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开启灵智,修炼到现在,都是依靠树屋那边的特殊环境的。
现在,那边进不去了,当然啦,哪怕能进去,它也不敢啊。
那它之后的修行可能就要断了。
它修炼了那么多年,就此终结心里肯定是不舍的。
现在,有人类主动跟它说,可以向她讨口封,并且承诺会说它像神仙。
这天大的好事,谁会拒绝啊?
反正,它不会!
于是,它对着女孩做了个揖,恭恭敬敬问道:“姑娘,您看我像仙人吗?”
谁知道,它的话一落,那母女就惊叫了起来。
还异口同声喊道:“啊!妖怪!妖怪!快走开!”
黄皮子:……妈的!
萧玖,秦砚:……同情。
黄皮子讨口封不仅失败了,还特么被定性成了妖怪。
相当于在它原本就无法寸进的修炼一途上雪上加霜了,还是厚厚的,能压死兽的霜!
就算它对自己未来不能修炼有了心里准备,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道行已经到头了。
修成人形什么的,基本属于妄想了。
可是,客观条件造成的结果,和被人为断了修成正果的仙路,这对任何一种灵物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啊。
不共戴天了,这属实是!
这下,黄皮子哪里肯罢休啊,直接就往她们母女二人脸上吹了口气,把人迷了先。
母女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当然啦,它知道左施施是无辜的,没有牵连她。
那时候是白天,它不好对这母女做什么,也没有想好要对她们做些什么,就暂时先让她们回去了。
“那之后呢?”萧玖好奇问道。
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黄皮子说的那样。
那那对母女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自找的了。
“后来?”黄皮子疑惑了一瞬,然后恍然大悟,继而说道,“后来就是今天了。”
“我准备给她们一点教训,就碰上了你们了。”
“你把她们迷了后,就没有做其他的什么了吗?”
“哼哼,我那口气里有我的兽源,她们之后的行为会渐渐兽化,吃生肉,饮鲜血。”
“我就是要看看,她们自己成为自己口中的畜生,被别人看作妖怪后,她们是什么感受。”
萧玖:……这,说实话,这没毛病。
先撩者贱这个认知,大部分人都是赞同的,萧玖自然也是赞同的。
“那你最终打算怎么处置她们?”萧玖又问道。
黄皮子看了她和秦砚一眼,知道自己打不过,但看他们好像也是讲道理的人。
它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也没准备做什么,我是正经修炼的灵物,又不是邪物。”
“我就准备再给她们吹口气,让她们兽化得快一点,彻底一点罢了。”
它偷觑着萧玖的神色,眼珠转了转,又说道:“不过,您二位既然插手了,我自然要给面子的。”
“您看这样好不好?”
“我不会再找她们的麻烦,但是,我也不会收回我的兽息。”
“她们这种异状要很长时间才会消失,就当是给她们的教训了。”
“很长时间,大概是多少时间?”萧玖问道。
“半年左右吧,我毕竟道行不深。”黄皮子说道。
萧玖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立誓的!”
黄皮子一脸被侮辱了的模样,在月光下特别明显。
萧玖:……也不知道这张兽脸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表情。
“那就这样吧。”秦砚说道。
然后,他就松开了一直抓着黄皮子的手。


第185章 绿玉泉
黄皮子得到了自由, 也没有马上逃跑。
无论在灵智未开,只是作为动物,凭着本能在这世上存活的时候, 还是在它获得机缘后,独自修炼生活。
它从人类那边得到的反馈, 都是不喜与驱赶。
好不容易有两个厉害的人类不仅没有讨厌它,对它喊打喊杀, 还愿意让它给自己报仇,让恶意伤害捉弄自己的人类受到惩罚。
这对黄皮子来说, 实在是一场神奇且不可置信的经历。
“唉~”它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如果人类都能像你们一样讲道理就好了。”
那样的话,它也不用因为害怕, 要躲去深山不再出来了。
黄皮子是群居的族群, 现在,这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它还是会觉得孤单的。
即使不被人类喜欢,有时候,它远远看着人间烟火, 心情也能好很多的。
萧玖闻言笑了, 说的话也相对公允:“我们跟你讲道理,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是这黄皮子主动害人,他们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而和你平等的对话相处, 则是因为我们经历的多, 见识的神异事件也多, 相信万物有灵, 也信奉公平。”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们对人对事的包容性会比别人高很多很多。”
“不过,说到底,你对人类来说确实是异类,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萧玖的话比较中肯,黄皮子这种情况,遇上讲道理的还好些,最多无视。
如遇上左唯宗妻女这样弱的,它也能全身而退。
但是,人外有人,它也不能保证每回遇上的,都是实力不及它的吧。
而对它心怀恶意的,实力又高出它的,只要遇上一次,它也就没有以后了的。
黄皮子知道萧玖是好意,想了想后,实话实说道:“我准备去深山寻找我的机缘,之后,我就在那里安家,不再出来了。”
它对着萧玖和秦砚作了个揖:“多谢二位手下留情,还我公道了。”
“不用谢,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萧玖笑着说。
无论人也好,灵物也罢,在受欺负的时候,能自保是最重要的。
而若力所能及,为什么不能回击?
