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准备上楼，前往中医治疗室时，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他确信自己曾经走过这条路，也一样去找过王慧。
对了，他还能清楚的感觉到，当时的他也一直像此刻一样，在思念着妻子。
他心里在不停的想，如果林白青在该多好。
如果她在，如果她能能在这场联合演习中作为中医出席，代表花方军医跟M方切磋，怕是要惊掉他们的眼球吧。
话说，妻子此刻在哪，在家还是在医院，或者在诊所，在工作还是在沉睡。
顾培在舷梯上止步，望着海岸线上的夕阳，有两种感觉同时交汇，但感觉是一样的，半年未见，他无比的思念妻子。
不过思念也没用，因为还要半年他才能回家，他们也才能再见面！
……
灵丹堂可谓墙内开花墙外香，它在M国的名声远比在东海市更好。
林白青也重新给汉唐医馆做了定义，把它宣传成了灵丹堂海外分店，门头也是把灵丹堂排在汉唐医馆的前面，就照着桥本十一当时设想的来宣传。
效果显而易见，自此之后，全M国灵丹堂的生意比原来好了一倍有余。
当然，林白青作为东家，名声也水涨船高，一号难求。
她在国外的号，比在国内的还要难挂。
她要到哪个城市坐诊，如果提前放风，就会有一大帮人跨市挂号，看病。
但能那么大手笔的大多不是贪官的后代，就是干不正当交易的，也是林白青不屑于之为伍的，所以她要到哪个城市坐诊都不会提前通知，而是随去随诊。
可她能做到一视同仁，甚至更同情普通人，楚青集做不到，不论她到哪儿，他必须要联络一帮有钱人来坐诊。
所以按理来说，昨天诊所生意冷清，今天人应该也不多。
可第二天林白青去坐诊时，门口还是排起了长龙，有些人的行李箱上还贴着飞机行李单，显然，是刚刚从外地赶来，追着来找她看病的。
人既来了，当然要治，所以一排号，足足有60个号，这是要整整看一天的。
而她正准备进诊室时，就听到楚青集还在打电话摇人，让赶紧过来号个脉。
林白青胸中陡然窜起一股火苗来，回头就说：“明天的宴会取消，我不去了？”
楚青集吓了一跳，忙挂了手机问：“出啥事儿了？”
林白青反问：“现在已经挂出去六十个号了，我不吃不喝也得要看一整天的，你还在喊人来号脉，你觉得明天我还有体力去参加宴会吗？”
再指自己：“难道我就这样子去，不得抽时间买件衣服去，做个头发？”
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楚青集连忙说：“我是约了不少人，大多数也都是吃过地的人情关系，但你难得来一趟嘛，有病治病，没病就号个脉，说两句好听的，看快一点，咱速战速绝。”
上下打量侄女，又说：“你当然不能这样去，你是我侄女，得要惊艳全场的，至于怎么个惊艳法，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人们对于好中医，总有一种莫名的迷信。
有些人本身没啥病，但听说能挂到一票难求的林大院长，就非要来诊个脉。
你不给开点药，他还不乐意，非得开点药再走。
这种行为不但让医生很辛苦，而且是在抢占正常病人的就医资源，林白青向来最反感的，所以这一天她心情都不太好，也没给楚青集好脸色看。
直到晚上回家，看楚楚捧出她已经初步锔好的紫砂壶，心情才好了一点。
不过虽然楚青集爱财爱搞人情，但他在女孩子身上，向来是舍得花钱的。
小雅考不上大学，就是他捐款去读的。
那傻丫头倒在读书方面没让她爹太操心，读的牙医专业，还勉强过得去。
但为了培养那么一个牙医，楚青集给学校捐了几十万的。
