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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相处,又不占便宜,真诚坦荡。
陆长风和盛仞在厨房后面的小杂物间放米和面,这是后来隔出来放东西的。
面粉倒进缸子里,盛仞还拽着袋子抖了抖,扑了陆长风一脸。
“咳……你能不能等我走了再抖,故意的吧你。”
“那可真不是。”盛仞学着他的语气:“正常人看到倒面粉都知道走开点,你一个侦察兵出身的,还傻站在这里。”
“……”
陆长风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抬手拍掉脸上的面粉,往外走。
听到他骂骂咧咧,怕赵云霞误会,苏娉解释道:“长风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您别放在心上。”
“没事,也就他来了我家盛哥才像个活人,有了点生气。”赵云霞拿过一边缺了口的菜碗,把菜盛出来。说:“男人之间的相处就这样,没我们这么斯文。”
苏娉点头笑,“我来端菜。”她上前帮忙。
“小心烫啊,有汤。”
“好。”
本来三个菜就够了,见他们割了肉回来,赵云霞又用大葱炒了个肉,然后叫儿女吃饭。
这顿饭大概是她近几年吃的最舒心的一次,今天下午,一家人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
盛仞说他明天去找生产队的大队长,平时不下地就做点木工活计。
明年小女儿就能去上学了,到时候赵云霞会去药材加工厂上班。
日子在越过越好,一家人也没有隔阂,吃饭时说说笑笑。
盛小妹是个活泼的性子,古灵精怪的,苏娉在她身上看到了陆曦的影子。
陆长风见她盯着盛小妹一直看,俯身在她耳边问:“想要?”
苏娉收回目光,摇头:“没有,我怕女儿长得像你。”
赵云霞把他们夫妻俩的话尽收耳底,露出笑意。
小夫妻就是甜蜜。
盛仞看着兄弟错愕的神情,心里别提多舒爽了。
不愧是沈参谋长的妹妹,以前不是沈参谋长的对手,现在又被他妹妹收拾。
第127章
“像我怎么了?”陆长风不解:“你还担心女儿长得太好看了吗?”
苏娉无语,“盛大哥和嫂子都在,收敛点行吗?”
“没事,我都习惯了。”盛仞给媳妇夹了块肉,说:“他一天不挨揍浑身不得劲。”
陆长风靠着椅子,笑得张扬肆意:“咱俩谁揍谁啊。”
盛仞直接不搭理他了。
苏娉大概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担心战友的状况,想亲自过来看看。
盛仞心里也清楚,所以他又拿来了一瓶锁阳泡的酒。
“……”陆长风叹气,这真是,有点难以消受。
主要他也不需要这个。
苏娉第一次见他喝酒喝得这么痛苦,眼底漾出笑意。
“婶婶,你和叔叔是成亲了吗?”盛小妹懵懂问道。
“是啊。”苏娉笑着问:“怎么啦?”
陆长风也撩起眼皮,想看看这个小家伙能说出些什么。
“那为什么爸爸和妈妈成亲有了我和哥哥,你和陆叔叔成亲没有小弟弟小妹妹啊?”
“小妹!”赵云霞无奈道:“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因为时间不够呀。”苏娉朝赵嫂子莞尔一笑,示意没关系。
她耐心解释道:“你爸爸和妈妈成亲有十年了吧,哥哥今年八岁,也就是说是成亲两年才有的哥哥。”
“我和陆叔叔才刚成亲,小弟弟小妹妹还没想好要不要选我们呢。”
盛小妹似懂非懂:“哥哥是选了两年才选到爸爸妈妈吗?”
