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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顾培似乎就不会,而且他好像也不会尴尬。

  谭星国想假装没看见的,但他目光已经扫过去了,就只好问:“啥电影?”

  顾培说:“《Waterloo Bridge》,你没看过?”

  这英文有点复杂,谭星国也不知道自己看没看过,又顺着说:“挺好看的吧。”

  顾培点头:“求婚场景非常经典。”

  求婚?

  关于顾培的婚事,在医院是一大八卦,尤其心内的马秀芹,中医科的张柔佳那帮女大夫们天天在聊的,谭星国也听说了一些,听她们碎嘴,说是那小中医逼他结婚的。

  但谭星国觉得不是,想当初人家姑娘碰巧来医院治个病,啥想法都没有的时候顾培一听中西医结婚都反应那么大,能是人家逼着他,他逼着人家还差不多。

  他恍然大悟又有点惭愧,刚才误解顾培了。

  他看电影不是因为某些低级趣味,是在学习求婚的经验。

  这不行,谭星国得去广而告之一下,跟女大夫们好好讲一讲去。

  ……

  顾卫国虽嘴上说的好听,但他是把那副金针当成谈判条件在争取的,真要被他拿到金针,他就会挟金针跟她做交易,要中成药的代加工和销售业务。

  林白青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

  第二天她照例在灵丹堂盯装修,但也一边紧盯着顾卫国的行踪。

  现在的工地是夜里也装修的,林白青遂也不回家,就在外面买碗粉吃,一直等着,一整天顾卫国都没出门,直到了大晚上的,他终于出门来了。

  先是买了一份炒牛河当宵夜上市医院看望‘自杀’未遂,刚洗过胃的乔引娣,略微坐了片刻,又从医院出来了。

  估计也没想到她会跟踪自己,一路也不遮掩行踪,溜溜哒哒走了七八公里路,一直到了外贸街,然后又拐到旁边一条大路上,这条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金街,这也是东海市最有名的老牌商业街,街上开的全是金饰,玉器和古玩店。

  在一间古玩店门前,顾卫国突然点头哈腰:“楚哥楚哥,我没来晚吧?”

  有个肥肥胖胖的男人正在店铺门前上门板,这人肚皮特别鼓,林白青离得远,但看他的肤色跟顾卫国完全不一样,在灯光下,他整个人发着一股惨绿的光。

  “楚哥,我呀,顾卫国。”顾卫国点头哈腰。

  这一看就有情况。

  林白青一路跟着,但这是大街上,不好往跟前凑,不然顾卫国会发现她的。

  她想了想,遂爬上一颗树,又从这颗树的枝丫迈腿轻跃,跳到另一颗上,转眼之间已经在顾卫国和那人的头顶了。

  顾卫国见的这个人,乍一看林白青不认识,不过望着他的半秃头,以及在灯下蜡黄的脸色,她又莫名觉得熟悉。

  仔细一回想,林白青想起来了,这人名字叫楚三合,是个搞文玩的。

  ……

  东海几大家,顾家为医,柳家经营木料,另有楚家,世代经营文玩玉器。

  这楚三合只是小打小闹。

  楚家有个叫楚春亭的,据说坐拥各种珍奇古玩,名家字画,明清瓷器,每一样拿出来都价值连城。而最为轰动的,就是他在东海博物馆建馆之初,曾一次性向博物馆捐赠了上百件历史文物。

  但那位楚春亭跟顾明,陆庆坤是一辈人,年龄已经很大了。

  这楚三合大概三十出头,跟顾卫国是同龄人。

  在上辈子,有一段时间顾卫国跟这楚三合走的很近。

  林白青乍看之下不认识,是因为他后来会暴瘦,瘦的特别厉害。

  而只要他来找,顾卫国都会热情接待,跟个小马仔似的,对楚三合鞍前马后。

  林白青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脸色不正常,瘦的也不正常,她曾经提议过,让顾卫国劝楚三合去医院做个检查,或者让她诊诊脉,看看有什么病。

  但顾卫国是这样回答林白青的:“青青,这世界上有些人死了比活着好,于自己于别人都好。”

  果然,后来这楚三合再没找过顾卫国,应该就是死了。

  在林白青记忆里成了死人的楚三合跟顾卫国看起来才刚刚认识。

  楚三合指气颐使:“照规矩,想要东西你得先帮我办一段时间的事。”

  “办事容易,但您得先让我看看货,对吧。”顾卫国笑的毕恭毕敬。

  楚三合说:“那可是古玩,我好容易收来的,能随便给你看?”