那还是前几年的事，这几年随着经济发达，文玩业水涨船高，再加诊所赚的好，他愈发有钱了，手笔也足够大方。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林白青带着楚楚和小雅出去跑了一圈儿，回来时，已经有一个造型团队在家门口等着她了，而且带了几套礼服，全是高奢大牌的当季秀场款，也就是说，上一个穿它的，很可能是个女明星。
话说，楚楚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没见妈妈当众穿过婚纱。
而今天造师团队带来的裙子，乍一看，比婚纱还要漂亮一万倍。
小雅见这些东西比较多，因为她偶尔会兼职做模特，但不太喜欢那个行业，所以也就偶尔，想赚钱的时候去拍两张，平常是不去的。
而楚楚在这方面就完全是个小土鳖了。
她好强，不好意思叫外国人看出她没见过世面，直憋到林白青挑了两件喜欢的回屋试衣服时才开始尖叫：“哇，妈妈，太漂亮啦，我好喜欢！”
又不住的盘算着：“我要带相机，我要给你和爸爸拍婚纱！”
但小女孩帮妈妈拉拉琏时发愁了：“妈，这衣服太大了，你会缝它吗，咱得缝一缝，要不然，嘿嘿，你的neinei……”
七八套秀场礼服，林白青挑了一件蓝色，一件白色，试完，最喜欢的是一件白色的，这件裙子是缎面材质，裙摆比别的裙子都要短，能露出小腿，她不喜欢穿高跟鞋，穿它配平底鞋不会太突兀，而且它因为材质的原因，裙摆做的特别大，还是林白青比喜欢喜欢的一字平肩，正好能露出她的双肩，平整，好看。
最重要的是，楚楚有条白裙子，跟这个裙子差不多，她俩穿上，一看就是一对母女了。
但她哪怕重生了，和楚楚一样也是土鳖，她甚至都不知道这衣服还是要改的。
本来她都想退了，自己去商场买一件。
结果换好了出来，造型团队一量尺寸，又按照她的尺寸做好记号，裁缝立刻拿着裙子去裁剪，修改了。
剩下的人是负责化妆的，这也是林白青第一次经历什么叫化妆。
从洗澡，护肤开始，都由化妆师来负责，在楚青集家的SPA室里给她做了全身按摩，精油护肤，然后是保养皮肤，等到中午吃完饭，一觉睡起来，改好的衣服已经送回来了，等她穿着合适了，再送去清洗熨烫。
楚青集也算破费了，和小雅翻了一堆他的收藏出来，让林白青来挑首饰。
林白青是个医生，随时要工作，并不习惯戴首饰。
但楚楚一句话把她说心动了：“妈，戴一个嘛，咱都半年没见我爸了，再说了，你不能总这样呀，也得穿漂亮点，怎么说来着，惊艳我爸一下！”
林白青突然就想起上辈子的这个阶段。
当时的大环境反中医很厉害，各个中医老字号也做的很一般，但是她因为有很多从国外不远万里慕名而去的求医者，钱没少赚，也忙的不可开交。
顾卫国当然乐意，等于她是赚钱的机器，老黄牛，他负责花钱嘛。
也是在针灸申遗成功那回见面，顾卫国负责应酬顾培，跟他聊了几句，打发走他之后，回来一嗤，一声冷笑，说：“白青，我那小叔简直有毛病，可真是狗拉耗子，喜欢多管闲事，刚被我说了一顿。”
林白青当然问：“这话怎么说的？”
顾卫国颇有些嘲讽的点了一支雪茄，翘起二郎腿说：“他说让我少抽点烟，少喝点酒，不然身体出了问题，不能陪你到老，你说我不能陪你到老，关他屁事？我叫他放心，有你在，他死我都不一定死，我像王八，能活一千年。”
当时林白青也不过随便一听就完了。
但现在想想挺唏嘘的。
那时候的顾培应该以为她和顾卫国感情很好，应该是怕顾卫国死了她会伤心，才劝顾卫国少抽烟少喝酒，注意好身体的。
顾卫国用那么粗俗的语言去回怼他，顾培那么清高的性子，肯定很生气吧。
要是别人那样待他，估计他早就不往来了。
但在那回之后，就连顾卫国都以为顾培生气了，不会再来了，可他过段时间还是会来灵丹堂的，或者坐一坐，看一看，或者跟顾卫国聊一聊。
