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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族长站了出来:“我们做徽商的,之前行商的环境不比现在轻松,那时候隔几个山头就有一些山大王,我们不照样把生意做起来了?所以领导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带!呸!不对,是把运输队伍交给我们带,我们伪装成商队去购买东西,像我们这种专业做生意的,你们那些摸枪的同志不能比!”族长说着,还有点骄傲的挺挺胸。
领导还是很不放心:“运输线实在是太危险了。”
“哎呀,我们从老祖宗起就干这个,要说危险的话,碰到的危险也特别多,但我们有老祖宗的经验啊!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族长打包票道。
鉴于族长如此积极的要求带队伪装商队运送物资,领导们最后还是同意族长和一些有经商经验的族人去想办法采购物资。
“族长,我们到时候怎么过关卡?给日本人打点的话有用吗?”有族人问道。
“你就拿着货物当做正常经商做,那些紧缺的货物,我自有办法!”族长说着。
能有什么办法啊?大家面面相觑。
族长得意地一抬头:“不就是棉花和盐吗?我有的是办法!”
说着族长就吩咐了下去。
如果易寒星在现场的话,会发现,族长用来运送盐的办法,就是小学课本的抗战故事中。用汗巾和衣物沾盐水沾湿,带点潮意的穿到封锁区域里面,再将衣服和汗巾泡在水里再煮盐出来。
如此巧合,只能说古往今来,大家打小抄作弊的办法就是那么几个。
至于运送棉花,族长的办法更加让人直呼骚操作了。
族长:“大家不是都知道我们喜欢小脚吗?之前放脚令,就有很多不愿意放脚的,就还是穿原来尺码的鞋子,只是会将鞋子外层做的大大的,里面还会填充棉花什么的,可以显得好像已经放脚了一样。到时候你就给小脚的鞋子里塞上棉花夹层,就说要拿小脚鞋去卖,等过去了再拆就是。”族长自己也险些忘了。
“但是我们哪里能有那么多鞋子?”
“这就是一个办法,举一反三,举一反三懂不懂?!”族长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们族里怎么会有什么这种榆木疙瘩?!”
“所以您究竟是有什么好办法?”大家催促:“别卖关子了。”
“你们怎么就注意鞋子了呢?关键是夹层夹带啊!我们哪里不能做夹层的?那些东西用过一次之后还可以再利用!反复夹带棉花进来。”
大家经过实践之后,不得不承认,虽然族长的办法麻烦了一些,但是日本人真的没有发现,也不会仔细查这些方面。
一时之间,组织上的同志发扬光大,甚至连药材等用品都打算用这种办法试一试行不行。
族长为了根据地更美好的生活奋斗的时候,寒星爹娘一群人在昆明后方也没有闲着。
当寒星回家问到为什么娘和姐姐不在家的时候,程深解释道:“你娘和姐姐过去政府的被服厂帮忙了,听说那边新运来一批棉花,要抢着做冬衣冬被,但是被服厂的人力严重不足,为了尽快做好前线战士的被服,现在家里没什么要紧事的女性都过去帮忙了,你娘她们一来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二来是害怕你三哥在前线连一件冬衣都没有,所以现在整天都在那边待着呢,我娘也跟着一道。”
帮着前线做被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寒星不会多嘴,没有晚饭吃的寒星继续问自己后面的问题:“那我爹和程伯父他们呢?怎么也不见人影?”家里女同志在外面忙,回家难道也是冷锅冷灶没有吃的?
“嘿!”程深忍不住一笑,对着易寒星说道:“你绝对想不到!我爹和你爹他们两也跑去做被服了!听说他们缝的针脚还挺不错的,裁剪也很有天赋,经常被表扬!因为他们两的榜样带动,现在也有不少老爷们过去帮忙的,说起来也是,做被子衣服这种事情,只要有手,熟练了谁都能做,哪个规定了只有女性才能过去做贡献的?”
程深这么一说,易寒星也不免惊讶:自家爹和程伯父可真是出息了,两人这举动,不仅是爱国先锋,也是平权先锋啊!
因为两位男同志也出去帮忙的现实情况,再指望两人帮着做家务做饭显然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易寒星也做好了准备:“那我们两烧饭?”
“急什么?”程深说着:“你的手艺我还不知道?比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家里人为了前线抗战辛辛苦苦缝制一天,回家给他们吃我们两做的东西,这不是让人流汗又流泪吗?”
“那你是打算去外面买了带回来?”易寒星问道。
“什么家庭啊?还能每天出去买饭吃?外面卖的多贵啊!吃一顿顶的上自己烧三顿了。”程深说着。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易寒星就想知道怎么才算是行?
