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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愉愉原是想着陆行别在她娘眼前晃悠, 她娘就不会老惦记着他当女婿。但话虽然是她说的, 可看陆行这如释重负的神情她心里反而不高兴了,觉得被冒犯了,怎么弄得她长孙愉愉好似跟蛇蝎似的,让他避之唯恐不及啊?
但长孙愉愉也没那种要全天下男人都喜欢她的病,所以她的不高兴也就仅仅局限在不高兴而已。
很快皇帝就启程北行了, 百官随行,长孙愉愉自然是跟在晋阳公主身侧, 路上一切从简, 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随之也简单了。身处在宫廷的核心圈子里, 时常跟皇帝吃个饭什么的, 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皇帝身边的事儿。
譬如说, 长孙愉愉从来不知道陆行一个小小的翰林官居然时常被皇帝召到身边以备咨问, 至少她去帐篷行宫给皇帝请安时, 就碰到过陆行好几次。
“娘,这陆九怎么那么会钻营啊?这才入了翰林几天啊,怎的就入了皇帝舅舅的眼?”长孙愉愉问道。
“人有才华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不过陆修撰得皇兄的眼是因为他的字好,画也好。你皇帝舅舅又喜好字画,所以时常找他欣赏品评。我听皇兄说,陆修撰的字好,所以皇兄想让他知制诰,但他资历还是太浅,若是骤然提拔,只怕引来朝廷非议,反而对陆修撰的前途有碍。”晋阳公主道。
“就为他字画好?”长孙愉愉明显有些不屑。当官只看字画好的话,她觉得陆九未必排得上趟。
“这个难道还不够么?人一辈子有一门儿独绝的本事就够吃一辈子了。”晋阳公主道。
“可他是做官的,以书画之道入皇帝舅舅的眼这算什么啊?”长孙愉愉鸡蛋里挑骨头道。
晋阳公主只觉得自己女儿还是太天真烂漫,不懂官场之道。做官即便不会也可以学,有晋升之道才是最难的。
两人说着话走已经不知不觉入了皇帝的行营区,自然就不再讨论这些事儿。
到了皇帝的大营,进了营帐给皇帝请安,只听得上头皇帝道:“晋阳、华宁你们也来看看。”
长孙愉愉抬起头这才看到陆行也在帐篷内,皇帝在大案后,他站在大案旁侧,案上展开了一卷画轴,看来又是在同赏书画。
长孙愉愉跟着晋阳公主走近大案。
“晋阳你府里也收藏了不少书画,这幅朕新得的聋痴的《山中游趣图》你也来看看,此画来得容易,而且风格也跟聋痴的有些出入,朕以为是假的,而陆卿却说是真的,你也来品品。”皇帝笑道,看起来他心情很好。
聋痴的画晋阳公主府就收藏了两幅,所以晋阳公主和长孙愉愉都比较熟悉。她二人上前看了看,第一反应也是和皇帝一样。
晋阳公主看看皇帝,又看看陆行,知道这时候该是自己出乖露丑,替皇帝问问题的时候了。
“这画的色彩怎的这般鲜亮?聋痴去世已经两百余年了,就是保存得再好,那山之朱砂色也不当如此明快才是。这风格么,怎的虚里又透着大大的实,这可真不像聋痴的风格,但那山石焦墨皴擦之法却又是聋痴的独擅之法,这假造得真真假假的,反倒叫人摸不着头脑了。”晋阳公主道。
“可不是么?朕当初也是有些拿不准,才以极低的价格买了进来的,想着哪怕是假的,但这画却着实不错。”皇帝捋着胡须道。
长孙愉愉乖乖地站在一边儿,静默无声,这种场合本来她就没资格说话,除非大人们问及她才会出声。
“陆卿说说你的看法,为何你认为此画是真的?”皇帝转头问陆行。
陆行道:“只看这幅画臣也判断不了真假,但祖上有传记传下,里头曾提过这幅《游趣图》,聋痴山人晚年一直住在臣家的人境园。”
“是了,结庐在人境,你家的人境园那意境的确能吸引聋痴山人。”皇帝道。
“传记上说聋痴山人在晚年曾遇到一位西域来的和尚,从他那里学得了一种石花胶加入朱砂中绘画可保颜色鲜亮之法。所以聋痴山人晚年的画作里朱砂用的都是这种。此外,受那和尚的影响,他的画风也有所变化,从神虚而转向内实,这幅《山中游趣图》传记中也有所记载,被聋痴山人送给了他的知己华南山。”陆行道。
