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我手里头有绿影毒,还能搞来这么一大批绿影毒来栽赃我!”刘川咬牙切齿道:“她命人杀了兴儿,还特意将绿影毒放在花船内,就是为了让锦衣卫查到兴儿身上,从而能毁了刘家,毁了我!”
刘川手底下的人暗暗吃惊,“这尚姑娘竟一直将矛头对准老爷,也不知老爷被抓对她有何好处!”
“她自己已经暴露,眼下更是不管不顾起来,想要拖我下水,真是歹毒!”刘川气的不行,“她杀了兴儿还不够,竟还要毁了我,毁了整个刘家!”
“好在谢世子明察秋毫,没有上了她的当,而是先来问过老爷,不然……”下人想想就觉得后怕。
“谢殊?”刘川冷哼一声,“他可不是明察秋毫,一会儿且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若是要银子要女人还好说,若是要别的……”
刘川一扫刚才的唯唯诺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的一旁的下人不寒而栗。
顿了顿,刘川低声说:“赶紧派人联系买家,将手里这批绿影毒尽数运走!卖不掉的就赶快毁掉,决不能让谢殊查出分毫!”
下人赶紧领命,“是!”
*
刘川设宴款待谢殊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你说什么?”余忠福不敢置信地看着底下传信的人,“谢殊带着人去了刘川府上,如今人却是留在了刘川府上用膳?”
“可不是。”派出去打探的人也觉得奇怪,“谢殊一大早就怒气冲冲地领着下毒的人去了刘府,可谁也不知刘川和谢殊说了什么,现如今两人在府上把酒言欢,丝毫不见来时的怒火。”
余忠福身边的人顿时慌张了起来,“刘川、刘川,不会为了示好谢殊,把我们供出来了吧。”
余忠福眼皮顿时一跳,闻言手里的茶是喝不下去了,赶紧询问道:“谢殊这几日都去了哪里?”
下面站着的人回道:“除了去过一趟戚府,其他时候都在客栈里待着,然后便是今日带着下毒的小二去了刘府之上。”
“再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吗?”余忠福紧盯着底下站着的人,又问了一遍。
下面站着的人点头,回道:“没有。”
余忠福眉头紧皱,摩挲着茶盏,讷讷自语,“他此次前来江陵到底要做什么,为何只偏偏去了刘府。”
去戚家他尚且还能理解,戚家夫人毕竟是他的姨母,理应前去拜访,可去刘府呢?
尤其是人还是气冲冲去的,如今却是和刘川相谈甚欢,这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刘川到底和谢殊说了什么,这才打消了谢殊的怒火来?
余忠福想不明白。
坐在余忠福左侧的人紧张地说:“大人,刘川刚与大人因为刘兴的死而翻脸,如今谢殊来江陵,又登了刘府的府门,万一刘川……”
余忠福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端起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滑落。
“大人,不如……”那人伸手比划着说:“不如斩草除根的好,反正刘川也没什么用了,尚姑娘也盯上了他,不如以他作为礼物,来向尚姑娘示好。”
余忠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喘着粗气,却一直没有应声。
寒风簌簌,日光刺眼,娇花被寒风吹散,纷纷扬扬地落下,在窗边洒下来一片娇艳。
“还不到时候。”半晌后,余忠福终是说:“再等等,再等等,再等上一段时日。”
谢殊从刘川府上出来后的几日,像是终于活了过来,开始在江陵四处走动来往,期间也拜访了不少官员,还曾设宴款待诸人。
余忠福也去过几次宴席,期间免不了打听谢殊来江陵的打算,谢殊嘴却很严,愣是半个字也没有透露分毫。
可越是这样,余忠福心中就越是不安,可谢殊虽然设宴款待诸人,却与之来往并不亲密,反倒是私下里和刘川来往的越发亲密。
余忠福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而偏偏这日,他的人照例去骚扰刘川手底下的铺子,却被人给打了回来。
“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对你们出手!”余忠福头一次气的坐不住了,在江陵地界将他的人打了一顿,这岂不是在打他的脸面!
低下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有几个已经站不起来了,为首的那个还算是好上一些,闻言回道:“回大人的话,正是那个谢殊。他亲自动手,将兄弟们打了一顿,哪怕是属下亮出了府上的令牌他也毫不留情!”
“谢殊?!”余忠福猛地站起身来,紧皱着眉头看向底下站着的人,“你们说是谢殊动的手?”