  顾卫国也不傻,说:“你要拿个假东西忽悠我呢?”

  “我这么大的古玩店开着,能为了一副针就忽悠你,你也太小瞧人了。”楚三合说:“文玩得讲缘份,你先帮我跑一段时间的腿,让我看看你的心诚不态,心诚则灵,不就个小东西嘛,只要你跑得好,到时候东西我送你。”

  顾卫国显然不太信,狐疑的盯着对方看了半天,商量的语气:“楚哥,您让我干的事情有点丧良心,东西都不给我看你叫我怎么帮你办事。”

  楚三合抱臂思索片刻,说:“看你态度还算恭敬,我也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给你看看照片吧,但你要事情办不好,那针我可就卖别人了,就保济堂,我开价十万他们都愿意出手。”

  顾卫国一听保济堂都参于进来了,态度又恭敬不少:“谢谢楚哥。”

  楚三合左右四顾,掏出一沓照片,轻飘飘的甩给了顾卫国。

  顾卫国接过照片,如获至宝,仔仔细细打量着。

  林白青就在他头顶,也想看看,但大晚上的光线黯,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得到,照片有好几级,而最显眼的一张上,是个皇帝九针的铜针筒。

  她的心怦然一跳,因为这副针筒在五年后会属于她。

  可以确定,这确实是玄铁金针。

  楚三合说:“陆庆坤见过针,要问针真不真,他能做保,你要心诚,咱们价格好商量,但如果你心不诚,想要针,门都没有,所以,想要针,你就得表忠心,先帮我办事。”

  “办办办,我帮你办!”

  要说陆庆坤做保,不但顾卫国信,林白青也有点信了。

  陆庆坤比顾明小十多岁,还曾到灵丹堂学手艺,不但有针灸手艺,也是个良医,但说来挺可怜,他是在六十年代,也是在革命中被小将打断手的。

  本来保济堂和东海金针都该是他的,但他手废了,就把金针传给弟弟了。

  也不知真假,反正有传言说他的手是他弟挑唆小将们打断的。

  他的手还是顾明针灸好的,他不会骗灵丹堂的人。

  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此时楚三合跟顾卫国俩在窃窃私语,林白青遂准备先回家,明天再观察,看楚三合委托顾卫国办的究竟是什么事。

  只要是违法犯罪的,她立刻把顾卫国举报到公安局,先把他送他进局子再谈金针,一举两得。

  但她才准备走,就知道答案了。

  顾卫国有点激动:“驴打滚我可以帮你收,但我是个退伍军人,我有原则,女人孩子我不能欺负。”

  楚三合先骂一句:“你个穷丘八,活该你他妈的穷。”

  顾卫国搓手:“楚哥,赏点别的活吧,啥硬茬我都吃下下。”

  楚三合冷哼:“知道你们这些穷丘八为什么到了社会上吃不开吗,就因为你们傻,讲他妈的原则,现在这社会弱肉强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哪来他妈的原则。女人孩子不欺负是吧,那我换个硬茬,有个开地下赌场的欠老子三千块,驴打滚下来是一万三,先把那笔账给我收回来。”

  顾卫国捏的拳头咯咯响:“小意思,楚哥等着就行了。”

  林白青可算明白为什么顾卫国让她别打听金针的来路了。

  所谓驴打滚,就是高利贷。

  楚三合明面上开的是古玩店,私底下却在放高利贷。

  这是个人渣!

  他用金针吊着顾卫国替自己当打手催收,也就怪不得将来她每每问及,顾卫国都会说别打听,她知道了会良心不安。

  “听口气楚老板是个阔气人?”林白青说着,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下来了。

  大半夜的,楚三合眼见头顶掉下个人来,不,不能称之为是掉,别人掉是扑通一声,这女孩是轻轻的,慢慢的飘落,落地既不摔也不弹,稳稳的站着。

  昏黄的灯光下小姑娘一袭运动服,圆圆的脸儿,像个中学生。

  但楚三合给吓的,肥胖的身子像只虫子一样在颤着蠕动。

  顾卫国也给吓了一跳,但定晴一看树上跳下个瘦俏俏,腿长腰细的小姑娘来,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林白青,轻功方面,女性比男性会更加擅长。

