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多漂亮,温馨花店都没有比她更好看的花!”
她那时候的语气,就和她站在出租屋里,盯着窗外,说“我要成为人上人”是同样的坚定。
陶萄道:“可是后来那盆花被人扯得七零八落。”
她咬着嘴唇,想到那盆牵牛花,便有些伤感。
陶予却垂眸道:“以后不会了。”
他会尽全力去保护……
陶萄:“啊?”
陶予换了个话题,他告诉陶萄,他最近参加了数学和物理竞赛,都获得了奖金,而且上学年的奖学金也已经打到卡上了,所以陶萄不必再为他的生活费操心。
说话的时候,陶予一直没有看陶萄的眼睛,直到出门的时候,陶萄叫住陶予,解释道:“我没有要疏远你的意思,只是我正好需要衣帽间和书房,所以就搬到这边来了,那边押金我也不想退,反正我们也在一个小区,很方便的。”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放假回来住。”
“是我交的钱没错,可我又不是什么别的人。”
陶予又走神了,陶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陶予才回过神来。
他盯着陶萄的眼睛,道:“好。”
面前的女孩就如同褪去了之前丑小鸭的外衣,逐渐有了白天鹅的雏形。这种感觉让陶予想到记忆里那个初夏他看到的那一团火红的牵牛花花球。
不是娇艳的玫瑰,也不是清纯的百合,而是带着一股野蛮的劲,就连美,也是美得让人感慨的。
“我把你当作亲姐姐。”
“我们的感情永远不会变化。”
陶予心里生出的某种愧疚,迫使他说出了这两句话。
陶萄的眼神瞬间便亮起来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陶予道:“我忽然很讨厌以前的我,没有保护好那盆牵牛花。”
陶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反正我曾经看到它开得那么漂亮,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不开心就少了很多。”
“那我走了。”
“对不起,我不该抱怨的,我以为你……”陶予声音有些低。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路上小心,到了给我发消息。”陶萄嘱咐。
陶予“嗯”了一声,补充了一句:“我很欣喜你现在的变化。”
“我……”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道:“算了,再见,早点睡吧。”
“今天直播么?”
陶萄:“今天休息。”
“那我明天来找你,你中午想吃什么菜,我来做。”
“红烧猪蹄,粉蒸排骨!”
陶萄眼神变得欣喜,陶予道:“知道了。”
他望着陶萄脸上浅粉色的红晕,道:“时间真的是奇妙的东西。”
“我漂亮吗?”
“你是指的这个吧?”
“算是,但也不全是。”
“那我不漂亮吗?”
陶予看向别处,声音淡淡:“漂亮。”
“那就好,那你回去吧。”
门从里面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响亮。
陶予穿过灯光略暗的小区花园时,已经把陶萄的生命轨迹和那一团艳丽的牵牛花联系了起来。
他想,若是他从陶萄自卑初期的时候,便主动告诉陶萄,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差,她会不会不会度过一段那么不开心的日子。
牵牛又名朝颜,向阳而生,无法在阴暗中存活。
那盆矮牵牛是陶萄搬到了高墙之上才得以开得那么艳丽,他没有让陶萄走到阳光下,陶萄却自己开创了新的生存环境,她在自己攀爬,爬到了能够得着阳光的地方,然后徐徐盛开成了陶予从未想象过的样子。
他想,或许他太狭隘,太阴暗。
现在和曾经的他,于陶萄而言,就如阴暗潮湿的角落之于矮牵牛一般。
陶萄说他不是拖累,其实他是,只不过是另一种程度上,自私自利的拖累。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以拖累的方式继续下去。
那就改吧。陶予平静地和自己对话。
第83章 重任(8.30更新)
陶萄对于陶予依旧没有太大的防备心。
第二天陶予过来给陶萄做了菜和饭, 陶萄吃得很开心。
陶萄发现,陶予对她的态度稍有变化。
“我等会儿吃完去学习去了。”
“你晚上直播吗?直播之前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吃的?”
