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私以为对草原各部落的态度应该是收服漠南,拉拢漠北,灭掉漠西。”
漠西各部落最是桀骜不驯,仿佛惩凶斗狠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哪怕是暂且打怕了他们,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这样的部落,收服不了,只能剿灭,一个不留。
而漠北与卫国之间隔着漠南,并不好管理,哪怕是把他们打下来,卫国也无心治理他们,还不如以拉拢为主。
果然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人,霍谨博对草原的事一知半解,远不如何云泰熟悉。
听到何云泰对草原人的态度,霍谨博对他又多了几分期待。
“云泰,尽管按照你想的去做,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支持你。”
何云泰拱手,坚定道:“必不辜负王爷。”
何云泰心情很激动,这些年他把草原局势想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卫国对草原还是太仁慈,更多时候都是在迎战,主动出战的次数少之又少,哪怕是出战了,只要大胜就会返回,从不会赶尽杀绝,使得草原总是死灰复燃。
霍谨博道:“我过几日会和郡主去江南游玩,这几个月不会在京城,你和晟旻好好聊聊,提前做好决定,别到了战场上手忙脚乱。”
何云泰点头。
见完何云泰,霍谨博便去成国公府拜访。
刚走到国公府门口,便看到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看着风度翩翩,面上带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此人看到霍谨博,行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霍谨博问道:“你是?”
“下官祁宏,忝为翰林院修撰。”
霍谨博恍然:“你就是新科状元祁宏,本王早就听闻祁大人大名。”
祁宏温声道:“有幸得见王爷,是下官的福气。”
霍谨博笑道:“你我就不必恭维了,今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祁大人有事先走就是。”
祁宏听懂霍谨博的未尽之言,微微笑了笑,便告辞离开。
霍谨博让下人进去通报,他便在前殿等着成晗菱,现在的他可不能随意进出国公府后宅。
等成晗菱来到,霍谨博道:“我方才碰到祁宏了。”
“应该是大哥让他来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和大姐姐过几个月就会定亲。”
祁宏就是成晗芙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夫婿,人品贵重,才学不俗,祖上也曾是官宦之家,只是如今没落了,家中只剩下一个年事已高的老母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亲戚。
家中人口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霍谨博对祁宏的印象还算不错,道:“看着是个知礼之人。”
成晗菱随意道:“大姐姐亲自选的,自然不会差。”
她也见过祁宏,她瞧着那人脾气挺好的,应该不是个会吵架的人。
两人聊了两句祁宏,霍谨博才道:“郡主,想不想出京游玩?”
成晗菱眼睛一亮,问道:“要去哪儿?”
“你也知道母后是江南人,我没见过母后,便想去江南看看,反正我现在身上没有差事,正好去江南转转,你要不要一起?”
“要,我要去。”
成晗菱也没去过江南,总是闷在京城,她早就想出京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那你去和世子说。”
成晗菱瞬间卡壳,道:“还是你去说吧。”
霍谨博盯着她道:“你可真好,”就知道让他顶上。
成晗菱嘿嘿一笑:“谨郎最好啦。”
霍谨博摇摇头:“那我去见世子。”
成晟然还是没让霍谨博进后宅,他让霍谨博在前殿正堂等他。
霍谨博看着正堂陌生的布置,默默叹气,也不知道成晟然在防什么,便是见他也不让霍谨博进后宅。
等了片刻,成晟然到了。
霍谨博便将要带成晗菱去江南的事告诉他。
成晟然皱眉:“干嘛要跑这么远?你们想要游玩,京城附近也可以。”
霍谨博道:“母后是江南人,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江南看看,何况如今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把我当眼中钉,这次出去也好避避风头。”
霍谨博刚回归皇室,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他此时如果入朝当差,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那你自己去便是。”
成晟然还是不想让妹妹离京城太远。
霍谨博只得再劝:“世子,郡主已经及笄,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在京城待着,总要出去走走,今后可不一定有这种机会。”
“我有信心保护郡主安危,世子莫非不相信我?”