他神色如常，心平气和，就仿佛顾卫国怼他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如今回头再想，林白青莫名的，就觉得上辈子的顾培有些可怜。
最终，她从一套祖母绿的首饰中挑了一串项琏，一只手镯。
而等她做完头发，才发现造型师也给楚楚做了头发，跟她的一样，稍微卷烫了一下，整体盘到了脑后，就连头上的发卡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她的大一点，楚楚的要小一点。
林白青还是很紧张的，毕竟她不擅长社交。
想当年唯一一回出风头，还是在第一届中医国际论坛当主席的时候，但全程由楚春亭帮她坐阵，主持了大局。
这回就不一样了，她这是头一回正儿八经出门社交，又背着要推广中医的重任，偏偏因为是宴会，又安检严格，她连副针都不能带，恐怕到时候只能以嘴服人，当然就很紧张。
楚春亭望着这一大一小，仙女儿似的，嘴都合不拢。
再看看不西不中，不洋不土的小雅，总觉得差点啥，就要叹一气。
楚青集则拉着林白青的手，要给她拧拧螺丝，捧了一下裙摆，他说：“这裙子可是秀场款，只此一件，二叔买下来，送给你了，今天来做造型的这帮人都由二叔埋单，不用你掏钱，我只有一个目标，夸张一点，显眼一点没关系，到了酒会时间，一定要见缝插针找机会推广咱的中医和中成药，晓得吧。”
看在他今天确实花了很多钱的份儿上，林白青点头说：“好！”
……
这场招待宴是一场冷餐会加一场演出，并一场酒会，昨天Madeline送来的请柬是[只供谢绝]式的，也就是只要想去就不必回复，而因为要出海，得先到Madeline指定的地点，有人来接林白青和楚楚，载她们去军用港口，然后再到宴会举办地。
来接人的是个M国大兵，但跟楚楚印象中的M国大兵不一样，是个白人，但没有超发达的胸肌，而且很瘦，身上没有什么味道，但口气特别重。
楚楚嗅觉很敏锐的，她还是个社交小达人，一上车就对这位大兵叔叔说：“叔叔，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会算命喔。”
林白青于自己这女儿，经常会头痛，就是因为她总不知道这小丫头下一秒会说什么。
据说咱们东方人看外国孩子可爱的不行，外国人看咱们东方孩子的黑头发，黑眼睛，也会格外喜欢，虽然楚楚口语蹩脚，但大兵听懂了，鼓励她继续讲下去。
“你晚餐吃的土豆，里面加了迷迭香，嗯……你还吃了上校鸡块，加的甜辣酱，对了，你还喝了可乐，应该加了好多冰。”楚楚说。
她是基于大兵的口气说的。
而大兵果然被惊到了，因为楚楚说的正是他晚餐的菜谱。
他连连点头直呼yes，一个劲的感叹神奇。
这时楚楚又说：“我猜你的胃不太好，经常会胃痛，对不对？”
大兵更觉得神奇了，说：“你猜的太准了，我最近才查到，我是幽门螺旋杆菌携带者，医生说我将有很大的概率得胃癌，上帝啊，我会认真治疗，也希望我不要被死神选，我有一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女儿，我想陪她长大！”
楚楚可以说是小版的楚青集了，仗着嗅觉敏感一点，总喜欢给人搞算命。
但她又跟楚青集不一样，她跟林白青一样，有种悲天悯人的慈心，最见不得人生病的，这就问林白青：“妈妈，幽门螺杆菌呢，有办法吗？”
西医治幽门螺杆菌，现在已经有一个相对成熟的疗法了，以后还会更成熟，名字叫四联疗法，也是国际公认的，治疗幽门螺杆菌最好的办法。
但那是西医的治疗方案。
虽说方子没啥问题，但是特别伤胃。
路过的司机而已，林白青就算想科普，一时间也科普不了。
眼看车到港口了，她遂说：“先生，我想您肯定也想身体尽快好起来，而我是一名医生，我想给您一个能让您的胃迅速好转的建议，可以吗？”
听说她是医生，大兵停了车，爽快的说：“当然，我会非常感谢您。”
