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是能想到的,以前在学里,她读书就厉害,咱们那时候就是学一些皮毛,我的学业还请教过洛姐姐。”
她们都刻意没有提王素敏,因为她一直没有孩子,为郭大公子纳了很多妾,她虽然是个爽快人,但是大家都怕她不自在,就是郭瑶玉也是这么想的。
人生的际遇好像很难预料,周福柔一个农家女,却被大官夫人看重,能入学求学,还是女学里人缘最好的,王素敏呢,早早就定了郭家这么好的亲事。
那个时候的蜜娘住着赁的房子,还不如将来如何,比她们差远了。
不一会儿,郭瑶玉过来了,她是带着儿子过来的,她的儿子和陶淳儿的儿子一般大,看到蜜娘就开始讲儿女经。
“你儿子才一个月吧,这头一个月可要留意了,尤其是小孩子的头千万不要睡扁了。”
蜜娘其实还很不适应娘的身份,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就要做娘了,因此也不太愿意一直说儿子,但是郭瑶玉一直说这个,她也没办法。
还好计春芳过来之后,场子热闹了,大家提起孩提时代的事情,倒是好了很多了。
可终究又不同了。
回去的路上,蜜娘和方惟彦谈道:“我本来打算说一下近来看了什么书,说说以前的往事,但是她们一下子就拐到丈夫儿子身上,有的还在吐槽婆婆,哎。”
倒不是蜜娘对她们有什么意见,而是她不愿意总是谈别人的事情,她更喜欢谈谈自己在做什么。
吐槽婆婆也没什么好吐槽的,本来就是因为一个男人才变成一家人,又不是自己的亲娘,当成上峰相处就好了,至于儿子,她教肯定是会好好的教,但也不会过度。
方惟彦知道蜜娘其实在家里的事情也不少,但是她很纯粹,她不是那种好像一辈子就是三从四德过日子的人,他也不喜欢那种女人,娶那样的女人回来,不是娶老婆,而是娶一尊菩萨。
作为男人,当然希望妻子能够贤淑端方,但是太贤淑端方,未免就如木鱼一般,没有了人味。
好在她是从不把这些苦楚到处说去,只看好的一面,她过的也自在,方惟彦也觉得自在。
再一次,陶淳儿请蜜娘去,蜜娘就推了,倒是从东安侯府送了一些外边不常有的吃食去,陶淳儿就和郭瑶玉道:“她上回来就仿佛不想谈孩子,怕是咱们谈的多了,她不肯来了。”
郭瑶玉笑道:“蜜娘这人是个实诚人,她不愿意聊这些,来了这样坐着也不好,索性就先不过来。也是她嫁的好,我听说,她月子里吃的食谱都是方四公子亲自找遍大夫拟的。咱们有的若干烦恼,她却没有。”
“倒也不是没有,自古侯门的日子哪里好过,只不过蜜娘的为人,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从不喊辛苦,她比我们都小,功课却做的最好,难道说她不比我们辛苦?怕是辛苦百倍,可从来不提。”
陶淳儿向来厚道,也能理解每个人。
就连周福柔,她也只是喟叹。
至六月,端午过后,早起天色还微微凉,蜜娘伸了个懒腰,昨夜睡的真舒服,方惟彦起身搂住她:“今天去南平伯府吧,我亲自送你去。”
“知道了。”蜜娘笑道。
南平伯世子夫人的生辰,长辈们都是打发送礼过去,平辈都结伴而去,偏申氏头疼说不去,蜜娘还关心的问申妈妈:“大嫂,没事儿吧?”
