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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棠红着脸站在杨菁的面前,手足无措的道:“师妹,我,我已经跟老师说了,过几日就要启程进京赶考了。待我金榜题名后,便求我爹来下聘。”
杨菁悄悄红了耳尖,轻声道:“师兄,祝你一路顺风,蟾宫折桂!”
张棠心潮澎湃的看着眼前的心上人,杨菁忍着羞怯回视他,虽然两人都一语不发,气氛却极为甜蜜,好似对视中便能看见对方心中想的是什么,便能感受到对方的赤诚之心。
直到杨李氏身边的丫鬟过来提醒张棠该离开时,张棠才恋恋不舍的对杨菁道:“师妹,你等我。”
杨菁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张棠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张棠走后,杨菁都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还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去见自己母亲。
杨李氏看见她回来,故意沉着脸道:“终于舍得回来见娘了?”
杨菁笑吟吟的走到杨李氏身边,撒娇道:“娘~女儿这不是来看您了么?我就是看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便多留了一会儿。”
杨李氏轻哼一声,这话骗谁也骗不过她,不过她也没拆穿自己的女儿。
这时,玩得一身是汗的杨岩跟颗小圆球一样的冲了进来:“娘!姐姐!”
杨岩扑到杨李氏的怀里,扭着身子喊道:“娘,我肚肚饿啦。”
杨菁拿着帕子给杨岩擦汗:“小石头,你怎么跑得这么急?当心摔倒,以后跑慢点儿知道吗?”
杨岩的小名就叫小石头,家里人都喜欢这么喊他。
今年才五岁的杨岩课业简单,每天完成最基础的课业之后就到处疯玩儿。
本来杨李氏还想把他当成娇宝一样捧在手心里养,安桦却半点不惯着,让他摔摔打打的长大,小孩子就不能惯着,养得越娇惯,身体越不好。
所以每天运动量很大的杨岩饿得快,吃得多,长得胖嘟嘟的,十分玉雪可爱。
杨李氏连忙吩咐丫鬟去厨房拿杨岩爱吃的点心过来,和女儿杨菁一起投喂儿子杨岩。
明年就是会试,所以距离京城遥远想参加会试的举人,都会提前几个月进京赶考。
王甄与张棠是同一届举人,他考举人时名次比张棠这个解元差得更多了,已经掉了二十名开外了。
因为王甄再怎么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没有足够的学习资料,又有什么办法呢?
乡试中的考题就不再是局限于四书五经了,还会涉及一些时事政治,这方面没有足够的门路根本接触不到,那么在考试中遇到这种题也自然就只能靠蒙靠编了。
上辈子王甄有杨家的鼎力支持,原主是把所有科举所需资料全都送到王甄手上,不需要他操心。王甄自然也就一路顺风没有任何挫折的考到了状元。
即使因为大意发挥失常,在乡试和会试没能拿到第一名,但也是前三名内的。
而如今,王甄没有杨家给的学习资料,只能自己想办法找资料,徐秀才根本帮不上他什么。他还要想办法为自己学习科举的花费攒银子,无法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学习上。
上辈子原主为了夯实他的基础,特意压了压他,让他十二岁才下场参加科举,也就是跟张棠一样的年龄参加的科举考试。
这辈子王甄却为了跟大他三岁的张棠较劲,提前了一届参加科举,基础又不行,学习时间不如上辈子多,老师也不如上辈子好,处处都比不上前世,怎么可能考得了上辈子的好成绩?
现在王甄已经没办法在科举上再与张棠比较了,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考中进士后,入了官场,他再度搭上哪家达官贵人的大船,青云直上,反过来压制张棠。
王甄在乡试之后得知张棠与杨菁定了亲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冒绿光了。
虽然在他心里,杨菁这个原配妻子就是个踏脚石,娶她是为了杨家资源,是权宜之计,迟早要她给贵女让位的。
但他却是把杨菁视为自己所有物的,他就算不要她了,也不会允许她嫁给其他男人的!
