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闪躲灵敏,还能互相配合着进攻。
杨戬立于原地,两指划过额间天眼,“法天象地!”
金光冲天,身着铠甲,头戴三山飞凤帽的真君法相立于天地之间,如高山巍峨。
一旁的哪吒也显露出三头六臂的真身,笑道:“你们若早些派出你这样的星君来,也不至于在我乖徒儿手上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
他还以为此方世界的星君实力都不高。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之前都没有出手。
现在倒好,真让哪吒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几分除了晏晏之外的好感。
黑袍见状,幻化出的长索收回。
“昊天旗。”黑袍袖口一抖,也终于要使出全力。
一面火红色的大旗出现在他手中,上面以金线密密麻麻的绣着各种咒文。
昊天旗的旗杆并不是光滑的。
反而像古朴的树枝树藤。
三方齐齐使出绝招,晏晏见威力巨大,连忙召出月华轮,在周围都设下了一圈防护。
避免这边的战斗危及周围百姓。
又操控着日精轮飞至黑袍头顶,以灼热日精截断黑袍引下星辰之力。
三人齐齐动手,黑袍很快就落了下风。
反正已经打过一场,表示十分痛快的哪吒才不管他们是不是以多欺少。
杨戬就更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结了。
黑袍先被日精轮的流火攻击,逼不得已必须扯开身上的一层外袍。
如今倒是可以确定了,这个黑袍就是一个男人。
再看身形和动作,还极有可能是个老人。
之后,哪吒的乾坤圈打在黑袍的胸口,逼得他吐出一口血来。
再以混天绫控制住对方的动作。
杨戬以法天象地不过是轻轻一点,便将黑袍的一身修为尽毁,灵根拔除。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黑袍,痛苦得大吼起来。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能!”
黑袍也没想到,他们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也只能勉强拦住晏晏的去路?
只是黑袍也没有就此认输,而是透过那张没有任何花纹,甚至都没有任何孔洞的面具,冷笑着说:“你们等着瞧吧,太微垣一定会赢,这是历史的选择,大道的选择。”
随后,又语气怪异的对晏晏说:“你不是知道的吗?孰胜孰败,早就有了结果,只有你们还可怜又顽固的不肯相信!”
黑袍长长的叹气,明明面具下颌位置不断的在流出鲜血,可这人竟然还能平静的说话。
“晏晏,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若是以你的能力,来帮助太微垣,一切只会进行得更加顺利。可惜了!”
晏晏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黑袍似乎是知道“世界第一次”的结果。
晏晏以日月双轮在周身萦绕,始终保持着警惕。
黑袍在混天绫的控制下,右脚在原地用力一跺,一面和昊天旗一样,只是比昊天旗看起来更巨大的旗帜从地上卷起。
晏晏三人甚至就站在这面旗帜上。
三人对视一眼,当下就要从这旗帜下来,旗面却突然伸出数十只手,死死抓住晏晏的双脚。
“晏晏!”哪吒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抓住晏晏。
日月双轮也冲过去,试图斩断那些拽着晏晏的手。
可黑袍却发出桀桀的狂笑。
杨戬见状,忙道:“不好!”
抬手举起三尖两刃刀就要做阻挡。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整个平道城都好似抖了三抖。
杨戬拉住哪吒,眼看着晏晏在黑袍自爆的一瞬间,被卷进了那面奇怪的旗帜中。
日月双轮也敢在最后一刻飞速进入晏晏手心。
而他们,也在彻底失去晏晏的气息后,被切断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崩散。
比起杨戬,哪吒或许真是因为在这里收徒的缘故,崩散的速度明显要慢一些。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要救我徒弟!”哪吒甩开杨戬的手,一双眸子仿佛能喷出火来。
杨戬连忙上前摁住哪吒的肩膀。
只可惜,自己身形消散已经到了肩膀的位置,只好对哪吒说:“先回去,找师……”
哪吒知道杨戬的意思,可眼睁睁看着晏晏在自己面前被卷入了那面奇怪的旗帜里,这个结果让哪吒无法接受。
黑袍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和晏晏对战,甚至以一敌三,都是故意的。
就是为让他们觉得,黑袍只做了一个计划。
明面上是以人挡住晏晏的去路。
实际上却是早早就在这里做了完全的准备。
哪吒心头怒火四起,长枪刺出,直接将平道城的城门震塌下不说,城门的石块上皆布满了三昧真火,烈烈燃烧。
平道城小院内的温红衣听到这个动静,只稍作沉思便迅速从床上起来。
结果因为动作太快,又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难以控住的又吐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如纸。
“白荼!”
