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全被儿子看到时,卓言君自己都觉得丢脸,难堪了。
她再忍不住,俯身在床上,凄凉的哭了起来。
看她哭的那么可怜,顾培不想再看,拿着文件出门,在外面等媳妇儿了。
林白青直等到卓言君哭完,才又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尽早返回桥本十一身边,趁着他还没有防备你,收集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准备好跟他打离婚官司,争取在离婚的时候争到更多的利益,才不会像你一样……”
卓言君蓦的抬头,接茬:“像我一样怎么样?”
林白青捡起地上的枕头,轻轻放到床上,反问:“你不觉得自己就像块抹布吗,被人用完就随意丢弃。”
又勾起唇角,笑说:“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深爱桥本,爱到离了他就活不了,对吧,所以你把顾克所有的资源全送给了他,而在人家厌弃你之后,还要赔上儿子帮自己争宠,那你就静静等着变抹布吧,你值得的。”
她虽然没动手,但这一句句,比抽卓言君耳光更叫她难受。
她欲哭哭不出,欲打吧,又打不过人家。
眼睁睁的看着儿媳妇羞辱了自己一场,然后扬长而去。
而她浑身的最后一缕遮羞布,也就那样无情的,被林白青给扒光了。
当然,自此之后,她一想到林白青就怕的浑身发抖。
至于再来骚扰顾培,笑话,东海市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敢来第二次了。
等林白青上车,顾培先贴好内有孕妇的车贴,再替妻子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了车,依然是一贯的,车开的慢如蜗牛,不过他整个人明显松驰了不少。
开着车一路走着,过了好一会儿,忽而说:“青青,谢谢你。”
林白青噗嗤一笑:“谢我干嘛?”
顾培想了想,又苦涩一笑,轻声说:“没什么的。”
桥本十一早晚会像踢垃圾一样,无情的踢开卓言君的,在刚才,林白青劝她回去以后收集有利于自己的证据,在离婚时争取多分财产,是为了她好。
但卓言君不会听的,她一生贪恋男人的爱和虚名,又喜欢听甜言蜜语,还没有心机,得不到就只会撒泼,哭闹,把怨气发泄到孩子身上,折磨自己的孩子。
那个母亲,顾培早就看透她了,只愿此生,生死不见吧!
……
再说回灵丹堂。
此时药堂已经下班了,人也都走完了。
今年天冷的早,这才入十月,寒风嗖嗖的。
而楚春亭就站在寒风中,手里攥着一只紫红色的,银镶边的木盒。
老爷子一直在等孙女,已经站了很久了,也心烦气躁的,遂打开了木盒,取出一只红绒套戴,拉开抽绳,从中捧出一枚观音玉坠来。
这吊坠足有巴掌大,周身以一块白玉雕刻而成观音,又以黄金为底座,但因为金色太挑,夺目,怕会喧宾夺主,于是匠人又在金色的底坐上镶了一层绯色的碧玺,而观音的莲座,则是把米粒大小的珍珠劈成两半,浮镶而成的。
羊脂白的观音眉低唇,唇噙笑,三十二相,无一不好,而周边绯色的碧玺仿如一汪透明的水,将观音整体环绕其中,再配上浮雕似的白珠莲座,小儿巴掌大的一块玉饰,不但造价昂贵,且精美无比,就不说其收藏价值了,戴来安胎,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老爷子出门太急穿的少了,此时寒风一吹,瑟瑟发抖,但一想孙女竟然怀孕了,就又乐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不,他正看着玉饰在笑,就听耳旁响起柳连枝的声音来:“这块玉是你爱人姜云婉的吧,我记得我见她过好几次。”
楚春亭见柳连枝站在自己身边,问:“你刚从港城回来?”
