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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俞氏要随大流,乡君更在意自己的儿子,管家固然重要,但儿子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
白芷则到栖雁阁,她来时,常雨珠也刚刚梳洗好,只听白芷道:“昨儿晚上我们四奶奶就说不知道和其她奶奶们要去哪里议事,也无人开口,她说今日不少亲贵上门,若不早些定下来,到时候怕是一团糟乱,这可如何是好?”
常雨珠是真的忘记了,她昨儿一直在想管理何处才能出风头,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连议事的地方都还没定。
还得被人提醒,仿佛一个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
但常雨珠来不及计较这些,因为如果不快些办好,出了差错,其余三房都是日后要分出去的,但是她却是侯府的女主人。
尽管她心里很气,但还是道:“好,我知晓了。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奶奶去哪里汇合。”
只听白芷道:“我们奶奶倒是选了两处地方,已经让人去那里清扫布置了,镜春斋地方大些,到时候大家分派事情也自在。”
常雨珠一哂:“你们奶奶倒是都选好了。”
白芷笑:“本以为昨日世子夫人会通知大家的,没曾想您贵人多忘事,我们奶奶总是五爷和我们四爷是亲弟兄,您一时想不到,她自然会替您想到。现下多少人等着看您管家如何,您就别客套了。”
镜春斋
常雨珠环顾四周:“大嫂还未来吗?”
蜜娘呷了一口茶,轻轻摇头:“早上去问她了,她也说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唐妈妈过来道:“诸位奶奶们,快些分派事情吧,本家亲戚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乡君听了也有些急,她肯定是想提前分个既能露脸,又能照顾儿子的好差事,她嘴里想说什么,但还是等大家提。
蜜娘老神在在的吃茶,下人们已经往后越站越多了,常雨珠轻咳一声:“事急从权,如此我就先分派了。”
“五弟妹你本就是世子夫人,就说吧。”蜜娘看向她。
方才在早上,她已经技输一筹了,不过常雨珠知道方才没什么人知晓,现在她正大展宏图之时,不禁道:“既然说事情要专管,我总结了几条,一是宾客往来,一是管束家人,我知道三嫂四嫂都是面嫩之人,大嫂性情也宽容,我就少不得做这个恶人了。”
蜜娘心道你到时会挑,如此既收服了下人,又在勋贵面前露脸。
故而她道:“弟妹说的极是,弟妹是新妇,又是世子夫人,宾客往来也是应该的。”
见蜜娘赞成,常雨珠也心道她识时务。
不过,蜜娘道:“不过,假如我活着三嫂管茶房,下人理应由我们来管束分派,若是弟妹在迎客,又要再出来,岂不是怠慢了贵客。”
乡君也赞同:“正是如此。”
常雨珠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只听蜜娘道:“我看不如这般五弟妹你继续管着宾客往来,正好把人分作两班,一班专司给客人添茶倒水,至于茶杯茶盘也让人看管,弟妹也能照拂到。再有巡夜一事,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我看三嫂有敏哥儿要照顾,不如就我来。”
“这怎么好意思?”但是乡君心里是高兴地,她可不愿意迎着冷风巡夜。
蜜娘笑道:“既如此,我也毛遂自荐,管着灵前的下人举哀、上香,添油、挂幔守灵,白日守着晚上从那里正好去巡夜。”
因为她挑了一件大家都不想做的事情,但随即在灵前守灵的事情这种能出头作孝子贤孙的的事情常雨珠就不再争了,她也没有三头六臂。
乡君看她二人说话之间就定了她们的事情,自己的没有着落,遂道:“可我做什么呢?”
