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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见到的那样了……那晚出事之后,我们又悔又怕,本是一番好意,却差点连累了两个小家伙。所以我们半夜溜出去,无论如何也要找青童弄清楚,我们对她一直以诚相待,视
如亲人,没有半分不良之心,她为何要弄出这种怪物来害我们。唉,谁知还没见到她,就莫名其妙被一股怪力吸进了盒子里……”
“活该!”敖炽愤愤道,“这就是自作主张的下场。我老早就同你们说过,有任何事都要先同我们讲,你们吃的饭还没有我吃的盐多,人生之险恶你们体会过多少!只有我们才
是可以被无条件信任的人!”
“我们……我们只是怕……怕你们知道我们跟一只僵尸来往甚密,会对她不利。毕竟,僵尸是个敏感的存在,许多人视他们为怪物。”信龙弟弟小声解释。
“为什么是她?”我看着青童沉静的睡脸,“你们跟我也不是天两天了,见过的怪人也不少,从未见过你们对谁如此上心。若说这姑娘的容貌,也远没有到让你俩春心大动的地
步。”
两兄弟赶忙摇头摆爪,信龙哥哥道:“老板娘你想多了,我们对她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长得像我们认识的一位故人。虽然明知不是那个人,但我们还是忍不住想照顾她,希
望她过得好。你如果要骂我们,请便吧,我们绝对不还手。”
“故人?初恋?”我的八卦之血又开始涌动。
信龙兄弟扭捏着,说:“许久前的事了,以后再告诉你们行不行?”
算啦,谁还没点放在心里的小秘密,我没有强迫他人的习惯,只说:“我不追问你们的过往,但你们要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对我们有所隐瞒。不停里
的每个成员,我都有义务保证他们的安全。罚你们滚回衣柜里静思已过三天!”
“就是这样?”两兄弟难以置信。
“嫌这惩罚太轻的话,让敖炽再跟你们谈谈人生?”
“我们去思过了!”
两条信龙嗖一下从敖炽肩膀上跳下来,逃命似的下了楼。
天气很阴,午后的空气特别湿热,四周的竹帘像定住了般一动不动。魇镜的事,到此刻终是画上了勉强圆满的句号,但我总觉得这一切,又好像仅仅是另一场麻烦的开始。
敖炽在我身边坐下,皱眉看了青童一眼,问:“你当真要去寻回国书,从里头找到出鱼门国的法子?”
“问得好奇怪。”我转头看着他,“你老婆几时干过出尔反尔的事?何况我已经收了魇镜为报酬,自然不能辜负寇争。”
“一年期满,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离开鱼门国了。如果现在掺和到他们跟天衣侯的对抗里,恐怕会平白增添许多麻烦。”他顿了顿,“而且这麻烦可大可小。”
我想了想,起身走到一面竹帘前,撩开它,俯瞰着下头熟悉的街景,说:“你真的觉得一年期满后,我能毫发无伤大摇大摆离开鱼门国?”
“法典上是这样说的!”敖炽加重了语气。
“东海孽龙什么时候会把法典这些东西放在眼里?”我笑问,“你不是历来我行我素无法无天的么?”
“这……我是不放在眼里,但好歹是东海龙族定下的高高在上的刑罚契约,总不会是闹着玩的东西。要是到了时限却不放你出去,我自然是要把四海龙域都闹翻天的。”敖炽认
真道,“但现在离一年之期还差几个月,你中途寻找出鱼门国的法子,我怕会因此横生枝节。”
我怔怔地看着街头往来不息的男女老少,任何时候望出去,鱼门国都是风平浪静,所有人安居乐业,他们不在意此地的过去,也不多想它的未来,如此就真的可以生生不息,万
年无事地生存下去么?一个被外头定性为“服刑之地”的国度,不应该是如此简单轻松的样子。
“胖三斤说过,历代国主都没能活着出去。”我看向远处,笑,“远山之上可能已经有一座为我备好的孤坟了。”
“呸呸呸!少说这些晦气话!”敖炽直吐口水,起身揽住我的肩膀,“之前那些家伙翘辫子的唯一原因是他们身边没有我!你跟我上千年的交情,咱们也算是走过刀山火海沧海
桑田的老家伙了,我的实力你还不了解?莫说一个小小的鱼门国,就算是龙域天界,只要我没死,他们谁都休想动你分毫。”
我看着他总是自信爆棚的眼睛:“正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反而有更大的担忧。”
他一愣:“你这是什么话?”