申妈妈笑道:“不过是老毛病,没什么大事。”
“也好,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申妈妈眼神闪了闪。
南平伯府特地请了小戏班子为阮四娘唱戏,阮四娘今日是真的高兴,她作为庶女,在家没有三娘出众,也比不得五娘尊贵,但是现在到最后,她身份却是最尊贵的。
戏台子上正在唱着喜相逢,大家看的如痴如醉,蜜娘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贺廷兰却在房里换衣裳,要幽会美人,他当然不能跟个邋遢鬼似的,还好有里应外合的申氏,在阮氏身边插了人,否则要弄她过来可不容易。
“事儿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今日跟着方家四奶奶出门的那个叫柳儿的小丫头原本是个外头伺候的,但大奶奶让跟着来的墨香吃坏了肚子,只好把她补上了。药,也准备好了。”
贺廷兰是知道方惟彦和方惟昌之间的仇恨,他即便享用了这个美人,也会找个小厮做替死鬼,到时候推到申氏身上也就罢了,至于方惟彦和方惟昌怎么去争斗,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他只要春风一度就行了。
他可不傻,真的为了个女人就得罪方惟彦。
况且,女人嘛,如果被男人占了身子,害怕被方惟彦知道,肯定也会一次次从他,他日后就能名正言顺的偷情了。
“既然准备好了,你们知道怎么做。至于夫人那里,她今天生辰,多让些人去奉承她就是。”反正别打搅他的好事。
“是。”
申氏这边也有些兴奋,她其实也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这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她们,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前她对徐氏也从无不恭敬,可她却下死手,要置他于死地。
“申妈妈,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申妈妈还没有回答,就听申氏道:“我们没有退路了。”
还有什么退路呢,有方惟彦在,侯爷的心就是偏的,而且他这个人滑不溜丢,没有任何把柄,大概只有阮氏能牵动他的心弦了,她还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
所以,若阮氏被贺廷兰欺负,方惟彦最好是和贺廷兰两败俱伤,方惟彦倒下了,方惟钧有什么用,不过是个毛崽子罢了,没有方惟彦护着,他就是和简家结亲了也没用,简家也管不到这府里来。
申妈妈安慰道:“您没去,就是把自己摘干净了,那阮氏明知道南平伯世子是那样的人,却还是那般舔着脸去了,也许是她自己不检点,又怪得了谁呢。”
申氏和申妈妈说话的时候,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倒是芳姨娘主仆因为林姨娘的事情,一直怀疑申氏和申妈妈在商量怎么对付她们,却没想到居然听到这样一桩大事。
主仆二人回到房里后,红儿对翠儿道:“姨奶奶有个金凤掉了,你去找找吧。”
翠儿懒懒的道:“你怎地不去?”
“好,我去,你替奶奶做针线活,奶奶那条裙子要缝补,你来补吧。”
如此,翠儿才出去。
等翠儿出去了,红儿才道:“姨奶奶,大奶奶实在是太……”
芳姨娘心道,四奶奶是个很不错的人,那天在廊下碰到她还说她身子骨虚弱,特地找人替她悄悄看病熬药,还道,若是不快些生个孩子,日后怕是更不行了,她的身子就跟那种被虫蛀的树一样,但凡来个什么病,都不成了。
她虽然懦弱,但是绝不是有恩不报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一个姨奶奶又能做什么呢?”芳姨娘看向红儿。