更何况杨菁将要嫁的还是被王甄视为仇敌的张棠。
张棠抢了他的老师,现在还想抢他妻子?
王甄在两人定亲后,本想使手段搞黄这门婚事,自己娶了杨菁。他可是知道杨安桦有多么宠爱杨菁这个女儿的,就算他这一世没有拜师,做了杨安桦的女婿,照样有机会得到杨家的资源。
等他拿到杨家资源,高中进士之后,再解决掉杨菁也不迟。
然而他却刚有动作,就被杨安桦发现了,还被杨安桦狠狠的警告过了。
王甄现在就算已经是举人了,也不敢得罪杨安桦的,只能老实低调下来。
在决定去参加会试之后,他凑够了钱就悄悄的上路了,也不敢跟同县的其他举人同行。
虽然与同乡一起上路安全性更高,但青阳县的举人,除了他之外,全部都是杨安桦的学生,是杨氏私塾出来的学生,都抱团排挤他,他真要跟这些人一起上路,他还怕自己被害了呢。
好在王甄的运气不错,半路上遇到一支去京城做买卖的商队,他花点钱加入商队一起前往京城。
平安抵达了京城,王甄就开始为自己的住处发愁了。
上辈子他是拿着杨安桦的书信去找杨安桦在京城的朋友,直接住进杨安桦朋友府中,什么都不必操心。
如今却是两袖清风的来了京城,问了好多家客栈,都是他付不起的价格。
最后他只能去租一间民居,很小很小的一间房子,是一户人家腾出来的一个小房间租给他的,狭窄又阴暗,不通风,只能放下一张窄床和一个小桌子,人进去都挪不开身,租金还有点贵。
但这已经是他能租到的最便宜的房子了。
王甄想想自己要在这破地方住上两个月,才能考完会试殿试,他就觉得很难受。
再度后悔自己当年进入杨氏私塾为什么沉不住气,非要在自己没什么势力的情况下对付张棠,结果把自己套了进去,被赶出杨氏私塾,彻底没机会拜杨安桦为师了。
他若是当年沉住气,耐心的延后报复,先获得杨安桦的认同,拜他为师,就算张棠比他先拜师了又如何?同等环境条件下,他难道还能比张棠差不成?
只要他表现得比张棠更优秀,杨安桦在挑女婿的时候肯定会选择他。
他有了杨家的全力支持,何至于落得个如此地步?
王甄啃着冷硬的馒头,就着冷水咽下去,翻了翻白眼,感觉嗓子里跟咽石块似的。
在会试之前,王甄在京城里四处转悠,想办法混入一些文会诗会中打听消息,打听这一届会试主考官是谁,打听最近有什么新鲜时事,打听最有名气的才子是谁……
然后王甄就听到有人提起了‘张棠’的名字。
“听说了吗?这个张棠来自一个偏僻小地方,但他先是小三元,又考中了解元,若是再考中会元和状元,那可就是连中六元的文曲星!”
张棠因为县试、府试、院试都考中了案首,拿到了小三元,又在乡试中考中了解元,在这一届科举考试的种子名单中赫然榜上有名,而且排名十分靠前,很多年少成名的才子都不如他的名气大了。
王甄听见别人夸张棠,为张棠的成绩而惊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于是王甄又没心思去打听参加会试的竞争对手了,他把心思动到了济云侯府身上。
他记得自己上辈子是在高中状元之后才收到济云侯府递来的橄榄枝,但婚后他从继妻口中得知,继妻是在他参加会试之前就在一场文会上见过他,并且对当时才华出众的他一见钟情,求了她父亲济云侯,才让济云侯府在他高中状元后选择了投资他。
王甄其实对这个心思歹毒害死了他不少庶子庶女的继妻没什么好感,还充满了厌恶,起码他上辈子娶的两个妻子,论感情,他更喜欢原配杨菁,只可惜杨菁的家世只在他前期有帮助,后面他需要更多的帮助时,就只能抛弃她了。
对于王甄这样感情淡薄的人而言,感情不算什么,利益才是永恒的。
如今他傍不上其他高门大户的人家,只能再一次选择熟悉的济云侯府。
起码他知道不少关于济云侯府的把柄,能借此牟利。
至于他上辈子的继妻,济云侯府的林三小姐,心肠歹毒又算什么,能给他带来平步青云的助力,什么都好说。
王甄按照自己的前世记忆,再一次去参加了那场让林三小姐对他一见钟情的文会。
他还特意打扮了一场,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看起来有几分气质。就是平平无奇的相貌不够加分,让王甄有些嫌弃自己爹娘不给力,没给他生一副张棠那样英俊的容貌。
不过王甄依旧充满了自信,上辈子他也是这副长相,都能迷得杨菁和林三小姐对他情根深种,这辈子怎么可能不行?