“真正的龙,是不能进入鱼门国的。”我到底是把埋在心头很久的不安说了出来,“你究竟是如何进来的?说实话。”
敖炽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认真道:“就是我之前同你说的那样。我逼迫那些人将我送到鱼门国外,看着立在水面上的界碑,我本已做好了要拼尽全力破坏阻挡我的任何力量的
准备,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任何障碍,我一步便跨过了界碑,除了进入鱼门国的瞬间我觉得身体有些微微的刺痛之外,再无任何异常。这就是实话。”
我相信这是实话,但我的心反而又往下沉了一截。
“一切如此顺利……”我缓缓道,“岂不是向外证明,你不是真正的龙。”
敖炽一怔,旋即不以为然道:“我亲娘是妖怪,我身上本就流着妖怪的血。纵然我有龙的外形与能力,还有东海龙王嫡孙的地位,但我根本不在意旁人拿什么身份来看待我。”
“但东海龙王在意!”我的眉头深深锁起,“可能,无藏青霜更在意。”
此言一出,敖炽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虽然我跟你爷爷都知道你母亲的故事,但你别忘了,当年你爷爷对外宣称你们两兄弟是你父亲跟不知名的龙女所生。在你们龙域的历史里,是没有你亲生母亲的一切的。你从
出生到现在,都是一只高贵纯粹的龙,有龙王宠爱,众臣膜拜,连天神都要给你几分薄面。”我想到了最坏的一个假设,“如果有人要将你从尊贵的东海龙王继承人变成众矢之
的,只需要让你顺顺利利进入鱼门国就好。”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这……”敖炽的脸色越发难看,“只要一想到你们母子在这样一个鬼地方,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也许,你才是某些人的目标。而我只是个诱饵。”我握住他的手,“在一个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地方,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们没有援助,没有退路。所以我一定要找
到国书,万一有什么变故,我们不至于一点应变的法子都没有。”我顿了顿,认真道,“敖炽,我越发认为,我们应该尽早回到我们本来的世界。”
见我煞有介事的模样,敖炽反而笑了,摸了摸我绷紧的脸:“放松些吧,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进了鱼门国又如何,不是真龙又如何,只要我还是你夫君,你还是我妻
子,两个小东西平平安安,天下之大,我们一家四口哪里不能去?顶多我今后再不踏足龙域,大不了老家伙再跟大家撒个谎,说我英年早逝,从此大家一刀两断,各自清净。”
他总是喜欢把话说得这么容易,血脉亲情,恩怨纠缠,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好吧,我们刚刚说的这些姑且放下。”我不想再让这个闷热的午后更压抑了,“吃饭去吧,眼下还得想想青童醒过来后,我们要怎么编排个故事给她,以及如何让她安安心心
留在不停当帮工。”
“说实话吧,把魇镜的真相告诉她。”敖炽说道。
“现在还不行。这样她可能更会念念不忘。”我想了想,“这姑娘心眼儿实在,我倒是有个法子。”
正说着,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从楼梯那边传来,浆糊跟未知一人手里捏着一张纸跑上楼来。未知扑到我怀里,说:“三斤权叔说你们回来了,你们去哪里了呀?”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爸妈昨晚去见个朋友,聊得太开心了,所以现在才回来。”
“哦。”未知点点头,旋即指着青童道,“是去见这个姐姐么?”
浆糊也咦了一声,小声问我:“妈,这个姐姐是谁呀?为啥睡在我们家里啊?”
“她是青童姐姐,她以后都会留在我们的不停里当帮工。”我把两个小家伙拉到面前嘱咐道,“她身体不太好,所以现在要休息一下。总之你们以后要跟她好好相处,尤其是不
许想出什么鬼点子去戏弄她。”
“帮工?”浆糊歪头想了想,“跟三斤叔叔还有赵公子叔叔还有纸片儿阿姨一样么?”
我摸摸他的脑袋:“对。”
“妈……”未知的神情忽然忧伤起来。
“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我奇怪地问她。
小丫头慢吞吞地把捏在手里的纸放到我面前——一张她画的画,虽然笔画幼稚用色大胆,但我还是大概认得出她画的是我们原本的不停,尽管她把屋檐下的灯笼画得像个难看的
柿子,把赵公子画得像个短路的机器人……
“你们今天上午都在画画么?可是浆糊你的手才受了伤啊。”我又拿过浆糊手里的画,居然画的也是我们忘川的不停,不过画风就更抽象凌乱了些,费了好大劲儿才看出那个在
半空中飞的家伙是纸片儿不是只蛾子……
浆糊抬起还缠着绷带的左手看了看:“不疼了啊,而且我是用右手画画的。”
“好吧。我知道你们两个小东西就是闲不住。”我看着两幅“大作",“怎么你们画的是同一个地方呢?”
