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晟然也没想到永康帝这么快就封了霍谨博官职,道:“本来我就想着过几日将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你有才能,不可能一直困在国公府,没想到皇上倒是先我一步。”
霍谨博从成晟然的态度中早有感觉,没想到这一天突然就来了,他弯腰作揖道:“多谢世子……不过,这官职是不是高了些?”
一跃成为正五品,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待遇,要知道当初成晟旻也不过封了正五品。
成晟然看了看皇宫的方向,轻声道:“时不我待啊。”
霍谨博默然。
这一切都和永康帝的身体有关,他没时间一点点考察霍谨博的能力,便给了他这么一个可以有所作为的官职,不会埋没他的才能。
即便永康帝看走眼,霍谨博不过正五品,也不会坏事。
成晟然温声道:“你的住处我已经让人帮你找好,就在登明坊内,和国公府隔了两条街,是个二进的小院子。”
霍谨博忙摆手:“怎可如此,属下的住处怎敢劳烦世子!”
成晟然道:“虽然你进府时间不长,但以你为国公府立得功劳,一个二进的小院子不算什么,这是你应得的,并非我的赏赐。”
沈梦柔也笑道:“如今该称呼霍郎中了,别的不说,就说这次刘陈氏一案,二弟自己根本不可能破案,只是一座二进的小院而已,若不是怕太过张扬,便是为你准备四进的宅子都是府里该做的。”
霍谨博只得接受:“多谢世子,世子夫人。”
成晟旻还没反应过来:“等等,谨博要离开国公府?”
成晟然颔首:“谨博已经被封为正五品郎中,我明日就会去把他的奴籍改为良籍。”
霍谨博正式成为朝廷命官,便不可能再和国公府保持主仆身份。
成晟旻有些接受不了:“那也没必要离开国公府啊,我还没成亲,谨博可以继续住在世安院,或者让他住在前院,大哥你的那些门客不就住在前院吗?”
他已经习惯了和霍谨博同进同出,他可以放心地和霍谨博说任何事,也习惯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问霍谨博。
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朋友,是他可以全身心自信的朋友!
沈梦柔没好气道:“你不打算成亲别拖累霍郎中,他今后总要成亲,总不能一直没有自己的住处,何况离得又不远,什么时候想见面都可以。”
霍谨博怎么能和门客一样,那些门客虽然没有卖身国公府,可他们和成晟然的关系跟主仆差不太多,只是他们有随意离开的自由罢了。
成晟旻是个比较容易被安慰的人,想想也是,离得又不远,想见什么时候都能见,笑道:“谨博,恭喜你升官了。”
不管怎么说,霍谨博被封官都是件好事,成晟旻只是舍不得霍谨博,但霍谨博能有个好前程他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一同出来接圣旨的成晗芙也恭喜道:“恭喜霍郎中。”
霍谨博礼貌道谢:“多谢大小姐。”
说完看了眼垂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成晗菱,抿了抿嘴。
成晟旻注意到成晗菱的沉默,疑惑道:“小妹怎么了?”
成晗菱这才抬眼:“没什么。”
“谨博升官,应该替他高应才是啊。”
成晗菱面无表情道:“不过一个小小的正五品郎中,这种官给我见礼,我都不一定搭理。”
成晟然沉着脸:“小妹,谨博好歹对你有恩,你怎能这般说话。”
成晗菱也冷下脸:“我就爱这么说话,不想听就别听!”
说完转身就走。
若云连忙跟上去。
成晟然扶额:“我是不是把小妹宠坏了?”
沈梦柔猜测道:“小妹可能心情不好,小妹一向欣赏霍郎中,心里应该也是高兴的。”
霍谨博看着成晗菱的身影消失才回神,道:“世子夫人说的是,郡主对属下不薄,方才不过是无心之言。”
成晟然叹气道:“小妹总是这般喜怒不定,我真是担心她的亲事。”
成晟旻听言顿时想到了自己,不满道:“小妹才十四,按照爹的意思要多留小妹几年,可能得十七八岁才出嫁,还有三四年呢,大哥想得未免太早了。”
成晟然瞪他:“这会儿显出你话多了!”
成晟旻撇嘴:“谨博,我们也走,不和这个老顽固多说了。”
霍谨博歉然一笑,跟着成晟旻离开。
成晟然气笑了:“他倒硬气了。”
沈梦柔白他一眼:“谁让你说小妹的,小妹又不是真的不懂事,霍郎中都说小妹是无心之言了,你还计较什么。”
成晟然一噎。
他也就是这么说说,若是霍谨博真顺着他说,他还不高兴呢。
……
回世安院后,成晟旻道:“你的住处还没收拾好,你过几日再搬走也不迟。”
霍谨博点头,歉然道:“郡主方才可能生气了,要不属下去给郡主道歉?”
