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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年夜饭的时候,迟鹰会不会领着她回去见家长?见了家长,家长会不会把她当成准儿媳。”
她一连串的反问,直接把苏渺给问懵了:“也许…也许不会见家长,只是两个人一起过个年嘛。”
“豁!”
秦思沅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苏渺,“两个人…孤男寡女在酒店一起过年,你还挺大方的也!”
苏渺这才反应过来。
的确,第二种情况好像更糟糕。
她不言语了,一个人闷闷地烧着刺柏枝。
一开始迟鹰说带宋言欢,苏渺心里不舒服,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因为知道俩人事业上有联系,回去也是为了合作项目。
她信任迟鹰,没必要去吃这种醋,庸人自扰。
但听秦思沅这样一说,再细想来,心里隐隐有点不是滋味了。
“那他要带她回去,我也没办法呀。”她扔掉手里的枝条,“人家回去是有正事的。”
秦思沅冷静了下来,坐在她身边的小板凳上。
默了片刻,她认真地对苏渺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好听,你别见气,我当你是姐妹才说的。”
“读书那会儿,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也没见得有多好听,我也没跟你计较啊。”
秦思沅舔了舔唇:“我觉得他根本没想把你介绍给他家里的人。”
苏渺连忙反驳:“以后会的,等我研究生毕业了。”
“还等研究生毕业,那就是三年之后吧。”
秦思沅看着她,“恕我直言,就你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进度条,早就拉到满值了。我和你说,如果是我哥…你只要给他个眼神,他明天就能巴巴地送上戒指,问你求婚。”
“……”苏渺睨她一眼,闷闷说,“你扯哪儿去了。”
“苏渺,你现在是我的家人,我要提醒你哦,男人心里啊,事业永远是第一位,尤其是像迟鹰这种…自小就在和这个世界做对抗的男人,他绝对把他的理想放在no.1。”
“你这么懂他。”
“废话,我喜欢了他这么久,说句不好听的,我比你都更了解他。”秦思沅笃定地说,“如果你和他的理想发生了冲突,你说他会怎么选。”
苏渺不甘心地说:“迟鹰是有很远大的理想,这没错,我也会帮他的,怎么会冲突呢?”
“你能帮他多少?”
“我会照顾他的生活,让他健健康康的,不要再生病了。”
“那他为啥不去请个保姆?”
苏渺有些生气了,克制着脾气:“秦思沅,你说话真的很难听,完全不考虑会不会伤人。”
“能伤到你,是因为我戳到你的痛处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你并非他的良配,能帮到他的地方,微乎其微。他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门第、家世,能力…各方面匹配的女孩,他选择太多了。”
“所以你说得对,他大可以请个保姆,大可以和宋言欢这种更般配的女孩在一起。但他还是回来找我复合、还追我来着,这说明他心里有我呀。”
苏渺还是据理力争、和她辩论,捍卫着摇摇欲坠的自尊心。
“得了吧,他回来找你,十有七八是想干你,毕竟是初恋,高中那年又分得那么意难平。”
“……”
“你说说,你们这些天,你是不是什么都给他了,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巴巴做了。”
“……”
苏渺彻底不想搭理她了,背过身去一个人默默地烧着刺柏条。
秦思沅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白了。
苏渺不像她身边诸如杨依依这样的闺蜜,经历得多,感情啊、男人啊什么的都看淡了,特别想得开。
苏渺不是。
她守着她的孤独无望的爱情,独自饮泣了四年。
她爱迟鹰,都爱疯了。
“行,迟鹰应该没这么渣。”秦思沅怕她伤心,圜转道,“他来找你,也是真心要跟你好。”
苏渺眼睛都红了,揉了揉眼角:“你现在又这样说了。”
“哎呀,你哭啥嘛!”
