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嘛,喜欢谁, 就会呆在谁的身边。
顾娟也说:“我早该想到的,你俩应该能处好。”
敖武是五爷的大孙子, 因为父母双亡, 从小五爷带在身边,也经常来药堂玩, 他性格好, 小时候跟白青俩处得可好了。
不过敖武在首都谈了对象的, 还跟顾娟私底下见过面。
他要跟林白青结婚,他原来谈的对象怎么办?
当然,顾娟也只心里嘀咕一下,嘴上是不会说出来的。
林白青最关心的还是顾娟的病,今天该出结果了。
癫痫属精神类疾病,不是说某个人定义说它好了就好了,医院要查脑电图,看其脑电图有无暴力性紊乱等症状,还要查CT,检查病人的额叶密度有没有增粗,脑室有没有扩张问题。
另外还要做生化检查,查病人有无低血钙,离子紊乱,高渗状态等。
这才是判断病人是否有癫痫状况的重要依据。
只有在这三大项的检查中,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问题,才能叫痊愈。
今天顾娟就做了这样一套系统性的检查,军医院神内给出的结论是,虽然还不确定其是否会复发,但目前就各方面检查综合评断,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顾娟是病人,作为病人,她有感觉的:“我真的好了,完全好了。”
顾培是医生,基于医生的严谨,补了一句:“只要以后不复发,就算痊愈。”
但这是他第一次见证中医的神奇。
而且它不是空口无凭,胡编乱造,林白青的用药是有理论支撑的。
她开的方剂,原理顾培整个读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三爷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林白青,要跟她算算账:“白青,诊金怎么给?”
“连药带诊金总共五十,主要是三粒开窍丸比较贵,一枚十元。”林白青说。
顾娟从兜里摸了五张百元大钞出来,笑着说:“别五十了,这是五百,拿着。”
林白青只从中掏了一张,又倒找了五十:“娟子姑姑,诊所是有营业执照,收费标准的,该多少就是多少。”
顾娟硬是把钱塞到了林白青的兜里:“我要被送到精神病院,或者某个医院的精神科,就得蜕层皮,再不说住院费了,这钱你必须收着。”
三爷也笑着说:“这钱你必须收下,不然我和你娟子姑姑心坎里过不去。”
本来他想说要不就一起回家吃饭,但突然看到顾敖武一直在望着林白青笑,明白了,人家俩小年轻想单独处一处,遂说:“那你们就单独吃饭,我们和你小叔回家吃去?”
林白青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她又怕顾培误解自己对敖武有那意思,正在想单独约他吃个饭,跟他聊一聊,就听桑园里响起哎哟哎哟的两声叫。
紧接着是顾卫军的声音:“顾敖文,是不是你往我衣服里塞的蟋蟀。”
顾敖文说:“你有病吧,我给你衣服里塞蟋蟀干嘛。”
顾卫军衣服里被人塞了只蟋蟀,他脱了上衣,蟋蟀一窜,窜他裤子里了,以为是顾敖文放的,忍不住破口大骂:“我□□个顾敖文,男子汉顶天立地,要争小林咱们明着争,光明正大的争,你他妈跟老子玩阴的,你卑鄙!”
顾敖文也觉得脖子上悉悉祟祟的,一摸,摸到只大蚂蚱,也怒了:“好你个顾卫军,我都说了蟋蟀不是我放的,你他妈给老子放蚂蚱,哎呀哎呀……”
蚂蚱没捉住,也滑衣服里去了。
顾敖文也跳了起来:“顾卫军你卑鄙无耻,快,快帮我捉蚂蚱!”
看堂兄连蹦带跳,顾卫军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看你就像只蚂蚱!”
桑园跟灵丹堂之间只隔着一排房子,本来院墙没有拆的时候得绕道,但现在院有墙了,绕过房子就可以看到桑园里。
两兄弟正连蹦带跳,怎么觉得身后一阵寒风扫过,回头,好家伙,三爷吹胡子瞪眼,一身军装,不苟言笑的小叔目光格外寒冽,正冷冷看着他俩。
一帮子兄弟嘛,都在干活儿,开开玩笑也没啥,而且他们有竞争意识,都愿意争着继承灵丹堂,这是好事,所以三爷凶了他们一顿就准备要走了。
但顾培显然不肯就此罢休,他喊顾卫军,问:“你们在干嘛?”