成晟旻摇头:“不用,小妹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日就没事了。”
刚说完这话,若云出现在两人面前:“郡主要见霍……郎中。”
成晟旻尴尬地挠挠头,“……既然小妹找你,你就去吧,记得给小妹赔不是,态度好点。”
打脸来得太快!
霍谨博便跟着若云去清芷苑。
碧蕊堂
成晗菱从接到圣旨时她就懵了,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对于成晟旻来说,想见霍谨博很容易,只要他想依旧可以每日见到。
可对于成晗菱来说太难了,霍谨博不再是国公府的下人,和她之间的关系就没有那么随意,成晗菱不再有随意见他的理由,甚至霍谨博已经是她需要避嫌的外人。
若是以前,这对于成晗菱来说根本不是事,她可以不顾及别人的看法去找霍谨博。
但如今她根本不能这么做,他们的关系还不能暴露,可他们刚刚心意相通,成晗菱根本接受不了长久不见面,她只是想想便觉得难受。
没一会儿,霍谨博跟在若云身后走进来,此时屋里的其他丫鬟已经被打发出去。
成晗菱看着他进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咬唇道:“你心中肯定极欢喜,终于可以远离我了。”
霍谨博忙走到她面前,苦涩道:“郡主这般冤枉我,我都要难受死了。”
成晗菱扭着头坐在榻上不说话。
霍谨博看不得她这个样子,弯腰抱着她心疼道:“离开国公府并不代表和国公府断了联系,今后我会经常登门拜访。”
成晗菱将脸颊贴在他颈窝里,一副依恋不舍的样子。
想到成晟然送给他的那个二进小院,霍谨博低声道:“郡主,世子送给我一处二进的院子,可我不知道怎么布置,不如郡主替我代劳?”
成晗菱听到这话,顿时转移了注意力,脸颊变得红扑扑的,难得有些羞涩道:“你的住处我怎么能去布置?”
房子该如何布置,需要添些什么,哪里应该放什么,这都是女主人该操心的事。
霍谨博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我笨嘛,不懂这些,郡主就当可怜我,帮帮我好不好?”
成晗菱眸光微闪,矜持道:“那勉强答应你了。”
霍谨博大喜道:“多谢郡主。”
他忍不住将成晗菱搂紧,下颌抵在她的头顶,鼻翼间嗅到淡淡的香气,心里异常满足。


第84章
圣旨中没说让霍谨博何时去入职,但依照惯例,霍谨博需在七日内到户部任职。
不过在入职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办,他得去织造局领取自己的官服。
一般来说,官员都需要自己去领取官服,只有像成晟然这等受重视的重臣,织造局才会派人将官服送来。
霍谨博没有这样的待遇,只能自己去领取。
织造局就在北城,而且离步军统领衙门并不远。
卫国立国之初便建了织造局,主要任务就为官员制作官服,卫国上下大大小小官员的官服全都出自织造局。
卫国不允许官员私下自己缝制官服,若是被发现会被严惩,降职查办都有可能。
织造局其实就是宫里那些尚衣局和内织染局等机构的总称。
在宫里,为了更好地服务皇帝和嫔妃们,设置了很多机构,还有什么巾帽局和针工局。
而织造局就是这些机构的合并,虽然只是一个机构,但它却具备这些机会所有的职能。
霍谨博走进织造局,向走过来的小吏出示他的印信,小吏立刻拱手行礼:“见过霍大人。”
“免礼,我来取官服。”
“请稍等。”
小吏看了眼霍谨博的身形,走进一旁的侧间。
霍谨博抬眼打量一眼织造局,发现这里和其他衙门大不一样,它的大堂更像是一个商铺,区别就是这里没有柜台,要不然他觉得织造局都能自产自销,自力更生了。
没一会儿,小吏捧着两身官服走出来,恭声道:“霍大人,这是您的官服,您可以在这里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适我们会帮您修改。”
卫国的官服大体上颜色是一样的,都是圆领官袍,搭配官帽和官靴,唯一的区别就是官服上领口和袖口的滚边不一样。
像霍谨博这等正五品官职,领口的滚边是绯色,五品及以上都是绯色滚边,而三品及以上则是紫色,这和官靴的品阶要求是一样的。
霍谨博的官靴同样是绯色滚边。
由此可见,紫色是古代人眼中比较尊贵的颜色,寻常百姓家中几乎不会出现紫色衣服,也就只有权贵家族中会有人着紫衫,一般有资格穿紫衫的不是家主就是资历老之人。
织造局的人还挺贴心,特意准备了一个小房间供官员试穿官服,若是不合适他们可以立刻修改。
霍谨博走进类似衣帽间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扇挂衣服的屏风,别的什么都没有,全身镜这种东西更是想都不要想。
他脱掉外袍换上官服,小吏不愧是在织造局当差,选的官服尺寸很对,霍谨博本就因为这几个月操练将身材练得很标准,官服穿在他身上,不仅合身还有种说不出的神韵。
当他推开房门走出来,小吏愣了下夸赞道:“霍大人当真是仪表堂堂。”
霍谨博是他见过将官服穿得最有感觉的一人,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
霍谨博微微颔首,稍稍走了几步确定没有任何不合身的地方,便回去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等再次出来,霍谨博便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正等在大堂中。
看到霍谨博走过来,青年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霍谨博一愣:“你认识我?”