“……呃,嗯。”苏娉眨眨眼,对上男人“看你还能怎么编”的神情,她点头:“是呀,你哥哥考察了两年,喜欢爸爸妈妈,所以才选择和你们做家人。”
“那我比哥哥选的更久呀?”盛小妹放下勺子,掰着手指头算,怎么算也算不清,她苦着脸:“爸爸妈妈对不起,小妹不是故意要选这么久的。”
、
赵云霞嘴角抽动:“……没事,妈妈原谅你了。”
盛小妹又眼巴巴地看向爸爸,盛仞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真不愧是沈参谋长的妹妹啊,两个人都是大忽悠,偏偏被忽悠的人还深信不疑。
“爸爸也原谅小妹,吃饭吧。”
今天得洗澡了,苏娉和赵嫂子说了一声,赵嫂子让她到厨房里洗。
旱厕有点臭,怕她受不了。
苏娉看着这里的环境,其实比在山林巡防的时候要好,她也很快适应。
厨房是泥土地,一沾水就会成泥泞,难以下脚。
苏娉只是简单的擦洗了一下,明天下午就要回东城了,到时候再好好洗洗。
她洗完澡,陆长风还和盛大哥在堂屋喝酒聊天,没有她们在,两个男人反而聊得更多。
赵嫂子拉着她在屋子里织毛衣,“已经冷起来了,我想给小军和小妹都织一件毛衣。”
盛仞退伍后,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挣工分。
每年分到的布票一个人六尺,去做衣服还得有钱才行。
小军和小妹用不了多少布料,每年就是给他们兄妹俩做件新衣裳。
她和盛仞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
苏娉看着在炕上爬来爬去的盛小妹,提醒道:“小心摔跤。”
“不会~”盛小妹踩在炕上,叉腰得意道:“我很厉害的,还会爬树呢。”
“真的呀?”苏娉诧异,真心道:“小妹真厉害,不过以后还是大一点再爬,因为树上有毛毛虫,容易伤到你。”
赵云霞知道她是怕小妹太小了爬树摔下来,忍不住笑道:“她吹牛的,还爬树呢,昨晚从炕上爬下去上厕所,还摔哭了。”
这苏娉倒是没听见,可能是在男人怀里睡得太香了。
“坏妈妈。”盛小妹撅嘴:“下次不能再告诉婶婶我的秘密了哦。”
“好。”赵云霞许久没看到儿子,问她:“哥哥呢,他那腿不能到处蹦。”
“在堂屋听爸爸还有陆叔叔说话,哥哥说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话题。”
“哪儿学来的词。”女人噗嗤乐了,她手上动作没停,针脚细密,过了一会儿,她说:“来比比袖子有没有短。”
有新衣服,盛小妹当然非常开心,立马凑过去,“长了呀妈妈。”
“嗯,是长了点。”赵云霞说:“不拆了,到时候穿卷点袖子,明年还能穿。”
毛线也是不能穿的旧毛衣上拆下来的,她手巧,会的花样也多,苏娉看着也不禁入了迷。
“阿软。”陆长风在门外喊:“回房睡觉了。”
苏娉这才惊觉已经很晚,看了眼腕表,她起身:“嫂子,你们早点休息,我先过去了。”
“好,堂屋里那盏煤油灯应该空下来了,你拿去房间用。”
她家平时用蜡烛比较多,煤油要票,也就是苏娉他们过来才拿出来。
“好呀。”
苏娉出了屋子,男人站在夜色里等她,无奈笑道:“你再不出来我今晚只能和盛仞挤挤了。”
“我不介意的。”她拉着男人的袖子去堂屋:“你们吃完,桌子收拾了吗?”
“收拾好了,煤油灯我已经提屋子里去了,明天我们去中药材加工厂看看,然后下午就回去。”
陆长风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衣袖,慢悠悠道:“结个婚,见完这个见那个,我想和你单独待几天。”
“好呀。”苏娉点头道:“我也想在你身上练练针法,好久没有看诊,我都生疏了。”
“……你就这心思?”陆长风痛心疾首:“我们是新婚夫妻,蜜里调油。”
“别人都那啥那啥,你就想着给我擦药油。”
“嗯,不行吗?”苏娉一脸正经道:“作为军人,你不应该为人民服务吗?”
“行。”陆长风摇头叹息:“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我哪敢不从。”
“扎吧。”
苏娉从拽着他的衣袖变成挽住他胳膊:“我尽量轻点。”
“行,都行。”陆长风一副无所谓了随便你的模样,“作为丈夫,为妻子服务也是应该的。”
“作为一名医生的家属,我要时刻谨记,该为医学献身的时候要毫不犹豫。”
“别乱扯啦,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苏娉轻声笑道:“你要不要洗澡?”
“不洗。”陆长风叹气:“回了东城再洗吧,这里不方便。”
苏娉深以为然。
回了屋子,刚打开门,外面风吹进来,煤油灯晃动不停,男人反手关上房门。
苏娉洗完澡穿了件灰色的针织外套,她脱下来放在一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陆长风随即过来,他哈了口气,问:“酒味儿明显吗?”