顾卫军不太了解顾培,见过的几回这位小叔几乎都不怎么说话。
不熟悉,当然也不好开玩笑,上前说:“小叔,我们帮白青找蟋蟀呢。”
顾敖文终于抓到蚂蚱了,上前告状:“三爷,小叔,小姑,顾卫军太不够意思了,明明大家公平竞争,但他悄悄使坏,往我脖子里塞蚂蚱。”
顾卫军无奈了:“你怎么不说你往我衣服里塞蟋蟀呢,你恶人先告状。”
三爷被他俩吵烦了,说:“你们多大人了,怎么跟孩子似的,兄友弟恭懂不懂,就不能一个让着一个点儿?”又说:“要是再吵吵,都给我滚他妈的蛋!”
顾卫军终于摸到衣服里的蟋蟀了。
干了一天的活,口干舌燥吧,兄弟捉弄,爷爷骂他,他心里冒火,刚想辩解两句,就听顾培又问:“卫军,你知不知道林白青为什么必须在顾家选个丈夫?”
顾卫军下意识抬头,飞快的扫了林白青一眼。
这个女孩子,小时候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
就这次,刚来的时候他也几乎没有看过她,但最近几天相处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只要看她一眼,他的心就会怦怦直跳,如小鹿乱撞。
顾卫军还没有恋爱过,但他直觉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恋爱了。
不过林白青对他肯定没那种感觉,就目前来说,几兄弟,她对敖武最热情。
想到她有可能会成自己的嫂子,顾卫军心头弥漫过一阵酸涩。
但男子汉堂堂正正,公平竞争,他才不会像顾敖文一样作弊,只会表现自己。
思考片刻,他挺胸抬头,说:“小叔,她选丈夫是为了继承药堂。”
顾培声音并不高,很柔和,但语气里毫无感情,紧接着追问:“那她为什么非要继承灵丹堂不可,你知道原因吗?”
顾敖文也想表现一下自己,抢着说:“咱药堂的地皮很值钱的,地下库房的药材也能值些钱,还有老宅呢,值好几万块!”
顾卫军原来也是这样想的,认为林白青是为了地皮和钱才继承的灵丹堂。
但最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自己误解了她。
而顾敖文,直到现在还在误解林白青。
但还不及他纠正顾敖文的说法,顾培又问他:“卫军,你还是坚持你的观点,认为现代医学可以涵盖掉中医,中医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吗?”
顾卫军摇头:“应该不能……吧!”
顾培把顾娟的所有检查单递给了他,说:“至少在治癫痫方面,不能。”
顾卫军是陪着林白青去给柳锋治过病的,是亲眼看见她用一瓶五毛钱的药,抢救了一个即将昏迷的患者的,五毛钱,一只冰棍的钱,但她就能救一个人。
所以他说:“别的方面也不行,现代医学涵盖不了中医。”
顾培又问:“你早晨问我什么叫开窍剂,我给你的一本《方剂学》,你看了吗?”
“……还没有。”顾卫军解释说:“今天我们一直在药堂忙碌,没顾得上。“
“既然没有,那你知道什么叫安宫牛黄丸,什么叫苏合香丸,又什么叫紫金锭,清开灵吗,知不知道这些药的用途?”顾培再追着问。
出身中医世家,这些顾卫军倒也略知一二,中医针对急危症,有很多价值非常昂贵的急救类药物,但价值高并不等于价格高,所以一颗药也就十几块。
因为药材太珍贵,所以只有在医生判断病人症状特别急的情况下才能使用。
就好比顾娟的病,是急症,一次要用三颗开窍剂,林白青就会开。
但如果症状不严重,只是感冒发烧就想吃,她是不会给的。
不过非常珍贵的开窍剂,能救人命,价格却比不上上医院一天的住院费。
至于它们具体用在什么病症上,顾卫军就不知道了。
肤白,高大,一脸威严的小叔目光灼灼,夕阳照着他白皙的面庞,仿如给他的皮肤镀上了一层金光,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线条格外优美。
但他呼吸间压抑着的怒火却让顾卫军莫名觉得有些窒息。
手指地面,顾培一字一顿:“就在咱们脚下的地下库房里,有一大批开窍剂,每一剂都是一条人命,它需要被妥善保存,并由最有经验,且有判断力的医生,将它善用于需要抢救的病人!”
顾卫国不知何时也过来了,四个兄弟并肩站在一处,望着顾培。
顾培语气依然格外平静,目光冷冷,望着顾卫军:“当你主张卖药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开窍剂,一剂抵一条人命,你要怎么处理它们?”