青年摇头,指了指霍谨博手中的官服道:“在下只是小小的通政使司经历,见到大人自当见礼。”
经历正七品,确实比霍谨博官低,只是他们这等底层官吏地位都不高,大家之间的差距不算大,像青年这般规矩见礼的人并不多。
霍谨博如今已经从国公府独立出来,他需要开始结交自己的人脉。
思绪转了转,霍谨博笑道:“我是户部郎中霍谨博,你是?”
青年听霍谨博介绍了自己,便道:“下官何云泰。”
“何兄,你我年龄相仿,今日相逢便是有缘,不必拘泥于官职。”
何云泰没想到遇到的这个同僚这般没有架子,对霍谨博感官更好了,道:“那就听霍兄的。”
霍谨博的样子一看就没有及冠,但何云泰这声“霍兄”喊得很真诚,他从来不以年龄论他人。
这时何云泰的官服也被送了过来,他的官服是绿滚边。
朝廷规定七品以上的官服皆是绿色滚边,七品也被包括在内。
七品以下和九品之上则是蓝色滚边,再往下就是白色,像接待霍谨博二人的小吏就是白色滚边。
霍谨博见何云泰要换衣服便告辞道:“何兄若是得空,可以去户部寻我,你我再好好聚一聚。”
何云泰答应下来:“霍兄慢走。”
若是霍谨博还在步军营,两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但如今霍谨博到户部任职,六部衙门和通政使司都在承天门外,离得很近,若是有意结交,两人今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
……
回到世安院
王友山立刻走上前将霍谨博的官服接过去。
侯亮犹豫道:“大人,您要离开国公府,那我们怎么办?”
从认识开始,侯亮就一直跟着霍谨博,他这人没什么大的志向,他就想跟着霍谨博,在他心里,霍谨博就跟他的兄长一样,只有跟着霍谨博他才会安心。
霍谨博含笑道:“我那小院还需要人打理,你们若是想跟我走,我就跟少爷要走你们,刘新那边你也去问问,想走想留我不强求,留在国公府肯定比跟着我有前途。”
侯亮飞快地点头:“小人肯定跟着大人。”
说完就跑出去找刘新等人。
王友山也道:“小人也跟着大人。”
他们两人自从霍谨博受伤起就在他身边伺候,对他最是忠心。
霍谨博颔首:“等我和少爷要来你们的卖身契,你们就先去那边打理一番,过几日我就会搬走。”
他不可能在国公府久留,在到户部入职前肯定得搬走。
“是。”
王友山憨憨地笑了。
圣旨的事在府里传开,刘新几人早就在思考他们的去路。
最后以刘新和景山为首的几人还是决定跟着霍谨博离开。
刘新最理智,道:“我们在世安院的靠山只有大人,大人一走,我们现在得到的一切根本保不住,还不如跟着大人走,大人的能力我们都知道,我相信正五品只是大人的起点。”
景山附和道:“以大人之能,将来也未必不能封侯拜相,到那时候我等就是相府的下人,相信只要我们对大人忠心耿耿,大人必定不会亏待我们。”
猴子和张成等人自然也想跟着霍谨博走,他们虽然懂得不多,但多多少少听过戏文,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还是懂得。
没了霍谨博当靠山,谁知道他们今后会不会被欺负,还是跟着霍谨博更安心些。
等侯亮过来询问时,刘新等人已经做好了决定,纷纷说道要永远跟着霍谨博。
刘新笑道:“阿亮,今后你可就是大人的贴身随从,等你风光了可别忘了我们。”
侯亮道:“我们都是一开始就跟着大人,大人肯定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
景山点头:“阿亮这话说得在理,大人念旧,肯定会安排好我们。”
霍谨博得了侯亮的回复,等成晟旻回来就跟他提要带走王友山等人的事。
成晟旻笑道:“这几个人跟着你也是够颠簸的,来回换地方……你放心,我早就猜到你无人可用,那八个人的卖身契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
霍谨博拱手道谢,“多谢少……”
成晟旻抬手打断他的话:“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你喊我少爷,但你这人有时候特别固执,说了你也不会同意,现在好了,你不再是国公府的下人,我们今后互称名字便是。”
霍谨博怔了下笑道:“好。”
他们是朋友,朋友不该计较那么多。
成晟旻伸出手掌道:“谨博!”