温红衣连忙叫来在院子里玩的白荼,披上外袍,不让她看见自己身上崩开的伤口。
白荼听见唤她,连忙小跑着进来。
进来还不忘说:“外面刚才砰砰响。我还看到了一个大将军,有那么那么高,好威武啊!”
温红衣是见过晏晏召唤道济和二十八罗汉的。
只听白荼的描述就知道,这定然是晏晏出手了。
一把拉住白荼的手,说:“晏晏肯定出事了,现在也不确定她还有没有危险。记得我告诉你的小岛吗?”
白荼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点点头,一双黑水晶般的眸子看着温红衣。
“你现在去找谢屿,如果看到了晏晏,那就没事。如果你没有见到晏晏,就告诉谢屿,晏晏出事了。我如今的情况也帮不了晏晏,只会给她拖累。记住,一定要尽快找到谢屿。”
温红衣说完,难以控制的喘了几口气。
就听得白荼小声的问:“那你怎么办?”
他们能在这个院子里安全的待着,那都是因为白荼的迷踪兔的天赋。
她走了,温红衣很快就会被那些人发现的。
“我只是受了伤,又不是死了。我难道自己不会跑吗?到时候你跟着谢屿,那小子很聪明会找到我的。”
温红衣捏着白荼的脸,没好气的说:“行了,你不是说,我救了你,你这辈子都听我的吗?我现在让你去找谢屿,还不快去!”
白荼直觉不对,眼泪汪汪的却也知道自己拖延下去也不对,哭得又忍不住抽搐起来,但还乖乖的给温红衣复述着找到谢屿所在小岛的路线。
“对。就是这样。”温红衣其实有些撑不住了,顺势坐在床边,笑着说:“聪明的嘛!那你肯定能很快找到谢屿。”
“我很快的!我会特别特别快的找到他,你在家里等我,不要到处走啊。”白荼擦干眼泪,鼻尖红红的看着温红衣,“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温红衣仿佛心头被猛地撞了一下,看着白荼,许久笑了起来。
如他一贯是爽朗的笑容不同。
这次温柔得好似含着蜜糖。
“我也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也要路上小心,别被天师抓了。”
白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出了院子之后迅速化作一道流光离开。
确定白荼走后,温红衣披上外袍,又往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刚拿起长刀,就感觉到房间外有人。
拉开大门,温涤尘就坐在院子里。
院子的石桌上放着糕点,旁边还有几颗圆润的雨花石和一个小巧的沙包。
是白荼的玩具,走得匆忙没有带走。
温涤尘看着他这一身伤,气若游丝的样子,捏着沙包,还伸手点了点上面的小兔子绣花。
笑道:“我的儿子,你竟然也动情了。我还以为我和你娘的事情,会让你断情绝爱。”
温红衣知道,自己如今绝不是温涤尘的对手。
干脆不装了,直接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长刀慢慢的系在腰间,再拢好外袍。
除了脸色不好看,他又是那个潇洒恣意的红衣刀客。
“这些与你无关。”温红衣看着温涤尘,这个他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不由得想起了还未离家的小叔。
“如何与我无关?红衣,那只兔妖,你如何做想呢?温家的男人,无一不是痛失所爱。你可想好了兔妖的死法?”
温红衣目光冷厉,看温涤尘的眼神简直不像在看父亲,反倒是像看仇人。
“你如果再胡言乱语,我一定杀了你。”
温涤尘却哈哈笑起来,完全没有把温红衣的话放在心上。
两指捏碎了一颗雨花石,说:“我又没有说错。你小叔杀了你婶婶,这才有了进入天市垣的契机。我可是个好人,当年让你娘死得痛快,也留了全尸。不像你小叔,成日抱着你婶婶的头骨,太可怕了。”
温红衣抽出长刀,朝着温涤尘砍去。
温涤尘动都没有动一下,只轻松的抬手,先击落温红衣手里的刀,再死死掐住温红衣的脖子。
“乖儿子,你如今连刀都拿不稳了,如何杀我?还是想想下次见到那兔妖,要选个什么样的死法才能对得住你这一番动心。你到时候也有能力来杀我了。”
“闭嘴!”
“看看,你还是那么的不愿意接受。”温涤尘说话慢条斯理,如果忽略他话里的内容,以及一些动作。
只看他的外形,更像是归隐山内的居士。
儒雅自然,一派自由写意。
“温家就是如此的功法,除非你止步不前,否则两者之间必须要取一。这个结果,先祖不是早就已经给我们示范过了?”