“刚回来,去看了看楼盘的建造情况,顺道过来看看青青。”柳连枝说着,伸手接过观音坠子,正要说什么,正好这时一辆军车经过,俩老人于是齐齐站到了一边。
林白青一下车,当然先朝柳连枝跑了过去:“外婆,你可算回来了。”
见她手里拿了枚特别漂亮的观音坠子,伸手就摸:“外婆,这坠子好漂亮呀。”
一块羊脂玉,周边镶了碧玺,又是黄金托底,它有一种别的材质模仿不了的质感和美感。
柳连枝这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来,她说:“这个呀,是你奶奶的,你奶奶当年戴过。”
林白青更好奇了,接了过来:“这竟然是我奶奶戴过的东西?”
“我记得她怀孕的时候就一直戴着这个,她还说,她还说……”涉及中医的医学知识,因为太生癖,柳连枝一时想不起来了。
林白青接过话茬说:“怀孕戴玉和翡翠是有好处的,它们可以洛络气血,而气血活,孕妇则不易生痤疮疮斑,也不易生妊娠纹,孕妇想要养颜,就要多戴玉。”
“对对对,她当是就是这么说的。”柳连枝想起来了。
古人,尤其是大户人家,妇人怀孕先戴翡翠与玉。它是有科学原理的,宝石可以调节内分泌,促进血液循环,于孕妇来说,是养颜的佳品。
顾培上前,自以为是的说:“柳教授是知道青青怀孕了,要送她块玉吧?”
柳连枝愣了一下,回头看楚春亭,想说什么的。
但这时林白青已经搂上她了:“外婆,您不用总对我那么好的。”
柳连枝也是刚刚听说外孙女居然怀孕,又兴奋,又不可置信,当场傻掉了。
而楚春亭,眼睁睁的,就那么看着他的梦应验了。
明明是他带来的东西,他在寒风中站了三个小时,可现在,东西变成是柳连枝送的了!
作者有话说:
楚春亭:你们看我像大冤种吗?
第121章 帕金森
(把我们灵丹堂的金针还回来!)
“外婆还没吃饭吧, 走,咱们一起上家里吃去。”林白青说。
知道外孙女怀孕了,按理柳连枝应该跟楚春亭一样高兴才对。
但并没有,她的眼眶在一瞬间湿了, 她瞧上去竟是想哭的样子。
竭力的遏制着难过和眼泪, 她柔声说:“我晚上跟住建局的领导有约, 得去吃饭, 就来看你一眼的, 谁知你竟然就……就怀上了, 怀上宝宝了!”
再叹气:“平房住着环境到底不好, 要不你住我那儿去吧。”
“我习惯住在这儿,平房接地气,更利于养胎的。”林白青说着, 摩梭玉坠儿, 说:“外婆,这玉我就先收下了, 但您年龄大了,气血更容易郁滞, 等我生了孩子就仍把它还给您,这玉, 您自己戴着比我戴的要好。”
话说,之所以林白青以为这玉是柳连枝送的, 是因为楚春亭原来敲诈了外婆不少好东西, 直到今年年初才一总儿还给人家,所以她才会误解。
但柳连枝是君子性格, 并没想夺人所爱, 一听外孙女误解了, 当然要纠正。
不过她刚想纠正这个问题,这时司机跑了来,说:“柳教授,质监局的领导刚刚去工地了,沈书记喊我,让我喊您过去见个面。”
建楼,从挖基到打桩,都少不了跟各个局打交道,比如现在,地下室浇铸成形了,就得质监局来验收,合格之后,才能继续往上加盖楼层。
柳连枝是凭一已之力,不贷款,不欠债,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要建一栋市级,地标性高层建筑的女人。
仔细端详外孙女,她柔声说:“跟你爷爷聊会儿吧,外婆得赶紧把楼建起来,到时候呀,等你生了孩子,外婆就正式宣告退休,然后帮你看孩子。”
柳连枝已经73岁了,是该退休了。
但如果没个小婴儿,以她要强的性格,是退不了休的。
这倒挺好,等小宝宝出生,就可以顺理成章让外婆退休了。
林白青乖乖点头:“嗯,好。”
“那外婆先走了。”柳连枝说完,转身走了两步,竟然直接吸鼻子,捂嘴巴,她竟是边走边哭了起来,哭的格外难过。
林白青能理解外婆,心里也挺酸楚的。
但楚春亭理解不了那老太太,而且他虽然对柳教授抱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崇敬,但只要在孙女面前,就会忍不住想跟老太太争个宠。
所以他说:“青青你就说说,你怀孕了,大喜事,你外婆竟然在哭,她竟然不高兴。”
又忍不住撇嘴一笑:“我就不一样了,你怀孕了,爷爷眼看四世同堂,爷爷特别高兴。”
林白青飞了个白眼,伸手说:“把手给我。”
楚春亭把手给了孙女,就见孙女捉完脉又来掀他的嘴巴,要看他的牙齿,不乐意了,挣开孙女,他问:“看牲口才看牙齿呢,你看我牙齿干嘛?”
