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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上车,方剑平载着他走远了,他才敢问:“我买回去搁哪儿做啊?”
方剑平:“让你娘收拾。你娘不做,就说拿我们家让你大娘做。”
栓子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自行车比驴车快,张支书又怕颠着娘俩,走的很慢。以至于方剑平和栓子到家,张支书还没影。
方剑平就让栓子先回去,等人回来了他和小芳一起过去。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不到跟前看不清人。
王秋香听到声音才敢确定是他俩:“你俩咋自己来了?”
“我俩骑车来的比我叔快。”方剑平解释。
王秋香忙问:“那是生了?”
“生了,女孩。”
王秋香惊呼:“女孩?女孩好啊。”这时候不过五点,不论大人小孩都不困,家里又没什么娱乐,所以多在外面玩儿,聊天之类的。她立即朝东边人多的方向喊,“栓子的媳妇生了,大胖闺女!”
“生了?”谢兰端着碗出来,“人呢?”
方剑平道:“快回来了。”
谢兰顺嘴问:“咋是你们先回来?”
方剑平本不想说,想了想,早说早了,“小草也生了,她没法走回去,我叔送她——”
“小草也生了?”好几个人同时问。
方剑平点头:“比栓子的媳妇早半小时吧。”
“男孩女孩?”王秋香很好奇,可别嫁出去的闺女都生男孩,儿子反倒生女孩。不然高氏能气得骂祖宗。
方剑平忍不住笑了:“男孩。”
“咳咳……”
谢兰被她的杂面面条呛着.
王秋香惊得张了张口,半晌憋出一句:“这他娘的可真巧!”
栓子忍不住说:“九婶,快别说了。”
“怕你奶奶听见?”王秋香转向东,“老天爷不让她如愿,还能怪我?”顿了顿,“要怪也是怪你和你媳妇没本事。不过也没事,有你大爷大娘呢。反正你爹娘也想过给他们一个儿子。这下可算如愿了。”
谢兰将将把面条咽回去,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张老二要过继的是老四啊。
本意不是指望老四给张支书和高素兰养老送终,目的是家产。家产到手再让老四两边都认,赶明儿跟栓子分家,他还能得一份。
这种小算计,栓子可能不知道,但瞒不过谢兰这种跟廖桂枝处了几十年的人。
谢兰也忍不住说:“秋香,少说两句,小心大娘听见了敲你。”
“凭啥啊。咦——”王秋香听到车轮声,朝桥头看去,果然一个移动的黑影越来越近,“栓子,是你大爷和你媳妇回来了吧?”
栓子看过去,车已过桥,“是!我——”看到手里的鱼,“我——”
方剑平:“先回家。”
高素兰忙说:“给你钥匙!”
“大娘,这个鱼还是麻烦你吧。”栓子总觉得指望他娘,还不如指望他这个没下过厨的。
高素兰点头:“行。”扭头看到闺女,“小芳,烧火。”
小芳抱着瞳瞳进去。
瞳瞳看到外面好多人好热闹,挣扎着要下来,“爸爸……”
“叫爸爸干嘛?”语气嫌弃的不行,还是伸手把他接过来,把自行车和书包给小芳。
小孩突然变高,高兴地欢呼一声,看到张支书就大声喊:“爷爷!”
张支书点头:“吃饭了没?”
“吃饱饱。”小孩拍拍肚子,“爷爷,爷爷,我的,我的——”
方剑平打断他的话,“你的麦乳精妈妈拿屋里去了。”
小孩要回家。
高素兰得收拾鱼,小芳得帮忙,方剑平不能让他进去捣乱,“想不想看小妹妹?比你还小的妹妹。”
小孩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小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到处找:“妹妹呢?”
方剑平抱着他跟上驴车。
驴车停下,谢兰接过栓子的闺女,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一枝花和王秋香架着栓子的媳妇上炕,栓子把他家的煤油灯都拿去卧室。
卧室瞬间如白昼,谢兰把被子解开一点点,露出一张小小的脸。
瞳瞳好奇地睁大眼睛:“妹妹?”