霍谨博和他击掌,回道:“晟旻!”
哈哈——
这两人对视一眼便笑起来。
当天晚上,成晟然让人送来霍谨博的卖身契。
霍谨博早就见识过刘新等人的卖身契,知道古代的卖身契基本上就是一份自我介绍,霍谨博终于知道了原主的一些基本信息。
原主之前住在南城贫民区,那里住的都是京城底层百姓,因为父亲意外去世,自己身无所长便决定卖身为奴。
大体意思是如此,但霍谨博仔细看这份卖身契,可以看出原主并非身甘下贱之人,他在自我介绍中多次提到自己读了多年书,言语间带着些许读书人的傲气。
一般来说,这种人哪怕是饿死都不会选择卖身为奴,那原主是为了什么?
霍谨博蹙眉,或许他该去原主住的地方看看。
再有两个月便是原主父亲的忌日,于情于理他都该去祭拜。
……
次日,成晟旻去衙门后不久,若云便到了世安院,道:“郡主今日出府,请霍郎中陪同。”
霍谨博皱眉,正要说什么。
若云继续道:“郡主想去东城牌楼集市看王大师变戏法,霍郎中对此人熟悉,劳烦霍郎中带路。”
霍谨博:“……”
能想出这么个理由,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霍谨博还是顺势答应下来,反正他也只是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一柱香后,两人便在府门口集合,霍谨博依旧骑马跟在成晗菱的马车旁,因为有马夫和护卫在,两人一路上并没说话。
反倒是其他人看霍谨博的眼神中带着同情。
在他们看来,霍谨博都已经脱离奴籍成为朝廷命官,按理说已经不再受国公府辖制,结果还是得任由成晗菱折腾,心里不服也得憋着,比他们还要憋屈。
一行人到了东城牌楼集市,王大师依旧在那片空地上表演戏法,霍谨博陪着成晗菱轻车熟路地进了酒楼雅间。
等雅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外加若云三人,霍谨博才真正放松下来。
成晗菱笑他:“你怎么和做贼似的?”
霍谨博坐下抿了口茶:“谨慎些总没错。”
成晗菱撇嘴,问道:“说好要追我的,你打算怎么追?”
霍谨博很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甚至还看了一些书籍,但还是没有思路,道:“我听郡主的,郡主想如何?”
成晗菱没指责他敷衍,笑道:“我要你今天一天都得听我的,我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
“好。”
霍谨博痛快答应下来。
若云知道这里面没自己什么事,站在窗口兴致勃勃地看戏法。
成晗菱看着面前这一桌子菜,指了指甲蟹道:“谨郎,我想吃甲蟹,你帮我剥。”
甲蟹和后世的螃蟹差不多,六月份正是吃甲蟹的季节,甲蟹在京城很受欢迎,每到这个时节,各个酒楼都会有这道菜。
霍谨博看了眼桌上的甲蟹,皱眉道:“郡主身体还没调养好,这等性寒的食物还是别吃了。”
若云也附和道:“嬷嬷说过这段时间郡主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成晗菱只得作罢,好奇道:“你一个男子,怎么会知道甲蟹不能吃?”
她自己都是稀里糊涂,只是嬷嬷说不能吃她便不吃。
霍谨博道:“自然是从书上看得,今后郡主若是再像今日这般犯迷糊,我也好及时提醒。”
自从那日成晗菱因为吃辣而导致腹痛难忍,霍谨博虽然当时没多说什么,回去后就让王友山帮他找来医书,记住了医书上所有关于女子来月事的记载。
尤其是来月事前后不能吃的东西,他更是牢记于心。
成晗菱听言眼睛眨了眨:“都看了些什么?”
霍谨博被她看着,下意识移开视线:“没什么,就随便翻了翻,偶尔看到的。”
明明是为了她才看的,可真当成晗菱问了,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感觉承认这件事有些羞耻。
成晗菱早就习惯霍谨博的口是心非,无视他的言不由衷,继续问道:“为了我才看的?”