然后陆行上前半步,指着眼前这幅所有题跋、收藏印鉴等都被裁去的画道:“皇上请看,这边缘上剩下的一点儿印鉴边缘,可是‘南’的一小半?”陆行道。
一个印鉴裁得只剩下一小条,如果不是陆行指出,大家都不会下意去想那原来是什么,因为猜也不好猜,但如今被陆行指出之后,再一看可不就是南么。
“那印鉴当是南山秘玩。”陆行说完后又往后退了半步。
“如此说来,有渊源又有传记作证,这幅画当是真的了。那些人不知聋痴晚年的经历,所以以为这是假的,还将印鉴都裁掉,算是自作聪明了。”皇帝显得十分高兴,随便买买都能捡漏,对皇帝而言也是种乐事。
晋阳公主笑道:“恭喜皇兄收得了聋痴的真迹。”她说罢又转头对陆行道,“陆修撰,我那儿也有一幅字画,瞧着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改日回京后还得请陆修撰帮我掌掌眼。”
陆行道:“微臣于字画的鉴赏上不过是微末道行,这幅聋痴山人的画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恰巧微臣在传记里看过而已,其他的实在不敢断真假。”
晋阳公主越发眉眼弯弯地笑道:“陆修撰自谦了,你可是古往今来都少见的六元之才。”
这话堵得陆行就不好拒绝了。
皇帝笑道:“陆卿你就别推辞了,朕这妹妹烦起人来可是了不得,朕都怕她,你还是赶紧应下替她掌掌眼,省得她一直烦你。”
“皇兄可别把我说得这么吓人。”晋阳公主对着自己的哥哥微微撒娇道。
长孙愉愉一直没说话,到出了营帐一段距离后她才低声道:“娘,你是想让陆九帮你鉴定那幅《苍山结茅图》?”
晋阳公主点了点头。
“可先才他说得没错,那幅聋痴的画要不是机缘巧合,他也断不出真假。你找他掌眼所得的结论未必可靠。”长孙愉愉觉得自己是在就是论事,绝对不是针对陆行。
“无所谓,请他帮忙掌掌眼总是好的。”晋阳公主道。
两人正说着话,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姑母”给惊了一跳。五皇子从一顶帐篷背后绕了出来,上前对着晋阳公主行礼,又冲长孙愉愉笑了笑,“华宁妹妹。”其后他虽然一直在跟晋阳公主说话,但眼睛的余光却一直挂着长孙愉愉。
长孙愉愉规规矩矩地叫了声“五殿下”,便低垂着头站到了晋阳公主的侧后方,恰好被她的影子笼罩,一直到五皇子恋恋不舍地离开,长孙愉愉才吐了口气地把自己从晋阳公主的影子里放了出来。
长孙愉愉朝自己母亲噘了噘嘴。
晋阳公主摸了摸长孙愉愉的头发,“他的皇妃已经定下了。”
“就是不喜欢他看我的样子,娘,以后我还是少来大帐这边儿了,刚才他从那后面钻出来,明显就是一直在那儿等着咱们的。”长孙愉愉嫌弃地道。也就她这样的,连皇子也敢嫌弃。“何况我和静婉姐姐那样好,五皇子这副模样也太……”
晋阳公主点点头,“是得避着点儿,幸亏他……”晋阳公主知道五皇子得继大位的几率不大,倒也不是很担心。
长孙愉愉见着顾静婉等人时,心里少不得叹息,等顾静婉成亲后,她可得避着点儿,不然今后怕是不好相处。
“愉愉,要不然咱们也骑马吧,整日里窝在马车里,颠得我骨头都散了。”钟雪凝抱怨道。秋狝虽然叫人向往,但这一路的奔波却是苦死人了,出门在外什么都不方便。
长孙愉愉想起白日那毒辣的日头就道:“谢绝不敏,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来我的马车。”
钟雪凝笑道:“那我也是谢绝不敏,你马车上什么吃喝都没有,而且还不许我自己带。”在这一点儿上钟雪凝觉得长孙愉愉简直是圣人,零嘴什么的就跟她无缘,除了正餐外,长孙愉愉都不吃东西的,钟雪凝觉得主要就是这位华宁县主太挑剔。
长孙愉愉耸了耸肩。
一群姑娘正说着话,陈一琴瞧见韦嬛如从不远处路过,遥遥地招了招手,“嬛如姐姐。”
韦嬛如这才好似看到了长孙愉愉等人,走过来寒暄了两句,只是彼此都尴尬,所以众人都只笑笑。
唯有陈一琴还想在里头当中间人,让大家能和好如初。“嬛如姐姐你上次给我的花样子我照着绣了,连我娘都说好看,你可不可以再给我画几张花样子啊?”
