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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楼。
薛静娴提前预订了一间窗台面向主街的包厢。
她与温叶只见过一面,突然下贴,薛静娴怕唐突了对方,是以还邀请了好友文氏一起,好友是温叶的表弟妹,两家来往本就亲厚,有这层关系在,她们聚在一起,会更自在许多。
聚贤楼这个地方就是文氏推荐的,原因很简单,这儿的菜味道都不错,说她二表嫂肯定喜欢。
文氏对薛家的事一无所知,以为好友只是单纯地相邀一聚。
薛静娴也并未告诉她,此事家中父母专门叮嘱过,越少人知晓越好,为了小妹的清誉,就连薛家,除了爹娘外,也只有她和六弟薛彦知道内情。
她知晓是因为爹娘需要通过询问她,才能清楚那日在庄子上所发生之事的具体情况。
而六弟,纯粹是因为他那张没把门的嘴,薛静娴觉得只罚他跪半个月祠堂,还是太轻。
推开包厢门,温叶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望着包厢内的三人,道:“抱歉,是我来晚了。”
薛静娴起身邀她过来坐,道:“不晚,我和淑言也才刚到。”
淑言是文氏的闺名。
薛静媱还是那张满是天真的包子脸,她一直都很喜欢温叶,哪怕只见过一回。
她感觉和温叶待在一起很舒服,说话也不用纠结太多。
薛静媱指了指自己对面靠窗的位置,邀功似的道:“叶姐姐,我专门给你留的!”
“她就是这性子,还望徐二夫人多包涵。”薛静娴无奈道。
温叶倒不介意和谁坐在一起,她道:“喊什么徐二夫人,叫我叶娘就好。”
薛静娴颔首,应答:“那叶娘日后就也唤我静娴吧。”
私底下是无须太规矩。
温叶坐过去,薛静媱立马给她倒了杯茶,说:“这是青梅茶,聚贤楼的特色,叶姐姐尝尝。”
坐在对面的薛静娴有些吃味道:“平时也不见你这般勤快。”
薛静媱毫无顾忌道:“那我喜欢叶姐姐嘛。”
温叶垂眸品了一口,褪去了茶本身大部分的苦涩,清香中带着青梅特有的酸甜,还不错,很适合想喝茶却又不太习惯茶涩苦的人。
就像薛静媱,在温叶来之前,她已经饮过三杯了。
“好喝吗叶姐姐?”薛静媱歪头问她。
温叶诚恳点头:“好喝。”
这青梅茶倒是给了她启发,回头她就去研究研究,弄点青梅、冰块什么的,做道青梅冰饮。
文氏也笑道:“这儿的好几道特色菜都不错。”
薛静娴看向温叶,接道:“我听淑言说,叶娘你喜欢辣口的吃食,所以就选了聚贤楼,这儿的后厨有个专擅陵城菜的厨子。”
温叶惊讶:“那我可真有口福了。”
现在还没到用午膳的时辰,桌上除一壶青梅茶,还有几道聚贤楼的点心,这时外面街上突然热闹起来。
时刻关注情况的薛静媱忙道:“快看,那个被叶姐姐在庄子上抓到的坏人!”
大家顺着她的声音,齐齐望过去,温叶直接趴在窗前,往下看。
许牧之一身囚服手脚都戴着镣铐,踉踉跄跄走在一群犯人中间,被流放岷州的犯人不止他一个,但能弄得举城皆知的,也就他了。
文氏瞧了,气愤道:“我听说那邓氏至今还未痊愈,身子虚得很,这姓许的居然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薛静媱问:“那、那邓氏以后还留在盛京吗?”