温涤尘连着捏碎了五颗雨花石,再将那小兔子沙包刺穿。
恰好就穿过了沙包上那只小黑兔的脑袋。
温涤尘一个反手,击晕温红衣,对着门外道:“带走吧,有他在,晏晏和谢屿那么重情重义的人,一定会有所忌惮的。”
——
且说晏晏被卷入了那奇怪的旗帜后,整个人就坠入了一片黑暗中。
这样的感觉其实有些类似她上次被拽入金莲世界。
只是金莲世界处处都透着光,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也不知道自己坠落了多久。
再次触地,看到的是一片疮痍。
废弃的房屋,到处都是硝烟。
天际还有几道流光一闪而过。
地面被烧得焦黑,有些地方甚至还闪烁着火星子。
“什么地方?”晏晏避开那些火星,提着裙角往前走。
越走越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可心里又不是那么确定。
穿过那些破旧房屋,走到一处石阶的时候,晏晏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这里竟然是东瓯城。
石阶的位置是东瓯城从前荒废了的码头。
只是晏晏离开的时候,这个码头已经修缮得七七八八了。
石阶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里从前应该是天风姤海。
再往前走一点,海底浅滩的位置倒着一条巨龙骸骨。
晏晏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召出日月双轮。
日月双轮虽然出现,可状态明显不如在外面的时候。
“这里……”晏晏到现在才注意到,天空是昏黄的。
太阳尽管高悬在空中,阳光洒落却没有丝毫温度。
整个世界都充斥着星辰的力量。
日月、星辰,这三者的力量其实是递减下来的。
日精狂暴,月华似水,而星辰之力最易吸收,加之丰沛。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是以修炼星辰之力为主的。
可这个世界的星辰之力,竟然比日精还要狂暴。
像是没有了日月力量的压制,彻底放松爆发出来了似的。
晏晏不过试探一番,指尖就被一丝星辰之力划破,鲜血滴落在焦黑的地面。
“这是天道失败后的世界?”除了这么猜测,晏晏也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
天风姤海没有一滴水,龙族都死在海滩边。
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危险,自己又怎么才能从这里离开。
在弄清楚这些之前,晏晏不会让自己一直停留在原地。
那个自爆的黑袍,想来也是担心晏晏会从旗帜中逃出。
将她收入了旗帜,再自爆毁了法器。
反倒是让晏晏意外跌入了时空壁障,现在应该是到了天道救世失败后的世界。
至于会不会是幻境……
晏晏收回日月双轮。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只能尽量在保持自己力量的同时,弄清楚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晏晏离开,刚才滴落鲜血的那个地方,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一闪……一闪……
——
晏晏被卷入旗帜中的时候,无妄海上也是风浪四起。
麻衣老者看着谢屿,焦急不已,“谢屿,你就如此执着?只要你放弃强留生机,便可从这石林中出去。你难道就不为她担心吗?”
一旁的水镜里,晏晏卷入旗帜法器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谢屿捏紧膝盖处的衣袍,但很快又闭上双眸,说:“今日救,可你要她明日死。这又有什么区别?你要我去救世,却要我放弃晏晏的生。将世界的生系于一人,前辈您还不如晏晏看得清楚。”
“我如何看得不清楚?是你将儿女私情掺杂在天下大义中,你被遮住了双眼!”麻衣老者气得跳脚。
他自认也是坐得住,沉得下心的。
可没想到,谢屿竟然比他还能坐得住!
如今情况如此危急,天道生机竟然被算计,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这原本的紫薇星君,竟然为了天道生机死撑着就是不肯松口。
麻衣老者的脸色愈发不满。


第115章 大闹星宫15%
“我确实有私心, 但前辈所提出来的道,不是在下要行的道。”谢屿起身,看着远处雷声阵阵。
这处小岛外的结界经过这么多年,耗损了不少。
那些星君只怕很快就能攻进来。
“你的道?”麻衣老者看着谢屿, 眼中不解。
“没错。天之道下, 人道必兴!”谢屿持紫玉笛走到石林中间, 身后那棵桃树如今也是灼灼其华。
花瓣随着外面的雷声和风声垂落,在石林中恍若下起了一场漫天桃花雨。
谢屿周身风气涌动,花瓣随着风卷起。
“前辈说我有私心。可不识小情,何谈大爱?前辈所追寻的大道庇佑众生, 就不是私情,不是欲吗?”谢屿从来没有在麻衣老者面前掩藏过自己对晏晏的偏心。
万物与晏晏,对谢屿来说从来都不是天秤的两端。
他要这万物循环, 也要晏晏代表的生机不息。
这从来都不是一个二者选一的题目。
况且, 从谢屿放弃紫微命格的那一刻,他就对得道成仙没有那么执着了。
“从前,我为了成仙, 冷眼看着万物生,万物死。明知这其中可转变,却依然视作不见。为了成仙,我亦可以蒙蔽内心, 选择一条不属于我的道。”
谢屿周围的风声渐消, 石林外的雷声也穿不进来。
好像天地之间便只剩下他们两个。
“况且, 前辈这段日子一直让我看见晏晏的所作所为, 难道还看不明白晏晏想要选择的是什么吗?”