王甄在文会上,主动出风头,他作诗远不如上辈子来得有灵气,他就炫耀自己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碾压一众学子,风光无限。
王甄心里得意不已,就是奇怪怎么没在附近看见可能是林三小姐的人。
文会结束后,王甄回去的路上,还有些担心这一次会不会跟之前拜师一样出什么差错,导致林三小姐不在那里,可以对他一见钟情,他后面傍上济云侯府的计划也没法实施了。
因为王甄已经在安桦那里受挫过多次,这一次他没有过多被动的等待,而是主动出击。
——王甄直接去济云侯府提亲了。
王甄胆子非常大,他提亲的聘礼不是别的,就是一张写着几个济云侯府致命把柄的纸。
王甄一个小小的举人当然没资格见到济云侯府的正经主子,接待他的只是一个管事而已。
王甄把装着那张写着济云侯府把柄的纸张的信封递给这个管事,说充满信心的道:“你把这封信交给你们侯爷看看,他肯定会答应我的提亲的。你可小心点儿,不要让别人看见了里面的内容,否则引来侯爷的震怒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大概是看王甄神情太自信了,那个管事也不敢做主,就上禀给了济云侯。
济云侯听说是不知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以为中个举人就能娶他的女儿,唇角挂着冷笑拆开信封一看,结果没想到里面信上写着的却是他这些年苦心隐瞒的秘密。
济云侯顿时瞪大眼,震惊不已:“他究竟是谁?”
济云侯不敢把这张纸上的内容继续留下来,连忙烧毁,又急忙亲自去见王甄。
济云侯本以为王甄是哪方势力派来的人,为的就是要挟他,收服他。
但当他见到王甄之后,看见王甄身上洗得发白的书生衣袍和与众不同的自信,他迟疑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王甄含笑道:“侯爷,学生只是一个普通的赶考举人,因对令千金一见钟情,欲要求娶,还望侯爷成全。”
济云侯微微眯眼,语气中带上几分威胁和试探:“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本侯,要知道这世上举人那么多,意外死一个也不算什么。”
王甄轻笑道:“学生既然敢给侯爷写那封信,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就算侯爷把学生灭口了,那信上内容和一些证据,就会落入郑家人手中了。”
济云侯脸色顿时一变。
郑家是济云侯府的死敌,绝对没有缓和余地,宁可自损一千也要杀济云侯府八百的那种死敌。
若是王甄把济云侯府的把柄和证据送到郑家,郑家人肯定会立马高高兴兴的用这些证据把济云侯府扳倒。
济云侯盯着王甄看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亲切的拍着王甄的肩膀,仿佛在对待一个他十分看重喜欢的晚辈,温和的道:“贤侄乃人中龙凤,能得贤侄为佳婿,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贤侄的提亲本侯答应了,待你会试高中之后,就立马举办婚事。”
而实际上济云侯现在还不知道王甄叫什么名字呢。
之前王甄上门报上名字,济云侯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没记住他的名字。
但这并不妨碍济云侯对王甄亲切得仿佛对亲子侄一般,他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女儿许了出去。
济云侯有三个女儿,前两个是嫡女,长女被他送入宫中伺候皇帝,做了嫔妃。次女被他嫁给门当户对的勋贵之家做世子妃,联姻。
最后一个女儿是庶女,从小被养在他正妻名下,以嫡女的名分养大的。本来也是打算送出去联姻的,现在看来只能用来安抚王甄了。
王甄得寸进尺的道:“多谢侯爷成全。岳父大人,小婿我初入京城,也没什么好的住处,不利于我为会试做准备呀。”
济云侯笑道:“本侯有一座三进的宅子,就送给贤侄了。”
王甄来济云侯府一趟,不光得了个侯府千金当媳妇,还得了一座大宅子和金银珠宝若干。
他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离开了济云侯府。
在王甄刚走,济云侯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他狠狠的砸了手边的茶杯,怒道:“竖子安敢欺我!”