“正是啊大人,那谢殊下手果断,压根不听我们说话,若不是官兵及时赶到,他是要下死手的啊!”低下站着的人激动地说。
余忠福眉头越皱越紧,“此事关他谢殊什么事?他为何这样做……”
那群被打伤的人此时自然是愤愤不平,只是他还来不及说话,站在余忠福一旁的人便道:“还能为了什么,下如此重的狠手,自然是为了给刘川出头罢了。”
“大人,还请您早做决断,眼看谢殊与刘川私底下越走越近,如今竟不惜得罪大人也要为刘川出头,可见两人是交情不浅。能跟谢殊这个京城公子哥交心,刘川定是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再不动手,恐怕……”那人赶紧说。
余忠福胸膛上前起伏着,心里乱糟糟的不得安稳,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只是他想了又想,心中始终觉得不妥,“谢殊竟然会和刘川这个商人走的这么近,而且不加掩饰?”
那人明白余忠福心中的顾虑,心中暗自恼恨,只是仍不肯放弃,继续劝说道:“大人,尽管这其中有蹊跷,可是刘川此人牵连甚大,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啊大人!”
余忠福的手紧紧握起,心中摇摆不定,额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他想了又想,看着底下站着的人,半天无言。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第142章 谋利 她也在想念着他
已至深夜,月明星稀,万物寂静,只余鸟雀虫叫。
胡安街的深巷里,一座小院虽然安静,屋子里却至今仍是灯火通明。
此时屋子里头有着谢殊和刘川两人,一坐一站,一个气定神闲,一个面露慌张。
“刘大人,你这买卖做的可是不小啊。”谢殊合上手里的账本,似笑非笑地说。
刘川擦着额头上的虚汗,站在原地一脸讪笑。
自前段时日他坦白了地下钱庄的事,谢殊便以一块做生意的名义想要横插一脚,刘川自然是不愿意的,和谢殊一起做生意,那无疑是与虎谋皮,傻子才会同意。
可不想谢殊竟如此有能耐,这才不过短短几日,只通过一个地下钱庄的信息,就摸清了他的生意场上的来往,如今看着谢殊手里调查出来的账本,刘川心里是又怕又恼。
到现在他也没有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给谢殊下的毒,害得他招惹上这尊大佛,怎么也摆脱不掉。
谢殊身子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刘川,不紧不慢地说:“私运货物,有些还是违禁物什,刘大人你胆子倒是不小。”
按照朝廷律法,凡是从他朝运送进来的货物都是要交给当地的官府进行检验过账记录并且还要缴纳三分利息的,可刘川这个地下钱庄不仅偷放羊羔息,而且还在私下里暗暗的偷运货物进行贩卖,有些竟然还是朝廷违禁的东西。
刘川没想到谢殊连这个都查出来了,顿时喉咙发紧,身子微颤,一个劲儿地擦拭着额上冒出来的冷汗,几番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他人还没有乱了去,知道谢殊知道了此事还没有抓他,可见是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赶紧说:“世子,世子爷,草民,草民……”
刘川眼珠子一转,打量了一圈这个略显狭小的屋子,心中有了主意,赶紧说:“草民在江陵手里头还有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放着也是可惜,明个就让人打扫出来孝敬给您。”
谢殊轻轻一笑,却是不买账,“刘大人可是江陵淮安一带有名的富商,想必是凭着私运货物挣了不少银子吧,如今一处宅子能值得了几个钱。”
谢殊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一处宅子还打发不了他。
刘川暗自恼恨,果然从京城过来的公子哥都是贪心的很,平白的物什根本就入不了他们的眼。
可他却也不能表露出来,面上只好继续擦着冷汗,讪笑着说:“那依着世子爷您的意思是……”
谢殊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也不玩虚的,开口便是:“我要两成的利。”
刘川顿时大惊,猛地抬起头看着谢殊,不敢相信他竟会如此狮子大开口,“世子爷您这……”
官府尚且才要三成利,谢殊什么也不干就想要分两成利,这都不是狮子大开口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谢殊拿着账本,漫不经心地翻看了两页,冷不丁地突然说:“尚宫燕是你什么人?”
刘川陡然一惊,瞠目结舌地看着谢殊,这下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谢殊抬眸看着刘川,“刘大人不会以为我这般无能吧,把尚宫燕抓去锦衣卫几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看着面色越发惨白的刘川,谢殊不紧不慢地说:“你曾是尚宫燕的手下,帮着从西域私运货物,靠此日进斗金,只是可惜,这斗金中大部分的银子都跟你没关系,不过也没关系,这从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就足够你发家了,刘大人,我说的对吗?”
