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能看不出来吗,才来的儿子,被柳连枝家闺女把魂立刻勾走了。他心里并不高兴,因为他觉得儿子在沈庆仪面前太弱势了,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不过也罢,儿子只要还活着,回来了,就比啥都好。
他也自有他自己的小算盘,此时啪啦啪啦的,就于心中打了起来。
孙女竟然继承了顾明的手艺,成了一名中医,就在古玩一行不中用了。
楚青集呢,老爷子耗费一生心血养出来的孽畜,他理都不想理。
而青图,拥有博厚的历史文化知识,虽说太过仁善是个缺点,但也可以承他的衣钵,叫他楚家的文玩手艺不至断代。
而基于儿子的跟他说的工作,他说:“干石油没什么技术含量,只需呆在沙漠里,耐得住寂寞即可,也没什么前途。但古玩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让你有身份,地位,而有我的余荫,你的路也会更容易走,既然你要留下来,那就跟我好好学,爸的饭碗以后就留给你了。”
父子间那么深的隔阂当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
而楚青图最反感的,就是父亲叫他窒息的掌控欲,他才回来,老爹已经在试图掌控他了。
他蓦的站了起来:“爸,你也早些回吧,我想我们也该走了。”
楚春亭声粗:“这是东海,有家不回你要去哪里?”
楚青图紧了紧绿书包,说:“爸,我已经四十五了,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儿子可是骗了自己的,骗了他二十年,骗的好苦。
重逢的喜悦过去,蜜糖完了还有大棒伺候。
楚春亭虽然还没掀桌子,但就连在柳连枝怀里的楚楚都察觉到老爷子的生气了。
因为他的眉毛像刺猬的刺一样炸了起来,根根分明。
他又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所钻研的领域,现在是准备给儿子衣钵,人家不接,他就又要发飚了。
“二十年生而不事父,在沙漠里当石油工人做苦力,这就是对我这个老父亲的报复?”
作者有话说:
楚春亭:唉,儿子好像还是没啥出息呀。
楚青图:呵呵!
记得留个言,作者会努力,再加一更哒。
第140章 乳腺癌
(今晚就断奶吧!)
顾培和林白青进门时, 正好碰上楚老爷子大发雄威,在教训儿子。
楚青图还要往外走,老爷子气的大吼:“你再走一步,你老子我血溅当场。”
楚楚应声, 伴奏似的发出一声唔, 好嘛, 老爷子又低眉下气哄重孙女。
但对上儿子, 剑拔弩线。
楚青图终归是做儿子的, 只得耐心说:“我有票据, 也有钱, 可以住招待所。”
但他越是这样,老爷子就越生气。
因为儿子的话意味着,离家二十年, 他没什么钱, 连宾馆都住不起。
在这老爷子固有的观念里,强者就必须有钱。
再说难听点, 他是个大男人,他住招待所没问题。
但人沈庆仪愿意跟他去又潮又臭, 满是虱子的小旅馆吗?
老爷子险些就要拍桌子暴怒,但这时楚楚因为他生气了, 远远的伸了手过来,摇着他的胳膊, 老爷子哄孩子的功夫仔细一琢磨, 又把气收了回去。
老话说得好,看对眼容易, 相处不容易, 沈庆仪这二十年呆在M国, 可谓养尊处优,而楚青图呢,沙漠里呆了二十年的穷石油工人,瞧瞧他身上那破烂的衣裳,再看看他肩上那只磨烂了的帆布书包,楚春亭心说也罢,既儿子自以为翅膀硬了,要撇清他,跟自己的女人单独过日子,且让他去吧。
就不说沈庆仪不可能跟着他去住招待所,就算住了,能住几时。
而要他穷,没钱,难不成堂堂一个男人,让女人来养?
而一个男人一旦被女人养着,那不活成了个笑话?