文氏道:“应该不会,她父母从宛城过来,就是为了接她和她女儿回宛城。”
这些都是文氏从自家婆婆那听到的,一天听几回,她想不记住都难。
薛静媱小声叹道:“回宛城也好,省得在盛京被人指点议论,明明她是最无辜的那个。”
薛静娴不动声色瞟了一眼温叶,见她神色如常,心底突然有些拿不住,她斟酌道:“是啊,邓家为了他科考,听说都要打算将在宛城的绸缎生意转到盛京来,都知道在这盛京城里做生意不容易,邓家此举等同于是重头开始,他竟然如此不知足。”
温叶点头认同:“是啊,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是畜生。”
薛静娴仔细观她神色,见她对自己方才的话无一丝迟疑,薛静娴心底终于确定,看来她确实不知道内情。
也是,听说徐家二爷铁面无私,想来不会同妻子聊此等密情。
其实薛静娴也是受父亲所托。
不久前,薛父从京兆尹王升那得知,是徐月嘉率先下令不许将和薛家有关的传言流露出去,如今明面上他不好去和徐月嘉道谢。
得知大女儿同徐月嘉的妻子一起去郊外踏过春,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场面。
只不过温叶不知晓此事,薛静娴也不好再深讲,只能换套说辞了。
犯人的身影渐远,热闹散去,温叶随手关上窗,对面的薛静媱恋恋不舍地收回脑袋。
这时薛静娴拿出一支适合孩子启蒙用的兔毛笔,道:“叶娘,你家宣哥儿也该启蒙了吧?这是我父亲买给他外孙的,是一对,我选了一支,你拿回去给宣哥儿蘸墨画画用。”
兔毛笔不是稀罕玩意,不过薛静娴手里的这只是按一对卖的青玉兔毛笔,笔柱是用青玉做的。
温叶没立刻接,而是道:“这笔是一对的,就这样拆开了不太好吧?”
薛静娴的意思她懂,不过温叶并不打算‘明白’她此举真正的含义。
薛静娴解释道:“一支笔而已,我今日出门随手拿的,我还怕你会嫌弃呢。”
温叶笑道:“既然如此,回去我就告诉他,这是他静娴姨母送他的。”
想来徐玉宣会很喜欢。
温叶接过笔,又道:“我家宣哥儿喜欢自己挑选送人的礼物,回头等他选好,我再派人送去你府上给赟哥儿。”
薛静娴:“客气什么。”
文氏见了,开玩笑插道:“静娴,等我家程哥儿启蒙的时候,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薛静娴无奈瞥她:“我怎么会忘了程哥儿?”
给程哥儿的礼物,她一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叫人放进文氏来时坐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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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聚贤楼离开回到国公府,已近未时中。
温叶没回西院,而是先去了一趟正院,她从聚贤楼打包了‘青梅系列’的茶和点心。
不得不说,人家生意做得好,也是有原因的。
一年四季,每季出一种限季的吃食和茶水,时节一过,就停卖,将大家的胃口吊足足的,生意能不兴隆么。
茶和点心都是她专门给陆氏带的。
温叶相信陆氏应该不会不喜欢她出门会友还将她放在心里,时时惦记的感觉。
刚踏进正院,温叶瞥见冼嬷嬷的身影,开口询问:“冼嬷嬷,嫂嫂午睡醒了没?”
冼嬷嬷和气道:“二夫人来得巧,夫人刚醒。”
温叶笑眯眯道:“那正好,我给嫂嫂带了聚贤楼的点心,酸甜口的。”
也不用冼嬷嬷拿,温叶从桃枝手里拿过点心和茶,就往里走,边走边喊:“嫂嫂,我回来了。”
“你稳重些,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氏走出内室,瞥见某个熟悉的身影,无奈道,“好歹是国公府的二夫人。”
温叶不在乎道:“有嫂嫂在,我怕什么,谁敢对我不敬。”
冼嬷嬷已经习惯了温叶三五不时过来拍一趟她家夫人的马屁。
明明不是什么高明的马屁话术,偏她家夫人却极受用。
陆氏轻瞪她一眼道:“宣儿如今都快比你稳重了。”
温叶闻言,放下吃食和青梅茶,挑眉道:“是吗?宣儿是怎么哄嫂嫂的?我回头也学学。”
陆氏纠正道:“你瞎起什么哄,是宣儿下学后过来,见我在写礼单,忙就将他启蒙用的笔拿给我用,我家景林都没他这么细心孝顺。”
温叶内心呵呵,表面如常道:“那只笔,嫂嫂用过之后可有还给他?”
