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不知其事,惊讶地看着两个,见邱莹莹连连点头,抓着樊胜美的手感激不已。最后,樊胜美道:“不管怎么样,坚持到领证,就万事大吉。”
关雎尔也走过来听着,听到这儿,看着邱莹莹道:“你也可以说你那天折腾了一天,又累又痛,嗓子熬得有气没力,说话声音提不起来了。那不正是我的声音吗。总之你要有预案,就不会他们一问你回答不上来。”
“你们真是太好了。”
樊胜美笑道:“太好就得牢牢记着,回头别人一份喜糖,我们两份。必须的。行了,天不早,你们自己收拾吧,我们回去了。”
安迪一直没问,直到上车一问,才知端的。不禁哭笑不得。樊胜美笑道:“你看,一个拼命想结婚,一个逃避不想结婚。一说到恋爱,个个不正常。哈哈。”
“小邱也真能忍。”
“没办法。爱情再浪漫,落实到结婚的时候还是很世俗的。经济条件在其中起巨大作用,决定发言权。所以嘛…”
“我无事生非。”
“哈哈哈,我可没说。”
安迪虽笑,心里却依然郁结。那个回忆是她无法碰触的心结,可她怎么都绕不开。

欢乐颂205
“已经搬好家了,小谢的车子为什么还跟着我们?”
樊胜美往后面看看,也弄不清哪辆是谢滨的,她眼睛一闪,手指往右一指,“我们拐这个路口。”
安迪反正不认路,方向盘一转就往右了。后面谢滨奇道:“前面走错路了?”
关雎尔正捂着嘴打哈欠呢,闻言看了会儿,“我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她们还打算去哪儿?跟着吧,安迪不会出格。”
“安迪今天心事重重。”
“她工作压力大,换我就每天心事重重了。小邱看上去很兴奋,也好,这下我也能放心了。”
谢滨笑道:“你是一句腹诽都不肯讲出来。即使前儿郁闷得把一袋水果又拎回来,临到头还是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把小邱开开心心地送出去,宁可牺牲自己的时间精力。”
“小邱会幸福吗?”
“不知道,可能要取决于应家了。咦,她们跑哪儿去了?”
“哈哈,刑警跟丢前车了。说出去糗大了。”
“我早说了嚒,我们自己走自己的,你非要跟着。你看,她们不让你跟。”
关雎尔又忍不住一个打哈欠,打得眼泪直流,“还是回家吧。是真的困死了,我睡眠不足八小时就变成智障儿童。我们不会迷路吧?”
“哈哈,放心,要是迷路,我真可以放弃做刑警了。可以问个问题吗?”
“为什么你一说问问题,我立刻想到审讯室?”
“天,我对谁都不敢这么对你啊。我只是非常感动,你这么快就把我介绍给你爸妈。我非常担心第一次见面,想先从你这儿摸个底,你爸妈对于忽然冒出我这么个人,目前为止有什么评价?”
“我把你写的经历传真给我爸了。凭你从我写的经历对我爸妈的了解,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说?”
“他们说,小谢是个好同志,就他了。其实来一趟不过是走过场,主要是认识一下小谢同志。”
关雎尔“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可以递辞呈了。组织上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用实力证明自己哟。”
“你爸爸想,冷不丁的,哪儿冒出来个小子想抢我女儿,不行。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女儿,这件事上你做得对,但如果更早递交申请报告,发现苗头当天汇报,就更对了。眼下你跟小子暂缓接触,等我们见面分析了再说。”
“唔,你果然是专业的,有些可怕诶。能像福尔摩斯一样介绍一下推理过程吗?”