济云侯脸色愠怒,一身杀气腾腾,他此时对拿着他的把柄威胁他的王甄产生了浓重的杀意,这样一个人坚决不能留下来!
但在解决后患之前,他只能暂时安抚住王甄。
济云侯再怎么不愿,还是只能先把女儿嫁给他再说。
林三小姐被侯爷许配给一个家境贫寒的举人!
这个消息在济云侯府里掀起惊涛骇浪。侯夫人和林三小姐都轮番来找济云侯求情,求他改变主意。
然而济云侯自己都没办法,求情自然是没用的。
林三小姐见从济云侯那里没办法解除婚事,她就盯上了王甄。
她派人去查一查王甄的身世背景。
在查完之后,她对这门婚事的抵触也少了一些。
想来她父亲应该是看中了这个叫王甄的举人天赋异禀,将来有前途,想提前投资他,才会把她许配给他。
从王甄的身世来看,他没有任何背景助力都能走到这一步,若是日后有济云侯府的支持,将来前途自然少不了。
林三小姐就开始思考在嫁给王甄之后要怎么控制住王甄,让王甄一辈子绑在济云侯府的船上,让王甄成为济云侯府的一条狗。
济云侯把三个女儿当成工具养大,却不会放养或者苛待,相反他对她们非常上心,时常教育她们要为家族着想,嫁人后也要以娘家利益为重,为家族牺牲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林三小姐思考问题时,总会以济云侯府的利益角度去思考。
林三小姐查到王甄非常嫉恨一个叫‘张棠’的举人。
她又查了查张棠,就有些忍不住想道:这个张棠可比王甄优秀多了,为什么父亲不选择张棠,而选择这个王甄呢?
张棠家境是比王甄要好点儿,但对济云侯府而言,有点钱的张家和贫苦的王家都是破落户,没什么区别。
林三小姐有这个想法,就去找济云侯,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济云侯:“父亲,这个张棠比王甄更值得我们培养,我更想嫁给张棠。”
济云侯当然不能说是因为王甄抓住了他的致命把柄才只能卖女儿安抚王甄的,于是他道:“这个张棠不合适。”
林三小姐诧异的问道:“哪里不合适?难道是因为张棠有个未婚妻吗?”
第68章 弟子攀高枝[10]
济云侯微微摇头, 他若是想选一个寒门进士进行投资,当然更看重比王甄成绩好的张棠,至于张棠的未婚妻, 根本不算什么。
别说张棠还与未婚妻未成婚,就算已经成婚了又如何?弄死个没多大背景的弱女子算什么?
只是济云侯许出自己的女儿,是被王甄所胁迫的。
他谨慎的没有把自己的把柄告诉自己女儿, 而是道:“王甄此人背后有人, 为父想要除掉他,你嫁给他之后就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等为父的吩咐。”
济云侯在找到王甄留下的后手之前,还不敢弄死王甄,一旦等他弄清楚王甄留下的后手是什么, 以及王甄背后势力是哪一方, 就是王甄的死期了。
林三小姐微微蹙眉,道:“父亲,一定要除掉他吗?就不能把他收为己用?”
