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是这个理由,当年你那是什么状态,再瞅瞅现在的你,差距太大了。”
“……”有那么夸张吗,她照镜子没发现这么大问题啊,这个PUA大师又在捉妖了。
“这话真不是刺激你,这说明什么,女人,想要美,必须往脸上砸钱,就瑶瑶,一年花在脸上上百万,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能不招人稀罕吗?”
陈盐有点儿怀疑他的动机:“你也开医美机构了?”
他承认:“确实投了点儿钱。”
哦,那这样就合理了:“你说这些是想推荐我办卡吗?不好意思,我没钱。”
劝你打住,转攻别的富婆去,不过她倒是可以给推荐一个优质客户:“如果Lisa那事儿你实在不甘心,你也推荐她办张卡,多少回点儿血。”
那边一滞:“我的意思是,你这先天条件这么优越,暴殄天物都让没钱给糟践了,乡长条件怎么样啊,别嫁了穷鬼,将来老得更快。”
“这你不用担心,乡长家有地,我回去种地,风吹日晒,老的更快。”这不算谎话,她们家乡最不缺的就是地。
“嚯,农民,你可真给你们学校长脸。”
陈盐真不是跟他抬杠,就事论事:“农民怎么了,网上还有女大学生回去养猪奔小康呢,你觉得找个颜霸女友是幸福,你女友觉得青春永驻是幸福,我觉得在乡间,和爱人慢慢的,自然的老去,也是一种幸福。而且,颜霸我也经历过,也没给我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带来一堆麻烦。
“我就秉承着,从农村来,再回农村去,本身学的就是育种,我要回去大展身手,跟乡长一起搞好新农村基层建设……”
“打住打住,我就最不爱听高调了,都是虚的,你毕业做过育种吗,你以为新农村建设那么好搞。还有,这个社会有个狗屁陪你变老,结局都是只要你老的快,乡长换个年轻的也快。”
“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就不能盼着我好,就不能祝福我一下?”
“我只是让你活的实际点儿,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再靠仙气活着了,你得下凡跟我们凡夫俗子一起搞钱,别整天一事无成就想着结婚,想着三年抱俩,还搞新农村建设,我看你到时候得给新农村拖后腿。”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盐服了他了,就他每天搞钱搞钱,聊个天除了钱还是钱,他不有钱谁有钱,果然天生适合当个企业家:“袁老板,您教育的对,不过你不觉得我这先天优越条件,更适合搞男人吗?搞定男人,他的钱不就顺其自然进了我的口袋里了吗?”
“不一定,你搞俊子也没见你宽裕。还有,就你这个乡长还指望你回去搞新农村建设挣钱,一定也是个穷鬼,你搞他更搞不到钱,你图什么?”
即便是个假想的人物,被他这么编排,陈盐觉得自己不发飙就太不给自己自尊了:“行了啊,再好的脾气也不能让你这么欺负,一句一个穷鬼,你有钱就瞧不起人吗?”
“怎么了?我有钱靠自己奋斗的,这位乡长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还不思进取,我这白手起家努力生活的人还不能瞧不起他了?”
陈盐回:“我俩也好好奋斗了,你奋斗能挣大钱,自然也有人奋斗只能当个螺丝钉,每个人能力不同,你有钱你给我们了吗?一分钱没给凭什么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怎么,我没给你发工资啊?”
陈盐一听更不乐意了:“我没给你打工吗?只要你赚钱了,说明我们给你打工创造的价值高于我们自己拿到的工资,你给我发工资是理所应当的,我还觉得你这个资本家给我发低了呢。”
“就你那三脚猫本事你还想挣多少,我就算给你多发,你也德不配位啊!”
果然,奸商就是太实际了:“十块钱超了吧,拜拜吧。”
他立刻说:“别啊,好几天没聊的这么通透了,再唠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你不理我这几天,我还感觉挺没意思的。”
“你闲我可不闲,你去和你女朋友再唠十块钱的。”没准聊聊旧情复燃,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就又涛声依旧了。
他回:“得了,我俩没共同语言,不聊看脸还能凑合,一聊我就想分手。”
“那你找嘉嘉吧。”
“别害我了行吗,嘉嘉姐刚结婚,我俩好不容易断了,我算知道了,再饥渴不能对身边朋友下手,再退回到朋友状态也尴尬。”
这怪谁,管不住你下半身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你就找其他莺莺燕燕吧。”
“你不就是我的莺莺燕燕吗?”
“对不住,我德不配位,我睡前还有重要功课没做。”
“什么功课?”
