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先回爸妈那儿,中午跟他们一起吃饭,下午再回温洛庄园。”温见琛脱口而出,显然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裴冬宜忍不住笑起来,点头应了声好。
出嫁第一年的中秋节,她还是和家里人一起过,只是又多了一点不同。
刚想到这里,就听温见琛道:“还是你这样好啊,嫁在家门口,过节还能回家吃顿饭,要是嫁得远了……以后咱们家闺女绝对不许远嫁,车程超过三小时都算远嫁!”
裴冬宜对他的话基本赞同,但最后一句,“……从市区回温洛庄园开车两小时,你确定超过三小时就算远嫁?”
温见琛一噎,半晌才嗐了声,“咱们也还没女儿啊,以后再说吧。”
说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笑眯眯,“明天还要上班,今晚早点睡?”
裴冬宜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努努嘴,没吭声。
夜色深重,室内的台灯亮度调到最低,朦胧又安静,她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可还有炽热的气息喷薄在颈项之间。
摇晃之中,恍惚好似沉进汪洋大海,不管她怎么多,海浪还是会一层接一层地向她涌来,海水波动、翻滚,将她的衣裙彻底打湿,最后被海浪高高抛起。
她仰起头,从半空中坠落,她以为自己会彻底跌入深深的海底,却又被一片云托住,轻轻地降落,伴随着她熟悉的喟叹声。
叹息声纠结成救命稻草,她毫不犹豫地攀扯上前,凭借本能吻住男人的唇,希冀能从他那里得到救命的氧气。
可惜只是空想。
她最后从他怀里挣脱,“……不要了。”
昏黄暗淡的灯光里,她望着他的眼,雾蒙蒙的,难得有一层水汽,但目光却出奇地温柔,她看得有点入神。
“秋秋。”他俯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求求你了,帮帮忙嘛秋秋。”
分明是学她平时说话的腔调!
裴冬宜霎时间觉得尴尬,刚想让他闭嘴,却觉得周身有火苗腾空而起,大火越烧越旺,热意透过毛孔钻进她每一寸皮肤,然后彻底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不知道这场绵延的大火持续了多久才终于被扑灭,窗外万籁俱寂,从窗帘缝隙可以看到外面阳台上明亮的月光。
她瘫在床上,又累又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身后温见琛在帮她清理污秽,准备一会儿抱她去浴室清洗。
可是她不想动弹,闭着眼哑着嗓子道:“温见琛,你别管我了,我待会儿自己去洗。”
温见琛却耐心得很,拍拍她膝盖,甚至还在笑:“听话,张开点,礼尚往来,刚才你帮我擦头发,现在轮到我帮你擦了。”


第九十四章
温见善让人送来应节的月饼和几箱水果、螃蟹, 裴冬宜把它们分了一半给节目组,晚上谭夏他们就做了一顿大餐。
隔天就是周五,到了幼儿园举办中秋节游园会的日子。
别墅里六点就亮起灯, 很快就有脚步声从楼梯陆续传来,谢微媛他们这两个月来鲜少有起这么早的时候, 都不停地打哈欠。
温见琛到差不多七点才朦朦胧胧地醒过来, 紧接着听见闹铃响起。
闹铃刚响完, 裴冬宜就起来了, 他眯着眼叹口气,“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有活动,要早点到园,你不用吗,没有科室学习吗?”她的嗓音还有点哑, 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 忍不住直皱眉清嗓子。
温见琛嗯了声,“……又不是我讲课, 不着急。”
等两口子梳洗好下楼,发现谭夏正把一个手抓饼塞给宁涛, 他接过去,眯着眼看也不看就咬了一大口。
温见琛一脸震惊:“你们都起这么早?”