成晟然沉默了。
霍谨博说得不假,成晟然不放心成晗菱一个人去江南,如今有霍谨博跟着总要安全一些。
最重要的是霍谨博已经和成晗菱说了,成晟然若是拦着,成晗菱肯定会生气,到时候成晟然被缠得没办法,还是得同意。
成晟然只得答应下来:“好好保护小妹,别让她出岔子。”
“我知道。”
永康帝肯定明白江南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他让霍谨博带着成晗菱去,那必然有他的目的。
只是不知道永康帝到底在卖什么药,说得含糊其辞,语焉不详。
霍谨博对江南那地方不了解,只是听说那儿风景好,不曾听说那里有出事,没有信息就猜不出来。
第111章
成晟旻是最后得知霍谨博要带成晗菱去江南的人。
他拉着霍谨博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无非就是让霍谨博好好照顾成晗菱。
他本以为的分别时间应该是在成运昶的回信到时,可因为霍谨博要去江南,硬生生将告别时间提前。
成晟旻骤然有了那种要和家人朋友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的感觉,心里很难受,拉着霍谨博喝了很长时间的酒。
次日,霍府
成晗菱来找霍谨博,刚见面便扑到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胸口,一言不发。
侯亮等人立刻识趣地退出去。
霍谨博大概猜到她这般异常的原因,轻声问道:“晟旻和你说了?”
成晗菱点头。
“这是他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是支持他。”
成晗菱红着眼眶看他:“我今后是不是很难再见到二哥了?”
边关将士,几年不回家都是常态。
成运昶是得了永康帝的恩典,可以每年回京一次。
他们兄妹朝夕相处十五年,如今就要分开,成晗菱自是难以接受。
霍谨博安慰道:“现在还不一定,或许在边关待几年,晟旻就会回京。”
那些常年不回家的将士是驻守边关的守兵,边关的将士一般都会选择和当地人成亲生子,这样好歹不算太孤单。
成晟旻会如何得看他今后的选择。
“再着,即便晟旻真留在边关,他不能回京,但我们可以去看他。”
“去看他?”
成晗菱喃喃重复。
“对,我陪你一起去。”
成晗菱抱紧霍谨博,道:“好。”
霍谨博摸摸她的长发,默默叹气。
从成晟旻选择走出这一步,他们今后就注定聚少离多。
这便是成年人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幼时再亲密无间,长大后依旧会各奔东西,几年见不了一面。
一开始会很难接受,可时间一长便会习惯。
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成晗菱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二哥要去边关,那韩三呢?”
霍谨博摇摇头:“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或许成晟旻正沉浸在即将实现愿望的激动中,低估了他们这次分离。
成晗菱颔首。
接下来几日,成晗菱和霍谨博便在准备行李,他们此去江南最少得三个月,很多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好。
永康帝从禁卫中派出五百人,作为他们此次去江南的随行护卫,除此之外还有御医和御厨,以及一大批随行伺候之人。
霍谨博见到御厨的时候都懵了,问道:“父皇,我们为何还需要御厨?”
既然是出去游玩,吃遍天下美食才是正道啊。
永康帝道:“你莫非以为你们每次歇脚都能找到客栈?”
霍谨博哑口无言
“何况,你们还要坐半个月的船,不带着御厨,谁给你们做饭?”
霍谨博一拍额头,这几日真是忙昏了头,连他们要坐船的事都忘了。
“还是父皇考虑周到。”
永康帝摆手:“朕去过几次江南,自是比你要清楚一些。”
“朕听说成家二小子要去边关?”
霍谨博点头:“晟旻一直想上战场。”
永康帝皱眉:“战场可不是儿戏,也不是有一股蛮力就行。”
永康帝曾御驾亲征,很清楚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那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地拼杀。
只有杀了敌人,自己才能活下来。
霍谨博道:“晟旻既然做出决定,便考虑到了后果。”
“不过,儿臣想向父皇讨一个人。”
“何人?”
“都察院经历何云泰。”
永康帝记性还算不错,马上想起来道:“之前下象弈赢了的那人?”
“正是他。”
霍谨博道:“何云泰自幼熟读兵法,对行军布阵皆有了解,都察院并不适合他,他的前程应该在战场上。”
永康帝问他:“若是此人只会纸上谈兵呢?”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我们最起码应该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万一此人真有大才呢?”
永康帝笑了:“你是怕成小子冲动做错事,想让何云泰在一旁提点他吧?”