林白青说:“您最近手是不是老是控制不住发抖,还有,我看您牙龈正在急速退化,对了,您是不是老觉得后背时不时发寒,冒寒气?”
楚春亭被孙女说中了心思,愣了一下,问:“难道有什么问题?”
林白青说:“晚上我得给您灸一针,要不然您就要得帕金森了,帕金森知道吗,一种老年病,时间一长您就老糊涂掉了。”
楚春亭大手一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生是老狐狸,最精于算计的,会老年痴呆,老爷子向来刚愎,当然不信。
不过一个人会不会老糊涂,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
林白青摇丈夫的胳膊:“这老爷子不听话,明天你带他上军医院检查一下吧,给他做个CT分析一下,我确定他有先兆帕金森。”
顾培一只大手特别的凉,反握上她的手,目光望着不远处,点了点头:“好。”
觉得顾培有点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却原来,卓言君不知何时跟了来,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林白青紧攥了攥顾培的手,没理卓言君,而是继续跟楚春亭交涉:“跟我回家,今天灸一针,明天再灸一次就好了,要不然,您想……”
当着老爷子的面,孙女手一伸,假装打颤:“变成这个样子?”
楚春亭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病,但最近他确实牙龈后缩,后背发寒,有个孙女是现成的医生,既然随便灸一针就能治病,老爷子何乐而不为?
不情不愿的,但他也答应了,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林白青依旧冷目盯着不远处的卓言君,示意顾培:“去帮我拿一下银针吧,灸帕金森得用银针,对了,再拿一把艾条,因为我要用火针。”
本来她以为卓言君不死心,来是还想再闹一场,但是并没有,卓言君一直直勾勾的望着她,但既没有撒泼,也没有过来闹事,就那么一直看着。
林白青没理她,顾培也没理,从药堂里拿了针和艾条出来,径自就往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顾培想起一件让自己无比激动的事来:“楚老,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一颗夜明珠,青青说那很应该是胎梦。”
楚春亭蓦然止步:“你确定?”
顾培伸手形容说:“是一颗特别石质,油润,莹绿色的大珠子。”
话说,此刻林白青捧着她奶奶的玉,正在脸上摩梭着,而她直到现在,还以为玉是柳连枝送的,楚春亭都没来得及更正这个错误,再一听胎梦都不是他一个人做的,顾培也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梦,梦里的珠子都一模一样。
楚春亭就更生气了。
不过正所谓喜怒就在一瞬间,说起胎梦明珠,楚春亭又想起件事儿来,他说:“《周公解梦》有云,梦明珠则生男胎,看来咱们青青怀的应该是个男孩子。”
顾培止步了:“青青以脉像来断,当是个女孩儿。”
楚春亭可是做过胎梦的,更认胎梦,而且他更想要个男孩,因为只有孙女生了男孩,只有膝下再有一个男孩儿,他才觉得自己能弥补对大儿子的愧疚。
所以他武断的说:“既胎梦是儿子,他肯定就是个儿子,我也更喜欢儿子。”
顾培好声好气说:“您老这叫重男轻女,这是不对的,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子。”
楚春亭正愁挑不到事,结合刚才柳连枝听说外孙女怀孕后的态度,再加上顾培又一心要女儿,他就更生气,也更要挑拔离间一下了,他说:“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我家青青是谁,东海有名的女神医,要生孩子了,当外婆的哭哭啼啼,当爹的挑三捡四,你不喜欢男孩儿,那等他出生了,让他姓楚,跟我姓!”