“谁说是妹妹?”
彪悍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众人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来。
转瞬间,一个拄着拐杖的小老太太进来。
不是高氏又是哪个。
瞳瞳吓得紧紧抱住爸爸的脖子。
方剑平双手护住他,轻轻拍拍儿子。
——不怕,不怕,有爸爸!
瞳瞳大起胆子,指着小孩儿:“妹妹!”
高氏怒吼:“胡说!”
方剑平:“胡不胡说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高氏扔下拐杖。
谢兰吓得立马起身。
高氏快速把孩子的被子解开,看到小孩的下半身,不可置信地往后踉跄了一下,“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大孙子——栓子,咋回事?咋是个丫头?”
栓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媳妇生个闺女,他总不能变成个小子吧。
“本来就是,就是丫头啊。”栓子期期艾艾地说。
高氏:“你放屁!他跟瞳瞳一样,咋可能是丫头。”转向栓子的媳妇,“你——都怨你!我说不能去医院,你非要去,现在好了,我孙子变成了丫头,你赔我大孙子!”
“你可真不讲理。”方剑平饶是知道她不讲理,也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
高氏瞪他:“有你啥事?滚一边去!”
方剑平不怕她:“赶紧给孩子盖上。你人老皮厚少穿点没什么,孩子受不了。”
高氏扬起巴掌就朝他脸上招呼。
啪!
众人跟着打个寒颤,定睛一看,高氏的手僵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眨了眨眼睛,看到一个小小的手高高举起,又朝高氏手上招呼。
“打你,打你个大坏蛋,不许打我爸爸。”瞳瞳挣开一条腿就朝她身上踹。
高氏回过神就抓瞳瞳。
方剑平攥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推,推到谢兰身上。
“拉住她。”方剑平转向王秋香等人,“赶紧给孩子包好。”
栓子的媳妇身体虚,刚生过孩子下半身跟车碾的似的,起来一点点都难受的要命,做不到快速把孩子夺走,所以怕刺激到高氏伤着孩子,只敢眼巴巴看着。
王秋香等人也不敢这时候出头。不过有方剑平打头阵,她们就不怕了。
快速给孩子收拾好,就塞栓子他媳妇怀里。
高氏朝谢兰手上就咬。
谢兰条件反射般松开她。
方剑平转手把瞳瞳递给一枝花,盯着高氏等她过来。
高氏顿时不敢上前。
方剑平跟小芳一样从不跟她客气。小芳敢把她绑起来,方剑平也敢。
柿子挑软的捏。
高氏找栓子:“你怎么看的孩子?小子咋变成丫头?”
栓子无语极了:“本来就是丫头。你想啥呢?”
“肯定被人换了。我找她去!”
栓子拉住她:“你找谁去?今天医院就俩产妇。我媳妇和我姐。我姐都生了,一一她娘还没进去。我和大爷又一直守在门口,病房又没后门,咋换?”
“你姐生的啥?”
众人心中一凛,坏了!
栓子顿时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高氏:“男孩?”朝他身上就踹,“你个憨货,让人换了都不知道,还说——”
“够了!”张支书大喊,“换什么换?人家杨斌的孩子一直在杨斌她妈怀里,从头到尾没离开过我的视线怎么换?承认自己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爷不让你如愿就这么难?”
高氏不怕平时的大儿子,怕真生气的大儿子,气焰顿时消了一半。
张支书:“松开!你再打栓子,我现在就回去收拾房子,明儿就让栓子一家三口上我们家去。”
“你想得美!”高氏梗着脖子吼。
张支书看向栓子:“他是成年人,选择跟谁你管不着。”
“我们还没死!”廖桂枝和张老二挤进来。
张支书:“你们既然还会喘气,那应该给儿媳妇准备好吃的了?”