“妈,”未知撇着小嘴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我想吃赵公子叔叔煮的面。”浆糊认真道,“虽然三斤叔叔煮的面也很好吃,但跟赵公子叔叔的不一样。”
来到鱼门国这么些时日,从来没有听到两个小家伙说想回家,我还一直以为他们在哪里都能玩得很开心。
我把两个小东西搂到怀里:“怎么突然想回家了?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妈妈不是说过么,只要有爸爸妈妈,有浆糊未知,不管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未知摇头道:“不一样的。”
浆糊说:“我们的家里,不会有那么凶的猫。”
小孩子的情绪确实特别容易受到影响,那晚的事情大概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安全感。
我立刻安抚他们:“我们肯定会回家的,但还得再等些时日。爸爸妈妈向你们保证,从今以后,不管在我们的哪个家里,都不会再出现任何很凶的动物,你们不要害怕。”
“可是……”未知还是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可是除了很凶的猫,家里还有别的看不见的东西,它把我跟浆糊种的花都烧死了。”
闻言,我跟敖炽俱是一惊,敖炽忙问:“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又遇到什么事了?受伤了没有?”旋即又道,“不对,我们给不停设了结界,任何鬼东西都
进不来的啊。”
“你别急,听他们说。”我瞪了他一眼,又看着两个小家伙,“到底怎么了?”
未知跟浆糊对视眼,一人牵一个,把我们往楼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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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院子里,有一块小角落是我们专门留给两个小家伙玩泥巴的。上个月他们自己拿了花种,垦土浇水捉虫,居然把这块小小的自留地照顾得特别好,没多久花种就发了芽,
两个孩子开心得不得了,眼见着枝条已经茁壮,开花之期指日可待。
可此时此刻在我们眼前的,却只有十几株焦黑的残枝,有几株已经坍在地上,剩下的也只是像个死而不僵的尸体一样,勉强立在土里。看残枝上的痕迹,火烧无疑。
我明明记得我们出门前一切还好好的啊。
“怎么会这样?谁这么无聊放火烧这个地方?”我大惑不解,家里只有胖三斤跟两个小家伙,而且就算有外人潜入纵火行凶,又怎么可能只烧这个小角落?!真是见了鬼了,不
停最近是得罪什么人了么,前后脚的出怪事,先是凶猫伤人,又有歹徒纵火。
“我们清早起来时,就这样了。”浆糊说,“我没有玩火,未知也没有,三斤叔叔也没有。”
未知心疼地摸着那些残枝,委屈地说:“我们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呢。”
小小的泥地上,一片死气沉沉。
“不止是这里,青蛙也烧死了。”浆糊的话又把我们下了一跳。
我皱眉:“什么叫青蛙也烧死了?”
“就是今天早上啊,一只被烧得焦黑的青蛙漂在水塘里,我们赶紧叫了三斤叔叔来,他叹了口气,把青蛙捞起来扔掉了。”未知赶紧说。
我扭头就往厨房去。路过水塘时,我看见阿灯在水里闷闷不乐地吐着泡泡,我喊它,它像没听见似的。自从住进这里以来,它天天跟那些青蛙为伴,说不定已经结下了我不知道
的超越种族的友谊,如果真有青蛙被烧死了,它会难过也是正常。
可是,青蛙本来就在水里啊,就算它蹲在荷叶上,真的遇火烧身的话,跳到水里也不过是眨眼的事,哪那么容易就烧死了?我越想越蹊跷,三步并两步进了厨房。
胖三斤刚刚揭开热腾腾的蒸笼,从里头拿出一碟馒头,见我急匆匆地进来,他忙道:“慢头好了,等我把粥盛好就能开饭了,你们再等等。”
“吃饭的事先放放。”我走到他面前,“那些花跟青蛙是怎么回事?”
胖三斤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花?青蛙?”我指着门外:“浆糊跟未知种的花全被烧死了,他们说池塘里有只青蛙也被烧得焦黑。”
“哦,原来你说这个。”胖三斤叹了口气。
“谁干的?”我质问,“为何我们回来时你没有告诉我们?”
胖三斤往围裙上擦了擦手,无奈地说:“这些年来,年年如此,我见惯不惊,所以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刚刚看你们一脸疲态,也就没有及时同你们讲。”
“年年如此?”我愣了愣,“这话怎么说?”