刘川随着谢殊的话语身子哆嗦的越来越厉害,连手里的汗帕都拿不稳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喉咙发紧发哑,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殊轻轻一笑,“刘大人你看,我又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了。”
刘川心急促地跳着,他没想到谢殊连这个都已经查到了,顿时冷汗津津,脑子乱成一团,已经完全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这两成的利和性命相比到底哪个更重要,”谢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川,慢悠悠地说:“想必刘大人心中是有数的。”
身子狠狠一颤,刘川伏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久久无言。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等东影把战战兢兢的刘川送出去之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谢殊,却有些不赞同,“世子您怎么把这些东西都说出来了,这两分利刘川是绝对不会让的,您再这么一说,他怕是要起了杀心了。”
让利就等于让谢殊插手生意,这无疑于自投罗网,刘川一定不会答应的,也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而为了不被谢殊要挟,他能做的也只有……
这毕竟是在江陵,算起来可是刘川的地盘,眼下刘川是忌惮着谢殊谢府世子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可若是谢殊动了他的利,这份忌惮自然会转化为杀心。
看刘川走的时候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实际上心里还不知是怎么想的。
东影不免有些担心。
谢殊站起身,看着外面的月色,半晌后说:“我要的就是他动,他想要先对付我,就一定会去找人帮忙,也一定会把手里的那些毒药给运走,这时候我们才能彻底的拿捏他。”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磨了,陛下马上就要开始派遣御史前来江陵,我若是不再快一步,等到御史来到江陵,一切便都不可掌握了。”
东影闻言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外面的皎皎明月,谢殊沉默了一下说:“去准备吧,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东影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了谢殊一个人,谢殊站在窗边,看着抽出嫩芽的绿叶枝头上的明月,抿了抿唇。
不知为何,在此时他竟有些想戚秋了。
也不是没有离京办过差,也不是没有在外地孤身一人过,可谢殊这次却尤为想念京城,或者说是想念京城里的某个人。
想了想,谢殊掏出在临走时戚秋递给他的信。
这封信上没写什么缠绵的内容,只歪歪扭扭就写了几个大字,可却让谢殊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戚秋说这是对他递去的悔过书的回信,所以她只写了几个大字——你舍得吗?
他检讨自己不该越矩,不该未成亲之前和戚秋过于亲密,不该违背君子之礼,戚秋就回了他这封信,问他舍得吗?
舍得和她保持距离,舍得和她彼此生疏,舍得和她保持着君子之礼吗?
谢殊头一次拆开这封信的时候,着实低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外面明月皎皎,风声鹤唳,花枝乱颤。
谢殊摩挲着信纸,垂眸一笑。
戚秋心里明白的很,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和她生疏,舍不得和她保持距离,舍不得和她保持着君子之礼,彼此礼让。
所以他格外的迫急,想要赶紧处理好此事,想要赶紧了结此事,到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戚家提亲,可以和戚秋定亲,成亲……
可是……
越渗透其中,越发现此事牵连甚大,可谓是越查越让人心惊,刘川一个小喽啰便能牵扯出这么许多事来,还不知戚家在这漩涡之中,又该牵连多少。
这事恐怕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解决不了。
谢殊不免担心戚家,不免担心戚秋。
谢殊狠狠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心思久久不定。
而远在京城中的戚秋推开窗户,双手托腮,也在看着外面的一轮明月。
江陵这几日风大,江陵的食物都偏甜,江陵的方言重,这些都不知道谢殊能不能适应。
她刚刚写了两封信,想要派暗卫递给谢殊,可是又怕被他人看到,从而坏了谢殊的事,也怕谢殊会分心,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把信拿了回来,将此事作罢。
这几日她除了查钱御史的事,也曾跟着井明月和霍娉到底闲逛,她们三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
只是今日参加宴席,她们和秦仪又吵了起来,这段时日秦韵因为过敏在脸上留了疤痕,不怎么出府,而秦仪天天来跟她们吵闹,霍娉也不是个能忍的,她们两个只要一见面就能吵个七八十来回。
张颖婉的孩子父亲仍然是个谜团,只是张大人不再找长公主府闹了,绥安长公主对此也是闭口不言,谁也不知道此事将会如何解决,她们也已经许久不见张颖婉了,这倒是让戚秋少了许多有关张颖婉的原著剧情任务。
最近谢夫人有些不高兴,因为关冬颖从静安寺里回来了,竟还去了皇宫里面,在太后娘娘跟前受着教导,如今谁也不再说关冬颖罪臣之女的身份了,反而个个巴结着。
歪着头,戚秋看着头顶的一轮明月,有些惆怅。
她想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都告诉谢殊,想告诉他离京之后京城都发生了什么,想告诉他自己近日的状况,想告诉他不在的生活,她是如何生活的,想告诉他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告诉他……
她也在想念着他。
第143章 刺杀 杀人灭口
广凌街的深巷里一片漆黑,只余星星点点的烛火在深夜里闪烁着,今晚天格外的黑沉,周遭也格外的安静,连隔壁院子里的狗也不叫了,只余下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
刘川的院子里种着的一排柳树影影幢幢,在寒风中婆娑,刘川坐在亭子里喝着酒水,见管家回来,赶紧问:“人都派出去了吗?”