霍谨博坦诚道:“儿臣确有此想法,但儿臣更希望何云泰可以尽展所能,不必在都察院蹉跎。”
永康帝颔首:“朕允了,若是运昶同意成小子去边关,朕便让何云泰作为监军随同前往。”
卫国没有参谋这个职位,将军都是大权在握,将军怎么说下面的人就怎么做。
但朝廷一般会派监军到军营,监军在平时只会是摆设,但一旦遇到特殊情况,监军亦有发号施令的权利。
无事发生时,监军的权利大小,全看主将的态度。
霍谨博拱手道:“儿臣相信晟旻和云泰两人不会让父皇失望。”
“朕亦期待他们给朕惊喜。”
成运昶越来越年迈,永康帝也在期待有足以挑大梁的将领出现。
……
霍谨博要去江南的消息很快在朝野内外传开。
这日早朝结束,几个皇子围住霍谨博。
四皇子一脸羡慕道:“十一弟,你怎么说服父皇允许你去江南游玩的?”
他还没去过江南呢。
霍谨博正色道:“四哥,我只是去看看母后的故居,并非游玩。”
四皇子翻个白眼:“那你怎么还带着乐怡郡主?”
“郡主想去江南,我们正好顺路。”
四皇子:“……”
看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四皇子强忍着心中腹诽。
二皇子温声道:“十一弟何时离开,我们给你送行?”
霍谨博:“多谢二哥好意,只是此事我做不了主,都听郡主的。”
六皇子鄙夷道:“十一弟,你好歹是郡王,如何让一介女子牵着鼻子走?”
霍谨博面色不变,道:“六哥此言差矣,只是些许小事而已,郡主如此也是不想我太操心,她是为了我好。”
九皇子在一旁听得愣了。
莫非这就是他输给霍谨博的原因,这等思想觉悟他是没有的。
霍谨博看着九皇子道:“此去江南,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怕是赶不上九哥的大婚了,请九哥见谅。”
九皇子瞬间回神,摆手道:“无碍。”
他对于这场大婚本就没有期待,霍谨博不在更好。
如此几个皇子简单说了几句,便各自离开,不再提给霍谨博送行的事。
本就是面子工程,说说而已,谁信谁傻子。
几位皇子也不想听霍谨博胡扯,在他嘴里听不到一句实话,也不知他在民间都学了什么,竟是这般狡诈。
霍谨博越是否认他并非去江南游玩,众人越觉得他就是去玩。
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还带着成晗菱。
好家伙,还有比他更能享受的人吗?
一时间,有不少人对霍谨博羡慕嫉妒恨。
……
本来等着霍谨博来找自己的何沛灵,没等到霍谨博,倒是等到了霍谨博要去江南的消息。
何沛灵顿时觉得自己太难了,她就是想提前和霍谨博搞好关系,今后当个后宫妃子,只要管吃管喝,不断了她的荣华富贵就好,怎么就这么困难?
她都已经提前告诉了霍谨博他是皇子的事,为何霍谨博就一点不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最终,何沛灵还是得主动去找霍谨博。
霍谨博现在已经不去户部任职,而且他也搬离了永庆巷,住进刚刚修缮好的郡王府。
这样一来,何沛灵想见他更加不容易。
只能到昭睿郡王府求见,让门房进去通报。
霍谨博一直在派人监视何沛灵,从何沛灵告诉他那个预知梦开始,他就知道这人可能会是他计划的变数。
只是此人的来历如何,霍谨博还没搞懂,只能暂且稳住她,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知道些其他事情。
想着她还有用,霍谨博便见了何沛灵。
“何姑娘要见本王有何事?”
何沛灵见霍谨博这副疏离的样子,道:“小女子有心帮王爷。”
“何姑娘要帮本王什么?”
“自是助王爷登基为帝,此乃小女子梦中所见,亦是将来要发生的事。”
霍谨博故作不屑道:“何姑娘当本王好糊弄不成,你今日说本王会登基,那明日是不是就会说本王的某个兄长会登基?”
何沛灵:“小女子已经提前告诉王爷的身份,如此还不能证明小女子的梦都是真的吗?”
霍谨博摇头:“父皇早就在调查本王的身世,何姑娘住在宫里,提前得到些消息很正常。”
何沛灵傻眼了。
她没想到霍谨博疑心这么重,直接否认了她预知梦的存在。
“王爷高估小女子了,小女子如何能打听到皇上身边的消息。”
“一切皆有可能。”
何沛灵一阵泄气:“那王爷如何才能相信小女子?”