廖桂枝没准备。
因为儿媳妇不听话,老婆婆想给她个下马威。
方剑平道:“我们家准好了——鱼汤。一会儿我婶就送过来。”
高氏和廖桂枝相视一眼,老大一家来真的?
张老二心慌。
他也疼小儿子,不想给小儿子添麻烦,所以跟廖桂枝打算好了,等他们老了就跟大儿子一家过,让大儿子伺候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大儿子要是跟老大,他们不就成了小儿子的负担。
张老二慌忙说:“我们也准备好了,不稀罕你的鱼汤。”
方剑平:“井凉水?”
“你别挤兑人!”张老二瞪他,“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
廖桂枝点头:“这么尖酸刻薄,你都不配当老师。”
方剑平不以为意地笑笑:“你们说的这么好听,那倒是把东西端来啊。”
“端就端!”廖桂枝扭身回家。
方剑平凉凉道:“别是还没做。”说着转向高氏。
高氏有种被看穿的感觉,犹豫片刻,捡起拐杖走人。
张老二一看他娘出去,立马跟上。
吵吵嚷嚷的卧室安静下来,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方剑平把瞳瞳抱回来。
瞳瞳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大坏蛋好可怕啊。”
方剑平怕孩子吓掉魂,紧紧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小脸安慰他:“不怕,爸爸保护你。”
“吓着瞳瞳了?”张支书问。
方剑平:“应该有一点。他哪见过这么大阵仗。”
栓子不安地问:“那接下来咋办?”
王秋香笑了:“有你大爷和大娘,你怕啥。不给你吃,就抱着孩子跟你大爷过。反正他家房子多,东边两间空着也是空着。”
张支书点头:“先前担心瞳瞳不好带,小芳没法干活,就提前存了不少粮食。多你们一家三口,赶明儿青黄不接的时候也不至于闹饥荒。”
栓子心里踏实了。
高氏慌了。
以前要把老四过继给张支书,张支书说什么都不同意。今天突然要栓子,高氏就怀疑张支书给她演。所以出了门就移到墙边偷听。
她不在了,他们还这样说,看来是来真的。
媳妇娶到家,孩子生了,张支书来摘桃子了。
高氏忍不了,到家就骂张支书。骂了张支书骂高素兰,骂了高素兰还不解气,改骂方剑平。
廖桂枝道:“肯定是方剑平的主意。”
高氏看向她:“你咋知道?”
“那几人倒台了,城里人跟过年一样,还说以后越来越好,你说离方剑平回城还远吗?他那个儿子聪明又好看,小芳个憨妮子也不缺心眼了,他舍得留在农村?都带走了老大一家咋办?方剑平有爹有娘,把老丈人和丈母娘接过去算咋回事?”
张小叶禁不住说:“所以打起大哥的主意?”
高氏想想:“你们说得对!我就说秋收的时候还没听说他有这想法,咋突然要栓子跟他。”
“那怎么办?”张老二急了,“老大心眼多,干啥啥成。光养蜂就能赚不少钱。栓子肯定想跟他。”
高氏看到锅冒烟了,“好了没?赶紧给栓子媳妇送过去。可不能让他笼络过去。”
原本以为栓子的媳妇怀的男孩,最近鸡下的蛋都没卖。高氏看到儿媳妇打一个,立即说:“再打一个,别不舍得。老大可是给她准备了一条鱼。”
张家老小忍不住说:“咋可能。方剑平又不傻,不给自己儿子吃给大嫂吃。”
廖桂枝看向她老婆婆:“老大不会诓咱们吧?”