陶萄没想到陶予对她直播这件事情接受得这么快,还有点支持的意思, 她有些诧异地看向陶予,道:“我还以为你又要说我呢。”
她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嘴边沾满了了一点亮丽的油渍。
陶予递给她一块纸巾, 视线低垂:“擦一下, 脏了。”
陶萄满不在意地接了过来, 捏着纸巾擦了一下嘴角,脖子微弯,嘴唇有些红, 脸颊显得愈发白皙细腻。
陶萄发现陶予直接不看她了。
在问到陶萄关于当下直播的一些问题的时候,他是非常平静的。
他似乎更少地在陶萄面前表现“家长”的那一面了,反而在试着以一种更加平和的方式与她相处, 没有那种担心这陶萄,并且想要管束她的那种感觉了。
这让陶萄感到很舒服。
*
时间飞快流逝,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陶萄每天都在直播,而且是固定时间自习室。
她一开始学习的是摄影知识, 在上了许涔的“课”之后,她的学习速度突飞猛进。
这天下播, 陶萄耳边传来了系统的声音:“叮,‘默默变强’任务完成度, 百分之十五,(知识积累+8——总共大致吃透了十二本高质量专业书籍、实践经验+2, 在剪辑“兰陵王”等某音视频的时候, 积极运用了学到的技能,专业技能+5——宿主对摄影这门重要学问进行了一系列攻克性的学习。”
“剩余任务完成时间已经不足九个月, 请宿主继续努力!一鼓作气完成任务哦。”“罗曼·罗兰曾道:‘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生活的本质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当下很苦,可未来一定很甜!”
听到系统过分鸡汤且‘电脑锁屏主义’的安慰,陶萄叹了口气。
少女拿起相机,将今天白天拍的照片拿出来看了一眼。
现在已经是冬季,只不过南方的冬以湿冷为主,雪也不如北方常见。
相机里这张图陶萄拍的是一个模特,一个长相很大众,但是气质很特殊的模特。
许涔一开始教陶萄的是风景照,之后才教她人物照,从和许涔的学习当中,陶萄倒是学到了不少有益的知识,那是那些视频所无法提供的。
只不过在个人审美这件事情上,陶萄依旧固执己见。
如若许涔觉得某张照片那样拍更好,而陶萄觉得这样拍更好,那她一定会坚定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她发现,她现在拍的照片,随手便能拍出一张让她顺眼的,不似之前,她需要在所有拍好的照片中挑出一张顺眼的来,她已经知道,从怎样的角度,用怎样的方式拍摄,能够准确地达到自己觉得顺眼的标准了。
她白天就因为这张照片和许涔作了一番争论。
许涔说拍一个人物,要展现人物本身的感觉,可陶萄却觉得,镜头带给观看者的感觉,原本就是一种二次假象的传递。
所以模特本身的感觉在陶萄看来,似乎不那么重要,她隐约感受到,让她觉得好的——是画面呈现出来的故事感。
不是非要让一张照片往深度、过度诠释的方向走,而是这样会让陶萄觉得舒服一些。
在学习了专业知识之后,陶萄以及把顺眼作为自己审美的标准。
为此,许涔曾多次劝她不要惯性思维,可陶萄一旦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索性便不改了。
而今天的许涔,却因为这张照片,被陶萄说服了。
镜头里,模特坐在窗前,她瞥了一眼窗外的枯枝,本是无意的一瞥,陶萄正好捕捉下来了,受内心什么观念的驱使,模特手微微蜷缩着,眼睛里带着的那点悲悯和忧虑情绪一闪而过,而这一切恰好又被陶萄给抓拍到了,而模特身旁散落着的彩色的碎纸片,和外面的荒凉景象形成了某种对比,一股艳颓的感觉便油然而生,虽然许涔一开始觉得她拍得很奇怪,但争论着争论着,许涔却忽然也觉得陶萄这张照片顺眼起来。于是争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少女的手边是几本新买回来的书,还没拆封,在台灯的光下,显得很有质感,而她身后的书架上,比起刚刚来的时候,丰富了太多。
她看了一共不止十二本书,只不过有的没有被判定成“吃透”。
由于这些天都在直播和学习,偶尔才在b站上发些vlog,某音就发过一两次的照片剪辑,虎鲨已然成了陶萄光顾最多的阵地。
她在虎鲨的粉丝上涨的速度并不快,两个月过去,刚满了六百万,而微博和某音的粉丝数量也没怎么增长。
只不过她直播间日常在线人数,在经过了一阵子的缩减之后,就没怎么掉了,日常在线观看人数也有三百万。
大家一开始觉得陶萄的直播形式新鲜,但这股新鲜劲过去之后,不愿意坚持学习的人自然而然便离开了直播间,而剩下来的,都是一些养成了学习习惯的人。
随着考研的时间越来越近,陶萄最近直播间的人数增加量也在增多,不少人私信陶萄让她把自习室的时间延长一些,但陶萄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窗户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外头渗进来冰凉的冷意,陶萄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愣住了。
外面竟然纷纷扬扬下起了雪,洁白的雪落在窗户上,缓缓融化,将窗户再打开了一些,陶萄缩了缩脖子,然后伸出手去,几片雪花便飘落在她的手心。
感受到冰凉的冷意,陶萄心生感慨,时间过得好快。
*
临近考研的时候,陶萄停止了自习室的直播。
两个月没接广告,也没有怎么营业,陶萄还得重新开始营业了。
锦荣衣阁在z市开了好几家分店,冬天到了,订做旗袍的订单便少了一些,陶萄正在公司和周虹谈论接下来要接的几个合作。
真巧这个时候,锦荣衣阁小胖的电话打了过来。
冬天,是一个沉寂、且极容易与悲伤联系起来的时节。
电话里,小胖店长声音里带着些哽咽:“葡萄,刘老师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春去冬来,人的生命就如同季生的花朵一般脆弱,寒风中凋零的时候,一辈子的风光和失落都归于沉寂。
白炽灯从头顶照下,陶萄也不知为何,眼睛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刘老师?”