“每晚例行跟我家那位通话,你虽然没有知心话友,但我有灵魂伴侣。”还是个万能拒绝神器。
他「靠」了声:“没劲,挂了。”
挂了电话,陈盐想,这么一堆女性朋友,还空虚寂寞冷,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钱不是万能的,光搞钱是不行的。
第二天下午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忽然下起了雨,这雨来的急,不像是会持续很久的样子。
陈盐拉开工位抽屉一看,没带伞,不过她倒不太担心,这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没准下班时候就不下了。
下午四点钟,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陈盐收到一条消息:带伞了吗?
问这个干嘛?没带的话,给她一把?
大可不必这么nice。
不给他当好人的机会,陈盐明明没带也回复他:带了。
那边说:我没带,下班送我一下。
判断失误!
陈盐过了会儿才回:刚才翻了翻,发现我也没带,不好意思,记错了,你需要的话就让行政帮你去买一把吧。
那边没再回复。
下了班,陈盐从1楼出来,看雨势仍旧很急,她正纠结着,是直接跑到离这里几分钟的地铁口回家还是先去便利店买把伞再回家。
冷不丁听到一声车笛声,陈盐抬眼看去,一辆黑色的车开到她跟前,车窗半摇下来,袁野在驾驶位置上探头对她说:“上车,送你回家。”
这会儿也有一些其他同事走出大楼,有认出他来不知道怎么办的,有假装没看到视而不见的,也有个别情商高的特别把前途当回事儿的会凑过来跟他问个好。
陈盐处境比较尴尬,走过去几步,急急回道:“不用,我回去坐地铁更方便,你好意心领了,你赶紧先走吧。”
他不耐烦的说:“这里堵着大楼出口,不方便停车,你就别跟我在这里推拉了,我也嫌丢人,赶紧给我上车。”
陈盐无法,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坐定后,她问:“怎么忽然这么好心,送我回家。”
他瞄了一眼后视镜,缓缓发动车子:“这不是怕你淋雨感冒,穿上婚纱不美,再被乡长一脚蹬了,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么。”
感谢你这个sweet man啊。
陈盐回:“谢谢啊,还有,我今天跟Lisa说了,她还是决定留下,她找你了吗?”
他「嗯」了声。
陈盐拿出手机:“我导航一下我的住址……”
他下巴示意了一下车内导航:“这个就是,公司有备案。”
她的所有信息,他都可以直接读取。
导航都设置好了,这是有备而来,应该是看到下雨大发慈悲打算送她回家。
说实话,按理来说应该心存感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就是提不起感激的情绪,你要是搭他个人情,还得被他数落个把小时试试你感不感激。
陈盐看着前方下雨的马路和车流,说了句:“雨天开车,注意安全,我就不分散你注意力了。”主要是不乐意跟他对话。
他按开了车内音乐,说了句:“你要累了就歇会儿,这会儿挺堵的,到了我喊你。”
难得说了句人话。
车内音乐还是挺衬这下雨氛围的,陈盐也没和他客气,安静的看着窗外雨中过往的建筑物,听着轻音乐,跟催眠曲一样,她眼皮越来越沉,好像是睡着了。
但又像是半醒半睡的,因为她迷迷瞪瞪听到开车的人嘀咕:“竟然睡着了,真当我司机了。”
走到小区门口,陈盐就被保安大爷那洪亮的一句:“干嘛的?”给叫醒了。
她醒后立刻说:“都到小区门口了,你已经把佛送到西了,感谢,我自己进去行了。”
他边掉头边抱怨:“我算看透你了,你这人就是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后,用得着我,当我是你亲戚,用不着我,就当我是空气,我冒雨给你送到小区门口了,都不让我去你家坐坐,上个厕所吗?”
额,这话说的,用不着他,他哪配当空气,空气之于人类那可很重要,只能当他不喘气。
不过,尿急这事儿确实不大好拒绝,显得她不会做人:“主要是不方便停车,要不你转悠转悠看能不能找到停车位……”
陈盐这么说是有理由的,她租的是老破小,也就是小区内没几个停车位,简单来说,你没有车位别想开进去;
小区外的马路上,一入夜,下了班的人都回来,硬是把双行车道停成了单行道,这车位真是一位难求,遇到能停的空位一定要见缝插针,决不能犹豫,犹豫就被后来者拿下了。
这可相当锻炼车技,像袁野这种,自诩玩儿车很多年,这种环境估计经历的也少。
所以,当他在马路上一圈又一圈的转悠找不到车位的时候,隐忍又隐忍,也忍不住抱怨了:“你住的这是什么破地儿啊?租的还是买的?”