林白青说：“从此忌掉生冷，忌掉冰，改喝热水，你将会痊愈的更快。”
外国人跟国人不一样，没有喝热水的习惯，而且习惯于喝生水，所以林白青说热水时，这位大兵显得很不可思议。
当然，因为林白青是东方人，黑头发黑眼睛，他大概也不太相信她是个医生，所以只礼貌的点了点头，答了一声，说了声谢谢，就打开车门请她下车了。
楚楚其实比妈妈更想推广中医，也是感觉那个大兵的胃气不对，专门要引着妈妈跟他交谈的。
刚才在车上的交流在她看来就算是科普了。
但大兵的态度让女孩很疑惑，她牵着妈妈的手，看那大兵在远处挥手，就问林白青：“妈妈，你觉得他会听吗？”
林白青摇头：“我也不知道。”又说：“向西方社会普及中医还是很难的，因为我们的生活习惯差异太大了，于疾病的治疗方案也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对了妈妈，您为什么不给他开药，而是让他多喝热水呀？”楚楚问。
得，见一种病，科普一种病。
林白青得给女儿讲一讲关于幽门螺杆菌的，中西医的治疗方案了。
西医的四联疗法是针细菌的，它确实很有效，能够杀死病菌。
但同时，它也会杀死胃部的有益菌。
它当然能治病，但它对人的身体损伤比较大。
而中医是不讲细菌的，幽门螺杆菌是叫邪毒内犯，是身体因本虚标实而滋生的邪毒，在寒热之中，它属寒，而要治这种病菌，中医会选择给病人养胃，让病人的胃热起来，病人的胃热了，则寒邪无法生存，它自然就消失了。
而为什么林白青让那位大兵忌生冷，也是因为这个。
胃寒，还天天他的生活习惯原因，他天天饮料加冰块，一直在不停的伤胃。
那么，不论中药还是西药，他吃起来效果都不大。
他真想彻底治疗好胃病，只有听花国老祖宗的老话，多喝热水。
但这些文化性的长篇论调，一时半会是讲不清楚的。
要是带副针，帮忙灸一灸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今天是来参加宴会的，林白青没有带针。
所以这还没到呢，林白青已经有点头痛了，她知道楚青集满怀希望，她也想向大家推广中医，但还没想好该怎么做。
冷餐会在下午五点到七点，现在是四点钟，外国人参加聚会比较积极，大部分人已经去了，所以负责接泊的快艇上除了林白青和楚楚，就只有一个白发老头，并一个大概是他孙女的金发美女。
老头自上了船，就时不时的要摁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这叫楚楚很好奇，总觉得那老爷子的太阳穴怕是有什么问题。
不过因为离得比较远，她虽然好奇，但也就不过去了。
当然，不一会儿楚楚就对那老头没兴致了，因为她已经看到目的地了，她激动万分，就在想，爸爸会在哪儿呢，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半年没见了，她足足长高了5厘米，爸爸还能认得出她来吗？
话说，爸爸肯定不知道她们会来这儿，等见了面，他得多惊喜啊！
第177章 番外6
宴会举办地是一座不对民用开放的军事专用类岛屿,大概就跟我们国家的西沙群岛类似，自然风光简直绝美。
楚楚是个跟爹妈完全不一样的孩子，当然了,老师都说她是个小天才，同学们叫她小百科全书。
她记忆力强，脑子还好,喜欢到处观察,知识量也很丰富。
今天是为了帮妈妈来推广中医的，刚才一回失败,颓丧了一会儿，但很快她就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因为有个军医爸爸，从小给她普及各种海军的知识，军事方面她懂的也很多。
所以船还未到港，她已经在指认停泊在洋面上的各种庞然大物了。