以她私心想来,肯定想迎来送往,和勋贵夫人们多结交,但是世子夫人抢了,再有蜜娘那等在灵前哭灵也是好差事,但是她若要过来,就得巡夜,一时之间,她心里的好事都被抢了。
常雨珠热心道:“三嫂可以管本家亲戚的茶饭。”
乡君暗自嘀咕,那几个族里的亲戚可比东安侯府的人混的差远了。
她有些犹豫时,蜜娘道:“管亲戚本家茶饭也可,再有各处的灯笼灯盏、蜡烛、扎纸还有桌布‘挂帘,坐褥等等,我看三嫂也成。’
常雨珠还添了两件:“我们各处归置各处的东西,至于这府里的就让三嫂管着。”
她说完还有些忌惮蜜娘,她的脑子转的太快了,别人是以一当一,她是以一当十。
又听蜜娘道:“大嫂估摸着也快来了,我看三嫂你忙不过来时,也可让大嫂帮忙。”
看,她说完这话,乡君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要做什么。
此时,俞氏从外进来,她道:“哎哟,你们怎么都不喊我。”
常雨珠则似笑非笑:“四嫂指的地方我们过来的,怎么没喊大嫂吗?”
这话纯粹就是挑拨了,俞氏强笑几声。
蜜娘摇头:“我头一个就是请的大嫂啊。”
只是你自己要随大流,谁还特地去请你,平日我敬着你,那表明我是个懂礼数的人,但你区别对待我,也别怪我区别对待你了。
深宅夫人,自然不会真的打架扯头花,但是给你吃个暗亏就够你难受的。
此时,下人来的差不多了。
闹哄哄的,常雨珠自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哪里还和俞氏啰嗦,反正阮氏肯定和俞氏结仇,她目的就达到了。
因此,她站出来道:“诸位都安静一下,太太派了我们四位奶奶管家,这停灵四十九天里就都归我们管着。你们也别欺负我们年轻就阳奉阴违……”
她洋洋洒洒说了半天,俞氏还是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但是再看向蜜娘,蜜娘瞪了她一眼,俞氏竟然有些怕。
她自认自己也没有得罪过她,偶尔提到她也是对比五奶奶,难不成是因为她说了蜜娘不如世子夫人?
还是今日早上不遂她的意。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答应了。
各自点了人数,蜜娘看着面前的六十余人道:“方才世子夫人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她那里是要打板子,我这里是这样,你若犯了事情,你的银米就给做的好的。再有,在灵前守灵,天气寒冷,我会让厨房送热汤来,你们也穿的暖些,至于灵前要二十个人,十个人轮班……”
蜜娘又细化到,某几人早班,某几人晚班,再循环往复,其余时候可以在家歇息,晚上巡夜的婆子小厮们对牌不离身云云。
如此说完话后,上半晌守灵的几人已经跟着蜜娘去灵前的,下半晌的人笑道:“咱们虽然早起,但这个时候可以去歇着了,四奶奶这样安排很是妥当。”
只见蜜娘一来灵前,方惟彦几人正哭的伤心,见她过来,他原本准备和蜜娘说几句体己话,却见蜜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她自来都是唱念俱佳,在她的嘴里,翁老夫人那就是功德比佛祖还大的人了。
方芙蓉见她声泪俱下,眼泪未曾干过,她不免心道,这惟彦媳妇平日淡淡的,神情却不似作伪。
可见她为人。
她差点哭到晕厥过去,最后还是方惟彦眼见不对,忙对书香道:“快扶着你们四奶奶去次间歇息。”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蜜娘仍旧不肯离去,方惟彦人多,也不好说什么,但内心很是着急,我的姑奶奶啊,你到底要做什么?