也罢,老爷子暂且做壁上观,看戏吧,看儿子能硬到几时。
闹到很晚,大家全都散了,洗完澡回到卧室,林白青才发现屋子里又多了一样东西,一只漂亮的小婴儿床,床漆上蓝白相间,上面的被褥也是,小被单上盛放着大朵大朵的花,是向日葵,被褥软绵绵的,林白青都忍不住哇的一声。
而顾培,正在试图把女儿放到床上。
不过楚楚肯定察觉到什么了,所以她两脚蜷着,就不上小床。
顾培先是耐心的哄:“楚楚,床非常舒服,快上床,睡觉。”
几番放不下去,他就要教训女儿了:“再不上床爸爸就该生气了。”
楚楚可不怕他,小嘴一撇,哼的一声,看到妈妈来,立刻委屈的张大嘴巴一声哇,连蹬带踢的要抱抱。
在生之前,林白青也计划科学育儿分开睡,但自打有了楚楚之后,她就只想团着楚楚睡,一张床睡不下一家三口,大人的呼吸对孩子也不好,所以顾培这十个月一直在打地铺,林白青明白他的意思,想把女儿分出去,但她不想,楚楚也不想,俩母女就团在一处,而爸爸,在此刻成了楚楚眼中的坏人。
她边吃奶,还要挑衅爸爸,试探着拿脚踢踢人家。
顾培也等着呢,等女儿的脚再过去,突然抓起来,张开嘴巴就要送。
楚楚被吓到了,奶都不吃了,死命蹬着爸爸,要往妈妈往里钻。
林白青连着哄了好半天,说爸爸是吓人的,小家伙都还没缓过来,委屈!
终于,孩子闹够了,睡着了,顾培来抱,说:“今天开始就让她睡小床吧。”
林白青团着粉叽叽,糯乎乎的小团子,听她呼吸沉沉,再嗅一气,奶香香的,舍不得放开,遂说:“不了吧,她夜里会哭的。”
但她才准备要躺下,偶然一撇,见男人还在床沿上坐着,地上也没有铺,明白了:“你想跟我们一起睡?”又说:“那就躺下,睡吧。”
“她现在经常半夜要奶,而且一叨就是一两个小时.”顾培忽而说.
他一直在严格限制小家伙叨奶,玩奶的时间,白天楚楚不敢,半夜睡醒,只要被她叨上,哼哼唧唧,就不肯松了.
林白青为了多睡会儿,也渐渐习惯了让孩子叨奶.
顾培又说:“这个习惯很不好,当她叨奶时,你的身体是无法获得充足休息的,而且……”他犹豫了一下,才又说:“它会让你的胸脯下垂。”
林白青恍然大悟:“你是怕我胸脯下垂,才要给我闺女断奶?”
今天他说的郑重其事的,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呢。
竟然是因为怕她胸脯下垂?
而在看过楚青图和沈庆仪后,林白青算是见识了一种,即使岁月改变了容貌,也改变不了彼此的爱情,这时她当然有点委屈。
所以女儿还生气着呢,顾培又把妻子弄生气了。
她说:“即使不会因为哺乳而下垂,当女性老去,胸部也会下垂的,要是你喜欢挺挺的,反正咱们当初谈好的……”
顾培一噎,就事论事,说:“不会的,哺乳不超过十个月,孩子没有叨奶的习惯,会很大程度减轻后期下垂的发生,所以断奶吧,这是为你好。”
林白青还是不满意:“但它总会下垂的,就好像人总是会老的,也是会死的好嘛,我才生完孩子你就在嫌弃我了,要不然离婚算了。”
有女万事足,去父留女,苦命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团上女儿,林白青就躺下了。
顾培坐在床沿上默了许久,但他还是坚持了他的态度,抓开妻子的胳膊,跟抱定时.炸弹似的,将楚楚抱到小床上安放好,等了半天,见孩子未醒,替她掖好被窝,躺到了妻子身边。
也许真的不是孩子断不了奶,而是母亲在作祟。
在孩子被抱走的那一刻,胸脯里空落落的,林白青此时都忍不住,要把孩子抱回来了,但随着灯关,顾培旋即环了过来。
妻子挣扎,他就环紧,她越挣扎,他愈发环紧。
林白青力气可比他大得多,又因为他抢走了女儿心里不舒服,正想运气,给这家伙好好来上一拳,就听顾培唇在她耳畔,哑声说:“人体器官走向衰老是必然的,但也是缓慢的,而怀孕和哺乳对女性身体造成的损伤是短期的,也是迅速的,而且比如盆骨,骨骼的改变都是不可逆的,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让我有了女儿,我必须对你的身体负责。”
如果单是为了女儿,顾培当然愿意妻子多喂一点。
但他也要考虑妻子的身体状况。
轻轻嗅吻着妻子的秀发,他又说:“不要再想孩子了,早点睡吧。”
林白青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某一种大概已经濒临临界点了。
她也是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在产后三个月的时候,俩人有过一次,但体验感产不好。
她在生孩子之前都没有那么痛,而因为痛,她就再也没理过顾培了。
转身,在丈夫焦渴的唇上吻了一下,她问:“你不想?”