秦思沅心疼又无奈,“我劝你不要这么喜欢他了,真的…”
“这都能劝吗,我都要怀疑你不安好心了。”
“呵,我跟你说,我的男人个个都舔我,我还能再吃回头草?绝对不会了。话说回来,你迟鹰舔你吗?还不是你巴巴舔人家。”
“你这比喻太粗俗了,我跟他感情很好,你别挑拨离间了。”
“那你哭什么哭。”
“我…”
秦思沅不知道苏渺这四年是怎么过的,更不知道她这颗心,早已满目疮痍,经不起刺激。
迟鹰是苏渺最软弱的部分,用他来摧毁她,一秒钟都撑不住。
“迟鹰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秦思沅,你不要来跟我说这些了,我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我只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我的傻妹妹。”
秦思沅单手搭着苏渺单薄瘦弱的肩膀,“我只想让你看开一下,你记得迟鹰走那年对你说过的话吗?”
苏渺当然记得,他让她…任何时候,对别人的爱都不要超过自己。
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你看,他就是这样的人,可你还这么爱他,那他就拥有双份的爱了,而你又拥有多少?一无所有的人,还是你啊!”
“才不是一无所有!你别再说了。”苏渺用刺柏条轻拍了她一下,“再多说一句,就不和你玩了。”
“你还不和我玩,你小学生吗。”秦思沅睨她一眼,“我就是让你悠着些,别傻兮兮的什么都给出去。对男人,永远要有所保留。”
这些简单朴实的道理,她的闺蜜们都懂,因为她们身经百战,都是情场高手了。
但苏渺不是,迟鹰是她的初恋,也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连当年那样严重的背叛都可以原谅。
但凡迟鹰的品行…稍微有那么一丁点的倾斜。
她将一败涂地。
可是要赌一个男人的良心,简直比买股票基金风险更高!
秦思沅知道苏渺不爱听,但她还是揽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道——
“宝,如果迟鹰回京城过年之前,没有跟你承诺婚姻,就带着那个女人走了。答应我,放弃他。”
苏渺将一枝刺柏条扔进火里,听着噼里啪啦的响动,一言不发。
第81章 保护
秦思沅的话一直萦绕在苏渺心里。
她是聪明的女孩, 怎么会不明白这么朴素的道理。
在爱情中迷失了自我,极有可能导致的后果就是…失去一切,一败涂地。
也许她不该对迟鹰太好了, 多想想自己。
至于结婚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和他结婚又如何。
她不是没有人喜欢, 没有人珍惜…
况且他们还在同居,一切都处于磨合期, 现在谈婚姻言之尚早,更不需要如秦思远所说的什么…没承诺婚姻就放弃。
这反而显得她没人要、上赶着他似的。
秦思沅不明白她和迟鹰的感情, 她没有参与其中, 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细节和爱意。
苏渺不会全盘听信她的话, 失去自己的判断。
图书馆落地窗透着暗沉沉的光, 远处天空阴云密布,正如她的心情一样烦闷、燥热, 亟待一场狂风骤雨,彻底将这漫长的盛夏扫荡驱逐。
忽然间,窗外一声闷雷的巨响。
哗啦一声,暴雨倾盆而下,宛如冰雹般敲打在干燥的地面, 狂风呼啸而至, 吹得窗外树叶哗啦作响。
图书馆里的同学们都兴奋了起来, 纷纷跑了出去:“哇靠!终于下雨了。”
“哈哈哈哈哈, 快降温吧我要热死了!”
“爽啊啊啊!”
“走走走,出去裸奔!”
“哈哈哈哈哈, 你去, 我给你拍照。”
已经连着一个多月, 每天四十度高温不降,不只是苏渺,其实每个人心里都烦躁不已。
苏渺也跟着人流来到了图书馆大门口,伸出手,任由雨水拍打着她的手臂。
这个长夏,终于结束了。
半小时后,迟鹰大步流星走出计算机学院大楼,准备去地下车库开车,顺带给苏渺打了个电话——
“小鹰,现在雨太大了,我一会儿把车开到图书馆外接你,别一个人傻乎乎地撑伞,这么大的雨,伞撑不住…”
“你在哪儿?”