一饮一啄自有天意,左唯宗妻女有此一劫,也是自找的。
黄皮子作揖告辞后,试探性地转身走了几步,见萧玖和秦砚是真心要放它离开。
它这回没有迟疑了,转身又回来对他们两个人说:“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们一个只有我们黄皮子一族知道的秘密吧。”
萧玖:……这么热情的么?
可是,她不是很想知道别族的秘密耶,怎么办?
在她的认知里,一般这种秘密不说出来,会一直是个秘密。
一旦,秘密被第二个人知道了,之后,就会围绕这个秘密发生一系列奇怪狗血的事情。
萧玖内心是拒绝的,但是,看着黄皮子努力维持着站姿,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
萧玖就有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了。
这黄皮子虽然长得不在萧玖的审美点上,但是,女生天性就会对带毛的小动物包容一些。
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在不伤害黄皮子心灵的前提下,委婉地拒绝呢。
秦砚已经开口了:“你说说,我们听着。”
黄皮子闻言,分享欲一下子爆棚,巴拉巴拉就把只有它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
说完后,它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萧玖和秦砚对视一眼,说道:“你说,这个秘密是不是真的?”
秦砚点头:“是真的。”
他看向萧玖说道:“咱们在去西南前,得去一趟黄皮子说的地方了。”
“那里,可能是木界的所在。”
“好。”萧玖直接答应。
有了木界的消息,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往后顺延了。
萧玖虽然经常吐槽汪季铭,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没有对上拥有超自然能力的人与事,汪季铭很难会输。
这种信任,萧玖还是给的足足的。
要知道,汪季铭的履历是非常唬人的。
他的智商和武力值一直是在线的。
只是,他所在的位置比较特殊,常常会遇上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能处理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需要萧玖和秦砚的援手了。
总不能汪季铭这么倒霉,到哪里都能遇上如华长江那样的人吧。
决定了之后,萧玖和秦砚直接去敲了左唯宗家的门。
作为明面上对这件事情最上心的人,他们都不觉得左唯宗能睡得安稳。
果然,他们一敲,门就开了。
“怎么样?妖怪打走了吗?”
这么肯定妖怪来过了?
听左唯宗这么问,萧玖微微眯了眯眼。
进了小院后,她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下左唯宗,然后直接问道:“你之前听到动静了?”
听到动静,还能这么坐的住,也是难得。
左唯宗听萧玖这么问,有点不好意思,解释了一句:“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怕出去了,反而会给你们添麻烦。”
萧玖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这是普通人在无力应对困境后,做出的最合理最正确的选择。
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但是,萧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总觉得,左唯宗的表现,跟他的爱妻爱女人设有那么一点点的违和。
萧玖对军人素来有着浓厚的滤镜,当然啦,萧建军除外。
经过了萧大丫的闹剧后,萧玖可以确定,萧建军此生,就在这里扎根了。
最好的运气就是在副团的位置上坐到退休。
调回京城什么的,只能是他的空想而已。
同样是军人身份的左唯宗,让萧玖对他的要求天然比别人高了一些。
加上左唯宗一贯表现出来的,对妻女的重视。
萧玖下意识以为,他在听到动静后,肯定会按捺不住出来,解开妻女如今状况的谜题,也彻底解决问题,才符合他的爱妻爱女人设才对。
毕竟,能在十年那会儿选择妻子,放弃前途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深情。
而在萧玖的印象里,发生任何意外,或者异状,军人都是怡然不惧,直面困境,将百姓和战友护在身后的。
所以,萧玖意识到左唯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能安然等在家里,等着他们处理的结果。
对她来说,是有些意外与不可思议的。
当然啦,她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评价。
每个人都有资格选择应对困难的方式。
只是,萧玖会忍不住怀疑,左唯宗真的像他对外表现出来的那么爱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吗?