韦嬛如点了点头,侧头看了看许嘉乐。
但许嘉乐却不似从前一般见着她就有说不完的话了,此刻更是一反寻常地沉默。韦嬛如心里微微受伤,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许嘉乐在心里叹息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最近她家有事儿又找了长孙愉愉帮忙,长孙愉愉二话没说便应下了,且办得很快。再且上次朱慧兰行商入股的事儿,也是长孙愉愉借了她一笔银钱,于情于理许嘉乐都没有跟着韦嬛如的道理。
更何况在她看来,这后面都是韦嬛如处处躲着她们这些人,却不是长孙愉愉不饶人呢。
尴尬人走了之后,长孙愉愉等人之间的气氛立时又活跃了起来,方子仪道:“喏,看那边儿,长孙丹又借着寻陆甜甜的由头跑去亲近人家哥哥去了,真是不害臊。”
作者有话说:
69:大家都说我不喜欢小县主(委屈)
第49章
听她如此说, 其他人却不是去看长孙丹,反而是齐齐地转头看向了长孙愉愉。
长孙愉愉只不做声地看着定军侯家的帐篷,像个受了情伤的小姑娘。
“愉愉, 要不咱们也去找甜甜玩儿?”钟雪凝出主意道。
长孙愉愉白了她一眼,又静静地看着帐篷那边儿,不多时就见陆征和长孙丹还有陆甜甜走了出来, 三人都上了马, 驰向了营地外。
这次连顾静婉都开口道:“要不咱们也去骑马消消食?”
长孙愉愉沉着脸道:“你们去吧,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帐篷了。”
众人齐齐望着长孙愉愉的背影,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好似都知晓了长孙愉愉心底的秘密。
诚然长孙愉愉是不高兴的,但却并非是众人以为的那般原因。她不愿意让长孙丹得偿所愿,可自己也没法儿上阵, 她娘亲晋阳公主已经明确表示了不同意, 就是嫌弃武将容易短命。
所以为着这个原因,晋阳公主明明说过不会让长孙丹如愿的,但似乎也只是放任不管而已。在她看来长孙丹以后年纪轻轻守寡才好呢。
只是长孙愉愉可没觉得守寡是件坏事儿,漂亮干净的女儿身为何要便宜那些臭男人?守寡之后自己就能做自己的主,那多畅快?年少没经事的长孙愉愉觉得自己母亲的日子才舒坦。
因此长孙愉愉觉得要搅黄这桩亲事儿还得靠自己。虽说陆征对长孙丹没多少男女之情, 但好男儿都怕缠女,指不定最后真被长孙丹得逞了, 那长孙愉愉才要气得吐一盆子血。
陈一琴回到自家帐篷后, 对她娘亲道:“娘, 我今儿才晓得原来愉愉心里有人呢, 我还说她将来不知要嫁个什么样儿的呢。”
姜夫人是此次秋狝少有的十来个跟随夫君一同出行的夫人, 主要是她家人少事儿少, 她这个做主母的甩手就能走, 不像其他夫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哦,是谁啊?”