“计院门口。”
“妓、妓院?”
迟鹰忍不住笑了下:“脑子也跟着进水了?”
女孩也被自己给逗笑了:“我还说给你送伞来着呢!你等着啊,马上到了。”
话音未了,水雾朦胧的大雨中,他看到女孩单薄纤瘦的身影,撑着一柄黑伞,朝着计算机学院匆匆走来。
南渝大学地势起伏不平,绿植掩映宛如丛林深山一般,大雨中只有她一人踽踽独行,背景是长满了青苔的高层岩壁。
这幅景象,浓墨重彩如油画,而她是画中最清丽的一抹白。
迟鹰的心,一瞬间被掷远了。
他顾不得大雨,朝着她狂奔而去,怒声斥责——
“谁要你给我送伞来,这么大雨,伞撑得住?你衣服都湿透了!”
“我想着你早上出门没带伞啊。”女孩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珠,将伞檐倾斜到他这边,“怕你困在大楼里走不了嘛,正好图书馆隔得又很近,顺路的事。”
“……”
迟鹰无奈地揪着她来到屋檐下,脱了外套替她擦拭湿润的发丝:“我有开车。”
“啊,那我白跑一趟了。”
苏渺也伸手替迟鹰擦掉脸上的水滴,然后踮脚亲了亲他的下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就这一下,迟鹰什么火气都烟消云散了,心疼地揽着她的腰,下颌抵着她单薄的肩膀——
“傻啊你,别对我这么好。”
苏渺侧过脸,在他耳边道:“迟鹰,这些…挺微不足道的。我能为你做的,其实你都不需要,你需要的我也给不了。”
迟鹰沉默了很久,应道:“你不需要给我任何东西,你先是苏渺,然后才是我的小鹰,别在感情里迷失自我。”
苏渺揪着他的衣角,竭力控制情绪,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平静。
“我明白这个道理,可、可能是因为你刚回来,我们分开太久了,我其实特别害怕。迟鹰,你是在意我的,对吧?”
“废话。”
苏渺也笑了,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傻。
迟鹰想了很久,看着她:“今天开始,我们禁一段时间,不做了,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的欲望对象,你是我的知己。”
那天之后,迟鹰倒真是收敛了很多。
每天晚上抱着苏渺入眠,睡前和她说很多话,聊目前的工作,分享研究室里发生的趣事,问她最近的状态…
苏渺也会和他讲很多学校里的事情,讲她遇到的每一个可爱的学生,当然也会吐槽一些很叛逆的孩子。
甚至有时候走在街上,看到路边有一朵开得很奇特的花,她都会拍下来发给迟鹰看。
那段时间,他俩不zuoai之后,简直处成哥们了。
迟鹰会经常叫她一起去篮球馆打球,俩人玩solo局,迟鹰一大男人竟也不让她,抢走她手里的球、还几次盖帽她,把她这么好脾气的姑娘都弄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篮球砸他脸上。
不过,苏渺身体素质确实提升了不少。运动会让人心情舒畅,她的精神状态昂扬了很多。
迟鹰每天都醒得比她更早,经常看到女孩趴在床上睡得跟个狗狗似的,睡裙都翻到腰上、露出屁股蛋子。
他笑着把她推醒,拍着她的pp,给她把裙子翻下来遮好:“你注意点啊,姑娘家的。”
苏渺揉着眼睛醒过来,很不爽地一脚给他踹过去:“烦啊你!”
“起床气还挺大。”
见小姑娘又躺了下去,迟鹰拉她起床:“一会儿去晨跑锻炼。”
“我不!你比我妈起得还早!好烦呀!”