“我们两不行,你侄子侄女可以啊!别说,他们两手艺正经不错!你马上就能见识见识了!今晚咱还能整个青椒炒肉、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炒芦笋和青菜蛋花汤!”程深说着:“待会儿他们两就回来了,我们两帮着切菜烧火,就看家里的小大厨发挥了!”
易寒星:奴役童工?看起来还不是第一次了?连四菜一汤都能整出来?二姐夫你可真行!
然而当易寒星吃到小学生大厨炒出来的第一口菜:嗯,真香!
第152章
易寒星吃着小侄子炒的菜、小侄女烧的汤,不禁热泪盈眶。
孩子这是怎么样的天赋啊!怎么会这么好吃!
全程盯着孩子做饭生怕他们受伤的易寒星第一次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部神经在胎里就没发育好,不然怎么会有自己这种手残党呢?
“实话说,我觉得我们家小大厨做饭比我姐和我爹娘都好吃,看起来不像是遗传了我们家的基因。”易寒星和姐夫程深说道。
“那也不是遗传了我们家的基因啊。”程深说着:“我的手艺你知道,我爹娘也比不过他们两,我感觉这属于你平时念叨的基因突变!”
这么说着,程深和推土机一样地暴风吸入。
“真是太幸福了。”易寒星吃饱了之后又用汤溜了一下胃里的缝,瘫坐在椅子上感慨。
程深早就摆出了葛优躺的架势,摇着自己的藤编摇椅。
两个才十岁和八岁的小学生鄙视地看了一眼吃完就躺着的大人,叹了口气,将剩下的菜收拾起来放在锅里温着等大人们回来,又忙忙碌碌和小蜜蜂一样收拾了餐盘、擦了桌子、洗了碗。
易寒星忍不住感慨:“这真是养娃千日、用娃一时啊。”
两个家中脸皮最厚的大人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看着小学生们忙碌完餐厅之后,易寒星起身回自己房间复习期末考试,留在外面客厅的亲爹程深还指挥着小学生们完成忽略的地方:“饭桌底下要拖一拖,不然有汤汁滴落的话,会有虫子和蚂蚁。”
小侄子将抹布塞给妹妹,看着亲爹长叹一口气,任劳任怨地拿起拖把,用水瓢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浇湿了拖把之后拖地,再洗了拖把。
随着易寒星期末考试的临近,寒假也即将再次到来。
萧疏提心吊胆地过了几个月,确定没人找自己和肖家麻烦,肯定这女纨绔的家里真的栽了,忍不住开心地想要放鞭炮,但是家里的新买的鞭炮是囤着等春节放的,萧家爸妈严词拒绝了萧疏放鞭炮的申请。
在放寒假之前,大家听说了珍珠港的消息。
“日本偷袭了美国的珍珠港!”
“听说美国之前过于自信,觉得日本不可能敢和他刚,结果缺乏防范,吃了个大亏!”
“日本这是到处点火树敌?”
“小日本现在还忙得过来吗?这多线作战……”
“听大家这么一说,我也想说,日本的战线拉得也太长了吧?他们真的能够顶得住这么多国家的反抗?”萧疏说道。
“其实之前我们就分析过了。”肖枢说道:“日本和德国之所以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转移国内的经济危机,他们现在是不得不不断扩张掠夺,才能够保证自身的经济链条不断裂。”
虽然这么说着,肖枢还是感叹:“不过以美国的军事实力,日本在摊子铺地这么大的时候还去招惹,也真是过于膨胀不理智了。”
易寒星却敢断言:“以日本现在的疯狂,他们撑不了几年了!”历史上就算没有美国两枚武器,日本也快要被自己的战线拖垮了。
三人都和同学们一样在不停地讨论着日本美国这一事件,周毅之却一直皱眉沉默。
“怎么了毅之?”易寒星注意到周毅之的沉默,不由问道。
周毅之看着易寒星长叹一声:“我是在想,要不要去美国。”
“看到美国加大核物理实验的投入,后悔了?想通了?”易寒星问着:“决定去研究高精科技了?”
周毅之听到易寒星的问题,不禁失笑:“是啊!感觉热武器研究是前十年才应该干的事情,以后的十年估计重要的是核武器研究。”
“小伙子你很有眼光啊!”易寒星拍了拍周毅之的肩膀:“那你是打算联系之前哪位教授?”