她知道这个丫头兴许被四房收买了,否则红儿以前沉默寡言,但是她被申氏的毒辣吓到了,她也不再想喝那些苦汁子了,那些避子药里边全部放的是烈性的药,哪一次吃了不是崩漏几天。
若是申氏倒霉了,她还有一夕喘息之地。
红儿道:“大奶奶向来宠盛姐儿,盛姐儿近来最喜在湖里划船,不如您……”
芳姨娘连忙摇头:“我不敢。”
红儿笑道:“哪里用您说,不是还有翠儿吗?翠儿可是大奶奶的贴身丫头。只要把大奶奶唬出去,就不干咱们什么事情了,姨娘,她若没了,您就立马怀个孩子,她若还在,那也与您无关。”
“好。”
红儿急忙出去,走了半里路,就看到翠儿了,她故作焦急道:“翠儿,你怎么还在这里?盛姐儿落水了,正要大奶奶呢。”
翠儿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既然替姨奶奶找金凤,我就去寻大奶奶去兴许大奶奶会觉着我忠心呢,我早就想离开芳姨娘那里了,翠儿,你就让我去吧。”红儿作势要走,翠儿抢功最快,也正是因为翠儿是个眼皮子薄,又不能干,申氏才把人拨给芳姨娘。
正在歇息的申氏听翠儿和春燕在喊说盛姐儿掉了水,吓的七魂没了三魄,连忙跟着出去。
她本来做了亏心事,就怕报应,虽然平日她从不信鬼神,但是很怕报应到她身上来,更兼芳姨娘也是从外头过来,喊道:“大奶奶,我仿佛听说姐儿落水了,脸都胀白了。”
这芳姨娘是个老实人,四房和徐氏拉拢她,她都不敢翻盘的。
平日精明的她有些恍惚,立马跑了出去,芳姨娘又跟在后头去,她们走的很快,丫头们经过一个假山都跟不上了……
而申氏却被人强喂了药,那药,分明是申夫人给她弄来的,要给蜜娘吃下的春药。
南平伯府准备开宴时,蜜娘的衣裳突然被送茶的小丫头淋湿了,阮四娘今日是主人,连忙斥责小丫头不懂事,又道:“你我二人身量差不多,不若换我的衣裳吧。”
五娘还笑道:“四姐准备在亭子那边摆席,让她们把衣裳送过去,过会儿你也直接去。”
“我怕迷路,五姐,你可要来找我呀。”蜜娘也笑。
丫头带她先去了一个客院,柳儿是墨香带出来的,从来茶都是她上,蜜娘掩袖吃了一口茶,又道:“今日我有些疲劳,反正她们开席还有一会儿,我头晕极了。”
柳儿不禁心里窃喜起来。
春桃看着她道:“还磨蹭什么,还不快些出去,让奶奶歪歪。”
“是。”
过了一会儿,有个自称是四娘身边的嬷嬷过来用轿子接人过去,春桃和夏莲对视一眼,连忙扶着人上去了。
贺廷兰是摸黑进来的,他当然不想让阮氏知道是自己在轻薄于她,那药烈性大,吃了之后,就是再贞洁烈女,也不免骚动起来。
床上的女人也是热痒难耐,忍不住嘤咛一声,贺廷兰顿时骨头都酥了。
“美人儿,爷来疼你。”


第89章
小黑屋内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在外面守着的下人听的都忍不住偷偷瞄着,贺廷兰在内里驰骋,只觉得身心舒畅,虽然此女不太紧致,大概是生了孩子的缘故,但是,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非常刺激。
想到这里,他窸窸窣窣的穿衣起来,悄悄的摸了个肚兜,准备别在裤子上下次要挟。
没想到出来时,门外站了俩个人似乎刚刚赶过来,一个是方惟昌,另一个则是阮四娘。
饶是贺廷兰见多识广,也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方惟昌还一冲过来就打了他一拳,贺廷兰都被打蒙了:“你打我做什么?这事儿还是你们答应的呢。”
他是真委屈,这事儿不就是大房搞出来的吗?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有申氏配合,也不可能有这么顺利,要知道一个奶奶,身边围着的下人不少。
方惟昌眼珠赤红,却不敢进去,房里传来女人的哀泣。
“大爷……”
方惟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贺廷兰发觉不对,他不怕阮四娘,但这事出了乌龙,该不会是申氏吧。
阮四娘也是摇摇欲坠,贺廷兰看她这样就不耐烦:“你过来做什么?”