“这会儿知道嫌我了,起床。”
苏渺一枕头砸向他,揉着眼睛起了床。
他们一起在健身房锻炼,然后一起做午餐,迟鹰跟着她学习怎么做川菜,但技术真的不太行,做出来一堆难以入口的黑暗料理,只能临时起意,到秦斯阳家里去蹭饭。
秦斯阳本来做了特别精致的日式料理,寿司,黄瓜鱼子酱,还有法式鹅肝和牛排,倒上红酒,准备优雅地用餐。
结果门铃一响,他打开门,这俩没吃早饭、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蹭饭鬼”特别自来熟地走进来——
“好巧呀,哥哥还没吃饭呀?”
“很香。”迟鹰拍拍他的肩膀,“手艺有长进。”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俩人将他忙碌一个上午才烹饪好的精致料理,三下五除二就消灭解决掉了。
“哥哥,晚上我们吃火锅吧。”
“吃鸳鸯锅。”
秦斯阳:……
那段时间,他俩当了哥们,苏渺的心反而安宁了很多。
也再度证实了秦思沅所说的…并不正确。
他们不是彼此的欲望对象,不仅仅是。
他们分享彼此的生活,占有对方的灵魂,互为影子,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和最默契的知己。
苏渺努力做到迟鹰所说的那样,把关注的重心放在了自己的学业和生活上。
先成为最好的自己,其次才是他的小鹰。
晚上,迟鹰来书房晃悠好几圈了,苏渺一直在灯下用功,他倒也没打扰她,安安静静倚着门站了会儿,又出去了。
苏渺备完课之后,又翻出了中西文论的专业课资料阅读了起来,边看边写笔记。
她注意到门边那个穿着暖白色居家装的男人,说道:“有事?”
“没事,随便走走。”
“你先睡哦,我还要再看一会儿。”
“好。”
他出去了。
约莫十二点,苏渺倦意上涌、呵欠连天,于是收拾好书桌,关掉了台灯,把自己和他的椅子也整齐归置之后,走出了书房。
却不想,走到客厅才发现,迟鹰早就下载了电影,投影在了白屏上,按着暂停键等着她。
桌上的果盘里摆着满满一圈水果切片,还有她喜爱的甜食小饼干,玻璃悬瓶里的红酒也都醒好了。
甚至还有粉色的蜡烛气氛组,熏着玫瑰精油香,将整个环境晕染得甜腻腻的。
而迟鹰则胡乱地睡在了一堆靠枕里。
“……”
苏渺这才想起来,他们约好了每周五的晚上要一起看电影,度过浪漫的周末之夜。
难怪这家伙刚刚在书房门口走来走去,想提醒她、偏又不开口。
她蹲下身,凝望着男人的睡颜。
夜灯暖光笼罩着他端方的五官,侧脸轮廓给人一种利落的硬朗之感,薄唇下压,眉毛潦草地斜飞着,大概是他这张无可挑剔的脸庞上唯一失控的部分了。
秦思沅说,这种极品颜值的男人,世间难寻,她只要好好享受有个帅哥男朋友就行了,不要奢望太多。
可苏渺只觉得,即便他没有了这样一张脸,即便他毁容了、变成另外的样子,她依然会爱他如初。
她喜欢的是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灵魂,才不是这张脸。
苏渺捧着他的下颌,吻了吻他锋薄的唇,慢慢将他吻醒。
迟鹰睁开眼,扣住她的后脑勺,本能地想和她好好地“交流”一番。
但又想起两人的约定,又只能控制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浅尝着她。
“我们要禁到什么时候?”苏渺将下颌搁在他的胸口,抬起清澈水润的眸子,凝视着他。
“想要?”
“有点。”
“等你再稍稍好一些。”
“我挺好的呀。”
“等你不那么想要我的时候。”迟鹰揉了揉她的发丝,“像刚刚一样,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的学业生活上,别搭理我,真能做到了,我们再深入交流。”
苏渺却推开他:“刚刚怎么都不叫我。”
“打扰我们品学兼优的班长学习,好像特别不是人。”
“副班长以前不是人的时候还少了?现在装什么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勾挑,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们小鹰还学会怼人了,看来这段时间真把你冷落了。”
“还看电影吗?”苏渺坐在他身边,“我现在还不困,你困了吗?”