“不是要去参加活动吗?宁可早起, 也别起晚了手忙脚乱。”张栩宁一边打哈欠,一边应道。
谭夏递过来两个手抓饼, 温见琛把一个递给裴冬宜, 啧声道:“真的太积极了, 估计你们比小孩家长还积极。”
谢微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捂着脸说:“真不敢想象, 你们是怎么做到坚持每天都这么早起床去上班的。”
“扣工资扣奖金通报批评警告。”温见琛笑眯眯地回答。
裴冬宜笑了声, 没接他给的手抓饼,“你都吃了吧,吃饱点,有力气干活。”
温见琛知道她在单位有早餐吃,闻言哦了声,抱了她一下,咬着手抓饼就先走了。
“秋秋你不喜欢吃手抓饼吗?”谭夏一愣,看向裴冬宜问道。
裴冬宜摇头,“喜欢呀,可是幼儿园有早餐的呀,你们忘了吗?我们早餐还是挺丰盛的。”
说着又热情邀请:“今天是千层肉饼、豆腐脑、盐焗鹌鹑蛋和酸奶,还有水果,一起去尝尝呀。”
大家好奇:“今天亲子活动,家长也有份吃早餐吗?”
“有的呀,每次亲子活动,爸爸妈妈都可以和小朋友一起吃早餐的,感受一下我们幼儿园的伙食水平。”
裴冬宜一边解释,一边帮谢微媛推着装首饰和化妆用品的行李箱。
大家瞬间好奇起来,期待值再一次被拉高。
到了幼儿园,进门就看见操场上巨大的嫦娥奔月花灯,到处都张灯结彩,已经有其他老师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冬宜姐你们来了,快去吃早餐,然后来帮忙啊!”关淼淼抱着一堆挂着灯谜谜面的灯笼出来,冲她们说道。
这时谭夏他们还只是觉得场面很热闹,等他们吃完早饭,帮忙布置好活动现场,再换好衣服化好妆,出来一看,嚯,简直是大型穿越现场!
女老师们各显神通,打扮得或端庄文雅得像大家闺秀,或活泼可爱精灵古怪,有的人头上插戴着小动物造型的首饰,有的人眉心描着妩媚的花钿,反正一个个都美得要死。
男老师们也一个个上衣下裳,打扮得气宇轩昂,连锦衣卫的飞鱼服都穿上了,那叫一个帅。
唯一一个没穿汉服的,是保健医黄医生,她还是穿着白大褂,但是梳了个很仙的飞仙髻,谭夏本来也想梳这个,最后为了不撞款,谢微媛帮她改梳成凌虚髻。
纪苓薇穿了套明制,梳的是简洁的桃心髻,她自己穿着唐制的襦裙,就梳了个抛家髻,裴冬宜则是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简单的发髻,主要是戴了顶金色的小花冠,用她的珍珠项链做点缀。
总之是要将头发全部绾起,才不会大热天在户外活动时那么热,以方便为主。
终于到了九点钟,小朋友和家长们陆续到园了。
目之所及,每个大人和小朋友都没有一个是现代着装,配合程度高得难以想象。
一群人挤在一起,看着一堆团子穿着漂亮的汉服,一个个都露出姨母笑来。
“大明小公主和大唐小侍卫,是不是超配的!”
“那个小书生好可爱!”
“我真诚的建议每个古装剧导演都来看看,这么多主角的小时候!”
活动也很热闹,今天表演节目的都是老师们,老师们自拍自演了情景剧《中秋节的传说》,分别由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吴刚伐桂和玉兔捣药四个故事组成。
裴冬宜扮演的是嫦娥,一位男老师扮演后羿和吴刚,关淼淼扮演玉兔。
因为没有特地安排统一的服装,所以大家穿着自己的汉服上台,台下小朋友和家长们都看得很认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唯有在最角落里的节目组众人在捂嘴偷笑,因为谢微媛正拿着麦克风用气声在吐槽:“我愿称之为朝代大乱炖版《月宫的故事》,宋代的嫦娥遇到唐代的后羿,偷吃了灵药后带着兔子飞升,结果在月宫遇到后羿的双胞胎兄弟吴刚,玉兔也变成了玉兔精,竟然是来自汉朝的,这说明,时代不同,差异太多,是没有好结果的。”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崽崽们,你们辛苦了!