麻衣老者看着谢屿。
尽管谢屿口中说不愿成仙, 可这周身的气韵却是骗不了人的。
纵然不能成为紫薇星君, 如今的谢屿若是与晏晏联手, 应当是能和太微垣有一敌之力。
就在麻衣老者觉得谢屿就算不按照他所想的那样,也会成为神,可以进行摘星,入主紫微星宫的时候。
谢屿周身气韵一散,那些让老者觉得强大、神秘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的谢屿,就像是一个凡人。
不……他就是凡人。
“你做了什么?”老者惊愕的看着谢屿,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谢屿却淡淡的说:“在下选的是人道必兴,而晏晏则是仁之道。晏晏救下的那些人,皆是她日后与太微垣开战的支持力量。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来救,自然也不存在牺牲一个人就能救世的说法。您、大佛寺的惠觉功德佛,甚至是蚀龙兽一族。你们难道就不是在救世吗?”
麻衣老者一直都要谢屿承诺。
必要时候决然放弃晏晏的生,换取世界上所有人的生。
口口声声这是紫薇星君的责任。
那他便不要成为紫薇星君。
就当一个人。
做一个“贪婪”“自私”的人。谢屿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世界,缺一不可!
“你……”麻衣老者看着谢屿双手掐诀,立于石林中央,周身惊现的道韵将整座石林击溃。
甚至连岛外的雷声也一并中断。
麻衣老者看着谢屿,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甚至为了让谢屿听从自己的,一直将他困在此地。
他说谢屿有私心,难道他没有吗?
麻衣老者留下的不过是一缕元神,此刻见到谢屿道韵悠然,哪怕不成神,也会是最厉害的“人”。
笑着捋动胡须,心中豁然开朗。笑道:“多谢小友指点。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小友莫怪!”
谢屿也朝着麻衣老者抱拳,谦虚道:“若非您,在下也不能如此短的时间内悟出此道。”
麻衣老者摆手,晃着头说:“可不是老朽,而是那生机。”
说完,老者愣了一下,随后仰天大笑,“如此!生机如此!原来如此!”
“小友,就让老朽帮你这最后一把吧!”随后,麻衣老者元神散开,化作清风一缕,送谢屿乘风而上。
——
被困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晏晏,跋山涉水,这一路走来,周围就没有看到一个活物。
整个世界安静到压抑,透着末世的悲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但她看到了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大佛寺,莫家的位置如今是一片废墟。
天泽海里,鲛人们纷纷化作干尸,伸出手,张着嘴,似乎期盼着天空能落下一滴雨水。
只要一滴。
东胜州的晏家比起晏晏之前看到的还要破败。
大门都被人拆走了。
门口的灯笼破破烂烂,院子里还有卷起的风草。
晏晏转身离开。
越是熟悉的地方,晏晏看着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无论这个地方曾经带来的是悲是喜。
身上的衣服破损,鞋底也被走烂了。
晏晏顺着路边的石阶向山上而去,想要从高处再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晏晏刚要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靠近悬崖边的大石头后面却传来一个声音。
“那块石头曾被剑气击中,看似是完好,实则一碰就碎,姑娘可要小心。”
陡然间听到有人说话,晏晏都被吓了一跳。
站直了的时候,裙摆扫过那块大石头。
果然,就如同对方说的那样,石头化作齑粉,又顺着风被吹走。
晏晏走到大石头后面,便看到一个戴着斗笠,一副等死模样的老人就坐在这里。
“老人家?”晏晏走上前,就见那老人抬起头,扶着斗笠看了她一眼。
“坐!”老人家显然也很意外晏晏的出现。
看了晏晏破损的鞋子,还有破皮的脚趾,说:“姑娘似乎走了很久。”
晏晏点头。
这里虽然有日夜之分,却没有日精月华。
虽然她自己的灵力也可以供给日月双轮。
可晏晏的灵力也总有用完的那天。
万一想要离开这里,必须以大量的灵力,那她随便浪费自己的灵力,到时候得呕死。
“那姑娘是因何而来?”老人家继续说。
晏晏道:“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老人家眯了眯眼,摇头,“离开了又如何,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您这是什么意思?”晏晏不解。
“你看那里。”老人家指着悬崖下的山壁,那里正插着两把破损了的剑。
晏晏看去,两把剑就斜插在山壁上,剑穗已经风化,剑身上也满是各种缺口和裂痕。
在晏晏看了之后,其中一把更是因为在山谷中常年风蚀,直接断裂摔了下去。
“双神剑?”晏晏看着造型有些熟悉的两把剑,心头一惊。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就是双神剑。
老人家颔首,“后来叫龙凤剑。从双神剑的基础上改的。”
听到这话,晏晏猛地盯着那个老人。
龙凤神剑?