陈一琴低声道:“就是定军侯世子。”
姜夫人点了点头,“倒也般配。”
“可不是么,只是……”陈一琴犹豫了片刻才道,“只是她堂姐长孙家大姑娘好似也有那个意思。”
姜夫人笑道:“你替她操哪门子心啊?以晋阳公主的身份,华宁县主想嫁定军侯世子还不容易么?请皇上指婚就是了。”
陈一琴想了想笑道:“是哦,不过……”
不过之后的话陈一琴却没对姜夫人说,而是寻了个机会找到了陆行。
“九哥,你同定军侯世子私下是不是挺交好的呀?”陈一琴问道。
“怎么这样问?”陆行道,心里的第一反应却是怀疑陈一琴情窦初开莫不是“也”看上了陆征?
“陆世子到如今都没定亲,九哥,他有没有同你说过他家里或者他是个什么打算啊?”陈一琴问得可不算委婉。
陆行是知道陈一琴的性子的,若是她自己心仪陆征,是绝对问不出这种问题的,所以他一下就想到了某人,自己这表妹怕是在帮人打听消息。至于是帮谁,简直是不言而喻,陆行很不喜欢长孙愉愉这样利用陈一琴,却也不好在陈一琴面前说她好友的坏话。
“我们私下并不会讨论这种问题。”陆行道。除非是极其交好的无话不说的朋友,否则他们讨论的话题就不会涉及这些私人问题。至少他跟陆征的关系还没好到能说这些事情。
见陈一琴的脸上露出明显失望的神色,陆行笑着反问:“你们姑娘家聚在一块儿难道会讨论这些?”
陈一琴被将了一军,脸开始泛红,嘴里道:“我们当然也不讨论,不过我只知道这几天嬛如姐姐时常借故来找我,我才提了一下想绣张帕子,她就主动给我画花样子。”
没有陈一琴想象中的不好意思,陆行轻笑道:“挺好的,看来你们以后能相处得不错。”
这下反而让陈一琴更不好意思了。
“九哥,你们什么时候能成亲啊,我都想抱小侄儿了。”陈一琴特别喜欢孩子,想着陆行和韦嬛如的孩子一定特别白嫩嫩的可爱。
“韦姑娘的母亲还想留她两年。”陆行道,语气里隐约有一丝遗憾。所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是人生乐事,前者他已经有了,但后者却还要等待,这对过了二十的男子而言的确是种惆怅。何况韦嬛如还是个很美丽的姑娘。
陆家的家风对男子管束得紧,陆行这等年纪正是年轻火盛的时候,强行压住,能不遗憾么?
陈一琴道:“哎,九哥你那院子得早些有个女主人才好。”显然她也是嫌弃陆行的院子简陋了。
陆行没答话,只笑了笑。
八部草原上,草原贵女看到中原贵女时,都是骑在马背上嗤之以鼻的,就差没明说“弱鸡”两个字了,这种情况彼此不赛上一场是得不到好转的。
所以长孙丹等人跟草原贵女的马球赛很快就定下了日程,美人打马球总是吸引人的,草原贵女虽然不喜欢中原女子,但草原的男子却是挺会欣赏中原姑娘那种袅娜优雅的美的。
因此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雀一样,迅速地传遍了大草原。
钟雪凝每日里看着一身红色骑装的长孙丹等人在山后训练马球,就忍不住羡慕又嫉妒。“这下可好了,风头全被她们出尽了。孔重阳也是个没心气儿的,长孙丹等人那样对她,她还贴上去。”
“我看了看,她们那里面有些人打得可真是臭。”方子仪也有些遗憾,她的马术和箭术上次同铁真部比的时候就大出了风头,此次马球赛她觉得自己先天优势比长孙丹那边有些人高多了。
长孙愉愉道:“风头不过是一时的,你们既然看了她们训练就当知道,她们是打不过多罗郡主等人的。”多罗郡主是草原八部里最强盛的天铎部的贵女,气焰非常嚣张,才刚鞭打了一位挡她道儿的宫女。
“可我不希望她们输。”陈一琴诚实地道,毕竟她们代表的是中原。
长孙愉愉道:“希望是一回事儿,但实际又是一回事儿,你们却别心软,到时候如果她们来找你们替补,你们最好别答应,否则输了的事儿指不定就得栽在你们头上。”
说完长孙愉愉就回自己的营帐休息了。