活动持续到午后,吃完午饭,小朋友们就可以跟着爸爸妈妈回家了,走的时候,一个接一个地提着自己刚才做的小花灯,来跟裴冬宜道别。
“小裴老师月饼节快乐。”
“小裴老师再见,我们过几天还会见哒。”
“小裴老师再见,等明天我给你带月饼来呀,我家好多月饼的。”
小不点们表情都很认真,于是裴冬宜也认真回答道:“好的,月饼节快乐哦。”
“周一见哦宝贝,月饼不要吃那么多,不消化的。”
“谢谢宝贝,但是明天不上学哦,而且小裴老师家也很多月饼吃不完,所以你千万不要带。”
一边说,一边给每个人发两个棒棒糖,就是温见琛曾经吃过的那款很可爱的动作造型的软糖。
孩子们拿着糖蹦蹦跳跳地跟着各自的父母回家了,裴冬宜和同事们却还要收拾残局,打扫卫生。
不过在那之前,她们都变成了之前活蹦乱跳的孩子,到处拍照留念,有些老教师一旁看了就调侃:“一分钟前还是老师呢,现在就都变小孩了。”
李园长笑眯眯的,“都才二十多岁,其实也是小孩啦。”
裴冬宜把拍的照片发给温见琛,问他哪张好看,她要发朋友圈和微博。
温见琛正好有点空,就挑了几张,刚回复完信息,护长就过来说:“各位医生,中秋节福利已经搬回来了,在示教室,大家有空去签字领取哈。”
大家都很敷衍以对,只有刚来规培的学生好奇,“咱们医院中秋节发什么啊?”
“月饼柚子水果三件套,一百块过节费,每年都是这些的啦。”叶远说完摇摇头,还要吐槽,“公会真的一点都不走心,流水的领导,铁打的三件套,过节费时有时无。”
规培生很惊讶:“过节不都发这些吗,月饼和柚子都很应节啊,还不好啊?”
“谁家会差月饼和粽子啊,还不如全部发过节费。”叶远吐槽道,然后眼睛一转,“哎,你们学生是没有福利的对吧?只有学校发一个月饼是吧?”
对方摇头,“不啊,我是社会人规培,领不到学校的月饼的。”
叶远闻言大喜:“那我把月饼和柚子送你,好师弟,拿了我东西,以后多给我干活哈!”
对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温见琛就啧啧两声:“买命月饼啊这是,师弟别要,要了你就是他的人了。”
师弟:“啊这……”
但是温见琛也把月饼和水果分给了自己带的两个学生,只提走两个柚子,因为老爷子和老太太爱吃。
等他提着柚子踩着月色回到玉河湾,恰好是晚饭时分,节日大餐格外丰盛,摆得满桌都是,他应景地喝了点酒,醉眼朦胧里看见裴冬宜给他喂蜂蜜水。
这是他们婚后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
“白天玩得怎么样?”他拉着她的手,喃喃地要同她聊天。
裴冬宜替他掖了一下被子,笑着应道:“当然很开心啦。”
他抬手用手掌挡了挡灯光,又问:“明天回家要带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虽然他注意力早就不是清醒时那么集中,但裴冬宜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准备好了,月饼、柚子和大闸蟹,准备了两套一模一样的,放心吧。”
“你买的月饼什么味道的?”他似乎有些好奇,睁了一下眼,抱怨道,“单位发的是五仁和叉烧,年年都是这个,我给小刘了。”
看来对中秋福利不感冒的绝对不止叶远一个人。
裴冬宜笑着摸摸他的脸,“奶黄流心和火腿五仁,奶黄流心是网上买的,火腿五仁是去顺记订的,他家火腿五仁料很足,火腿丝给得实在,很好吃的。”
说完她顺手把灯关了,拉着被子挨着他躺下去。
温见琛嗯了声,将她拉过来抱进怀里,又问:“爸爸妈妈喜欢这种口味?”