“真猜对了?我只是这么想想的,也说不上推理,就那么灵光一闪,你是你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谁敢胡乱接近,你爸肯定格杀勿论。对吗?我好怕。”
“还是…有一点点错了。你没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告诉爸妈了。”
“为什么?我还以为很正常,你一向做事平实有气度,这种大事自然不会跟最亲的父母隐瞒,先征得父母同意。不像我来自离婚家庭,许多事只能自己思考解决。”
“不是的。我是…我很难说出口。”
“是不是因为我的家庭?一般…是的,父母会警告女儿远离破碎家庭。”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说,等我说完。我急了就说不快。”
“你慢慢说,我等你。有一句话我要提前告诉你,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我完全理解你的担忧。”
“嘿,我让你别说,你非说。其实你早已说出你的错误观点了,但我也不会责怪你。你这下别开口了哦,等我说完。”
谢滨伸手捂住自己的最,憋出一声“唔”,以示他乖乖听话不敢说了。关雎尔本来紧张得脸上僵硬,见此不禁一乐。她还是磨蹭了会儿,磨蹭得谢滨都快违约了,才道:“我妈妈非常非常挑剔,我从小就听着她的挑剔长大,即使听惯了,即使知道她是全心全意为我好,而且还有爸爸与我私下共勉,我还是经常会受不了,她完全不会照顾别人的自尊。我很担心,她看到你一定不会例外。我怕你会受不了。我想,与其等我们…我们很久以后,你跟我妈见面,你为我忍了又忍,忍到内伤,却碍于各种情况走不了,不如才开始就遭遇,你可以走得干脆…你如果受不了,尽管转身走,我不会怪你。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扔到人堆里就消失,我相信让该发生的提早发生,至少不会牵绊你。我会有自知之明。我说完了。”
谢滨的嘴张成一个“O”,好一会儿才道:“你在说什么?我…唔,你别哭。我找个地方停车,你别哭。好吧,好吧,你伤心就哭,但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你别为你以为的那个我而哭。怎么说得好好的,一下就哭了呢。”
谢滨越说,关雎尔越伤心委屈,抓了谢滨递来的纸盒一张一张地抽纸往脸上擦。谢滨心慌意乱,好不容易找到个安全停车的地方,连忙伸手抓了一张纸,替关雎尔拭泪。“你相信我,我不会转身离开,即使你妈妈赶我,我也不会走。”
“不是。”关雎尔好不容易才说出两个字。
即使有本事猜出各种犯罪分子的心理活动,谢滨却对关雎尔束手无策,他耐心地问:“那是什么?起码我知道,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是你!我怎么会被一些小小挑剔吓走?连你都经受得住,我更经受得住。我向你发誓,我不会走开。”
“不是。”关雎尔又给了两个字,可哽咽得说不出别的,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地道:“你第一次看不见我。”
谢滨彻底懵了,“你难道是神仙?妖怪?”
“不是。”可因为谢滨的腔调学得太像周星驰,关雎尔本是大话西游的爱好者,可以大段大段地背诵大话西游,她一听不禁哼了一声,有些想笑。委屈感便弱了一些。“你看不见我的,我妈每天说我长得不像她,我长成一张扔人群里就消失的大众脸。她是对的,我跟安迪在一起,事后问起来,别人根本对我没记忆。我们保安认了我一年半,至今还不认识我,他却认识比我晚进一年的同事。你放心好了,如果你转身离开,你很快会不记得我,至少…对你不会造成伤害了,那我就做对了。”
谢滨晕啊晕啊,将前言后语串起来,找出联系,寻找蛛丝马迹,然后才知道从哪儿开始喊冤,“我从一开始就认识你,你忘了我还给你发彩信说遇到的一个行人很像你,你先否认,后来才承认。我一开始就认得好好的,你从一开始就印在我的心里,怎么可能忘记。有彩信为证。”
“是哦。”关雎尔才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讨厌的保安,今早拿我当小偷,竟然不认识我。”
谢滨至此才终于弄明白了,“所以你立刻向你爸妈汇报了?以为我也认不出你,你才会安排这场见面,趁我们才开始,如果我受不了你妈,离开你后会很快忘记你,这样我就不会太痛苦?你看你都想些什么啊。”
“我胡思乱想,你鄙视我好了。”
“我怎么会鄙视,你生气的时候还在为我着想,我感动都来不及。小关,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你的微笑温暖得像春天柔软的轻风,那天我值夜班结束,又冷又累又困,我看见你微笑着从电梯向我走来,直到你走到我面前,我才敢肯定,你在对我微笑。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是你。”
“真的?”