“盛出来。走!”高氏带着人过去。
到门口看到打西边俩人,看身形像小芳和高素兰。张老二一家不敢信,因为他们自己小心眼,不可能干这种事,所以就以为所有人跟他们一样。
偏偏高素兰实诚,鱼从栓子手上接过来,就认为是栓子买的。
一条鱼炖好,就用大盆端过来,连一点汤都没留。
两拨人到屋里,一个小盆里干巴巴俩荷包蛋,清汤寡水看着就没啥味儿。一个大盆里一条大鱼,鱼汤乳白色,闻着就香了。
对比如此明显,高氏想象一下,她要是栓子也是选鱼汤。
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高氏抬手就掀鱼汤。
殊不知小芳一直防着她,在她身体动的那一刻就攥住她的手臂,“老太婆,耍赖?”
高氏的脸色涨红:“你你——你以为我是你?”
小芳松开她,指着鱼汤:“怎么打翻的怎么捡起来,捡不起来我让你舔干净!”
高氏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得朝儿子和儿媳妇退去。
高素兰安安舒一口气,把鱼汤放炕桌上,“先喝点汤暖暖胃。”
小芳道:“别喝那么多,多吃肉,不然上厕所难受。”
栓子的媳妇点点头,泪水落到炕桌上。
小芳见她这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有小芳在,谢兰大着胆子劝说:“哭啥啊。孩子生的这么顺利是好事。女孩贴心,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
栓子的媳妇摸一把泪,“嗯”一声。
随着胖丫越来越大,再过几年就要嫁去别人家,王秋香也越发看不得新媳妇憋屈。别过脸对上廖桂枝一家,问道:“大哥的提议你们想好了没?”
“想个屁!”廖桂枝瞪她。
王秋香不意外她这样说:“正好房子还没收拾。你们还有时间考虑。大嫂,咱们走吧。”
廖桂枝没有一点婆婆样儿,高素兰不放心:“栓子,孩子的尿布啥的都准备好了?”
栓子点头。
“奶粉呢?”
栓子被问住了。
高素兰:“你媳妇这两天没奶,孩子吃啥?”
栓子下意识看说:“奶奶说吃米汤。”
高素兰噎住了。
“米汤咋了?”高氏瞧着大儿媳妇脸色不好,“丫头片子米汤还对不起她?”
方剑平:“栓子,瞳瞳还有点奶粉没吃完,我去拿。”
“不,不用了吧?”栓子迟疑不定,“给她了,瞳瞳吃啥?”
小芳道:“瞳瞳大了,多吃几块肉就补回来了。再说了,你姐肯定也知道,说不定已经让杨斌买好了。回头给你送来,再给瞳瞳不就行了。”
方剑平想想张小草挺关心这个弟弟:“有可能。走吧,我顺便教你泡奶粉。”
栓子忙不迭跟上。
高氏和廖桂枝越发不好。
大概十几分钟,栓子真拿着奶瓶回来,高氏立即说:“瞳瞳用旧了——”
“头是新的。”方剑平打断她的话,“别心瞎眼也瞎。”
高氏气焰没了。
方剑平教栓子泡奶粉。
小芳趁机问:“瞳瞳,爸爸是不是很会?”
瞳瞳点头。
“爸爸为什么这么会?因为经常给瞳瞳泡啊。”
瞳瞳知道他妈妈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妈妈怀里钻,“爸爸最好。”
王秋香忍不住问:“这么大还喝奶粉?”
小芳:“他晚上容易饿,我又没奶,只能给他吃这个。不过也不是天天吃。哪天饭菜没油不经饿他才会醒。”
怕耽误干活,瞳瞳十个月小芳就给他断奶了。
可是平时吃的没营养,小芳又怕孩子长不高,就给瞳瞳买些奶粉。
小芳打算一直吃到供销社不卖给瞳瞳为止。
王秋香不知道她的打算,还是忍不住说:“你这一个孩子等于人家养三个。”
“一个懂事了可比养三四个还有用。”小芳瞥一眼她婶子和二叔,“要像某些人,十个八个也没用。”
廖桂枝瞪着眼问:“说谁呢?”