胖三斤道:“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从哪一年开始,好像是几十年前或者百年前吧,每年只要一入暑,鱼门国里就有类似事件发生,总有些生灵,不论是动物或植物,会无端端地燃
出火来,且这些事件吧,离中元节越近,发生得越频繁。早些年无非是哪里的野草焦了一小片,又或者几盆花莫名化了焦土,后来就渐渐听到有小动物也有类似遭遇,什么小鸟
啊蝴蝶啊,有时还有猫猫狗狗。但是只要过了中元节,这种怪事就平息下去,等到次年入暑时再来。”
“为何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我斥责道,“这么古怪而且危险的事!”
他坦白道:“因为至今都查不出原因,百姓里还流传起一个说法,说这种诡火跟恶鬼一样,不能说它,看见了都只当没有看见,见怪不怪的话它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作乱了,所
以每年入暑之后,大家都对这样的事三缄其口,只在心头默默祈祷不要是自家受损就好。”
“莫非是魃?”我脱口而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魃这种凶妖。
上回丽夜书事件时,虽不是真正的魃作怪,但也算是见识了魃的破坏力,但转念一想,除了真正的丽夜书之外,鱼门国里是否还有别的魃的后代不说,就算有,以魃的力量,真
要烧起来,又岂止是烧这么一点点范围。何况不停是有结界的,再厉害的魃也没法到我的地盘行凶,再说若真有一只魃厉害到能突破结界,又怎么可能只烧几枝花一只青蛙就罢
手呢。
“我觉得不是。”胖三斤道,“魃是引火烧物,对受害者来说,火是从外头来的。但鱼门国里的诡火不是这样。所有被这种火烧死的东西,都是从自己体内燃出来的火。近几年
来,诡火造成的事故其实是越来越严重了,去年,西坊那边还死了一个人,听说是正好好跟家里人吃着饭,一股烈火突然就从他心口里烧了出来,很快整个人就成了个火球。唉
。”
说罢,他赶紧往地上吐了三次口水,又对着虚空中不同方向拜拜:“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说了的也吐出去了,有怪莫怪啊!”
“自燃?”我诧异道。他点头:“所以一入夏我就提醒你们要多喝水降温,自己也常做消暑降温的饮食给你们,就是担心这个。我总想着咱们不停好歹也是国主府,怎么着也有
王气镇着,哪晓得这诡火也是不给面子,居然闹到这里来。”
我想了想,又确定一次:“这么多年了,真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没有。聂大人也花了不少时间查过,仍然毫无结果。这诡火如幽灵一般,来去无踪,不留丝毫痕迹。”胖三斤肯定道,旋即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我每年都盼着夏天能尽早
过去,可今年过去了,明年呢,后年呢……而且照这个势头下去,我真怕有一天,鱼门国里会寸草不生。”
寸草不生?!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眼前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一片烈焰冲天如在地狱的场面。
好像,真的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第十二章 天衣
楔子
恶魔最大的成就,不是坏人的作恶多端,而是好人的袖手旁观。
1
我又做了奇怪的梦,梦里没有人,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不断划过的星辰,我在无形的轨道里漂浮,不记得来处,不知道去处,时间变得毫无意义,有人跟我说话,不要怕,不
要怕,该到的地方总会抵达……
这不算什么噩梦,就是醒来后我头疼得厉害,身体在抽离梦境的瞬间,仿佛被掏空了一下,然后就是巨大的饥饿感,这个早晨我吃掉了四碗粥,三张烙饼,还有半个西瓜。
饭桌前,胖三斤看着我,有点担心:“老板娘你是不是眼见考期已到,紧张过度了?”
没错,今天就是三府会考之期,昨天傍晚,天衣侯府的人又送来一份公函,内容无非是提醒我不要忘记了会考时间,照那公函上的“指示”,考官们得在今天日落后正式进驻知
秋馆。
其实跟所有惧怕考试的学生一样,真到了要进考场那天,反而不紧张了,纠结难捱的只是等待中的那些日子,所以胖三斤猜错了,我的心情已经跟从前不同了,一点都不紧张,
反而因为即将见到那个我一直见不到的人而有所期待。
“我只是饿了。”我吞下最后一口西瓜,打了个饱嗝。
“有人一大早吃西瓜的!”敖炽撕扯着手里的半个饼,心疼的看着我吐出来的西瓜籽儿,嘀咕,“早知道昨晚一口气全吃了,还想着留到今天榨汁喝呢……”
“所以继扫地机之后,你最新迷恋的东西又变成西瓜了吗?”我白他一眼,“你能不能迷恋一点跟你身份匹配的东西!”