霍谨博淡淡道:“很简单,既然何姑娘能做一次预知梦,那就会做第二次,只要何姑娘能再说出一件将来会发生的事且被证实后,本王便信你。”
何沛灵听言很是为难,她知道的剧情大多都是顺熙帝登基后的事,他登基前的事她知道得并不多。
可她若是说不出来,霍谨博就不相信她。
何沛灵无奈,只得道:“那小女子等再次梦见将来的事情后,再来求见王爷。”
她得好好想想书中剧情,希望可以想起一些事情。
如此,何沛灵就这么被忽悠走了。
等何沛灵离开,霍谨博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从这两次接触来看,何沛灵不像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就如她所说,以她在宫里的地位,不可能会提前得知霍谨博的身世。
如此一来,这人可能真的知道未来。
不管她是真的做预知梦,还是其它,仅凭何沛灵知道未来这件事,霍谨博就不得不防。
“继续盯着她,如果发现她试图和其它皇子接触,立刻禀报。”
“是。”
阴影处走出一人,单膝跪地领命后便再次消失。
一个时辰后
霍谨博看着手中柳公钊送来的拜贴,很是无奈。
这一个两个的都要见他,着实烦人。
可霍谨博还是得去赴宴。
柳公钊这人心思太深,谁知道他在谋算什么,见了面最起码可以试着套话。
东城一处酒楼的雅间
柳公钊早早地等在里面,等霍谨博走进来,他起身道:“公钊见过王爷。”
霍谨博走过去坐下:“柳公子不必多礼。”
柳公钊将店小二叫来,让霍谨博点菜。
霍谨博随意让店小二来几道他们的拿手菜,同时让他们上壶茶。
“柳公子身体不适,想必不能饮酒。”
柳公钊感激道:“多谢王爷体恤。”
“小事而已。”
等菜上来,身后的下人替他们倒茶,柳公钊道:“公钊本来想等身体好些再拜访王爷,却得知王爷不日便要离京的消息,这才冒昧请王爷出来一叙。”
霍谨博抿口茶:“柳公子要见本王有何事?”
柳公钊:“公钊只是想给王爷提个醒。”
“说来听听。”
“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那里水太深,王爷要小心才是。”
霍谨博轻笑道:“那里水深不深,和本王有何关系,本王不过是去看看母后的故居罢了。”
“就怕有不长眼地打扰王爷的雅兴。”
“你都说了不长眼,本王岂会和一个瞎子计较。”
柳公钊拿着竹筷的手一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王爷说得是。”
“不过,这世上总有些人坐井观天,不自量力,仗着天高皇帝远,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种人往往行事肆无忌惮,王爷可莫要小看了他们。”
霍谨博抬眼看他:“柳公子怎么如此关心本王在江南的安危?”
“公钊和王爷一见如故,只是不希望王爷一时大意被小人算计。”
霍谨博:“今日得柳公子提醒,本王自会注意。”
“对了,”霍谨博漫不经心道:“既然柳公子对江南如此了解,不如和本王说说都有哪些人比较危险,本王直接命人除了他们便是。”
柳公钊一愣,道:“王爷说笑了,危险之人并不代表该死。”
霍谨博含笑道:“柳公子错了,会威胁到本王就是该死。”
说罢,霍谨博直视柳公钊的眼睛。
柳公钊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道:“让王爷失望了,公钊对江南之事亦不过是听人所说,真实与否并不确定。”
“原来如此。”
霍谨博淡淡点头,没再继续询问。
吃完饭,霍谨博起身离开。
柳公钊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酒楼外,霍谨博面无表情,柳公钊今日见他显然是怀疑霍谨博去江南并非游玩这么简单。
他多次提醒霍谨博注意安危。
究竟是意有所指?还是想让他投鼠忌器?
不管如何,柳公钊敢当着霍谨博的面如此挑衅。
让霍谨博又了解他一分。
此人不仅掌控欲重,更是个行事没有顾忌的疯子。
不好对付啊!
……
今日便是霍谨博离京的日子,他一早便进宫和永康帝告别。
在将要离开时,永康帝给了他一块令牌,道:“此令牌可以调动江南周边所有兵力,你拿着防身。”
仅仅只是防身吗?