  顾卫国想的很美,私底下找着金针,拿回去跟林白青谈交易。

  但这个他印象中傻乎乎的小姑娘似乎什么都能想得到。

  他简直要崩溃了,不知道她跑来搅和啥。

  在树上没法看得太清楚,但从树上下来,因为有路灯,就能看得清了。

  林白青懒得替楚三合这种人诊脉,只看他的脸色,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她说:“楚老板,明天上海军医院做个B超加CT,癌症,不在肝胆就在胰腺。”

  楚三合躲在顾卫国身后:“这他妈哪来小女表子,敢咒老子,有病吧?”

  顾卫国紧紧捏着拳头,差点没挥楚三合脑袋上,咬牙调和:“她是自己人。”

  楚三合一头雾水:“这到底谁啊,装神弄鬼的。”

  “要不要去做检查你自己决定,癌症,早治疗就能多活几年,不过算了,反正你这种人……”活着也只会造孽。

  不想再说更难听的,林白青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

  顾培:学习求婚中。

  顾卫国:为了脱离穷丘八,准备正式开启打手生涯。

  作者:记得留言喔大家,谢谢啦。

第47章 夕阳之歌

  (是被逼的,不情愿,不愿意吻?)

  “林白青。”顾卫国一路小跑, 见林白青不应,一步到位:“小婶,婶子。”

  ……

  “你一路都跟着我的吧。”

  他边追边说:“几年不见你这轻功越来越好,也越来越不老实了, 都敢跟踪我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楚家人。他你不认识, 但楚春亭你肯定知道, 就是给博物馆一次性捐上百件文物的那个, 咱们东海市文玩界第一人, 在国内赫赫有名的,这楚三合是他大侄子。”

  林白青能不知道楚春亭。

  在解放前,柳家和顾家是要仰望人楚家的。

  但林白青不想理顾卫国, 继续往前走。

  顾卫国又说:“楚三合手里有金针呢, 玄铁金针,你唬他干嘛?”

  林白青止步:“他确实有癌症, 目前只是初期,但要不治疗, 活不过两年。”

  顾卫国一听她就是在唬人,抱臂笑着说:“你原来多老实一丫头呀, 怎么就学会撒谎了呢,我大爷原来亲口跟我说过, 中医不能确诊癌症。”

  已经丢脸了, 他也顾不得了,遂说:“我在问楚三合讨金针, 这叫外联, 叫交际, 天生就该是男人办的事,你是个女孩子,你还是个医生,让那种垃圾一样的东西骂你,侮辱你,你不难受吗,再说了,他就是坨狗屎,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屎,你这一搅和他气性上来,那针咱就拿不到了你知道吗?”

  她都不诊脉就说一个人有癌症确实不对。

  但林白青初看到楚三和的脸色在灯光下是绿色的,细看,发现他面色蜡黄,又一身酒气,这是急性黄疸症状。

  而酒后急性黄疸,有两个原因,一是肝脏受损,二是胰腺产生了病变,再加合他上辈子后来突然暴瘦,之后就快速的死了。

  林白青有理由判断他将来会得肝癌或者胰腺癌。

  上辈子顾卫国给楚三合当了两年打手,后来楚三合死了,但他并没有拿到针。

  就证明这家伙也是个蠢蛋,林白青懒得跟他说话。

  她轻功好,提起气来走路飞快,顾卫国一路小跑:“小林你走慢点嘛,小林你等等我。”又问:“你真能确定他有癌症,没骗我吧?”

  再追几步,他突然想到什么:“如果他真有癌症,你可以治好吗,如果你能,那我就不用帮他收债了,你帮他治病,他把金针送咱们,咦,咱白得针了。”

  一路到了胡同口,顾卫国还想缠的,正好看到路边有块砖头,林白青又是飞起一脚,顾卫国因为想楚三合的事太专注,差点没避开,砖从耳边擦过。

  这下他真恼了,哑声吼:“林白青,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你就一次次挑衅我。”

  又说:“不就是……小叔不就给你买了瓶小擦脸油吗,老子……”为了她两肋插刀!