“我是听到有人说世子你受了伤,才赶过来的……”
贺廷兰皱眉:“我在家里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屋子里的申氏已经呆若木鸡,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衣衫已经被撕烂了,她这样守规矩的女人,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恨不得只有一死。
但他们同时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此时的蜜娘已经笑着挥手和五娘道别,随着方惟彦一道回去,她心情极好:“真是便宜她了,像她们这对狗男女做的事情应该让全部人都知道,你真是心软。”
方惟彦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若过了就不太好了。”
即便报复,也只是让她们尝到自己的苦果罢了。
“红儿安排好了吗?”蜜娘问。
方惟彦点头:“放心吧,红儿已经送出府去了。这是个大把柄,咱们握着,总能辖制他们。这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手段,若是他们沉得住气还好,若是沉不住气,那就别怪我们了。”
听了方惟彦的解释,蜜娘忽然想到郑伯克段于鄢,从某种程度上而说,现在世子爵位未定,如果像她那样闹大了,侯爷也许会厌弃世子,但对方惟彦的手段也会胆寒,到时候一同情方惟昌,可能就跟赵武灵王晚年时一样,闹着要分国,最后好好一个赵国很有可能分崩离析。
方惟彦要的是整个的侯府,那么只有方惟昌自己作死,欲望和报复膨胀到一定程度爆发出来,危害到东安侯才会真正的让东安侯放弃。
不得不说方惟彦真的看事情很透彻,大部分人你没有涉及到他的利益的时候,他都会和稀泥,但若是真的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的时候,他才会出手。
蜜娘越发佩服他,这个人真的是见事明白。
这世上的人就是如此,如果你影响到别人,即便这个人是你的身边人,他们都不会感同身受,但是如果侵犯到他的利益,他就可以马上反击。
不闹大,也是给东安侯府保存颜面,否则出了这样的丑事,都要被牵累。
如果说蜜娘讲究快意恩仇,那么方惟彦绝对是在报复人后,还能占据制高点。
这样的人看着温文无害,可你要是他的对手就正可怕。
蜜娘不小心说出来了。
方惟彦笑了:“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愿意费这么多心思。”
原来是为了她,蜜娘巧笑:“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你有没有被人吓到?”他搂她入怀。
正因为有她在,她如果是个菟丝花,方惟彦哪里敢如此,恐怕只能保全自己了。
夫妻二人回府,就先往徐氏那里去了一趟,走到半路,方惟彦道:“蜜娘,你先回去吧,今日你肯定累了,我去太太那儿跟你说一声就好了。”
“这样太太不会说我吗?”蜜娘还是觉得不妥。
方惟彦坚持:“你放心吧,不是在路上还说想宝宝了,先去看看宝宝,娘那里有我就好了。”
“好。”蜜娘笑道。
她自己独自走回去的过程中,春桃不解:“四奶奶,怎么四爷不让您去给太太请安?”
蜜娘感叹:“他是为了我好,像这样的事情,谁都知道是申氏和贺廷兰捣鬼,但是也有人会怪罪到女人身上,有时候漂亮就是女人的原罪,他怕我有不舒服的地方。”
你被人看上,被人起了龌蹉心思,都不会觉得是那个起了淫心的人错,反而会认为是自己的错。
果然,在徐氏那里,她道:“留下来的尾巴处理干净了。”
“多谢太太,大哥和南平伯世子夫人怕是已经知晓,此事儿子没有扩大,以免引火上身到底不好。本来儿子也不愿意蜜娘去当鱼饵,但是她说惟钧爵位一日不定下来,她也寝食难安,故而愿意以身犯险,让南平伯府和大哥闹翻。”
徐氏听了这话,当然清楚儿子的意思,他真的太体贴了,就是怕蜜娘受委屈。
她不禁失笑:“我怎么会怪你媳妇,也不必她以身试险,申氏的人手怎么也比不得我,你们且放心,这次她和贺廷兰那是自作自受。”
方惟彦点头:“是啊,若非我们反应够快,想起来也后怕。”
徐氏却道,如果你不是这么有把握,根本不会让你媳妇去南平伯府。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会说很多甜言蜜语,但是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事事都想的很周到。
“申氏这一跤算是摔的狠了,但那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徐氏心道,有的妇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轻生都有可能,若非儿子媳妇早早提防,今天要轻生的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方惟彦眼中却放着寒芒:“自己不动歪心思,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果有报应,就都报在我的身上。”
一路回来,方惟昌沉默不语,申氏哭的伤心难过:“这件事情我们要告诉侯爷,肯定是老四俩口子捣鬼。”
还有贺廷兰,居然反口说是小厮轻薄她的,申氏此时只恨不得一死。
方惟昌却皱眉:“你去说?让全府都知道你和那小厮的事情吗?”