黑暗中,男人剧烈的喘息着,却说:“我不想的,趁着孩子不在,好好休息。”
林白青默了许久,咬唇反问:“可是我想,怎么办?”
男人竟然没动,这狗男人,他竟然没动。
可就在林白青以为他不会再行动时,忽而就听男人说:“今晚就断奶吧,一会儿她哭你就不要管了,我冲奶粉。”
然后,男人就强势的吻上来了。
还是林白青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压抑又克制的粗鲁。
……
转眼,Mila女士已经来了三天,吃了三副中药了。
当然,这只是最开始,一个简单的调理。
不是它有多大疗效,能药到病除,而是为了证明,中草药对她的病情不会有刺激。
第四天在军医院做了一个全面检查,而她父亲Louis,在确定要在国内进行治疗后就把Mila的治疗团队也全喊了过来,当结果出来,就由他们来判断,决定,是否继续接受治疗。
但Mila的医疗团队也没有接触过中医,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所以他们提议,准备到灵丹堂,听林白青先讲一下详细的治疗方案。
而这,就又得说到楚青图了。
老爷子精明,想到的事情,他确实全都遇到了。
他有二十年的工资,前了满满一大书包的钱回的家,但是,钱都是老式的十元大团结,二十年,加起来也就两万块。而如今的东海市,工资虽然还没涨起来,但消费已经很高了。
他跟沈庆仪去住招待所,在他看来条件很不错,但沈庆仪才住了一晚上就过敏了,浑身起疹子,之后他被迫换了一家宾馆来住,这才发现,如今住一晚上宾馆竟然要三十元钱。
而在二十年前,他一月的工资才30元,就说物价涨的有多猛。
他还得要买新衣服,置办各种个人物品呢。
这一花,才发现钱是真不经花。
当然,作为长辈,他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来麻烦女儿的。
而应林白青的邀请,从他回来的第二天开始,俩人就在讨论关于乳腺癌的针灸治疗了。
诊所来的病人形形色色,乳腺癌也不少,最近刘大夫手里就有两个乳腺癌术后。
一个比较简单,是原位癌,另一个是浸润性小叶癌,算比较凶险的。
在征得病人和家属的同意后,林白青先给她们做了针灸。
而说起这俩病人,林白青就不免又要叹气。
得了原位癌的那个女病人在得病后丈夫就跟她离婚了,她放弃了化疗,来找中医,就像顾明说的,是当成穷人最后的退路,安慰疗法。
但其实她只是原位癌,扩散的可能并不大,完全有可能终生不复发。
可因为她心情不好,治疗效果也就不怎么好,林白青很担心她。
而另一个女病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性,生的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心态也很乐观,老公很疼爱,回回来治病都陪着她,儿子也很乖巧,偏偏她的癌,比前一个病人的凶险得多。
她们是每天来灵丹堂的,形形色色的病人中很普通的两个。
但她们跟Mila一样,也是林白青想要尽力挽救的性命。
跟楚青图商讨出来的疗法,只要能治疗一个人,就能治疗千千万万个。
而留下她们,多活一天是一天,也是林白青为医的使命和意义。
……
约好,在第四天的傍晚,Louis先生和Mila的医疗团队就要来了。
同来的,据说还有军医院的一帮领导们。
而因为他们基本都是在现代医学领域工作的,林白青会讲一部分。
但关于针灸的部分,她想让楚青图来亲自讲。
但楚青图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他是在听到妻女的消息后,马不停蹄赶来的,而按就近原则,他应该会被调到广省的普通科研单位,在这段时间内,单位于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出国。