突然,她小声喊：“妈妈快看，那就是玛丽亚号！”
林白青看到远海停着个庞然大怪物，但不认识那是什么。
楚楚小声科普：“那是目前全球最大的医疗舰，但咱们的也马上就会建成了,到时候只要有救援任务,我爸爸也会在那样的战舰上工作。”
林白青想了想：“也许你爸爸现在就在那儿。”
他们的舰船只能停在外海,想要赴宴,就得趁M国的舰船回来。
当然，林白青并不确定,也只是随口一说。
但楚楚一下就激动了,孩子腾的站了起来，要往外张望。
不过看到另两个客人中，那个金发美女一脸嫌弃的望着自己,花国孩子的自尊心，不愿意让外国人看出自己没见过世面，少见多怪，又坐了回去。
但船只离那只大怪物越来越近时，楚楚还是按捺不住站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它打量了个遍，又对林白青说：“等咱们的医疗舰下海，我会跟学校打报告，组织我们班的同学们去参观的。”
这丫头主打的就是一个全能，才上初一，目前是她们班的班长，统领小朋友的工作做的特别好，恩威并施，搞的全班的小朋友，就连最顽皮的小霸王都听她的。
她们已经到港，该要下船了。
医疗舰和游船之间有着庞大的落差，此时靠的近，只看到铜墙铁壁。
但随着一股风经过，楚楚却莫名闻到一股橘子加雪松的清香味儿，那味道好熟悉，感觉像是她爸爸的香水味儿。
楚楚回头，码头上全是或者黑色，蓝色，迷彩服的M国大兵，并没有她爸的影子，孩子心说可真怪，这儿并没有爸爸，怎么会有她爸身上的香水味道。
她回头的时候没顾及前面，差点撞到同船而来的那个老头身上。
这时楚楚又发现问题了，老头左边的耳朵发红发肿，右边是正常的，这意味着他的左耳朵有中耳炎，听他喉咙嘶啦啦的响，估计嗓子也有点发炎。
当然，这属于老人的常见病，也是小毛病，在外国人看来大概不算啥病。
而今天的宴会又比较重要，所以老头晃晃悠悠的就来了。
楚楚接触的外国人其实挺多的，因为有很多人不远万里跑到灵丹堂治病。
但不远万里而去，治的当然都是癌症啦，白血病，肝硬化，痛风一类的大病，而因为外国人都人高马大的，电影里演的外国人又都特别强悍，她总觉得外国人应该不像咱们国人，会有很多小毛病。
刚才给那个司机大兵科普中医失败，就挺郁闷的，也跟妈妈一样，觉得今天大概碰不上几个病人，还挺愁的。
看见这位老爷爷有中耳炎，已经是一个了，再走一段儿，又碰到一个穿西服打领带的中年男人，走路比较迟缓，时不时还要扶一下腰，一看就是腰有问题的，一下子信心就更大了，小声对林白青说：“妈，这儿身体不太健康的人好像还挺多的。”
林白青声音也放的小小的，对女儿说：“天气原因，还有，他们的衣服也都太厚了，今天身体不舒服的人估计会不少，一会儿你注意着点儿。”
楚楚愉快的说：“好呐。”
医生盼人生病当然不对。
林白青来的时候也很苦恼，觉得在一场宴会上推广中医不大可能。
但一路走到这儿，她就发现自己还是大有可为的。
首先是天气，檀香山气温本来就不低，这是12月份，还有二十多度。
而这座岛屿因为阳光充足，已经下午了，但气温还在三十四五度，简直是个大暑天。
女性还好，来出席活动的男性都是正装，西服领带透不过气。
而现在的节气是冬天，空气很干燥。
这种反季节的热，会放大人们身上的小毛病，让人身体不适。
就比如刚才那个老头，他的左耳朵应该有中耳炎，要是呆在温度和湿度都适宜的地方倒没什么，但这儿天气太热了，他的喉咙嘶哑，就证明他已经有炎症症状了，炎症加中耳炎，又痛又烧，肯定会很痛苦。
而楚楚关注的另一个人，就是西装革履那个，估计是个专家学者，腰部特别僵硬，林白青的经验，他应该是因为腰痛而打了封闭针。。
西医应对骨科，总喜欢一针封闭搞定，再不行就动手术做切除。
但在这种天气下，身体打过封闭针的人，极有可能会晕倒在现场的。