小芳转手把瞳瞳给她娘。
廖桂枝吓得就往外跑。
小芳转向她二叔。
张老二跟着出去。
张小叶赶紧拉着她弟走人。
高氏一看一大家子就剩她一个,也不敢待下去。
他们走了,小芳放心了,看到方剑平泡好奶粉:“咱们也走吧。该给瞳瞳洗脸洗脚了。”
瞳瞳惊得大声喊:“我不要洗脚,不要洗脸。”
方剑平乐了:“臭小子!”
“我是香小子!”小孩使劲拍他奶奶的肩膀,“快走,快走!”
方剑平夺过来。
小孩老实了。
张支书想起之前在医院没说完的话,“剑平,瞳瞳也大了,让他跟我们睡吧。”
“不要!”瞳瞳先他爸一步拒绝。
方剑平:“没事。”
“那你们晚上咋看书?”
王秋香等人也出来了,闻言好奇地问:“大胖说你们每晚都看书,真的?”
小芳点头。
谢兰啧一声:“都这么有学问还学,俺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还怎么活啊。”
方剑平:“扫盲班你怎么不去?”
谢兰没话了。
张支书希望小辈们有出息,但还只是在讨论阶段不一定准,所以没敢当谢兰等人的面说,以免传的沸沸扬扬给他扣一顶大帽子。
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农场保不齐还有他们的拥护者企图反攻倒算。
到自家门口,张支书才对王秋香说:“多看点好。说不定哪天就恢复高考了。”
王秋香脚步一顿:“啥意思?”
张支书:“现在还不清楚,可能得过段时间。”
王秋香看向方剑平。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方剑平道:“等放暑假我和小芳带瞳瞳回去,再去老李家问问。”
第122章 备战高考 你们不是我爷爷奶奶。……
王秋香陷入纠结:“离暑假还有四五个月, 那这段时间看还是不看?”
张支书道:“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王秋香不懂这些,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那行。要是别人问起来……?”
张支书:“不怕人家说你放空炮, 想怎么说怎么说。”
儿子大了, 过两年就可以找对象了,王秋香最近两年很注意, 就怕人家觉得她名声不好, 好人家的闺女不敢跟她结亲,“那还是算了吧。”顿了顿,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咱们村只有大胖一个在——”不由得停下来, 朝南边看去。
张支书奇怪:“咋了?”
“那些知青呢?”
方剑平忍不住说:“你真是操不完的心。他们知道了可不见得会告诉我们。”
“也是啊。”王秋香点点头,“听你们这样一说,我巴不得一觉醒来到暑假。”
谁不是呢。
方剑平也一样。
甭管明年还是后年,早点定下来,也省得天天惦记。
好在有瞳瞳个皮小子。
不愿意跟爷爷奶奶睡觉,天天挤在爸爸妈妈中间,方剑平和小芳伺候他洗漱后,又把他哄睡着, 顿时累得没空瞎琢磨。
小芳偶尔还要去栓子家刷刷存在感, 给高氏添堵, 以至于不知不觉遍地金黄,可以收小麦了。
高考重要, 工分更重要。毕竟今年考不上可以明年再考。粮食没了极有可能饿肚子。
收小麦的时候瞳瞳比去年还不好哄,还能闹腾。
小芳想了一个法子,他的小床给栓子的孩子,让瞳瞳在地头上看着妹妹。
这种话瞳瞳哪干得了啊。
小芳就忽悠他, 高氏要把妹妹抱走。
殊不知高氏才懒得看孩子一眼。
哪怕小芳三天两头过去撺掇栓子,高氏也只是对栓子的媳妇好一点,盼着她早点养好身体回心转意,给她生个曾孙子。
然而瞳瞳不知道啊。在小孩眼中高氏是张庄最坏的人,为了保护妹妹,他化身成大哥哥。
只是孩子还是小,半天就不干了。
小芳就和方剑平轮流哄他。
一边干活一边哄孩子的结果就是两人把高考忘得一干二净。
庄稼种下去,终于可以歇歇了,村小放假了,方剑平想起来了。
这时候正好赶上三伏天。
这样的天气屋里比外面热,大人在屋里坐一天都受不了,小孩子就更难受了。
瞳瞳是阳历七四年十一月生的,到今年七七年七月份还没满三周岁。
这么小的孩子三伏天坐火车极有可能中暑。
方剑平决定八月中旬过了三伏天再带他和小芳回去。
担心他爷爷奶奶等急了,就给他们去一封信。
信送出去,方剑平也没干等着,天天早早起来和小芳看书。
平时瞳瞳很爱腻在爸爸妈妈身边,然而只要一看到他们拿书,比兔子跑的还快。
再一次窜到张支书身边,张支书都无语了,“你爸爸妈妈那么爱学习,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懒家伙啊。”
“瞳瞳不是懒家伙。”小孩摇摇头大声说。
张支书:“爷爷教你背诗?”