顾培倒无所谓孩子姓什么,但觉得楚春亭态度不对。
他也跟老爷子犟上了:“如果是女孩呢,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这老爷子心眼多,随时在打小算盘的,他说:“《周公解梦》有云,梦明珠,生男胎,且大吉大利,咱赌一把吧,要是儿子就姓楚,要是女儿就随你姓!”
顾培被他激怒了,很生气,闷闷不乐的说:“我从不赌博。”
已经到家门口了,楚春亭止步,看林白青:“你呢,要不要跟我赌一吧?”
又故意激她,说:“看看是你捉脉准,还是咱老祖宗的《周公解梦》更准。”
林白青捉脉时是个女孩儿,但以她的经验,梦明珠,确实是男胎。
不过不论捉脉还是胎梦,亦或者现代医学下的B超,其实都不会百分百准确。
孩子,只有在出生的那一刻判断的性别才是准的。
而且于林白青来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她只是在完成她的母亲梦而已。
而楚春亭呢,因为她一直不愿意改姓,老爷子心里憋着火,生孩子嘛,一半一半的机率,他这是谋上孩子的姓,准备让她生的孩子姓楚,所以才要激她。
林白青懒得跟楚春亭斗这种鬼心眼子,正好这时小青在西屋里招手:“姐,快来,有电话!”又兴奋的说:“快接呀,是咱妈打来的。”
竟然是妈妈,沈庆仪打电话来了?
林白青撇下老爷子,快跑两步进屋了。
话说,今年夏天沈庆仪回来过一趟,但只回来休了个假,不几天就回去了。
两国之间机票价格高昂,出差还好,私人来一趟不容易,而且关于去甲斑蝥素和蒿甲醚的国际专利,当沈庆仪知道它属于自己的祖国后,就一直在盯着。
这不,已经到十月了,她才筹划着,想要再回来一趟。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先问:“青青,顾培在吗?”
林白青看了眼身后的丈夫,点头说:“在呢。”
沈庆仪轻轻叹了口气,才说:“他听说了大概会很失望,因为我们在申报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歧视和阻挠,两样药品的专利得到明年3月份才能获批。”
“3月,您确定?”林白青声音一提。
沈庆仪叹了口气,说:“相比于CIBA别的专利是晚了点,但妈妈已经尽力了。”
“不不,一点都不晚,要是没有您……”林白青话到嘴边,又生生住了嘴。
因为在她没有重生的上辈子,部队的专利特别小组只为蒿甲醚申请了国际专利,而且因为国家没有加入WTO,没有强大的国家支持,那个专利整整折腾了五年,要到1997年才能正式被批准下来。
而花国所研发的别的药品,要直到两千年以后,才能大规模申请WO专利。
但这辈子因为有沈庆仪,两项专利提早了三年就获批了。
花国在国际社会遭受歧视,排挤的大环境也不是妈妈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而花国人,越是走向高层面,就越能体会那种,在国际社会遭人白眼的难受。
估计妈妈这趟帮助部队专利小组,没少受人白眼。
林白青本来是想等妈妈回来,给她个惊喜的。
但想了想,还是选择现在就说:“妈……”她又说:“我怀孕了。”
楚春亭和顾培也进屋了,顾培还好,楚春亭一脸得意,竖着耳朵在听。
他心说柳连枝是个怪脾气的老太太,听说外孙女怀孕了会不高兴,沈庆仪可是林白青的妈妈,也是个温柔,明理的女性,她肯定会高兴的。
这老爷子天生嚣张跋扈,自己开心,就要强迫大家跟他一样开心,所以此时在等沈庆仪的反应,比林白青和顾培,小青几个都紧张,而且更加期待。
结果沈庆仪又让他失望了,因为电话里先是倒抽一口冷气,过了好半天,沈庆仪直接是惊叫:“什么,你怀孕了,你为什么要怀孕,为什么不做避孕措施?”