霍谨博板着脸道:“都说了只是无意中看到的。”
他每次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时就会板着脸。
成晗菱看到他眼里的躲闪,心里泛起一丝甜意,道:“你若是承认下来,我可能一高兴就不用你追了。”
霍谨博坚决不承认:“没做过的事,怎么能承认?”
这就是死鸭子嘴硬。
成晗菱摇头,被他的固执打败,眼珠转了转,起身走到霍谨博身后弯腰搂住他的脖子,呼吸打在他耳边,道:“你就不能诚实一些让我高兴高兴?”
霍谨博耳朵发痒,强忍着去碰一下的冲动,一言不发。
说谎就是这样,一旦说第一个慌就需要用无数慌去圆,偏偏霍谨博面对成晗菱的时候嘴又笨,脑子基本不转,根本不会圆谎,只能沉默。
成晗菱讨厌他不说话,薄唇轻启,轻轻咬住他的耳朵,在耳垂上亲了亲。
这个动作暧昧又带有一定的暗示。
霍谨博对成晗菱的抵抗力越来越弱,刚被她触碰到耳朵,心里便是一颤,瞳孔变得幽深,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沙哑道:“郡主——”
成晗菱在他耳边吹了吹,如同恶魔低语一般:“记得你答应我的。”
没有她的允许,不允许碰她!
霍谨博心里一凉,忍不住控诉道:“是郡主先违反约定。”
成晗菱的轻笑声惹得霍谨博耳朵更痒了,道:“我只说你不能碰我,可没说我不能碰你。”
她那么迷恋他,怎么可能忍住不碰他,从一开始成晗菱限制的只是霍谨博一人。
霍谨博欲哭无泪,他就说成晗菱为什么那么轻易地放过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只是成晗菱是不是太高估他的忍耐力了,仅这么一小会儿,霍谨博就忍不住想把她拉进怀里肆意地吻她。
成晗菱感觉到霍谨博身体的僵硬,唇角勾起,看了眼还被握着的手,提醒道:“还不放手!”
霍谨博放开手,扭头看她,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纠缠在一起,甚至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毛孔:“郡主,这种事胡闹不得。”
成晗菱亲亲他的嘴角,无辜道:“我没胡闹啊。”
霍谨博看了眼专心看外面变戏法的若云,低声道:“郡主看过那么多话本,莫非不知男子若是忍不住会发生什么?”
成晗菱脸颊瞬间升温,她会这样不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她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从话本上学来的。
自从喜欢上霍谨博,成晗菱就很热衷在话本上学习一些经验。
至于霍谨博的问题,成晗菱还真不知道,她看话本目的性很明确,就是学习一些她不懂的事,至于最终一步她都是直接跳过去。
不过即便跳过去,她也是知道一些大概的。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就是不担心霍谨博会不顾她的意愿伤害她。
霍谨博看着面前染上红晕的小脸儿,道:“看来郡主知道。”
成晗菱眸子潋滟明亮,声音绵软道:“你舍得让我伤心?”
很好!
一击必杀!
霍谨博咽下要说的话,眼中满是无奈:“郡主怎么就这么喜欢捉弄我呢?”
成晗菱毫不扭捏道:“我心悦你啊。”
霍谨博转过头去,不再说什么。
成晗菱勾唇,她早就知道,他其实挺好哄的。
说是来看戏法,两人都知道这是个借口,在一起腻歪了许久,成晗菱要去集市逛逛,霍谨博自然依着她。
两人离开酒楼,便看到外面围着看戏法的百姓已经散去,那位颇有名气的王大师正在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霍谨博脚步一顿,走到他面前道:“王大师方才的表演很是精彩。”
王大师常年混迹市井,眼力劲儿还是有的,面前的这对男女一看气质就不俗,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王大师拱手含笑道:“能得公子夸赞,是王某的荣幸。”
“不过,王大师的拿手戏法只有一个油锅洗手,是不是太单调了?”
王大师苦笑道:“王某能力有限,让公子见笑了。”
霍谨博摆摆手,温声道:“我也是为王大师着想,毕竟万一遇到个鼻子灵的,在你的油锅中嗅到些别的味道,王大师的招牌可能就保不住了。”
王大师目光一凝,看着霍谨博沉声道:“公子想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只是想帮王大师而已。”
王大师问道:“公子想如何帮我?”
“我这里有几个有趣的戏法,王大师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教给你。”
王大师沉默一会儿,终究没经受住诱惑,道:“请公子指教。”
霍谨博扬唇笑笑:“附耳过来。”
王大师依声照办。
片刻后,在王大师震惊加崇拜的目光中,霍谨博陪着成晗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