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不死的!
站在那里做什么!管他什么事!
站在那里的该是他!该是他定西候!是他!
定西候抓紧了窗格,牙齿咬的咯吱咯响。
本来该是他的,享受这千恩万谢,享受众人艳羡…
而不是这样灰溜溜的躲在后边,就是看热闹也看的跟做贼似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这一切本来该是他的。
他外有儿子得功赏,内有儿媳妇得功德,他定西候该是怎么样的风光无限!
但是,现在,没有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件事开始的。
娶什么左右夫人!娶左右夫人!
那件事…毁了一切了!毁了他本来有的一切美好生活!
第二百四十五章旧人
六月一场雨后,永庆府一扫闷热,大街上被雨水打散的人一瞬间又都涌了出来。
“让让,让让。”有嘈杂的声音喊道,然后街道上飞奔来一群人,抬着一个门板。
站在药铺外无聊看街景的伙计立刻站起来。
有生意了!
“千金堂在哪里?”为首的人大声喊道。
街上立刻有人指给他们。
人群从药铺伙计面前乱哄哄的过去了。
伙计叹口气,用手拍了拍衣裳继续无聊。
“我们这里也能治跌打损伤的..”他懒洋洋的说道,一面回过身,药铺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他都懒得进去,里面传来说话声,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的哭声。
“…他们抢生意,我没意见,医馆,医馆也是生意,但是他们这样踩我就不对了..”一个身材干瘦的男人坐在屋子里说道。
四周散坐这四个男人,面色都有些不好。
说话的男人抬起头,面色气愤,眼圈乌黑,脸颊红肿,显然被人打过。
“…说都是我的缘故,那奶妈才被锯了腿..凭什么啊,哪有这样诬陷人的。”他愤愤说道,情绪激动牵动了伤口,不由疼的半边脸变形,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便是给奶妈最初看病,挑破毒疮的大夫,虽然齐悦劝了奶妈儿子不能怪这个大夫,但奶妈儿子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带人找了这大夫的晦气。
大夫不服质问。
“那齐娘子说了,就是你没做好消毒,害的我娘感染…感染破伤风…败血症什么的…”奶妈儿子呸声说道。
“荒唐,荒唐,自来都是这般救治。凭什么她说不对!”大夫气道。
“凭什么?”奶奶儿子叉腰喊道,“就凭她救了我娘的命!你不服吗?”
“我不服!”干瘦大夫委屈的说道,“病本来就千变万化,不可测,治得好是她的命,治不好也是她的命,凭什么这样欺负人!”
屋子里的四人都叹口气。
“因为人家治好了,你没治好,咱们当大夫行医。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无情。”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罢了,你也别往心里去,病人家属闹事多得是,谁还没遇到

过。就是那千金堂,不是也被砸了两三次嘛。”
这倒是事实。
干瘦男人低着头不说话。
“就是嘛,老周,你也别怪人家千金堂,人家身后可是有知府大人通判大人好多大人撑腰的,要怪就怪你没人家后台硬吧。”另一个年轻些的不咸不淡的说道。
瘦大夫立刻又不服气的抬起头。
“行了,我们行医之人。凭的是技艺,可不是后台,再有后台,也没人敢把自己的命交给你随便玩。”年长的大夫沉声喝道。
年轻人笑了笑应声是不再说话了。
外边雨停了大家喝了最后一杯茶便也散了。
年轻人和干瘦大夫走在一个方向。
“最近生意是差了很多啊。”他感叹道。
“是啊。我估计是要关门了。”干瘦大夫垂头说道。