这不是原书……不,是天道第一次自救的时候,凤惊凰作为女主角得到的神剑?和男主角一人一把。
便是以这样的剑,才能杀了当时成为反派大boss的谢屿。
两剑一前一后,穿心而过。
“这剑的主人呢?”晏晏连忙问。
“死了。”老人家道:“那女剑主,我还挺喜欢的。本是太微垣捏造出来的棋子,杀了紫微命格,又在可以登上紫薇星君位置的时候,察觉到真相,选择放弃。回到人间后,又在星君们偷天换日的时候决然出手。”
老人家一声叹息,“最终斩杀数千星使,几百星君后,被那鸠占鹊巢的紫薇星君一剑穿心。可惜了!”
晏晏咬着下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晏晏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的问:“您呢?您是谁?”
老人家嗬嗬的笑着,然后猛地咳起来。
显然身体也不怎么好。
“我?我不过是个失败者。”
晏晏目光震动,瞳孔放大,试探着说:“您是天道?这里是第一次天道自救后失败的世界?”
老人家用一指抬起斗笠,仔细看了看晏晏的脸,若有所思。
最后恍惚的说:“你,竟来得如此晚?”
作为生机,却在整个世界毁灭之后才出现。
纵然老人家是天道,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是从第二次来的。”晏晏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天道第一次失败,逆转时间,开始了第二次的自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去了一趟别的世界。再回来之后……”
晏晏坐在老人家身边,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她一直都以为。
第一次天道失败,只是天道折损,日月暗淡,星辰而起。
却不知道,天道失败的结果,竟然整个世界化作荒芜。
人、神、妖,谁也无法存活。
老人家听了晏晏所说,心里的惊讶一点都不比晏晏少。
“你是说,另外一个世界的神仙?”
晏晏点头。
天道却摇摇头,苍老浑浊的眼睛朝着天空看了看,“有界膜,无法通过。况且,其他世界的神仙,又凭什么帮我们呢?”
“功德。”这样的问题晏晏最开始也有过。
直到哪吒跟她说,两次出现之后,身上就会莫名收到功德之力。
别看他们有些人香火鼎盛,可这些还是比不上功德之力带来的效果好。
甚至更为纯净。
这也是为什么玉鼎真人被功德灌顶后,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元始天尊身边待着。
不光是为了避开太乙真人,也是担心自己这磅礴的功德惹来不必要的嫉妒和关注。
“救世功德。”晏晏认真道:“我师父说,除了少数几个香火鼎盛的神仙还能收到功德之外,其他的神仙陷入瓶颈已经很多年了。他们不可能为了功德之力,像那些恬不知耻的星君一样,故意以命书和命书命格欺骗他人入魔,再下界除魔,诓骗功德。如果是用这样的方式,他们是非常乐意的。”
天道听得若有所思,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救世功德。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是有神仙会答应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避开两个世界之间的界膜,完成晏晏所说的办法。
晏晏说完那些,就看到天道陷入了沉默。
她也不好打扰。
想着操纵着月华轮,去将另外一把神剑拔出来。
可月华轮只是将将牵引出来了一点,神剑就摇摇欲坠,有要断裂的风险。
无奈,晏晏又只好操控月华轮将神剑重新插回去。
“你在第二次,与那女剑主关系很好?”天道自然注意到了晏晏的动作,托腮忍不住问。
晏晏想了想。
和凤惊凰的关系肯定是比不上谢屿、莫霓裳还有温红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