她虽然很听自己父亲济云侯的话,但不代表她没有半点私心。若是她嫁给王甄后弑夫,她就成了寡妇, 日后再嫁必定更难, 将来的日子不会多好过。所以若是可以, 她当然更希望背靠济云侯府, 掌控王甄,在王家作威作福。
济云侯不满的道:“为父的话你不听了么?我告诉你,王甄必须死!”
林三小姐沉默了一瞬,道:“是, 父亲。”
既然做好了选择, 林三小姐就开始为自己嫁给王甄后弑夫做准备了。
成功威胁济云侯, 即将成为济云侯府乘龙快婿的王甄,此时住在济云侯送给他的三进大宅邸里洋洋自得。
好在他保存的上辈子记忆里有不少关于济云侯府的把柄,其中有不少把柄是他娶了林三小姐之后帮济云侯府干的,顺手留下来的把柄,这些事情还未发生,因此不能用来威胁济云侯。
但他上辈子为了防止济云侯府过河拆桥,也是私底下调查过济云侯府的隐秘,知道了一些他娶林三小姐之前的把柄,如今正好用上了。
至于威胁济云侯,会不会丢掉性命?王甄毫不担心,因为上辈子他可是把济云侯这个岳父了解得透透的,济云侯狠毒又胆小,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根本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济云侯自觉自己这是谨慎,但在王甄看来,就是他太怂,胆小。
王甄故意说自己留下后手,他一死,证据就会被送到郑家人手上。实际上他哪有什么证据?
他倒是知道证据是什么,但他现在没钱又没权势,根本没办法获取证据。他留下的后手就是一旦他死了,就有人把一封密信交给郑家人,让郑家人去寻找济云侯的罪证。
这样的后手其实并不保险,但他只能做到这些。济云侯脑补出他背后有其他势力做靠山,对他忌惮,倒是帮他拖延了时间。待他入仕之后有了自己的人手和势力,就能把自己吹的牛逼变成真的了,济云侯府也将真正被他扼住咽喉。
王甄觉得自己虚张声势得很顺利,成功把济云侯给唬住了,因此一点也不担心济云侯狗急跳墙。
他抓紧时间,趁着会试之前,把济云侯府送来的各种他需要的书籍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些都是他缺少的底蕴,上辈子有杨家支持,这些底蕴他不缺,这辈子他失去了杨家支持,就感觉到前期处处受制,他急于补充这些他没能从杨家得到的底蕴。
可惜他记忆残缺,不记得上辈子学的知识,也不记得上辈子科举的考题,否则他必定会参加下一届会试,考曾经考过的原题难道不香吗?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让他有机会重生,却不肯让他带着全部记忆重生,倒是叫张棠这样的小人物抢先占了他的便宜。
上辈子青阳县除了他之外,就没再出过任何一个人才,所以他可以肯定上辈子张棠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这辈子张棠这样的小人物居然截胡他的机缘,走到了会试,实在让他感到不甘心。
王甄埋头苦读的时候,如今外界已经流传起了他与济云侯府三小姐定婚的传言。
之前王甄四处参加文会诗会大肆出风头,倒也在京城认识了不少文人学子。
这些认识王甄的学子们听说来自一犄角旮旯的普通举人竟然傍上了济云侯府,成为了济云侯的乘龙快婿,顿时掀起一片波澜。
“王甄这人我曾见过,他长相寻常,学问也不算出彩,顶多是天赋异禀能够过目不忘,但听闻他出身贫贱,乃是农家子。”
“什么?农家子?一个泥腿子竟然也能傍上济云侯府?济云侯怎么看上这么一个人?”