“我都不敢呼吸了。”她正色道:“不然我们一人睡一头吧,你去床尾。”
“那不行,我都为医学献身了,你也得忍耐忍耐。”陆长风坐下来,脊背抵着墙壁,垂眸看她:“乖,回了东城我就不碰酒了。”
盛仞心里压了太多事,今晚跟他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盛军后来被他支开了。
陆长风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见到这位老战友好兄弟,今晚两人都喝了个痛快。
“我没有不让你不喝酒,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苏娉想到妈妈说的话,有什么话及时说清,免得造成误会:“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闻这股味道。”
有点冲鼻子。
男人猛然起身,下床。
苏娉被他突然而来的动作弄懵了,以为他是生气了,张张嘴,想喊住他,陆长风已经出了门。
房门紧闭。
说生气又不像,门关的声音很轻,苏娉有些不得其解。
过了大概五分钟,男人又大步进来,关了房门,他俯身,唇角蹭了一下她鼻尖:“还有味儿吗?我可能是喝上头了,自己闻不出来。”
苏娉忽然有点想哭,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没有。”
男人正要起身,发现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好笑道:“怎么了?”
“你刚才去刷牙了?”
“嗯,刷完用盐漱的口,幸好咱们今天买了盐,不然盛仞得心疼死。”
他们家用的盐不是供销社买的,是生产队自己弄的粗盐,也是按定量发。
苏娉用鼻尖蹭了蹭他下巴,“你真的很好。”
“啊?”陆长风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在指什么,低笑了声:“这不应该的吗。”
“我觉得你这样也很好,有什么不喜欢的直接说出来,我是个比较粗糙的男人,有时候很多事顾及不到。”
“你提出来,我就会去做。”
苏娉紧紧抱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宽阔温热的胸膛,“嗯”了声。
陆长风怕压到她,双手撑在她身侧,任由她抱着自己。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静得能听到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彼此交缠的呼吸和心跳。
察觉到什么,苏娉抬头看她。
陆长风清咳一声,他辩解道:“我敢发誓,这绝对不是那什么锁阳酒起的药效。”
“……”苏娉脸有些热,松开环着他腰身的手,推了推他:“你换身衣服,酒味太重了。”
“行。”男人低头,吻了下她眉梢:“你要不要用被子蒙着眼?”
“不用……吧。”苏娉有些心虚:“你只是换一下外衣外裤而已,我那不一样。”
“噢。”陆长风从床上起来,伸手拿过行李袋,打开拉链:“这样。”
苏娉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侧身看着他:“再说以前给你针灸的时候不是都看过了吗?你害什么羞。”
“我害羞。”男人点头:“你这倒打一耙的功力起码有五百年修为。”
他也不避讳,大大喇喇地解开衬衣扣子,露出壁垒分明的紧实腹肌。
苏娉手指攥紧被子,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瞬不眨看着他。
男人哼笑一声,当着她的面又抽出皮带。
“还看?”
“不是。”苏娉委屈巴巴:“老公,我想去厕所。”她肚子有些不舒服。
“……”陆长风看了她许久,认命地重新穿上衬衣:“走吧。”
裤子有些松垮地挂在腰间,衬衫纽扣也是只随便系了两粒。
男人蹲在旱厕外面,指尖夹着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黑暗中,只有一个猩红的烟头明灭不定。
第128章
寒风朔朔,吹的他衬衣猎猎作响。
“陆长风?”苏娉在里面喊。
“嗯,在呢。”陆长风回头看了一眼,从旱厕里透出来一点光影。
“你别把盛家这盏宝贝煤油灯掉厕所里了,不然明天盛仞要跟我拼命。”
“……我知道。”苏娉放下心来,她有点怕黑,特别是陌生的环境的。
“你在干嘛?”过了一阵,她又问。
“你闻闻。”陆长风抽了口烟。
苏娉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然后就听男人抱歉道:“我忘了你在哪,还是别闻了。”
“……陆长风!”苏娉用针织衫袖子捂住鼻子,瓮声瓮气道:“你今晚别跟我睡。”
“那我跟谁睡?盛仞要陪他老婆孩子。”蹲着有点累,手摸索了一下,他记得旁边哪里应该有个台阶。
碰到后,他挪过去,一屁股坐下。
两条长腿岔开,夹着香烟的手垂在腿间,他叹气:“我就想跟我老婆睡,有错吗。”
“……”
苏娉真的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二哥看他不顺眼。
这能怪沈青雪吗?只怪陆长风嘴太欠。
过了大概十分钟,旱厕里传来动静,他略微侧头。
苏娉推开门,冷着脸,提着煤油灯出来。
她径直往屋子里去,没有等他的意思。
陆长风也不在意,扔了早就灭了的烟头,拍拍屁股上的灰,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啪——”房门猛然被关上。
男人伸手,挡住。
他跨进门槛,又转身关门。
苏娉重新脱了灰色毛衣,缩回被子里。
陆长风本来是想坐在床边的,想到自己一屁股灰,又从行李袋里拿出另外一条干净的裤子。
“阿软。”
没人应。
“沈妹妹?”
