看着自家小师妹，说话声音都很轻，好像稍微用力些会把人给吹坏了似的：“身子如何？”
风鸾抬了抬眼，虽说自出关后，她就已经习惯了在宗门内独当一面，但能有人关系的感觉着实不错。
于是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声音也格外轻缓：“不妨事，大师兄放心。”
可柏舟却不信，伸出双指搭在了风鸾的腕子上，皱眉道：“赤蟾子修为不在你之下，又是修得吞噬魂灵的邪术，如何能没影响？”
……如果没有元婴元神，只有一把金剑，无论如何都是吃不掉的吧。
或许是因为早就接受了自己的修道之路异于常人，故而风鸾一直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此事到底复杂，连她自己都不知缘由，加上现在还有旁人在场，她也不好明说，便岔开话题：“怎么不见空谷仙子和冷玉？”
而柏舟在搭脉之后并未发现异样，不由得面露惊讶，随后便觉得是自己错估了小师妹的实力，万没想到她能扛得住赤蟾子的全力一击，同时也放下了心。
听了风鸾的问话，柏舟便笑着收回了手，伸手指了指城门的方向：“刚刚不知城内情况，故而他们在那边守候，以备不时之需，况且那两人还有些私事要处理。”
风鸾好奇：“什么私事？”
柏舟笑容依旧：“冷玉恢复记忆以后就一直想要逃跑，于是空谷仙子拿了个寒铁锁链拴着他，准备等事情结束就继续邀请冷玉回去做客，或许马上就有结契大典了。”
风鸾：……
系统：……
只有曾经被同款锁链锁过的七川一脸茫然：“说好的治病呢？都是小黑屋，为什么他的和我的不一样？”
听了这话，柏舟便看向了七川，温和地细细问起详情。
待七川说完，他先是错愕，然后便伸出手放在了七川发顶，声音颇为感慨：“不得不说，左岫把你教的很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教会你，”声音微顿，“想来也对，左岫自己便是满脑子无情道，连姑娘家的手都不敢碰，怎么可能告诉你那些事情呢。”
七川越发迷茫：“师祖说的是哪些事情？”
风鸾也看过去，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哞哞。
然后就对上了小毛球的一个单纯无害的可爱笑容。
风鸾沉默片刻，心道：“有件事，我一直记得。”
系统好奇：【宿主说的是什么事情呀？】
风鸾一边捏住了哞哞的小脸蛋，一边缓声道：“它之所以被毕方看中，还生了两个娃娃，皆是由大师兄所起。”
这让系统有些懵。
夔兽和毕方的爱情故事开始的时候，柏舟早就闭关了，如何能有姓名？
要说有关系，顶多是有一本书的关系……
就在此时，柏舟已经手腕微转，很快，细长手指上的储物戒微微一亮，一本书册便出现在了掌心。
七川很是好奇，探头去看，却见这书册纯蓝色的封面上没有写任何字，也不厚，并没看出什么稀奇。
但柏舟托着它的时候却很小心，缓缓递到了七川面前，声音温和：“你如今也有两百岁，是个大孩子了，有些事情是该学到才是。”
系统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两百岁的大孩子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风鸾却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系统刚想说什么，突然想到，自家宿主少说一千岁，对面柏舟也是个千年修士，就连风鸾怀中抱着的小哞哞也是千岁起步……
嗯，好的，不愧是修真界，年龄这方面就是惊人。
而七川已经面露惊讶，颇有些惶恐地接过了柏舟手上的书册，连声道：“弟子蠢钝，修行百余年也未曾精进太多，如今得了师祖亲自传授，恐力有不及。”
柏舟却道：“只是一些必备常识罢了，要说亲传，也对，只不过这并不是咱们云清宗的法门，而是我之前那个宗门的秘籍。”
七川这才想起，风鸾曾说过，柏舟以及他的道侣都是云清宗从另一个宗门里挖来的。
当时还和洛卿泽竞争过呢。
一边想着，他一边打开了书册。
下一秒猛地合上，脸“腾”的就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而系统只觉得有马赛克一闪而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什么宗门？居然拿春宫图当修炼秘籍？】
七川也震惊问道：“师祖以前的宗门……是何处？”
柏舟也不避讳，长身玉立，微微抬头，面露追忆：“那是个顶好的宗门，只是容不下只有彼此唯一的道侣，我这才带着娘子离开的。”
七川震惊：“……啥宗门啊，居然不许一夫一妻？”
柏舟温声道：“合欢宗。”
……？？？