“嗯。”
“我马上就到。”
收拾了东西,陶萄和周虹说了几句,周虹深色错愕地起身,跟着陶萄出了门。
她身上穿着漆黑的长款的厚风衣,表面是绒布质地,腰身系着一条宽腰带,围巾裹着几乎半张脸,脖子一点也没露出来。
只不过一头漆黑浓密的秀发两个月长长了不少,陶萄也没有去理发店修剪过,任由头发长长。
如今看上去,蓬松而漂亮。
下电梯的时候,陶萄正好与温其修、陈西、张新起三个人打了个照面。
他们一周之前,就参加完比赛回来了,陈西没走到最后,但张新起和温其修居然都走到了前十一名。
在即将出道的关头,张新起主动退出成团,然后和被淘汰的陈西一起回了公司。
他退团的事在热搜上挂了两天,在陶萄助力离开之后,张新起就像是开了窍一样,不仅通过一些在镜头前的蛛丝马迹,营造了自己受害者的形象,把原本他被霸陵的帖子重新带到了人们的视野当中,而且与同公司的一名参赛者营造cp人设,嗑糖的粉丝越来越多,直接导致他人气暴增,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圈,而魏思鸣因为接受到了陶萄给的信号,也一直在暗中帮助张新起等人,至于温其修,就是靠着努力和颜值一步步上位的。
温其修打算进入娱乐圈,但是张新起不,他决定回公司,利用积攒的人气,走网红的路。
两个月再见,他们脸上的神情比起训练营的青涩和稚嫩,多了几分大人的沉稳。
对此陶萄挺欣慰的,进不进娱乐圈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她当时对他们说的话都是经验之谈,能不能咸鱼翻身关键点本就不在她,而在他们自己。
“师姐!”
“师姐好!”
“葡萄师姐!”
三人齐齐朝陶萄打招呼,他们也是两个月没见到陶萄了。
女孩从他们身边走过,发丝漆黑柔软,狐狸眼看向他们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情绪。
但是他们似乎从里面读到了一点肯定。
“回来了?”
她语调算不上太热情。
“加油吧。”
说完之后,她一步也未停留,与他们擦身而过。
拿着包的手,从袖口里露出粉色的指尖,皮肤白皙极了。
*
陶萄和周虹一路飞奔至医院。
小胖店长眼眶红得不成样子,一月前陶萄去锦荣衣阁的时候,刘老师还像个老小孩一样,精神奕奕地帮她量尺寸,还请她回家尝她的拿手菜,小胖店长就在一旁幽怨地看着她,而一月之后,那位精神气十足的老人已经脸色灰白,形容枯槁地躺在病床上,如同从枯枝上飘摇而下,轻得不能再轻的一片叶子。
周虹在一旁不忍看,也默默红了眼眶。
“刘老师,你……”
刘老师见她来了,露出了一个笑容。
“葡萄……”
“陶萄……”
“你来了,我要走了,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
陶萄握住刘老师冰凉的手,无论如何也捂不热了。
她下意识地身体发抖,老人却含笑地看着她:“别怕。”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感谢你对锦荣衣阁的帮助,做了一辈子的裁缝,我一共出了三千零一十四件成衣。”
小胖店长声音颤抖:“我妈一周前,就已经开始数她做过的衣服了。”
刘老师看了小胖一眼,神情有些埋怨。
“我要走了,那些衣服现在也不知道穿在谁的身上。”
“陶萄,小胖是个不成器的,他跟着我守了半辈子的裁缝店,现在生意好起来了,但他却不喜欢当生意人。”
“你聪明又年轻,所以我想……锦荣衣阁,以后能不能拜托你了。”
说到这里,刘老师眼睛有些湿润。
“不用每天守着,是你让裁缝店焕发了生机,我们没什么能报答的,人一辈子也用不了多少钱,小胖不争气,我已经找好了苏绣的继承人……”
“你要是愿意帮衬着,我不怕苏绣传承会断……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
陶萄知道刘老师一直很喜欢她,但是没想到刘老师会让她帮忙打点锦荣衣阁。
这超脱了她的想象范围。
一句话没说完,刘老师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老师!!”