“西瓜多好啊!一身都是宝!”敖炽不服气道,“肉能吃,皮能拿来炒肉,籽儿还能炒成瓜子,相见恨晚!等以后回家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咱家外头那间水果店里的西瓜全包
了!我铁了心要当一个出色的吃瓜群众!”
“我也要当吃瓜群众!”未知摇着勺子忙不迭地支持她爹。
敖炽满意地跟她击了个掌。我跟浆糊默契地奉上了“快来看智障”的目光。
记得敖炽跟未知以前最喜欢吃的水果并不是西瓜,而是猕猴桃跟榴莲,而且未知最喜欢把榴莲肉放到冰箱里冻起来,说冰冻后的榴莲肉比冰淇林还好吃,后果是每次一开冰箱门
就生无可恋……可惜鱼门国里并没有这两种水果,想来也是委屈这对父女了。
“老板娘,要不要替你收拾些行李?”胖三斤提醒道,“这三府会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事的,你看要不要给你带些吃的用的?”
“带吧,多准备点你今天整的这个烙饼,里头再多加点肉馅,我喜欢吃肉。”敖炽抢先一步道。我蹬着他。“你爱不爱吃肉跟这有啥关系?”
“怎么没关系!一去肯定好些天吧,万一那个知联馆里伙食不好,好歹还有点干粮混肚子。”敖炽一本正经道。
“你要跟我一起去?”我诧异道,“你去干啥?”
“你也知道能去到知秋馆的人都是怪物,你一个人怎么应付?”敖炽边嚼饼子边道,“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单独进去。”
“你怎么进去?”我反问,“上次你就领教过了,那儿的结界如此之强。”
“上回我是随便试试,没拿真本事。”敖炽看着我,眼神骤然犀利,“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了的么?”
见状,胖三斤及时打了圆场:“老板娘,我虽没考过试,但您既是国主,又为主考官,身边有个人跟从也是正常。那知秋馆有结界,你们之前进不去,怕是还未到考官入场之日
,故而不曾解开吧。”
敖炽连连点头:“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我吃点亏,扮成你的侍卫进去就是。我看谁敢把国主大人的侍卫拦在外头!”
“是这么个道理。”胖三斤永远这么善解人意,“之前老板娘您总不愿暴露身份,我给你们备了些东西,可能用得上。”说罢,他起身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两个东西回来,坐回
我跟敖炽面前。
两个木制的面具,一个狐狸脸,一个小猪脸。
他把狐狸脸递给我,小猪脸递给敖炽:“最简单有效的法子,我用了最结实的牛筋做绳子,估计拿刀都很难割断,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被人认出真面目。”
胖三斤确实是个全才,饭做得好,写小曲儿也不错,作诗也不差,还会裁衣裳,连做个面具也是手工精制,里里外外打磨得光光滑滑,拿来挂墙上当个艺术品都绰绰有余。我试
着往脸上一戴,大小松紧都合适,跟量身定做的没两样,心下顿时喜欢得很。
敖炽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抓着他的面具横看竖看,最后翻出个死鱼眼瞪住胖三斤:“为啥给我个猪?”
胖三斤哈哈笑:“敖大爷你不觉得这只小猪脸很可爱吗?你看,我把它的嘴巴画得往上翘,笑得多开心!我也是希望你们开心去开心回嘛。”
“行,就这么办吧。”我把小猪面具扯过来往敖炽头上一套,“你还想要啥?猪有什么不好?种族歧视啊?”
敖炽把面具扯下来,哭丧个脸:“好歹给我整个老虎啊!豹子也比这个好啊!”
“你是去当跟班的,不要太高调。”我笑,扭头对胖三斤道:“谢谢啊。”
胖三斤认真看着我们两个:“我听说去参加考试的人,都是鱼门国里各有本事的人物,你们要处处留心才是。”
“放心,我是去监考,不是去打架。”我看着手里的面具,“两件事拜托你。”
“浆糊跟未知我会照看好的。”他直言,“另一件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好饭等我们。我要吃双份的荷叶蒸排骨。”
他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好。这些日子,你们不嫌弃吃我做的饭,我还是挺高兴的。”
“以你的厨艺,莫说鱼门国了,就是放到外头,也是一等一的。”我诚挚地夸奖他。
“谢了。”胖三斤起身收拾碗筷,“你们休息去吧,养足精神才好应付考生。还有什么想带走的,让我准备就是。”
胖三斤去厨房洗碗时,我把未知跟浆糊拉到面前,叮嘱道:“爸爸妈妈这几天要去办事,不会回来,凡事要听三斤叔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