他觉得申氏太天真了,如果舔着脸去东安侯府说,那不是光明正大的让所有人都知道申氏被玷污了,侯府怎么能容许一个不贞洁的女人。
况且,方惟彦所做的一切被追问起来,贺廷兰一推三不知,他们找谁作证?
申氏见方惟昌眉头紧皱,以为他嫌弃她,顿时心情抑郁,又道:“都是芳姨娘,若不是芳姨娘,我也不会出去。”
“别怪她了,红儿为了救盛姐儿都淹了水。虽然盛姐儿无事,但芳姨娘一个姨娘,哪里知晓这么多。”
方惟昌难道不怀疑吗?
不,不是,芳姨娘为了此事惴惴不安,他已经派人去翻看过芳姨娘的屋子,什么贵重首饰都没有,即便申氏出事,芳姨娘也只是个姨娘,她又能做什么?
既然不可能被扶正,她又无儿无女的,也没有收受任何金银首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说是芳姨娘的问题。
申氏不可思议的看向方惟昌,她没有想过方惟昌居然会向着她。
以前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情方惟昌从来都是向着她的,怎么可能向着芳姨娘呢。
这次一回来,申氏就让人熬了避子汤,她是主子,以前这些避子汤都是熬给芳姨娘和林姨娘喝的,没想到她现在也要喝了。
避子汤其实不苦,不仅不苦反而很甜,但是喝下去之后,肚腹疼的身子都直不起来。
申妈妈急道:“大奶奶,您无事吧?”
“我没事,再把这避子汤给我。”申氏当然不想死,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吃了药,又在晚上拼命的沐浴,洗的皮都脱了几层,才停手。
申妈妈很是心疼,但这种事情无法对任何人说,若说出去了,那反而是自己倒霉。
芳姨娘却很痛快,她喝这样的避子汤已经喝了十年了,现在终于让她也尝尝这个滋味了。
在次日,申氏肚子以及下边疼的不行,她手扶着床,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为自己报仇,这份苦明明应该是阮蜜娘受的,也应该是她身败名裂,现在却让她做了替死鬼。
真正要上她的人是贺廷兰,又不是她,凭什么报复她?
“大奶奶,您先歇着吧,哥儿姐儿还指望着您呢。”申妈妈安慰。
是啊,她决不能倒下,就像二房的于氏,丈夫一流放,她活在这府里就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女人若死了,以方惟昌的年纪,续娶的可能性更大,自古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她又坚强起来。
蜜娘过了几日,又在徐氏那里碰到申氏了,蜜娘微微笑道:“大嫂子可好完全了?”
“多谢你记挂,我已然是好多了。”申氏淡淡的。
蜜娘点头:“这就好。”
乡君看她们如此,她夹杂其中也很为难,她和两边关系都还可以,但是申氏和阮氏关系不睦,她就不能在和谁多说一句话,和谁少说一句话了。
于是,她只好提起旁的事:“上次咱们去南平伯府,请的那班子倒是不错。”
“是啊,我头一次看全场呢,真可惜大嫂那日头疼没来。”蜜娘一脸惋惜的吹着茶。
乡君也点头:“要我说咱们日后也可以请那个班子来。”
蜜娘又说了几句,大家说说笑笑,唯独有申氏坐立难安,她实在是不想让人提起那日的事情,又怪蜜娘和方惟彦做事太绝。
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坐在这里。
从徐氏这里出去,蜜娘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却被申氏喊住:“弟妹,我有事和你说。”
蜜娘瞟了她一眼:“大嫂,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知道什么叫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她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如果今日她被算计得逞了,那么申氏今日所要经历的,都是她要经历的,她有什么委屈的,不就是技不如人吗?