一片安静中，只有系统的声音在风鸾耳边回响：【突然觉得，海王宗的根基，或许在千年前就埋下了伏笔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说：
七川：《合欢往事：论师祖过去的那些事儿》
哞哞：《努力学习的成果就是一家四口》
毕方：《嗯，它学的很好》
系统：《全宗门都是海王，除了我家宿主》
第176章
风鸾在一旁听着, 表情也有些恍惚。
过往只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姐都是自家师尊千辛万苦才挖来的好苗子，中间还和并未分出心魔的洛卿泽好一番争斗。
但对于二人是从何处脱离而出，自始至终都无人提起。
万万没想到, 竟是合欢宗……
而合欢宗早就不复存在，恐怕自家的两位师兄师姐是最后的弟子了。
突然间，风鸾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看向了自家大师兄：“那师兄或许知道如何破解炉鼎之身？”
柏舟一听，便道：“你说的是陆离吧。”
风鸾轻轻点头。
即使陆离现在魂钉拔出，修为也大幅提升, 可是作为他的师尊，风鸾很清楚这人的心思。
他出身富贵, 为人所害才被卖入了琉光楼，与其说是厌恶炉鼎之身，倒不如说是不愿回忆起那段被人摆布的时光。
风鸾从不会强求自家弟子们在这种事情上保持坚强。
既然不喜欢, 那就剔除掉, 没必要总是把伤口留在那里。
而且自家大徒儿天天对着满宗门的人鬼妖兽, 都快把算盘珠拨弄出火星子了，总要给他些奖励才好。
而柏舟已经笑道：“其实炉鼎之身与其他体质并无太多不同, 只是修道法门各异，运用得好甚至能有所增益, 我过往虽看出，可他不曾提, 我也没多问，既然不喜，那我回去自会教他更换法门。”
风鸾嘴角微翘, 温声道谢。
柏舟则是有些感慨：“我闭关太久, 总觉得你还是那个需要我们处处保护的小师妹, 如今才觉得，咱们鸾儿当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庇护徒弟了。”
风鸾语气轻轻：“师兄过誉，我不过是尽己所能，真要说教导弟子，还是陆离出力最多。”
柏舟温声道：“以后我也能分担一些。”
“那就多谢师兄了。”
“感觉咱们宗门弟子的姻缘总是特别多，要不让他们和七川一起到我这里多多学习一些必备常识？”
风鸾：……
系统：虽然他说的不是很具体，但我总觉得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真的不想秒懂的。
而对于柏舟的建议，风鸾只说要徐徐图之，还是莫要讲的太深。
不然她真的怕自家宗门便称合欢宗分宗……
为了扯开话题，风鸾带上了自家弟子们去收拾残局。
此时已经晨光微熹，初升朝阳驱散了夜晚的阴霾，也将城内的一切照得无所遁形。
原本欢腾的人群早已化成满地木石，虽然杂乱，但好歹不沾血气。
真的惨不忍睹的是在城中的阵法之内。
玉腰已经将自己亲手布置的大阵毁灭干净，可对于上面爬俯着的尸体却是碰也不碰。
傲因则是蹲在一旁长吁短叹。
见风鸾上前，大妖抬起脸，表情说不出的委屈：“我的饭是不是又没了？”
这话让风鸾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先朝着前面看去。
只见面前横七竖八躺着的均是上虚宗弟子。
赤蟾子为了催动法阵，需要精血灵魄。
城内的傀儡给不成，他就用起了自家弟子。
虽然有风鸾上前打断，绝大多数上虚宗门人因此幸免罹难，可依然有不少倒在了幻毒大阵之上。
浑身血液尽数抽干，华贵的宗门锦服包裹着的是干瘪的身子。
饶是见惯了惨烈的风鸾也有些目不忍睹。
于是她便取出了符纸，隔空勾画之后甩了出去。
很快，众多尸身随着符纸燃尽而缓缓消失。
虽然他们失掉了灵魄，也谈不上轮回往生，可如此这般总好过曝尸荒野。
幸存的上虚宗弟子们见风鸾悲悯，不由得生出了些许希望。
但还不等他们上前说些什么，就听风鸾已经转过头，对着一个看上去少女模样的修士吩咐道：“碧瞳，你去寻个地方将他们关起来，上虚宗之事未了，莫要走漏风声才好。”
已经化成人形的九尾猫妖笑盈盈地应了，随后便蹦蹦跳跳上前，从腰间抽出了长鞭，准备将这些人赶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这让上虚宗众人有些急了。
虽说刚刚赤蟾子坑害了不少同门，可归根结底他们依然是上虚宗门下，与云清宗积怨颇深。
真的被抓去了，当真能有他们的好过吗？
见碧瞳真的准备捆人，便有弟子站起身来，急声道：“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走？”