当大夫行医很简单,但也很难,决定你这个大夫能不能混下去的,除了百姓的认可。别无他物。
百姓认可你的行医本事,会来找你看病。否则你就是给自己安上神医的名号,拜的师傅多么有名,自己没本事,一样吃不开。
所以这就是这个行当的无情,但这也是对生命的有情。
人命之重,容不得半点敷衍作假。
“千金堂在哪里啊?”街边忽的有人问,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立刻又热情的路人给他指路。
看着这一幕,两人脸上都露出艳羡。
“千金堂的生意可真是好的不得了了。”年轻人嘀咕一声,“一个女人竟然比我等男子还要厉害。”
他说着嘿嘿笑,顺手拍了拍瘦男人的肩头。
瘦男人哼了声。
“来日方长。”他说道。
千金堂可真忙,从早上睁开眼一直到天黑排队的人都没断过,胡三曾经觉得建的有些多浪费钱的病房也被挤满了,以至于最后齐悦不得不狠下心,需要住院的才能住

,那些花钱买心安的一概不允许。
“是说把这些给别的药铺?”胡三看着齐悦写的药方,惊讶道。
“是啊,一定要大家都加强消毒杀菌意识,这样才能避免各种感染,避免小伤口要人命的事。”齐悦说道,一面看着自己写的,注意事项以及消毒汤药的配置。
“那怎么成,师父,这是咱们千金堂的秘方!”胡三瞪眼喊道。
“秘方?这算什么秘方?这应该是人人皆知的常识。”齐悦笑道,“公共卫生防疫而已。”
“什么啊,师父,咱们这个这么厉害,城北的普济堂,就一个止痒的药,撑着他们一个药铺,止痒的啊,师父,那都看得比性命还重千金不换呢,你,你,咱们这个

…”胡三急的跳脚,干脆伸手将这张纸搂在怀里,“反正谁也别想不花钱要走我这个。”
齐悦被他逗笑了。
“胡三啊,可是,如果不普及这个,奶妈的事还会出现,我们不能次次都这么幸运能救治了。”她说道。
“那也不管我们的事,是他们的事。”胡三哼声说道,“正好,大家都选择我们这里,不就解决了。”
齐悦摇头。
“胡三,我们千金堂要做最好的,这最好的不是水落石出,而应该是水涨船高。”她说道。
胡三看刘普成也点头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应声是。
天黑之后,齐悦才和阿如走出千金堂。
“饿死了,我方才见食堂做的是大包子,不如咱们吃了再回去?”齐悦说道。
“还是别吃了,阿好今晚也做了好吃的。”阿如笑道。
二人说笑着,忽听身后有人喊了声月亮。
这个名字已经好久好久好久…
齐悦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直到身后再次喊了声月娘。
齐悦停下脚转过头。
“常云起?”她很惊讶的喊道。
街边灯下一个少年锦衣玉冠长身而立。
常云起脸上的笑有些酸涩。喊月亮她已经听不到了…
“是。”他很快收起酸涩,含笑说道。
“三少爷真是稀客。”阿如不咸不淡的说道。
自从齐悦离开了定西候府,常春兰姐妹探望的探望,不探望送东西,只有常云起如同消失了一般,就连齐悦差点死掉,连世子爷都那么远的跑回来,而他依旧没有露

面,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齐月娘这个人存在一般。
常云起没有在意阿如的讽刺。依旧面带笑容。
“我过了院试了。”他说道,“我来告诉你一声,你给我做的饭菜,没有白费。”
齐悦愣了下,旋即笑了。
不过院试是什么?
“是状元吗?”齐悦惊讶的问道。
常云起笑了。
“不是。是秀才。”他笑道。
这么费劲才一个秀才啊,齐悦啧啧感叹。
“不过我明年可以参加乡试了。”常云起说道,“这样算,到后年我大概能给你拿一个状元回来。”
齐悦这才搞懂,哦了声。
“那太好了。”她笑道,“我等你骑大马游街。”
常云起笑了。
“状元爷,我们娘子还没吃饭呢。不比你们闲人自在,一直忙到现在呢。”阿如冷冷说道。
“月娘,你还欠我一顿叫花鸡呢。”常云起说道。
齐悦愣了下,有过这事吗?