目光再扫向顾卫国:“你呢,如果把开窍剂给你,你能把它给最需要的人吗?”
再看向顾敖文,这回只一声冷嗤,没说话。
终于,他又说:“她继承药堂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赚钱,是因为她是唯一有资格,能使用那些救命药的人,她是为了一条条人命,才要嫁到顾家的!”
三爷也点头,嘶声说:“什么叫传承,白青所做的,就是传承,传承中医!”
四兄弟同时一窒,齐齐抬头,目光在同一时间扫向林白青。
那女孩子今天陪着他们干了一整天的活,白净光洁的额头汗津津的,宽大的白大褂空荡荡的,她天生一双柔柔的眸子,唇像花瓣一样饱满,润泽,目光里天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唇角不笑自翘。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她的话,只有,宠辱不惊。
顾培再指药房,问顾卫军:“那儿写的什么?”
每一家诊所的药房上都会贴一行对联,灵丹堂的也有。
顾卫军照着读:“宁可架上药蒙尘,愿教世间无疾病。横批:悬壶济世。”
“她因为想要悬壶济世才要继承药堂,为了继承药堂才同意履行婚约,而你们呢,你们一个个面对婚约时又在盘算什么。”顾培再问。
四兄弟格外惭愧,集体沉默。
三爷也长长嘘了口气。
虽然原来顾明一直在讲地库里的药材的珍贵,在讲开窍剂的重要,总在念叨,说一颗药就是一条人命,一定要交给负责任的人,还总说自己一生收徒良多,但唯有林白青可传医钵。
但人,自己不经历就无法体会。
如果不是顾娟突发癫痫,不是开窍剂救了她,三爷也体会不到那颗药的重要。
但因为顾娟一场病,他也才意识到林白青委屈自己,答应婚事,为的是什么。
她是为了能让那一库房的药能用到该用的人身上,是为了人命。
但顾家上下,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她是为了钱和遗产。
顾卫国率先表态:“小叔,三爷,我的态度没有变过,不论白青以后想做什么,选谁,我都会无条件支持她,她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
顾卫军原来是误解林白青最深的一个,现在也最惭愧,挺胸抬头:“林白青,我为我原来的荒唐和愚蠢向你道歉,对不起!”
顾敖文也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干脆鞠躬:“白青,原来哥对你不好,总爱欺负你,是哥太蠢,太糊涂了,现在跟你说声对不起!”
只剩下敖武没有表态了,顾培目光冷冷,迟疑片刻后还是落到了他的脸上。
第27章 顾培小烧烤
(又一个被否了!)
敖武迎上顾培的目光, 说:“小叔,三爷,咱们中医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必须走出国门, 走向世界, 就算不能夺回已经被RI本人抢占的市场, 我们也要尽我们所能, 让全世界认识到中医一个概念, 中医源自中国。别的方面我帮不到白青, 但在外贸方面, 我会尽我一切所能,帮她,帮中医。”
英雄惜英雄, 不说顾培满眼赞许, 顾卫军忍不住鼓掌:“敖武哥,带咱们白青走向国际, 干掉小RI本,我们可全看你的了。”
三爷也笑:“敖武是兄弟当中懂事的一个。”又说:“带你妹妹吃饭去。”
“三爷, 你们去吃饭吧,我今天必须捉原配蟋蟀”林白青故意说。
三爷知道原配蟋蟀, 但也不知道它的功效,问林白青:“非原配的真就不行?”