小孩惊得微微张口:“爷爷也会背诗?”
“当你爷爷我不识字?我可是村支书。”
瞳瞳后退。
——妈呀,大意了!
“往哪儿跑?”张支书抓住他。
小孩像个小泥鳅,快速躲开:“我去看妹妹。我想妹妹啦。”
“妹妹不想你。”小芳开口说,“别怪妈妈不提醒你,被老太婆抓走别指望妈妈救你。”
小孩停下来,左右为难,索性往地上一坐:“我讨厌你们。”小腿还乱蹦跶。
小芳皱眉,熊孩子跟谁学的啊。
“衣服脏了自己洗。”
小孩翻身起来,快速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冲她撅起小屁股,“干净的。”
张支书冲他招招手:“爷爷不让你背书,过来洗脸。”
小孩张开双臂“飞”过去。
张支书抱住他:“你这么皮,回头你爸妈咋带着你上大学啊。”
“不带。”小芳脱口道。
张支书下意识问:“啥不带?”
小芳看向瞳瞳:“搁家里你们看着。”
“啥?”在厨房做早饭的高素兰一下子出来,“我跟你爹看——看他?”
小芳点头:“瞧着现在还没消息,可能得明年。明年他四岁听得懂人话就好带了。”
高素兰禁不住说:“只会比今年还难带。你就饶了我跟你爹吧。”
小芳诧异,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以前她弟弟妹妹小的时候,爷爷奶奶一天不见都想得慌。去姥姥家过三天,她爷爷奶奶跟丢了魂似的。
小芳看向方剑平,她娘装的吧?
这一年多,方剑平的父母虽然没有再来信,他爷爷奶奶可没少说他父母得空就往他们家跑,看瞳瞳的照片,问他们瞳瞳的情况。
他父母都这么稀罕瞳瞳,看着瞳瞳长大的岳父岳母应该更稀罕啊。
方剑平也搞不懂了,试探着问:“我们带走你们不想啊?”
高素兰:“寒暑假不回来了?”
小芳下意识说:“不回来去哪儿。”
张支书:“这不就行了。”
“不是——”小芳张张嘴,“你们说真的?”
张支书打量闺女和女婿,瞧着俩人不像开玩笑:“你们认真的?”
方剑平点头:“当老师可以跟人家调课请假。上学可没这么自由。我爷爷奶奶那么大岁数,看不住瞳瞳。总不能放我爸妈那儿吧?”
高素兰犯愁,忍不住嘀咕:“我们也看不住啊。去年他才多大,我们俩险些累断腿。等到明年,除非拴根绳子走到哪儿牵到哪儿。”
张支书瞪她:“别胡说。这是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
瞳瞳摇头晃脑:“我不是小猫小狗。”
“你还不如小猫小狗。”高素兰朝他额头上戳一下。
张支书拨开她的手:“你这是干嘛。剑平,我听说城里有幼儿园,过了年瞳瞳就四岁了,又这么聪明,幼儿园收吗?”