“……”苏娉直接转过去,背对他。
陆长风挠了挠后颈,他又脱了衬衣,然后解开裤子,说:“我要换衣服了。”
苏娉直接扯过被子蒙住眼睛。
“……?”陆长风被她这动作打的猝不及防,过了许久,蓦然笑出声。
他换了衣裤,刚要掀开被子上床,想了一下,又绕到床尾,躺了上去。
也没盖被子。
这床被子太小了,两个人稍微隔一点或者翻个身就盖不住。
他反正身体结实,也不怕冷,就怕她会感冒。
陆长风单手枕着头,看着房梁上煤油灯昏黄的灯影。
他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道是几点,感觉到身上好像多了点重量,像是被子。
然后有人往怀里挤。
煤油灯已经灭了,他睡眼惺忪,喊了声:“媳妇儿?”
“嗯。”苏娉闷声应道:“我有点冷。”
陆长风闻言,大手扣住她的腰身往怀里揽,另一条胳膊垫在她脖子后面:“睡吧。”
苏娉趴在他怀里,心也彻底安定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风声肆意,屋内一片温情。
过了一会儿,陆长风和苏娉同时醒来。
陆长风气笑了,“这大半夜的。”
隔壁屋子的响动十分明显,但应该还是刻意压制了些。
怪只怪夜太寂静,怪只怪酒喝太多。
陆长风亲了下怀里人的额头,因为她侧躺着,左手捂住她右耳,低声道:“别管他们,继续睡。”
苏娉“嗯”了声,嗓音慵懒倦怠,她重新在男人怀里蹭了蹭,因为被他的手捂着耳朵,确实听不到什么了。
陆长风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个孩子都在屋子里,怎么就能……是吧。
好在怀里的人呼吸很快平稳下来,他一定,一定,一定,要把盛仞给的那些什么锁阳肉苁蓉,都转手送给赵德发。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了,陆长风松了口气。
这个屋子的结构就是——
偏房——主屋——堂屋——厨房。
旱厕是另外搭的棚子,在偏房后面。
陆长风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堂屋都在中间,盛仞家的在旁边。
后来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是他自己砌的,就没这么多讲究了。
叹了口气,他压下心底的躁动,脑子里只有回东城三个大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终于睡着了。
苏娉昨晚睡得断断续续,一醒来发现是在男人的怀里,她悄悄往下面滑,想从他怀里挣脱,睡到另一头。
陆长风直接摁住她,哑声道:“再睡会儿,我不笑你。”
“就当是我半夜把你抱过来的。”
苏娉这回没动了。
安安静静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冒出青茬的下巴。
摸了一下,比上次更扎手。
她又用指腹蹭了蹭,然后戳他鼻尖。
陆长风没动,显然是困极了。
到了九点多,赵云霞在外面喊吃饭。
苏娉戳了戳他的脸:“起床了,懒汉。”
陆长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着她盈着笑意的桃花眼,叹气道:“起吧。”
俩人一起起床洗漱,苏娉见他精神好像不怎么好,问他:“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快天亮的时候。”陆长风头疼道:“要不你给我扎一针吧,我还想再睡会儿。”
“……”
坐在堂屋吃饭的时候,陆长风手里拿着馍馍,咬了一口,然后问盛仞:“你几点起的?”
“六点半。”盛仞面不改色:“我还去挑了水回来。”
“六点半。”陆长风点头:“天亮了吗?你怎么看见路的。”
“……”
赵云霞在桌下踩了男人一脚,转移话题道:“妹子,你不是说今天要去中药材加工厂看看吗?离我们大队部没多远,是跟另外一个生产队合办的。”
“吃完饭方便去吗?”苏娉对这个中药材加工厂很感兴趣。
“可以啊,待会儿小军带着妹妹在家,我跟你婶婶出去一趟。”
“长风,你去吗?”