大哥,您地道土著是不知道帝都房价吗?这里可是四环外五环里,还离地铁不太远,就算是90年代的老破小,那房价一平米也接近八九个达不溜,她一年不吃不喝买个一平多,不是富二代不是社会精英就别做这个梦了。
陈盐说:“租的,我哪儿买得起,对我来说这地儿挺好,地铁挺方便的,你要实在憋的难受,附近有个商场,地下有停车位……”
他回:“租你还不租个好点儿的地儿,连个停车位都没有。”
“我又没车。”连驾照也是入职到方圆文化后新拿的,要什么停车位。
“你怎么不买房?”
首都是一个刚毕业两三年的人就可以随随便便买房子的地儿吗?
“你要是发发善心,月薪给我现在的十倍,我再存三年差不多能在这个地段付个首付了。”
他瞟她一眼:“你发癔症呢,我有闲钱投给西北的崽子们还能给我写个情谊绵绵卡片呢,我发给你,让那个西北地痞乡长跟着你占我便宜,吃香的喝辣的还住好的,你当我冤大头呢。”
接着又说“我还不信邪了,我开车十多年,还能找不到一个车位!”
陈盐闭嘴了,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哪个开车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心情肯定不太好。
反正憋的难受的是他,憋不住了这也不是她的车。既然这样,她有什么可操心的,干脆就让他折腾吧。
他又在附近兜了俩圈,还真让他找到一个犄角旮旯,费劲巴拉的终于停进去了。
这下得意了,忘了他刚刚怎么一圈一圈找车位的窘迫了:“本大爷这车技,绝了!”
举着伞路过的真大爷瞅了一眼车,又瞟了一眼车内的假大爷,眼神似乎很不屑。
陈盐开车门下车时候,他探过身,按开了她这边的柜子,掏出一把伞……
这一幕让陈盐彻底无语了:“你不是说你没带伞吗?”
他欠揍的说:“是没带,公司没带,车里有,这话没毛病吧。”
怎么没毛病,从公司直接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这一路,你要真打把伞才有毛病。


第42章 离职
陈盐原来租的是个二十多平的开间,辞职后没收入就租了三居室最小的一个次卧,再就业后又租的这里,三十多平的一居室,小区比原来破旧。
但地理位置比原来好,这个位置离公司也比较近,三站地铁就到,离未来工作单位也非常近,这点简直不要太合适。
而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比起最开始的房子,最起码有独立客厅了,不用一进门就进卧室。
她进门换了拖鞋,袁野还站在门外,她拿出一双男士拖鞋说:“乡长的,不知道你穿合不合适。”
其实是偶尔周末思容过来,她对象来接她或者一起约吃个饭什么的,备一双男士的总是方便。
袁野说:“这破房子,还用换鞋吗?”
陈盐回:“当然,地板我每天用手蹭。”
他说:“那就好,我光脚吧。”说完也没客气,把鞋脱门外也没穿拖鞋就进门了。
陈盐「哎」了声,刚打算说这么贵的鞋,扔门外,被人捡走了怎么办?
他说:“别的我就不在意了,鞋我可不想穿别人穿过的。尤其是那个乡长,干不干净,我特别的担心他有脚气。”
陈盐心想捡走了你就光着脚走吧,面上说:“你还真说对了,他的脚气我传染的,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他一顿:“真的假的?”
陈盐说:“真的。”
他嘿嘿一乐,不怀好意得问:“那俊子也有了吧。”
陈盐:“……”
陈盐下巴示意了一下卫生间:“你不急了?”
他反应过来,匆匆奔了进去:“对,可真憋死我了。”
毕竟是老板大驾光临,即便不蓬荜生辉毕恭毕敬,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所以陈盐在他吹着口哨方便的时候,她也图方便拿纸杯倒了杯凉白开。
他出来以后,陈盐贴心的递给了他:“只有凉白开,别嫌弃。”
他接过去喝了一口,顺便问了一嘴:“晚上吃什么?”