“好啊。没问题,你现在想吃吗?”她笑道,摆了摆头,“我回去给你做一个。”
阿如在后拽了下她的衣裳。
常云起看着她笑了。摇摇头。
“等我中了状元吧。”他说道。
阿如冷笑一声。
“对啊,来之前还要好好的问问你母亲。别惹她老人家生气。”她说道。
齐悦冲她摇头。
常云起不以为怪。
“月娘,你要过的好好的。”他说道。
齐悦点点头。
“我当然会过得好好的。”她笑道。
常云起笑着点头。
“你好好的,等着看我给你报仇。”他说道。
什么?齐悦愣了下。
常云起却没有再说什么,冲她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哎。”齐悦忍不住喊道,“你可别乱来。”
常云起冲她摆了摆手,头也没回的大步走入夜色中远去了。
齐悦怔怔的看着街道。
“他说报仇是什么意思?”她低声说道。
阿如也一脸不解。
定西候府,常云起中了秀才并没有什么庆祝,一切一如既往,不,不如既往,家里的气氛总有些莫名的低沉。
“夫人,管家爷问,三少爷的簪花宴还办不办?”苏妈妈进来问道。
谢氏一脸铁青,将手里的帖子刷拉拉的推开。
“办什么办,中个秀才有什么好办的,等他也得了皇帝的赏赐再说吧。”她没好气的说道,“坐在家里无风无雨的读书,哪里能跟云成比,什么大事,看侯爷高兴的

,不就是读个书嘛,不费皮肉的,得意什么啊。”
苏妈妈没说话任她撒气。
“真是,这都是什么人家的姑娘,也往我跟前送!我们云成什么身份,他们也不想想,也好意思!”谢氏拍着桌子,将桌面上乱堆的帖子又扫下去好些。
苏妈妈上前捡起,见其上是各家姑娘的生辰八字以及小样,她随意扫了眼,其实这些人家也有不错的,只是不能跟山东饶家比…
谢氏要求的人家家世不能低于山东饶家,这,搁在全国倒也好找,但搁在永庆府四周可就不好找了。
谢氏这些日子为了这个上火的不得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门外有小丫头喊道,一头撞进来。
“我还没死呢,你嚎什么丧!”谢氏怒喝道。
小丫头吓得跪在地上,面色发白,伸手指着外边。
“夫人,夫人,周姨娘回来了。”她颤声说道。
什么?
谢氏猛地站起来。
此时府门外,一辆青布小车停下,一个婆子掀起车帘子,一只手搭过来,然后走出一个女人,虽然身子已经中年发福,但依旧难掩妖娆,穿着最普通的甚至有些发旧

的素色衣裙,简单的挽着发鬓,一顶帽子罩在头上,垂下的纱遮挡了面容。
“姨奶奶,二门的车来了。”婆子低声说道。
“不用,我走一走吧。”周姨娘柔声说道,一面伸手掀起垂纱,多时不见,面容消瘦,但却显得更加清丽,她抬头看着高悬的府门,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我好久没

走一走家里的路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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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了定西候府,那里的事齐悦从来没有注意过,以前没有,现在更是没有,千金堂忙的她连喝口水都顾不上。
王谦拉着王巧儿迈进来时,大厅里排队的人熙熙攘攘。
“问诊还是抓药?”有弟子立刻来问道。
王谦看了眼王巧。
王巧的眼还带着泪,抽泣着。
“小孩子胳膊擦破了。”他说道,“找齐娘子看一看。”
弟子迟疑一下。
“齐娘子的病人很多,不如让大师兄张大夫先看看,别耽误了孩子。”他认真说道。
王谦点点头。
弟子便忙引着他向里面走去。
“燕儿,燕儿,再拿一包白布来。”大厅里有人的大声的喊道。