“我来决定上预科之前和家人商量过,如果要选择的话,加州这种华人较多的地区可能更加合适,加上之前邀请我的教授有提及他们实验室也有华人研究员,想来氛围应该还过得去,人种歧视不会太严重。”周毅之回答道。
“你想的很对!”易寒星点头肯定。
“只是如果现在去留学的话,我应该很多年都没办法见到你…和观宇了。”周毅之说道。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易寒星安慰:“而且我们正是努力求学为祖国奉献的时候,相聚是一时的,只要大家都在为一个目标努力奋斗,我们这些小伙伴们的心就在一起!”
看着心无旁骛的易寒星,周毅之忍不住再次露出了笑容:“你说得对!”
“那你是什么时候走?”易寒星追问。
“你这么想我离开?”周毅之挑眉:“那不好意思了,我这边还没来得及拍电报问学校,等学校电报回来,办好各种手续,再想办法去港口,加上还要买去美国的船票,少说也要三四个月之后才出发吧。”
“那你到那边都六七月了。”易寒星说着:“看来是赶不及春季学期了,只能从秋季学期开始读大学,到时候你那些在欧洲就接受了邀请的同学都能当你的学长了!可怜的毅之,因为一时的犹豫,生生比同学晚了一年,这和留级有什么区别?”
“喂!”周毅之忍不住提高声音。
皮皮星举起双手:“我错了!”
周毅之实在是没办法对易寒星生气,刚想说出原谅的话,就听易寒星借着说:“我不应该嘲笑一个迷茫的少年!”
这下子周毅之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拿手上的卷子卷成筒状,敲在了易寒星的头上。
“嘤!”易寒星发出声音。
萧疏在边上翻白眼:“活该!”
周毅之定下了计划之后,很快和家里、美国的学校都取得联系达成了一致,在和西南联大的老师们说明了情况之后,在老师们的配合之下准备好了各项资料,寄去美国用于办理入学手续。
等到期末考试结束,放寒假的时候,好不容易从封闭环境出来的秦观宇听到周毅之的选择之后,沉默了一瞬,非常理解地说道:“现在前沿理论还是要看苏联美国和德法英这些国家,毅之你的选择很正确,我相信不管是我,还是寒星,只要有你这个机会,我们都会做和你一样的选择。”
这么说着,秦观宇抱住周毅之锤了锤他的后背:“兄弟,保重!”
易寒星看不得伤感的画面,连忙转移话题:“再等小半年,就只剩观宇你和我在菌子之乡相依为命,每天吃食堂之前都要担忧今天会不会见到小人跳舞了。”
听到易寒星这一番话,周毅之和秦观宇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云南真不愧自己菌子之乡的美誉,本地人做什么菜都喜欢放一把菌子,关键是虽然本地人也是从小吃菌子长大的,却没有植物学家的博学与严谨,有时候难免会碰到一些菌子刺客。
后世的雪糕刺客和水果刺客伤的是钱包,现在的菌子刺客伤的则是身体了。
而每次大家抗议菌子有问题,云南人一定会说,是因为没炒熟没放姜蒜,和菌子没关系!菌子没毒!
在昆明生活,大家早就学会了一条保命真理,当在食堂看到带有蘑菇的菜,不要点!
在笑过之后,秦观宇又很凡尔赛地对易寒星说:“嘿嘿,我可待不了多久!听说我们明年要迁校去拉合尔(今属巴基斯坦)了,而且我们的高年级现在也全都去南亚西亚那边练习了!没办法,日本人骚扰太严重了,所以这菌子大餐,想来只有寒星你还要享用四五年哈哈哈。”
听到秦观宇的话,易寒星没有嫉妒只有担忧:“是有学生用教练机的时候出问题了?”
秦观宇点头:“可不是,小日本想着我们那些学生碰到他们的战斗机肯定会慌了手脚,但也不看看,这可是教练机啊!什么样的人能当教练?那都是以前的王牌飞行员!我们的教练机碰到之后日本飞机之后,我们教练直接用教练机把日本人的战斗机干翻了!”
易寒星忍不住比出大拇指:“厉害了!”
尽管秦观宇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易寒星还是能想象当时的惊险,毕竟教练机都是落后了一代的机型,和日本现役的战斗机根本没办法比,教练也不是在直接操控的位置上,能够将日本战斗机干翻,靠得完全是强大的心理和高超的技术。
如果真的像秦观宇说的这么容易,重庆政府也不可能为了防止日本战斗机的骚扰,而将高年级上机练习的学生都迁移去南亚了。
小伙伴们眼看着又要奔赴各自的行程,相比在上海的第一次道别,此时易寒星的心里却多了更多的笃定和坚信:大家一定还会重逢!