陆氏还尚未察觉道:“宣儿非要我用,那笔都蘸了墨汁,宣儿如今还在练拿笔姿势,你和子檀再给他重新换一支便是。”
一支笔而已,又是小辈的孝心,陆氏没打算还。
温叶笑了笑道:“行,反正这样的兔毛笔,郎君给宣儿备了一箱。”
陆氏不太明白,“为何准备一箱这么多?”
温叶毫不留情拆穿便宜儿子的小心思道:“前两天,宣儿也将他当时以为只有一支的兔毛笔赠给了我小妹。”
半晌后,反应过来的陆氏:“......”
第61章 先生最好
到底是真心疼爱的小辈, 陆氏做不到像温叶这样。
小孩脸皮薄,多少要偏顾些。
陆氏道:“他那么小一个人儿,表孝心哪还会有什么其他目的。”
“你是宣儿母亲, 何故如此冤枉他。”
最后这一句, 陆氏说得颇有些底气不足。
不管陆氏嘴上如何为徐玉宣开脱,温叶明白她其实是已经信了的。
她给陆氏倒了盏青梅茶,道:“好了嫂嫂,不说外人了, 来尝尝我从聚贤楼带回来的青梅茶,你一定喜欢。”
陆氏每每午睡醒后, 无论是睡多久, 总还是有些困顿,需要吃点酸口的梅子, 解困。
冼嬷嬷方才就是要去小厨房催促快些将梅子备好, 哪曾想刚走出正堂没多久,就遇到了温叶。
陆氏低头品了一口, 认真评价:“确实不错,是聚贤楼的推出的新茶吧?”
温叶:“是啊, 每日只限三百壶, 幸亏静娴妹妹提醒我早些预订。”
否则等她们吃过午膳, 再去买,一切都为时已晚。
陆氏又用了一块用晒干青梅磨成粉做成的糕点,偏酸带甜,不错。
她听到温叶提到的‘静娴妹妹’,开口问道:“你说的静娴妹妹可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女?”
温叶:“就是她。”
陆氏有些印象, “那是个不错的姑娘,我记得淑言和她关系一向很好。”
温叶也拿了一块青梅饼吃, 跟着道:“我就是通过淑言表弟妹认识的静娴妹妹。”
听她左一口‘表弟妹’右一口‘静娴妹妹’,陆氏没想太多道:“薛家长女孩子都一岁多了,你喊她妹妹?”
温叶顿道:“嫂嫂,你忘了吗?”
青梅饼还挺好吃,陆氏没忍住又拿了一块,同时问:“我忘了什么?”
温叶声音压低了些:“我前不久才过完二十一岁生辰。”
陆氏面对突然凑近的一张白皙圆润的脸蛋,失语半晌。
她还真给忘了,主要按照她平日里的表现来看,实在不像是只比她小五岁。
陆氏常常觉得自从温叶嫁过来后,自己仿佛也多了个女儿。
而薛家长女,陆氏记得是及笄后一年多出嫁,如今孩子一岁多点,怎么算也都超不过二十有一。
温叶的确是几人里,最年长的。
说起来,她当初同意徐温两家的婚事,除了有二弟的坚持外,陆氏更多满意还真是这俩人年岁相差不大,她先前寻摸的那些都是刚及笄没多久的世家女。
十五六的年纪,同二弟相差了七八岁,虽是教养出挑的世家女,但多少还有些天真烂漫的性子。
子檀比他大哥还不善言辞,怎么瞧,他与她寻摸的那些世家女都不甚相配。
大晋女子少有拖到二十还未婚嫁的,关于温叶的前几段亲事,当初两家接触时,沈氏都和她解释过,说实话,当时她心里的确有些意见。
现在回想,陆氏才觉是自己狭隘了,女子婚嫁之事哪能由得了自己。
问题都出自男方家,和温叶有什么干系,她才是被拖累的那一方。
思及此,陆氏重新看向温叶,心头一软,随即转移话题道:“不提这个了,和我说说今儿出门,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温叶见陆氏的看向自己的目光突然慈爱了起来,她内心一震,有点古怪。
陆氏这是脑补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温叶压下这股奇怪的感觉,回道:“趣事倒是没有,不过我们今天正好碰上之前被我在庄子抓住的那个落第举子,他终于被发配流放了。”
陆氏之前听徐国公提过一嘴,只不过并知晓就是今日,她道:“这样的恶人,发配流放都是轻的了。”
“对了,我听说圣上有意再为长乐公主挑选一位伴读,”陆氏忽然想起这事来道,“选了你小妹?”