楚春亭有点呆住,心说自己这儿媳妇怎么这样子?
他生气了,甚至气到都顾不得儿子已死,儿媳妇是个二十年的寡妇,想要打电话臭骂她一顿了。
顾培也重新又紧张了起来,毕竟沈庆仪是岳母,她的态度对林白青特别重要。
电话里的沈庆仪比刚才的柳连枝更加激动:“青青,你还太小了,你的盆骨甚至都没有发育完善,听妈妈的话,现在生孩子并非最好的选择,作为母亲,我建议你……”
小青刚端了菜进来,也吓了一跳,心说庆仪妈妈怕不是要劝姐姐流产吧。
楚春亭给吓的,差点没当场中风,厥过去。
顾培其实很惭愧,因为妻子才23岁,确实还不到生育的最佳年龄。
而就在仨人以为到手的孩子要飞了时,林白青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沈庆仪!
她说:“妈,您如果没失忆的话,您就会知道,当初您怀孕时,外婆也跟您说过一样的话,但是您选择了生下我,然后,才有现在的我……”
回头看着紧张的像只生了气的河豚,双眼怒圆的楚春亭,她又说:“我知道,您生过孩子,知道生孩子的苦,所以不想我也辛苦,外婆也一样,听说我怀孕后一直在默默垂泪,但是她有您,您有我,我也会有我的孩子呀,您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医生,我保证孩子会很顺利的出生的。”
楚春亭给孙女瞪着,受不了她的目光,一脸簌簌又悻悻的,低头看鞋尖了。
他以为柳连枝不高兴,是因为不喜欢孩子。
觉得沈庆仪竟然让女儿去打胎,简直不可理喻。
但他不知道的是,一个女人,当为人母,当了妈妈,经历过生产,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怀孕,也经历一趟那样的苦难。
这也是为什么柳连枝会那么难过。
是因为她怀过孕,生产过,带过孩子,知道那有多么的艰难。
一代又一代的母亲,因为经历过苦楚而为自己的孩子难过,但一代又一代的女性,又因为母爱,在母亲的眼皮子底下,要重复母亲经历过的痛苦。
而楚春亭这种大男子主义,不懂吧,还总爱显眼,出风头。
又叫林白青怎么能喜欢他?
她倒是想强迫自己喜欢他,但她一看见这楚老头,就忍不住要生气,要发火。
虽然此刻老头子尴尬的要死,头都不敢抬,但林白青还是瞪了他老半天。
“把电话给顾培吧,既然你怀孕了,我必须交待他一些事情,他要做不到,我饶不了他的。”沈庆仪说着,直接在电话里抽噎了起来。
“好,我现在就让他接电话。”林白青说。
而经沈庆仪这样一搅和,楚春亭就更加不好意思说那块玉的事了。
但他又是个小心眼,不愿意被柳连枝白白抢了风头,正好林白青说玉和翡翠对孕妇好,回家之后他于库房里转了转,第二天再来时,遂又给林白青带了一块玉包金的冰种佛牌,比昨天的玉坠还大,金光闪闪的,一股土豪王霸之气。
而不比那块观音坠子是单个儿的,佛牌是一套的,还有一对冰种手镯,加两枚耳环,并一只头钗,既要送人,当然要送全套。
老爷子很想告诉孙女,那一套原是清代的孝庄文皇后戴过的。
不过想想孙女的臭脾气,跟他一个德性,一说,只怕她就不要了。
得,老爷子这辈子所有的委屈全在孙女身上受了,他忍着,憋着,不说。
但他不说的坏处就是,孙女儿只戴到手上试了试镯子,觉得戴着镯子碍手,转手就送给她妹妹小青,让她戴着玩去了,这就又把吝啬鬼老爷子给气了个吹胡子瞪眼。
而且是气吧,还得忍着,忍的他满头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都险些要炸成刺猬了。
当然,他是个小气鬼,有所出,自然有所图谋。
所以他又重审了一遍孩子姓氏权的问题。
总之就是,是女孩儿就姓顾,但要是儿子,哼哼,因为顾培表达了他不喜欢,必须姓楚。
否则,这次老爷子大出血,心都要烂掉的。