春节在寒假期间如约而至。
今年的年夜饭,家长们看着飞速长大的孩子们,不禁感慨:“过了今天,孩子们又长大一岁!新的一年,希望我们家过得越来越好,也希望国家能越来越好!”
“大家干杯!”
守年夜的时候,寒星娘忍不住念叨起两个儿子:“光前现在还在前线,也不知道有没有年夜饭吃,会不会这大过年的还在壕沟里面趴着?光宗这小子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上封信还是半年多之前寄过来的,让他来昆明又不愿意,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寒星爹拍了拍妻子的手:“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我早就想通了,你还想不通,之前我们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总觉得他们不走正路,现在你看看,一个个不也过得好得很吗?”
寒星娘叨咕着:“你们男人就是心狠,这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担心?光前他现在多危险啊……”
在寒星一家人不知道的时候,田光前确实陷入了危险之中。
“根据我们截获的这份情报的知情范围,现在可以确定,泄密人就在你们八个人之中,为了甄别出日谍,请各位长官配合好我们的工作,不要为难我们。”调查处的尉官穿着黑色亮面皮靴走到了刚刚结束一场战役灰头土脸的军官们面前,朗声说道。
在场人员军衔最低的是少校、最高的是大校,面对调查处的人,还算有底气地说道:“配合调查可以,你先让我们洗个澡再带走啊!”
“审查点有给大家洗漱的地方,到时候帮您几位换全身的干净新衣服。”调查处的人说着。
然后顺便把大家的物品都拿走好好检查一遍是吧?田光前心想。
此时,真正有问题的人面上不动声色,但已经开始不停地思考自己究竟有没有什么破绽,而被殃及池鱼的田光前不断在内心骂小日本:老子这么好一个局面,都他娘地给小日本毁了!
第153章
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那或许存在的天赋,1942年的现在,田光前已经累功晋升至少校,因为调查处正好拦截到了传递情报的人员,这次行动算得上是成功,对于田光前来说,叙功之后中校也不再是奢望,最起码再攒点功勋就可以等待晋升了。
所以当进入调查处审讯室的时候,田光前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作战计划七成都是我和老韩拟定的,要是我是日本人的话,根本就不会想这种对他们杀伤力巨大让日本间谍都不顾安危透露消息的计划。”
田光前说的如此有道理,一瞬间坐在他对面的调查处军官都觉得没有继续审问他的必要。
毕竟这世上哪里有前脚出了个好主意要坑死日本人,后脚向日本人泄露情报的神经病啊?又不是玩狼人杀自刀骗解药,这可是实打实的战场Online,不能存档不能复活的那种!
但是工作流程和工作守则告诉调查处军官,不管面前的人多么不可疑,该做的审问和检查还是要做。
于是,听完田光前的话之后,调查处的军官点头:“田少校您的贡献我们都知道,但是因为我们工作需要,还要请您配合我们回答问题。”
听到对方这一板一眼的回答,田光前心想这下是真的被日本间谍坑惨了,只能心里默默祈祷自己好歹渡过第一轮筛查,好找个机会让老家知道现在的情况。
“有这个必要吗?”田光前装作不满地样子说着。
“这也是怕日本间谍太过狡猾。”调查处的军官解释道:“其实大家问心无愧的话,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审查,我们也不是军中想象的那样直接上刑具的,真的上刑的都是有疑点的人,没有疑点的人也不用担心,希望田少校您能理解。”
田光前:我倒是想要理解啊!关键是我也传递了消息,只是我传递的不是小日本是工农党啊!
作为工农党中非常成功潜伏在三民党军队里,并且已经累功升到校级有希望更进一步两步三步的高级间谍,田光前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之前传递消息时的破绽——没有时间证人。
有时候,疑点不用很多,只要有一两个,就足以让调查处将你列为重点拷问对象了。
如果被列为重点拷问对象,田光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咬死了不认,赌调查处的能力和良心不会把自己当做日本间谍交差;要么直接承认自己的工农党身份,凭借目前两党还勉强维持着的合作关系,离开政府军去到根据地带军队。
说实话,这两个选择田光前一个都不想选,所以此时此刻田光前心里的小人在不断地骂骂咧咧:狗日的小鬼子,都是你们害了本大爷,要让我知道那个是日本间谍,我把他头盖骨都给掀了!
很快,田光前就没有时间骂骂咧咧了,在调查处的人问出第一个问题之后,田光前的大脑就开始高速运转,思考着自己回答内容的逻辑是否严丝合缝,CPU内存占用过多导致连问候日本人的时间都没有了。
“说一说计划制定拍板的当天和第二天,你的行程?每个行程有谁可以证明?”