很快,方惟彦就知道了,整个下午大家都在传四奶奶孝顺。
上门吊唁的肖夫人也不禁掩泪道:“自古忠臣必出自于孝子之门,如今我们方才知道了。”
族里亲戚也是纷纷劝蜜娘,请她节哀,蜜娘方才同意挪去次间。
春桃早已安排了人准备了参汤,蜜娘喝了参汤之后,心道自己做了这一出,日后来灵前点个卯就是了。
只是这话同春桃也不必说,除了自家爹娘和方惟彦,有些话连身边的人都不能说。
吃了一盅参汤,蜜娘又重新打水净面匀妆,并同紫苏道:“你去跟门房各处婆子说,今日人多口杂,不许随意放人进来,若有拿不准的,你和墨香二人过去看,不必在我这里服侍。”
“是。”紫苏和墨香不敢多嘴。
蜜娘这里井井有条,俞氏却惨了。
她先是站队常雨珠,毕竟她是世子夫人,因此早上阮氏拿东西来,她婉拒了,但也错过了分派任务,似常雨珠自己还要揽权,比如僧众吃饭的问题,打醮的道士住宿云云,她也拢在手中。
哪里管得了俞氏。
这边乡君和本家亲戚们说话,却说还有本家的姑奶奶们回来了,她不乐意招待族里的亲戚,但是姑太太和姑奶奶表姑奶奶们可都嫁的很好,她是很愿意接待的。
哪里肯让俞氏在此处,反而还让俞氏去做其她的事情。
又有各处找乡君领物件,她正想着若用不完的还可以倒卖,哪一房不缺钱啊,就说她们三房,都是靠月例银子过活,她倒是有陪嫁,但多是金银之物,求子时就用了不少,还有平日打点各处,更别提三爷方惟廷没有差事,时常还要打她的秋风,她哪里还肯让俞氏插手,早就派心腹去了。
这样一来,俞氏就尴尬了,仿佛哪里都不属于。
她悔道,若是当初直接同意,不再犹豫,现在就不可能落入如此尴尬境地,其实一开始她进门时和阮氏关系还是不错的。
更郁闷的是常雨珠,由她来接待勋贵夫人朝廷命妇,原本是一件非常好的差事,连徐氏听了唐妈妈的也觉得很可以。
唐妈妈也点头:“五奶奶得了迎宾客的差事,听说是四奶奶提出来的。”
“嗯,惟彦媳妇你是知道的,没有二心,我信得过她。”
下人们也纷纷羡慕分在蜜娘手底下的人道:“四奶奶手底下方才有十多个人都回去睡觉了,去灵前的也让厨下备了热汤,不像别的奶奶那里,都得候着,事儿没办完就不许歇着。”
“是啊,四奶奶还真是孝顺,她不是做做样子,抹抹泪就走了,人家真的哭了许久,四爷劝都劝不走她,方才看到小人我在那里,问我冷不冷,让春桃姑姑送了茶饼给我。”
这就是常雨珠郁闷的地方,本来今天应该是她显贵,但是阮氏那一招哭灵,实在是釜底抽薪,要知道所有来方家的夫人都要先去灵堂上香,再和她相见,那么她们就先知道那阮氏多孝顺,还当着她的面道:“你那位四嫂,听说还是方侍讲的夫人,不愧人道忠臣必出自孝子之门。真真是孝顺极了,我还听说她画了你们老太太的小影让大家翻看,真真是孝子贤媳。”
常雨珠气了个倒仰,那阮氏早去次间歇息了,她还要应付这么多贵妇人,连口茶都没空喝,好处都被她得了。
第114章
头一日来吊唁的人非常多,蜜娘在里屋歇好之后,僧众已经开始念经来了,她亲自出来迎接女客来吊唁,尤其是手边有曾经生前为翁老夫人画的小影,更是让不少人潸然泪下。
而方惟彦知晓,蜜娘纯粹是每日画一张,有时候不知道画谁了,就画家里人,宝宝羡哥儿那是她时常要画的,连他自己也被画过,有穿官服的,有的时候是看书的,她是越画越顺手的那种。
此时,方惟彦才知晓,其实你做的每一件事,平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尤其是蜜娘她画人物,这只是她的爱好,她非常喜欢,勤学不辍,可又能带给她名望,即便没有带来这些好处,于她而言也是兴趣也很好。
“看到这些小影,我就想起你们老太太,真是,唉……”
蜜娘安慰信陵侯夫人道:“郡主请别难过,我们老太太虽然天不假年,却是喜丧,是含笑而去。只盼着她老人家能够好人有好报。”
众所周知,信陵侯夫人在太后面前嚼蛆,两家关系就此疏远,但蜜娘面无异色,还能这般和信陵侯夫人说话,信陵侯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再见她画的翁老夫人栩栩如生,仿若平日听戏和莳花弄草一般,信陵侯夫人还心道,自己将来若是故去了,也有这样的小影在世,供后人缅怀,岂不是极好。
只是这阮氏如今身份不同,方惟彦守制前已经是侍讲,天子近臣,况且她这个人虽然年轻,但信陵侯夫人看不透。
此女面对众人并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远,行事极其有分寸,灵前同每位来吊唁的人都偶有交谈,虽然容貌倾城,但却不自持美貌,脸上不施脂粉,人也很是正派。
“郡主请去里屋坐吧,外面风大。”蜜娘作了个请的手势,信陵侯夫人不禁点头。