“我不去,谢谢嫂子,麻烦你照看一下阿软。”陆长风一边咬馍馍一边犯困,神色不明看了眼盛仞。
他吃完馍馍,起身,对小姑娘说:“我去睡会儿,你回来叫醒我。”
“好。”苏娉点头。
吃完早饭,赵云霞和苏娉一起收拾桌子,洗了碗,然后带着她往药材加工厂走。
“药材加工厂工作的人都是我们这两个生产队的,规模也不大。”
赵云霞早就存了要去工作的心思,自然都摸清了。
“加工厂的药材都是往哪里送?”
“县城的药房铺子。”赵云霞带着她拐了个弯:“这边。”
苏娉跟着她走,想了一下,问:“这儿是不是药材挺多的,药材铺子收购的完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平时都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在管。”女人摇头道:“不过我听大队长媳妇说,厂房里还有很多炮制好的药材没有卖出去,听说是人家不收。”
苏娉若有所思。
心里有一个想法,但是需要去药材加工厂看过才能知道行不行得通。
想知道这个加工厂怎么样,就看他们是怎么炮制药材的就行了。
药材加工厂还真没有多远,虽说是两个生产队共有的,但明显距离这里更近。
大概是在谈的时候,这个生产队的大队长更胜一筹。
推开门进去,就能闻到浓浓的药香味。
赵云霞对她说:“你等一下,我去找生产队大队长。”想说说明年来进厂工作的事。
“好,嫂子你不用管我。”苏娉笑道。
“那行,你随便逛,没事的,没人会说你。”
苏娉点头,等赵云霞走了,她慢悠悠地在厂房里转悠。
确实不大,可能就两亩地的样子,地上扑了彩条布,有刚从山上挖回来的何首乌。
看到旁边有人在炮制何首乌,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炮制中药材一般是为了降低药材的毒性或者副作用,有些药材自带毒性,就像她以前开的麻黄,就要煎一下。
还有就是除去不能药用的杂质,或者是为了便于贮藏制剂。
炮制药材的方法有很多种——
水飞、蒸煮、炒、淬、水制法。
像何首乌一般就是洗干净除去杂质,切厚片晒干。
苏娉看了一会儿,见他要到切片的工序了。
她好整以暇望着。
炮制的师傅没有用铁器,而是用竹片来切。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来这个加工厂应该是有懂行的人在的,何首乌最忌铁器,所以师傅选择用竹片来切厚片。
又在加工厂随便走了几圈,心里大致有数了。
这里还有锁阳和肉苁蓉,都是很珍贵的中药材,虽然陆长风很嫌弃它们。
“你明年把孩子送去上学了再来看看。”大队长也知道她家的情况,昨天孩子们打架就是他解决的。
本来说昨晚让那些孩子家的大人带着孩子去她家道歉,他昨晚临时有事,就说今天下午统一带他们去。
有他在,也闹不起什么事。
“说句实话,厂里效益也不好,你们来做事最多图个轻松,也没什么工分。”大队长坦诚道:“城里的药房铺子收购的量不大,那些医院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咱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干不过人家国营大厂。”
赵云霞点头,她知道这就是没戏的意思了,她也没打算纠缠,反正这里没活干还有地里,总能挣口饭吃。
“那位同志是谁?”大队长见厂里有个不认识的人,他问:“你带来的?”
“她男人是我男人的战友,前天过来的,去东城在我这歇两天。”赵云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男人您应该也见过,昨天有人打我儿子,还是他把人抓住的。”
“是他啊。”大队长立马就想起来那个长相硬朗的英俊男人,他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妹子。”赵云霞喊道:“回去吗?”
“来了。”苏娉本来在和一位师傅说话,听到她的声音,和师傅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才过来。
“这是生产队的大队长。”赵云霞介绍道:“这就是我男人战友的媳妇儿,苏娉。”
“大队长您好。”苏娉没有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道:“我想跟您谈一桩生意。”
“嗯?”大队长纳闷,心想你个小丫头有什么生意和我谈。
“要买药材?”也就只有这件事了,不然刚才不会在那看这么久。
“是。”
“哦,你看上什么,随便拿。”大队长说:“待会儿去会计那里结下账就行。”
“妹子,你要什么?”赵云霞忍不住道:“不用买,家里都有,缺什么让你盛大哥去山上挖也行。”
苏娉知道他们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微笑道:“我是想跟加工厂建立长久的供货关系。”
她看向一脸不信的大队长,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自己的证件:“这是我在东城大学的毕业证明。”
“这是我以前在市医院以及东城军区实习工作时,开的证明。”她把这些东西都递过去:“上面有学校和医院还有部队的盖章,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大队部发电报亲自查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