“你让我想想啊。”田光前非常符合常理地说着:“我和老韩通宵搞定了计划之后,把计划直接交给了师座,师座看了之后觉得很可行,就喊大家一起开会,我们开会开了一个上午,我记得午饭都很晚才吃,吃完之后我和老韩就回了自己的帐篷,我是倒头就睡着了,一觉醒来都第二天凌晨了。”
“从你吃午饭到回帐篷睡觉,证明人是?”调查处军官提醒。
“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好几个人结伴一起的,大家就是在议事帐篷隔壁吃的午饭,午饭是师长的警卫员端过来的,吃完我和老韩就回自己的帐篷了,我们路上算是结伴,然后他先进了帐篷,我又走了一点点路,路上都有站岗的士兵看着的,后面进了帐篷里面,就是睡觉,你要说睡觉的时间谁能证明,那只有站岗的士兵了,他们应该能证明自己没看到有人出帐篷?”田光前撸了把自己的小平头说道。
调查处的人觉得这个时间还比较合理,点头认可之后,继续追问:“那您第二天凌晨醒来之后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本来看到天色还黑着,想继续休息,但是前一天没吃晚饭太饿了,没办法就爬起来去饭堂找东西吃。”田光前说道。
“您帐篷里没有吃的?”调查处官员质疑。
“我上次探亲都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好不容易有点吃的改善伙食,不到一个月就被那群牲口给造光了。”田光前这句话完全是本色出演:“帐篷里就有一点急行军的压缩饼干,那玩意儿谁吃谁知道,有条件谁想吃它啊?”
田光前说的如此有理有据又真情实感,调查处官员都不忍多问。
眼见着对方被自己说服了,田光前就继续回忆:“然后我就出了帐篷,这时候天色微微亮,我有看手表,记得应该是五点多的样子,我就去了食堂,路上那些站岗的士兵也应该都看到了。”
调查处官员点头,示意田光前继续。
接下来就到田光前没有时间证人的时候了:“因为去得早,饭堂还没开火,他们就说可以帮我下面条,临时揉面擀面要一些时间,我就去帐篷外抽了根烟,这段时间我还真没注意边上有没有人……”
田光前在审查点交(忽)待(悠)着,外面组织上的同志别提多着急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书生同志(田光前代号)和他那些同事都被带走了?”组织上的站点负责人询问田光前的联系人。
“根本没说原因,他们刚下战场就直接被拉走了。”联系人说着:“不过我们有同志认出领头的调查处军官主要是负责日谍的,所以很可能是有日本间谍泄密,应该是三民党的调查处截获了情报,估计是他们截获的时间点较早,那个时间点能够接触道机密的人员范围有限,排查起来比较容易,所以所有能接触的人都被拉走了。”联系人的猜测非常接近真相。
“那段时间书生同志是不是也给我们传递了情报?”站点负责人急着问道。
“是的,书生当时给黑山说了一份他前两天得知的情报,据说三民党打算用我们的军队吸引住日本人的火力,他们伺机偷袭扩大战果,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损失会非常惨重,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牺牲。”联系人回答。
“坏事了!”站点负责人愁道:“他和黑山经常直接交换情报的!他交换情报的时间没有证明!我马上向中央报告,请示中央如何完成。”说着负责人看向负责电报部门的站点高层:“你现在立刻去通知我们明面上的同志,要时刻关注调查处审查的情况,必要的时候直接找到三民党的军政府告知书生同志的身份,避免没有意义的严刑拷打!特别是要防止调查处打算用书生同志顶缸,放过真正的日本间谍!”
负责电报部门的站点高层点头:“我现在立马去发电报通知!”
组织各个链条立马运转了起来,赵教授连夜收到了自己上线传来的通知。
当晚用收音机收听到固定电台的加密信息之后,赵教授夫妻紧急翻译了组织上的通知,当翻译完成之后,两人凝重地对视一眼,赵教授对着夫人说道:“你处理一下这些东西,我立刻去寒星家里。”
赵教授夫人严肃点头。
寒星家中完成了一整天的忙碌和对两个小学生大厨的夸夸(一群没有底线的大人为了让孩子承担下厨房责任吹彩虹批),已经是洗漱了准备入睡的状态了。
“修容你早点睡!现在电费可不便宜!”寒星娘每晚例行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屡教不改的易寒星嘴上答应着。
夜晚悠闲的时光里,寒星家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啊?”寒星娘问道。
赵教授继续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