而只要不涉及军事方面的研究成果,他自己的,中医方面的科研成果是归他自己所有的,他也可以以任何一种形式公开。
但是,他听说今天来的人会拍照,或者摄像记录。
那就不行了。
虽然组织没有明确规定,但他出于职业敏感,不想出现在任何一个摄像头里,被人拍下来的。
“你来讲吧,我在远处看着就好。”他笑着对林白青说。
这个爸爸很可爱的,他白发苍苍,看到满大街的西装领带,但不愿意穿,只给自己买了一身老式的立领衣服,他终于换了一副眼镜,但看镜框材质,估计就几块钱,总之,全是很便宜的东西。
而因他天性所带的温和,以及缄默的气质,在如今这年头,走在街上都没人会多看一眼的。
但偏偏就是许许多多像他一样的人,陪着国家走过了二十年的冷战。
他可以在听说妻女皆在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他会努力的,积极的去融入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但一个科研人员该有的谨慎,他都有。
因为爸爸不愿意站出来,就得林白青自己来讲了。
但她也得先让楚青图从他的角度来讲述一遍,到时候好跟来的医疗团队讲。
此时下午,林白青在后院的药房里,边收拾药,边听爸爸讲。
“首先是关于PMPS(乳腺术后疼痛综合症),临床通常是药物缓解,而药物势必会加重肝脏和肾脏的负担,这于化疗期的病人,将会是非常大的负担,但以针灸来做缓解,则不必担心药物的副作用,而TEAS(低频穴位电刺激)效果会更好。”楚青图说。
林白青笑着点头,说:“我们中医会把疼痛分为四大类,肝气郁结,冲任失调,以及热毒蕴结,气血亏虚,可以药物调理,但分穴位而针,治疗效果是最好的。”
楚青图又说:“再就是激素治疗后的‘类更年期反应’,它所造成的植物神经紊乱,生殖系统萎缩,TEAS的舒缓效果也非常好。”
林白青连连点头:“在我们来说,就是说,因为化疗会耗伤血气,患者会正气不足,气阴两亏,而针灸的作用,是调节全身的阴阳平衡,气血经络。”
他俩的知识有相通的点,但又互有不懂,需要相互印证。
而这一聊起来,都特别兴奋,颇有种知已相逢之感。
……
再说外面。
穆成扬出来抽烟,就见楚春亭站在药房门前,负手站着。
他把烟放回口袋,正欲出声问候,老爷子却摆了摆手,霜打的蔫茄子似的出门去了。
因为老爷子面容瞧着很不好,穆成扬很有点纳闷。
他早就见过楚青图的照片,也知道其人,看到楚春亭的神色,心说真是奇怪,儿子回来了,老爷子不是该高兴的嘛,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当然,他并不知道,老爷子当初不但不允许妻子行医,而且严令拒绝儿子们学医。
明知他们都有为医的天赋,就是不让学。
只为跟顾明一较高下。
他也一直以为大儿子在边疆果然是个普通的石油工人,玩了二十年的磕头机。
还在等他穷了,没钱花了就回家跟自己低头呢。
结果今天偶然来看楚楚,听到儿子跟孙女的聊天,大为震惊。
他们聊的全是医学专业的相关知识,老爷子一句都听不懂。
他也突然意识到,大儿子不但会叛逆,反抗,骨头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硬得多。
作者有话说:
PS:低频穴位电刺激疗法现在已经很普及了,尤其在韩国,它特别普遍,我这儿就不赘述了。
磕头机大家应该了解吧,就是油田上那个总是一上一下,像是在磕头的东西,学名游梁式抽油机,
再,小天使们要学会关爱乳.房呀,平常要多自检,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么么哒!
第141章 抗精子抗体
(他养的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他自己的!)