“妈!”
刘老师却没有再回复他们的回应,她的手变得冰冷而僵硬,看着老人不再有生机的面孔,陶萄感觉很冷很冷。
而刘老师说的话,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陶萄的肩膀上。
第84章 素未谋面的夏家女儿(8.31更新)
小胖店长的嘴唇哆嗦了两下, 盯着床上的刘老师,眼神仿若失去了神采。
“妈。”
可是再没人回应他。
陶萄发现自己并非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她甚至哭得有些夸张。
几日后的葬礼,陶萄和周虹一同参加了, 她本没将锦荣衣阁当作自己的责任,虽说刘老师感谢她为锦荣衣阁做出的贡献,但是锦荣衣阁始终还是他们家族的产业, 陶萄不可能插手, 而且她也不是商人, 说到经营,可谓是一窍不通。
可没想到在葬礼过后没多久,小胖店长便亲自请她过去, 说要请她接盘店内的事宜。
再见时,小胖店长脸色很不好,他双颊凹陷下去, 之前的红光圆润已然不复。
“店长,如果需要宣传,您尽可以找我,但是经营我不会参与的。”
“一来我不是专业人士, 二来我也对于服装行业完全不了解。”
“有什么忙我都可以帮,但是唯独这个真的不行。”
小胖店长摇了摇头, “其实是这样的,我和刘老师一直都很感谢你的帮助。”
“如果没有你的帮忙, 可能现在店子已经倒闭了也说不定,哪里能做到现在的风光。”
“现在就算是冬天, 裁缝们手里的订单也忙不完。”
“现在几家分店已经都忙不过来了, 所以我打算再做大些,按照我和刘老师的商量……到时候以锦荣为名注册服装公司, 股份……必须有你的一半。”
他怕陶萄觉得他唐突,说完急忙补充道:“我们不是为了赚钱,只不过我和我妈都觉得,如果有这么多人喜欢手工刺绣和旗袍,那么我们把分店开到全国各地,甚至做成具体的产品,都是一种对苏绣和手工服装文化的宣传和保护……”
“你也不要太有压力,这个公司本该有你的一份,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从小我妈的师傅就教我妈:喝水不忘挖井人,我们到现在也记着这句话。”
“我妈和我一致觉得:锦荣衣阁这口井是我妈挖的,但是繁荣起来的井却是你挖的。”
小胖说完之后便沉默了,他难得人到中年,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教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陶萄道:“帮助你们是我自愿的,你和刘老师都送了我不少的礼物。”
“店子是你们的。”
小胖却摇摇头:“这是我们唯一能给你的回报了。”
“我们也是在投资。”
“因为有你宣传,我相信我们的旗袍只会越卖越好。”
“我是独生子,我到现在也没有结婚生子,虽然没有经济头脑,但是愿意起早贪黑,亲戚都是见风使舵的货色,靠不住,这锦荣衣阁的旗号我想一直传承下去,如果您愿意帮我这个忙,我一辈子都会感谢您的。”
陶萄不知为何,便想到了刘老师临走时那双湿润的眼睛。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有些事情真的是因果报应。
她种下一个因,便得一个果,善因善果,恶因则有恶果。
“好。”
陶萄看着小胖店长满怀期待的神情,轻声应下了。
而这声答应,则意味着她完全承担了这份责任。
*
冬去春来,度过了悲凉的冬季,春天便接踵而至。
街角的花悄然开了,冰雪在回暖中无声消融,天气也逐渐暖和了起来。
这个冬天陶萄忙得不可开交,一来是锦荣衣阁的事情,她从一个新手开始学习关于经营和苏绣方面的知识,虽说小胖说自己没有经济头脑,但接触下来,陶萄发现这不过是他的自谦,小胖店长是天生的商人,陶萄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他擅长于人际交往,却不适合做决策者,对于人员的裁剪、新手工裁缝的培养、以及苏绣的传承这些事办理得乱七八糟,陶萄便悄悄请周虹帮了忙,周虹在知道她和锦荣衣阁的关系之后,震惊之余,却也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跟着周虹的小胖店长搞锦荣衣阁的事情,陶萄又还得私下里往死里学编导学的知识,其次还有网友们等着她的更新和直播,她像一个疯狂自转的陀螺,没时间去想关于夏家的事情,也没时间思考自己要怎么把夏启月比下去了。而且,因为事情繁多,陶萄已经好久没有直播过,也没怎么发动态了。