“在你身上,老子从来没困过。”
迟鹰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俩人舒舒服服地躺在松软的沙发里,斜着身子看电影。
反正明天周末,假期的前一夜,他们通常也是不知疲倦地彻夜通宵。
但今晚,迟鹰大概真的有些累了,浪漫的爱情电影开篇不过十分钟,他的脑袋跟啄木鸟似的,一下一下地垂耷着。
苏渺将他的脑袋圈过来,搁在了自己的肩上:“宝贝,你靠着我睡吧?”
“一起睡?”他慵懒性感的嗓音萦绕在耳畔。
“这电影蛮有意思,我想看完。”
“那我闭着眼睛陪你。”
“好呀。”
迟鹰心安理得地靠在了她单薄的肩上,小奶狗一般抱着她的手臂安稳地睡了。
她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脸颊搁在他头上。
电影是前几天苏渺在某书推荐上看到的一部日本爱情片《花束般的恋爱》,她当时就感兴趣了,截图发现来给迟鹰,所以今晚迟鹰会投屏放这部电影。
男女主一开始便如烈火烹油般相爱,兴趣爱好也完全类似,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宛若分身重影般默契的两个人,最终也抵不过成长速度的不同,一个走得更快些,另一个走得更缓慢,因此即便曾经那般炽热的感情,也仅仅如美好的花束般短暂…
最后的结局,男女主在街头重逢,身边各有良人相伴,错身而过的刹那间,同时默契地扬手道别,以背影相对…
苏渺被最后这遗憾又感伤的一幕给戳哭了。
现实就是,不管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差距过大,终究会渐行渐远。
念及至此,她心里的感伤如洪水般泛滥决堤。
迟鹰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看着身边这小姑娘哭得惨不忍睹,纸巾拧着鼻涕,眼睛都红了,还在不断地啜泣。
他拧了拧眉:“有这么感人?”
“超感人,谁让你不看。”
迟鹰起身去洗手间拧了洗脸巾,走过来,俯身给她好好地擦拭了脸庞,笑着说:“你这也太夸张了,看个电影而已,你哭得跟丧夫了似的。”
“迟鹰!大晚上的,你说什么呢!”苏渺生气了,将手里的纸团掷向他,“快说呸呸呸!”
迟鹰听话地呸了几下,苏渺又走过来轻拍了他的嘴巴,叫他以后注意言辞。
迟鹰本就百无禁忌,但见苏渺这般恼怒,又凶又哭,也是心软得不行,将一枚薄荷味的马卡龙饼干塞她嘴里——
“好了,不生气。”
他哄她永远不会超过一分钟,苏渺就会委屈全消,就着他的手吃完了一颗马卡龙,漫不经心地问:“迟鹰,你爷爷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吗?”
“知道。”
“那他说什么了?”
“叫我别耽误正事,把心思都放在该放的地方。”
迟鹰似看出了女孩泛着水光的眸子里某种潜藏的担忧,“放心,不会有你想的那种狗血的家族阻碍的事情发生,爷爷不太管我私人生活这方面,我从小到大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主。”
“那联姻呢?”苏渺脱口而出,“电视剧里面,你这种…不都是要联姻吗?”
迟鹰直接被她逗笑了:“苏渺同学,我心脏里面还装了个机器,谁他妈知道哪天机器会运转失灵,你说有哪家的豪门千金愿意跟我联姻…”
话音刚落,迟鹰就意识到…嘴瓢了。
心脏的事情,是他和苏渺从来避之不及的话题。
回来之后他一次都没和她聊起过,两人心照不宣地只当未曾发生,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这个让他们都彼此心碎的话题。
果不其然,女孩眼睛又红了,低着头,竭力抑制着眼泪:“这…这样哦,那反而该我庆幸了。”
“开玩笑。”迟鹰揽着她,“注意饮食和规律适度运动,医生说平平稳稳能活到八十岁。”
“真的?”