“真的。让我…吻你,好吗。”
关雎尔心中储藏有无数唯美的吻戏,有黑白的,有彩色的,还有3D的,她向往爱情的同时,也向往着那种唯美的吻。可她忘了,唯美是属于高手的专利,她和谢滨两个新手上路,角度不对,速度不对,连呼吸也不对,更不用说节奏。两人僵硬地印嘴唇,除了慌乱心跳,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谢滨坚持下去,他抓住关雎尔,在实战中提高作战技能。渐渐地,唯美出现了。而且是最美的。
“我是不是找个借口,让爸妈别来吧。我说我出差?”
“不怕,我相信他们也会喜欢我。早见,早喜欢。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表现很好。你看看我啊。”
“不要。”关雎尔害臊得索性伸手蒙住了脸。
谢滨看着她,耐心地等,等她的一枚手指微微翘起,偷偷露出一只水灵灵的眼珠,他立刻凑上去咧开嘴爆出一嘴牙齿做最难看的鬼脸。关雎尔觉得自己从没笑得这么没心没肺过。

安迪甩掉谢滨的车,照着樊胜美的指引,从另一条路回家。远远看见一家店子,樊胜美说:“能停一下那儿吗?听说那家的拿破仑做得特别好,不知道这么晚还有没有。”
“那儿好像没地方停车。我到路边放下你,转一圈再过来接你。”
说话间便到了所在,樊胜美下车袅娜地冲进店里去。安迪转一圈回来,没人,只得再转。第二圈终于接到人。“有吗?”
“只剩一只,还是稍微破相的,非卖品,店员好歹被我说服了。”
“嗯,如果你遇见陈先生,请替我向他道歉。”
“不用向他道歉,他这种人出来玩玩的,他不会当真,我也不会跟他认真。”
“他看上去对你挺好。”
“一个结过婚的人千方百计接近我,我能跟他认真吗?他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这种事只要观察,他身边有熟人时候会不会到你面前来献殷勤,如果不,显然他有顾忌。还能是什么顾忌呢。今天请喝咖啡,人情还清,以后继续可以拿他当面熟的客人,清静。”
“哦,真是学问。我只会问,你是否已婚,如已婚,这句话已经超过界限。”
樊胜美一愣,“其实我也可以这么问啊。不怕得罪,理直气壮。”
“你这样看两眼就看得清楚的,干嘛学我。再问你,干嘛让我甩开小关?”
“小关脸皮薄,不好意思单独活动,只好强迫小谢跟着我们。我们要他们跟着干什么。”
“嗯,英明。你觉得小关跟小谢在一起合适吗?”
“现在看着挺好。都是上进中的青年,有良好职业,又是自由发展的恋爱,可以预计得到他们的未来。”
“我今天脑子有点混,回头想想要不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能不能告诉包子我今晚的不快?”
“我还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不快,不过建议有重大问题还是见面说,见面容易解决,电话里容易误会。”
安迪嗯了一声,两人到了欢乐颂大门口,她将车一停,“小樊,你自己进去。拿破仑留下给我做路上宵夜。我这就赶去包子家。”
“什么?你不要命了?”