管家的儿子虽然有叛主的嫌疑,可管家却是跟着刘川的老人了,并没有因此受到牵连,依旧跟在刘川身边。
管家点了点头,“老爷放心,这次找的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定能成事。”
刘川轻舒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手里还不忘紧握着酒盏,“希望这次能彻底除掉谢殊,不然我这心里始终是不太安宁。”
管家上前,给刘川又斟了一杯酒,低声说:“这次绝对可以,上次派去刺杀谢殊的人已经伤了他,想必他现下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如今派去的更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定是逃脱不掉的。”
刘川心里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站起身,望着今晚的月色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眸中闪过一丝狠戾,顿了一下讷讷自语道:“若不是他步步紧逼,我还真不想对他动手,他毕竟可是谢府的世子。”
管家闻言也有些担忧,“若是朝廷追查下来,也不知会不会追查到老爷您的身上。”
刘川一想到这个就是呼吸一滞,可他既然已经下手安排了此事,便由不得自己去后悔了。咬了咬牙,他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安,冷声说道:“管不了这么多了,若是让谢殊继续查下去,我们谁也活不了!眼下他失了锦衣卫的身份,又交了令牌,正是失去圣心的时候,此刻动手,再合适不过了!”、
管家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默默的站在刘川身后,只是心里却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今晚的云雾比较多,月亮在云层中一直若隐若现并不是很明亮,星星也没有见几颗,黑沉的夜色中只余淡淡的白雾萦绕,一看就知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刘川和管家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府上的小厮便跑了进来,擦着额头上的热汗说:“老爷,货都已经准备好了,船只也备好了,还停在老地方,由兄弟们看着,一切妥当。”
刘川和管家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之所以选择今日继续刺杀谢殊,一是趁着谢殊受伤,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二来是已经给府上最后一批绿影毒找到了买家,今日要给运出去。不然这批毒药一直放在府上,刘川这心里也总是不安的。
由刺客拖着谢殊的脚步,让谢殊腾不开手,这样他就能万无一失的把绿影毒给运走,身上也能少一个被绑着的把柄。
因着刺客的事,刘川也不怕谢殊会突然出现,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再加上这最后一批绿影毒的份量大,刘川不放心手底下的人,自然是要亲自前去的。
又蒙头灌了一盏酒,刘川摔了酒盏,和管家一起大步朝府外面走去。
老地方是一处废弃的码头,刘川来往的货物都是从这处码头运送接手的,这里长草深深,半人高的树枝将这处码头遮掩的很好。
刘川手底下的人也没有点火把,在暗夜和白雾的掩盖下,想来若是没有人领路,很少人能注意到这个地方。
刘川刚一走近,几个打手便站起了身子,见到来人是刘川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招呼,“老爷,您来了。”
刘川四处看了一下,低声问:“有没有什么人来过,可有什么异常?”
打手赶紧说:“老爷放心,决没有旁人来过,也没什么异常的。兄弟们已经干了这么多次活了,还能让人抓住不成。”
管家心里却是清楚,刘川这是还不放心谢殊那边,赶紧上前说:“老爷放心,出府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谢殊那边已经闹起来了,他定是腾不开手来监视老爷的。”
闻言,刘川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他往前面走了两步,正好前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破水声,随后一只船从茫茫白雾的河水中驶来。
码头上的众人顿时打起了精神,接连走到河边,见对面船上束起了一张蓝旗,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来了,来了,买家来了。”
刘川退后几步,打手和小厮纷纷开始搬运着从府上运来的绿影毒,等着船只靠岸。
没过一会儿,船只靠了岸,买家从船上走了下来,和刘川一阵寒暄,刘川手底下的人也没有闲着,等买家验了货之后,便打算将绿影毒搬上船只。
寒风簌簌,云雾弥漫,长草被风吹的一边倾倒,发出沙沙的响声。
点验了金子之后,刘川看着一箱箱货物被搬上船只,还来不及送上一口气,突然一阵风声呼啸。风大的让人睁不开眼,刘川眯着眼退后几步,还不等风停下来,就听前头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叫!