  林白青止步,回头瞪眼,顾卫国飞一般的跑了。

  他的意思她知道,顾培小时候生活环境比较复杂,而且父母小时候为了争他还大战的厉害,再加上他爸生他的时候已经五十岁了,老年人带大的孩子,性格难免内向,孤僻,他也确实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清高,不和群。

  而在国内,普世的价值下,男人必须像顾卫国这样,江湖,豪气,善于结交才叫有能力,有出息,他们也会自傲的认为自己是更优秀的男人。

  说白了就是顾培虽然现在有光环,但顾卫国总觉得假以时日,自己能超越他。

  而且他特别会玩花样哄女人开心,会画饼的,在他看来,顾培那种连卫生巾都要操心的男人就没劲儿,没劲透了,这是变相说风凉话呢。

  ……

  病得系统检查了才能确认。

  如果可能,林白青希望癌症能从人类世界消失。

  但它在将来都是个魔咒,就更甭提如今了,而当楚三合确诊癌症,他肯定会来哭着找她,有针给针,没针,他也会把针的详细下落告诉她的。

  且慢慢等着吧,金针只要在东海,会到她手里的。

  ……

  最近招娣都是白班,护士能上正常班那就是过节,再加上姐姐要被求婚,她比林白青还兴奋,最近每天上班都兴高采烈的,但今天回来却蔫哒哒的。

  林白青在工地上监工,看她不大高兴,就问她怎么了。

  招娣忍了又忍,还是说:“我们心内的马秀芹马大夫今天碰上我,问我咱姐夫要在哪儿跟你求婚,我没告诉她,她就说……招娣,咱军医院的伙食真好啊,你看你都壮成啥样儿了,这大腿,比大象的还粗。”又问:“姐,我真有那么胖吗?”

  林白青本来并没觉得招娣胖,因为她是长姐,长姐如母,是没有母亲会觉得女儿胖的。

  不过招娣今年20了,只比她小十个月,也该到谈对象的年龄了。

  但她还没人追。

  问题不出在招娣,她一米六的身高,110斤,是标准体重。

  但现在的人不论男女都追求瘦,骨感,这才是问题。

  不过这是大环境的审美问题,也是林白青所改变不了的。

  妹妹被人说胖她当然不高兴,她也不是没办法,针灸方面有抑制食欲的穴位,每天抽空帮她针灸一下,她只要不吃那么多就能慢慢瘦下来。

  但也可怜招娣,从此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开量享受美食了。

  招娣就说嘛,姐姐肯定有办法,她说:“姐,今晚有好事,你且等着吧。”

  林白青心一动,估计她说的是顾培,还想问来着,招娣已经跑了。

  工人们干的也很尽心,速度也很快,林白青每天盯着,眼看垃圾清出去,材料进来了,药堂一天天建起来,心情也格外好。

  忽而,一辆普桑停在门口,田琳娜先下车,然后又下来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这人林白青上辈子也见过,叫田中沛,是东海制药的二把手。

  大领导故意没让侄女介绍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头发掉的厉害,想看看能否止脱生发。

  林白青也没想刻意套近乎,捉完了脉,她说:“溢脂性皮炎造成的脱发,大概要吃一个月的中药,这期间要戒酒,戒油腻和刺激性食物,您要愿意吃的话我就抓药了。”

  田中沛摸了一把满头的油,说:“小大夫,省一诊的也是溢脂性皮炎,我们厂就有生产的药,药肯定没问题,但我涂过,没啥效果。”

  再看田琳娜,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小大夫,真会看病?

  林白青说:“溢脂性皮炎的起因有很多种,您的是风热血燥所致,我给您开的药是凉血清肺的,当然还要配合饮食,跟你们厂只治皮肤浅表的膏药不一样。”

  田中沛来的时候,是以为有一个跟顾明一样年龄大,又有资历的老大夫,看这姑娘小小的,一张脸蛋儿比他侄女都嫩,还是不太信。

  就在犹豫:“要不就算了吧,煎中药太麻烦,药汤也太苦。”

  林白青停手:“随您的意思,不想开药我就不抓了。”

  “必须抓,小林大夫快抓药。二叔您没看我的小肚子,就是她帮忙平下去的。”田琳娜说完,又好奇的问:“小林医生,我听说你成David的小婶婶了,你要嫁的,真的是军医院那位海归派军医吗?”