楚春亭今天顺道看望一趟楚楚, 之后还约了卫生厅的许厅长要见面。
而之所以他要约许厅长,当然还是因为林白青。
她要给一个西方患者治疗乳腺癌,且不说能不能治得好,但是, 传统中医要为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治病,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 值得着重宣扬的事。
楚春亭想约许厅长好好谈一谈, 让他站在政府层面, 为林白青好好宣传一下。
同时, 关于让西方人投资中医事业, 他总归觉得不妥当。
他还怕那个叫Louis的老资本家跟桥本十一一样,心术不正,要害他孙女。
而要是那样, 他就得有所防备, 当然也就要跟卫生厅搞好关系,让卫生厅来做他的后备力量。
刚才听到儿子在跟孙女讨论医疗专业的知识, 他这时便隐隐有些猜测,当初桥本十一不择手段要抢走的帕金森疗法, 怕就是儿子钻研出来的。
那也就意味着,儿子在离开他, 上边疆后,从零学起, 最终成了一名名医。
……
老爷子一路慢慢腾腾走到顾家老宅, 抬眼一看堂屋,蓦然惊醒过来, 顿时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发现, 在跟顾明一生的较量中,虽然顾明活着的时候只有低头,任他欺凌的份儿,但在死后,顾明却赢了个彻彻底底。
而精明如他,即使心机满腹,但似乎已经找不到翻身的可能了。
柳连枝此时正在看着保姆给楚楚穿衣裳,穿鞋子。
这小家伙学说话特别快,自从学会叫爸爸妈妈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还没有学会叫奶奶,但是已经学会喊爷爷了。
看到楚春亭进来,小手儿挥舞着,嘴里咦咦耶耶的叫着。
如果娃是楚春亭一手带的,她却先学会喊奶奶,老爷子肯定不高兴,要做妖。
但柳连枝一手带大了楚楚,她先学会喊爷爷,她似乎并不生气。
看到老爷子进来,她笑问:“楚老您怎么来了,我们正准备出去呢。”
楚春亭问:“去灵丹堂?”
柳连枝笑着说:“听说今天要来灵丹堂的团队医疗水平很高,白青又准备讲点新知识,我也打算去旁听一下。”
楚春亭是个搞古玩的,当然不懂医疗,拿Louis一行人,也是当成桥本十一来看待的,此时冷冷一声哼,问:“就他们,西方人,不会只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人要病了,他们也只会拿刀一切,能有什么医疗水平?”
柳连枝是天生的强者,她从不贬低对手,也不妄自菲薄自己。
她笑着说:“隔行如隔山,您不懂也正常。他们是一个来自瑞士的,专业的肿瘤治疗团队,在治疗各种恶性乳腺癌方面是走在国际医疗最前沿的。”
保姆抱着楚楚,已经要出门了。
孩子嘛,没有一个不乐意出门的,而且她已经懂事了,也知道是去看妈妈,见太外公和太外婆就走在自己身后,乐的手舞足蹈,嘴里呜呜呀呀,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又看看后面,小脑袋摇的跟拔郎鼓似的。
望着楚楚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儿,老爷子心里总算舒服了点,而他总还是不相信,儿子在成年之后,没有经历过系统的教育,自学成材,能在医疗行业达到很高的位置,估计他也就是基于自己的天赋,懂那么一点点。
此时的灵丹堂,街坊邻居们全来凑热闹了。
因为一辆军用大巴拉来了一车人,有一帮军人,还有一帮金发碧眼,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一看样子就不是普通人,全进灵丹堂去了。
一个不需要挂号费,看个病顶多花两三块,有时候五毛钱的药就能吃好人的小诊所,外国人来干嘛的?
街坊邻居们好奇嘛,伸长了脖子,全围在外面。
柳连枝和楚春亭从前门挤不进去,转到后门上,见大门锁着,喊了实习医生开门,才挤了进去。
这时来自瑞士的医疗团队加军医院的领导们,十几号人已经在穆成扬的带领下楼上楼下参观完了,诊所小,没有能一下子坐十几号人的房间,所有人索性坐在楼梯上,黑板就挂在诊堂的门上,在等林白青来做报告。
柳连枝抱着楚楚,就站在后门上。
楚春亭更关注儿子嘛,看他跟孙女俩还在药堂门口小声聊着什么,遂走了过去,就见儿子拿着一支笔,在孙女的笔记本上划着一个单词,说:“国内的中医们把经络翻译为Channel,管道,通道是不对的,因为经络不仅仅是管道,而是承载气血巡行的经纬线,目前这种翻译法,西方人是听不懂的,你把它改成meridian,我认为他们会更加能听得懂。”
林白青显然没有爸爸更懂,说:“meridian是地球的经纬线的意思,用在中医上,您确定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