刘川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不待他睁开眼,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后打手和小厮都叫了起来,“有刺客,有刺客!”
话落风止,刘川被风糊住的眼睛终于得以睁开,可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码头前围了一圈的黑衣人,个个手拿长剑,剑冒寒光,已经有好几个打手被打倒,鲜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买家也傻了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想要后退却见身后也围着黑衣人,他进退都两难,哆嗦着身子问刘川,“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川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他,哆嗦着对管家说:“快、快走!”
刘川带来的人闻言顿时拔出藏起来的大刀,和眼前这群蒙面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两伙人默契的都没有发出声音,只听风声呼啸,刀剑碰撞的声音都尽数隐在风下,一场无声地厮杀在码头上展开。
刘川和买家带来的人虽然打不过黑衣人,但好在人多,还能撑上一阵子,趁着这个时刻,刘川和管家在身边两个心腹打手的掩护下扭头就跑。
几人拔开长草,在夜色的掩饰下快步跑着。
就在这几个人快跑出码头的时候,后面的打斗也快接近尾声了,刘川带来的打手已经尽数死伤,码头处血流成河。
刘川只回头看了一眼,便赶紧继续往前跑,只是这次他没能再跑两步,只见几个黑衣人跃身前来,手持长剑拦在刘川跟前,那长剑上还往下滴着鲜血。
刘川的心都险些跳了出来,他连连后退,可只听一声轻动,几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为首那个黑衣人闷笑了一声,说道:“刘大人,你去哪里?”
这声音实在是有些耳熟,刘川脸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怒瞪着眼前的黑衣人,“洛安是你!”
洛安是余忠福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在刘川与洛安没有翻脸之前,两人也是多次打交道,他的声音刘川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洛安也不怕在刘川跟前暴露,拿下脸上的黑布,看着刘川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啊,刘大人。”
刘川脸色阴沉的几欲滴水,顿时明白了余忠福的意图,恨声说:“余忠福终于按捺不住了是吗,竟敢、竟敢对我下狠手!”
洛安轻笑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长剑,什么也没说。
刘川咽了一口口水,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面退了一步,却厉声说:“你们难道就不怕上面追查下来吗,还有谢殊,谢殊可是锦衣卫的人,你们就不怕他追查此事吗!”
闻言,洛安冷嗤了一声,“刘大人是觉得我家大人消息不灵通不成?谢殊早就交了锦衣卫的令牌,可不再是锦衣卫的人,况且……”
洛安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看着刘川说:“况且刘大人今日不是也给谢殊安排了一场好戏吗,他今日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怎么可能还有闲心调查你的事。”
刘川哆嗦着身子,整个人悔不当初。
洛安一步步上前,笑着说:“至于上面……你已经暴露在谢殊跟前,若是谢殊顺着你继续追查下去,保不准会查到什么,上面的人恐怕巴不得你赶紧死掉,哪里还会在乎你是怎么死的。”
这话确实不假,谢殊在进入江陵这短短数日已然是顺着刘川查到了不少的事,若是放任继续下去,说不准就能从刘川这个嘴不严的人口中顺藤摸瓜查出更多的东西。
刘川就像是个导火索,只有赶紧熄灭,才能防止谢殊继续追查下去。
刘川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身子连连后退,却已经是退无可退了,眼看洛安一步步逼近,刘川喉咙发紧,终于是再也顾不上别的了,开始大声呼救。
洛安却是不慌不忙,“你只管叫,这里有多荒野偏僻刘大人还不清楚吗,且看看你叫一会儿可有人会来救你吗?”
刘川扑通一声滑倒在地,自知洛安说的不假,额上已是冷汗津津,他想要求饶,洛安却已经不再给他机会了,只见他拔剑,干净利落地杀了跟着刘川的几个打手。
鲜血溅了刘川一身,不等刘川反应,洛安便将剑指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