“喜欢的。”裴冬宜解释道,“爸爸说他是吃顺记的糕点从小吃到大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家里每年中秋都要去顺记订月饼,也就现在网购方便了,才会尝试一些新鲜口味。”
温见琛像是放心了似的松口气。
家常话说了没一会儿,他就开始不老实,闭着眼胡乱地亲,手忙脚乱地拉扯着她的衣服。
“别……不行,你喝醉了……”
“没关系的,反正有措施不会怀孕……明天也不上班……秋秋,秋秋,别拒绝我……”
裴冬宜想拒绝,又拗不过他的蛮力,一件件衣物从被窝里被扔出来,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她就觉得身后的人不动了,嗯?怎么回事?
“……温见琛?你怎么啦?”她等了一会儿才问道。
然而无人应答。
紧接着,好像有轻微的鼾声自背后传来。
她愣了片刻,然后震惊地回过神来,他、他他他……他这是睡着了?
裴冬宜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连忙摁亮床头的小夜灯,翻过身去看原本在她背后对她上下其手的男人。
男人双目紧闭,在朦胧的夜灯光里,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服帖在他眼下,嘴角微微翘着,脸孔线条被灯光柔和了几分,看上去简直就是睡美男。
气氛静谧和谐,尤其是在他的酣睡衬托之下,更显宁静美好。
可是!
这也不能掩盖这个狗男人在把她剥光以后就自己睡着了,把她赤条条地晾在一边不上不下这个残酷的事实!
裴冬宜霎时间怒火中烧,不死心地使劲推了他一下,“……温见琛?醒醒,你真的睡着啦?”
你真的睡着到连那么大一个老婆都不管了,只顾自己快活吗?!
事实证明,他是真的只顾自己快活。
因为他已经进入深度睡眠,开始发出极轻微的呼噜声了。
裴冬宜:“……”好极了,你他妈给我等着!


第九十五章 (解锁)
温见琛这一觉睡得极好, 一夜基本无梦,直到天亮的时候。
难得休息,但手机闹铃依旧兢兢业业地按时响起, 受生物钟驱使,他立刻从深睡眠中恢复意识。
随即想起今天不用上班, 而且还是过节, 待会儿要去岳父母家。
那就是还能再睡一会儿。
他刚想到这里, 就觉得自己突然胸口一痛, 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
他痛得猛地睁开眼,看见裴冬宜正趴在他的身上,张口一下咬在他左边的敏感点上,她咬得很用力,疼痛瞬间让他眼冒金星。
“……这是什么特殊叫醒方式, 你跟谁学的?”他吸着凉气没好气地问道, 觉得另一边也有点疼。
看来他被疼醒就是这货的功劳。
“醒了呀?”裴冬宜趴在他身上抬起头,笑眯眯地看过来, “无师自通的呀。”
温见琛被她笑得莫名浑身一颤,“……人至少不该, 不能这么……人跟动物的区别在于人会思考,无师自通也该通些好的, 你说对吧,太太?”
裴冬宜眉头一挑, 笑得愈发甜美, 点头嗯了声, “我觉得你说得对。”
“所以你……”
“你还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吗?”她打断温见琛想说的话, 直接问道。
温见琛一愣, 昨晚做了什么?
他想了想, “……说了回家看爸爸妈妈的事,你说家里每年都会订顺记的月饼,对么?”
呦呵,记忆力不错啊,裴冬宜满意的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温见琛又想了想,“你还说你昨天在游园会玩得很开心。”
裴冬宜点头嗯嗯两声,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温见琛愣住,又使劲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想不起什么来了,就抱歉地道,“我酒量不好,酒精影响了记性,实在想不起,给点提示?”
裴冬宜从他身上爬起来,从枕头底摸出一个没来得及拆封的套套,举到他眼前,哼了声,“你昨晚本来想用它的,结果没有用成。”
温见琛一愣,安全套没有用成?难道……
他瞳孔一缩,脱口道:“虽然我喝了酒,但如果有了,你一定要检查过确定孩子有问题,再考虑不要他,好吗?”