“我心里很不舒服很不舒服。我要见他。”
樊胜美仓皇下车,呆呆地看着安迪一个大转弯飞快驰离,飞快消失在夜色中。她发了好一会儿呆,赶紧翻找包奕凡的手机号。却找来找去找不到,不知丢去哪里了。她只好问曲筱绡要。可曲筱绡应酬完立刻回家与赵医生缠一起,早关了手机。樊胜美等不及,只能给王柏川发短信,说安迪有事,要包奕凡电话。王柏川倒是立刻给了一串号码,没有多余废话。樊胜美愣了下,咬紧下唇大步往里走。
欢乐颂 206
电梯光亮如镜,樊胜美一看见镜中的自己,不禁一愣,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可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笑容勉强得不行。倒是她忍不住地一个讪笑,却又让她活灵活现起来。这激发了樊胜美的爱美之心,反正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便对着镜面摆出各种POSE,此地明亮,背景简单,镜面开阔,比她小黑屋里的镜子强多了。直到电梯叮一声到站,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可出乎意料的是,包奕凡的手机打通了却没人接。如此再三,樊胜美想到,可能包奕凡的私用手机换了手机号。她只能再度拨通安迪的手机。她问安迪:“你千里奔袭,想跟包大人说什么。难道大叫我不舒服我不舒服?”
安迪被问的愣住,“我不知道。”
樊胜美循循善诱:“是不是想他了?”
安迪又是愣愣地回答:“我不知道。”
樊胜美不禁又是有些泄气,又是好笑,“我建议你找地方停车,想清楚再走。去一趟不容易,太远,到了都得明天早上了。”
“还好,新路刚开通,可以省两个小时。”
樊胜美哭笑不得,“问题你是孕妇啊,你吃得消吗?赶紧回来吧,明天一早飞过去也来得及。你是孕妇,你要考虑身体。这一路上你一个人不行。”
“我考虑。”
但樊胜美知道这三个字是敷衍她,她只能失望地挂下电话,别无他法。想想一个年轻美貌孕妇开一辆好车半夜奔驰在高速路上,怎么想怎么危险。可她能做的只有在包奕凡那只打不通的手机上留短信,指望他能看一眼。
忙完这些,樊胜美站在2202只有一个人的小门厅,忽然意识到,她可以连夜搬进邱莹莹的房间。她欣喜地看着原本是邱莹莹住的房间,那扇如今打开着的门。她没有犹豫,立刻走过去,将窗户一拉到底,彻底透气。春夜的空气潮潮地涌了进来,樊胜美感觉自己的皮肤张开了毛孔尽情地呼吸。
如果屋里有第三只眼睛,定能看到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一向讲求仪态的樊美人叉腰叉腿,门板一般坚实地矗立在空荡荡房间的中央。

安迪上高速前,到加油站加油,不免搬回一包给养。一口沁凉的水喝下去,她的思路终于清晰起来。她拿出手机,想了想,却改作发短信,给开始着手搬家的樊胜美发去一条短信:我要问问包子究竟爱不爱我。
樊胜美差点儿笑出来,一种心理平衡感油然而生。而身经百战的她当然也知道,当一个女孩子纠缠于这个问题的时候,最好放她立刻去问,要不然,即使绑回来家里搁着,也保证一晚上睡不着。她回了两个字:去吧。
接到两个字,安迪调转车头,驰上高速。
而樊胜美搬迁的第一件家具是落地镜。她将镜子隔在窗户边,这样,她每次进屋出屋,总是可以在镜子见旋一圈,捏个姿态。这一小小的心思,让她的搬迁工作变得趣味起来。
可世事难料,当樊胜美刚将一张床铺好,手机来电,邱莹莹急切地跟她商量。“樊姐,刚我爸知道我们搬来应勤家,气爆了,跟我发火,要我搬回去。说我不等结婚领证就住到男人房子里,不成体统。万一应家因为我们做事不成体统而毁约,现在还没领证,麻烦大了。我妈慌了,要跟我连夜搬回。你说怎么办呢。”
樊胜美不禁看看她铺得美美的床,和夜风吹拂的窗,“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你房子都退租了啊,我刚替你跟房东说好的。”
“我刚刚打关关的电话,关机。本来想请他们再回来一趟的。樊姐,关关回来没?你能跟她说说吗?求求你,再麻烦跑一趟。还有安迪,我都不敢给她打电话。反正还没人搬进来,退租不退租一个样。”
樊胜美看着铺好的床铺,断然道:“小关还没回来。安迪把我扔大门口就不知去哪儿了。这么晚了,要搬也等明天。你怎么会想到搬去应家住?你不是说应勤妈要你去住吗?具体你跟我说说。”樊胜美一边说,一边拿抹布擦窗台,郁闷得恨不得将窗台擦出槽来。那边邱莹莹自知问题严重,原原本本将早上出院所有的话都跟樊胜美说。
樊胜美听了略一思考,就道:“好办,你跟你爸说,既然你们两家都最讲规矩,那么当两位妈妈都在场的时候,对你而言最大的规矩就是听两位妈妈的话。既然是她们两个让你搬,那么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你也得搬,对吗?现在既然已经搬了,而且是应勤妈亲手把你搬去她家的,你们忽然要搬回来,说是不合规矩,那不是打应勤妈的脸,否决她的一片好心吗。你问你爸,这么做是不是得罪大了。”
“啊,樊姐,你说得太好了,我这就跟我说。你在干什么呢?”