说这些话的都是散发着浓浓酸味的寒门学子。
寒门学子实际上是指乡绅地主出身的学子,家里略有薄产,能供得起一个读书人参加科举。
而真正的贫民是读不起书的,也没那个本事一路科举走到殿试,成为官员。像王甄这样天赋异禀,或者是有贵人资助的真正贫民出身的学子,是极少极少的。
这些寒门学子在面对世家出身或者勋贵出身的高门子弟是自卑的,若是自身不够出色,是不敢幻想有济云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嫁女的。
结果王甄这个学习成绩跟他们差不多,家世却比他们差很多的泥腿子都能被济云侯看中,他们难免会产生“为什么不是我”“我上我也行”之类的嫉妒心理。
很多不认识王甄的学子就想见识见识这个自身平平无奇却能被济云侯看中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奈何王甄躲在济云侯名下的一座宅邸里闭门不出,他们找不到人,于是就找上王甄的同乡。
张棠等人作为王甄的同乡,最近发现有很多学子都来找他们打听王甄的消息,顿时有些奇怪。
跟朋友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王甄竟然走大运的傍上济云侯府,成为了济云侯的未来女婿。
杨氏私塾的这些学生们,除了已经成亲或者有婚约的,那些单身狗都有些羡慕:“这种好事怎么就落到那小子身上了?”
张棠毫不羡慕,说道:“济云侯府固然位高权重,但却属勋贵之流,王甄做了济云侯府的乘龙快婿,只怕将来想融入清流文官之中就极难了,日后仕途也不会太顺利。”
其他人纷纷点头,颇以为是:“张棠师兄说的不错,等王甄被清流排挤以后,他难道还能在武官之中混迹吗?”
清流与勋贵分属文武,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文贵武轻,武官升官极难,上升通道基本被勋贵把持住了。文官势大,压制住了武官,双方关系有些泾渭分明,不对付的意味。
王甄一个科举入仕的文官做了勋贵的女婿,就难以融入文官集团里,又被武官集团排斥,在朝堂之上就容易被边缘化。
这些朝堂上的势力党争,安桦早已在他们考中举人后,细细与他们分说过。
因此张棠等人没一个目光短浅的,都看得出王甄是表面风光,难受的还在后头呢。
有人笑道:“说不定王甄是觉得自己可能会试落榜,抢先抱上济云侯府的大腿,就算只是一个举人,也一样能走济云侯府的关系去补个官职。”
“哈哈,说不定还真是这样想的。他在乡试中的名次可不怎么理想,会试可是汇聚了天下各州府的举人,想脱颖而出,难难难!”
即使在杨氏私塾里的这些学生们,除了张棠,也没人敢说自己百分百一定能考中进士的。
张棠道:“好了,我们都各自回去复习吧,王甄这事与我们无关,没必要为了他耽误了自己的复习。”
众人各自散去,回住处复习去了。他们复习也有安桦整理出来的一套套真题模拟卷,都是相当珍贵的学习资料,其他学子都寻摸不到的好东西。
就是有点太多了,多到他们做卷子做到秃头,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要不是先生还有神奇的生发膏送给他们,他们只怕一个个都要年少早秃。
会试如期而至,如今经历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有人被从‘战场’上抬出来,生死不知;有人节节败退,虚弱无力;有人斗志昂扬,旗开得胜……
会试考完之后,就是焦急的等待放榜的时间。
这是十多年来寒窗苦读的最后一道关卡了。
因为殿试只排名次,不刷人,会试是最后一关,若是榜上有名,最差也是个同进士,功名板上钉钉了。
但会试落榜,就只能等三年之后再来了。不知多少举人一生庸庸碌碌,考得头发都白了,都没能考中,只能在到了限定的年龄之后黯然放弃。
放榜那日,即使是被安桦培养得心理素质很好的张棠也忍不住紧张起来,他坐在茶楼里等着自己去看榜的书童回来报信。
但透过茶楼二楼的窗户看着张榜处的人头攒动,那种紧张感也传染给了他,茶杯都空了他还不停的往嘴里倒,嚼了一嘴的茶叶,也没回过神来。
“少爷!少爷!少爷你中了!你是会元!少爷你考中了会元!”
书童咋咋呼呼的惊喜声在茶楼的一楼大堂响起,还坐在二楼窗边位置的张棠顿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中了!还是榜首会元!
这座茶楼离张榜处较近,因此坐满的客人几乎都是等待放榜的考生及其家人。
在听到书童的报喜声,这些还不知道自己成绩的举人们一个个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看到书童奔向张棠,他们才知道这一届会元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