裴冬宜:“?”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她顿时气结,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扔,扑过去掐他脖子,“不可能有孩子!你配吗?你这个把老婆衣服都扒光了还能睡着的狗男人!”
听她气急败坏地吼了几句,温见琛整个人都有点呆滞,什么?那么大一个老婆就在嘴边,他居然能忍住没有吃,而是睡过去了?
震惊之下,他甚至脱口而出道:“……我昨天这么没用吗?”
裴冬宜:“……”就、还挺有自知之明:)
她一脸无语,手还放在他脖子上,温见琛回过神来,发现说错了话,不由得脸红。
他尴尬地清清嗓子,手搭上了她的腰,虽然俩人都穿着睡衣,但睡衣轻薄,他能清楚的感知到女性柔美的曲线,忍不住摩挲着径直向下。
他凑上前吻了下她的唇,“抱歉,我现在补偿你可以吗?”
裴冬宜哼了声,松手就要坐起来,“做梦比较快,过时不候,你以为是微博签到,错过了还能充个会员领个补签卡?”
这比喻逗乐了温见琛,他忍不住强行将她拉回来,又亲了一下,她的唇是软的,他用舌尖轻轻地描摹,觉得唇瓣的形状像花瓣一样,尝着也是那样美味。
裴冬宜这场被吻得有些害羞,头微微往后躲,“你少来……”
温见琛追着她继续往前探去,手也轻车熟路地拉住她裙摆。
他想用舌头撬开她的唇瓣,她紧紧闭着嘴,正当他想用蛮力得逞之际,她突然伸手刹住他的胳膊内侧,使劲一拧。
“嘶——”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他下意识退缩,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她掀开被子飞速下床,叉着腰站在床边,幸灾乐祸地笑着:“报应,这都是报应,让你深更半夜晾着我,你活该!自己解决去吧!”
说完一转身,大摇大摆地进了浴室,啪嗒一下关上了门。
温见琛蜷着腰缩在被窝里,默默地叹气,看吧,这就是小女子报仇,又狠又准。
裴冬宜很快就从浴室出来,她面色如常,仿佛已经忘了刚才的事,催促道:“快点起来,别磨叽了,一会儿去了我爸妈那儿,还得一起回老宅呢。”
加上节假日堵车,要花在路上的时间可不少,必须早点出门才行。
温见琛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试图跟她讲条件:“可是我难受,要太太亲亲才能起床。”
可裴冬宜今天不吃他这套:“毛病,爱起不起,你不起来我就自己回去,然后跟大家说温见琛病啦,喝了两瓶啤酒就不省人事啦,看谁丢面子!”
温见琛:“……”
梳洗打扮好,俩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迎面碰见刚晨跑回来的肖桦和张栩宁。
“你们这就出发了么?”肖桦问道。
裴冬宜点头,把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一遍:“下午见哦,记得带换洗衣物,在家住一晚哦,走之前记得给裴鸳鸯和迪克放好猫粮狗粮和水,拜托拜托。”
肖桦笑着点头应好,弯腰抱起裴鸳鸯,捏着它的爪子朝俩人挥挥,“大侄女,跟爸爸妈妈说再见。”
玉河湾离裴冬宜父母家不算远,加上出来得早,路况顺畅,裴冬宜和温见琛到的时候刚好早上九点。
见女儿女婿来了,裴孟庭和陆瑶招呼道:“吃早饭没有,快来一起吃点儿,吃完了再出发。”
温见琛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家里的阿姨,微笑着坐到裴孟庭身边,应道:“没呢,空着肚子出门的,就等着蹭爸妈一顿难得的早饭呢。”
“难得什么呀,你们要是能天天回来吃,顿顿都比这个好。”陆瑶笑着嗔了句,给他舀了碗皮蛋瘦肉粥。
温见琛道了声谢,接过来,先放到裴冬宜面前,又给她递一个调羹,嘱咐一句小心烫,下一碗才是自己吃。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裴孟庭和陆瑶看了,还是满意地笑了笑。
吃早餐的时候,陆瑶问起他们下午是不是回温家,得知请了一起录节目的嘉宾去玩,就说有学生送了两个造型特别好看的月饼,让他们到时候带一盒过去。
还有一盒拎回翠湖悦府的老宅了,裴冬宜打开月饼盒,和大侄子裴青来一起哇地惊呼出声,“好好看,都舍不得吃了。”
“是呀是呀,好漂亮,小姑姑,我想要这个柿子。”
温见琛听到惊呼,扭头去看,见到盒子里有八个造型不一颜色不同的月饼,柿子、核桃和南瓜都做得栩栩如生,非常精致。
“什么味儿的?”他仔细看了一下其中一个,“上面有颗开心果,不会是开心果馅儿的吧?”