“对了,那妖怪被解决了吗?我妻女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左唯宗着急地问道。
萧玖看着烛光下焦急的男人的脸,垂下眼睑,没有把黄皮子的事情和盘托出。
她说道:“我们看到一阵灰黄的雾气往你们家飘过来,正要动手呢,那雾气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就飘远了。”
“然后呢?”左唯宗追问。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而是最终的结果。
萧玖想了想,说道:“它见我们追得急,害怕了,就说,你妻女半年后就能恢复,它以后也不会再来找她们的麻烦。”
“至于,你妻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等她们清醒了,你自己问她们吧。”
说完这些,萧玖就不想应付左唯宗了,和秦砚站起来,说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留下左唯宗一个人在昏黄的烛光下发呆,口中喃喃着:“半年,竟然要半年。”
萧玖他们离开后的第五天,左唯宗接到了来自京城的电话。
自从萧玖告诉他,妖怪不会过来再找麻烦,而他的妻女要半年后才能恢复后。
他的心里多多少少安定了一些。
他把妻女关到了一起,封死了门窗,到了饭点给她们送些吃的进去。
自己也恢复了从前有序的生活。
“铃铃铃~”
“喂,我是左唯宗。”
“唯宗,我们需要你的解释。”话筒里传来父亲严厉的声音。
左唯宗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左施施已经顺利回到家了,并且把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跟家里说了。
他想过很多理由跟家里人解释,但是,事实就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侄女,让她在自己的地界差点出事。
事后,他的处理方式也不完美。
父母兄嫂责怪他,他非常能理解。
他没有解释什么,直接把自己妻女也同时出事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他说道:“爸,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我向你们道歉。”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叹息,随后,父亲的声调也软了下来。
他说道:“你最应该道歉的是施施,她回来后,都不敢轻易出门了。”
“从前,她是一个多么活泼胆大的孩子。”
“就是孤身去东北看你,她都没有害怕和犹豫的。”
“是,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尽到小叔该尽的责任。”
他都这么说了,作为父亲,电话对面的老人,能说什么呢?
直接叹息一声就,就准备挂电话了。
“爸,等一下。”左唯宗说道。
“你调回京城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有消息了我们会通知你的。”他父亲以为左唯宗是要问这个,就说道。
他和大儿子虽然有点人脉能力,但是,调一个团职干部回京城,不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当初是左唯宗自愿去的东北。
“我不是要说这个事情。”左唯宗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还是说道,“是这样的,我能不能把雪杏和莎莎送到你们那里?”
“她们还有半年才会恢复正常,我这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她们,实在有些顾不上。”
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更加长了。
于是,左唯宗又说道:“而且,京城那边的环境比东北要好很多,对她们也更好一些。”
“我也会想办法尽快调回京城……”
“雪杏和莎莎来了京城,谁照顾?”他父亲问道。
不等左唯宗回答,他继续说道:“我跟你妈年纪大了,现在都是你哥嫂在照顾。”
“你把雪杏和莎莎再送过来,总不能指望我跟你妈吧?”
“我们如果力所能及,当然愿意搭把手。”
“但是,我们现在也是被人照顾着,生活起居都是你大嫂在辛苦操持。”
“你把雪杏和莎莎送过来,还不是要你大嫂照顾?”
“我们是你大嫂的长辈,她照顾我们也能说的过去。”
“但是,你大嫂又凭什么要替你照顾妻女呢?”
“你也说了,雪杏和莎莎不太认人,有时候会意识恍惚,会做出什么事情,也难以预料。”
“万一人没看住,到时候,又是你大嫂的责任,难道要你大嫂辞去工作专心照顾她们吗?”
“凭什么呢?”
面对父亲的质问,左唯宗无话可说,但是,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他说道:“爸,能不能看在那十年,我选择不拖累你们的份上……”
结果,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他父亲冷冷说道:“怎么?你是想要告诉我,你当初跟我们断绝关系,还是对我们有恩了?”
“对,你是对我们有恩。”他父亲说道。
左唯宗心里一喜,正要询问父亲是不是答应他把妻女送过去了。
就听话筒对面的人又说道:“毕竟,谁也不知道,当初你岳父母会被人举报,是因为你让他们藏匿别人遗失的值钱货物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