中午匆匆吃了几口饭,蜜娘又守在灵前,也去四处看了看,即便有棘手的,也让下人处理了。
作为总管事的,就不能事事都管,必须要学会放权,提拔能以身作则,能管好的人。
灵前换班后,她又选出一个小管事,让他必须记住灵前每天要点多少跟蜡烛,添多少香油,还有损耗如何。
夜里,更是亲自巡视,每个地方都没放过,此时乡君和俞氏早就回去了,常雨珠则是累了个半死,一听说蜜娘还在巡夜,不免道:“她也太……用功了些吧。”
紫红也道:“谁说不是呢,这家到底也不是她当,她这么辛苦,等老太太下葬后,这些权利还不是要交回来的。”
今日常雨珠的母亲常夫人也过来了,比起常雨珠的年轻,常夫人是粗中有细,连忙趁着没人的时候点拨她:“你和你四嫂较什么真啊,你也不想想,你已经是世子夫人,稳坐钓鱼台了,却还下场和几个日后要分家出去的人较劲,你说自己该不该?”
常夫人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她怎么就被阮氏打乱了阵脚,要知道,她才是朝廷封的东安侯世子,本身就高于诸人,就是她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东安侯世子夫人,何必和阮氏她们计较呢。
自己真是太年轻了。
蜜娘回凤梧院时,当然很累,眼睛甚至都睁不开了,还指使方惟彦道:“替我拿热帕子敷眼睛,今日哭久了,眼睛疼。”
方惟彦哭笑不得:“让你回去休息,你还不愿意。”
“明儿我就点个卯就行。我眼睛闭着,同你说话就是。”她惬意的躺在方惟彦的腿上。
方惟彦道:“今日之后,你的名声算是大家都知道了,也够了。”
“欸,不要这么说,做事情有始有终才好。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须得慎独才行,如此才可以言传身教。若自己偷懒,羡哥儿看到又会如何?”
“即便不为了羡哥儿,人也要有毅力才行。我做人也不是为了给谁看,主要是这件事情我既然接手了,就会坚持到最后。”
方惟彦见她这般,心道,多少官员都从没有慎独这样的心思,她一介女子居然能做到,真是让人佩服。
不过,他替她按太阳穴的时候还是道:“今日还是早些睡吧。”
蜜娘翻身下来,抱紧他身上,还蹭了一下,方惟彦轻轻的拍了几下,她因为累极了,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晚上,蜜娘睡的极好,到了天未亮时,她就已经起来了,春桃上前递了账本过来,蜜娘微微点头,往镜春斋去了。
她来的最早,春桃服侍她在此地用早膳,心中为自家奶奶不平,都说大家族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么有个帮衬最好,这话她以前也赞成,可现在看来,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公平。
乡君除了有个身份,有什么比自家奶奶强的,住着枕霞院那样的好院子,管家也没落下她,自家奶奶一文钱也不贪,她听说乡君那里的下人可是抱了一包未用完的东西回去。
正用着早膳,俞氏来了,昨儿她晚到了,今儿却不敢再晚来了。
蜜娘喊了一声:“大嫂。”
“只有咱们俩过来了么?”俞氏左右看看。
蜜娘却没搭腔。
还好此时常雨珠来了,她听了她母亲的话不要较劲儿,故而今儿就姗姗来迟。
蜜娘知晓她最是虎头蛇尾,也最喜别人众星捧月了,但凡做某一件事情,起初搞得好像如何,到最后却草草收场,却又觉得自己位尊,到哪里都要别人捧着。
若哪个地方不捧她了,她又觉得无趣。
也因为如此,前世天子虽然每次让她恭代病弱的皇后行亲蚕礼,可是论起实际待遇,比蜜娘差远了。
当时,蜜娘虽然被封为贤妃,后来有孕后份例拿的却是贵妃的份例,还兼管着后宫。
想她当初堂堂郦州常氏出身,勋贵之后,父亲位列高官,她本人却实质比不得蜜娘,她自己常常把身份什么挂在嘴边,一口一个狐媚寒门如何,却不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最可笑的是明明她最急不可耐,却说什么只有穷酸出身才做出丑样,贵族出身更从容,穷人就是奸诈,出身好的人就是最单纯。
这种话自然也有它的受众,但蜜娘始终觉得,出身不同,但人品好坏与出身无关。
因此,蜜娘不觉得她能成什么事。
众人等了一会儿,乡君吃了片刻,她一张嘴就是:“哎呀,我们敏哥儿早上闹的紧。”
蜜娘自己也有儿子,听了心中不禁一哂,管不好就让贤,天天拿孩子说事。
蜜娘见人来齐了,就对乡君道:“三嫂,我想我不过是暂时管着,既然如此,我每日的账册都是截至到子时(12点钟),这是我昨日在你那儿领的东西,你先对一对,是否如此?”