一个跟巧儿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应声。
“这个就是齐娘子治好的那个兔唇儿?”王谦忍不住问道。
弟子笑着点头。
“正是刘家小姐,她就是爱来这里帮忙。”他说道。
王谦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燕儿已经从器械库抱着两包布就跑过来,路过王谦身边,抽泣的王巧儿忽的将脚一伸。
大厅里响起孩子的尖叫。
燕儿趴在地上,手里的白布包散落一地,因为她跑得快。所以这陡然的一摔也厉害,眼泪立刻就涌出来,倒不是她想哭而是疼的不由自主。
大家慌忙的抢着去扶。
“燕儿,怎么了?”阿如也跑过来。
“她绊我!”燕儿被扶起来,一面擦眼泪一面尖声喊道,伸手指向王谦身边的王巧儿。
王巧儿一副受惊的样子抓着父亲的衣袖就往后躲。
“我没有,我没有。”她怯怯说道。
“就是你伸脚的!”燕儿喊道,冲过来。
王巧儿并没有躲开,而是站出来一步。瞪大眼看着燕儿。
“哎呀,怎么长得这么丑啊!”她喊道。
王谦沉脸喝了声。
燕儿的口唇,在二次手术前,的确还是有点不雅观。
“舅妈说了,心灵丑的人才是丑。所以,你才丑呢。”燕儿瞪眼喊道。
齐悦这时从屋子里也闻声出来了,看到王巧儿不由吓了一跳。
这熊孩子又来了…
“快,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给我收起来。”她忙回头嘱咐句。
一个弟子忙应声。
“好了好了。”齐悦走过去,蹲下身子查看燕儿,“摔坏了没?”
一面挽起燕儿的衣裳查看。
膝盖手肘擦破,所幸不是很严重。
“巧儿。道歉。”王谦沉声喝道,甩开了王巧儿的手。
王巧儿顿时泪如雨下。
“爹爹。”她抬起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王谦,“我错了。”
王谦不为所动。
“别跟我道歉。没用。”他说道。
“好了好了,进屋子里来说。”齐悦忙招呼道。
屋子里,王谦沉脸坐在一旁,王巧儿站在当中垂着头不时的抽泣。
齐悦给燕儿擦了消毒药水。
“疼不疼?”她问道。
“不疼。”燕儿说道。“燕儿是做过大手术的人,才不会怕这点疼。”
齐悦笑着亲了亲她的脸。
“真棒。”她说道。“可是燕儿受了伤,就要休息一下了,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帮舅母。”
燕儿点点头。
阿如端了一盘子点心过来。
“来,巧儿也吃点。”齐悦招呼道。
王巧儿站着没动。
“没道歉之前,什么都别想。”王谦说道。
齐悦笑了,走过来。
“道歉不诚心算什么道歉,你别教坏你女儿口不对心表里不一..”她在王谦身边微微侧身低声说道。
女人身上带着特有的药香味,她又靠得近,王谦不由微微的侧开一些,待听了她的话,又忍不住微微一笑。
“那就有劳齐娘子了。”他亦是低声说道。
王巧儿虽然垂着头,却一直暗暗的看着齐悦,见她和自己爹爹这样靠近,顿时抬起头,含着泪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齐悦冲王谦一笑。
“不敢当,也当不起。”她低笑道,走过王谦,站到王巧儿面前。
“小姐,你的胳膊擦伤了?来给我瞧瞧。”她说道。
王巧儿又恢复了那般柔弱。
“谢谢。”她怯生生的说道。
齐悦微微一笑,伸手拉起王巧儿的衣裳,露出胳膊上的伤口。
跟燕儿的差不多,擦破伤,没伤到骨头筋肉,不严重。
“没事,我给你上点药,这几天别沾水就没事了。”她笑道。
一旁的阿如便端了白布药棉汤药过来。
“换二号汤药。”齐悦冲她说道。
阿如愣了下,但没说什么出去了,不多时重新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有点疼啊,小姐可要忍一忍。”齐悦咧嘴一笑说道。