结果裴冬宜切开一看,还真的是开心果口味的,果仁放得不够多,吃起来少了点果仁的香味。
她吃了一口,拿在手里迟迟没有吃第二口,左看右看,一会儿看爸妈,一会儿看温见琛,像在考据找谁帮她吃完这块不合口味的月饼比较好。
最后选了温见琛,老公是用来干嘛的,当然是用来收拾剩饭的!
她小心地扯了一下温见琛的衣摆,等他看过来,就讨好地笑笑,眨眨眼,示意他看自己的手。
温见琛看懂了她的意思,顿时嘴角一抽,露出个不情愿的表情来——月饼他吃,开心果他也吃,但两者组合到这个月饼里,他就不喜欢了。
裴冬宜又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眼神里有一点点哀求。
温见琛见状眼睛一转,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给她看:“我有什么好处?”
居然跟她谈条件?狗男人!
裴冬宜咬了咬牙,也用手机打字:“开价吧。”
温见琛:“今晚听我的。”
裴冬宜对此有六个点想说。
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将剩下的月饼塞进他嘴里,这一幕刚好被裴青来看到,小朋友立刻喊起来:“小姑姑都没有自己的东西自己吃完,我为什么要自己吃完!”
小朋友的声音招来全家每一个人好奇的注视,裴冬宜动作顿时一僵,急忙将手指从温见琛唇边收回来。
随即立刻反驳道:“我这是……你小姑父说想吃,我分享给他的!”
小朋友将信将疑,“……真的?”
她淡定地点头,一点都不心虚,也不脸红。
但所有人都用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她,特别是温见琛,他嘴里还含着那块月饼,看向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裴冬宜用手肘撞他一下,“说话呀,是不是?”
他沉默几秒,沉痛地点头,“是,来来,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喜欢吃很多原来不喜欢吃的东西了,因为你是个男人。”
家人们立刻表示笑不活了。
裴冬宜:“……”
吃午饭的时候,桌上有一盘面果,是家里负责面点的大厨做的,盘子里的苹果和柿子看上去跟真的一样,但其实是用面粉做的点心,里面包了香甜的红豆沙。
裴冬宜拿了一个苹果,掰开两半,分一半给温见琛,“平平安安,分你一半。”
温见琛失笑着接过,刚吃完,她又递过来一半柿子的,“事事如意,分你一半。”
这意头可真好,哪怕温见琛对这玩意儿不感冒,也无法拒绝,只好接过来两口就吃完了。
全家人都被他们俩的举动逗乐了,说裴冬宜跟个孩子似的,亏得温见琛还愿意陪她玩,小心别纵坏了她。
最后一句纯属家长的言不由衷,温见琛笑笑没往心里去。
后来聊天时裴冬宜的大伯裴伯勋说起了一件事,“章家那位老爷子最近进医院了,据说病得很重,医生都已经给家属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了,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说完他又感慨:“这人呐,年纪一上来,就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醒过来喽。”
众人纷纷让他不要说这种丧气话,过后温见琛好奇地问道:“章老爷子不是刚过了生日没多久么,当时看着他精神头还蛮好的,不像有什么大病征兆啊,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