“这……”乡君自己的账本都没有做出来,昨儿才第一日,她回去都累瘫了,哪里还来得及做账啊。
常雨珠心灵机一动,诸妯娌中,俞氏不算,乡君并不勤快,只有阮氏什么事情都做的过于快了,给大家压力,既然如此,不如她和其她俩人联合,三个人一起摆烂,让她一个人做去。
她正欲今日去商量,却见阮氏突然道:“既然如此,那到时候等日子过了,我就直接送账本去太太那里。若到时候有不符的,我是不负这个责的。”
意思就是我不跟你对账了,但是账面不平,你就自己去解释吧。
大局?什么叫大局。
有人辛苦,有人享福,还要大家都一样,凭什么呀?
你做不了就别做。
蜜娘可从不顾全什么大局,大不了到最忙的时候把锅砸了,看闹出去,谁承担?
乡君连忙道:“四弟妹且容我一日吧?”
蜜娘这才傲娇的点头,又道:“现下也不早了,等了三嫂你不少功夫,现在怕是外头人声鼎沸了,我就先去了。”
她这一走,常雨珠忽然道:“两位嫂嫂,其实各家办事自有各家的章法,三嫂家里有孩子,不若明日我和大嫂也晚点过来,这样四嫂也没话说啊。”
乡君看向她。
常雨珠见俞氏和乡君都未说话,自觉事情已经办成,心道,你自己要努力你自己去做,我们三人都那般,我不信你不随大溜。
今日来吊唁的人就没有昨日那么多,蜜娘点了个卯,就去次间歇着了,她手边随时拿着一本书在看,无事的时候就看看书。
羡哥儿还小,不能来太能人多口杂的场合来,蜜娘不是乡君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孩子挂在裤腰带上,她虽然平时照顾孩子也很精细,但更希望孩子能够慢慢儿的长大。
“白英,你回去跟乳母说要看着羡哥儿吃饭,还有冬日雪大就不要出门了,我平日画的要涂颜色的册子拿过去让羡哥儿涂着。若是他要玩儿,你去我那里拿前几日新买的玩意儿给他,不要让他接触生人。”
白英芍药都是近来拨在她身边的三等丫头,跑腿的活儿都是她们在作。
下人们都赞叹蜜娘对羡哥儿的关心。
整个上午蜜娘都在看书,要不就是休养,但若有官夫人来,就直接领过去世子夫人那边。
春桃心下不舒服,暗自道:“倒是便宜了她。”
这个她就是指世子夫人常雨珠。
蜜娘笑道:“能来的身份贵重的早就来了,今日我料定应该也没什么人来,到了头七七七时,才该留心。她不是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吗?那这些人我就全部交给她就是了。”
春桃这才了然,这不就是车轮战吗?
凭你多能说会道,日日如此,看你如何?