“你别管我了,你赶紧办好你的事吧。今天早些睡,明天早起陪你妈去买菜,做些好吃的给应勤送去,才是正经。”
樊胜美放下手机,吁了一口气。可一想到邱莹莹还是有可能搬回来,她有点儿无精打采了。一不做二不休,樊胜美当机立断拨通了房东的电话,将邱莹莹的房子退租了。
然后,樊胜美的搬迁节奏加快了。不管了,即使邱莹莹真的最终被她爸要求搬回来,她樊胜美占着这屋子造成既成事实,也不打算搬回去了。一旦接触更好的生活,谁愿意打回从前。

安迪来到包奕凡家门前,毫不犹豫刷指纹进入。屋里很亮,城市的子夜已经不再黑暗。她走进门,忽然很无厘头地想到有夫妻一方出差偷偷回家捉奸的故事。她一时有些失措,站门口好一会儿,看看手表,才两点多,她喝口水,换上软拖鞋,轻轻走去主卧。
主卧门没有反锁,打开门的一刹那,安迪松了一口气。她一眼便看到床上的包子。主卧里为了她装了夜灯,即使窗帘拉得严丝密缝,依然视线清楚。她三步两步走到床边,看清睡梦中的包子脸。他睡得很沉,脸上挂着笑,不知梦见什么。最近他家里事多,已有好几天没见他笑得这么放松了,安迪看着也不禁嘴角弯弯地笑起来。她看了好一会儿,想伸手,又缩了回去,最终蹑手蹑脚地走出主卧,不舍得打搅他的好梦。
她抽出一张便笺,给包奕凡留条:我在客卧,别叫醒我。安迪。
微笑地看了便笺一会儿,又写上一句:总之,我爱你。她轻轻地自言自语:“不管你是不是爱我。”她扔下笔,这才感觉一阵倦意袭来。她笑眯眯地走去客卧。
客卧当然没有反锁。安迪进门就打开电灯,却一眼发现床上已经有人。她一愣之下,连忙退出。才想起忘了关灯,又打开门打算关灯,却见床上的人已经迷蒙着眼睛坐了起来。灯光下,安迪看得分明,这不是魏国强是谁。
安迪惊得都呆了,果然是不能不打招呼就来。魏国强也是缓过神来,戴上眼镜开口问:“你怎么会半夜过来?”
安迪没回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看看主卧的方向,伸手“嘣”地一声大力将门摔上,扭头就走。走几步才想起她这是往主卧走,与大门方向南辕北辙。她回头,却见魏国强跑出来。
“安迪,你上哪儿去?有话好说,我来这儿与小包无关,他拒绝不了我,他不是你。”
魏国强拦住去路,安迪不愿跟这讨厌人发生接触,只得怒目而视,“我不认识你,你走开,别拦着我,这儿不是你的家,别逼我拿难听话骂你。”
魏国强却大喊:“小包,包奕凡,安迪来了。你快起来。”
魏国强没把熟睡的包奕凡喊出来,却喊出了保姆。保姆一看乱套,怎么多了一个人,而且两人针锋相对。她连忙去叫醒包奕凡。
安迪一看见包奕凡冲出来,气愤地问:“他怎么在这儿?叫他滚。”
包奕凡有些迷糊,抱住安迪反问:“你怎么来的?”