“没治好,我也没胆子回你身边。”
也不知道苏渺信没信,不过她转了话题:“对了,我去给你熏了些腊肉火腿香肠,你带回去给爷爷吃吧。”
“难怪…”
迟鹰故意像狗狗一样,亲昵地嗅闻着女孩的颈项,“一股子熏肉味儿,想吃。”
“啊,我洗了澡的呀,那我再去洗一下。”
苏渺起身要走,迟鹰一把将她拉回来,让她跌入怀中:“逗你玩的,这也信。”
“烦死了。”
“一起睡觉。”男人打了个呵欠,拉着女孩进了被窝,给她好好地安顿着,盖好了被子,自己着抱着被子和被子里的她,关灯睡觉。
苏渺像个蚕宝宝一样被他搂在怀里,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睡觉的?这么大的床,你挪过去些。”
“做不了想做的事,只能抱着,不然老子心里空虚。”
“我也没有不让你做啊。”
“别考验我的意志力,经不起诱惑。”迟鹰从被窝里找到她的手,牵住了,搁在胸膛上,“好好睡觉。”
苏渺被他十指紧扣着,感受着男人心脏有力的跳动。
黑暗中,强壮而清晰。
她这样一个学生时代被所有人讨厌欺负的倒霉女孩…是要积攒多少的幸运,才与迟鹰相遇、相知,得到他的保护和怜惜。
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几乎快要将她的灵魂吞没了。
爱他这件事根本控制不住,泛滥成灾。
……
第82章 咫尺
12月31号的小跨年, c城不下雪,但气温也接近零下,凉嗖嗖的, 冷风直往人骨头里剔。
南渝大学很多大学生都吆五喝六出去聚餐、逛街和party,或者和朋友一起去解放碑等待跨年。
图书馆还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学霸, 坚守在期末复习的第一线。
苏渺单肩背着帆布包, 手里夹着几本翻旧的文献资料,从老旧的图书馆走出来, 看到秦姝坐在正对面的红砖阶梯边。
小朋友穿着一件红色的双面呢过膝大衣,戴着毛绒绒的帽子, 耳边耷着两个白色小球, 很有过新年的喜庆感。
苏渺走了过去, 摸出纸巾拧了拧小姝鼻孔边挂着的牛鼻涕:“乖乖, 你思沅姐姐呢?”
“喏,在那儿, 她叫我假装不认识她,不要和她说话。”
苏渺顺着秦姝手指的方向望去。
却见秦思沅仍旧是那一身贵妇风的成熟装扮,呢子大衣配高跟牛皮靴,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正在和一个穿着短袖、露着肌肉膀子的体育学院学弟调情, 还摸出手机交换微信。
“……”
她俯身凑近了小姝, 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小姝笑着跑到秦思沅身边, 拉着她的袖子喊了声:“妈妈!我好饿哟!不是说带我去美食街吃饭饭咩?”
“啊这…你都有孩子了。”学弟脸上浮现了尴尬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匆匆离开, “对、对不起打扰了。”
“喂!”秦思沅跺了跺脚, “这不是我孩子!你看我像有孩子的人吗?你瞎了眼吧!”
看着这落荒而逃的学弟, 她无语至极,回头瞪了秦姝和苏渺一眼,“你俩串通了坏我好事!”
苏渺没好气道:“谁让你把小姝扔一边儿,被人抱走了怎么办。”
“我这不是盯着吗。”
“你用什么盯着,我看你眼里全是学弟的肱二头肌。”
秦思沅也懒得计较,揽着小妹,笑着说:“我用余光盯着呢。”
苏渺不再和她拌嘴,带着俩姐妹来到路口的校内车站点,坐上了敞篷的区间车,回头对秦思沅道:“你跟季骞分手之后,一直在破罐破摔luan交男朋友,这是在向他证明你的魅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