方子仪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耸了耸肩,“这些日子愉愉的心情都不好。”
杜丽棠道:“那能好得了么?这场马球赛连皇上都关注了,长孙丹又日日缠着陆世子,哎。”
缠着陆征的却不止长孙丹,即便是她们那小圈子内心仪陆征的也大有人在,只是很多人不好在明面上跟长孙丹争而已。
陆征实则也有刻意地避开长孙丹,每每指点球技的时候,也总是会顾及她们球队的每个人,尤其是孔重阳,谁让孔重阳的骑术在里面是最精湛的,所以她担当了主攻。
长孙愉愉和铁真兰珠并肩站在小山坡上看着不远处热闹非凡的马球场,后者道:“还以为这次能跟你再比一场呢。”
长孙愉愉道:“太热了,我才不打球呢。”
铁真兰珠看着长孙愉愉身边给她举伞的健妇,低声道:“干嘛不晒太阳呢,晒着多舒服啊?而且多晒太阳身体底子才好。我们草原上的人都知道,太阳才是我们力量的来源。”偏这位县主走哪儿都带着人打伞,皮肤白得跟天上的白云一样,好是好看,可就是没什么烟火气儿。
长孙愉愉没在用把心思用在跟铁真兰珠聊天上,只是仔细地观察着球场上的人。
铁真兰珠用马鞭指了指孔重阳,“那群人里也就她看着还像个样子。”
长孙愉愉看着孔重阳将一个水囊递给了陆征。虽然她背对着自己,但那神情长孙愉愉用脚指头猜也猜得出是什么样,一定是含羞带怯,却又带着藏也藏不住的关心的。完全就是在长孙丹碗里抢肉吃的感觉。
“你在笑什么呀,华宁?”铁真兰珠疑惑地道,总觉得长孙愉愉脸上的笑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的笑,所以古怪。
“可算有个像样子的人,自然要笑。”长孙愉愉意有所指地道。
马球赛是长孙愉愉等人到草原后第七日比赛的,赛前一日,长孙丹她们队里有个姑娘堕马伤了腿,临时去求方子仪。方子仪左右为难地来问长孙愉愉的意见。
长孙愉愉直接朝她翻了个白眼儿,如果方子仪不想去的话压根儿就不会来问自己的意见,她不愿做恶人,只能道:“你自己决定就好。”
方子仪苦笑道:“我可不想落得韦嬛如的下场。”
“放心吧。”长孙愉愉笑道,“我只是担心输了比赛之后……”
方子仪道:“不管怎么说,这会儿我不答应她们,她们肯定也要背后说咱们不想中原赢的,所以还不如上去拼一拼。”
“这话在理儿。”顾静婉道。
长孙愉愉自然就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但结果不出她所料,长孙丹这支队伍输得那叫一个惨,简直是惨不忍睹,一路都被多罗郡主等人压着打,一场马球赛下来居然一个球没进。
这场球赛看得长孙愉愉在观赛台火冒三丈。如果真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但那明明就是内斗。孔重阳虽然被陆征指定为主攻,但那群姑娘们一个传球给她的都没有。
方子仪就是个陪跑的,也完全被隔绝在了球外。哪怕她能有机会从对方手里抢到球,最紧要的关头也会被己方给破坏。
当然这只是一开始,到最后长孙丹等人真心想认真打的时候,士气早就跌落得完全没有了。因此不熟悉马球的人,或者不知道内部情况的,还有些看不出她们那些姑娘间的争斗。
比赛一结束,孔重阳就气得满脸通红地骑马跑了。
长孙丹却风度俨然地跟多罗郡主互相行了礼,有说有笑的,大有效仿当初长孙愉愉跟铁真兰珠的意思。
方子仪回来时也是气得脸红,“我以为她们是想赢的,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次孔重阳都拿到球了,我亲眼看到史墨梅故意纵马碰上了孔重阳的球仗,让她控制不稳地被人劫了球去。”
“我们没看到啊。”顾静婉诧异道。
“这种动作怎么能让你们看到,要不是我多加留心,也看不到呢。”方子仪气愤地道,“她跟孔重阳怎么弄的呀,不是和好如初了么?”