“别先问我。我问你,他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能叫他上门?”
包奕凡看看一脸尴尬的魏国强,心说见了我这么屌,见到女儿没办法了吧。他若无其事地笑道:“真可怕,幸好不是捉奸在床。还真像啊,呵呵。”保姆见此,连忙将灯打开,退回去睡觉。灯光下,魏国强见包奕凡越过安迪连连使眼色,他知趣地退回客房。但他听得清清楚楚,外面包奕凡对安迪轻道:“他要来,提出要住这儿,我有什么办法。除了你,谁敢叫他滚。就像我在这儿跟我爸闹得天翻地覆,我爸去海市找你,你还不是得客客气气接待他。”
“不一样。完全是两码事。”
“有什么不一样呢?我们两个的爸爸对我们两个的妈妈所犯下的事,从性质上来说,一模一样,甚至我爸更恶劣。唯一不同的是,你从小不认他,我从小爱我爸。我们回屋吧,先别管这些。你怎么过来的?”
安迪哑口无言。她前儿还劝包奕凡呢,此时她还怎么说得出口。可心里一团火气,怎么都不可能压下。她身不由己地被包奕凡搂着去主卧,不知道包奕凡回头跟客卧门口的魏国强打了个招呼,魏国强放心地回屋了。
两人一进主卧,包奕凡就将门反锁了,高兴地紧拥住安迪问:“你怎么会来?怎么过来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却又不给人回答,深深热吻。此时,安迪早将来时的意图全抛到脑后去了。朦胧中只想到,樊胜美说得对,见面容易谈,不,见面不用谈就已经解决问题。
包奕凡依然问安迪怎么会来,安迪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忽然很想你了,就…这样了。很累,你睡吧,我洗漱一下就过来。本来还不想吵你的,去睡客卧,却发现那人在。”
“你来,随时吵醒我都没问题。”包奕凡非要跟进浴室,替安迪换好牙刷头,还没等挤上牙膏,就被安迪推了出去。他笑着在门口示威几句,转身去找魏国强。
“不是说安迪后天,不,明天早上来,明天你们去办结婚登记吗?”
“她想见我,心血来潮就开车来了。怎么办?”
“我不打算住宾馆。这次过来纯粹只是参加一下你们的结婚登记,不想被其他人看见有所风言风语。对我倒是无所谓,对安迪有打击。天亮你安排一下。”
包奕凡很无奈,“只能跟我爸去住了,可您又不愿意他烦您。或者等下天一亮我就安排司机接您出去四处走走,您委屈一下。安迪什么都没带就来了,她还得原车回去拿各种资料明天登记结婚用,回头天亮了就得走,晚上不会留这儿。”
魏国强非常无奈地道:“住你爸那儿吧。”说着挥手让包奕凡回去。
包奕凡先去关灯,见餐桌上有矿泉水瓶,下面压有一张纸条。他走过去一看,不禁笑了,拎着纸条回屋。
等会儿安迪出来,见包奕凡坐床上举着纸条作扯白旗状,她一把抢了撕个粉碎。但包奕凡又从身后摸出一张,笑道:“早知道你会毁尸灭迹,我做了备份。回头塑封,收藏。不知逼你多少次,你都不肯当面跟我说这三个字。总之,现在有证据了。”
安迪被肉麻得只能转移话题,“你刚才又跟那人说话去了?他到底来做什么?”
“不瞒你,他在北京见过我后,主动联系上我,经常问你安好。我平时也没什么可跟他说的,但我们结婚这事,还是跟他说了。他便飞了过来,要求远远观礼你出嫁,他说不会打扰你。他说他不便住宾馆免得万一有人认出,给你添麻烦。他要求住这儿,等观礼过后便直奔机场,他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很难拒绝这样的要求。拜托,你就当他不存在吧,别让我做夹心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