“中医治癌, 唯有原配蟋蟀才可。”林白青说:“虽然我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但老祖宗留下来的方子就是这样,我开过很多药, 也确定只有原配的才能治癌。”
其实她是知道原因的, 只是不好现在说出来。
在将来, 有一种有名的抗癌药,名字叫去甲斑蝥素,而只有在第一次□□的蟋蟀体内,才会分泌大量的去甲斑蝥素,所以它的抗癌效果才会非常好。
而去甲斑蝥素,在林白青经历过的上辈了,要直到2005才会在经过反复实验后,被确定为中成药抗癌的重要药物成份,并且申请到国际专利。
它将是中成药对抗肿瘤这一全人类的难题时,做出的巨大贡献,也将会为国家在整个国际上,争来药品一行的巨额利润。
而随着它的被推出,人们才会发现,中医被诟病几十年的,被骂成荒唐和胡扯的‘原配蟋蟀’原来并非无籍之谈。
医生之所以辛辛苦苦抓蟋蟀,也不是他们脑子抽了,是因为它真的能治病。
因为医术,林白青终于赢回了她该得的尊重。
三爷说:“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帮她找蟋蟀,就要原配的。”
顾卫国兄弟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饥肠辘辘,水都没喝过,口干舌燥,但谁都不肯服输,一咬牙,又冲桑园里去了。
三爷又说:“小培和白青回家吃饭吧。”
顾培今天陪着顾娟做了一天的检查,晚上还有工作,林白青委托的药理实验也还没做,他说:“不了,我还得回去加班,青青回去吃吧。”
林白青说:“三爷你们先回,我还有些专业方面的问题,再跟小叔聊几句。”
三爷跟顾娟俩遂提前走了。
林白青一回头,正好看到顾培盯着桑园的方向,在看顾敖武。
她不知道他心里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跟三爷,顾娟一样,也认为优秀的敖武更适合她,也许还觉得她也喜欢敖武,都不反对婚事了。
“小叔看什么呢?”她笑问。
顾培经她提醒才蓦然回神:“你要问什么?”
林白青并没有什么专业方面的问题要问,而是想澄清一下自己和顾敖武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他忙,长话短说,就先问:“小叔你明天能再来一趟吗?”
顾培眉头一皱:“明天又要谈你的婚事了?”
虽然他知道三爷五爷都很着急,想早点把她的婚事定下来。
但明天就定,也未免太急了点。
林白青解释说:“不是的,一批蟋蟀的样本我怕不够,明天还有一批蟋蟀,希望您能来拿一下。”
还真是专业问题。
顾培当即允许:“好,我明天来一趟。”
“明天您可以晚点来,我们晚上做好吃的,大家一起吃饭。”林白青说着,又假装随意的说:“敖武哥的对象做饭可好吃了,可惜这次她没来。”
顾培走在前面,背在瞬间僵直,呼吸一窒:“敖武有对象,也就是……爱人?”
林白青依然在笑:“对呀,他是有对象的,已经决定好要结婚了,他也早跟我提过这件事,他是拗不过五爷一再要求才来的。”
既然顾娟的病已经好了,肯定马上要重谈婚事。
但唯一顾培觉得优秀的敖武居然有对象?
而剩下的三个,从敖文到卫国,再到卫军,至少顾培一个都看不上。
他矗立在车前,良久未动。
林白青看他呆呆的,触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叔?”
又提醒说:“您还要加班做实验呢,您该回去啦!”
顾培只好掏出车钥匙来,说:“明天见!”
“好的小叔,明天见!”林白青愉快的挥手。
虽然小叔没明说,但林白青估计以他的谨慎和负责,既已承诺了要在招夫一事上帮她,此刻心里肯定纠结的要死吧。
话说,顾培上辈子一生未婚,就他回国,也非他的本意。
而是,他父亲的临终遗言,要他替自己回来报效国家,他才回来的。
他爸应该是去年死的,在很多年后,林白青隐隐听过一些传言,据说他妈是个大美人儿,跟他爸是老夫少妻,后来因为感情不合而离婚了,他妈也跟别人另组了家庭。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去年,他爸在临归国前夕突然暴毙了。
有传言说他爸是被他妈和她现在的丈夫给害死的。
因为父亲的临终遗言,顾培回国了。
也一直在努力尝试,融入国内的生活,领导喊他加班就加班,喊他相亲就相亲,表面看起来谦虚,温顺,一点都不像别的海归,桀骜,劣性难驯。
但他只是表面顺从,骨子里是刚硬的,所以他一直在相亲,却一生未婚。
想逼这样一个人结婚并不容易。
当然得来点策略,现在,就先让他纠结纠结吧。
现在他纠结的越久,到了她逼婚那天,他就越发难以拒绝。
……
今天招娣还是晚班,依然不回家。
林白青累了一天,打算去老宅蹭点饭,进了门,觉得院子里格外安静,进了厨房,见顾娟在做饭,遂问:“娟子姑姑,蔡三婶已经走了?”
顾娟一笑:“眼看着我好了,大概没脸见人吧,早晨就悄悄的走了。”
林白青问:“三爷就没说她几句?”