倒是余蔚红最近进军b站,在呈朝私人医院做的整容日记反响很好,虽然有很多人骂她,但是更多网友佩服她的勇气和坦荡,而且主要是——余蔚红整容手术过后,效果真的很好,她没过两个星期,发了四个视频,在b站的粉丝数量便上涨到了将近二十万。
至于穆晴,几乎没有任何水花,陶萄听周虹说,她好像是创业去了。
总之,一个冬天的时间,该改变的好像都改变了,唯独陶萄在网上似乎没了刚刚“出道”时候的热情,没有做个什么便想让粉丝和路人都把焦点聚集在她身上的冲动了,不温不火的,好似有了点退网的意思,这让陶萄的粉丝们都着急极了,怎么能佛呢?怎么就能这么佛呢?说好的“你活该红呢”?怎么连直播都不搞了,你去干什么去了?——不少粉丝如是想道。
*
“小姑娘,又去拍照了?回来又买书呢?来,送你束花。”
陶萄从锦荣衣阁打车回来,路过书店便又带了两本书回家,两个月前,书店边上开了一家花店,花店的老板是位非常和善的中年女人,开业那天陶萄买了一大束紫罗兰回去,正好是花店的第一位客人,于是老板年便牢牢记住了陶萄。
“谢谢姐姐,花真漂亮。”
她捧着那束洋甘菊,另一只手拎着书,肩膀上还背着相机包。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在路边停下。
车里的男人降下了车窗,看向陶萄所在的位置,他身上穿着挺括的西装,长相俊美锐利。
如果陶萄见到他,一定会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正是她名义上的“二哥”——夏岐。
夏岐此时眯着眼睛打量着不远处的女孩。
然后在车内打了个电话。
“把她的住址发我。“
那边不知到应了声什么,夏岐便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不远处穿着鹅黄色开衫上衣的女孩,给夏岐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
他顺手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女孩抱着一束花,表情非常地温柔,看上去年纪不大,虽然带着口罩,但是能看出皮肤白皙细腻。
陶萄走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她,但是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她回家之后,把那束洋甘菊插进了花瓶里,然后走到书房,开始看今天拍的东西。
“喂,许老师,这周末我有别的事情,就不来找您上课了。”
“好。”
电话对面许涔的声音带着他都没有意识到的淡淡的失落。
陶萄倒是十分平静地思索起了自己的打算。
她抚摸着相机,她想:她已经很久没有“实践”过了。
虽然在不断地学新的知识,但是一个冬天过去,她的任务完成度也只涨了十二点,现在任务完成度总共也只有二十七点而已。
中途她接了几次商业合作,但是没有像zrkl这种大型的。
加之她自己各方面用力过猛,便有些力不从心,便也都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如今在各大论坛上一搜索她的名字,能看到好些个类似于【为何大网红葡萄逐渐沉寂、论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论调的帖子。
不少人嘲讽她崛起太快却也没落太快,也有人说她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公司催周虹,周虹便催陶萄,但是两人最后又心照不宣地搞起了锦荣衣阁的事情。
周虹比起是公司的员工,现在更像是陶萄的伙伴了。
其实她们都不太在乎目前大家对她的评价,如果想要重新热起来,陶萄随时都可以做到。
不少人等着看陶萄的笑话,可是他们似乎都忘了陶萄当初是怎么起来的。
陶萄并不知道,现在她的门口正站着一个男人,盯着她门口被换下来的那束枯萎紫罗兰,眼神疑惑且复杂。
*
“我说夏岐,你怎么从z市回来之后,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不是说你去找妹子了么?找着了没?”
酒局上有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我说一个从小养在孤儿院的,把启月给顶了,她……她真是投了个好胎。”
“见到了没啊,夏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