  这时门外有喇叭响,是辆军车。

  因为是军车,田中沛特意多看了一眼,顿时吓一大跳,因为军医院是他们的对口单位,海归派军医顾培最近正在整顿药厂,好多药品成份与说明书有出入的全部被勒令停供,要调整生产线,生产环境,要求极为严苛。

  顾培下车,穿一件青灰色的西服,同色长裤,白衬衣鲜亮,腿长身高,更衬的他皮肤格外白皙,眉眼格外英俊,跟这糟乱的工地有种割裂感。

  示意林白青抓药,田中沛跑出去打招呼:“真巧,在这儿能遇上顾军医。”

  “田书记好。”顾培握手:“很荣幸见到您。”

  田中沛说:“难得在工作以外碰上,咱一起吃顿饭,聊聊药厂的事?”

  顾培拒绝:“不可以,我今天抽了时间要约……对象,有件非常重要的事。”

  田中沛原来给他介绍过一个对象,但顾培没谈两天就散了,这就又有对象了,是谁?

  田琳娜适时介绍:“二叔,就是刚才那位小林大夫。”

  正好林白青拿着药出来,田中沛陡然热情:“谢谢小林大夫,钱?”

  “五副药,共三块五。”林白青说。

  “药膏只能治表,而这五副药是治理的,五副才三块五毛钱,咱们中医在治病方面不输西医,还物美价廉,很该大力发展。”田中沛提着药感叹说。

  顾培示意田中沛往外走,说:“是的,我最近的研究方向里也有中成药。”

  “合作合作,以后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合作。”田中沛笑着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等我们整改好了,咱们厂里见。”

  “厂里见,劳田厂长费心。”顾培说。

  ……

  从灵丹堂出来,田琳娜叹气:“听顾卫军说是小林大夫硬指的顾军医,她很可怜的,顾家别的兄弟都不愿意娶她,她求着顾小叔娶的,但愿顾军医会善待她。”

  她的一切消息是顾卫军给的,而顾卫军,就是这么认为的。

  田中沛目光更长远:“最近灵丹堂找我合作我给拒绝了,试试药吧,药如果有效,合作咱们还是得搞起来。”

  ……

  顾培今天穿的是西服,骤然出现,工地上的工人们都来围观。

  他面容本就格外精致,西服又洋气,就连工人们都惊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

  说要出去吃饭,林白青当然也得换件衣服再洗把脸。

  招娣早知道,已经把她那件正价的梦特娇整理好了,林白青遂把它换上,洗完脸涂了点口红,但二十岁的大姑娘不认妆,涂了反而显老气,她就又擦掉了。

  出来,顾培在外面等,上下打量,他说:“这件裙子非常好看。”

  林白青也愣了一下,她不喜欢约会,也不喜欢跟男人出去吃饭,甜言蜜语她上辈子也听多了,因为顾卫国属于哪怕眼睛没看你,也要把你夸成朵花的人。

  不过顾培是盯着她说的,而且他的语气特别诚恳。

  林白青突然就有少女心了,说:“你等等。”

  轻拈裙摆,她转了一圈:“没发现吧,这个裙子转起来像荷叶。”

  顾培看的很认真,点头:“如荷独自开。”

  林白青压住了裙摆,瞬间心情愉悦。

  顾培是那种能把现代医学的学术报告写的词藻优美,花团锦簇的人,这人的文化底蕴还真不是盖的。

  但是,听他这样说,她又觉得,他跟她上辈子相处过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

  因为她上辈子从来没听他当面夸过某个女性。

  没夸过她,也没在工作中夸过别人。

  林白青心说难不成他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单纯,也会点花头的吗?

  ……

  出到巷口上车,顾培刚发动了车,只听车盖砰砰响,抬头一看,是顾卫国。

  看他那么焦急,顾培要摇窗户,但林白却说:“别理他,咱们走。”

  她今天要去约会,不想因为顾卫国坏了心情。

  一段时间下来,顾培能感觉出来,林白青对顾卫国有种特殊的针对性。

  她好像特别恨他。

  不过既然她说别理,顾培就盯着,直到顾卫国举手放行,发动车走了。

  顾卫国身后还跟着楚三合,拿张片子挥着:“那是神医呀,你怎么不拦着?”

  “要不明天吧?”顾卫国说。

  他不想触顾培的霉头。

  但楚三合等不得,他说:“不不,咱得追上,是她看出我有病的,她肯定能治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