霍谨博忍了忍还是没问出口,拱拱手告辞离开。
永康帝如果想告诉他早就说了,到现在还没说就说明不想告诉他,他问了也白问,
永康帝眯着眼睛看他离开,轻声道:“莫要让朕失望啊。”
江南的问题有很多,不止是江南,很多地方都有问题。
朝廷再有能力,也不可能肃清整个地方。
永康帝希望霍谨博能明白他真正希望他做的事是什么。
离开皇宫后,霍谨博便坐着马车前往成国公府。
成国公府的门口,正有不少下人在往车上装行李,成晗菱穿着一身薄荷绿裙衫,正在和成晟然几人告别。
霍谨博下了马车走过去。
成晟然看到他,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江南盐政似乎出了些问题。”
卫国国库每年的收入,除了税收,盐铁交易是大头,占了大约一半份额。
为了保证盐政收益,朝廷特设巡盐御史。
巡盐御史虽是正五品官职,可御史属于钦差,便是从三品的盐运使都得听巡盐御史的,可谓权利不小,全权负责盐政事务。
江南乃是富饶之地,此地的盐政收益在全国范围内都位列前茅,如果江南盐政真出了事,那确实是个大问题,对财政收入影响很大。
成晟然突然提到此事,显然是察觉到霍谨博此去江南并不轻松。
霍谨博神色一凛,道:“若真是盐政出了问题,父皇应该会告诉我,可父皇什么都没说。”
盐政涉及朝廷财政收入,此乃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真要出了问题,理应马上解决。
可永康帝不仅没给霍谨博透露半点消息,还让他不必着急,多带着成晗菱到处转转,仿佛真是让他游山玩水一般。
永康帝可不是一个会拿政务开玩笑的皇帝。
成晟然明白霍谨博的意思,道:“不管皇上是何心思,你小心些便是,江南盐商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得不防。”
盐商一般在黑白两道都得吃得开,心慈手软可当不了盐商,尤其是那几个盐商头头,更是不好对付。
霍谨博点头:“我会注意。”
这时,成晗菱也道完别,行李也收拾好,等两人都上了马车,正式启程前往江南。
这次前往江南,随行的护卫不仅有五百禁卫。还有国公府的两百护卫,以及暗地里的一百暗卫。
再加上随行的丫鬟仆役,加起来得有一千人。
这么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是他们想走快都不可能。
霍谨博出神地想,他们这么多人,若是进城后去住客栈,得包下来好几个客栈才能完全住下吧。
成晗菱不是个能耐住性子的人,两人刚出城她便弃了国公府的马车,跑到霍谨博的马车上来。
霍谨博的马车是内务府专门按照郡王的规格造的,车厢要比成晗菱的宽敞许多,里面除了床榻,还有衣柜和桌子,在里面吃饭睡觉一点影响都没有。
成晗菱一上来便赖在霍谨博怀里,道:“好无聊啊。”
霍谨博勾勾她的鼻子,笑道:“我们才刚出城。”
“就是无聊嘛。”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
霍谨博从床榻下的柜子里取出一副纸牌,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从京城到江南得走一个多月,这一路上总不能一直枯燥地待在马车里或者船上。
霍谨博便提前做了副纸牌。
这副纸牌很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主要是他画画不好也弄不了花里胡哨,他只是在每张纸牌的顶角处写一个数字,然后在纸牌中央画了一个图案,用来区分花色。
除此之外,他还把两张原本的花牌给取消了,毕竟这两张牌可没有那些数字牌好解释,霍谨博懒得给这两张牌赋予附和这个时代的含义,直接去掉更轻松。
反正纸牌玩得就是规则。
成晗菱好奇地翻看每张纸牌,霍谨博就开始给她和若云讲规则。
之所以要带上若云,是因为霍谨博要玩的这个游戏叫斗富绅,必须得三个人。
成晗菱好奇宝宝般问道:“为什么要叫斗富绅?”
“因为发明这个游戏的人是被富绅压迫的平民,他们渴望打到富绅获得自由,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
霍谨博随口胡诌。
等两人都明白了玩法,霍谨博道:“既然是玩游戏不能没有惩罚,对不对郡主?”
成晗菱眨眨眼睛,支着下巴看他:“你舍得罚我?”
霍谨博:“……”
其实,是舍得的。
若云直接道:“奴婢不敢。”
霍谨博:“好吧,我们就随便玩玩。”
成晗菱得意一笑。
她最是鬼灵精,霍谨博熟悉这游戏,她和若云两个人加起来也玩不过他,这时候答应惩罚,只会坑自己。
郡主大人从不做吃亏的事。
有了纸牌当调剂品,成晗菱终于不再喊无聊,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霍谨博一直玩,看样子是上瘾了。
出城的第一顿午饭,他们没走到县城,只能在外面用饭。
这时候带的几个厨子就派上用场了。
他们只需做霍谨博和成晗菱的饭,其他人都有自备的干粮。
要不然只是准备这一千人的饭,他们今日就不用走了,何况也没有这么多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