且不说他们，中间还要上一辆接驳车，到了指定地点，进了会场，林白青带着楚楚找到了邀请她的Madeline女士。
她的丈夫名字叫Hubert，也是第七舰队的司令官，今天的招待宴就是由他主持，但他目前还没有到现场。Madeline算是盛妆出席了，穿的是带鱼骨的晚礼腰，束腰太紧，勒的她直喘气。
不过相比于前天，她精神了不少，远远看到林白青就在打招呼。
这是一场开在M国海军休闲区的冷餐会，主要是招待花方军人的，但他们目前还没到，来宾也都在一起闲聊，或者参观第七舰队的文化墙，文化展厅。
Madeline和Hannah女士身边都围了很多人，林白青眼看她们腾不出时间招待自己，也就只打了个招呼，然后跟楚楚等着半年未见的顾培，要给他个惊喜。
不过娘俩最先等到的并非惊喜，而是惊吓！
……
这是一场可以携带孩子参加的宴会，所以现场除了楚楚，还有很多小孩子，宴会主办方也贴心的准备了各种小玩具可以让孩子们玩儿，有的孩子在座位间跑来跑去，打闹，还有的在草坪上嬉戏，吹气球，玩各种小玩具。
楚楚则跟妈妈则是选了两张草坪旁边的，有树荫遮凉的椅子。
一人端了杯饮料，在看风景，看那帮玩闹的孩子。
有个肥肥胖胖，胳膊上的肉像轮胎一样的男孩，大概三岁多，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很是惹人喜欢，还一直在不停的流口水，时不时掏一下嘴巴。
楚楚觉得很可笑，就摇妈妈的大腿，示意她也看那个小胖墩儿。
但林白青才转身，楚楚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反射性跳了起来，转身把饮料放进一个侍者的盘子里，因为她太快，那侍者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两步，侍者又差点撞到个客人，如此一连串的，在现场惹出一片响动来。
而突然跳起的楚楚直奔草坪，扑到那个小男孩身边，把他抱了起来，纤细的小手腕勒着个肉墩墩的大胖小子，不住的把孩子举起来又甩下去。
顿时，整个会场上响起此起彼服的惊呼声来。
人们也立刻发现问题了，那个小男孩儿被异物卡嗓子，噎住了。
男孩的妈妈就在不远处，一路尖叫，追了过来。
各种聊天的人们也全在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再一看男孩，也全叫了起来。
男孩喉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噎的孩子无法呼吸，直翻着白眼。
三岁之前的儿童喉咙异物，一旦窒息，可就救不回来了。
楚楚一遍遍的抱起孩子，体力被迅速消耗，很快就自己都没力气了，举不动了，身边也有很多人尝着要孩子，但她没有给，林白青也连忙阻止大家。
急救就是转眼间的事情，也许异物已经脱喉了，再倒誊孩子，只会让异物重新回落，那就更难把它弄出来了，所以虽然女儿已经没力气了，但林白青还是说：“楚楚，再鼓把劲儿，马上就出来了。”
楚楚其实根本没听到，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一遍遍的抱起胖胖的小男孩，调整姿势，尝试着把异物彻底逼出来！
……
再说另一边。
林白青说的对，楚楚闻到的气味也确实是属于顾培的。
没错，因为她们刚才经过时，顾培他们就在玛丽亚号上，只是离得比较远。
队列中，有个人觉得格外难受，那就是女军医王慧。
王慧跟前些年被开除的张柔佳是同事，也是这趟被抽调过来的唯一的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