陈盐说:“减肥,什么也不吃。”就差直接说出送客二字了。
结果他还真不客气,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我饿了,再开回家什么时候了,我叫个外卖吃完再走。”
就这样,他叫了一堆外卖,光外卖员就来了三波,他说:“也不常来,顺便帮你试试你家附近哪家外卖好吃,这也算老板给你的福利。”
有钱就是任性,点这么多,不吃浪费,既然老板都说是福利了,她还装什么减肥,跟着他吃了点。
虽然没花钱,也吃的不太心静,要一直听他点评菜的口味巴拉巴拉的,就跟他下一步要投资外卖行业一样。
两人吃过饭,陈盐整理了一下外卖的垃圾,对他说:“下雨,太晚回家不安全,就不留你多待了,走的时候把垃圾给我带下去吧。”
他忽然说:“我能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陈盐四周看了看:“就这么大点儿地儿,有什么可参观的。”
他站了起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不是厕所我看过了,我再看看厨房和你的卧室。”
陈盐说:“卧室比较私密,就算了吧。”被子没叠,脏衣服没洗。
他「呵呵」笑:“你和俊子更私密的安全T我都见过……”
陈盐立刻起身:“我把剩菜收冰箱,你愿意参观就自便。”
陈盐把东西收冰箱,见他溜达去了厨房,观摩了会儿,又人模人样的溜达去了卧室,观摩了会儿,这行为挺奇怪的,他干嘛对她住处这么好奇?
是不是他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怪癖?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本想问问,结果他从卧室出来说:“见了你的住处我就在想,为什么瑶瑶没你学历高,不怎么工作就能住高级公寓开好车,吃香的喝辣的,对比一下,你这差距怎么这么大。
看你一把好牌打的稀巴烂,我就平衡了,当年你长长眼,多回应回应我,没准你也能过上瑶瑶的生活了。”
想想他跟徐瑶瑶谈的时候还跟嘉嘉的事儿,陈盐还真是羡慕不起来。
还是陈油说得对,这女人找对象,不需要大富大贵,一定要一心一意。
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必要解释,陈盐笑笑,没吭声。
他一定以为陈盐不回应就是苟同了,来了句:“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看你也挺可怜的,我就不多说了,行了,我走了。”
陈盐赶紧拎起垃圾递给他:“垃圾带上。”
他拉开门扭头看了一眼,没有接:“我哪知道你们小区垃圾桶在哪儿,你下去扔吧,顺便送送你老板。”
陈盐说:“就在楼下面,不难找,你四周撒么撒么就找到了,外面下雨,我就不折腾下去了。”
他才不情不愿的接过垃圾袋,说了句:“你这么穷,还没眼力见,还矫情,合适吗?”
陈盐回:“就连矫情也成了你们家徐瑶瑶的专利,我等穷人不配吗?”
他穿鞋时候瞟她一眼:“还真不是,瑶瑶在我跟前从来不敢矫情。”
那她跟着你到底有什么意思?
陈盐回了句:“徐瑶瑶是跪着和你谈的恋爱吧。”
他听完一愣。
陈盐说:“路上慢一点儿。”就把门关了。
陈盐把瘟神送走了,才算是想明白过来了,他今天来她家就是要看看她住的有多差过的有多糟,跟他差距越大他越高兴,八百年前被他撩了几句没回应就能记仇到这个程度,这个人多么无聊吧。
平静的又过了一段时间,距离离职没两天的时候,HR忽然打给陈盐说她的辞职申请老总没通过。
陈盐懵了,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上满一个月就可以走了吗?
陈盐立刻发信息给袁野:“人力说我离职申请被退了,怎么回事儿,说好的一个月变卦了。”
他回:“在忙,晚上约饭聊。”
陈盐下了班就直接奔了B2停车场,第一次下到停车场,太大了,她转悠了会儿也没找到他的车,听到附近有车鸣笛,她看过去,袁野正在车里对她招手。
陈盐匆匆走过去,上了车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事儿?”
他波澜不惊的回:“吃饭再说。”
俩人去了清华路附近的一家饭店,陈盐坐定后问了句:“想吃你们学校附近的馆子了?”
他回:“你不记得这里了?”
陈盐忽然想起来,这里冯珂请她来过,内部装潢好像已经变了,但她记得是个西餐店。
坐定后,他先倒了两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对她说:“我最近做了一件事儿。”
陈盐耐着性子问:“什么事儿?”
“我和瑶瑶分手了。”
“还是因为那件事儿?”
“不是,上次去你家你说的那句话我回头想了想,这几年我对她确实不怎么样,我喜欢她是没错。但我确实没有给她尊重和平等,我估摸着这就是没有爱的感觉。”
陈盐听到还挺无语的:“你不是说爱都是狗屁,都是谎言,多巴胺最多分泌两年吗?”
他说:“是啊,这不是三年了,我这多巴胺都不分泌了,好不容易她犯了个错给我一个由头,不分手还等着过年啊。”
这人,还真是爱的宽广又爱的自私。
他继续说着:“说实话,在我心里一直把她当个棒槌,以前就没有花时间关心过她,将来也不会有变化,这样继续下去对她也挺不公平的。”
这话陈盐觉得自己听到过,猛然想了起来,她说了句:“你们清华的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牛,看别人都是棒槌。”
“干什么这么激愤,我又从来没觉得你是个棒槌。”
那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他高看了她一眼,比他好兄弟强。
不跟他讨论这个了,她提起了自己的事儿:“我离职怎么被拒了。”
他表情一凛:“你说呢?”