还不是疲敝的很了,到了正日子却是使不出力来。
今日晚膳是在凤梧院吃的,羡哥儿和娘一起吃饭,别提多高兴了,吃完饭,蜜娘为了保持身形,略略活动了一下,结果羡哥儿也要跳。
人啊,只有把自己的身体弄好,才能办好事,否则,纵使天天人参鹿茸,也未必长寿。
方惟彦回来时,见母子二人都在跳舞,当然小的那个就是纯粹觉得好玩,他一把抱住羡哥儿道:“等会儿你娘还要去巡夜,爹爹带你去书房教你读书,好不好?”
因为蜜娘说他不管儿子,因此方惟彦自己特意把描红册找来,又被说孩子那么小笔都握不住,说他不用心。
方惟彦只好亲自教儿子读书。
否则出孝后,儿子就要开蒙了。
一味的逼迫孩子学习还没有效果,必须是让他有兴趣。
蜜娘见方惟彦这么自觉,不禁道:“我今日让他涂色了,你去看看他涂的颜色对不对?我们羡哥儿可是最爱爹爹的。”
羡哥儿只要听说能出去外面,都是高兴地,从凤梧院到书院还有一段距离,今日反正也轮不到方惟彦守灵,他多的是功夫。
不过,她们父子出去的时候,蜜娘还是叮嘱他们:“早些回来。”
因为她今日又巡夜,婆子们不敢放肆,不过,但凡上夜的人都会发瓜子、花生和江米条,这些都是蜜娘自掏腰包,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但是人有时候就是为了这些小便宜才觉得有滋味。
唐妈妈自然也把今日的事情都说给徐氏听了,徐氏虽然心口疼,需要休养,但是常年管家,让她对这府里的事情一直都要掌控在手里才算放心。
“你是说这晚上只有蜜娘一个人巡夜了?”
唐妈妈点头:“乡君回去的最早,大奶奶倒是实诚,只是她因为那日去迟了,也是这里帮一下,那里帮一下,世子夫人也是早早回去了。”
徐氏皱眉:“我记得世子夫人不是管着茶房和僧众吗?那些男人那边虽然不好一个女人去,可也要打发管事过去,府中女眷也要看好,不能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在徐氏看来,现在何尝不是在考量这个新进门的儿媳妇。
唐妈妈道:“我看世子夫人自有区处,她是您选的,自然错不了。”
常雨珠自然早就已经买通了唐妈妈,但唐妈妈是徐氏的人,她只能略微帮忙说上几句,也不能太过,否则徐氏也不会信任她了。
况且,她只是能替世子夫人说几句话,但不能诬陷四奶奶,到底四爷对她也不薄。
而且四奶奶可不是一般人,先头大奶奶如何算计不成反而自己受罪的,她一清二楚,还有方芙蓉等人,她可不好得罪。
当年把妖僧都能杀的奄奄一息,更何况是她这个老太婆。
徐氏摇头:“话虽如此,但比起羡哥儿的娘来,到底还是差了不少,方才巡夜之前,羡哥儿的娘亲自来问我如何了。而且她还说羡哥儿现在能背《唐诗三百首》了,我知道是他一句句教的,羡哥儿记性好,多读几遍就会了,就连昨儿我嫂子过来也说”
就连东安侯也想让她去找蜜娘拿一张小影来,足以见她的用心了。
说起用心,蜜娘更是最早去,最晚回去,一分一厘都算的极好,但是有些能够饶过的事情又饶过,不是那种迂腐之人。
见唐妈妈不做声,她又道:“她太能干了,其余人在她面前就是庸才。”
俞氏一味图贤良,一味所谓的体贴下人,她其实能管好家,但是又怕担责任,乡君则既想要名,还想占便宜,作为世子夫人,常雨珠应该启用阮氏这样的得力干将,再鼓励俞氏应该管着,同时面上也要一视同仁。
再看看她说什么?
居然还想和大房三房串联起来斗阮氏。
这不是糊涂到家了?
还好申氏死了,否则,怕是早就被人拉拢。
大房和三房又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方惟昌做世子,她们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常雨珠却不觉这些,还同身边的人道:“明儿晚些喊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