温叶还未从徐月嘉那得到确切结果,所以只能道:“郎君是提过,不过他说圣上还在斟酌阶段。”
陆氏肯定道:“应该是定下了,公主之前两位伴读里,其中一位是你柳姐姐夫家的侄女,据她大嫂说是已经确定人选是温家的姑娘,也就是你小妹。”
温叶还记得这位柳家姐姐,上回来给陆氏过生辰的闺中好友之一,和她娘家二嫂同出一族,是翰林学士府的四少夫人,而长乐公主的伴读之一便是她夫家大嫂的闺女。
陆氏见她神色迟疑,就道:“不过你放心,你柳姐姐说了她大嫂虽不是什么善茬,但她那个侄女,是个好相处的,也算是歹竹出好笋,反正你小妹是做公主伴读,又不是做她大嫂的儿媳,不会有什么事。”
“至于宫里的情形,就更简单了,我同你讲讲......”
温叶笑了笑,开口打断道:“嫂嫂,这些郎君都同我说过。”
说不吃惊是假的,陆氏讶异:“子檀还会同你说这些?”
宫里情形虽简单,可真要解释起来,也还是要费一番口舌,陆氏实在有些想象不到,二弟同弟妹讲述宫里事的场景。
温叶点头,转而又道:“郎君说得简单,具体有些我还不太清楚,不若嫂嫂再同我说一遍?”
徐月嘉不愿同她说三两件陈年旧八卦,说不定能从陆氏这挖掘到一些。
听温叶这么一说,陆氏总算是明白了,看来二弟只是将一些关系讲给了弟妹听,其中的亲疏远近、恩怨纠葛还是没论述。
陆氏捡了些能说的道:“其实宫里情形挺简单的,除了淑太妃陪伴太后左右外,先帝的妃子大多在行宫,只有几位同淑太妃住在宁寿宫,圣上登基以来,未曾选秀,后宫妃嫔其实并不多。”
温叶问道:“这位淑太妃就是那位文王的母妃?”
陆氏声压低了些:“淑太妃当年同太后交好,圣上最终能......其中就有淑太妃娘家一半的功劳。”
先帝当年不喜圣上这位嫡子,有意打压,于是故意给圣上娶了一位家世不显的正妃。
陆氏又道:“太后虽出自魏国公府,但太后与娘家关系一般,日后你若遇到魏国公府的人,无须刻意亲近,寻常心对待便是。”
温叶当即就问:“为何会一般?”
她可太想知道了。
陆氏唇一抿道:“此事不好外传。”
温叶晃她胳膊:“嫂嫂~”
陆氏受不了她如此,想了想道:“今儿我告诉你,你听完之后,就将它烂在肚子里。”
温叶诚心保证道:“我嘴最严了,还从来不说梦话。”
陆氏又一次失语。
不过最终还是附在她耳旁道:“当年魏国公府见圣上情势危急,就想改换旗帜转投当年的九王,若不是淑太妃替太后挡了这一遭,太后恐怕已经中了嫡亲兄长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