顾娟说:“我好了就行了,她是卫军的妈妈,卫军眼看就要出国,你三爷不想影响他的心情,让孩子走的时候心里不舒服,就瞒着,没跟他说。”
“你差点被她害死,你也不说她几句,不跟怀宗叔说一声?”林白青反问。
顾娟买了牛肉丸子准备烫火锅,叹气说:“她毕竟是我嫂子,真闹狠了我三哥得离婚,我三哥目前正在评大校呢,离婚要影响前途的,完了再说吧。”
其实林白青早就料到了,蔡三婶的事会不了了之。
毕竟儿子的前途重要。
三爷再气,为了儿子的家庭和睦,也会把事情压下去的。
想想也罢,顾娟的病已经好了,作为医生,林白青也收到诊金了,就不搀和别人家的家事了。
跟三爷和顾娟三个吃了顿烫火锅,林白青就从老宅出来了。
东海市的五月格外热,累了一整天,林白青决定犒劳一下自己。
回家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又买了一只小奶糕,一路吃着小奶糕到公共澡堂,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还花一块钱要了一袋牛奶,让搓澡大妈给她搓了个牛奶浴。
牛奶浴搓完身上光光滑滑的,一身的乏气也散了不少。
林白青自来练功的,出了澡堂子,回到出租屋,定好牢钟,先打40分钟的坐,调内息,顺筋骨,打完坐浑身通泰,再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趁着舒适的晚风,林白青一路溜达到灵丹堂,踮脚去看后面的桑园,就见有四只手电筒在里面动来动去。
那当然是顾家兄弟,还在替她找蟋蟀呢。
林白青遂大声问:“敖武哥,还没找到原配蟋蟀吗?”
顾敖武为人踏实,也不想跟大家争什么,实话实说:“白青,找不到呀。”
“找不到就算了,你要累的话,回家休息吧。”林白青说。
从桑园出来,看林白青一身清爽,顾敖武感慨说:“瞧你舒服的,我也好好洗个澡,泡一泡澡堂子去。”
顾卫军竞争意识比较强,眼看敖武要走,说:“敖武哥,你现在走可就等于自动退出了。”
顾敖武虽然无心竞选,但之所以专门买高价机票提前回来,就是想来替林白青把把关的,挑个好丈夫的。都是兄弟,但他比较喜欢卫军。
眼看卫军竞争意识很强,简直跟只小斗鸡似的,他心里其实很高兴,但也要敲打卫军几句:“卫军,人的一生很长的,婚姻也不是一时的刺激和新鲜感,既要有诚意,还要有耐心,你小子可别只是三分钟的热度,我是你哥,我会一直盯着你,监督你的。”
卫军又不傻,听出来了,敖武这是有意撮合自己和林白青呢。
他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虽然年青了点,鲁莽了点,但是我有一颗要过好日子的诚心,你呀,就慢慢走着看吧。”
这不赤.裸裸的表现自己嘛。
顾敖文不高兴了,说:“闭嘴吧,别把我的蟋蟀吓跑了。”
顾敖武提前走了,其余三兄弟默默的,继续蹲守蟋蟀。
林白青又给自己买了支小奶糕,就在桑园旁吹着凉凉的晚风,看着顾家三兄弟吃,吃完拍拍手:“卫国哥,卫军哥,敖文哥,你们慢慢忙,我先走啦。”
顾卫国这时才直起腰来,说:“青青路上小心!”
卫军也说:“注意安全。”
顾敖文太累了,想表现的,但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林白青走了,这三兄弟一人蹲守着一只蟋蟀窝,却不见有一只蟋蟀前来交.配,顾敖文终于妥协了,对顾卫国说:“卫国哥,要不咱们回吧?”
顾卫军也说:“我熬不住了,太饿了,咱明天再捉吧。”
顾卫国是长,年龄最大,心机自然也要深一点,他说:“这样吧,你们先回,蟋蟀我来捉,总共十对,等我捉着了,我一人送你们三对儿。”
顾卫军和顾敖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真的愿意送我们蟋蟀?”
兄弟之间不翻脸,他们明着是找蟋蟀,暗里其实是相互较劲儿,就为能当灵丹堂的女婿,但顾卫国要送他们蟋蟀了,那这比拼还算数吗?
顾卫军和顾敖文对视一眼,同时说:“要不咱们这局不算,明天再比?”
顾卫国说:“那就明天比。”
卫军和敖文对视一眼,同时竖起了大拇指:“卫国哥,你人真好。”
俩人饿的肚子咕咕叫,渴的喉咙在冒火,奔到自来水龙头前,拧开水龙头,一边冲一边往嘴里灌,猛喝了几大口,才算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