不待王巧儿点头,她用镊子夹起一块棉花沾了汤药按在伤口上。
王巧儿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向后躲去,眼泪一瞬间都涌出来了,这次可是真的哭。
“忍一忍。”齐悦伸手拽住她,没让她逃开,三下两下擦完。
王巧儿大哭。
“外伤刺激性,是很痛的。”齐悦对王谦说道。
王谦点点头。
“好疼啊爹爹。”王巧儿拉着王谦的手大哭。
一旁吃完了一盘子点心的燕儿不屑的撇了撇嘴,拍了拍手从椅子上跳下来。
“胆小鬼。”她哼声说道。一面带着几分得意炫耀,“舅母,我去干活了。”
齐悦笑着揉了揉她的脸。
“燕儿真能干!”她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燕儿更加得意的抬高头,看了眼还在大哭的王巧儿哼了声走了。
“心疼吗?”齐悦送这父女两个出来,再次低声侧头问王谦。
王谦含笑。
“比不得娘子失去珍贵之物更心疼吧?”他低声说道。
齐悦抿嘴笑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心口,做出一个心碎的神情。
王谦看得忍俊不已移开了视线。
看着这父女两个走远了,齐悦满意的点点头。
“估计这孩子再也不会来这里了。”阿如站在她身后说道。
“那不正好,她想要我厌弃她。我也不想她来,正好大家各偿所愿。”齐悦笑道。
她是很喜欢孩子,但是,对熊孩子她也不会手软的。
王谦带着燕儿回到家里。
“去书房面壁!”他沉声说道。
王巧儿拉着他的手。
“爹爹,你有了新娘娘。就不喜欢巧儿了吗?”她可怜兮兮的问道,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王谦矮下身,和女儿平视。
“巧儿,跟爹爹来这招没用的,面壁,一直到吃饭才可以出来。”他说道。
说罢起身走了。
王巧儿眼泪一收跺脚,哪里还有半点可怜。哼声蹬蹬向书房去了。
吃过饭重获自由的燕儿扑在祖母宁氏怀里好一通哭诉。
“哦,这么说我们巧儿被欺负了?”宁氏柔声细语的问道,一面摇晃着巧儿。
“那女人是个坏女人,她想要嫁给爹爹。”王巧儿认真说道。
宁氏哦了声。看着巧儿微微笑。
“所以她就欺负巧儿?”她问道。
啊?王巧儿愣了下,貌似这话连起来不对。
以前她也见过那些想要嫁给爹的女人们,自来都是她欺负她们,而她们都是再狼狈也装出对自己好的不得了的样子。
这个齐娘子..
王巧儿面前浮现齐悦咧嘴一笑。然后将那药按在自己胳膊上,那瞬时火烧火燎的疼…
王巧儿打个寒战。
“她是坏蛋!”她喊道再次埋入祖母怀里。
每个月的十五。是弟子们发薪水的时候。
棺材仔讲完一堂人体五脏六腑构造课,在齐悦这边喝茶,听着外边的喧闹说笑。
“解剖课还不能开。”齐悦说道,一面转着茶杯。
“是,官府不管是一回事,官府要是管的话,你们可就惨了。”棺材仔笑道。
齐悦也笑了。
“这个是一方面。”她说道,“还有就是,剖腹治病的技艺,不能乱用,否则真的成了杀人了。”
棺材仔点点头。
他转着茶杯,有点心不在焉。
“…所以大家现在只需要认识就够了。”齐悦接着说道,看着棺材仔,“喂,想什么呢?”
棺材仔回过神。
“没什么。。。”他说道,迟疑一下,“你今晚…”
他说到这里,门外胡三跳进来。
“小棺,你的工钱。”他抓着一个钱袋说道,扔过来。
棺材仔接过笑着说声多谢。
“今晚怎么?”齐悦接着问道。
“呃…”棺材仔说道,“你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吗?”
“好啊。”胡三笑道,“棺材仔你请客,请大家吃饭。”
齐悦忙瞪他。
人家说的是我欠他一顿饭!这小子怎么听的!