……
其实顾培和林白青都不在意孩子的姓氏,相比之下更关心老爷子的身体,他确实有帕金森先兆,正好才刚刚初犯,治起来也容易,就得先帮他把病给治了。
话说,中医治疗帕金森,原本是银针加艾灸。
但正所谓集思广益,三人行必有我师。
中医,也会在现代科学的基础上进行全新的探索,总是会有所精进的。
第一天林白青在家帮老爷子做了针灸,效果还不错,第二天老爷子干脆早早就到灵丹堂来了,怕劳累了孙女嘛,就让穆成扬给自己做针灸。
而穆成扬呢,最近一直在钻研电灸,就是在银针上导弱电流来做针灸,这个技术很有意思的,在中医届来说,它是一项结合了科技的,很重要的发明。
但中医们自来没有啥版权意识。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发明人也没有署名,就只把它登在一份小的不能再小的报纸,《内蒙中医报》上,还是参贩子陆庆坤去内蒙贩参的时候看到,觉得有意思,遂买了来,给了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亲自试过,觉得有效果,才推荐给孙子的。
穆成扬正好准备找个人试一试的,楚春亭又乐于给他作小白兔,俩人遂来了一次治疗,治疗完,林白青再给老爷子把了个脉,就发现电疗确实比火疗更好。
这也是林白青第一次接触电疗,就像治疗失代偿期肝硬化一样,作为东家,她把它列到了灵丹堂的独家方子上,就打算继续做实验,以备将来申请专利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短暂聚了聚,然后楚春亭就上了首都了,柳连枝则依旧忙着盖她的大楼,而林白青,则难得的,拥有了一段比较休闲的时光。
话说,现在灵丹堂的名声大了,很多退休老专家抢着要来坐诊,不愁大夫,再加上金针有穆成扬可以使,林白青把手头的病人匀出去,自然也就不忙了。
反而是小青,因为上了夜大,现在竟然变的比林白青还要忙。
女孩子嘛,一找到兴趣点,一忙起来,好像就都不把恋爱当回事儿了。
而在小青忙起来之后,迟迟等不到她低头的穆成扬心里就不舒服了,他其实从一开始抽烟,再到后来动不动就说自己累啊,困啊,病了呀,不舒服呀,全是想引起小青的注意力,但奈何小青听说自己能当总经理后,转移了兴趣点,所以穆成扬嚎了很久了,整天唧唧歪歪的,都没惹来小青的关注。
一直以来跟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姑娘突然不理他了,穆成扬心里的失落的很,而进了腊月,过了小年,病人也就少了,这天他专门抽了个时间,就准备跟林白青好好谈一谈。
当然,林白青可是小青的姐姐,他要跟她谈,就不是谈恋爱,而是谈婚事了。
林白青其实也早就准备好了,要跟穆成扬好好谈一谈。
好中医难得,像穆成扬这样对金钱没有过分的欲.望,还心有医德的中医更加难得。
林白青想长久的留下他,当然是准备给他股份,甚至,她想违背师父当时的遗言,把自己的干股分一半出去给师哥,让他以后跟着她一起干。
不过晚上她跟顾培谈了一下,顾培觉得那样不太妥当,他给了林白青一个新的思路,那就是,从她八成的净利润中,分出20%来,按照目前药堂所有的人,小青,刘大夫,以及实习生,穆成扬等人,分工种,给他们各自一份净利润,这样,既能保证人员不留动,还能保证灵丹堂这个品牌,能紧紧握在林白青的手里。
共同干事业嘛,当然要认真的,详细的谈一谈。
她遂把穆成扬带到了一楼,正好刘大夫和小青都在一楼,皆是灵丹堂的老人,大家一起敞开了谈,亲兄弟明算账,她打算还像跟顾家人谈一样,把账算到明处。
……
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