她要知道原因还问他吗?
“你最好实话实说,别跟我说乡长村长的,上次去你家,一进卫生间就觉得不对劲,我就没见着任何男士用品,想想你家除了有双男士拖鞋,家里没有任何男人的东西,真要谈婚论嫁,卫生间得有支牙刷,卧室总得有件衣服吧,我可不相信你家那位乡长都跟你谈婚论嫁了,一次也没来过北京。”
这人,说要参观她房间,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他怎么这么无聊。
那边入职日期是已经谈妥了的,不可能更改,她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考进了事业编,所以才辞职的。”
他一愣:“我去,那你实话实说就行了,何必撒这么个谎话。”
陈盐也实话跟他说:“开始是怕你告诉你的铁哥们,他会搅黄了我的工作,后来发现我多虑了,他压根不在意,但谎话已经说了,就将错就错了。”
“陈盐,我发现你演技可以啊,跟乡长的那段小说,给我说的一愣一愣的,我还傻不愣登的跑去给俊子通风报信,我们真要去你婚礼,你打算给我们吃什么?”
吃什么?上门是客,吃闭门羹肯定不合适:“我妈做炖鱼还不错,吃鳖?”让陈家庄地头蛇给你们这帮臭男人来个瓮中捉鳖,一锅端了。
“……”
“我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你能给我痛快办理离职了吗?”
他没说办也没说不办,就问:“新工作在哪儿,干什么的?”
“一所高校,入职了再跟你说。”
“北京吗?”
“当然!”
“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逃离北京吗?”
“我户口都在北京,听说一个京户黑市能上百万,我手握百万回老家不就是拱手让人了,我傻不傻?
赶我走我都不走,除非能卖了一百万,你想赶我离开北京,不难,给我一百万我能连夜离开。”
“……”袁野人还凑合,在她如实交代去向后,第二天就很痛快的给她办理了离职,工资还给发到月底。
上一家单位陈盐走的时候谁都没打招呼,走的静悄悄灰溜溜的,这家走的时候不一样了,老板都跟她假装是朋友,而且去向也比较合心意。她就请几个平时打交道较多经常一起跑现场的同事吃了顿午餐。
席间大家都比较惋惜她的离开,更惋惜她是老板女友的事情竟然是谣言实际是瑶瑶,顺道就讨论起徐瑶瑶,说陈盐和她气质很像。
但是,绝对不输她,说徐瑶瑶命好,陈盐也应该学习一下,将自身价值的利用发挥到最大化。话里话外就好像这世道颜值可以换一切。
陈盐知道,要是能换,也不是仅凭颜值一项就能换来的,徐瑶瑶自己当模特,还开淘宝店,颜值过硬,收入颇丰,在袁野跟前也活成了第三种人类,卑躬屈膝几年,都没换来好结果,甚至都没换来对方的尊重和一心一意。
所以,讨好什么狗男人,有能力自己挣,有钱自己花,不香吗?
现在问她,这世上什么最美,再也不是什么狗屁爱情了,男人都是用来消遣的玩意儿,单身贵族最美丽!
想到这里,她惊觉,她心态怎么和陈油越来越像了,这难道就是被社会捶打磨练的结果?
既然最后一天了,这些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了,陈盐就笑着说:“谢谢对我的认可,我努力。”


第43章 撮合
校园内的氛围很好,环境也很好,陈盐刚入职时候不熟悉工作流程,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还好遇到一个跟她同龄的恭喜,帮了她不少忙。
恭喜人如其名,长的可可爱爱的,本硕博都是这所学校的,今年博士在读第一年,同时兼职MBA中心行政工作;
虽说这所学校很一般,但像恭喜这种本硕博都是这所学校的嫡系学生来说,以后留校任教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陈盐负责MBA中心的排课工作,渐渐上手以后,越来越适应了,没那么忙碌了之后,她依靠职务之便,偶尔有空还会去旁听一下她感兴趣的心理方面的课程,总之,一切都朝着理想方向发展。
离开之后她有心和袁野断联,没想到他不请自来的来她学校找她,还恬不知耻的邀请她去他家或者酒吧玩儿。
前者,腿长在他身上,学校不是她开的,他来,被放进来,她就拦不住。
后者,酒吧她是不会去的,万一碰到不该碰到的人,那个人再说一些有的没得话,徒增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