“喂,你的工钱也不少..”她说道。
“师父,与其让他赌钱输了,还不如请大家吃了呢。”胡三笑道,伸手拍着棺材仔的肩头。
棺材仔笑了。
“好,我今天请客。”他说道。
胡三立刻大呼小叫的跑出去了宣布这个消息了。
“这家伙就是小气鬼,每次发钱都跟抽他血似得,千方百计的要捞回来点,你别理他。”齐悦笑道。
“我要这些钱也没用,够吃喝就足以。”棺材仔笑道。
“什么没用,成家,娶媳妇养孩子哪个不花钱。”齐悦摇头说道。
棺材仔哈的一声笑了,站起来。
“成家,谁肯嫁给我啊。”他笑道,转头看齐悦,“你..”
齐悦含笑看着他。
“…你也记得去啊。”棺材仔说道,“这样,你就欠我两顿饭了。”
齐悦哈哈笑着点头应下。
夜色降临的时候,桥头王婆的茶寮铺子前所未有的热闹。
十几个弟子挤满了铺子,临时又搭起几张桌子,但还是不够,齐悦阿如等人干脆站着。
“不好意思啊,我只能在这里请你们。”棺材仔笑道。
“没事没事,王婆做的烧肉真好吃。”
“…你这不是从清风楼定着席面吗..”
“..这酒是城东老孙家的吧,行啊小棺,一天限量五坛,你就弄到两坛子..”
弟子们乱哄哄的笑道。
棺材仔只是笑着,王婆这笑的脸如同开了花。
“多吃点多吃点。”她不停地劝着大家,一面不时的抬手擦了汗,笑得眼泪都忍不住,更是合不拢嘴。
小棺也有朋友了..也请人吃饭了…
齐悦站在河边,看着热闹的河景。
“给。”棺材仔走过来。
齐悦看是一杯酒,她忙左右看。
阿如在那边忙王婆忙碌着。
“阿如特许了,可以喝一杯。”棺材仔笑道。
齐悦这才接过来。
“干杯。”她说道,和棺材仔手里的酒杯碰了下。
干杯?棺材仔笑了笑,这女人嘴里的新鲜词真不少。
他仰头喝了,齐悦可舍不得,一点点的喝。
“我明天就走了。”他忽的说道。
齐悦一愣扭头看他。
“走?”她惊讶的问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有来
走?
“为什么?去哪里?”齐悦惊讶的问道,旋即又竖眉,“谁欺负你了吗?”
看着这女人瞬时母鸡护鸡崽的气势,棺材仔忍不住笑了,他转着空酒杯看着河景。
“谁欺负我啊,谁能欺负我啊。”他笑道,“其实从小到大,我还真希望有人能欺负我。”
他看着河景带着几分追忆。
“欺负我至少说有人和我一起玩,但,孩子们见我了就只会躲开。”他笑道,“所以我真不知道被人欺负是什么滋味。”
齐悦笑了。
“我也不知道。”她笑道。
棺材仔有些惊讶。
“因为从来都是我欺负别人。”齐悦龇龇牙说道。
棺材仔哈哈笑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从小就聪明漂亮,读书读的好,考试从来都是第一,这样的孩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齐悦接着说道。
棺材仔再次大笑。
不过,一个乞丐聪明漂亮?读书?考试?是…什么?
“现在想想,挺傻的,我一直真是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令人讨厌。”齐悦叹口气说道,喝了口酒,“要是有机会,我想对被我欺负的那些人说声对不起,可惜没这个

机会了。”
“怎么会没有?”棺材仔问道,“难道你不敢去说啊?”
齐悦笑了摇头没说话。
“哎,你到底要干什么去?”她问道。
“你忘了,还是你让我走的呢。”棺材仔笑道。
“我?”齐悦哼了声,“我傻了啊,我才舍不得你走呢。”
棺材仔笑了。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咳了一声。
“前几天,是不是你给我通判大人推荐我了?”他说道。
他这么一说,齐悦才想起来了。
给通判儿子做回访时,听到通判大人说有件案子棘手,死者死的挺奇怪,她就随口说验尸,顺便还给七岁的小公子讲了个故事,无非就是电视剧上宋慈判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