“那怎么可能?先不说孔重阳心里如何想,长孙丹就不会饶了她,咏荷集的事儿可是她捅出来的。”长孙愉愉却是很了解她那堂姐的。
果不其然,输了球在场上大家都还保持着风度,但晚上就传出陆甜甜哭得眼睛肿成了桃子的消息,说是都怪孔重阳和方子仪。
孔重阳拿了球故意被人截去,而方子仪则是给她们捣乱,处处拦着她们不许接球。
三人成虎的故事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虽然周遭的人自己都有眼睛在观赛,可耐不住长孙丹那边其他九个姑娘都指责孔重阳和方子仪。
偏巧这两人也有捣乱的动机,于是就糟糕了。连带着长孙愉愉这边儿的人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这事儿也没法辩解,只能当做不知道。
却是气煞人也。
第50章
马球赛后, 是草原盛宴。
草原宴会就不像宫中那样设什么歌舞,他们崇尚勇武,所以是几名勇士在席前表演摔跤和角斗。
其中一位叫巴达尔的汉子, 打着赤膊,背上纹着一个大大的狼头,看着十分威武, 两只手臂比长孙愉愉的大腿还粗, 而且肌肉都成了疙瘩块儿, 胸上也有两块沉沉的肉块,泛着古铜色的光芒, 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充满了力量。
多罗部的汗王向皇帝介绍道:“这是我们部落最勇敢的武士巴达尔。”
巴达尔朝皇帝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只见他走入了场中一个约一丈高和宽的铁笼子,在角落站定。
另一边两名勇士抬了一个木箱子走了过来放进铁笼子里, 待铁笼子关上门, 他们从外面顺着绳子一拉那箱子的盖子,一匹毛发黑亮的狼便从箱子里钻了出来,唬得一众饮宴的夫人们都吸了口冷气。
长孙愉愉也是吓了一跳。
铁笼子里巴达尔赤手空拳地和饿狼搏斗着,最后竟生生地用双手掰着狼嘴,把狼撕做了两半。
皇帝感叹道:“真, 勇士也。”
巴达尔的这一手赢得了猛烈的喝彩声,因为他不仅手撕了饿狼, 自己也只受了一点儿轻伤, 虽然脸上、身上都是血污, 但多是狼血, 乃是他荣耀的象征。
长孙愉愉此刻再看那巴达尔, 才发现他身上, 甚至脸上是有许多疤痕的,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次殊死搏斗才留下这许多痕迹。
巴达尔走出铁笼子给皇帝和汗王都行了礼,皇帝赐了他一柄镶嵌了七色宝石的华丽弓箭,可看性远远大于实用性,多罗部的汗王则送了他一朵金花。
宝石为柄,金箔制的花,珍贵倒也算珍贵,但难得的是那寓意。
巴达尔还未成亲,这朵金花的意思就是汗王赐他权利,但凡他看上的女子,就能娶为妻子,哪怕是汗王的女儿都可以。通常赐花的意思其实就是默认把自己的郡主嫁给他。
哪知道巴达尔屈膝行了礼,满脸带笑地朝长孙愉愉所在的方向转了过来。
长孙愉愉立即为之屏息,真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草原贵女都坐在她的对面,巴达尔要看也该朝那个方向才是,但他偏偏看向了自己。
长孙愉愉甚至还看到对面的多罗郡主眼里冒出了火花,恨不能用眼睛把自己戳个洞。
草原男儿素来爽朗也直接,看上了谁也不拐弯抹角,巴达尔径直走到了长孙愉愉的桌前,双手捧起那朵宝石花,满怀期盼地递到了长孙愉愉的跟前,他用草原语对着长孙愉愉赞美了一句。
大意就是说她的美就好似雪山之巅的雪莲花一般圣洁、美丽。
长孙愉愉一点儿也没被恭维到,她可不想像乐平公主那样出塞和亲。
“多谢你。”长孙愉愉努力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以草原语赞美道:“尊敬的勇士,你的英勇如峭壁之巅的雄鹰一般无畏。”
巴达尔听了觉得有戏,脸上的笑容更明朗了几分,可惜他不懂中原人说话,永远都有一个“但是”的转折,而且还深谙先扬后抑的说话之道。
“在我的身边是我美丽尊贵的母亲,在中原我们以孝行国,所以请允许我将这朵美丽的宝石花转赠给我的母亲。”长孙愉愉道,如今只能假装不懂草原习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