风鸾纠正：“不是抓走，只是留你们一段时间，待事情妥当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那弟子眉头紧皱：“当真？”
风鸾淡淡道：“自然，我宗如今人口多，没准备再要白吃饭的嘴。”
弟子：……？？？
而碧瞳却有些不乐意了。
相较于风鸾的沉稳，猫妖的脾气要急躁许多。
此时她直接一辉鞭子，正正就打在了准备说话的弟子面前。
“啪”的一声，地板都被硬生生抽出了一道裂纹！
弟子瞬间噤声，表情分外惊骇，显然没料到这样一个看上去又软又甜的小姑娘居然出手这样重。
而碧瞳依然带着笑，一双湖水一般碧绿的眼睛微微弯起，开口道：“我没我师尊那么好的脾气，此番你们跟随赤蟾子前来，即使恶事未成，但也算是个助纣为虐，你不肯，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听话。”
这声音也很是清脆，完全不像是在威胁人。
一旁的墨寅还在夸赞：“真好，碧瞳现在都会说成语了呢。”
于是有弟子大着胆子问了句：“你……你想如何？”
碧瞳笑着道：“自然是打断你的腿，在折了胳膊，反正修士轻易死不掉，也就疼一点。”
对妖修来说，她本就看上虚宗不顺眼，又没有人类才会的容忍克制，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与其将刚刚那话称为威胁，倒不如当成实话实说。
上虚宗众弟子登时背后发寒。
倒不是害怕断手断脚，而是震惊于眼前少女说出这些话时竟是一脸的毫不在意。
这和上虚宗之前对云清宗的印象一点都不一样……
说好的善心过剩呢？
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尤其是当看到碧瞳头上冒出来的猫耳朵时，他们更是震惊。
于是就有人大喊出声：“云清宗怎么让妖怪入门！”
也有修士憋出了眼泪，哭着道：“我等本不想与你们为敌，为何如此为难？我们原就没有做什么坏事，却要被如此对待，就不怕以后传扬出去为外人所耻笑吗？”
说罢，他便朝着其他人看去，希望可以得到些支持。
尤其是在看到华真子和冷玉以及空谷仙子前来，就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想要上去喊冤。
结果就见空谷仙子走上前，笑着对碧瞳道：“这就是猫儿吧？早便听说是个聪慧的，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冷玉则是一边无奈地看着手腕上的铁链，一边温声道：“你说得对，风姐姐确实收了个好徒儿。”
上虚宗弟子见他们如此说，自知无望，只好看向了华真子。
结果就见那人根本没瞧他们，而是对着风鸾道：“外面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我马上就带人前往上虚宗。”
他的本意是要去找那些人算账，或许是因为成了庄主，被迫德高望重，以至于许多人忘记了华真子本就性情暴戾，若是没有柏舟等人拉着，只怕他早就单枪匹马杀去上虚宗砍人了。
如今在风鸾面前，他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忍耐力。
但有弟子却凭空生出了些希冀。
或许能求华真子前辈将他们带回去呢？
毕竟，在他们想来，自家宗门一直都是修真界第一大宗，无论是名声还是阵仗都要比云清宗要高得多，总是会得些脸面的。
于是在看到碧瞳又拿起鞭子的时候，就有人对着华真子遥遥喊道：“庄主救命，这是个妖修！”
结果华真子不仅不为所动，反倒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问道：“那又怎么了？”
那弟子微愣，然后才接着道：“猫，怎么能修道……”
正经宗门，怎可收了猫妖为徒。
如今的修真界，连凡人都容不下，如何容的下妖修。
可华真子想也没想就回了句：“你师尊那种东西都能修道，人家凭什么不行？”
上虚宗弟子微微一愣，虽然有了猜测，可不知道是难以接受还是反应不及，还是茫然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赤蟾子为什么叫赤蟾子啊。”
“……这不是道号吗？”
风鸾终于抬眼，淡淡道：“道号从来都不是没有来由的，他的道号就是他的本尊。”声音微顿，“实在不认识，等到夏天晚上出去找找，会呱呱叫的就是了。”
众人：……
啊？
作者有话说：
碧瞳：我应该叫九尾子！
晏晏：那我是白鹿子
青梧：那我……叫树杈子？
碧瞳、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