看着蜜娘的身影,申氏只觉得手心都被指甲给戳烂了。
到了八月,翰林院散馆,方惟彦被授予编修一职,并且定下为会试房考官。
蜜娘不知道多为丈夫高兴,定二奶奶上门看外孙时,她还道:“娘,您不知道散馆考试,就你女婿考的最好。”
“知道了,说了八百遍了。”定二奶奶都听的不耐烦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为女儿高兴。
不过,也有坏处就是,居然有人要送美女给他,还好方惟彦直接拒绝了。
“您知道了,多听一遍也不会如何啊,真是的。”蜜娘皱皱鼻子。
定二奶奶正欲说话,床上的小不点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俩个多月大的小不点儿,十分可爱,“羡哥儿,你喊什么呀,是不是怪外婆没和你玩儿呀。”
是的,宝宝的名字就叫方羡之,倒是煞是好听。
蜜娘接过羡哥儿,孩子身上一股奶香味,她深吸了一口,这味道还挺好闻的,反正自己的孩子,怎么样她都喜欢。
“我方才进门听说你三嫂有了身孕。”
“是啊,是有身孕了,她也不容易,进门好几年了,就盼着有身孕,求神拜佛都不知道使出去了多少钱。”
平日穿戴吃穿都是小数目,但是香火钱,随便出手都是上百两,三房哪有很多银钱,尤其是三房的方惟廷还在国子监里,也没有功名,更没有收入。
定二奶奶感叹:“你们这侯府,院子门一关,就是一个人呆一天,若是没个孩子,多冷清啊。宫里的德妃就是如此,生了个小皇子,位份也升了,我前次随老太太进宫请安,她气色倒是很好。”
德妃就是范玉真。
她母凭子贵顺利封妃,成为一宫主位。
蜜娘也为她高兴:“有个孩子也有个依靠。”
“是啊,现在宫里也没人比她更受宠了,但是崔贵妃听闻脱簪待罪,又有三个皇子,若是她再起复,德妃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
“这倒也是。”
不过,蜜娘又知道有郑豆娘在,崔贵妃即便恢复原位,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到时候怕是呈三足鼎立之势。
前世她是先把崔贵妃按的死死的,废为废人了,才觉得自己过了第一关。
母女二人正说着,方惟彦回来了,定二奶奶见他回来就要走,方惟彦忙道:“您在这里陪她吃饭,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这就是方惟彦的贴心之处了,有他在,母女二人说悄悄话不方便。
蜜娘很承他的情:“那你早点回来。”
方惟彦忍不住笑:“好。”
在一旁的岳母是越看女婿越觉得满意,不禁在方惟彦走后道:“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你看看你们俩就那样被你婆婆看了一眼,你呀,嫁进来真的是享福。”
“那也是我人好。”蜜娘抬了抬下巴。
“是是是,你人好。”定二奶奶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蜜娘又道:“等这次会试完,我就回去看您和爹爹,还带羡哥儿回去。”
女儿这么说,定二奶奶当然高兴。
母女二人亲亲热热的吃了一顿饭,蜜娘送她娘出了二门才返回来,很快方惟彦就回来了,他是真的有点事,但也是回来看看蜜娘。
“吃的如何?天气热,要吃开胃一点的。”
“好,我知晓。”
“嗯,陆夫人的小儿子周岁,我现下因为点了房师,不好过去,你选一两样合适的礼,不要送的太贵重,这样倒不好。”
原来是陆如法的小儿子周岁,蜜娘知道方惟彦有今天也有陆如法的提拔,连忙应下:“你放心,我会好好挑礼物的,到时候我自己过去就成了。”
因为方惟彦是家里唯一有正经实职的,蜜娘要出去很简单,她也不怕申氏报复什么,上次那件事情,方惟彦只是把她们摘干净了,像知晓她们和此事有关的红儿已经被送出去,放了奴籍,早就出去了,还有个芳姨娘,巴不得申氏倒霉,不会说什么。
自然,芳姨娘就是说什么,蜜娘和方惟彦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